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袁氏女婿人选之二则是刘家的刘秉坤。

虽然袁氏对那刘秉坤印象一般,觉得他家世不上不下,人品不好不坏,说十分出众也谈不上,但比起那些个纨绔子弟确实又要好太多,因着知根知底,又紧挨着没多远,且袁氏又素来与刘夫人交好,便勉为其难的将他给考虑进去了。

至于这之三嘛,原来是秦老爷老师门下的得意门生,姓薛名钰,乃元陵人士。

据说薛钰此人学识出众,乃是近年来瞿老座下最为得意的学生之一,瞿老对其赞不绝口,只说薛钰此人是块上等的璞玉,是可造之材,在明年的秋闱上定能够大展身手的。

瞿老招来薛钰给秦老爷见礼,薛钰见对方是秦玉楼的父亲,只紧张的不知所措的朝着秦老爷深深的鞠了一躬,久久不敢起。

秦老爷见薛钰此人博学多才,为人又如此谦逊有礼,便大为满意。

又细问了几句,得知他家境虽清贫,但亦是书香世家出生,其父乃是秀才老爷,但不幸身患重疾,英年早逝,留下了孤儿寡母三人。

本以为薛家门庭因此陨落,却不想凭着那薛夫人一己之力,竟将一双儿女教养得如此出众,秦老爷得知后越发钦佩不已,后又得知这薛钰原乃是那刘府刘夫人的姨侄,心中更为满意。

“薛钰?”

秦玉楼只喃喃的念叨着。

脑海中不其然闪现一张白面书生的脸,好看的眉毛一时轻轻地皱起。

袁氏见状,只以为女儿不喜,忙正襟危坐的看着秦玉楼解释着:“薛钰此人娘并未见着,是以暂且不做表态,但你爹爹一口一个赞,这么多年以来除了邵霆那孩子——”

袁氏说到这三个字语气微顿,忙抬眼看向秦玉楼,见她面色如常,这才略微放心继续道着:“这么多年来,还从未见你爹如此夸赞过一个后生呢,想来,定也差不到哪去——”

秦玉楼想了下,只笑着:“爹爹的眼光自是不差的···”

“那你呢?”袁氏听罢,只认真的询问秦玉楼的意见,她单刀直入的道:“你自个觉得如何?横竖是你嫁人,你与娘来说说自个的想法?”

旁的姑娘家许是提到亲事,定是个个羞红了脸,但秦玉楼却是不同,袁氏说这些从不避着她,每每甚至与她有商有量的,次数多了,便也习以为常了。

秦玉楼倒是果真认真的想了想。

这珩表哥自小待她倒是极好,只胆子有些小,每每见了她都会脸红,只远远地朝她喊了声“楼儿妹妹”,便再无多话了。

这样的人秦玉楼虽不喜,却也并未生厌。

且若是去了舅舅家里,真如母亲所言,过的定也不会太差的···

刘秉坤自然不用多说。

倒是那个薛钰?

没有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秦玉楼心中笑笑。

只觉得这薛钰与珩表哥该是同一类人,二人性子极为相似,且都是读书之人,许是在家世上,珩表哥更胜一筹,但薛家胜在人口简单,倘若其母其妹是个好相处的,两家倒是旗鼓相当。

秦玉楼这般想着,倒也毫不忸怩,只如实道着:“除了刘家的那个刘秉坤,其余的,女儿都无甚意见,女儿的亲事就交到母亲手中了,但凭母亲定夺——”

袁氏只有些诧异问着秦玉楼为何不喜那刘秉坤。

秦玉楼垂眼想了下,嘴角扬起了些许笑意,只笑道:“那位坤少爷自小见了我就如同老鼠见了猫儿似的,他怕是不敢娶我吧,倒是小时候老爱欺负二妹,我觉得她与二妹倒是相配——”

秦玉楼说着,只忙给袁氏递了一块冰镇西瓜。

袁氏听了,脸上的笑意顿时隐住了,嘴上只道着:“你那位二妹心气高着呢,她的亲事我才懒得理会,免得费力不讨好——”

心中只立马将那个刘秉坤从女婿的名单上划掉了。

秦玉楼见袁氏不吃,只翘着小拇指捏着西瓜往嘴里送了一口,袁氏见了立马夺了,眼睛立即瞪了她一眼,嫌弃道着:“还吃还吃——”

秦玉楼只两眼委屈巴巴的道着:“太太,我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对吧?”

