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过了一会,小安安突然不自在的在他怀里左动动右动动,最后眼眶含着一泡泪,小手抓着他的衣领奶声奶气的直喊:“白白…白…”傅君颜登时一头雾水,才见他妈妈从包里拿出一个奶瓶,递给他说:“我家安安想喝奶了。”他挑挑眉,僵持的看了那奶瓶几秒,却还是好脾气的拍了拍孩子,接过奶瓶,细心地给小安安喂奶。

换季的时候,傅君颜得了重感冒,原本他是不太在意的,可偏偏家里的小黑也被传染了,小家伙打一声喷嚏,小身子就会在地板上弹一弹,又可笑又可怜。为了小黑,傅君颜只好带上厚厚地口罩,以防加重小黑的病情。又拖着晕乎乎的脑袋,出门去宠物医院给小黑买药。

可就在他提着药袋子快到家的时候,天空突然打了几声雷,接着倾盆大雨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眼疾手快的傅君颜转身就躲进了一旁的便利店门口,他走进去想买把伞,可便利店里的伞却好巧不巧都卖光了。

当再次站在那玻璃门外的屋檐下,傅君颜仰起头,望着阴沉沉的天又一次重重地打了个哈欠,头越发的晕了起来,身子也开始发冷。再想到家里不停打喷嚏的小狗,傅君颜叹了口气,用手压了压帽沿,整了整口罩,把装药的袋子勒紧,准备冒雨冲回家去。

就在他迈开步子正要跑的时候,身后却突然被一股外力拉住。他诧异的回过头。却见顾宝贝一手拉着他的衣摆,蔚蓝地大眼睛盯着他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衣着,和手里装着药的袋子。皱了皱鼻子又憨又可爱地问他:“哎,安安妈妈说她认识你,让我过来看看你,你出门没带伞啊?”

傅君颜愣了愣神,平生第一次错愕地说不出话来。

“你感冒很严重哦!买那么多药吃啊!你家住在哪?我送你一路吧!”顾宝贝却没有自觉地一股脑的开口。也看不见这个从头包到脚,连眼睛都看不太见的男人压抑而自持的表情。说着她又鼓了鼓腮帮子,瞪着傅君颜手上的药袋子皱了皱眉,手上刚把雨伞伸过来一半,却又收了回去。

接着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把手里的雨伞递在他手里。埋下脸就开始兀自翻自己的包,翻了好久,才终于在那大包包的底部翻出一把小巧的超轻太阳伞。自己笑了笑,然后仰起脸对着傅君颜说:“哎,我们两个撑一把伞你肯定会淋到雨的!还好我带了遮阳伞,那这把雨伞就借你了啊!”说着,她自己很满意的点点头,朝他招招手,撑起伞,就这么小跑着走远了。

傅君颜则一直就那么紧紧的握住雨伞站在原地,望着顾宝贝像一阵风一样在雨中跑远,直到再也看不见。才垂下眼看了看手里还留着她温度的伞把,又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拎着的那个,有明显兽医院标识的袋子,眼底似笑非笑,带着深沉地无奈和宠溺。

他无声的低下头,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慢慢平稳,才缓缓抬起脸。这时,傅君颜无意看见便利店里的小书柜上放着一本《小王子》。那本书的封面上,小王子在这头,狐狸在那头。他们中间,隔着一个地球,而那上面,写着短而深刻地一句话,‘我与你相见的可能,是这世上的七十亿分之一。’

傅君颜看着,只一瞬,便微微红了眼眶。他收起手中的伞,爱惜的摩挲着伞把,这才走进滂沱的大雨中,口里喃喃地说着:“我的宝贝,今生绝不再错过你。”

几天后,他搬离了小区。那之后,再一次的,傅君颜,成为了自己旗下娱乐公司辉腾国际的艺人。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番外,表急。

番外全部完结后,转坑《贱男,死过来》。

旁观的人

我叫徐温,最开始进辉腾国际的时候,我只是一个小助理,跟在公司艺人后面跑腿。大家总喜欢喊我小温,小温,后来整个公司用这个称呼这么喊我都喊习惯了,我却每次听见还是会肠胃打结,身体僵直。总觉得再被这样叫下去,我总有一天真的会变成瘟神的那个瘟…小瘟…!

好在后来我开始慢慢接手带辉腾旗下的艺人,我的运气也不错,手下的几个演员都很争气,又陆续碰上了好剧本,渐渐都爬上了一二线的位置。我也随着鸡犬升天,跟着一起跨入了一线经纪人的行列。那以后,终于大家都不再叫我‘小温’,业界也开始改口喊我一声‘徐经纪’。

接到通知去总公司见高层的前一天,我手里的工作全部被无缘由的临时暂停。被秘书引进顶楼办公室的那一刻,我的心还是悬着的,说实话,我有些后怕,前一天夜里也基本没有睡,脑袋不停的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可经纪人这个职业本来有时候就必要的会做一些见不得光的龌龊事,于是我纠结了…

我那天跟着引路秘书抬腿走进办公室后,房门就被她很快的合上了,她一退出去,我顿时有了孤立无援的错觉。

办公室里很安静,没有人声,只有细细的流水声,我循着声音屏息抬眼,只见不远处的桌案上放着一套上好的紫砂茶具,一个清瘦高俊的男子端方地坐在椅上,他似乎一点也没有被我脚步声影响,纤长的指洗杯,滤茶。动作娴熟成稳,又几个动作,随着几声咕噜噜地沸水声,袅袅清香漫开在屋内。男子整个人都浸在窗外透过玻璃而照进来的阳光里,我看不清他的五官,却因他浑身温雅的气度,错不开眼,心也静了下来。

