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无动于衷,心里越来越难受。心痛一分,他臂膀的力道就更重一分。

越痛,他越不会放手。

宗绫手拿香瓜,啃着进入医馆,就见到抱在一起的二人。她眨了眨眼,赶紧识相的转过身去倚着门框看着门外的行人,继续啃着香瓜。

她暗暗叹了口气,依这气氛来看,里面二人分明就是在僵持,而不是和好。

其实秦洬老早就与她说过解情与秦蒙湛的事情是误会,都是韩淑妃与那个什么江湖中人姣乐一起干的。韩淑妃已经被打入冷宫,姣乐正在想法设法的去抓。

她为了让秦蒙湛亲自解决自己与解情的事,才隐瞒着没说。

有些时候,她是希望他们二人能和好,毕竟都是有情人,毕竟还有孩子。可有的时候又觉得解情受的伤害太大,这又该如何抹去呢?

如果是她,是受再大的伤害都会原谅秦洬的。

可解情不是她。

吃完了手中的香瓜,扔了蒂,她拿起腰间的帕子擦了擦手,打算出去走走再回来。她特地在外面逛了许久,这边买点东西吃,那边买点东西吃。

一个时辰后,她摸着肚子再回来,终于见到医馆里没有了秦蒙湛。解情拿着医书继续在看,但是医书拿倒了。

她过去取走解情手里的医书,翻正了又放了回去。

她问解情:“在想什么呢?”

解情淡道:“在想韩淑妃,想秦蒙湛嘴里所说的姣乐。在想,如何能将他们也搁在一起烧一烧。”

宗绫理解,那种被烧的罪,岂是能轻易一笔带过的。可韩淑妃是秦蒙湛的母亲,这实在是不好报复。至于姣乐,就看他们什么时候能抓到人吧!

据说就连韩淑妃也不知道姣乐人在何处,她能有他帮忙,纯属是因为入宫行窃的姣乐无意中听到韩淑妃与裘嬷嬷对话,喜欢坑人的他,便就主动帮了这个忙,达到目的后,就再没出现过。

宗绫没有问解情与秦蒙湛后来的结果是什么,想来也是僵持无果。她抱了抱看似淡然,实则定然是想起那些噩梦的解情后,道:“我想今日去施府祭拜祭拜我爹,陪我去吧?之后咱们一块去散散心?”

解情敛下眸底的异色,抬眸问宗绫:“王爷呢?”

宗绫叹息着应道:“今日一早秦洬就走了,我这心里就跟空了似的,可难受了。刚才我在外面逛了一圈,什么好吃都吃了一通,这才舒服了些。”她决定也带解情去吃吃各种美食,肚子踏实了,心里多少也感觉踏实些。

解情牵过宗绫的手,算是答应一块与之去趟施府。如今柳蓝玉不在,秦洬也不在,有什么事也该她陪着。

解情与碧红交代了下若阿晨醒过来,让他自己待着的事,就随宗绫一道出门了。

马车里,宗绫看着窗牖之外,时不时偷偷看一眼一直垂着眼帘的解情。

后来解情被她看多了,终于抬眸叹道:“别看我了,我好的很。”什么苦都经历过,又还会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呢?

为了解情是真的好,宗绫故意撇嘴道:“你好,我可不好,我可想死我男人了。”

解情闻言是真的不由笑了,她摇了摇头:“真是不知道害臊。”

宗绫见到解情的笑,便神态轻松的朝其贴了过去:“我男人去溆潜山来回可要好久,这段时间你可得负责给我排解寂寞。”

“好。”解情拉着宗绫柔软无骨的小手捏了捏,这真是一双好手,只是摸一摸捏一捏,就能让人的心也跟着软了些。

姐妹俩随便聊着,有意无意的给彼此排解心中的烦恼。到了施府,宗绫欢欢喜喜的拉着解情下了马车,跨入施府大门。

她们一路朝风萍院走,沿路上难得碰到了多日不见的施明絮。

当下的施明絮身着轻薄的藕色衣衫,乍一看身形,倒依然是曾经那个婀娜纤细的女子,感觉挺惊艳的。但一看那脸,却能发现她的气色极差,似乎嫁到俞王府的她,并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

如今的施明絮与气色红润,甚至连身形也圆润了不少的宗绫相比,实在是有天壤之别。

施明絮收回落在宗绫身上的目光,暗暗攥紧拳头,与之擦肩而过。

二人如今已是井水不犯河水,宗绫也没多关注施明絮,只与解情以平常心继续朝风萍院走。

离远了时,施明絮不由回头朝宗绫的背影看去。

如今的宗绫比以前那个一脸病容,让人看起来觉得偏于寡淡的姑娘,可显得昳丽无双。她眼眸晶亮,脸颊红润,嘴角含春,单是看那背影身形都能看出让人嫉妒的妩媚勾人之态。

这都是秦洬精心宠爱出来的。

施明絮摸了摸自己的脸,人家可不像她,日日独守空房,连丈夫的面都见不到,遑谈是被宠,被爱。

大概是她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眼里不由迸射出恨意,惹得敏感的宗绫停下脚步,转头朝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之时,宗绫的眼神冷了下来。