袁氏斜眼瞅着她,说:“让我想想,年代有些久了,我也记不太清了···”

秦玉楼顿时软倒在了软枕上,一脸生无可恋的道着:“哎,还是让我赶快嫁了罢,省得吃两口果子都招人嫌···”

袁氏听了,只气乐了,伸手去捏秦玉楼的腰,这一掐,只觉得腰上虽有些肉,倒还算挺细的,袁氏又嘱咐了秦玉楼几句,这才满意的离去了。

七月二十八乃是秦老爷的生辰,因是散岁,并未大办,只照着旧例,请了些秦家族里的亲戚过来吃了顿宴席。

袁氏特意给远在连城的母族袁家捎了信去,邀请兄长嫂子过来吃宴席,并隐晦的提及了两句正在为秦玉楼相看亲之事,意思不言而喻。

却不想此番嫂子闫氏并未领着珩哥儿一道,乃是一人独自来的。

闫氏直接去了老夫人院里给老夫人问安。

秦玉楼因在忙活着两日后为秦老爷办寿宴的事宜,去晚了两步,待换好了身杏色兰花纹理褙裙,下身着一条石榴红镶嵌玫瑰粉的褶裙刚出了玉楼东时,闫氏已被袁氏请到了她的正房大院。

秦玉楼匆匆赶去时,只见袁氏高坐在首位,微微抿着嘴,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旁边一位四十左右的锦衣夫人坐在了一侧,却是将那身子撑得直直的,端得一副高姿态。

秦玉楼见了双目闪了闪。

袁氏见秦玉楼进来了,这才正襟危坐起来,对着秦玉楼淡淡的道着:“楼儿,过来给你舅母见礼罢···”

秦玉楼看了二人一眼,忙走了过去,朝着闫氏福了福身子笑着:“舅母总算是来了,楼儿来晚了,特意过来讨罚来了···”

却说闫氏见了秦玉楼,双眼顿时一跳,眼中只浮现出惊艳之色,只将秦玉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打量了一遭,眼中带了些审视的意味,半晌,却是不漏痕迹的蹙起了眉,嘴上却是淡笑着:“舅母如何舍得罚楼儿,来,楼儿过来让舅母好生瞧瞧···”

秦玉楼走近几步,闫氏只又眯着眼将秦玉楼好生打量了一遭,似别有深意的赞着:“大半年未见,楼儿出落得可谓是越发的···耀眼了···”

秦玉楼只若无其事淡淡的笑着,只问着表哥如何没有来。

往年每一回都问的话题,这一回,却见那闫氏只眯着眼看着她好一阵,末了,似不经意的道着:“你表哥现如今考了个童生,现在正在为乡试做准备呢,他这几个月可谓是日日熬夜苦读,有时候便是连吃饭的时候都在振振有词呢,说起来,他们这些个读书人才是最不得闲的···”

说到这里,只忽而抬眼看了秦玉楼一眼,淡淡的道着:“便是往后成了亲,也丝毫耽误不得任何学业···”

第二十三章

秦玉楼听了目光闪了闪。

闫氏却是瞅着她,语气中不自觉带着几分高姿态。

袁氏看了闫氏一眼,脸微微拉了下来,半晌,只对着秦玉楼道着:“楼儿,你舅母赶了两日路也辛苦了,你且先回去吧,让你舅母好生歇着···”

秦玉楼从善如流的与闫氏告退,闫氏冲秦玉楼点了点下巴。

秦玉楼退下后,闫氏本以为袁氏会再次提及珩哥儿与楼儿二人的亲事。

以往每每皆是由着她腆着脸想要撮合小辈们的亲事,可是她这位小姑,眼睛历来长在了头顶上,从未将他们家珩哥儿瞧在眼里。

这会儿她们家珩哥儿出息了,那楼儿却因相貌品行给遭人嫌了,闫氏心里头忽而有些畅快。

现如今她儿子学业有成,未来无可限量,她反倒有些犹豫了,这楼儿生得委实过于艳丽些了,心中稍微有些担忧,若是将来娶进门来,若是儿子因着美色荒废了学业该如何是好?

