转身的时候,我听徐玫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其实我知道,他最爱自己。你看,他说他喜欢你,爱你,却还是拉你出来,在这个最混乱的时候,拿你当挡箭牌不是?这样,他还说爱你呢?顾宝贝,我是真的,嫉妒你…嫉妒你,没有爱上他…”我脚底一颤,徐玫啊徐玫,那官网的表白公告是你改的吧!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权限呢?你竟然这样的逼他。又竟然会为了留住这个男人,这样在我面前污蔑他没有担当,这样抹黑他。

我转头,再看她一眼,只徒留一抹冷笑。

第三十章 

 回到酒店已经凌晨四点多了,天灰灰蒙蒙的。我拖着疲惫的步子和房町越告了别,也道了谢。想着今天一早的戏,两人对看一眼,异口同声的说:“再睡几小时。”接着扑哧一笑。

其实,当我回酒店的时候就在想或许我是真的莽撞了。人心、欲望这种东西,又怎么是劝得动的…但是,我总努力过啊…

我看了看时间,走到若帆姐房门口又退开了。这个时候应该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我还是等天大亮了再去接安安,然后和若帆姐一起去剧组比较好。这样想着我就径直走回了自己房里,心里想要洗漱一下再睡,可倒在床上就真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的不是很死,脑里还有意识,可是人是疲惫的,只想闭着眼睛。

我这头没躺多久,手机就不停的响了起来。起先我翻过身干脆把脑袋埋进枕头底下。不听!我不听!可那铃声还是没完没了的响,我原本就有些失眠,这一闹是实在受不了了,才伸手一把接过,压着起床气差点没失手扔出去。这头电话接通了,我眼睛也懒得睁开。

“喂,哪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说,“小爱,我是jay.”

我听清楚了声音,却没有马上应他。喉头哑了哑,一咕噜从床上坐起,用空着的那只手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良久我才说:“哦,你好…”又故意把口气压抑的生疏而又客套。

“小爱我们现在出来见个面好吗?我想见你。”电话那头,传来沉沉的呼吸声,他的声音冷静自持,比上次见面多出了许多情绪。

我闭了闭眼,又转头看床头的闹钟,有些无奈,努力冷静的说:“jay,现在是凌晨三点。而且,你现在的情况,也最好不要和我见面的好。”

“我知道…是我想的不周到…”他恍然开口,那头突然传来轻轻的笑:“小爱…”他喊我一声,竟像是叹息。那声音像极了前世的离别,竟让我忍不住双手发颤。面对徐玫我还可以冷静自持,可面对他,听见他这样唤我的名字,我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有的人,你和他亲密过,那么亲密过,怎么可能不熟悉?在拍《憾情》的时候我借着安安一次次避开他,颁奖礼的时候我看着傅君颜拿下前世原是他的奖,竟然有些解气。我是那么小气,那么小气,我甚至避免一切可能和他合作的机会。因为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心底的有些念头像毒瘤一样,要么死掉,要么疯狂。可是现在,有那么一刻,我竟然想披上衣服就冲出去,管它什么八卦丑闻,反正没戏拍我也不会被饿死,我前世就受够了,还怕再来一些吗?

可是我知道,我是不应该和他见面的,起码现在是不应该的。不论是对于我自己,还是傅君颜,我都不应该再和他纠缠下去。因为那代表,可能引来的一系列的未知,甚至可能是我不能自控的再深陷其中。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可是我又恶劣的想,如果现在,我像所有的温柔女人一样,去抚慰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风霜雨雪都陪伴着他,那么,前世的那些孤苦都可以抚平,徐玫会痛苦,我会因此快乐,而他,jay会是我的,他会爱着我又感激着我,如果拥有这样复杂深刻的感情,他这样善良的人,一生都不会再放开我。而这一世,他会是我的…

可是,我一抬头,就看见床柜前的浅紫香薰瓶,淡淡的海洋香气弥漫在整间屋子里,原本酒店森冷的格调瞬间蒙上一层温馨和睦。瓷瓶上插着几朵粉色的木绢花,还有暖黄色的木头小球。这些,都是傅君颜给我准备的。这些,都是我前世那些漫长等待的日子里,日日盼望的舒暖宁人。床柜的另一头,还放着一本小小的画册,是英文版的《小王子》。

我还记得那天夜里,我靠在傅君颜的肩上,他怀里搂着安安,那么清晰而温暖的声音念道:“小王子叹息道,那时我太年轻,还不懂得爱…你看,回家的路那么远,我的身体太重了,我要歇一歇…”安安睡着以后,他继续讲着,为我这个呆宝贝继续讲着,直到我也缓缓睡着,朦胧中我听见他的叹息,“王子放开了玫瑰,当他暮然回首,路途艰险,却再也回不去了…人生有太多意外,机会,却只有一次…”

我伸手把那本小小的画册拿过来,盯着那画上坐在山丘上的小王子,那时他太小,不懂爱。于是抛下玫瑰一个人走了,他以为外面的世界华丽而美好,最后才知道,最美的是自己的家,是自己家里的玫瑰。可是当他要回家的时候,他已经用尽了力气,可家还那么远,他却再也回不去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如果我放开他的手,我现在去找jay,我彷徨不定的话,我也就会像小王子一样再也回不去的…傅君颜,那么清高傲然的男人,他不会原谅我…

可如果失去他,傅君颜…傅君颜…我又到哪里,再去找一个傅君颜?

