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扯领带，解脱地说：“最近想换换心情。怎么样，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干什么的了么？”
小枣看得出来，虽然他说话的时候，表情疏离，态度却是善意的。于是她也绽放了个甜甜的笑容：“我叫朱小枣，是一个吃播，现在我的团队还没组建起来，你真的愿意来为我工作？”
本来小枣是想要和公司提组建团队的事的，没想到在路上还能捡个摄影师。
“网红，可以。”蒋煜谦觉得，不管干哪行，总比之前那个糟心的团队强。
小枣接着问：“那一个月该给你多少工资呢？”
“你看着给吧，多少无所谓。”
“行…那我回去后和人商量一下。”把设备递给的蒋煜谦，“现在就上岗，行不行？”
他推了推眼镜，端着相机：“没问题。”
美食广场是不能回了，小枣又找了一家四川菜馆，重新开了直播。
饭馆不远，朱小枣带着蒋煜谦往那边走的时候，还觉得挺巧的，自己不过是蹲在地上吃鸡翅，嘟囔了一句，摄影师就送上门了。
下次她再嘟囔一句，是不是助理也会有啊，哦对，她还需要一个司机。
已经把蒋煜谦当成朋友，她和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谁知道蒋煜谦道：“我会开车，不如我兼职助理和司机吧。”
“啥？”朱小枣一脸震惊，她这捡的还是一个复合型人才啊！
到了饭店，他架好设备，让小枣先直播，其他的以后再谈。
他是坐在镜头后面，观众看不到他。
第63章
直播开始后，小枣看了一眼蒋煜谦，见他对自己比了一个OK的手势。随即她面向镜头，手机也在开着自己的直播，画面正常。
之前小枣的直播不是被打断了么，她也没来得及解释什么，还以为大家肯定都离开了呢，没想到直播间的人数不减反增。
她有点儿诧异：“大家怎么还在？”
粉丝们之前都担心死了，弹幕过得飞快：“小枣你刚刚没事吧？见到那些人把你围住的时候，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他们也太过分了吧！就算是喜欢你，也不能那么推你啊，你没受伤吧？”
“这些人根本就不配当你的粉丝！我刚刚急得差点儿都报警了。”
“小枣现在在哪里？”
朱小枣不知道之前一拥而上那些粉丝在没在看直播，盯了弹幕一会儿，也没见到他们发言。
就算是在看，大概也不好意思讲话了吧。隔着屏幕都不理智，更何况见到她本人。
小枣倒是一点儿都没生气，笑着解释：“我这是在一家川菜馆，刚刚直播中断，真是抱歉啦。至于我被围观的事情，大家也别生气，我没什么事儿的。也是我自己一个人就跑出来了，下次我带助理一起。”
虽然她这么说，粉丝们却还是不能原谅那些人。事后还有人自发组织了小枣的粉丝群和社区，选出管理，控制弹幕礼仪，和小枣在外直播时的粉丝治安。
刚成立，效果还不是那么好，但小枣很欣慰，粉丝能这么为她着想。
她选的是一个包间，服务生刚好送菜单过来。走的时候，还多看了两眼小枣的摄像机。
出了门，她就去找了老板，说：“店长，那个包厢里面的客人是个主播，正直播呢。”
店长不关注直播，问：“谁啊？”
店员摇头：“不认识。不过这种情况，要不要给她广告费啊。”
店长一听说要花钱，直皱眉：“给什么广告费，又不是我请她来的。”
店员：“好吧。”
小枣见粉丝们的情绪暂时平复不下来，只好去翻着菜单，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有了摄影师在就是好，还能拉近镜头给菜单特写。
粉丝发现了这一点，马上问：“小枣！是谁给你拍摄的？你刚刚不是用手机支架吗？”
小枣嘿嘿笑：“我现在也是有摄影师的人啦！以后会给大家呈现更高质量的视频的。”
“我就说，小枣看起来更漂亮了，这个人很会拍啊。”
“有摄影师不早点带出来，害得我们那么担心。”
“小枣要点什么菜呀？川菜馆很多都是用猪肉做的呢。”
小枣也发现这一点了，不过菜品很多，也有其他的。
最后她点了干烧桂鱼，怪味鸡，宫保鸡丁，粉蒸牛肉，牛肚火锅，麻婆豆腐等等，满满一桌子菜，还点了五碗担担面做主食。
下单后，老板听说她点了这么多，惊喜地问：“她一个人能吃掉这么多？”
服务生：“看那小姑娘瘦瘦的，不像是饭量那么大的人啊，要不要劝她少点几样菜？”
老板瞪了她一眼：“送上门的生意还不做？她吃不完就打包好了，让她减菜做什么，多事。”
服务生是觉得，要是小枣吃不完，也不打包，那就太浪费了，可老板都这么说了，她只好去给小枣下单了。
等饭菜上来的时候，小枣和大家闲聊着，一边说话，一边把餐具用热水涮了涮。
她一个人吃饭，也不那么讲究，餐具就放在手边，筷子放在盘子上。