是以,方才那袁氏提了两遭,她也学着昔日这位小姑的做派,彻彻底底的给无视了。

待心里头的不快发泄了,正准备步入正题了,却不想那人却半句不再提了。

袁氏只将知椿唤来,询问闫氏的住处是否安置妥当,又问什么缺了什么东西,待一一叮嘱了一番后,袁氏便笑着对闫氏道:“嫂子,今日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歇着罢,若是缺了什么,只管吩咐知椿便是,待明日府中的戏台子搭好了,咱们便有消遣的去处了···”

闫氏盯着袁氏瞧了片刻,面上微微迟疑,浮现出欲言又止之色,略微沉吟片刻,便先且去歇着呢。

待走过门口处,只忍不住回过头来瞧了一眼,只见那袁氏高坐在首位,手中拿了一杯茶,只翘着小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姿势温婉贤淑,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横竖这一次急的不是她,闫氏心中这般想着。

待闫氏走后,袁氏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其实这段时日,因着秦老爷的枕边风,袁氏心中对那位素未谋面的薛钰颇有些好感,只到底心还是不由偏着自个家里,优先与娘家人商议着,却不想,这还未曾嫁过去了,她的那位大嫂姿态便早已摆的高高在上呢。

且起先在老夫人那里,逮着庶出的那个一口一个赞,倒是对她的这个嫡亲的侄女,满口的冷嘲热讽及敲打。

楼儿看在了眼底,未曾计较,可是袁氏这性子,已然有些受不了呢。

袁氏垂眼沉思了片刻,忽而对着候在一旁的知湫道:“给刘夫人及王夫人各送一张帖子去罢!”

却说两日后乃是秦老爷的生辰,府里搭了两座戏台,请的皆乃是秦家族里的亲戚,及袁氏娘家的嫂子闫氏,后袁氏又请了交好的刘夫人及王夫人两家前来听戏。

刘夫人与王夫人是同时下马车的,只见王夫人领着她的一双儿女,大儿子今年十三,穿着一身锦衣素服,圆脸上还隐约透着一股稚气,面貌倒是白净,瞧着机灵讨人喜欢。

女儿才九岁,与哥哥神似,头上梳着一对双丫鬓,圆脸嘟嘟带粉,一双圆咕咕的眼左顾右盼,甚是可爱。

王夫人一双儿女相貌生得似她,母子三个脸型神韵一般无二,瞧着委实有趣。

刘夫人则领着大儿媳妇及幼子刘秉坤,侄儿薛钰一道前来,刘家有意与秦家结亲,前一阵总算听到那袁氏有松口之意,是以,此番借着由头相看挑选皆是心知肚明之事。

而刘氏姐妹自幼姐妹情深,历来怜惜姐姐一家遭遇,姨侄薛钰自幼谦逊有礼,又聪慧上进,刘氏十分疼爱,便将其当做亲生儿子般对待。

因着袁氏曾有意询问过她那侄儿的事,且他们秦家女儿众多,皆已到了出嫁年纪,刘氏心想若是他们兄弟二人分别娶了秦家二女,岂不是美哉,遂这日便将薛钰一并带来了。

因着这日秦老爷生辰并未大办,府中请的都是些自家人,无须过多避讳,遂王夫人与刘夫人直接领着晚辈先去那茗安院给老太太见礼。

一进屋子,只见屋中满满当当的皆是人。

只见老夫人笑容满面的坐在了首位的软榻上,旁边还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乃是秦家族里的妯娌,与老夫人同辈。