我瞬间清醒,像是被泼了一身凉水,全身打了个战栗。闭了闭眼,才开口:“jay,如果你有什么话,我们电话里说吧…”

电话那头呼吸一怔,他干涩的道:“小爱,你去医院见徐玫,那时,她的电话正打给我,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我愣了愣,张口却发不出声来,只是干哑的:“嗯.”了一声。想起那句,‘我不爱他,不爱那样不够刚绝果断的男人。’心里没来由的抽痛,那样的话让他全都听去了。我知道,我这是伤了他的心了。

爹地曾经说过:“一个人爱你,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他爱你,所以会比其他人更全心全意的对你好。也许他也不求你的回报,但最重要的,是不能仗着他对你的喜爱,而去加以伤害。拿刀,戳他对你敞开的心。宝贝,什么人最伤不得?就是爱你的人…”我胸中涌出浓浓的愧疚,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前世他就是结婚生女了也是关心爱护我的,可是我…这样否决了他,而且被他听见。纵然我可以告诉自己,徐玫现在这样冲动,这样的有破坏性的行动,有一部分是我的原因。所以我这样做,这样说,可以让徐玫放下心来,没有人威胁她的爱情,或许她对jay也不会这样疯狂。可是到底,那些话,我说了就是说了。甚至潜意识里,我对他,是有抱怨的…

“对不起…”我悠悠的开口,什么辩解也没有。

“你用不着道歉,你没有说错。我找你,也不是想听你的道歉。”他的声音很淡,仿佛陷入回忆:“小爱,我入行的时候,比你还小。那时候很冲,也没有文化,哪里知道讲理,只知道不行了就上拳头,不懂得圆滑,得罪了很多人,吃了很多亏。我遇见徐玫的时候她比我还冲,在影视城出了名的泼辣,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一群男人围着她一个女人打,她拿着一个玻璃酒瓶就横冲直撞,一把就砸在路过的我头上。我满脸是血抬起脸就看见她的眼神,她的眼底又狠又防备。我就突然想到我自己,那眼神像极了那时的我。她也那样愣着看我,突然伸出手拉住我说:“别学我,会吃亏的。”塞了一把钱在我手里就跑了。那时候我才开始想,做人不能这样,要懂得收敛,多交朋友,否则这样下去,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死掉。这些,徐玫都是不记得的,可是我记得。”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常说她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处处让着她,护着她,不是因为后来她带我正式出道,也不是因为她后来对我的好。最重要的是她当初的狼狈,她的那一句短短的话,让我清醒。那以后我就收敛了许多,处处待人和善,凡事都讲究人情留一线,果然受益良多,甚至改变了我的人生。可是小爱你说的对,真正的好人,不是这样的。真正称的上好的人是,当知道给不起,当知道不能给,就会果断利落的拒绝,绝不会因为对方的眼神和泪水手软,更不可能一味的歉疚忍让。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一个人装久了就会习惯,我已经习惯了。我想做个大好人,让人人都喜欢我,可是却让自己,实实在在的做了坏事了…”

这些话,我前世也没有听过,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讲的知遇之恩,他说徐玫对他有恩,竟然是这样的恩情,这样早的事情。前世他曾告诉我,他会和自己的公司签约,是因为常年在影视城跑龙套,工作认真,态度也好,公认的没有脾气,后来被老板看中才签的。如果这样说,就是徐玫没有当她的经纪人,对徐玫,他只要遇见,就会忍让大度,处处避让的。又想到他刚刚说徐玫见他第一次就是一玻璃瓶砸在他头上,怎么想都是一笔孽债。我想着也觉得无奈,狗血…

我想我今夜是注定睡不着了,我拍拍自己脑袋,暗自埋怨我这永远不见长的脑子。这次却干脆从床上爬了起来,赤着脚走到了窗边。傅君颜在我进剧组没几天之后,替我买了一个吊椅,送了过来。他让我没事也坐在椅子上晒晒太阳吹吹风,别一回房间就把窗户关的死紧,只知道窝进被子里睡觉。顾小安后来知道了也举一反三,告诉我小启回家以后也会蹦跶几圈再钻回狗窝里…

谁知道我后来下戏总喜欢往他房里钻,他的那个大沙发成了我的营地,这个特地为我买来的摇椅,我倒是坐的次数不多。反而是顾小安小盆友来了以后,总喜欢和小启两个坐在上面摇呀摇,晃得上面的铜质吊环咯吱咯吱作响,椅上总能夹住几根狗毛。安安还总和我争辩这是秋千不是吊椅,说不过了就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我,我立马服软,但是心情往往很是惆怅。