然后,我见他眉眼也未抬一下,缓缓地,茶水注成一道弧形,落在小小的杯中。他端起紫砂杯伸手放在桌案的另一边。这才缓缓抬起眼,侧过脸望向我,唇边勾着一抹浅笑,温和道:“徐温,你好。”

我却在听见他说话,看见他正脸的一瞬怔愣了。那时已算得上资深经纪人的我,从来都知道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帅哥美女,可我却还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忍不住呼吸停滞了几秒。

那是一张极其精致美丽的脸,落在一个男人身上,却又偏偏不带一丝女气,只觉得公子端方,温良如玉。那时,茶案边浮起的白汽纵横缭绕,我就仿佛隔着一层雾看他,他脸上的表情和熙温润,笑很清,似远似近,却足够能荡起湖面的涟漪,照亮一室黑暗。

或许是因为职业病犯了,我甚至忘了自己是被带来见公司高层的,竟然就急切的脱口而出道:“你好,我看你很有潜质,有没有想法进我们辉腾国际?我们公司一定会给你最好的包装,以你的条件,大红绝对没有问题。”

接着,我看见他眼底散落了几点温暖,垂眸笑了笑。不可置否地朝我招招手,指了指面前刚才斟好的茶对我说:“徐温,先喝口茶坐下说。”

等我坐定,我才恍然想起自己是为什么才来这的,心底一突,窘迫了。他却只是浅浅的抿了一口自己手里的茶,慢条斯理地开口对我说:“徐温,我喜欢你的名字。不徐不疾,不温不火,得之于手而应于心。只希望你人如其名。”只是那一句话,我却突然觉得,被否了三十多年的这个名字,好像也真不错…

然后,我成了公司大股东傅君颜的经纪人。虽然,傅君颜说,暂时先不要对外公开他已签约的消息。

当时我听到他的话就笑了,心里想,他是公司的大股东,所谓签约,说白了就是自己签给自己,不过就是走了个过场。谁知傅君颜竟似乎通透到明白我的想法,拍拍我的肩说:“阿徐,不要笑,做戏就要做足。真正的好骗子,在骗别人之前,一定会先骗过自己。”

只凭最开始与他接触的这几句话,我就觉得,傅君颜这个男人,真真不简单…

几天后,傅君颜拿着老约翰尚未开拍的新戏《憾情》的剧本来到我的办公室,他递了一份给我看,然后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垂下眼一边翻阅一边问我:“阿徐,如果你知道前面要走的路上有障碍,那在走之前,你会怎么办?”

虽然对他突然的提问有几分莫名,但从最初见到傅君颜的时候,我就已经被他撼住了。之后的总总,哪怕是生活的小细节,他都能一目了然。在我这个活了三十多岁的人眼里,傅君颜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也实在是太聪明。他说的话,更绝对不会只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在他面前,我想我最好的活法,就是踏实、老实、认真的做事干活。

于是我实实在在的回答说:“如果是我的话,既然知道前面的路有障碍,我当然会提前把知道的所有障碍一个个扫干净。就算扫不干净,我也会绕道走。”

傅君颜闻言抬起脸对我淡笑,合上手里的剧本,揉了揉眉心,他想了想,才仿佛自言自语的轻声说:“世界这么小,你今天搬开了它,明天你走上另一条路,或许还是会重新和它遇上。所以,不论前面是怎样的艰难困苦,我都只会选择留着它,再踩着它翻过去。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后怕,只有这样才能够坦然。”

之后,傅君颜让我去调查老约翰大概的出行时间,和经常会出现的场所。然后,当傅君颜第一次有预谋的从老约翰面前缓缓走过时,就被喜欢给自己的戏做星探的约翰导演一把拉住。而那时,我看傅君颜清冷而舒和的眼底,晃而不见地淡淡亮光。可他却在老约翰再三的纠缠下,才晃若无奈地给老约翰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而作为一名经纪人,凭着多年的职业嗅觉,我当时真的觉得,他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位极其优秀的演员。只是我没想到,傅君颜会红得那样势不可挡,无法估量。

那天回来的时候,傅君颜对我淡淡地说:“约翰导演邀我出演他的下一步电视剧。”我说:“那当然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他却摇摇头,嘴唇隐隐上翘,转过脸笃定地对我说:“不,阿徐,我要参演的,是他的新戏《憾情》。”

“可是根据我们所做的调查,《憾情》剧本里所有的角色都已经被定好了。”

傅君颜听了却不为所动,眼底极深地望向我,轻描淡写地说:“阿徐,我相信你有办法。还有,我要的角色,是戏中的‘肖莫笑’。”

我再次愣住,实在搞不懂自己这位常常不按理出牌的老大,诧异地反问他:“配角?君颜你费了这么多心思就是为了演一个配角?”