真是凊王妃当久了,与秦洬过多了,学多了,当宗绫一脸肃色时,还怪骇人的。施明絮生生的被震住,连忙收回了目光转回了身,继续快步朝前走。

宗绫哼了声,拉着解情不悦朝前走,嘟囔道:“莫不是这施明絮还肖想我男人,还想害我不成?当初秦洬就是看在外祖母的面子上放了她,她若再是不知好歹,那干脆别放了,杀了得了。”

解情闻言叹道:“以前的你还懂得饶人处且饶人,如今怎的又变得一点事都容忍不了了?”

“我…”宗绫想到什么,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大概是好日子过多了,越来越活回去了。”

她可不想真的变回曾经那个隐州的她,那真不是一个好人。

“不过话说回来。”宗绫想了下,又道,“看她那模样,还真不像是个日子过得好的人,想来是秦子蔺待她并不好。她这样子,指不定在娘家待了多久呢!”她可记得她曾经发现婚后的秦子蔺似乎惦记着蓝玉。

解情眸光微闪,意味不明道:“大概是人不报,天报吧!”

宗绫闻言多看了解情几眼,没有再说话了,她懂解情心里在想什么。

二人跨入风萍院,见到这里花团锦簇,绿意盎然,干干净净的还是原样,便知之前一直有人过来打扫。宗绫吸了吸鼻子,毕竟是自己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的地方,这里发生的事情可不少,心里难免有些感叹。

推开偏房的门,她就看到爹的牌位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她过去点了香,拜了拜,便跪在那里陪爹说起了话,说起了娘的事,说起了隐州的事,说起了自己过的有多么多么好。

解情在外面候着,正是出神间,抬眸就见到施二夫人在嬷嬷婢女的伴随下走了过来。解情感觉来者不善,便马上对屋里的宗绫喊了声:“阿绫,你二舅母来了。”

宗绫闻声,眉头拧了拧,起身就走了出来。

见到走近了的施二夫人,她将门关上,装模作样的喊了声:“二舅母。”看对方这冷冷淡淡,不再和以前一样会和她演戏的二舅母,她就知道来者不善。

施二夫人的气色也不好,但比施明絮要好些。她看着眼前这长得更勾人的多,明显小日子过得非常滋润的外甥女,心中的郁气几乎快要压抑不住。这与她女儿比,真是天壤之别。

对她来说,这个外甥女就是抢了她女儿的幸福,她想不恨都难,却只能暗暗深吸了几口气,压抑道:“二舅母过来也没什么别的要说,只是问问阿绫,你爹这牌位,可能移走?”她女儿如今是一直住在施府,她真不想宗绫这得意的模样刺激的她女儿又去做些什么害了自己的事。

宗绫未想到二舅母过来找自己竟是为了说这些,之前她倒是忘了移走的事,经此一提醒,她也觉得该移走的好。现在不是以前,她不觉得把牌位放在凊王府有什么不好,便点了点头:“好。”

她当下就进了屋,将自己爹的牌位收起抱了出来,对解情道:“姐姐,我们走吧!”

解情没说什么,跟着宗绫走了。

施二夫人看着宗绫的背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想要发狂的冲动。让这得意忘形的丫头把牌位移走,也免得看这丫头一次,气一次。日子再如何也得过,谁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走出风萍院时,她问身旁的嬷嬷:“王妃呢?”指的是她如今已身为俞王妃的女儿。

嬷嬷应道:“回二夫人,王妃在后花园赏花弹琴。”

施二夫人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前她就与女儿说过,想抓住男人的心,还是得让自己活得像样些。慢慢的放宽心了,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日子过得滋润了,这面容自然也能容光焕发起来,人也跟着动人起来。她相信她女儿只要变得与以前一样好看,跟个仙子似的,慢慢的总能将秦子蔺的心给勾回来。

如今的俞王府是不如以前,但那也是王府,好好过,这日子不会太差。

施二夫人想了下,便也去后花园,打算好好与女儿继续做心理功课。

这段时间,秦子蔺最常待的地方,便是自己所开的畅意海。他如今虽袭了个亲王当,却是个最闲散的王爷,除了玩便是玩。

好在这种日子也符合他的性格,他倒是不觉得难挨。

他在畅意海的门面二楼,坐在护栏上,斜倚着柱子,慢品着手中白瓷酒壶中比以前更烈的酒,一双没什么的情绪的眸子淡看着路上的匆匆行人。看得多了,他发现似乎除他之外,每个人都在忙忙碌碌的活着。

与陆深予一道去游山玩水的柳蓝玉呢?

