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绫敲了敲门,很快便有一位少年跑了出来,少年见到是一位貌美的姑娘,不由看呆了去。这时秦洬忽地跳到宗绫的面前,挡住了少年看宗绫的视线。

看到眼前这跟天神似的美男子神色凉凉的看着自己,少年不由打了个激灵,马上回神,心知眼前二人定然是夫妻俩。他为自己的唐突感到脸红,羞愧道:“二位是要?”

宗绫走到秦洬旁边,对少年道:“我们是来看病抓药的。”

实在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声音又好听极了。少年不由低下头,红着脸道:“二位随我进来,家父就在里头。”

他们进去时,正有两名也是来看病的百姓走出来,人家看到他们,无不看直了眼。宗绫让大夫给秦洬把了脉,大夫说他身体受损太严重,明显是中过毒。不过好在毒解了,如今也只需尽可能慢补着,花时间给他调养身子。

后来宗绫提着大夫给开的药,拉着秦洬的衣袖子走了出来。

经过大夫的提点,宗绫知道秦洬在吃东西方面的忌讳不大,只要莫过补,莫吃的太油腻就好。所以她选择买的食材是些瘦肉排骨、淡鱼、蔬果…

一路上,秦洬都牵着马跟在她身后不置一言,目光几乎时刻都落在像个典型的小媳妇似的采买东西的宗绫身上,目中透着许多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宗绫长得美,不施粉黛的模样又不同于那些庸脂俗粉,一路上难免遇到色眯眯的人对她起心思,可一接触到她身后那煞气奇重的男子凉凉的一瞥,就都吓得不由打寒颤,连多看一眼小美人的胆都没有。哪怕是那些卖菜的,也都低着头卖菜给宗绫。宗绫明知道发生了什么,没当一回事。

她长得好,秦洬长得更好。已婚的,未婚的,只要是女的,更是被他吸去了目光,一个不落,哪怕只是半大的女童。不过女子看上男子,总归不如男子看上女子那般危险,再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也都是不痛不痒的。

大概,她的无动于衷,是让他极不满的。

该买的都买的差不多,宗绫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竹篮,又看了看马身上所挂的。她才意识到,她在买每一样东西,都是为他所想的。

因着此事,她想到了一些别的什么事情,她握着竹篮的手不由紧了紧,脸色白了下来。

秦洬看她突然站在那里不动,意识到她隐约有些不对劲,便走过去单手抬起她的下巴。见到她的脸色不好,他微微眯了眯眼。

宗绫拂开他的手,道:“我们回去吧!”

秦洬闻言接过她手里的竹篮,挂在了马身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抱上了马身,从她身后搂住她转了个马身离开了这个镇。一路上他都是紧搂着她,暧昧的蹭着她的耳根。

宗绫敛好了情绪,缩了缩脖子,道了声:“你一直没说过话。”他话少不稀奇,可一直都不说,难免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秦洬的身子微顿,她突觉一阵凉意袭来,不由侧头看向他,见他眉目冷漠,明显又心情不好了。

她不过只是说句话,他就心情不好,那么她也不说话了就是。大概是知道他再如何生气也不会拿她如何,她干脆彻底忽视了他去。可她越忽视他,他就越是事头多,干脆又亲上的她的脖子,亲着那一块有牙印的地方。

她被他亲的极不自在,尤其是当他轻啃着她时,她不禁打激灵,几乎瘫在他怀里。因为知道她那一处敏感,他越是牙关一张一合,啃的她不由握紧他的手,红着眼睛斥道:“这是外面,你安分点好吗?”

