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紧她,沉着脸抱起。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山,辨别出了一个合适的方向后,便施用轻功如影似风般穿梭于深谷。

若是普通人,想走出这个深谷自然极难,但他并不是普通人。

耀都城内,凊王府与施府所有的主宾都在等着小夫妻。

凊王府中,齐云帝坐在戏台底下前座看着戏,一张脸仍旧温和平静的脸显得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对于宗绫被劫,秦洬去寻的事情,也看不出他到底急不急。反正皇帝不急,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既然凊王爷说了是两个时辰,他们便随齐云帝一样等上两个时辰再说。

凊王府中有皇帝坐镇,气氛除了有些紧绷,其他的倒还好。

但施府就不然,都是一些身份悬殊不大的宾客,也没什么大顾忌。都在议论纷纷宗绫是不是又跑了,凊王爷又能不能在两个时辰之内把人寻回去。

说着说着,他们便说到了宗绫见死不救把凊王爷害成哑巴了的传言。一时间,七嘴八舌的胡乱一扯,便就说什么的都有了。甚至还有人细声说就是宗绫将凊王爷毒哑的,可凊王爷被这丫头迷的七荤八素,着魔了。

施家的人都在大门外眼巴巴的看着来路的方向,倒是不知道前院的宾客接待处已经聊成了一锅粥。

秦馥诗安抚着一直绷紧脸的老夫人,温声道:“祖母放宽心,我那个小皇叔虽性子怪,但本事确实不小。他说两个时辰,便一定是两个时辰。”

老夫人知道秦洬厉害,可再厉害也不是神,她岂能真的不担心。

其实别说两个时辰,就算两日她也愿意等,她当下最担心的是宗绫那丫头会出什么事。

时间渐渐流淌着,眼看着接近约定的两个时辰,都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后来老夫人不由问施德:“咱们府上派出去的人就没有半点消息?”

施德叹了口气,宽慰道:“娘安心吧!他们一定能回来。”换而言之就是,施府派出去的人没得到消息。

老夫人闻言这颗心更是七上八下的。

就在老夫人急的一张老脸越来越难看时,施佩倾突然兴奋出声:“祖母,你看,他们回来了。”

施佩倾视力好,其他人不如他,便只能一起激动的快步朝来路的方向浩浩汤汤走去。当看到秦洬抱着昏迷不醒的宗绫走近时,都皆是松了口气。

柳蓝玉第一个意识到宗绫的状态不对,马上跑过去紧张的问道:“阿绫这是怎么了?”

她这话一出,其他人自然也注意到宗绫苍白难看的脸色,以及小夫妻二人狼狈不堪的模样,这明显是出了事的。

老夫人最怕宗绫出了什么事,她也担忧不已的问:“绫儿这是怎么了?”

秦洬自然没理她,只神色冷静的抱着宗绫直接进了施府大门,在众目睽睽之下迈着长腿朝风萍院的方向走。

老夫人领着一干子孙跟上去,并吩咐:“快,安排府医去风萍院。”

秦洬将宗绫放在床上,任施家进了屋的女眷们张罗着给宗绫看伤以及清理身子换衣服。他自己去到外面的亭子里坐下,示意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惊奕将纸笔放好,他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大婚照常进行。

已得知宗绫伤势严重的老夫人在慕容琴与施明媚的虚扶下沉着脸走出来,正要问秦洬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却乍看到他写的这六个字,登时皱起了眉头:“照常进行?绫儿如今伤成那样,如何进行?”

一直对宗绫与秦洬的婚事如鲠在喉的施明媚见了这六个字,更是觉得要呕血似的难受。她实在是不明白宗绫那丫头有什么好,能让堂堂一个凊王爷那么心急的要将其接到自己身边。

惊奕知道如何替王爷说话,他看了眼起身进屋的秦洬,对老夫人道:“拜堂这个环节可免。”

说白了就是个走过场,秦洬与宗绫已拜过堂,而他高堂无人,也不必再重新拜堂,直接把人接过去就够。哪怕是昏迷着,也并碍事。

老夫人仍旧是皱着眉:“昏迷着进行大婚,这未免太奇怪了些。”

惊奕道:“王爷的脾气很固执,希望老夫人谅解。”

“这…”老夫人真不知该说秦洬什么好,当初他心急的直接在外面私自与宗绫拜了堂不说,如今不过只是补个大婚也能急成这般。

是他脑子不正常,还是太在乎绫儿?

老夫人问惊奕:“绫儿是如何受的如此重的伤,又是谁抓了她?”

