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不允许她这个完美无双的弟弟随随便便娶一个让她觉得不满意的。

徐麓也知这个理,只能咬牙不甘不愿的先跟着蔓阳长公主走了。心里估量着待知道他想娶的人是谁,她绝不放过。

随着蔓阳长公主与徐麓的离去,惊奕立刻去了书房。

秦洬正倚着靠背椅假寐,感觉到惊奕的到来,他淡声吩咐:“盯紧她们。”

惊奕:“是!”

当下正被秦洬日日越想越觉得比前一刻更挂念的宗绫,正朝施府大门走去,打算去颐明医馆呆呆。

自从外祖母回来后,她有好几日没去过医馆,有些想姐妹们了。

待路过正厅时,她见到施二夫人正在里头与别人说话。隐约听起来,似乎是有人过来向才及笄没多久的施明雀提亲。

她对此兴趣不大,直接就越过正厅出了施府。

她到医馆时,没看到解情与柳蓝玉,却是看到了正在此地等候解情的贵客。秦子蔺与其母俞王妃。

当看到宗绫进入,秦子蔺长眉微挑了下。

他可清楚记得在七夏庄时,他亲眼看到秦洬对她的呵护,还将她抱走了。

思此,他对这丫头的兴趣更大了。

宗绫认识秦子蔺,但不认识眼前这柔柔弱弱,非常面善的俞王妃,是以在看俞王妃时有些疑惑之态。

秦子蔺嘴角含笑,彬彬有礼的介绍:“在下秦子蔺,这位是我的母亲。”

宗绫愣了下,赶紧向他们行了个礼:“见过世子爷,见过王妃。不知二位到此所为何事?”

俞王妃柔柔的笑道:“我们难得出来逛逛,后来我略感不适,便就来了这个医馆,哪知解大夫出诊去了。”

俞王妃的嘴唇有些泛白,明显是有哪里不舒服。

宗绫不是大夫,虽跟着解情懂了些皮毛,但也不敢枉自给人家看病,便只颔了下首,礼貌道:“二位久等了。”

俞王妃轻轻摇了下头:“无碍。”

宗绫唤来碧红,问道:“姐姐与蓝玉可说是要去哪里出诊的?”

碧红应道:“是桐林街,好像是说什么富商大贾刘家。”

宗绫点头:“嗯!你去催催她们早些回来,医馆有我守着便好。”毕竟是大贵人,岂有让人家多等的道理。

她本想再去给秦子蔺与俞王妃添点茶,不想碧红却拉住她,在她耳边小声道:“姑娘待会可以去房里看看,有惊喜。”

宗绫闻言疑惑。

碧红想了下,又道:“不过也可能是惊吓。”言罢她就快步跑出了医馆。

想到碧红所说的惊喜或是惊吓,宗绫是几次想抽空去后面看看。可当下有贵人在这里,她也不好走开,便只能压下心头的蠢蠢欲动,过去给秦子蔺与俞王妃添茶。

可她心里始终挂念着,房里到底有什么呢?

不经意间,她抬眸看向了外头,正巧看到了一辆马车路过。而透过窗牖,她看到了里头的秦蒙湛。

看到秦蒙湛,她便知他是要去凊王府的。

想到凊王府的秦洬,她垂了垂眸,脸色有些沉。

秦子蔺时不时会打量宗绫一会儿,想看看这个能让秦洬喜欢上的姑娘有什么不一样,无意间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窗外穿过去的马车。

那是脩王府的马车。

里头的秦蒙湛转眸便与秦子蔺碰巧四目相对。

秦子蔺勾唇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秦蒙湛眸中色彩更冷,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到了凊王府,秦蒙湛就抱着儿子阿晨下去一路朝秦洬所在的悠水榭而去。

这时秦洬还在书房没出来,正处理着齐云帝刚派人给他送过来的公务。

进了书房,秦蒙湛就放下儿子,待儿子喊了秦洬一声后,才打量着这个多日不见的小皇叔,道:“听说小皇叔多日没出门?”

秦洬未语。

秦蒙湛接过阿闫递过来的茶喂儿子喝了口,然后自己又喝了口,突然道:“我刚才看到宗姑娘在医馆。”

秦洬手头的笔微不可觉的顿了下,他淡淡的应了声:“嗯!”