他不听,他就要弄她,惩罚她,朗朗乾坤之下,手下的动作也不老实。

在马背上一路折腾回了家,宗绫提起力气就跳下了马,去到屋里坐在桌子旁喘气。她双颊红到耳根,如初开的,最媚人的桃花。红唇轻启,气喘吁吁。耳根散落的青丝粘在湿润的脖颈处,脖颈上红痕点点,让人浮想翩翩。

秦洬负手慢悠悠的踏进屋子,见到了这天下让他觉得最美的光景,他的眸色更加深暗了起来。

在他的目光下,宗绫赶紧不自在的站起身,压下对他的不满道:“我去做中饭。”她赶紧越过他就出了屋,她顺手收了门边不远处那小板桌上的空碗,那是早上他喝粥的。

去到院外马边将东西往院子里拿时,她看到了竹篮里的石榴。她想了下,便将石榴开了,回身她就见到秦洬又坐到了那小板桌前看着她。

她垂了垂眼帘,过去将石榴搁在他面前,道:“吃了吧!对你的身体好。”

秦洬没有拒绝,深深的看了看她,当她转身去到灶房清洗锅碗时,他收回了目光伸手一粒一粒的将鲜艳又剔透的石榴肉递入嘴里。

只要是她的心意,他都会受着。

他吃的速度很慢,当宗绫将两菜一汤搁在小板桌时,他也才吃了半个。宗绫见他吃的慢,觉得这样正好,不影响喝汤吃饭。

桌上用砂锅装起来的汤是玉米排骨汤,可以补身又不油腻。她拿了个小碗装了些汤,递到他面前。

秦洬乖乖的拿起勺子低头喝了起来。

今日,他算是领教了她的厨艺,不说多好,起码算得上中等,可以拿得出手。最重要的,她做的,他喜欢。

宗绫拌了些汤饭给脚边要吃食的包子,然后垂眸吃着饭菜,心里越发觉得堵得慌。就在她的眼眶渐红的时候,他碗里的汤见了底,听到他自己拿着饭勺往碗里盛饭的声音,她夹菜的动作顿了顿,之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吃菜吃饭。

“你…”宗绫不由又问道,“你究竟为何可以轻易找到我?”若是找不到该多好,若是找不到,她便就不用纠结。

如今的她,连做选择的能力都没有。

对于这个问题,秦洬仍旧置之不理。

等了许久没等到他的回答,她便也没再问,二人都默不作声的进着食,直到都放下了碗筷,她抬眸将他眼底的青色收入眼底,垂眸道:“你去睡觉吧!我不跑。”

可他仍旧不理她,只倚着墙壁微垂着眼帘,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这是不信她。

宗绫也没有再多言,起身收拾起碗筷去清理灶房去了。当她将锅碗洗好,转过身之际,就看到他倚着墙壁闭上了眼睛,眉眼微舒,薄唇轻抿,似是睡着了。

她摸了摸藏于袖间的迷药,暗暗咬了咬牙,缓缓朝他走了过去。她在他面前弯腰装作擦拭小板桌,却被突然醒来的他握住了手,她僵硬着身子,任他强硬的翻过她的小手。

当他看到她手心的药囊,他的目光冷厉的射向她,吓得她不敢去看他。

他忽地站起身拉着她进了屋子。

她攥着拳头站在屋子里,看着他将她爹娘的牌位以及钱都翻出来放在了包袱里,背在了自己身上。

他将外间里间都扫视了一圈,见没有其他非带不可的东西,就拉着她走出屋子。

她知道他这是想将她带回耀都严加看管着,便赶紧道:“你先睡一会,睡一会再走。”

秦洬已分不清她何时的关心是真,何时的关心是假。强硬的将她抱上了马,脚下一夹马身就这么上路了。

“黑包子…”宗绫赶紧又急切道,“我们把黑包子带上。”

第80章

十月初一寒衣节, 为三大鬼节之一,是个祭先之日。因这一日是冬季的第一日, 所以寒衣节亦是个添衣防寒的日子, 为在世的, 也为不在世的。

颐明医馆,柳蓝玉倚在门口看着路上来往于祭先的人, 看她那涣散呆滞的模样, 便知她走神的特别厉害。她确实在走神, 她在想着莫名消失了三四十日的宗绫,心里的担忧越来越浓了。

严寒即将来临, 也不知那丫头在过得如何。

这时秦子蔺坐着马车从医馆门口停下, 他跳下马车, 看到正不知在因为什么出神的柳蓝玉, 勾唇态度温和的喊了声:“柳姑娘?”