吊椅送来以后,一直被我摆在窗边,偶尔懒洋洋的坐在里面养养神,晒晒太阳,是真的很舒服很愉快的事情。我窝在吊椅里,叹了口气才说:“jay,你已经很好了,真的已经很好了…”

“小爱,如果,我在最开始就告诉你,你是我的梦中情人。如果我不放任徐玫的作为,是不是现在,你已经在我身边了呢?”他突然轻笑,柔声问我。

“我不知道。”我回答,绵软无力。

“其实徐玫没骗你,我是真的对你早有了心思。拍《憾情》时候,我每次想和你套近乎,你不是忙着照顾安安,就是身边围着房町越,傅君颜。后来,我就希望你能签在我公司,最好是徐玫手下,做我师妹,这样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他笑了笑,这次的语气有几分轻快“可是你们俩好像天生不对盘,我没办法。又想你还年纪还小,有的是机会。我可以做一个好前辈,好好照顾你,来个日久生情也不错。”我听着也想笑了,想起前世不就是日久生情吗?笑过,却是哑然。

又听他继续说:“那时候我觉得徐玫不对劲了,是真的不对劲了。连我心里都有些发毛。当时我想到你,就乱了阵脚。我实在不能想象你对我失望的样子。所以我去找你,去的不合时宜。但是我不后悔,你怎么想,别人怎么想,我都不后悔。我只是凭着本心想见你。因为我爱你,所以,最失落的时候,最想见到的是你。”我一怔,转头看着吊椅边的藤条。心思有一丝恍然,又转而有些通透。

Jay今天的话,特别的多,他似乎是闷了太久,急于找一个倾诉的对象。可又像是要把话说净了一样。我不禁疑惑的问:“jay,你怎么了?”

“我只是想把一些话告诉你,小爱。”他安抚的开口,又说:“我知道你去找徐玫是为了我,可是她心里认定的事情,你再辩解又有什么用,而且,我确实是喜欢你,心里爱着你的。我还想告诉你,虽然我很想告诉全世界,我爱的是你。可是,官网上的求爱公告不是我写的。我也和你一样,不愿拖自己爱的人下坠。你放心,我会澄清的,所有的事情,我都会澄清的。应该像个男人不是吗?”他自嘲,没等我开口,又说:“小爱,我是追不上你的脚步了,我已经追不上你了…这样的我,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为你出头,替你争辩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jay…”他的语气让我慌张,让我难受。

“傻小爱,不要有负担,我爱不起就不爱你了,你也不爱我。好好和町越过,知道吗?”

“jay,我和町越哥不是…”话还没出口,电话那头,已经断了。

我坐在摇椅上发呆,又想我的辩解没有丝毫用处,不是房町越,也是傅君颜。在最开始,他们之间,我就选择了傅君颜,一步步与他走远,分道扬镳。

半个小时以后,我打开电脑,新闻铺天盖地是jay的名字。他发布了新闻稿,并且录制了一段视频。镜头有些昏暗,他一个人坐在黑皮沙发上。比以前消瘦了许多,但是眉目更加清明,眼底也不再是上次见面时的怅然若失,像是一夜之间成长了许多。到头来,他还是保护了徐玫,他承认是自己和徐玫暧昧不清,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他没有辩解,也没有否认,这一次,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担在了自己身上。他说自己会负起责任,与徐玫择日成婚。并且否认了凌晨官网的求爱公告,像我致歉,表明顾宝贝是他很好的合作伙伴,小妹妹。

转了一圈,他们还是要结婚了…

我想起他刚刚的话,一幕幕回响在我耳边

“可是小爱你说的对,真正的好人,不是这样的。真正称的上好的人是,当知道给不起,当知道不能给,就会果断利落的拒绝,绝不会因为对方的眼神和泪水手软,更不可能一味的歉疚忍让。”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一个人装久了就会习惯,我已经习惯了。”

“我也和你一样,不愿拖自己爱的人下坠。”

“小爱,我是追不上你的脚步了,我已经追不上你了…”

“你放心,我会澄清的,所有的事情,我都会澄清的。应该像个男人不是吗?”

“傻小爱,不要有负担,我爱不起就不爱你了,你也不爱我。”

我对着屏幕里的他挥挥手,落下两行清泪,“再见了,曾经的爱情…”你看,你又放开了我的手,我也,放开了你的手…

只是jay啊,我希望你有的担当,有的根骨,并不是委屈自己。

到头来,你还是没有明白…没有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解决一切问题后,进入第三部分!

求人气君,收藏君,那啥君…

感谢一直支持的亲们,感谢你们的留言和鼓励,是因为你们,我才能够坚持的写下去。

偶一定坚持下去哈!