他越是如此空洞迷茫的活着,对已嫁作人妇的柳蓝玉就更是想念。似乎这世间所剩下的,唯一让他依恋的,只有她了。

想到这,他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烈酒。

想也没用,他压下胸口那恨不得马上不管不顾的将施明絮弃了,将柳蓝玉抢来按在自己怀里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的冲动,问一直守在自己身后的新晋亲卫久海:“王妃还在施府?”

久海:“回爷,这些日子王妃都不曾回过王府,也不曾出过施府。”

秦子蔺没有再说话,将手中白瓷酒壶挂回了腰间,单手搭着担在护栏上微屈的膝盖上,看着路上匆匆的行人沉默着。

他长得确实很好,哪怕如今落魄了,仍旧没有影响他的俊美,微风吹过,那身飘飘如仙的气质,引得路上行走的女子频频抬头看来。

他仿若看不到任何人看他的目光,只眸有思绪的看着下方。许久后,他终于站直了身子,暗叹:罢了,还是去一趟施府吧!如此对她不闻不问,折腾一个弱女子,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迈步下楼,久海跟在他身后。

施府后花园中,施二夫人亲自端了些补品去到亭下正在弹琴的施明絮身旁,轻声道:“来,将这些补品喝了。”为了给女儿调养滋补身子,施二夫人可是花了大价钱给她买了最名贵的补品,只希望能将女儿养成曾经那水润的模样。

施明絮仍旧抚着琴,听着自己弹出的悦耳琴声,她不由想起外头所传的,琴艺最高的便是秦洬。会弹琴,前提自然得喜欢弹琴,为了迎合他,她从小都在卖力的学琴。

可是她没有机会让他听到她的琴声,她也更是没有那个荣幸听到他的琴声。

她是那么的喜欢他,至今都不能忘。每每思起他,她仍旧是难过的不能呼吸。想到他一直疼爱着宗绫,她就几乎再次压抑不住满腔的恨意。

就算是死,她也想与他在一起,哪怕只是一瞬。

见到她谈着琴,本是好好的,却突然流出了眼泪。施二夫人连忙拿起帕子为她拭泪,哄道:“好好的,怎么哭上了?”

施明絮吸了吸鼻子,哽着声音道:“没事。”她抬手按住琴弦,主动端过母亲亲自端来的补品一口一口的喝着。

这补品最近每天她都喝,却是不见自己这张脸看起来有任何变化,她是渐渐失去了耐心的。

何况就算把自己补回来了,又能如何?

秦子蔺并不是她想要的人。

而且人家心有所属,至今念念不忘。

一开始她倒也抱着希望,觉得日子还是尽量往好里过。毕竟没有勇气死,赖活不如尽量好活。可今日再见被秦洬娇养出来的宗绫,她心里所抱的希望似乎在一瞬间被击得粉碎。

她想要秦洬,疯了一样想要秦洬。

他应该是她的。

她不想做一个与她相互不喜欢的人之妻,她努力的去活,最终却是为秦洬之外的男人。

若秦子蔺对她好倒也罢,可人家对她不好,人家什么都不给不了她,只给了她冷落。

越想,便越想不开,钻进了牛角尖的她再难忍住,端起石桌上的这盅补品就砸了出去。她本是被擦去的眼泪,顷刻便流的更汹涌。

这一幕发生的措不及防,施二夫人被吓了一跳。回神后,她连忙抱住哭泣不休的女儿:“明絮这是怎么了?是因为今天见到宗绫?”她只恨没有在之前将那牌位送到凊王府,也免得女儿受这刺激。

施明絮不断摇着头,哭道:“我受够了,我受够了现在的一切。”

施二夫人拿着帕子为她擦拭不断涌出的泪:“别想与宗绫有关的一切,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养好身子,变得美美的,将丈夫的心给拉回来,生个一儿半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施明絮突然怒道:“我不要做秦子蔺的妻子,当初是你非得让我给他下药,如今我做了他的妻子又如何?你看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随便嫁一个人,都比嫁给他好,哪怕是嫁给陈丹,也比嫁给他好。”陈丹最起码足够喜欢她,陈家最起码仍有权有势。

她是个失意的女人,也想要被呵护,而不是受尽丈夫的冷落。

对此,施二夫人也是后悔的,当初以为嫁入俞王府就万事大吉了,却未想到最后的结果却是如此。听到女儿的责备,她也拭起了泪:“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咱们只能努力过下去啊!”