傅君颜却点点头,无比郑重地回答我:“是的,我要演肖莫笑。不是男主角,不是木村锦,是配角肖莫笑。”

我默然,几天之后,就找人做了一些手脚。之后,原本约翰导演新剧中‘肖莫笑’的扮演者因为断了腿,无奈辞演。果然,在傅君颜的预料之中,很快老约翰就打来了电话,而傅君颜在得到自己确认出演‘肖莫笑’的通知后,我第一次看见他不同于往日的,那发自内心的舒心微笑,单纯干净的像个孩子。

他还不忘记去安置那位无故断腿的朋友,特意叮嘱我说:“你去找他,告诉他,他现在的演技实在不太好。但他外型各方面都很不错,如果愿意签约辉腾国际,我们会重点培养他,给他更多好机会。”

可我看傅君颜拿到一个配角也笑得那么开心,每天认真的研究剧本,反复的看几十年前的那些影像资料。我却实在无法理解他所做的一切,因为像他这样清秀隽雅的人,他年轻,他本就有钱有势。他如果在乎名利,那他又为什么抢的是配角,而不是主角。可如果他不是在乎名利,那又是为了什么这样费尽心思?

傅君颜去剧组的那天,是我送他的。他被带进化妆间试装,到了里面才发现同剧组的演员jay今天也来试装,而因为剧组还没有正式开工,所以只来了一位化妆师。于是傅君颜点点头风轻云淡的坐在化妆间里等,我也坐在一旁候着。

jay去了另一间试衣服,他的经纪人徐玫因此也和我们坐在同一间屋子里。这个女人我是认识的,圈里出了名的泼辣女。要手段有手段,要心机有心机,黑起来包公也比不过她。她先看见我,起身就朝这边来,打量了一眼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傅君颜,就疾步走到我面前,半开玩笑半试探地对我说:“不错啊,徐经纪,你这次找的新人相当好啊!要身高有身高,要长相有长相。”

想到前几次她从我手里挖艺人的事,我心里冷哼了几声,但想到傅君颜事前的交代,我假笑了两声回答她:“ 玫姐,你想太多了。他是我爸朋友的儿子,这不是刚入行嘛!我倚老卖老借着机会来送人的,顺便看看能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徐玫眼底闪了闪,低声问我:“你的意思是还没签约呢?”

我点点头,中指比在唇前,指指闭目养神的傅君颜,又指指自己的耳朵。徐玫点点头,意味深长地再看了一眼傅君颜,才转身又坐了回去。看她对傅君颜跃跃欲试的神情,我心里却像出了一口恶气一样,笑了。

这时,不知是谁放在化妆台桌面上的手机却突然来了电话,来电铃音开得很响,还带着手机因为在桌面上震动而发出的嗡嗡声,实在有些刺耳。原本闭目休息的傅君颜也因此不适地睁开眼,微微撅起眉,抬起脸朝桌面上的手机望了过去。徐玫也跟着转过眼,纳闷地低喃了一句:“怎么换成了这个铃声?”她说着站起身刚要去拿手机,却没想到傅君颜突然眼神一凝站了起来,抢在她前面拿起手机就直接伸手按下接听键。

然后我听见电话那头有个女声哭泣地喊:“jay,jay,是小爱,这里出车祸了,车子全都烧起来了…都死了…都死了…我很害怕…”或许是因为哭喊声实在太大,又或许是因为房间里太过安静,手机明明没有开扩音器,可在场的我们,却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也清楚地看见,听见‘小爱’这个称呼的那一刻,傅君颜和徐玫的脸双双僵住,然后他们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死死的落在了手机屏幕上来电人的名字上。而就在我们都还没来得及出声的时候,只听见一声爆炸声响,电话就在那头被挂断了。

傅君颜很快缓过神来,他把手机递回给徐玫手里,微微点头道了声抱歉,甚至没顾得上我,就疾步的往外走,他的背影带着几分仓皇、急切,突然就让我心底莫名的生出几分心疼。我突然有些恍惚地意识到,那个‘小爱’,可能不简单…

那个女孩也确实不简单。我第一次真正见到小爱是在傅君颜的别墅里。那时,她披散着头发,整个人窝着像只小猫一样倦在客厅的沙发上熟睡。那是一张清纯而绝美的脸,她的脸很小,金黄而微卷的发很长,身材纤瘦高挑,长睫掩落,五官细致,浅蓝的长裙下,露出晶莹的脚裹,像是希腊神话里最美的女神。

而傅君颜,他双腿抵着沙发的边沿,用身体挡在小爱唯一可能滚落的缺口,以守卫地姿态站在沙发前,就那么入神而专注地垂眸望着这个沉睡中的女子,好像就这样一直看下去,一直守下去,天荒地老亦然无怨无悔。

傅君颜见我来了,只是扬起笑侧过脸对我颔首,然后小心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再留恋地看了熟睡中的小爱一眼,这才转身拎了两个懒人沙发抵在沙发边沿,弯身替她盖好薄毯,检查好了门窗,又看了看里屋睡着的孩子和狗,才领着我轻声锁好门离开别墅。

回剧组公寓的路上,他似是替她解释一样地对我说:“阿徐,小爱这几天拍戏太累了。”说着他又垂眸低笑了几声,眼底满是宠溺地说:“我怕她睡得不安稳,从沙发上滚下来。”我听着,也不由自主的笑了。

和老约翰签约的时候,傅君颜另外列出了一份附加协议,只专心拍戏,不做任何应酬宣传,不接吻戏亲热戏。我记得老约翰当时气得胡子一鼓一鼓的说:“新人,你的要求也太多了。”

傅君颜却不可置否地笑笑说:“导演,遇上您是我的福气,能有一个一门心思认真拍戏的好演员,对这部戏也是好事。”他就那样举重若轻的回复了老约翰。也在无形中,就给自己立下了军令状。他说他一定会把戏拍好。也确实,他一个温雅的人,把桀骜不驯的肖莫笑演的惟妙惟肖。让所有想有微词的人,也无话可说。

只是后来,傅君颜在叹息桥却破了自己的例,他真的俯身亲了小爱。我当时想,果然是个男人,也是不会排斥和美女亲热的。却不想,当我后来拿着一本和当红一线美女有亲热戏的剧本递给傅君颜看的时候。他却摇摇头对我说:“阿徐你别胡想,我这一生,只会为她破例,没有别人。”那时我想,小爱这样美貌的女子,让人倾心也不为过,可现在的世道,特别是他们这样的俊男美女,就算傅君颜再端正纯良,爱情的保质期又能有多久?