对于他的声音, 柳蓝玉再敏感不过,她马上回神看向他,愣了愣, 才道:“世子来医馆为了何事么?”

秦子蔺眸中划过忧虑之色, 应道:“家母身体不适, 我来请解大夫过去一趟。”

“哦,好。”柳蓝玉马上转身去到了后院,敲了敲解情的房门,喊了喊屋里头正有些私事的解情,“姐姐, 俞王世子来请姐姐去俞王府给王妃看病。”

“我马上就来。”解情在里面应道。

“嗯!”柳蓝玉回到了前头医馆内,神色平静的对秦子蔺道,“世子稍等,姐姐她马上便出来。”

“好。”秦子蔺不着痕迹的将柳蓝玉透着淡漠的神色收入眼底,他心下多少还是有些奇怪这丫头在面对他时的态度,为何会变了许多。

“世子过来坐下喝杯茶吧!”柳蓝玉招呼道。

“好。”秦子蔺过去坐下。

不多时解情就从后院走进了医馆,她态度娴静中透着热心道:“王妃可是有大碍?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病都是不宜耽搁的。

在看到解情出现时,秦子蔺就放下了茶盏站了起来,应道:“有劳解大夫了。”

看着他容颜清俊,温文尔雅,又毫无身份架子的亲和模样,柳蓝玉这心里真是越发的不是滋味。不解他这么好的一个人,眼光却那么差,看上施明絮那种臭名昭著的大坏人。

若是曾经那个有一层虚伪面具的施明絮倒也罢,可以说是识人不清。如今的施明絮,谁不知道她是个蛇蝎美人,可他仍旧痴心于她。真不知是该说他痴情,还是该说他傻。

柳蓝玉心头暗叹时,与解情一起走出医馆的秦子蔺突然回头看着她道:“柳姑娘这次不打算去俞王府?”

看着秦子蔺那温润和煦的笑脸,柳蓝玉强压住晃神的感觉摇了摇头:“我不去了,我留下来看医馆。”

但秦子蔺却又道:“俞王府的菊花开得好,品种繁多,千姿百媚。我正想邀柳姑娘过去赏赏花,柳姑娘不如赏个脸?”

他自己也不理解自己为何在看到那些艳丽夺目的菊花时,想到的会是这个明艳张扬的姑娘。他觉得或许她会喜欢,便就想到趁这档子机会,带她去赏菊。不料这次她竟是难得不与解情一道前往,他便就亲自邀请了。

柳蓝玉眨了眨眼,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鬼使神差的,她笑着点头应下了:“好啊!”

可应下之后,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恨自己的没出息。后来她安慰自己,就算她不能再喜欢他,可他总归是三番两次救她的人。这份恩情是抹不去了,且他们也是可以做朋友的。

想开了,她的心里就好受多了,还算轻松的与他们一道去了俞王府。

进了俞王妃的院子,他们进入正屋时,俞王妃正斜倚在内间暖阁里的榻上闭目养神,听到有人进入,她睁开似水般的眸子看了过来。

秦子蔺快步过去给俞王妃揉了揉腿,亲昵道:“娘,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俞王妃对解情与柳蓝玉轻柔的笑了笑,在秦子蔺的搀扶下坐起身,略有些无力道:“仍是有些头晕。”

解情过去为她把脉,压下心头的酸涩道:“王妃最近是不是又不常活动了?”

俞王妃闻言小脸微红,轻轻点了点头。她倒是想活动,可她被她的丈夫俞亲王…

解情道:“王妃身子骨打小就弱,不比常人,万事总得小心着。适量多活动,去外头呼吸新鲜的空气,能强身健体,洗礼心神。屋里待多了,易疲乏身酸。”

俞王妃知道解情说的都是些面上话,她想琢磨解情真正的想法,还是得看其眼睛。她性子再软,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又岂会看不出解情眼底的神色。

她叹了口气,红着脸看向秦子蔺,道:“子蔺你带柳姑娘出去走走,娘有些私话要与解大夫说说。”

秦子蔺见母亲脸蛋红红的,只当她真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要背地里与解情交代,便起身对柳蓝玉道:“柳姑娘,我带你去赏菊。”

“好。”柳蓝玉应下,随秦子蔺一道出去了。

随着所有的下人也被打发下去后,俞王妃神色黯淡了下来,嘴唇颤了颤,对解情问道:“我还有多少日子?”