第三十一章 

 就这样哭了好久,满身的疲惫却还是抵不过内心的空虚迷茫。终于和过去彻底了断了,我的心,像打过一场大仗一样,哭过之后,竟然手心满是汗水。

我很想,我只想,见傅君颜…

我披了件薄外套,拉起帽子,带上口罩,将自己无条件往路人甲靠拢,再靠拢。避开人群,小心翼翼的下了楼。他的房里依旧没有人,我走到他的书桌前翻了翻,很快就找到了他的排戏表。傅君颜果然昨天有夜里有外景戏,今天凌晨在棚里也有几场戏要拍。我也没做太多思考,出了酒店,就往他们棚里走。

混进他们剧组的时候他们正在忙,我就躲在几个负责布景的工作人员身后,身边又被几个道具箱子挡住,只露出半截帽子,倒是没有人发现我这个突然偷溜进去的人。最搞笑的是我身后不远处,几个男工作人员正在点评我们这两部剧的女演员。什么身材长相气质人气,言辞之大胆,让我瞠目结舌,我听的一愣一愣,在听见某男说:‘那顾小爱屁股真翘啊’的时候,我首先想一巴掌拍晕他,然后想自己摸摸它是不是真翘啊…又想想我要是摘下帽子拉下口罩,突然站他们身前,就那样默默无语的藐视他,会不会把他们吓晕过去。

他们现在拍的这一幕女主角在身后苦苦的追着男主角的戏码。街灯隐隐的亮着,空洞无人的街道上,远远走来一道纤长的身影,他走的很快,步伐坚定而沉稳。再一会,身后跑来一名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她双目凄迷的望着他的背影,呼喊着一路朝他追去。男人听见身后的呼喊,漆黑的眸子闪了闪,却依旧面无表情的走着,步伐也快上了许多,可手心却缓缓的握成了拳。‘嘭’的一声,身后的女孩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男人顿了顿,终于不忍的缓缓回过头。那个侧脸,倾城,绝世。

“洁儿,你的表情不对,喊的时候右边的眉毛不要抬的那么厉害!”第一次NG.

“洁儿,你跑的太快了。”第二次NG。

“洁儿,你摔的不对,注意镜头。”第三次NG。

我虽然心里是很喜欢傅君颜那个回眸一笑百媚生的,但是,这么简单的一场戏,总这么弄也不是一回事啊…听着背后有几个人小声的议论最近季洁儿总不在状态,常常NG吃进度。我想了想也觉得不是没有原因的。最近她四处被攻击,以前欺负新人的事情陆续被翻出来。傅君颜家的一些粉丝不待见她,说她没演技。若帆姐这些年也积攒了一些人气,上次的节目看了的人都知道这是双方不合,这样一来,两方粉丝又掐了起来。她温婉清纯的形象也大打则扣,诸事不顺。她因此频频NG走神,不在状态也算合情合理。只不过,他们导演也真是好脾气,喊NG还喊得这么和和气气…傅君颜也是个好脾气的,竟然要这样无条件当陪练啊…我心中哀叹。

却不想,这时傅君颜竟然举起了手,对着要上前帮他梳头发的造型师摇了摇头,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在原地补妆的季洁儿,那眉眼带着清冷疏离。转身走向导演说了几句,却是从场地里走了出来。我心里一突,以为他是要朝我走来,却见他走到对面那头的椅子上坐下,整个人都是静默的,像是卓然的划出另一道世界。他弯身从椅子后面拿出一个保温瓶,好看的仰起下巴,很温文的喝了一口,那扬起的弧度,精致的线条,性感而又完美,那种禁欲的美感,让人忍不住想用手轻抚而上。我的脸,腾地一下,有些红了。我胡思乱想些什么呀…啊!

我有多久没有看到傅君颜工作时候的样子了?我心中想着,又忍不住在这头偷偷看他。他工作的时候严肃而认真。刚刚季洁儿NG了三次,三次都是重复表演。可是他不是,他连续三次虽然是用同样的脚本,却运用了三种不同的表现方式。他所表演的每一次,看似相同,但每一次,都有创新和不同,一次比一次深入,每一回的表现都精彩的可圈可点。

我不禁想起,有人说,傅君颜,是可以演最古老的那种黑白无声电影的,不是因为他长得俊秀美丽,也不是因为他超然的气质。而是他浑身上下都是戏,不说话,你也可以看得懂他,却又真真看不懂他。捉摸不透的,入人心扉的,很是迷人。

我就这样在角落里偷偷看着他,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想想再呆久了被人发现了不好,我这样的穿着打扮,比来探班的更像是来刺探军情的。我自己想着也忍不住笑出声。再望了傅君颜一眼,转身,悄悄的越过人群,又偷溜了出去。

我一个人站在空茫的街道上,对面走来一个老妇人,她的腿脚好像有些不好,走起路来有些颤颤巍巍,可是却又脚踏实地的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她手中提着一袋油条豆浆,步子有些急切,眼底却是平淡而满足的神色。我抬头看着渐渐明朗的天色,好似混沌初开,阳光缓缓的晕开在大地上。街灯虽然亮着,但在渐渐清明的天色中,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我深呼一口气,心,也渐渐豁然开朗。