惊奕应道:“这事只有王爷与王妃知道。”

老夫人想到自己每次都在迁就着这一对本就不该在一起的年轻人,心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她转身去到屋里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着的宗绫,见其状况实在是不适合继续进行大婚,便对坐在床边神色幽幽的盯着宗绫的秦洬道:“王爷何不三思着推迟大婚的时间?左右如今也错过了吉时。”

秦洬不能说话,也没有做任何表示。

其他人面面相觑,真拿不透这个素来脾气古怪的秦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本来在前院带着儿侄们遣散宾客的施德得到惊奕的通知,也是被惊住了,当即就跑到风萍院,问道:“大婚照常进行?这如何进行?”

一直百无聊赖坐在外间桌子旁的施明雀替秦洬与老夫人应道:“是王爷刚才写出来的。喏…”她将搁在桌子上的白底黑字推了过去,“就在这里。”

施德见了也是道:“这未免太过不妥。”

不想这时秦洬却突然一掌拍在自己胸口,鲜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他神色淡漠的扫过面露震惊之色的众人。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大家却清楚的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在告诉众人,他要和宗绫一起带伤大婚,谁敢阻止。

真是一个疯子,当下自然不会有谁还会与他杠,不想赞同也得勉勉强强赞同。否则真怕他还能做出些别的什么。

不多时惊奕带了一对从锦丽庄新买的喜服过来,秦洬拿过男款自己去换上,女眷们着手给躺在床上的宗绫换上那身女款。

大家看着被扶起梳妆,始终闭眼的宗绫,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老夫人坐在一旁,心觉让宗绫去凊王府,或许能更安全。

不由的,她想起之前秦洬在风萍院荔枝中毒的事,也不知是针对谁来的,偏偏圣上那里始终没有结果。

一对重新理了妆容的夫妇走出风萍院,由秦洬横抱着盖了盖头的宗绫来到了喜堂。秦洬暂时将宗绫搁站在地上,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向施府的长辈敬茶。

宾客们看到这一幕,无不惊诧万分,看宗绫那瘫在秦洬怀里的模样,明显还是昏迷着。可就是如此,竟仍旧是继续大婚,还真是世间未见过。碍于秦洬的面子,都强忍着啥话没说,就那么挂着看起来乐呵呵的笑容目送秦洬抱着宗绫上了花轿,彻底离开了施府。

这件事注定会成为耀都所有街头巷尾津津而谈之事。

凊王府那头都知道秦洬已将宗绫带了回来,却不知道宗绫受了伤,更不知道新娘子迎来后会是如此一个情况,看到秦洬抱着不下地的宗绫,直接被送入洞房了,都觉得特别懵。

尤其是与其他人一样过来喝喜酒的秦子蔺,看着已秦洬与宗绫离开的方向冷冷的笑了起来。

这样还能完好无缺的回来,还真是让人头疼呢!

秦蒙翼问秦蒙棋:“小皇婶怎么都不下地?”

秦蒙棋皱着眉,也是觉得疑惑不已:“我不知道,大概是因为补大婚与正常的大婚不一样吧!”

这时坐在堂中左方的齐云帝低沉的声音响起:“行了,都该入席了。”

齐云帝虽然武功不怎地,但活了几十年,眼力不会差,他看的出来,那丫头分明就没意识。想来也知定然是因为被劫之后的一系列原因而引起的昏迷,之后他那个固执的小皇弟仍旧非得把她接过来。

如今他只希望那丫头能没大事。

皇上发了话,谁敢磨磨蹭蹭,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喜堂,入席吃酒了。

以前凊王府中只有秦洬一个主子,如今也只是加了宗绫这么一个王妃。秦洬并不想用别人府上一样的那套,所以宗绫以后就和他一起住在悠水榭。

悠水榭里外也是布满了红妆,红火喜艳。通红的灯笼映在湖中,一阵风吹过,红影被吹散,在湖中波光潋滟,晕出了成片的火红之色。

房间里头,宗绫的盖头不知何时已被掀了,被搁在了床上。

秦洬坐在床边目光柔情专注的看着她,抚摸着她白嫩的小脸。看见她睡在自己床上,果然与睡在施府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惊奕从外面敲了敲门:“爷,宫里的药已到。”

秦洬起身去打开了门,接过惊奕手里的药盒就把门关上了。

秦洬坐回床边,垂眸打开药盒,从里面拿出一粒药丸,先自己咬了一半,确定没毒了,他才将另外一半搁入自己嘴里,弯腰覆住她的唇瓣,将药送进了她的嘴里。

施府的府医开的药,总归是不如宫里开的药好。

确定药入了她的腹中,他恋恋不舍的继续亲吻着她。

渐渐地,不知是药起作用了,还是被他弄的不能呼吸,宗绫的眼睫颤了颤,终于幽幽的转醒,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脸,她的神色仍旧有些呆滞。