袁氏与闫氏坐在下首,另一侧坐着的则是姚氏与族里的几位堂亲,秦家四姐妹亦是随着候在一侧。

刘夫人王夫人一行人进了屋子,只见整个屋子都被人给塞满了,一时热热闹闹的。

小辈们给老夫人见礼,老夫人挨个夸赞着,因着那刘秉坤小时候时常随着王氏一道在秦家走动,老夫人对其倒是相熟,只一口一个“坤哥儿、坤哥儿”的叫着,而刘秉坤素来嘴甜,又不怯场,几句话便逗得老夫人哈哈大笑。

老夫人见刘秉坤生得这般玉树临风,又会来事,不由十分喜欢,一连赞了好几句。

饶是那刘秉坤脸皮后,此刻屋子里女眷众多,也有些不好意思。

抬眼间,只依稀瞧见立在老夫人身后的秦玉卿似也正看着瞧边,不知为何,刘秉坤脸没由得一热,只觉得那目光有些烧人似的。

老夫人扬笑间又将目光落在了一侧的面生后生上,见其年纪瞧着约莫十七八岁,只见面如冠玉,目如朗星,身上虽穿了一身朴实素衣,但却丝毫不觉失礼于人,安安静静的候在那里,眉目疏郎,风姿雅量,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老夫人不由多瞧了几眼,问着刘夫人:“这位是?”

刘夫人只笑着:“这是我的姨侄,胞姐家的儿子,因聪明仁厚,又读书上进,便时常领在身侧,让他们两兄弟一块读书,也好让我那个不成器的儿跟着多学些多长进一二···”

刘夫人说到这薛钰时,语气中不自觉些许骄傲,喜爱之情无须言表,说着,只扭头对着薛钰笑着:“钰儿,快给老夫人见礼···”

薛钰红着脸,恭恭敬敬的给老夫人作揖,行了个读书人的礼。

老夫人历来最喜读书之人,闻言一时忍不住逮着多问了几句,问读了哪些书呢,得知乃是瞿老座下得意门生,老夫人听了面上只有些诧异,忙扭头问着下首的袁氏:“可是那位瞿老?”

袁氏闻言,随即只微微一笑,扬唇对着老夫人道着:“可不就是咱们老爷当年的老师,母亲,放眼整个元陵城怕也就只有这么一位瞿老罢?”

说着,只转头复又细细打量那薛钰几眼,意有所指的的道着:“前些日子还听起老爷提及过瞿老门下的这位得意门生,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真是后生可畏···”

薛钰闻言脸更红了。

而一旁的闫氏闻言,心中却是不由一顿,忍不住道了句:“是啊,这往后可都看他们年轻人的呢!”说着又笑看着那薛钰道着:“我瞧着你与我儿年纪相仿,下月秋闱我儿将要参加乡试,只不知——”

闫氏的话语微微停顿,意思不言而喻,意在问他有没有资格?

薛钰未曾听到闫氏话语中的针锋相对,虽不知这位长辈是哪位,但仍是恭恭敬敬的回着:“竟如此凑巧,下月秋闱小生亦有幸参加,说不定还会遇到令公子···”

刘夫人却隐隐感受到那闫氏的敌意,只笑着道:“瞿老对这孩子寄已厚望,下月便要考试了,今日便特意带出来透透气,明日便要闭门苦读了,只盼着这一回能够顺顺利利的···”说着,只对闫氏笑着道:“也祝令郎一切顺利——”

闫氏勾唇,二人相视一笑,随即又同时收回。

而老夫人闻言,再一次看向那薛钰时,眼光已然柔和了许多。

随后,目光在袁氏及身后的秦玉楼面上不露痕迹的掠过,眼中若有所思,再一次回到薛钰身上时,只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眼中的笑意越发深了。

却说薛钰此时心脏俨然要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他的手脚都不知该放到何处,整个人到现如今都仍是飘着的,薛钰虽家境一般,但也并非未曾见过世面之人,还从未有哪一回像现在这般,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面上虽装的淡定,实则紧张得直冒汗了。