秦蒙湛抚摸着儿子小小的脑袋,不紧不慢的又道:“除了宗姑娘,我还看见秦子蔺在那里,若我猜的没错,怕是很快他的手便真的伸到宗姑娘身上。”

看起来小皇叔虽没什么反应,但秦蒙湛知道他定是听进去了。

秦蒙湛继续打量着秦洬,见他虽情绪没多大变化,但明显比往时更清瘦了些。

看来这次多日不出门是因为有心事。

之前在七夏庄,秦洬将宗绫抱入自己寝殿待了一晚上的事,秦蒙湛也是知道的。他想,无论进展到了哪一步,怕是都挺深入的。

例如告白。

秦蒙湛便问小皇叔:“莫不是宗姑娘拒绝了小皇叔?”

纵使小皇叔没回答,他也知道自己是蒙对了,便略感有趣道:“小皇叔可要我这个过来人给你指点几招?”

秦洬淡淡瞥了他一眼,随意道:“你媳妇跑了。”

秦蒙湛:“…”

第50章

就在宗绫总时不时想着房里会有什么时, 去出诊的解情与柳蓝玉终于回来了。

当见到俞王妃与秦子蔺,解情只惊讶了下, 便朝俞王妃迎了过去行了个礼,问道:“王妃这是身子有不舒服?怎会亲自过来呢?”

俞王妃微笑道:“闲逛时身子有点不舒服, 便就过来了。”

解情:“王妃随民女来这边坐。”

俞王妃:“好。”

自看到秦子蔺后,柳蓝玉下意识不由觉得欢喜起来,早把之前解情对她说的话扔到脑后, 笑嘻嘻的对秦子蔺喊了声:“恩公好啊!”

秦子蔺不由也勾唇一笑:“好。”

宗绫不知道柳蓝玉心里的事, 只过去拉着柳蓝玉,小声道:“碧红说房里有惊喜或是惊吓?”

一提这个, 柳蓝玉瞬间回神,赶紧拉着宗绫去后院:“来来来…我让你看看,好多好多的钱啊!”

“钱?”宗绫有些不解。

待到进了房间,柳蓝玉打开一个很大的紫檀木盒子, 从里面拿出大把大把的银票搁到宗绫面前。

宗绫诧异的接过看了看上头的数额, 顿时惊的睁大眼睛,并赶紧把那些银票的数额都看了看。

这加起来分明就是有数万两的银票。

“这…这…”许久后, 宗绫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惊讶不已的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柳蓝玉看了看宗绫的神色, 略有些犹豫的道出:“是凊王爷给我们医馆的。”

宗绫闻言身子陡僵,怔了许久才道:“他给我们医馆的?何时的事?”

柳蓝玉应道:“就在端午的后两日晌午左右。”

宗绫登时对这些钱没了兴趣,放下手上的银票,又问道:“他为何给医馆这么多钱?”

柳蓝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与你有关呢!”

“我?”宗绫垂眸想了想, 实在是想不通秦洬为何会突然给医馆这么多钱。她不知道他此举与她有没有关,总觉得她们医馆没道理要他这么多钱。

可想还他,估计也由不得她们。

柳蓝玉可是越看这些银票越喜欢,不经意间抬眸见到宗绫眉头深锁着,心头咯噔了下,问道:“阿绫是想将这些钱还回去?”

宗绫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不还了,就这么搁着吧!别动,也别花。”

柳蓝玉觉得也是,便欢欢喜喜的点头:“就是嘛!人家是王爷,赏赐我们,我们岂有不收的权利。不过我倒是奇怪了,他给这些钱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啊?”

“没有吧!”宗绫不想自己与秦洬那点不会有结果的破事闹得人尽皆知。

“没有?”柳蓝玉打量了宗绫几眼,见看不出异样,便就低头把银票全部收起来了。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若生怕不小心撕了哪张。

见到小财迷柳蓝玉这副宝贝钱财的模样,宗绫不由勾了勾嘴角,心中的疑虑仍旧挥之不去。

不由的,她想起在七夏庄时,秦洬对她说过的话。

将这些钱收好,她们就回了前头医馆。

当下俞王妃与秦子蔺已经离去,解情正坐在那里眉头深锁着,似是遇到了什么不快的事情。

宗绫过去问道:“姐姐在想什么不好的事啊?”