可再后来,我又听他和鬼导说:“阿鬼,你知道我不喜欢什么王子公主,但如果美人鱼是小爱,我愿意配合你。”然后,他就真的和她一起拍了香水广告。

《天国的白羽》的导演和我是老熟人,我窘迫的时候,他曾经真心接济过我。而且,他还是我和我老婆的介绍人。所以当他拜托我让傅君颜参演他新戏角色的时候,我真的是有苦难言。他当然是以为傅君颜是我手下的艺人,所以即使傅君颜在圈里的地位一天比一天高,可经纪人的面子他总不好不看的。按常理也确实是这样,可偏偏实际上我却是傅君颜手下的打工仔,他虽然为人端正和润,可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我斟酌再三,才犹豫地答应下他,可以试着让公子抽空客串一下他的戏。

可我虽然把事答应了下来,却好几次都欲言又止的不知道怎么向傅君颜开口。到最后反而是傅君颜有一天反过来问我:“阿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我一听登时就燥红了脸,干脆低头从公文包里翻出剧本递给他,直接了当的说:“君颜,这部戏的导演在我困难的时候帮过我,而且他还是我和我老婆的介绍人。所以这次他拜托我让你去参演他的新戏我也不好推脱。要不你看看剧本,如果可以,能不能帮个忙?只要在他戏里客串几天就可以了。”

傅君颜听了却点点头,拍拍我的肩,看也没看就接过剧本,当着我的面把它稳妥地收好。他明明年纪比我小那么多,却还用慈暖地语气答复我说:“阿徐,你放心,你去安排吧,我会参演的。”我心又是感动,又是别扭,但总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可过了两个星期,傅君颜却突然打电话问我:“阿徐,《天堂的白羽》的男主角是不是已经定好了?”我问过之后回复他说没有,傅君颜竟然松了口气说:“阿徐,如果可以,我是不是可以出演男主角?”之后傅君颜顺利出演了《天堂的白羽》的男主角,而小爱的剧组《黑色灰姑娘》的摄影棚也恰恰就在他的对街,而他们的房间也只有上下楼之隔…

这次,傅君颜依旧签了一份附加协议。这次,就连和女主角贴面的场面,他也直接找来了替身。而我发现,傅君颜除了对待小爱,对其他的女人,他温和的背后全是淡淡的疏离。当《天国的白羽》女一号季洁儿向他撒娇卖好的时候,他垂眸不语,恍若未闻。当女二号追着他要联系方式的时候,他竟然果断把我的电话号码给报了出去。因此导致我在连续的短信攻势下,被我老婆怀疑有外遇…

再后来,傅君颜在索马里因为中枪,几乎致命,他手术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却竟然是对我说:“给我电话,我想她了。”之后傅君颜因为伤口感染,高烧到四十度依旧坚持拍戏,并且密集的接受记者的采访。我几次劝他多休息。他却摇摇头对我说:“你相信心有灵犀吗?我知道那个傻孩子在担心我。”然后他又低声笑,唇色苍白虚弱,手捂着胸口的伤,眼底却满是神采地对我说:“还好她够呆,我勉强能混过去…”说着又自言自语地喃喃道:“这个世界上,最好骗的,就是顾宝贝。你对她好一分,她就死心塌地的对你好,连怀疑也不会…”

再后来他们一起拍苏州宣传片,再后来他向她求婚,再后来他们历经沙漠,再后来她为他生下一对龙凤胎,再后来他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傅君颜和顾宝贝的世纪婚礼,作为经纪人的我也有幸参加。那天,我却还是忍不住地终于开口问傅君颜,我说:“君颜,我知道小爱足够优秀,但你怎么能爱的这样坚定?你从来就没有想过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吗?你这么年纪轻轻就真的愿意守着一个人过一生?”

傅君颜闻言始终背对着我站着,他没有转头看我,只是平静而静默地望向窗外。而窗外,在不远处的草坪上,穿着雪白婚纱的小爱坐在缠着粉色花朵的藤椅上,顾安穿着小西服乖乖地靠在她怀里,一大一小,都伸出手轻而温柔的推着面前的粉蓝色摇篮,笑着望着摇篮里的两个小宝宝出神。而已经越发大个的小启脖子上系着一个红领结,神奇十足的以守护的姿态咧着舌头,蹲在他们的脚边一动不动。

这是一幅祥和而唯美的画卷,我看着看着,那一刻,也似乎终于懂了答案。却又在顷刻间,有些鼻酸…

当傅君颜朝她的妻子和孩子走去,与我擦肩而过时,我听他低声说:“真正的爱,是怎样都不够的。我只怕时间过得太快,又怎么会害怕时间太久?我爱她,或许到最后只因为这个社会太浮躁,而她的爱太安静。你应该懂,一个愿意为你安定的灵魂是有多么地可贵…”

也就是傅君颜和顾宝贝大婚的这一天,所有的报纸登出的题目都极尽相似,他们说:‘当王子与公主走在了一起…’

可一路默默看着他们的我却忍不住想,傅君颜和顾宝贝又有什么不一样呢?其实没有!除去所有的名利功貌,他们不过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

而爱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我爱你,你也爱我。我对你好,你也对我好。我们闹别扭,我们吵架,我们宽容,我们始终拉着彼此的手,我们穿越繁华寂寞,穿过诱惑浮躁,就这么一辈子…

可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那么多的人却做不到?