这时,手心却突然感觉到一抹温暖,我吓了一跳,赶忙要缩开手,却被一股力道紧紧从背后拉住手,我吓得抽了口气,抢匪?色魔?怪叔叔?心中千万个念头在翻滚,壮起胆子诧异的回过头,却竟然是对上了傅君颜温柔的目光。顿时,害怕,惊惧都烟消云散,手上也不再挣扎用力了。我有些迟钝地低头看着我们缠绕的双手,心里竟然有丝淡淡的满足,还有掩不住的欣喜。

他,发现我了呢…他,追上来了呢…

“啊!你怎么来了?”我疑惑的开口,一双眼睛不由不主的瞪得大大的。

他好看的唇角扬了扬,也问我:“哎,你怎么来了”那语气,像是不巧遇见,亲切的打了个招呼。

我被他明亮的眸子看得直发虚,想着不一会前,自己望着他微微扬起的颈脖心中粉红直冒,色心大涨。脸上有些发窘,自己竟然莫名的害羞了,双眼不停的躲闪。

他的大手包裹着我,暖呵呵的。牵着我的手走到我身边,微微侧着头看着我带着口罩帽子的样子,又是低声笑了笑。他的心情很是愉悦,用大拇指轻轻的摩挲着我的手背,痒痒的,像是拂着我的心口。高高的鼻梁,精致的唇角,他轻轻开口,带着宠溺疼惜:“怎么眼睛有点红?是睡不着?还是有谁欺负我们家呆河豚了?”他的语气认真,眼神专注。

我望着他清澈明晰的眸子,像是被他看透了一样,我轻轻摇头,另一只手也抱上他的手臂,撒娇的说:“人家才没有被欺负。”说着,心虚的抬头嗔了他一眼。

“饿吗?”他没有深究,只是伸手隔着口罩摸了摸我的眼。

我摸摸肚子,连忙点头。

“走,我们去吃东西。”他笑了笑,又问我:“刚刚怎么一个劲的盯着那个婆婆看啊?”

“我在想,老婆婆这么早就起来,是出门买早点给她的老伴吃吗?还是心疼自己的孩子,早早的准备早餐呢?”说着我干脆拉下口罩,嘟着唇对傅君颜感叹道:“其实我没怎么吃过豆浆油条哎…”

他的步子顿了顿,深深的凝视着我,伸出一只手,把我头上的碎发拂开,才又继续拉着我往前走。

他拉着我绕过长巷,没有回酒店,也没有往平时我们去的街上走,而是弯弯曲曲的走了许多小道,在我疑惑渐重的时候,迎面看见了一排整齐的铺面,但都是关着门的。只是再往前一些的街角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店铺的外面,零散的摆着不多的木头桌子和板凳。搭好的推车上放着油锅和许多佐料,一个男人在油锅前忙活着,女人在一旁和面。一看,就是一对夫妻。吱吱的油声响起,我一愣,任着傅君颜把我拉到离推车最远的木桌前,他松开我的手,拉开板凳让我坐下的时候,我真是有些回不过神…

然后我听他坐在我对面,姿态优雅,语气平和的说:“老板,两碗豆浆,四根油条。”心里有根玄被绷紧,除了错愕,还是错愕…

我就这么对着他发愣,身前的木头桌子上有着大小不一的凹痕,年久下来,灰尘落在里面擦不干净,桌面也有些油乎乎的,老板娘走过来擦了许久,也不见怎么干净。

我几近痴傻的看了看桌子,又看着对面泰然安稳的傅君颜,心里突突地,双手也不知道往哪摆。老板娘不一会就把豆浆油条送上桌。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伸出手把一碗豆浆送到我桌前,又从一旁的塑料桶里拿出一双一次性筷子,先拆开,两双筷子互相刮了刮,确定没有木刺,才伸手递给我,我没接,看着他发呆。

他了然的笑了笑,把筷子横放在我碗上,自己低下头端起碗就着喝了一小口豆浆,才抬起头对我说:“很好喝,你试试。”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却让我心口涌上一股酸。

路边摊总是有些脏的,他手中的白色瓷碗,甚至在边角上有一些磨损,一个小小的缺口,生硬的印在碗口上。我看着油腻腻的桌面,脚下磨损不平的板凳。可他的姿态优雅,气息温和,竟然是如沐春风的。我抬眼望他熬了一整夜却依旧明亮清透的眼,一缕阳光恰好落在他的头顶上,让他整个人熠熠生辉。

我忍不住红了眼眶,伸出手死死的握住他的手,半响才有些哽咽的说:“你不必这样迁就我的,我只是随口说说…”

傅君颜啊,人人心中风光齐月的君颜公子。他工作一向认真负责,不是因为我,怎么会拍戏拍到一半就走了出来?又怎么会坐在这里?虽然做演员躲在剧组角落里吃饭盒的邋遢形象也是有的,可起码,傅君颜会坐在安静的角落,有整洁的椅子,干净的碗筷。这样的男人,根本的就是造物主的恩赐,他合该有最好的…

