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汉相互看了一眼:“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他家就在这里,他又跑不了。到时候你们拿不到钱,就上他家拿。”

  李瑞一听就急了:“我说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我爸没钱,他一定会打死我的!”

  傅斯晨沉着脸给了他一个电话号码:“你明天打这个电话,会有人给你安排工作。如果还解决不了,你去古德找我,不想被打死,就好好干,你没有选择。”

  李瑞半信半疑地接过纸条,远处一道车灯射过来,接傅斯晨的车开了过来。趁这几个人没反应过来,傅斯晨拉着白小米的手,迅速上了车。

  等后面的几个人往前扑的时候,车子已经往前开了。看着好后面的三个人越来越小,白小米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傅斯晨并没有松开她的手。

  四周的路灯昏暗,车内一片漆黑,外面刮风降温,白小米心跳加速,热得出汗。

  一旁的傅斯晨脸上依旧淡淡的,好一会,才慢慢松开手,说:“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戴副手套。”

  白小米手心都已经捂出了手汗,她磕磕巴巴道:“忘……忘了。”

  傅斯晨眼角带着笑意,白小米深吸了一口气,扯开话题说:“刚才那个号码你是瞎写的吧?”

  傅斯晨看她一眼:“我在你的印象中,就是这么说话不算数的吗?”

  白小米顿时语塞,转眼又好奇地问道:“你是想把他安排进古德吗?”

  傅斯晨从知道老人的心结是儿子之后,就知道这事不能一步到位。他从李家出来,其实也准备要给老人的儿子打电话,没想到竟然碰上,还恰巧看到他被人催债,便顺势想到先把他招进万里集团。司机、仓管门卫这样能暂时解燃眉之急的工作总是有的,只要能争取到两个月的时间,拿下那只瓶子应该不成问题。

  白小米不再说话,一路上估计是累了,在车上竟然低着头睡着了。傅斯晨看了眼在位置上缩成小小一团的她,她睡着的时候下巴抵着胸口,因为挤压的缘故,脸比平时看起来要圆润了些,显得肉嘟嘟的,多了几分萌感。

  他慢慢把她几乎要磕到车窗的头转靠到自己的肩膀上,听着她细微均匀的鼾声,脸上满是笑意。

  回到了乾市,傅斯晨让司机把白小米先送回家。到了楼下,白小米还睡得迷迷糊糊。傅斯晨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半夜十二点了,他轻轻把流着口水的她摇醒。

  “嗯?”白小米一脸茫然。

  “到家了。”傅斯晨皱了皱眉头,“擦擦口水。”

  白小米呆了一秒,赶紧转过头去胡乱擦了一通,完事才又把头转过来问他:“明天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傅斯晨顿了顿:“你明天不用给我做东西了,你在家陪陪你母亲。乾市这边的事基本也已经办完了,海瑞烂尾楼拍卖日期临近,我们后天回公司。”

  “哦,那后天见。”白小米转身下车,朝傅斯晨挥了挥手。

  傅斯晨从她身上缓缓移开目光,对前面的司机说:“开车。”

Chapter22 暗生情愫

  回乾市的这几天,每天都忙得跟打仗一样,今天好不容易能休息。白小米睡了个饱觉,才从被窝里爬起来,给老妈做了一顿好吃的。她计划着出发去锦城之前,先把这半长不短的头发先给剪剪,毕竟锦城大都市什么都贵。乾市这种小地方,价位终归是要便宜些的。

  自从听到傅斯晨称自己为“助手”后,她就觉得自己这张略显小的脸配上自己那头齐刘海大长发,萌蠢有余干练不足。作为一名即将站在拍卖界的精英身边的狗腿,第一印象很重要。她觉得有必要让自己的形象向傅斯晨靠拢,第一眼就给人一种沉稳精明的专业感,所以,现在的这个发型,今天必须说拜拜了。

  等白小米剪完头发回来,白妈一开门,立即吓了一跳:“哎呀我的老天,你的头怎么被糟蹋成了这样?”白妈满脸怒意:“到底是谁给你弄成这样的?告诉老妈,老妈去收拾他!”

  白小米平静地从裤袋里掏了半天,把那张理发店因为剪坏她头发赔给她的VIP卡递给老妈:“这张卡里有一千块,您拿着用吧,以后就去那家剪,够用一年的了。”

  小米妈看了眼VIP卡,又看看女儿的头型,迅速麻利地收起卡,然后才转过头来拍拍白小米的肩膀:“委屈你了女儿。要是咱们还是以前的经济状况,就算他给十张卡,咱也要去把店给他拆了。”

  白小米扯了扯自己被剪成杀马特的头型,强扯出笑脸安慰老妈:“没事的,冬天带个帽子就过去了,等以后女儿赚了钱,会让您过上好日子的。”

  白妈泪窝浅,抹了抹眼,拍拍她的手:“妈知道。”

  晚上白小米在镜子前左看右看,这个头型无论搭配哪件衣服,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傻劲。她有些颓废地坐在床上的一堆衣服上,发现了一件当时为了追顾华,脑袋一热买的一件御姐OL类型的烟灰色长款线裙。看着这件花了她不少银子却一次没穿过的衣服,她拿起来往身上一比。不知是因为头型被剪坏所以审美遭到破坏,还是人一低落智商就下降,她竟然觉得这套衣服跟她的怪异头型还挺搭。

  也不知道像傅斯晨这样成熟的男人,是不是也喜欢这种成熟风?这个问题在白小米脑中一闪而过,她看了一眼镜子中炸得跟毛球一样的发型,又找出了一顶棉帽子,决定明天一起戴上,让傅斯晨看看她成熟的一面。

  第二天临行前,白妈又满脸担忧地看着白小米:“女儿啊,你说这个看脸的年代,古德拍卖行会不会因为你的新头型,把你辞退了啊?”