也或许,就是因为那么多人都做不到,他们的爱情,才显得如此弥足珍贵…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还有…

说了海量番外的…

那啥,你们有没有什么问题想问君颜和宝贝?我为大家写一期访谈肿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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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点包子…

顾宝贝怀孕之前,傅家有两个孩子,顾宝贝和顾小安。^//^顾宝贝怀孕生下龙凤胎之后,傅家基本就成托儿所了,满世界全是包子…

孕妇坐月子吹不得风,不能洗头。宝贝也每天很乖地除了在屋子里走两步,基本都在床上‘躺尸’,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只是有时候她总会鼓着包子脸摸摸自己包着头巾的发,可怜兮兮的看向傅君颜抽抽鼻子。当傅君颜靠近她,河豚同学都会很体贴的微微侧过头去离他远一点。傅君颜看见她的动作当然很暖心,但同时,也心疼地搂着顾宝贝,偏要把鼻子往她没洗的发上蹭,惹得宝贝痒痒得咯咯直笑。一边小力气的躲开一边抱怨:“你干嘛啦傅君颜!薰不死你啊!”

傅君颜却不为所动,紧搂着她亲亲她的发顶说:“不许吵,我在吃我老婆的臭豆腐。”河豚同学顿时默然了…

宝贝生下孩子,小启也终于可以从玻璃房间里被放出来了。那天,解放了的小启兴冲冲汪汪叫了几声之后,就欢脱的围着屋子,颠着四只蹄子在房里狂奔几圈。大家都以为它跑累了该消停了,小家伙却突然很是痴狂地再次跑回玻璃墙旁边,二货一样狂吠几声,瞬间一身白毛就炸了起来。然后它傻愣的拿脑袋往玻璃墙上撞了几下,最后还气不过似地又的用爪子在上面狠狠划了又划,制造出好几声刺耳的划响。

顾宝贝看着纠结了,眉眼一抽一抽地拉着傅君颜的衣袖说:“我也没少隔着玻璃墙和它说话啊,安安和你不是天天进去陪它玩嘛,怎么会这样?算了,傅君颜,我们还是把这个拆了吧,小启都要疯了…”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小启朝她狂奔过来,也还好傅君颜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这只撒欢的大白狗,要不然,刚生完孩子的顾宝贝可真的摔不起。//*.*//

傅君颜抱着小启,见它兴奋的还要往顾宝贝身上扑,无奈地瞪了小家伙一眼,这才一边顺着它的毛,一边点点头,回答宝贝说:“那下次我们还是把它送去诺云那吧…”

呆河豚听了也伸手压压小启软绒绒的白毛,傻乎乎的点头。等傅君颜带着小启去房间里看安安和孩子们。才反应过来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需要将小启送走。于是顾宝贝揉揉自己的肚皮,边往房里走边叉着腰大喊:“傅君颜!还生!人家肚子上的肉都是松的啦…嗷呜…烦死人…”只是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家里多了新成员,最好奇的就是顾小安同学和他的‘坐骑’小启。小安安很纠结,他是很开心啦!可是姐姐姐夫不是说要给安安一下小弟弟吗?他把自己的巧克力,自己的奶瓶,自己画的画,自己最喜欢的拼图和小书都留给了弟弟做礼物,他每天都好高兴的在等弟弟从姐姐肚子里出来和自己打招呼。可是当顾小安看见从产房里被抱出的两个‘弟弟’,哇得一声就大哭了起来。他这一哭,睡着的心吾和小小也耷拉着眼皮跟着呜咽呜咽一起哭,瞬间很和谐的场面就乱作一团。

傅君颜一直在照顾刚身产完的宝贝,出来跟着护士看孩子的只有莫诺云和肖莫笑。肖莫笑双手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小宝宝根本腾不开手,他看着顾小安想哄,可怀里的两个小宝宝还在呜呜瞎哭。这时莫诺云赶忙上前一步弯□抱起顾小安,他难得的没有和小家伙斗嘴,而是无比温柔地哄着安安,特别认真的说:“小狐狸不哭,有了弟弟妹妹我们会一样爱你!而且你还会多两个小跟班,多好啊是不是?男孩子要大器知不知道?走,哥哥一会去带你去买巧克力。”

顾小安听了他的话,先是睁着大眼睛,接着刚停住的眼泪又哇的一声涌了出来,哭得更是大声。安安小奶包子纠结了,不是说小弟弟的吗?为什么是妹妹?小家伙的脑子里,马上就想到了那些幼儿园里喜欢围着自己的女娃娃,他不和她们玩,她们就会哭,她们喜欢跟着他…呜呜呜呜,顾小安越想越难过,他多出来的弟弟变成爱哭的妹妹了。怎么办?呜呜呜呜呜呜呜!!!!(小家伙,你自己也是个娇气包有没有啊?)

