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楠噎住。

他的前搭档不是脑子进水,而是铁了心要去维护另一个男人的名誉。

眼前的沈如磐仿佛不是他记忆里的女生了。那个坚韧执著,为了花样滑冰付出一切,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沈如磐,眼下愿意为了萧与时舍弃所有——他和她搭档十二年,整整十二年,从未见她因为谁而动摇过比赛的决心。

陆楠凝视她的目光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他转开视线,声音透出难过:“我知道你心疼萧与时。可是代价太大,你将来怎么办?”

沈如磐被他一说,心里霎时跟着酸酸涩涩:“对不起,我不该和你说这些,你就当不知道我要偷偷走。即使领导和教练来找你,你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既然有了决定,也不适合再耽搁。沈如磐站起来,陆楠及时唤住她:“等等!你写封信解释一下离开的原因,我替你放在领导的桌上,胜过你一声不吭直接溜走。”

先斩后奏吗?沈如磐怔住。

“还有,你的签证没过期吧?”陆楠一边问,一边拉着她下楼,“我们分头行动。你去机场购票,我到你家收拾行李和护照。”

“等下,你…”

“别废话,你不想见到萧与时吗?”

当然想,她恨不能飞越千山万水立刻见到他。

沈如磐明白了,跟着陆楠快走几步,感激地说:“谢谢你,陆楠。”

*

沈如磐很快抵达机场买好机票。陆楠也随后从她家中出发与她汇合,带来护照和一些简单的行李。

分别在即,他叮嘱她:“落地后记得报声平安。”

沈如磐点头,也交待他:“替我向所有人说声对不起。我妈知道我偷偷溜走,肯定气个半死;领导和教练也是,他们破格把我召回队伍,我尚未给国家做贡献,反而跑到柏林处理乱七八糟的官司;还有你,如果教练知道你帮我…”

“我无所谓。倒是你,你这一走队里肯定议论纷纷。”

沈如磐此刻顾头难顾尾,听到陆楠这么说,知道他担心自己,心中愈发内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陆楠此刻也是百感交集,忍不住上前用力拥抱她一下,万分不舍地拍拍她的头:“进去吧,祝你好运。”

沈如磐坐上飞机后本想联系萧与时,可是掏出手机看一眼萧与时的名字,她又决定暂时不说。

另一边,陆楠等到沈如磐的航班起飞才离开。他一出候机大厅,意外地看见童欣。

之前陆楠去找沈如磐,童欣不放心,悄悄跟着他直至现在。现在仅剩下他和她,童欣支吾地说:“你把沈姐送走,教练会生气的。”

陆楠没说话,径自往前走。

童欣拉住他:“陆楠哥——”

她知道自己说多错多必然惹他不高兴,只能生生把话憋回去,换成别的:“你放心,我会恳请教练不要苛责沈姐。还有,往后你如果还想帮沈姐,也可以告诉我。我毕竟是你的搭档,我们是一起的。”

陆楠沉默几秒,把被她攥住的衣袖轻轻拉出来:“谢谢。”

他往前走两步,回眸瞥她:“走,一起打车回去。”

童欣哎了声,赶紧追上他。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童欣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陆楠哥,教练会不会因为沈姐的离开迁怒你,把你清除出滑冰队?”

“那倒不至于,顶多又让我写封检讨贴在墙上。”

这种事做过一次,就有勇气再做第二次。陆楠摇头淡淡一哂。

他的嘴角扬起些弧度,下巴上的美人沟不经意地显露出来,那俊朗的脸庞顿时染上几分怅然,仿佛隐藏着无人能懂的温柔。童欣见了,微微失神。

自从沈如磐转到单人滑,他表面没说什么,实际情绪低迷了很久。童欣一直拿捏不准,他是否猜到沈如磐转战单人滑的另一层原因。

但她无法顾及这么多了。她只希望有一天能够全面超越沈如磐,和心中的男神并肩。

可是会有这一天吗?

不管了,一步一步朝前走。莫问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评论。

作为作者,我理解女主因为不懂得商业运作而产生怀疑的心态(她并不是怀疑男主,而是怀疑当中可能真的有些不太透明的地方);同时作为一个读者,我也理解女主应该百分之百信任+维护男主的心情。

可能我的写作风格还是太写实了…所以,当女主回过神、觉出不对劲之后,她第一时间站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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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我的男朋友

经过漫长的飞行, 沈如磐抵达柏林。见时间差不多, 她直接前往基金会的公开声明现场。

现场外,乌泱泱一大片人排着长队等待抽签进入, 都是各家媒体派来的记者,以及前来旁听的民众。沈如磐运气好,抽中一张宝贵的席位。

发布会尚未开始, 她拿出不久前在机场买的报纸。她的前排恰巧是记者区,有几位同行压低声音交谈, 她也就一边读报一边默默倾听。

主要负责医生(费恩)已经被/监/禁了一个月。萧与时的基金会亦被叫停,所有投资过的项目都要接受司法检查,而项目背后的合作方也在持续的舆论发酵中遭到打击, 股价受挫,损失严重。