解情在想的是俞王妃那病,怕是已经活不久了。

倒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人儿。

可这事她也不能随意向其他人说,便只摇了摇头,淡道:“没什么。刚才你们是去看那些银票去了?”

“嗯!”宗绫应了声。

解情是个精明的,她猜得到宗绫的打算,便也没多说什么。

她与凊王爷的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他们这些外人,且看着便好。

多日不曾来医馆,这一次宗绫在这里一直待到了很晚,中间都是与两位姐妹说些闲话。多日不曾见,几人的话倒是不少。

只是之间宗绫一直略有些心不在焉,柳蓝玉问她,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或者说,其实接连几日,她都是心不在焉的。

这日她回去时,没有使用马车,而是徒步在街上慢悠悠的晃着,随意的看着路两旁的铺子。

不想这一晃,待她回神时,天已经黑了。

她登时一惊,赶紧回身上了一直跟在她后头的施府马车,并吩咐车夫:“大叔,麻烦快些回去。”

“是!”

她没有感觉到,从她走出医馆时,便有两个人一直跟着她。

直到马车进了一条人不多的小道时,二人才出现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随着马车陡的停下,她疑惑的掀开帘子望了过去,见到两名身穿黑色劲装,一看便知是高手的男子,她眸露警惕之色。

这时车夫大概是见形势不妙,立刻跳下马车跑了。

不待她多说什么,两人便快步冲了过来。

宗绫身上有携带便捷的匕首,她伸手按住匕首的把手,随时准备着趁对方防不胜防时,立刻将其抽出腰间朝对方捅过去。

不想周遭却突然又飞出了几个人伸剑挡住了那两人靠近她。

两路人立刻打成一团。

宗绫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也没心思去想,趁着没人注意到她的空档,她连忙跳上马背,使用匕首快速去处了套在马身上的枷锁。

她骑着马转了个方向就跑了。

她一路未停,直至进了施府的大门,她才倚着墙壁松了口气,并连连喘气。

她感觉的到,那两人并不是想杀她,因为他们身上并没有杀气。若有杀气,她早能感觉到有人盯着她。

若不是杀,那便是要捉她。

那是谁要捉她呢?

又是谁在救她呢?

正在她出神思索之际,老夫人迎了过来。

“你可算回来了。”老夫人语有责备之意,正想训一训这个晚归的丫头,不想走近却看到宗绫满头大汗,正在喘着粗气,顿时变了脸色,赶紧过去扶住她,紧张道:“绫儿这是怎么了?”

宗绫摇了摇头,隐瞒道:“因为我在医馆一待就忘了时辰,见天色黑了,我便加快了骑行的速度,累到了。”

老夫人并不知她去颐明医馆用的是马车,闻言便责备道:“瞧你,快跟外祖母回去洗洗,吃点东西再休息。”

“好。”

另一头城南的凊王府中,秦洬正阖着眼听着惊奕的禀报。

有人对宗绫出手了。

或许真如他的二侄秦蒙湛所说,就是秦子蔺派的人。可惜活捉过来的人仍旧闭嘴什么都不说,也死的不明不白。

惊奕低着头,静待着始终不曾言语的王爷说话。

只是王爷却闭嘴不语,闭着眼睛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这时一名锦衣卫飞快的穿梭于王府,直至从悠水榭书房正中停下,对秦洬作揖道:“传皇上口谕,令凊王爷即刻入宫。”

大晚上过来招他觐见,铁定是有急事。

秦洬睁眼淡淡的将来者扫了一眼,启唇随意道:“马上便去。”

锦衣卫得令便退下了。

秦洬似乎有些懒得动,只仍坐在那里假寐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的去了寝屋换衣服。

之后他带着惊奕骑行入宫了。

事情大概是真的很急,这回明明该是入寝之时,齐云帝却在御案后头候着秦洬。

待看到秦洬过来,他连忙迎了过去:“阿洬可算来了。”

秦洬抬眸问他:“所为何事?”

齐云帝立刻道:“刚才传来消息,西南的鸠淦城突遇数万不知来路的匪寇联合袭击,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鸠淦城知府仁知时的头颅被悬于城门之上。”

这确实是件奇事,就连秦洬闻言也觉得微有些诧异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