施明絮想到什么,突然抓紧施二夫人的胳膊:“娘,我与秦子蔺和离吧!和离嫁给别人,嫁给更好的,会疼我的。”

施二夫人未想到她会突然有这种想法,便赶紧道:“你这是犯了什么蠢?嫁过一次的人,怎么可能嫁更好的人?”

施明絮擦了擦泪,眼里难得蹦出了希望之色:“我虽嫁过人,可我仍是清白之身,秦子蔺根本就没有碰过我。我们可以对外找个理由,说我与他只是假婚。我仍可以做黄花大闺女,我仍可以重新选择。”

施二夫人闻言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你胡言乱语什么,什么清白之身?”

秦子蔺负手走过来,抬眸便看到施明絮与施二夫人母女俩在亭下说话。

施明絮道:“当初我虽对秦子蔺下了药,可他碰过的人不是我,我将刘忠引走,因有事耽搁,再回去时,他身上的药已经被解。”

“什么?”施二夫人睁大了眼,“他碰了别人?”

第120章

施明絮拭了拭泪, 冷哼道:“我如今倒是庆幸他当初碰的不是我,也好让我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施二夫人问道:“他没有碰过你, 那他碰的是谁?”她暂时也不知该是觉得这是好事, 还是坏事, 只是觉得有些消化不来这件事。

“他碰的是…”施明絮抬眉之际,话语停住, 她怔怔的看着站在亭外左方的秦子蔺, 眼见着对方看着她时, 深不见底的眸中透着的神色越来越漆黑难辨,她的心越来越凉, 眼睁得越来越大。

施二夫人见到女儿突然如见了鬼似的, 心头一咯噔, 马上循着转头望去, 见到秦子蔺面无任何情绪的负手踏了过来, 沿着台阶一步一步慢慢踏上进入亭中。

施二夫人的脸色亦是变了。

她马上站起身,压下心中的不知所措,颤着声音喊道:“王爷。”她不知道对方听到了多少, 一时之下慌乱的她只想努力保持镇定。

秦子蔺只是看着施明絮, 他看她的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淡漠, 隐隐泛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他轻问:“我碰过的人是谁?”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冽温润,让人听了如沐春风,却又能让人听出有明显的,而又说不出的不一样。

没有人看见他负在身后的双手都握紧了拳头,暴起的青筋, 昭示着他心底压抑的惊涛骇浪究竟多大。

施明絮虽然一时发脾气想与他和离,可也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郁气发发疯,若是冷静下来,针对其中利弊,不见得真想那么做。

何况让他听到自己下药的事情,她一时是又惊恐又后悔。

“是谁?”秦子蔺再问了声,声音中终于有了明显的冷意,冻得母女俩皆是打了个颤。

施二夫人吞了吞口水,抚了抚那颗乱跳不止的心,战战兢兢的赶紧道:“王爷都听错了,明絮只是一时怨王爷的长期冷落,才胡言乱语的。”

只是眨眼间,秦子蔺就动作利落的抽出别在腰间的折扇,打开搁在了施明絮的脖颈间,那扇骨中赫然是一根一根在日头下闪着耀眼冷芒的利刃。

母女俩脸色皆白了。

施二夫人吓得腿一软,生怕对方一怒之下杀了她女儿,泪眸中含着惊恐:“王爷,王爷,你听我们解释,我们…”她颤着唇瓣,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话。

施明絮睁大眼睛看着秦子蔺,眸中的泪哗哗的落,她只突然问道:“你是想杀了我吗?你是真的对我无半点情义?”

“没有。”秦子蔺漠然再问,“我碰过的人是谁?”

就算明知答案,他如此干脆冷漠的回答,让施明絮仍是觉得心痛交加。她知道再想隐瞒已是不可能,他已经听到她亲口说的话。她只能泼出去哭着愤恨道:“我不说,你又能耐我如何?你杀我啊!杀啊!”

长期的无情对待,她对秦子蔺的恨意又何尝会浅?

施二夫人闻言是真的吓得六神无主,她哆哆嗦嗦的赶紧起身求道:“王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求你放过她吧!好歹你们也是夫妻。”

母女俩皆是哭的都跟水淹的人似的,秦子蔺无动于衷,手里的折扇陡的转了个方向搭在了施二夫人的脖颈间,他问施明絮:“说不说?”

眼见着折扇中的利刃将施二夫人的脖子划出了鲜血,施明絮慌了,她赶紧道:“我说,我说…”

施二夫人疼的脸色更是惨白如纸。

施明絮泪流满面:“我说过之后,我们要么和离,要么继续过?”反正柳蓝玉都嫁人了,说了又如何?秦子蔺终究是爱而不得。

秦子蔺应下:“好。”

施明絮松了口气,擦了擦泪,道:“当初我看见柳蓝玉慌慌张张的提前离开凊王府,她那模样分明就是被,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