蒋煜谦坐在摄像机旁边，盯着她那没放正的筷子，多看了好几眼。
此刻路瑾凌也在吃饭，他忙到这个时候，刚闲下来一会儿。身边的同事都在聊天，他没插话，而是时不时盯着手机屏幕看。
这一天真安静，小枣竟然没找他。路瑾凌把她支出去直播，觉得她肯定会遇到问题，所以他还特意叮嘱，有事给他打电话。
现在看来…她一切顺利？
谭子恒吃东西的时候浏览了一会儿微博，神色一紧，马上和路瑾凌说：“路队，嫂子直播的时候被围堵了，直播都中断了！”
路瑾凌一听，饭也吃不下去了，拿着手机就出去打电话。
响了两声，朱小枣就接了起来，他听路瑾凌着急地问：“你在哪里？”
朱小枣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位置，她从来都没来过，下意识回答：“不知道啊。”
路瑾凌着急地三连问：“迷路了？被粉丝围堵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受伤？”
小枣可怜巴巴地解释：“没受伤啊…我现在正在外面吃饭呢…”
谭子恒在屋里，想继续搜事情进展，没想到看小枣又重开直播了。这应该就代表…没出什么事吧？
想到路瑾凌刚刚急匆匆出门的样子，谭子恒有点心虚。都怪他，不调查好就和路队说。一会儿路队回来，自己肯定要挨骂了。
路瑾凌听了小枣的话，也不解：“出了这种事，你还直播？回家。”
朱小枣不答应：“我才刚点了菜，你放心吧，我真没事的，还有，我找了个摄影师兼职司机和助理呢，等直播结束后，我会回去的。”
此刻几十万的观众都专注地盯着小枣，有人发弹幕：“这是饲养员的电话吧？在查岗？”
“肯定是因为小枣被围堵的事，饲养员大人生气了，让小枣回家呢。”
“啊？那今天难道不直播了吗？”
路瑾凌无论如何都不放心小枣在外面，还有她找了什么摄影师，知道底细吗？
“点了菜？”
“嗯。”
“那就打包回去吃。”路瑾凌有些后悔，如果不是他一心想让小枣多依赖他一下，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小枣拗不过路瑾凌，只好答应：“行。”
“别让你那个摄影师到家中来。”
“嗯，知道了。”小枣尴尬地看了一眼镜头，小声说，“我正直播呢，你挂了吧。”
路瑾凌的神情不自然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你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等小枣先挂，他才挂断。
小枣把手机切会直播页面，不好意思地和大家说：“抱歉呀，今天不能在店里直播了，一会儿我要带回去…你们还要看我吃东西吗？”
有些粉丝生气了：“这反反复复的，真烦。”
但也有粉丝表示理解：“饲养员是真的很关心你啊，你快点回去吧，下次多带几个人出来。”
“我这么可爱的小枣要是丢了，或者被坏人拐跑了怎么办？”
“你回家要多久呢，我在直播间等你。”
朱小枣查了一下，坐车大概要十几分钟，于是在菜上齐的时候，她和大家约定四十分钟后继续直播。
蒋煜谦猜到发生了什么，让服务生把菜都打包起来，他收起了设备，问了小枣地址。
小枣告知后，就默默地看着服务生打包，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蒋煜谦，路叔叔不让他到家里去的事。
其实路叔叔考虑的比自己周全多了，第一次见面的人，就算是员工，也不能往家里领啊。
唉，不直播不知道，一直播发现好多事情，她得抓紧找个办公地点了。
大包小包打包完，蒋煜谦的车后座都被摆满了，闻到那浓郁的麻辣味儿，他很是嫌弃。
小枣坐在副驾驶，他启动车子后，主动说：“我送你到楼下，就不上去了，明天能和我签合同吗？”
她诧异地想，这人怎么好像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马上点点头：“能。”
回去的路上，他们没有再多的交流，他帮小枣把设备和饭菜搬到门口，和小枣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后就离开了。
他没回家，而是去了洗车店，让人把他的车子里里外外洗了三遍，总算是没有那浓郁的川菜味儿了。
重新上车后，他心想，明天签订合同的时候，得告诉她，以后气味太重的东西，不准往他的车里放。
启动车子，他盯着副驾驶看了一眼，安全带被小枣弄得歪歪扭扭的，他还拨了两下，见摆正了，才神清气爽地去开车。
小枣这会儿已经重开直播了，川菜店没有给她赞助，她是自己花钱买回来的，担担面都不怎么好吃了。