更何况,傅君颜,他是有轻微洁癖的…可是,可是他为了我…我又看看这油乎乎的桌面,还有他纤长手指下有些破损的瓷碗,忍不住,又有些想哭了…

他却是风轻云淡的夹起一根油条又吃了一口,平淡而又安静,看不出一丝不自在和勉强。他没好气的伸出手指扣了扣我的额头,温暖的笑着说:“呆河豚,胡思乱想什么?再不吃就凉了。”又笑了笑说:“真的很好吃,很地道。”

我点点头,压下所有情绪,也学着他端着瓷碗就着碗喝了一口,温热浓稠的豆香味温暖了我的味蕾,缓缓的,驱散了这个清晨淡淡的湿气。我的心口发胀,说不出的和暖温柔。

吃好了他起身到另一张桌子上取了纸巾,叠的平平整整的才递给我。我弯着眼睛笑,抹了抹嘴,走到他身边。两人在晨光中就这样并肩走着。

“傅君颜,你刚刚跟了我多久啊?”

他笑了笑,歪过头打量我一眼,又继续望着前面的路。我都快泄气了,他才说:“从你一进剧组我就看见你了,只有你躲在道具箱后面,帽子和口罩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像个小贼,我一看就知道是个不怀好意的。”

“我哪有不怀好意了!”我嘟起嘴,想起自己也有这样的念头,心虚了,手微微扬起,胡乱在空气里挥着拳头,辩驳道:“人家只是想去看看你!”

“哦!”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原来是对我不怀好意了。”

我顿足,鼓着包子脸撇过头,无言了。

“你呦!”他好笑的帮我拉起快要掉下的帽子,又抬起起手腕看了看表,才拉起我的手说:“好了,我送你回去吧,安安该醒了。”我朝他点点头,两个人就这么牵着手,默默走着。

回去的时候,我总觉得,路变得那么短,那么短…

终于,到了酒店的后门。他轻轻地放开我的手,对我点点头。我朝他摆摆手,走了几步,在旋梯的转角,我看见他在朝阳中凝视着我,脊梁挺得笔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丝丝倒影,美好的唇角微微抿着,神情安静柔软。胸中有什么喷薄而出,我顿住步子,转身朝他狂奔而去,我近乎莽撞的,不管不顾地扑进了他的怀里。他反应极快的张开双臂,被我撞得胸膛一颤,却是没有移动半步。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把我搂进怀里。他的暖透过衣服拂上我的脸,我依稀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他的手像安慰孩子一样一下一下轻拍着我的背。美好精致的下巴搁在我的肩上,我听他缓缓地和我说:“小爱,我很开心,你不快乐的时候,会来找我…”似乎他永远对于我都是清楚明澈的,我的心一颤,快乐的同时又有几分莫名的歉疚。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耳边,有些痒,我不由自主的缩了缩,他却用了些力气,把我死死封在他怀里,又说:“顾宝贝,这次,我一眼,就看见你了。”我抬头,对上他眼底复杂的神色,他微微勾起唇,又拍了拍我,指着楼梯口说:“乖,回去吧,安安在等你。”

顿时,隐忍了好几次的泪水,终于喷薄而出。我想,我怎么可以不爱这个如此包容爱护我的男人?他对我来说是暖的,他的双臂像是和天一样的,不自觉的,我就知道,他是真心爱我,真心爱安安的。他伸出手,在我们面前,是可以挡住所有的灾难困苦的,让我甘愿与他同生共死的。

我想起前世我的朋友问我,“宝贝,你想找个怎样的男人呢?”那时我已经失了爱情,孤苦一人,我黯然失色的说:“生命中要找的那个人,你该是一见他就知道的,因为遇见他就遇见安稳,看见希望。你爱的男人,该是有根基底蕴的。和他在一起,你不惧得失,只觉得人生蓬勃有力,满是希望苍穹。”至今我都记得,自己说这番话时,内心浓浓的失落。可是今天,我却想,我遇见了,遇见了这样一个给我希望和安稳,优秀美好的男子…

我微微勾起唇角,伸手拉住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那样一双好看细长的手。我说,仰起头望进他的眼底,像是虔诚的祈祷,一字一句极认真的开口:“傅君颜,我和过去告别了。我,其实是个憨孩子。要是认真了,就会得痴病的。可是,我愿意为你得这样的病,我会爱你,很爱很爱你。请你一定不要,辜负我。”

然后,他的手,紧紧的回握了我。我朝他点点头,没等他说什么,终于红着脸,挂着一脸幸福的泪,转身跑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爱情明朗以后,将发生什么呢?