顾小安一哭,刚被哄没声的心吾和小小再次发作。肖莫笑和莫诺云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终于莫诺云点点头,抱着顾小安这个‘引爆器’走出了医院。

在医院门口梧桐树下的石头椅子上做了很久,安安小包子才终于抽抽搭搭的没有流眼泪了。只是他还是鼓着自己奶泡泡的小脸,可怜兮兮的埋着小脑袋瓜像是在生闷气。

这时莫诺云才挑着桃花眼和小家伙说话,伸出指头推了推顾小安的小肩膀,试探着问:“小狐狸,你干嘛哭得那么伤心?”

顾小安正在难过,也没有像平常一样和莫诺云吵吵闹闹,而是腆着小脸,安安分分的坐在他怀里,大眼睛盯着自己的小短腿,特别伤心委屈的说:“安安准备了很多很多礼物,可是多了一个弟弟,安安的礼物就变得很少很少…安安难过…”说着又扁起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莫诺云听见顾小安的回答,心里松了一口气。可他哪里会哄孩子,见到顾小安越想越伤心似乎又要开始嚎,伸出手就点在安安扁起的小嘴上,特没章法的说:“小祖宗,你别哭,你千万别哭…”

小安安倒是真没哭,反而抬起小脸,垂着长长的睫毛伸手拉了拉莫诺云,小小声地问:“哥哥,安安有弟弟妹妹了吗?”

莫诺云闻言很认真的点点头。

顾小安鼓了鼓腮帮子,嘴里抽抽搭搭地念了几声妹妹,口气里还有几分不情愿。在小家伙的心里,是有坏人换走了他的另一个弟弟。

然后,安安扭捏的蹭了两下莫诺云,满是期待地说:“坏哥哥给安安买巧克力,安安要留给弟弟。”说着他伸出小手揉了揉眼睛,小声地接着说:“还有留给妹妹…可是,安安更喜欢弟弟…”

莫诺云听了憋着笑,看了眼泪眼汪汪的顾小安,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忒风流得瑟地说:“说你是个奶娃子就是个奶娃子,长大你就知道妹妹可比弟弟好多了!”

之后,莫诺云带着顾小安同学去超市大采购,顾小安同学蹬着小短腿特别认真的在一排排货架前挑挑选选,买的也全部都是给弟弟妹妹还有姐姐的礼物。小家伙非常懂事地说:“安安看见姐姐好累好辛苦,脸上全是汗。”

当他们回到医院,安安小小的身子坚持拎着两大袋子礼物回到病房,脸上泪迹尤在,却仰着奶泡泡的小脸,笑得露出小酒窝奶声奶气地大着嗓门说:“安安给姐姐和弟弟妹妹带了好多礼物回来。”的时候,在场的大人们,都不自觉地撇过脸摸了摸微红的眼角。

这时,早已经和莫诺云通过电话的傅君颜疼惜的接过‘礼物’,弯身抱起顾小安亲了亲。

而产后虚弱的顾宝贝,躺在病床上,鼻头通红,微微笑着朝顾小安伸出手,拉着小家伙的小手心,特别温柔地说:“安安你要听好,安安你就是上天给我们最珍贵的礼物。弟弟妹妹最想要的,是你。因为,你会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包子的开胃菜,谢谢大家的地雷和留言,这算加更。

方町越番外

作为《憾情》这部戏的男主角,我第一次见到和我搭档的女主角顾宝贝,却真正等到了《憾情》开拍第一场戏。

第一次看见小爱的时候,她正背对着我,披散着如海藻一样的金黄长发,四肢纤细,身材高挑,从背影看就知道是个美女。我看她伸出手接过傅君颜手里的小男孩,低头背对着我亲了亲孩子的脸蛋。然后傅君颜走远,她在原地愣了愣,才抱着顾小安转过身朝我这边走来。这时,我终于看清她的正脸,,很美,非常美。可我却甚至忘记了她的美丽,而只是盯着她那双眼睛,那双蔚蓝地眼底,谨小慎微带着丝丝慌张的弱小神情,或许也正是因为那样茫然朦胧的眼神,让她身上艳丽夺目的美,也突然变得含苞待放,如清晨沾着露珠的花骨朵。而她抱着顾小安,更是显得自己那么小,脆弱到好像你哪怕对她话说重了一些,就是欺负了她。可那时已经几乎能把剧本倒背如流的我,也还是不得不说,光看长相,约翰导演这个演员也是找对了。

却没想到,那时小爱转身看见我却愣了愣,眼底流过的复杂,那么明白而不加掩饰。就在我暗暗撅眉的时候,她突然朝我鞠了个躬,表情特别真诚地说:“町越哥!你好!”那语气热切快乐,好像我刚刚眼底看到的,全是幻觉。然后她低头,对着窝在她怀里埋头玩着她发尾的安安笑了笑,伸手指了指我说:“安安快叫人,叫哥哥。”顾小安也果然抬起小脸,睁着大眼睛歪着小脑袋盯了我半天,突然嘴一咧,扬起小酒窝朝我招招手,奶声奶气地喊我:“哥哥!”那一刻,一向冷清的我,突然觉得心暖。

在进组之前,我听约翰说过,女主角的本名叫顾宝贝。可进组之后,从一开始,大家就都跟着傅君颜喊她:‘小爱。’我曾私下和傅君颜聊过,我说:“总这么喊她小爱,小爱,猛地一喊她本名还真不习惯了。”傅君颜却笑笑,他的五官也是极好,一笑起来眉目如春,他毫不犹豫的浅浅反问我:“小爱不好听吗?”我点点头,那以后,也真的叫习惯了,就更不再提了。