这是他第一次来秦府,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够踏进这座府邸。

薛钰虽时常与刘秉坤待在一块,去过不少世家府邸,只这秦家却与旁家不同,他们家满是一水的女儿,并未有能够结交的适龄男子,是以,甭说薛钰,便是连刘秉坤,自长大知事起便极少来过秦家了。

薛钰从未想过有一日能够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并且,秦家的老夫人,太太,包括···秦姑娘都尚且在此,她们似乎正在夸赞着他,似乎对他印象不错···

薛钰耳中只呼呼的响着,垂在两侧的手掌紧紧地握着,手心不断冒着汗,心中不断对自己道着:莫要紧张,莫要紧张···

不多时,外男们见完礼便先行退下了,薛钰随着刘秉坤及王家少爷一道退下,他只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敢乱瞟,唯有待转身之际,微微抬了下眼,只见下首打头的那副贵妇人身后立着一道迤逦的身影。

虽未敢抬眼仔细打量,但就是那般匆匆忙忙的模糊一眼,薛钰便觉得自个的心脏将要止住了。

却说待他们远去后,秦玉莲与秦玉瑶同时回过头来,二人目光恰好撞到了一块二,秦玉莲神色微愣,似被撞破了什么似的,面色微微不自在。

秦玉瑶只细细看了她两眼,随即微微咬着唇。

二人同时收回了目光,各有各的心思。

而闫氏见人已经走远了,见边那袁氏还在张望着,眉眼间分明是满意之色,闫氏见了心中不由咯噔一声,忽而有些悔不当初。

自她们家得了袁氏的信件起,得知袁氏有意将楼儿配给他们家珩儿,老太太及袁老爷都十分高兴,匆匆催促着她领着珩哥儿一道前往元陵商议亲事。

只闫氏见母亲与老爷如此这般热衷,她倒是长了个心眼,这还未进门便这般了,如实他日真的进门了,有老太太护着,老爷偏袒着,又有儿子拥戴着,往后哪里还有她这位婆婆的立足之地。

且还是他们秦家与颜家的婚事告吹了后,这才想起他们娘家人来。

这般想着,闫氏心中有些愤愤不平,便忍不住摆起了些婆婆的架子。

却不想,这架子一摆,便轻易卸不下了呢。

更不想,她这位小姑更是个厉害的,竟釜底抽薪的来了这么一招,闫氏顿时又悔又恼,只咬牙气得心肝脾胃肾都发疼。

却说这一日秦家可谓是热闹了一整日。

秦老爷原本就是个举人,也是个满腹经纶之人,在前院设宴时,与些个晚辈一道吃酒作诗,一时兴致大发,高兴之余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而袁氏这一整日也十分高兴,她对那个薛钰印象极好,无论是才情性情还是相貌,都算绝佳,除了家世差了点,余下的,只觉得之前相看过的那么些个世家子弟竟无一人能及。

唯有一点不高兴的便是,刘夫人看她似乎更为中意薛钰,便转而求其次的隐晦提及,想要撮合刘秉承与庶出的那一位。

刘夫人之前便一直想与秦家结亲,虽嘴上时常夸赞着楼儿,但实则并未开口挑明道出看中的究竟是哪一位。

袁氏一直认为她们刘家想娶的是楼儿。

然而今日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刘家心心念念的竟然是庶出的那一位,若非那日楼儿提了那么一嘴,若非这日袁氏率性挑明了,她怕是还被蒙在了鼓里。

袁氏虽也未曾瞧上那刘秉坤,觉得他配不上自个的女儿,可她瞧不瞧的上是一回事儿,对方瞧不瞧的上她女儿又是另外一回事呢。

楼儿岂是那个庶出的能够及得上的?

若非因着中意那薛钰,袁氏怕会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待晚上将要歇息时,袁氏与秦老爷还在商议着,要趁着这一段时日还要在精心打听打听,秦老爷点头赞成,嘴上还在一直赞着那薛钰,只道此人满腹诗书,是个可造之材,见袁氏如此说着,秦老爷沉吟了片刻,忽而道着:“下月秋闱,那孩子现如今需静心待考,一切待过了乡试再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