感觉到她的目光,秦洬终于放开了她,伸出拇指摩擦着她被他弄的殷红的小嘴。

“你…”宗绫昏迷的时间够长,又吃了药,如今神智还算清醒,只是仍旧没什么力气,声若蚊蝇。

第86章

秦洬看着眼前本以为会真的彻底失去的宗绫, 之前在崖边那种感觉再次袭来,仿若胸口被大力的揪住拉扯, 呼吸几乎停止。

他低头亲昵的蹭着她的耳根。

宗绫没躲, 也没力气躲, 何况她看到他低头之前竟然红了眼睛,心底的震撼无疑是巨大的。

她嘴唇动了动, 又是轻声道了一个字:“你…”

秦洬不能说话, 只能用亲昵的动作去和她交流, 表达自己的心情,自己对她的感情。

宗绫努力提气道:“你也跳下去了吗?”她记得他当时身上也是湿的, 那他该是和她从同一个地方落下去的。

他能轻易如此精准的找到她?

这让她更觉得匪夷所思了。

但不可否认, 他的主动跳下, 也震撼了她的全身心, 让她觉得喉间哽了哽, 眼眶酸涩,那种又想哭的感觉袭来。

她道:“你真傻。”

好在他们运气好,否则真得双双殒命了。

宗绫任他埋在自己的脖颈间, 侧头看着布了红妆红烛的房间。她知道这里不是她的房间, 那是?

想到秦洬的性格, 想到他势必要将她接入凊王府的决心。她想,这个房间该是凊王府中,他们的新房。

终究还是来了。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是秦蒙翼与秦蒙棋,秦蒙翼嚷嚷道:“小皇叔, 现在不是洞房的时间,该出来招呼宾客,敬酒了。”

这种事情,以秦洬的性格,自然是不愿意去,他正想起身将人打发了去。可想起自己对宗绫的渴望,犹豫了下,他觉得还是再让她休息休息,尽量养点体力,在晚上承受他彻底的拥有。

他留在这,怕自己终是会早早的就忍不住。

他抚摸着她的脑袋,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起身离去了。

宗绫躺在床上,看着帐顶,想着秦洬离开时,那别具深意的眼神。他分明就是在告诉她,好好休息,晚上洞房。

若是别的未经人事的姑娘,怕是不知道怎样才是真正的洞房,甚至会觉得她与秦洬之前经历的种种算是已经洞房了的。

可她知道他们没有。

纵使她与秦洬之前万般亲昵,他们仍旧是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

曾经的她,真是不知廉耻到令人齿寒。

她尤记得在隐州时,她曾弄了本秘戏连环图潜入了他的房间,非得逼他看。她不大记得当初为何非得让他看,但她记得她自己是看了的。所以她知道,当女人彻底成为一个男人所有,还有最后那一步,据说初次会很疼的那一步。

秦洬,这是不顾她的伤,也要洞房吗?

凊王府的前院,宾客皆是皇亲国戚。他们终于等到了秦洬过来,都站起了身。当下宴桌上都是些爷们,其他后宅女子都相携着去后花园赏花听戏去了。

因为秦洬年纪虽轻,但辈分高,所以在座不少与齐云帝年纪相当的男子等着与他一起喝酒。其中就有他的二哥俞亲王、三哥嘉亲王、四哥路亲王、六哥赤亲王,以及各种堂兄弟。至于齐云帝,身份特殊,本就在这里拖了许久,吃了喜酒,就回宫料理国事了。

除了这些同辈,还有许多爱闹的侄子也坐了几大桌,就等着灌他喝酒。

这么个折腾他的好机会,岂能放过。

不仅如此,那些个只是沾了些亲的高官以及贵公子,也都没有离去。就算他们没胆灌他酒,看看这个素来如神仙似的天之骄子被灌也是好的。他们就想看他沾上人间烟火之气,变成俗人的模样。

秦洬抬眉放眼一看,还真未想到等着折腾他的人竟是如此大片。在那一双双的目光下,他负手走了过去。

见到他过来,赤亲王秦励迎了过来,拉着他入座:“来来来…现在天色不早,咱们赶紧多喝几杯。”秦励三十几岁的年纪,在宗室直系中排行老六,是个性子豪爽的人。天资虽不错,但人懒,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大晟最繁华的清河城做逍遥快活的闲散王爷。

俞亲王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神色莫辨的看着眼前已经不能说话了,却仍旧是世人中心的七弟秦洬,心中冷然一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抬起酒杯,笑道:“我先敬七弟一杯,恭喜七弟破开数种荆棘,终于抱得美人归。”