在这样的形势下,一位记者推测说:“主要负责医生承认造假, 造假一事必然板上钉钉;然而Karl Hofmann Hsiao的家族庞大,成员社会背景深厚, 难保他不疏通关系获得保释。”

其他人纷纷附和, 且有人附议:“往悲观的方向想, 此次医疗事件的结局或许是医院封停, 基金会关闭, 所有受影响的病人得不到妥善安置。恰如去年汽车尾气排放作弊事件,事件曝光后汽车公司宣告破产,车主的损失却得不到任何赔偿。”

见大家口风一致对萧与时不利,沈如磐放下手中的报纸加入话题:“各位, 你们不是法官不能妄下结论。或许根本没有造假,又或许是底层测试人员弄错数据,总之一切皆有可能。”

记者们回头瞥沈如磐,莫名觉得她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再瞅一眼她胸前的普通民众旁听牌,难免以为她是替基金会维持现场秩序的“喉舌”,也就无视她的发言。

发布会正式开始。

律师上台发言,首先宣布萧与时被批准保释。

台下记者区传出小小的喧哗,仿佛预料如此。

律师接着道:“此次医疗事故集中爆发,肇因是数据遗漏,并非数据造假。在最原始电子检测报告中,明确写明两项数据不达标,但不知何故这两项数据‘不翼而飞’。如此一来,本不能满足手术条件的椎间盘假体,全部错误地移植到人体中——具体数量是,普通人群3500例,特殊人群200例。”

全场哗然!

“但是经过地方法院指派的第三方鉴定机构检验,真正受影响的只有200例特殊人群,3500例普通人群是安全的。”

律师说完看一眼台下微微混乱的局面,镇定道:“基金会已与200例特殊患者取得联系,核实真正出现金属碎屑的个案仅有5例。基金会将赔偿5例患者各三百万欧元,并负责其后续医学治疗;对于暂未出现金属碎屑的195例患者,基金会也将给予至少百万金额的赔偿,负责后续医学治疗。

“此乃道德层面的襄助措施,不论地方法院是否裁定基金会违规造假,基金会都将即日履行。”

全场惊讶。但这是正面意义的惊讶,因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基金会在司法裁决出来之前愿意对大众负责。

沈如磐的后排是普通旁听区,有不少远道而来的患者和患者家属,听到这里如释重负地松口气。

沈如磐想到什么悄悄点开手机,果不其然网上早就有发布会的直播,在那些大量飘过直播屏幕的弹幕里,涌现许多好评。

律师发言就此结束,稍后是萧与时的个人陈述。

他五官清俊,气质出众不近尘嚣。台上灯光集中投下,映着他眉宇鼻梁的轮廓,他分明就是一位堂堂正正的教授,而非利欲熏心的商人。

萧与时开口,从容不迫地陈述:“个人是学者,学术能力清白,从获得博士学位至今日取得的一点微薄成就,全是靠异于常人的耐心一日复一日伏案专研出来。家世、财富、名望,在科研的世界里毫无作用。

“四年前我成立基金会,参与商业运作的目的不是追名逐利,而是希望推动基础学科和社会实际应用。

“虽然目前没有有效证据证明基金会造假,但是考虑到我本人作为基金会的持有者,没有尽到严格审核的义务,所以在法院宣判结果之前,除了基金会履行道德层面的襄助措施,我个人也将做出道德层面的弥补。详细如下——

“退出今年一切物理学奖评选,暂停学校教学职务,专心处理医疗事故后续;同时追加资本投入到新的椎间盘假体的临床实验。”

萧与时说到这里,清隽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众多患者及患者家属,“医学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每一次失败都需要总结和提高。我希望能够真正解决特殊人群的康复需要,不论这个过程要耗费多少年,我将一直持续努力下去。”

全场再次惊讶了。这是相当负责任的态度,不是流于表面的道歉。直播那边也是弹出无数正面评价,舆论终于不再压倒式的针对有过错的一方。

但是沈如磐心疼了。

萧与时是年轻有为的教授,每一个学术方面的成就都是他呕心沥血换来的。现在他受舆论影响不得不停止学校职务,她实在感到不平。

台上的萧与时看不见她,她只能隔着人群远望着他,为他惋惜。

稍后是记者提问环节。媒体的关注点主要集中在暂时安全的195例病人有无方法避免假体崩裂,以及后续医学治疗的手段是什么。

一问一答气氛正常,这时有位记者举手提问:“中国国家队运动员沈如磐的身体状况如何?她是否是5例假体崩裂的受害者之一?”