  白小米往嘴里塞了一块刚炸好的藕盒:“古德那是专业拍卖行,在里面靠的是实力,不是长相。”

  白妈一听这话更不放心了:“长相不就是实力的一部分吗?我说你就长点心吧,赶紧收拾东西,别让上司等下属。”

  白小米嘴里嚼着东西,意犹未尽地看向老妈:“点心?还有什么点心?”

  白妈嘴角抽搐,就算是亲生女儿,她不禁也要怀疑:这样的智商,是如何被选入人人争破头的古德拍卖行实习的?难道真是老天开眼,让这个被老爹抛弃了的倒霉孩子走了狗屎运?

  傅斯晨的手伤已经没有大碍,所以打算自己开车回锦城。等他把车子开到了楼下,拿出手机本想给她打电话,转头看到那间还没出租出去的小铺子。想到白小米的电话是锦城的卡,便点开微信,给她发了条消息。

  收到信息,白小米麻利地换上衣服出门。这几天降温,外面冰天雪地,白妈吃惊地看着只穿了条毛线长裙的白小米:“我说你是剪个头发把脑子也剪没了吗?这么冷的天,你穿成这样是要闹哪样?”

  白小米抻了抻身上这条老气的修身裙子:“没事,在车上冻不着。”

  白妈给她翻了个白眼,把压箱底的厚羽绒服塞到白小米的手里,一定让她在路上穿。白小米看了看这件款式老土颜色过时的衣服,出门时又悄悄把它放到了沙发背上,飞速跑下了楼。

  车上的傅斯晨刚换好CD,一抬头,看到直奔过来的白小米今天竟然穿着裙子戴着棉帽就出来了。他疑惑地打开车锁,让白小米坐了进来。

  天气寒冷,白小米跟后面紧追着的老妈挥手告别时,脚都在不停地抖。白妈眼尖:“我刚才给你的羽绒服呢?”

  白小米跟老妈讪笑两声:“刚才下来太急,忘拿了。”

  “那我上去给你拿。”

  “妈,不用了,我们赶时间,马上就要走了。”

  傅斯晨看她一眼,把空调温度开到了最高。

  白妈叹了口气:“你这孩子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傅老师啊,到了锦城,就拜托你多照顾照顾她了。”

  傅斯晨向白妈点点头:“好。”

  车窗刚关上,傅斯晨从副驾驶的后座上抽出一只叠成小布桶一样的羽绒服丢给白小米:“冷就披上。”

  白小米看着这件黑色的羽绒服,想起这是他那天穿过的。她迅速披上身,衣服上有股隐隐的烟草味,她整个人顿时暖和起来了。

  傅斯晨的手刚刚好,开车时不敢掉以轻心,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路上。两人一路无语,车子开了一段路,车内的空调越来越热,加上白小米又穿着羽绒服,头已经开始有些微微出汗了,她终于熬不住,顾不得发型丑陋的事,把帽子一把摘了下来。

  恰逢红灯,傅斯晨一个转头,看到白小米的新头型和她一脸紧张怕他笑话的样子。傅斯晨顿了几秒,慢慢转回头,十分厚道地忍着没笑出来。

  一路狂奔了几个小时后,两人终于到达锦城市区。傅斯晨看了眼时间,直接把车子开到一处颇为高档的两层的小楼前。

  “这是哪?”

  “我剪头发的地方。”

  白小米用帽子扣着丑头,跟着傅斯晨走进去。傅斯晨找来御用的发型师,让他好好把白小米的头型改造一下。

  白小米在剪头发时,傅斯晨坐在外面沙发上休息。受伤刚好,连续开这么久的车,手臂开始有些隐隐发疼。他点了根烟,身子靠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一根烟的工夫,隐隐听到白小米在叫他,傅斯晨睁开眼睛,白小米有些紧张地站在他的面前。她的头发已经被剪短到了耳朵根,这种几乎类似于男孩子长度的短发让她的五官更加凸显,白皙的肤色加上脸上那几颗标志性的小雀斑,让她显得朝气蓬勃又别有味道。

  毕竟是小女生,剪了新发型,难免会兴奋地问一句好不好看,傅斯晨没有回答,白小米有些暗自失落,就听他慢慢说:“好看。”

  声音不大,但她听着很清晰,明明是很普通很客套的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让她心尖一颤。

  傅斯晨接着又淡淡说道:“以后不要再穿这些老气的衣服,不适合你。”

  白小米愣了一下,脸莫名红了起来。

  傅斯晨站起来,去前台结账,白小米抢到前面,拿出钱包说:“我自己付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