秦洬与宗绫的感情之事,在耀都可是传的风风雨雨,何种说法都有。

俞亲王笑的温润如玉,与暗地里的那个阴冷到全身散着戾气的他截然不同,看起来倒有些像他的儿子秦子蔺平时的模样。

秦洬拿起赤亲王给他倒的酒,神色淡淡的喝下。

这时秦洬最年轻的堂兄仁南王秦淼端着酒走过来搭住秦洬的肩膀,眼睛蹭亮的看着他,并将手里的那杯酒递给他:“来,喝了。”

仁南王是秦洬三皇叔前浩亲王最小的儿子。自小善战,生的又魁梧雄壮,在从军这方面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所以他手里有着不小的兵权。他算是看明白了,今日的秦洬心情特别好,尤其是见其被自己这般对待,仍旧不嫌弃的接过酒喝了,如此足见不趁今日欺负欺负他,那就必定会成为此生遗憾。

仁南王赶紧又倒了杯酒递给秦洬,声音雄厚有力的笑道:“来,再喝,不醉不归。”武将就是武将,还是这种结实的不像话的武将,说句话都有些地动山摇之势。

秦洬侧头看了眼这得寸进尺的堂兄,又接过喝了。

见到如今的秦洬真是见鬼了似的好欺,其他人都一窝蜂的涌了过来,你一杯我一杯的灌他喝酒。性子较静些的,就坐在位置上笑看着,瞅到了机会,再敬酒。

就连秦洬的侄子秦子蔺也拿着一杯酒走过来,笑问秦洬:“据说,无论小皇婶在那里,小皇叔都能第一时间寻到她。为侄倒是有些好奇,小皇叔究竟是用了何种方法寻人?也好让为侄学学如此巧技。”

秦子蔺这问题一出口,整个酒席上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要知道,都明白如今的秦洬是不能说话的,是以都不会问他任何问题,免得他不能答,闹得尴尬难堪。

低头独自喝酒,不知在想些什么的俞亲王抬眸不咸不淡的看了过来。

好在秦洬脸色无异,只接过秦子蔺手里的酒喝下。

为了缓和气氛,秦蒙湛过来也欲灌秦洬的酒,却在走近了才发现秦洬脸色苍白。他眉头微皱,立刻问:“莫不是小皇叔受伤了?”问过之后才意识到不该问,便直接伸手搭在秦洬的腕脉上,果然发现其受了内伤。

受了内伤还喝酒,最关心秦洬的秦蒙湛自然要阻拦,他回身对众人道:“兴许是在救小皇婶时,小皇叔受了伤,当下他不宜再喝,无论谁的酒,都由我给挡了吧!”

在场的各位除了想趁机折腾秦洬之外,还想看看这跟神仙似的秦洬,醉酒后会是一副什么样子。若是由秦蒙湛挡酒,那又有何趣?可人家都已说秦洬有伤,他们若再灌酒,那就太不识时务了。

何况若真把人灌出个好歹,宫里那位怕是也会不高兴。

于是再不情愿,也只能压下,装作什么都不介意似的继续过来敬酒,由秦蒙湛一一接过喝下,秦洬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淡淡的打量着闹的非常欢乐的众人。

秦蒙湛一杯接着一杯酒往嘴里灌,恍惚间,他似乎回到了曾经与紫荆成亲时。那个时候他也是不断被灌酒,心却飞到了房里正在等她的紫荆身上。

他也不是个喜闹的性子,当时仿若就是为了告诉大家,他娶到了最想娶的人,所以他很乐意被所有人闹,人越多他的感觉就越满足。后来喝了个酒饱的他,回到房间,搂住了此生挚爱…

想到那时娇羞的埋入他怀中的她,他微微冷笑了起来。以前的她,明明是喜欢他的,后来如何就变心了呢?

他至今想不明白,她为何非得背叛他,非得喜欢一个空有皮相的男人。

秦洬的目光落在秦蒙湛脸上,注意到其眼里的伤痛与憎恨。他眸色微动了下,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各位这么闹着,几乎到了深夜时才慢慢散去。

秦蒙翼走之前还嚷嚷道:“不是还可以闹洞房么?我想去闹洞房。”

秦蒙棋拉住要去悠水榭的四弟,道:“闹什么闹?小皇婶昏迷不醒,闹谁去?”他实在是不想称那么个小丫头为皇婶,却无可奈何。

秦蒙翼只能不甘不愿的随秦蒙棋一起走了。

秦洬回到房间时,宗绫仍旧还在闭眸睡觉。他不知她是否已经看开,看她睡的挺恬静,心觉她至少不那么抗拒如今的一切。

秦洬吃了一颗药丸,便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