事涉沈如磐,律师侧目看向萧与时。

这位记者其实就是Er Max。萧与时知道对方来者不善,以不能泄露病人**为由跳过回答。

记者一哂,转身面向旁听区所有人:“各位有所不知,花样滑冰由于其特殊的难度,运动员在训练和比赛的过程中,骨骼,肌肉,关节的负荷往往濒临人的生理极限。例如完成一次三周起跳,腰和腿要在瞬间克服数百斤甚至数千斤的重力和阻力。这在其它运动项目中是极少见的。

“因此,沈选手应该是第一个失败的案例。为什么她的失败没有及早披露?是否可以基金会和医院连同隐瞒造假?”

这个问题设了个套。不论萧与时是否作答,经记者一搅和,答案都似乎另含隐情。

会场出现一些骚动,许多病人以及病人家属窃窃私语。

记者又发问:“还有,您的家族银行一直背地里赞助德国运动科学实验室,而实验室又将和中国国家康复医疗科展开商业合作,商业合作代言人恰巧又是沈如磐选手。试问您的家族是不是想通过沈选手的东山再起,成功开启到中国体育产业吸金的康庄大路?

“换句话讲,”记者故意将语调扬起来,显露出嘲讽,“哪怕假体明明不合格,基金会和医院也要对外宣称合格,并且聘请沈选手站台推广——您的家族和沈选手之间存在利益输送吧?”

一席揣测咄咄逼人,台下的沈如磐坐不住了。

她认出他是侮辱萧与时慕残的小人,也猜到那些匿名信必然出自此人之手,一个接一个精准打击萧与时。

见此人胡说八道搅局,她索性起身直接回应对方:“论花样滑冰的成绩,我在中国国内排第一;论体育精神和意志,我从巅峰到低谷再重新站起,无人能敌。方方面面我都首屈一指,凭什么不能担当中德项目的代言人?”

全场哗然,纷纷回头看向沈如磐。

台上的萧与时也面露惊讶。

沈如磐说的是德语,语速极快,吐字犀利:“你问我的身体状况?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的身体是出了点问题,也产生了一点金属碎屑,但这和医疗欺诈无关!恰如你绘声绘色的描述,我过度追求高难度的阿克塞尔三周跳,每天摔倒无数次,久而久之,就算假体是金刚石打造的也难免崩裂。”

沈如磐说完转身面向病人家属:“我不是诡辩,各位有很多人和我一样是职业运动员。职业运动员身上有太多伤病,小到肌肉韧带撕裂,大到骨折关节脱位,数也数不清。当我知道自己假体崩裂时,我第一个反应是自己没有爱惜身体,第二个反应是以前连行走都困难,现在的情况不算太坏。所以我根本没有往造假方面想,甚至没有告诉教练,继续坚持准备比赛。”

“难道这样的做法就是拿健康做筹码,牟取利益吗?那么我的生命也太低贱了!”沈如磐反问Er Max。

一席解释能够引起运动员的共情,不少病人摇摆了。

形势稍稍扭转过来,沈如磐继续质问Er Max:“你无凭无据,凭什么张口诋毁我和萧与时的清白?临床医学就像做科研,难免遇到挫折。眼下尚未有司法定论,你不能因为一时的错漏就搞阴谋论!否则我也可以揣测你是火上浇油,别有居心!”

Er Max霎时词穷。全场骚动更多,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

他想到什么,狡辩:“我没有居心。你是中国国家队队员,又和萧与时是情侣,你说的话…”

沈如磐不假思索接腔:“正是因为我是国家队队员,言行举止和国家挂钩,我告诉自己不能做出一丁点抹黑中国形象的事!同时我也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正常感情的人,不许你空口无凭恣意诋毁我的男朋友!所以,你少拿新闻言论自由当幌子,媒体记者也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Er Max彻底噎住。

而会场里其他记者意识到眼下是新闻爆点,迅速向沈如磐站着的位置聚集起来,甚至给她拍照,俨然形成了一个台下的发布会。

置身于镁光灯下的沈如磐浑然不察,目光犀利直视对方,气场慑人。

台上的萧与时凝视着她,一双眸子沉静清明,却有暗潮在流转,都是不言而喻的情愫。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你们懂,纯洁的老司机上路……

本章评论抽第二位读者送书,也会都发红包。

第57章 我爱你

发布会结束后, 萧与时还将接受几家大媒体的联合采访, 故沈如磐先和律师交流一番,得知虽然法庭批准保释, 但当务之急仍要从源头解决为什么费恩医生坚称有欺诈的说法。

沈如磐想不出原因,问律师:“萧教授怎么说?”