第三十二章

到若帆姐房里的时候,顾小安还在睡,小肉团子肚子上耷着他的专用小被子,随着呼吸,小小的肚子一鼓一鼓,肉肉的小手伸在被子外面,五官细致可爱。小启已经醒了,依旧蹲在安安床头边懒懒的眯着眼睛,听见声音,眼皮耷了耷,朝我低低的汪了一声。

我走过去,坐在床头,弯下身摸了摸它的头。又转头看熟睡的安安。

若帆姐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化妆镜前一边梳着头发,一边关心的问我:“你那急事办得怎么样了?”

我点点头,说了句:“该是差不多了。”才问:“昨天安安夜里没闹吧?”

“闹是没闹,这孩子是真乖。”她转过脸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安安,眼底多了几分真挚地疼爱,恍然有些像她母亲的眼神,她说:“昨天你没走多久,安安好像就醒了。我过了一会想上厕所才迷迷糊糊又起床。就看见他小小的身子乖乖的坐在我边上,也不叫醒我,就这样规规矩矩的睁着大眼睛,不哭又不闹。我说‘安安你怎么醒了啊?来,躺下来睡觉。’你猜他说什么?他好认真的和我说:‘姐姐不见了,等姐姐。’他才三岁吧?哪有这么乖的孩子?也还好他年纪小,一困就爱睡,没多久就坐着睡着了。”

“离三岁还差一个月呢!”我摇摇头说道,低下头轻轻的抚摸安安细软的头发。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坚持要带着安安在身边的原因。他虽然小,但是终归因为车祸,小小的心里会有阴影,也会缺少安全感。这些虽然不会说出来,但他潜意识里,不论怎样都会有的。他是聪明的孩子,因为知晓我和傅君颜,还有爹地的真心疼爱,所以才能如此快乐。但多少,他还是个孩子,比别的孩子更加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一旁若帆姐转头看着安安的睡颜叹息说:“我看着又心疼又羡慕你,这样的孩子,我也想要啊!”

我听了有些好笑:“那你去生一个得了。”

“找谁生?”她没好气的瞪我一眼,眼底有些惆怅:“现在这个年代,要找到一个人能让你愿意荣辱与共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她摇摇头叹息道:“你看我,我说我一路演的都是配角,可以前我演的那些配角可不能和现在的比,这部戏,我也算是第二女主角。可以前,我演的那些角色说难听点就是跑龙套的。我是从圈里的最底层一路爬上来的。最开始的时候,我自己用廉价化妆品上妆,挤公车,有的时候被当小妹呼来喝去,有什么角色我都接,只想多出几次镜,让更多的人认识我。有一次一个剧组让我去演死人,我想那也好啊,只要能露脸,我什么都接。结果那导演让我背过身仆倒在地上,我一躺就是十六个小时,有时候还会被人踩到,回家的时候浑身青一块紫一块。后来,在电影播出的时候,我的脸从来都没有出镜过,在一大片尸体里,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那个时候,我真的后悔你知道吗?”

虽然不知道若帆姐为什么突然说这么多,可是,我听着还是有些难过,想说什么,她却对我摇摇头,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我也值了,你看我嫂子就是我介绍给我哥认识的,我哥的公司也越开越大,变相的我也有了靠山,慢慢的也受重视了。接这部戏的时候我剧本也没看,我一看主角是你和房町越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光是你们两的号召力,就是对着镜头傻笑人气都够了。果然,现在我们的戏虽然和对面剧组争的你死我活,但到底是算红了,我也托了你们的福。白筱这个人吧,说好也不好,说坏也不坏,谁不是自私的?那天我出门还被一老大妈拉着再教育呢!告诉我女人不能那么坏什么的,我听着可高兴了,这就代表大家认识我了。像我们这样的,一路走来看过太多形形□的事,什么陪酒陪睡包养啊…或者是借着爱情的名义炒作利用啊…估计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是真的假的…我们这行什么样的面孔都见过,演戏的时候,又总见到一些纯洁的要死的爱情。反差大的吓死人…”

她叹息一声,缓缓的说:“在故事里相信爱情,在现实里唾弃爱情,这就是我的生活。”似乎想起什么,她苦笑一声才又道:“小爱啊,别看我平时无所谓,其实我也想找一个人,他给我依靠,给我温暖,给我安稳。不需要免我受惊受苦,只要知道他是不会离开的,是会陪着我的。我就知足了,可是你看?我没有…”她的表情,迷茫而又哀愁…

我一听,默然了,每个女子,其实求的,不过都是这么一点而已…

这时身后却恰巧有了些小动静,我连忙转过身,顾小安挪挪小身子,睁开眼,见我转身低头正望着他,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肉呼呼的小手揉揉眼睛,眨眨眼又看向我,伸出小手摇了摇。脸上的欣喜怎么也掩不住,小牙一嗤,露出可爱的小酒窝,奶声奶气的喊:“姐姐!抱!”