解情眼睛红了起来:“大概,运气好些,便是来年。”

俞王妃本是先天性的体弱,比宗绫的情况糟糕的多,但精细的养着,也是能活下去。奈何她心身一直长年受摧,抵抗力已经弱到连换个季也能要命的地步。最近由秋入冬,邪气肆虐,她的身子处处都是大问题,药石也顶不了大用。

解情只恨自己医术不精,没能救得了她。

解情道:“刚才的话只是说给世子听的,最近气候剧变,若非是天气大好时,王妃就别出去走了吧!当然,若真的天气好,王妃多出去透透气也是好的。”

也没几天可以看看人世的繁华,多看看也好。

俞王妃也看开了不少,脸上倒是挺平静。也不知在想什么,她陷入了沉默,侧头看向了窗外。

她爱菊,它们鲜艳张扬,傲然挺立,能不畏风寒的盛开着,是从小就虚弱的她所不能具备的。所以俞王府任何地方都种上了秋菊,包括她所住的这院,花团锦簇,芳华满园。

院外湖边的亭子里,知道柳蓝玉喜吃俞王府点心的秦子蔺,正在请她吃俞王府的菊花糕。菊花糕为菊状,颜色多样的摆成一盘,晶莹又小巧,好看极了。

尝一尝入口即化,满嘴芬芳,柳蓝玉不由满意的笑道:“真好吃。”

见她又像以前一样在自己面前笑的璀璨夺目,天真烂漫,极富感染力,秦子蔺不由笑了笑:“好吃就多吃。”

“好。”柳蓝玉拿起一块金黄色的菊花糕,两口便吃下,全然没有点端庄贤淑的模样。她觉得,反应她不能喜欢他。既然只是单纯的朋友,她就应该在他面前放的更开些。

吃了菊花糕,赏了菊,觉得时间差不多,他们便起身回了俞王妃那儿。

此时俞王妃正神色恬淡的与解情谈论秋菊,见到他们回来,俞王妃笑了笑,问柳蓝玉:“柳姑娘觉得俞王府的秋菊如何?”

柳蓝玉满意的点头笑道:“菊花开的好,菊花糕的味道也好。”

这么一听,俞王妃才知道秦子蔺竟然有心请柳蓝玉吃俞王府的糕点,她先是看了看被招待的心情不错的柳蓝玉,又见秦子蔺脸上本因她的身子而起愁意也散去了不少,便更是笑的颇具深意。

俞王妃喜欢柳蓝玉这个明艳张扬,活泼动人的姑娘,若是其与她儿子真有可能,那是再好不过。可是想起她儿子喜欢的似乎是那施家二姑娘施明絮,她脸上的笑意不动声色的淡了些。

当秦子蔺将解情与柳蓝玉送出王府回来后,她就试探着问正在体贴的给她揉腿的秦子蔺:“子蔺觉得柳姑娘如何?”

秦子蔺闻言不知母亲为何提柳蓝玉,只看着她笑道:“很好啊!”

俞王妃神色柔了柔,又问道:“你觉得娶她如何?”

秦子蔺手下的动作顿住,抬头看着母亲,仍旧只是在笑:“母亲莫不是看上了她,想她做你的儿媳妇?”

俞王妃一直打量着儿子的神色:“子蔺不想?”

秦子蔺轻轻摇头,柔声对母亲道:“娘,柳姑娘是个好姑娘,我与她很合得来,但我只当她是投缘的交好。”他想了下,又道,“那丫头大大咧咧的,其实当兄弟也挺合适的。”他喜欢与柳蓝玉相处,但并无杂念,他并不认为男女之间就不能单纯的交好。

俞王妃掩下心底的失落:“子蔺还喜欢施府的二姑娘?”