小爱是个很有天赋的女孩,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她是老约翰从路上‘慧眼识英’强拉来的,我真的会认为她是专业的,并且有丰富演出经验的艺人。因为不论是她的表演,还是她的走位,甚至是她抓戏的气场,都精准到让人汗颜。而且,她认真到不光熟记自己的台词,她还会问我借剧本,看我所勾画的重点和笔记,和我讨论,并且自己回家琢磨。每当私下对戏的时候,她都会随手用一只笔把长发盘起,露出优美的颈脖和光洁好看的额头。我曾听人说过,真正的美女敢于露出自己的额头,而小爱无疑就是。她不光敢露出额头,也敢素颜,只穿着牛仔裤和一色的t恤,就这么坐在你面前和你对戏,一点也不避讳生疏。而她对戏的时候很严肃认真,多了几分沉稳,多了几分女王气势,确实不愧于之后媒体给她的评价‘女神’。

可偏偏,她又确实只是个才十八岁的小女孩。组里人都知道安安的身世,所以大家都对这孩子特别好。顾小安也确实是乖,只要看见摄影机上的灯亮了,就乖乖不说话,骑在小启身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好奇的看,眼睛一眨也不眨。有时候休息,或者工作人员整理场地等戏的时候,小爱几乎就是飞奔到顾小安身边,问孩子饿不饿,渴不渴,然后抱着安安一起说话,或者端着台笔记本看动画片。孩子看着电脑屏幕眼睛直发愣,她也看得目不转睛。更着嘴里完全无意识的重复:“呜呜呜!啵咯咯!啵咯咯!啊哈!”从她们身边走过的工作人员都会忍不住停下来再看她们一眼,接着侧过脸偷笑。

那天有一场戏,是剧中的女主角在浴缸里割脉自杀,因为没有我的戏份,所以我没有到场。可第二天,剧组里的工作人员一个个都红着眼眶。后来我才知道,拍那场戏的时候,在场的顾小安吓坏了。结果那天开始拍戏的时候,安安一反常态地抱着小爱死紧,傅君颜过来哄了一会小家伙才放开搂着小爱的手,只是眼里还依依不舍,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望着我小心翼翼的说:“不许欺负姐姐…”那时候,我看见小爱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后来导演一喊卡,小爱就背过脸哭了起来,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偷偷看那头低头和傅君颜玩的顾小安,这才和我说:“町越哥,我总想我是演员,什么场面都是要演的。安安这些天也明白我是在拍戏,摄像机的灯一亮他就好乖好乖。所以安安闹着要跟来,我就很放心的点头了。可是他被吓得那个样子,我真的…可我怎么会忘记他再聪明也只是个两岁多的孩子呢?…我真的不称职……”她那时半垂着脸,精致地眼底满是愧疚和难过。

其实养育这件事情哪里只是孩子在成长,大人也在成长。我想时间会调解一切问题,所以再多的安慰也是多余。于是想了想就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爱却下意识的缩了缩,又仰起哭得通红的眼睛尴尬地对我笑。这让我很无语,于是干脆玩笑般的开口:“小爱,你町越哥我受伤了,早上傅君颜摸你头你怎么不躲?”

她登时瞪大眼睛傻傻地看着我,伸手摸着自己发顶,鼓起包子脸就转身跑了。然后我听见这个小丫头气呼呼地在那头喊:“傅君颜,我说了你不要摸我头啦?”

“有吗?”

“有啊?今天早上啊!!!!町越哥都看见了!”

“是吗?”

“是!是!是!”

“呵呵,小爱你反射弧真够长的…”

我虽然喜欢顾小安那个孩子,但我实在不懂怎么和孩子打交道。傅君颜却好像看出我的窘境,有一天在化妆室和我交谈时说:“和顾小安那么大的孩子在一起,町越你只要记得听他说话,和他交流,最后不论他做的好不好,鼓励地告诉他‘安安真棒’就可以了,很简单,你试试。”后来我试了几次,却真的有效,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教的,和安安熟悉了以后,他也不喊我哥哥了,竟然总是小嘴里吐着泡泡,奶声奶气的喊我:‘越越’,我听着难免头疼,冷冰冰的望着顾小安,总想吓唬吓唬他,可这孩子却一点也都不怕我,还咧着嘴对我傻笑。而每一次,小爱听见这个称呼,就会比我本人更加激动,眉眼一抖一抽,十分可爱好笑。

小爱虽然很好相处,但在某些时候,她像傅君颜,是看着温和却拒人千里的和善。比如对jay,对徐玫。我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了,每一次他们靠近她,小爱总是笑着走远,或者忙到没有时间。有几分特意,有几分敌意。不明显,但细看还是有端倪,只是没有人去挑破。而徐玫也算不上善意,她来回跑得殷勤,不过就是想要我们几个的经纪约。而jay找小爱,就显得有几分特意地讨好,就像他对待顾小安,虽然他或许也是想对那孩子好的,可逗着安安的时候jay的眼睛却时刻跟着小爱转,甚至有一次喂温顾小安喝水,也把温水淋在了孩子身上。这一点,就实在是比不上真心疼孩子的其他人了。

对小爱,我始终存着一份感激的心情,因为在我犹豫是否要回国去看母亲的时候,如果不是小爱的提醒和异常突兀而决绝地坚持,我想我不会急于一时回去,也就可能,真的见不到母亲的最后一面…