“他也不清楚。”

那太奇怪了。沈如磐蹙了蹙眉,转头望向台上正在接受联合采访的萧与时。

他清瘦了一点, 但朗目疏眉,气色尚可, 所以面对闪烁不停的镁光灯做陈述时,给人的感觉临乱不惊,沉着冷静。

律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隔了一会道:“秘书说你不能来,我还担心万一记者问到和你相关的问题萧教授难以应对。幸好你来了,今天真是有惊无险。”

沈如磐没有接话, 目光闪动一瞬不瞬地看着萧与时。

也不知萧与时是不是感受到她的注视,他打住陈述, 从媒体记者身上收回视线来看她。和她短暂对视一秒, 不急不缓接着叙述——

“对, 我承认正在和沈如磐女士交往。”

吐字清晰, 明朗, 带着润泽的质感,有些夺人心魄。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脏扑通跳快了。

*

采访结束,律师护送萧与时前往地下车库, 一路上交待后续事宜。

沈如磐不插话,在后面安静地跟着。待到律师告辞只剩她站在车旁,她微一张口刚想说点什么,萧与时回眸看过来:“你是住酒店,还是随我回庄园?”

呃,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他是不是觉得她突如其来地出现,也会突如其来地离开?

沈如磐组织下语言,回答:“你在哪,我就在哪,我跟你走。”

话落她不去看他是什么反应,厚着脸皮拉开车门上车。

车驶出地库驶向庄园,沈如磐清清嗓子,又道:“我听律师说,费恩医生坚称基金会暗示医院造假,但是一直拿不出实际有效的证据?”

她小心措辞,避免让他觉得她又在怀疑他。

萧与时嗯了声。

“这是不是费恩医生推卸责任的说法?”她小心翼翼往下说,“我还听律师讲,造假的根源发生在体外标本测试,而测试恰好是费恩医生一个人把控的。”

律师曾经问过类似的问题,被萧与时轻描淡写带过。如今沈如磐发问,萧与时沉默一会,坦言:“有可能。”

“那你为什么不提起反诉?至少告诉法庭,费恩在推诿嫁祸。”

风波发酵至今,萧与时并不清楚费恩推诿嫁祸的根本原因是什么,仅仅有一些复杂难言的直觉。他听到沈如磐的提议,摇头:“不了,此事不宜再扩大。”

“为什么?”

“我不想波及科尔。”

事已至此,萧与时也不想回避沈如磐,便将科尔生前设计椎间盘假体的经过,以及体外标本测试的缘由,一一解释。

沈如磐听完惊讶极了。

她知道科尔是费恩的独子,不过她一直以为科尔还活着。虽然她也曾纳闷为什么科尔从来没在医院出现过,但她和人家没有交集,也就没往深处想,更没有想到假体的设计背景居然如此复杂。

她不禁起了疑心:“难道科尔的设计从一开始就不合格,费恩蓄意删除数据隐瞒至今?见事情败露难以收场,他便全推在你身上?”

“费恩不是那么处心积虑的人。再说隐瞒总会露馅,对他自己也无益处。”

沈如磐答不上话了。

萧与时又道:“科尔是假体的设计者也是我的同僚。眼下局面十分难堪,如果还要反诉且将科尔牵涉进来,我和科尔必然会被好事的媒体形容成对立的两个人,甚至衍生出丑陋的学术之争和人格诋毁等言论,这将严重违背我和科尔之间的交情。”

“但你也不能单方面隐忍啊。”沈如磐着急,“司法裁决是个漫长的过程,哪怕将来裁决有利于你,民众不信判决书只信谣言,你的名誉也从此沾上污点。”

萧与时凝眸看着为他打抱不平的她,平静地回答:“没关系。人生无常,不争朝夕。”

沈如磐词穷了。

她和科尔从未照面,不理解为什么有科尔这层关系,萧与时对费恩的污蔑如此宽容大度。但见萧与时决意如此,她无法再反对。

可是,她脸上的不开心太明显,萧与时不着痕迹转开话:“国内还好吗?”

她咬了咬嘴角:“还好。”

“你呢?”

“也还好。”

“其他人呢?你的上级,教练,以及伯母,有没有让你为难?”

“都没有。”

寻常问题问完,萧与时切入重点:“你打算在柏林待几天?”

自然是想待多久待多久。沈如磐在心里回答。

恰在这时,萧与时用确认的口吻问道:“你的退役手续都办好了?”

沈如磐一怔,突然想起他说过要她退役的事。现在被他发问,她张张嘴,半晌答不出具体。

萧与时意外了:“你还没有说明实情?”

“呃…”

“那你怎么会有时间过来?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