施明絮那可怕的事迹,她也从下人嘴里听说过。以前她就对施明絮无感,如今也更是无感。可她并不想勉强儿子什么,惹得大家都不快。

秦子蔺想起施府寒锦苑中日日将自己关起来不见人的施明絮,默了会后,点了点头。

俞王妃忍下叹气的冲动,道:“如今是不会有人与你抢施二姑娘的,你小皇叔也有了宗姑娘,想来你若是去提亲,施家人定是乐的答应。你打算何时去提亲?”

她的身体拖不了多久,她真心希望他能快些成亲。毕竟是二十有二的人了,别家的男儿哪像她这儿子一样拖到现在还是一人。若他真那么喜欢施明絮,为她等到现在,那娶了也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只希望施明絮也能与宗绫一样改过自新。

秦子蔺听出母亲是想催促着他成婚,如今的情况,他去施府提亲,成事的概率确实很大。只是不知为何,他却不急。

或者说,多年来,他就从来没有急过。

“子蔺?”俞王妃见他在走神,便轻柔的喊了声。

“娘。”秦子蔺回神,转而随意的笑道,“我会挑个时间过去提亲。”毕竟他不急,娘急。

他在这里陪了母亲蛮久,后来看她乏了,便伺候着她躺下,走了出去。他脚下的步伐略显虚浮,直到走出院口,他都在分心想些别的什么。

后来他的亲信刘忠快步走了过来禀报:“爷,凊王爷与宗姑娘刚到耀都。”

秦子蔺马上回神,勾唇凉凉的笑了下。也只能怪他无能,秦洬昏迷不醒时未能及时得知其中毒之事,待到齐云帝不再有意隐瞒时,他才得知。就算如此,他也想先秦洬一步,以任何人都抓不到蛛丝马迹的方式,抓到那好不容易没人盯着的宗绫。奈何秦洬真是无所不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先找到了她。

他想了想,突然问道:“刘忠,你说,我那小皇叔究竟是用了什么邪门歪术去找我那小皇婶?”

据他所调查,之前宗绫是自己离开耀都快马往西北的方向而去的,秦洬派的人也被宗绫给解决了。如此看来他猜的没错,宗绫定然是被逼着与秦洬拜了堂。那她离开耀都定然也是因不想成为秦洬的妻子,既然是有意要躲,能耐还不小,那天下之大,又岂会容易让人寻到?

照理不说她能躲个一辈子,一年半载也不难,可事实仅仅只是几天的功夫,她便被醒来的秦洬找到。几乎等同于秦洬根本没有去找,而是直奔她的所在地。

想想都让他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若说秦洬没用些不为人知的手段,怕是不可能。

如此想来,他的人没先一步抓到宗绫,也不是坏事。

刘忠应道:“属下不知。”

施府。

秦洬与宗绫的回来马上便让施府上下都沸腾了,老夫人得知消息直奔风萍院。当她要快步去到屋里时,面前却突然有一坨黑影闪过。她吓得连忙后退,被身后同样吓的脸色大变的嬷嬷婢女给扶住。

她们定眼一看,才发现是只胖的没形小黑狗在追着蝴蝶窜了窜去,蹦蹦跳跳的,还时不时对蝴蝶们摇着短小的尾巴奶声奶气的叫两声。那嘚瑟的模样,别提多欢实了。连来了这么多人,它都不放在眼里。

老夫人抚了抚胸,见是这么个玩意吓到自己,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她迈步进了屋,就看到宗绫正为坐在床上的秦洬更衣,她怔了怔,立刻过去拉住宗绫的手,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其没事,她松了口气,问道:“你这次又是在玩什么?”

当初要嫁给秦洬的是她,后来莫名跑掉的也是她。

莫不是她真是被逼着嫁于秦洬的?

看到老夫人还关心自己,宗绫鼻头酸了酸,道:“我是被人抓走的,我也不想。”路上她早已想好了措辞。

“被人抓走的?”老夫人蹙眉道,“可我让人调查的结果,你是自己走的。”

宗绫低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只是障眼的。”

老夫人看了眼坐在床边倚着床头,脸色苍白如纸,闭眼休息的秦洬,又看了看宗绫,也不知是信了没信,她又问:“谁抓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