小启也听见安安的声响,腾的一下爬起,哪里还有半点懒洋洋,生龙活虎的抖抖身子,热切地汪汪了两声,在床头边追着自己的尾巴高兴的打转,一副抽风的模样。我好笑的伸手把刚睡醒的顾小安搂进怀里,轻轻的戳了戳他可爱的小脸,笑着骂了声:“娇气包!”又用脚轻轻推了推兴奋的小启。

那头若帆姐也噗呲一声笑出声来。走近揉了揉我怀里顾小安的头,顾小安嘟着小脸,抬头看了看我又看向若帆姐,朝着若帆姐糯糯的说:“谢谢怪姐姐照顾安安!”

“真乖!”若帆姐忍不住弯下身亲了安安一口。我嫌弃的瞥了她一眼,伸手给安安擦了擦脸。她已经完全接受了安安喊她怪姐姐,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季洁儿近日的诸事不顺让她心情大好。

“瞧你的小气劲,以后找了男人还不装笼里啊?”她看我把安安搂的死紧,嗔了我一眼,随手把发梳扔在一边,呼了口气说:“好啦,我和你说那些,可不是找不快活的。一是我想找个人抒发情绪。二是咱们的戏也快收尾了,我是真的舍不得你。”说着又看了看我怀里的安安,伸手要捏他巴巴的小脸,我见状退了一步,小启活灵活现的越在我前头,护主的露出牙,呲牙咧嘴的汪了一声。惹的若帆姐手插做油壶状,指着她没好气的哈哈大笑。又嗔骂了我一声小气才说:“你回去开邮箱看看编剧发来的剧本吧,结局也写出来了…哎…编辑为了收视率,坑爹了啊…”她朝我眨眨眼,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无语,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是每日每夜的在剧组里,剧组赶着杀青,我夜里回去就连听安安拉琴的精神都没有,往往安置好安安就再没有力气,倒头就睡。所以更不要说给安安讲床头故事了,只好和安安打商量,说姐姐先欠着啊…小家伙乖巧的摇摇头,小手摸摸我的脸说:“姐姐累…一起睡觉觉。”我搂着他小小的身子,就会觉得幸福美好。

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傅君颜了。一是他们组里也忙着把戏杀青。还有就是,我后来越想越娇羞,真的不好意思去见他,怕自己一看见他的脸,就会立马脸红成猴子屁股。心中是又恼又羞又激动,陷入某个漩涡,整个一焦躁不安。

这几天我往往睡不上几个小时,第二天凌晨又开始开工,连续好几天忙到没时间洗头。在镜头里看着是很好看的,可是我自己都有些恶心的不想碰了,又庆幸傅君颜这几天也忙,要不然会不会直接把我轰出去退货了。我工作之余满脑子的残念就是只想快点回酒店把头发给洗了。可怜的是当天有一幕是韩在俊拥抱白颜的戏,町越哥双手还没伸出来就嫌弃的退了一步,半点也不隐晦的问:“你的头发几天没洗了?”

我心里嘟嚷,小小的纠结了一下,在这种时候尤其希望他和我客气一点,但还是蠕着唇小声的答:“三天。”他伸出指头戳了戳我的发顶,又摸摸自己的头发说:“那还好,我四天没洗了。”我愕然,想摔本子不和他拍了!这都是一群怎样的原始人啊?啊!

傅君颜杀青的那天,我一知晓消息,就做好准备把屋子里安安和小启的东西一起打包好,顺便把两个小家伙也打包好了。他一忙完我就过去了,拉着顾小安的小手,身后跟着小启。很镇定的站在门前,我深呼一口气,手还没敲上房门,他就从里面一把把门拉开了。他倚在门边很诧异的望着我,挑了挑眉。

我知道他是想说,你有密码还敲门干吗啊?我默默的看着他傻笑,手一拱,把顾小安推在身前。小启跟着也兴奋了,刚要往前扑,我赶忙勒住小启的狗链,严禁它现在扑着傅君颜瞎嚎。低头对着它贼笑一个,它呜咽一声,眼神怨念。我选择无视。

顾小安背着小提琴,一双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仰头瞅着傅君颜笑,带着孺慕的神情冲着傅君颜伸出自己的小手,粉嫩的小嘴开口说着我事先教好的话:“姐夫!安安来陪姐夫!”

傅君颜低头望着顾小安,轻轻拍拍他的头,蹲下身子把他身后背着的小提琴取下来挎在一只手臂上,又单手抱起顾小安。这才又看了我一眼,倒是没拆穿我的小把戏,只是眼底的笑意也藏不住,对我点点头说:“进来吧!”

我强装镇定的拎着装着安安奶瓶的啵洛洛小书包也跟了进去,反手把门合上,却差点把小启关在门外,还好它钻的快…看见屋里傅君颜已经打包了一半的行李箱。有些羡慕嫉妒恨,我也想回家的说。

他把安安抱进屋里,抱着小人儿说了一会话。我也听不到,只看见顾小安在他怀里乖乖的点头,小脸上酒窝扬了又扬。没一会小启也跳上床,两个小家伙在床上翻来滚去,顾小安口里还喊:“我是小狗!我是小狗!”我很无语的望天,安安一会是啵洛洛,一会是小狗…我家开动物园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