我还记得《憾情》杀青的最后一场戏,摇篮里早产的孩子,逝去的女主角,割脉殉情自尽的男主角。《憾情》这个故事实在留下了太多遗憾,故事的最后,有的人孤独地留下,有的人怅然离世,还有,遗孤一般幼小而呜咽哭泣的生命。当时约翰导演一喊卡小爱就哭了,那是不能抑制的滔滔大哭,她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埋着头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哭声里充满了绝望和怨愁,让闻者都能感同身受到红了眼眶。而那时,我们都以为她的眼泪只是因为入戏太深。直到后来小爱公开了自己的出身 ,我才恍然大悟,她那时的眼泪,是一个幼年失依的孩子最深的爱和怨。不论生活的如何富有幸福,失去母亲的遗憾,是怎样也无法弥补的。更何况,她没有好运气,遇见像自己那样的一个‘好姐姐。’

可小爱真正震撼住我的,却是她在医院和徐玫说的话,她说的那么透彻,她那么坚定。

她说:“如果善良会失去所爱,我宁可堕入无间地狱。”

她说:”如果他爱我,只要我们在一起,天堂和地狱又有什么分别?”

她说:“我不爱他,不爱这样,不够刚绝果断的男人。”

小爱在我印象里一直和顾安一样是个孩子,虽然她有出色的美貌和出众的能力。可她总表现的不自知,工作的时候她会很认真,可导演一喊卡她就开始优哉游哉的犯迷糊,偶尔鼓起腮帮子幼稚的傻笑,或者赌气,很好亲近也很好逗。若帆和舒爽的各方面的人气和条件都是不如她的,可她在她们面前却像一个小妹妹,任舒爽拍照,任大家吐槽。

就是因为这样,你往往会忘记防备她,觉得她是弱小需要保护的。也还好,她心底纯善,从不害人。所以,她这样坚定果决的话虽然太让我意外,可再一想,又觉得似乎本该是这样的。因为看她演戏工作,就知道其实她足够通透聪明。又因为她身旁有一个傅君颜,而傅君颜和jay之间的对比实在太过明显。

可小爱似乎没有注意到徐玫的话,那个女人是说:‘你们都护着她。’而那个你们,让我不自觉想到刚刚在走道与我们擦肩而过的‘医生’。从那以后我开始注意傅君颜和小爱的互动。又再次找到拍摄‘爱情书’的导演,果然导演喝醉酒后告诉我,傅君颜在节目拍摄之前,事先要走了小爱的名签,又自己换了几道试题,一切都不是偶然。

还有徐玫,当我私下再次找到她,这个因为爱情而变得可怜又可嫌的女人对我说:“我搞不懂你们这些男人,看女人只看长相的吗?她顾宝贝又是什么好货?莫氏总裁你知道吗?我才从季洁儿手里买了几张照片发出去,他就找人警告我,毁了jay的几个片约,毁了我的工作。莫诺云是什么样的人?圈里女明星哪个不对他趋之若鹜,你看他正眼瞧过谁了?没有什么弯弯道道,他凭什么对她顾宝贝好?还有傅君颜,那就是个傻子,要不是他最开始提醒我小爱这个名字,让我一再的想起jay的梦中情人就叫小爱,要不然我差点就放jay被那妖精勾走魂了。还有,你以为不是他在你们之前混进病房劝我,我会这样甘心放手?哼,我不过是可怜一个和我一样的痴心蠢人。你呢?难道你房町越也要参合进来?”我只是笑笑,短短一段话就让我知道,傅君颜对顾宝贝,可真是处心积虑,煞费苦心…

而小爱呢?她怀孕息影的时候,我和若帆一起去见过她一次,当谈到沙漠遇险,这个在朋友面前真实不做作的女孩,果然还是红了眼眶,她说:”也许是我自私,当我发现水壶里只剩下一点水的时候,我就想,我不能再拖累他了。傅君颜那么好,没有我,他还可以找到很多好女孩。可如果没有了他,我去哪再找一个傅君颜,去哪再找一个?那时候,我真的有些害怕活着,如果只剩我一个人,我真的会害怕活着,虽然,因为责任,我又必须活下去…”

还有在若帆逼问她什么时候复出时,她说:“町越哥,若帆姐,做演员就算没有惹火的亲热戏,普通的搂抱戏也是不可缺少的。我本来就不愁吃穿,又为什么要去给自己婚姻不幸的机会。以前狗仔出的绯闻都是我和表哥的,所以我心安理得。可是如果换做别人,我是真的会害怕的,傅君颜会信我,现在将来都会信我,可爱情经不得一点损伤,这是我对自己爱情的尊重。就像我现在不是单独见你町越哥是一样的道理。我不是为了爱委曲求全,傅君颜也不会要求我这么做。可是我知道,一个人出生到这世上,工作学习都是必然的。可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却是太难的事情,我不想因为任何一点闪失,把这么爱我的人弄丢。所以,如果是开夫妻店的话,我是会复出拍几部戏的,但如果男主角不是傅君颜,我就再也不拍了。”说这她挑眉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说:“以后有安安,还有肚子里的小宝贝,我想我真的会很忙的…”

她还说:“他对我那么好,那么好,而他自身又那么好。我什么都不能做,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什么。我想我只能做一个好妻子,护他家宅安宁,给他生孩子,用着一颗护着他的心,乖乖的,乖乖地只看着他,爱着他,荣辱与共过一生。”她说了最简单的话,她把自己的能做的,把自己的爱说的那么微小,却不知道,她只一句话,就描绘出了家的样子,说道了许多人一生都不能明白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