对着镜头，她把五碗担担面放在面前：“先吃这个吧！哎呀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我都要饿死啦。”
这会儿餐桌对面放着两个电脑，一个用来直播，一个用来看弹幕，椅子也换了，是从路瑾凌家带过来的。
在家里吃东西，小枣也不需要那么拘谨，拿个发带把头发扎起来，跳起一筷子面条，反正也不烫，她没吹就送进口中。
“嗯，味道还是可以的，要是趁热肯定更好吃。”小枣一吃起东西来，整个人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那些等得心烦气躁的观众们，也都被吸引了，火气消散。
五碗担担面她很快就解决了，粉丝都在咽口水：“我也要去买担担面…”
小枣还打包了米饭，毕竟光吃菜，没有那么香。先打开麻婆豆腐的盒子，她闻了闻：“还挺香的。”舀了一勺放在米饭上，稍微拌拌就能吃了。
香香地嚼了两口，小枣的脸色变了一下，吐出了三四个花椒来。
第64章
“这东西放太多了，好麻，都快吃不出其他的味道了。”小枣伸手揉揉脸，一口嚼下去，她的舌根都快没感觉了。
粉丝们好奇地问：“小枣吃火鸡面都没问题，现在怎么觉得川菜辣了？”
小枣回应：“这个辣我能忍的，但是太麻了，下次我按照自己的口味做一顿川菜吧。”
有了经验，小枣后来吃得很小心，餐盒摆了一桌，她挨个品尝了一下。
“这个宫保鸡丁还不错，酸酸甜甜的，就是胡萝卜太多了，肉太少；这个牛肚火锅味道也还可以，我自己用小电磁炉热着呢，你们听，还有咕嘟咕嘟的声音；所有菜里面，我最喜欢的是灯影牛肉丝，但比我买的袋装零食味道还差了一点儿，而且分量好少呀，我记得这一份菜很贵呢。”
秉持着不浪费食物的想法，小枣还是把所有东西都吃光了，把小嘴儿擦干净，餐盒收好，她看向镜头，虚心地承认错误：“这次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保证下次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今天的川菜一般般，我做点儿灯影牛肉丝，给大家抽奖吧，记得来微博转发哦！”
对着镜头摆摆自己的小嫩手：“我是一个爱吃酸辣甜的猪猪女孩，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咱们下次见啦！白白~”
和观众道别后，她下了直播，时间已经不早了。
收拾好厨房，她下楼买了点牛肉做灯影牛肉丝，还自己密封好了，剩下的牛肉给路瑾凌炒了两个菜。
本想等路瑾凌回来，和他商量一下与蒋煜谦签约的事情，谁知道等到半夜，他还是没到家。
小枣担心他忙，只给他发了两条微信，但是路叔叔都没回。
没办法，她只好和蒋煜谦说：“我一会儿把签约的时间地点发给你。”
时间是明天中午十二点，地点是西瓜互娱，她拜托公司的负责人拟定合同。
蒋煜谦回复了一个可以，小枣把手机锁屏，吃了两口薯片，躺沙发上就睡着了。
路瑾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客厅的灯开着，朱小枣在沙发上睡得香甜。
他是忙完才看手机的，不过给小枣回复，她没反应的时候，他就猜测小枣是睡着了。
轻轻地走过去，把小枣抱起来，送去她卧室的床上。
她睡得很沉，对他没有防备不说，还在他的胸膛蹭了蹭。
路瑾凌给她关好灯，温柔地说了晚安，才关门离开。
他没吃晚饭，准备翻翻冰箱，煮个面吃了再睡，没想到一打开，就看到里面有两个做好的菜，还有米饭，保鲜膜上面放有字条，小枣的字像是圆滚滚的小胖妞：路叔叔，这是我给你做的，你用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
路瑾凌一手撑着冰箱门，看了字条半晌，缓缓地笑了。
这姑娘，是猜到会睡着，所以给他留了字条？
把饭菜拿出来热好，路瑾凌坐在灯下，把她准备的东西都吃光了，虽然是一个人的晚饭，但是尝到熟悉的味道，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孤单。
洗了碗后，他想，今天白天他是不是太强硬了？等明天，好好和她道个歉吧。
第二天小枣起来的时候，路瑾凌已经离开了。他帮小枣把早饭买好，还给她发了消息，让她醒来以后给他打电话。
朱小枣看了眼时间，才九点多，没着急起来，在暖和的被窝中，拨通了路瑾凌的手机。
响了快半分钟，他才接起来：“小枣，你醒了？”
“嗯，”朱小枣问，“你现在方便吗？”
“没什么事儿。”他找了个很安静的地方，“昨天你在家中直播的？”
“对呀，我把东西买回来了。你回来过了吗？我给你留饭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