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想将亲事在年前定下,袁氏却不想急于一时,她本身有孕,马上又是春节,春节一过,又得马不停蹄的将秦玉楼送走,着实太赶了。

她只想待来年安安心心将秦玉楼的婚事料理妥当后,在开始着手庶出那位的。

其实两家差不多算是定下了,只差下聘过礼,基本算作八·九不离十了。

却不想,便是仅仅只差了那么十之一二,也终归还是差了。

秦玉卿的婚事步入了秦玉楼的后尘。

起了变数。

第36章

在此之前, 没有任何征兆。

彼时, 天气日渐严寒,转眼便已到了年尾。

话说腊月初, 秦玉楼便已将掌家权重新交到了袁氏的手中。

尽管年尾正是忙碌不堪的时候, 但袁氏态度强硬, 只勒令她安心待嫁, 不许再过多插手府上的事儿呢。

嫁妆陪嫁均已备好, 掌家权又丢开了手, 秦玉楼忙活这么多年下来,总算是彻底清闲下来了,也不知是不是镇日忙活惯了,竟一时半会儿有些不大习惯。

每日醒来第一桩事儿, 总是下意识的询问着府中的事儿,如此一连着过了好几日,这才日渐适应。

话说这一日,屋中地龙烧得暖呼呼的, 秦玉楼睡得两颊泛红, 只觉得昨夜温暖静谧, 睡着一夜无梦, 似乎要比往日还要舒服几分。

一觉睡到极晚才醒,方醒来,便听到芳菲那丫头一脸笑吟吟的禀告,原来昨夜下雪了。

秦玉楼大感惊喜,直接一把掀开了被子, 直光着脚丫子踩在了地毯上来到了窗子前,将窗子掀开了一条缝,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原来才不过一夜光景,外头竟已被染上了一片白色。

秦玉楼瞧得兴致勃勃,津津有味。

芳菲见自家姑娘竟像个小孩子似的,直接穿着一身里衣,光着脚丫子就在屋子里乱跑,忙到柜子里寻了一件裘皮披风披到了秦玉楼身上,道着:“姑娘,外头下雪,日头寒,小心该着凉了···”

披着身上,又见下头一双光洁白嫩的脚丫子还露在外头,芳菲瞧了顿时双眼一跳,忙不迭往门口处瞄了几眼,苦着脸朝秦玉楼道着:“姑娘,还是赶紧穿上鞋袜罢,若叫人瞧见了,又得乱嚼舌根子呢···”

秦玉楼正瞧得新鲜,只头也不回的道着:“横竖在自个屋里,除了你,还会被哪个瞧见了去···”

闻得芳菲声音苦巴巴的,秦玉楼不由扭头瞧了一眼,只见芳菲皱着张小老头似地脸正巴巴瞅着她。

秦玉楼不由失笑,一时低头,只见自个一双玉足陷入了金色的毯子里,虽屋子里无人,到底有些不合适,且再窗子前站久了,到底有些凉。

不由对着芳菲摆了摆手道着:“得了得了,跟个讨命鬼似的,你家姑娘都怕了你了···”

芳菲忙笑眯眯的道了声“好姑娘”。

秦玉楼拉紧身上的披风,重新回到了床榻上,边走边道着:“待会儿咱们到外头散散,待雪停了今儿个领你们赏雪去···”

芳菲跟在后头闻言双眼登时一亮。

话说秦玉楼醒来,不多时,芳苓便吩咐人送了温水等一应洗漱器具进屋,芳菲与归昕二人伺候秦玉楼穿戴,刚洗漱好,只忽而闻得外头燕兰忽然大声唤了声“四姑娘”。

下一瞬,只听到那秦玉瑶的声音响了起来,人还在外头,声音便已传来了,那声音似有些焦急,一连着唤了两声“大姐”。

秦玉楼不由诧异,忙抬眼看向门口。

不多时,只见秦玉瑶掀开帘子匆匆走了进来,只见身上披了件斗篷,外头还飘着小雪,斗篷、眉梢上还沾着些白色的雪花,进屋便开始融化。

秦玉瑶似乎走得有些急,只见有些气喘吁吁的,双颊被冻得通红。

秦玉瑶见了忙走了过去,问着:“瑶儿,怎么呢?怎地如此匆忙?”

一抓秦玉瑶的双手,只冷得刺骨,只忙扭头吩咐丫鬟替她脱了身上的斗篷,又将汤婆子放到了她的手中。

秦玉瑶接了那汤婆子却转眼递到了身后的丫鬟手中,这会儿连暖手都顾及不上了,只抓着秦玉楼的手一脸焦急道:“大姐,出···出事儿了,祖母方才在茗安院动了雷霆大怒,二姐这会子不知缘何竟跪在了院子里,跪了有小半个时辰了,现如今整个茗安院战战兢兢的,大气不敢出一下,咱们都有些慌,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秦玉楼听了顿时心头一跳,只以为听错了似的,忙抓紧了秦玉瑶的衣袖,急忙问着:“这是怎么回事?二妹好端端的怎么会跪在院子里?可知是犯了何事?”

秦玉瑶忙摇头道着:“我也不知,我一早去了母亲那里,方才回院时,才得知此事,后来逮着个丫鬟问了几遭,只听说祖母气得大骂了声‘混账’,便将二姐给一把赶出来了,现如今外头还下着雪,我怕将人给冻坏了,又怕祖母气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来寻大姐了···”

秦玉瑶说着,只忽而咬着牙,看了秦玉瑶一眼道着:“前些日子不是听说在替她相看亲事么,不知是不是为了这桩事儿,莫不是她不中意刘家啊···”

袁氏替那秦玉卿相看亲事一事儿,虽未曾往外透露,但那刘夫人这阵往秦家来的如此之勤,稍有心留意,便也不难猜出。

但若是仅仅因着不满意刘家,便是秦玉楼不乐意,直接求了老太太做主便是,也断没有引得老太太震怒的阵仗啊。

恐怕事情没有这般简单。

秦玉楼心中沉了沉,默了片刻,只忽而问一旁的芳苓:“今日府中可有何异样?太太这会儿可有何动静?”

芳苓想了一下忙道着:“太太院里并无动静,对了,今儿一大早,颜夫人登门拜访了,在太太院子坐了片刻···”

芳苓说到此处,话语忽而一顿,片刻后似大吃一惊,继续道:“颜夫人走了···恰好有半个时辰了···”

秦玉楼听了却是忽而大惊。

秦颜两家因着秦玉楼与颜邵霆亲事告吹,面上瞧着虽无碍,实则私底下早已不如原先那般亲近了。

此番秦玉楼心中微沉,沉默了片刻,脑子里一连着转了几遭,斟酌几番,这才对着秦玉瑶道着:“甭管发生了何事,咱们几个只权当做不知便是···”

见秦玉瑶面露不解,秦玉楼只解释说:“这种事儿咱们几个小的不好管,也不该管,若是二妹犯了错,祖母要惩罚,咱们前去求情或许能帮上一二,但若是二妹自个执意执意如此,依着她那性子,便是去了也没法子,得了,你先且回院里待着,不要掺和此事···”

秦玉瑶到底也长大了,知道涉及女儿家的闺阁私密事儿不便多说,便朝着秦玉楼点了点头。

其实她与那秦玉卿关系并不如何亲厚,主要是有些祖母,这二来嘛,那秦玉卿与刘家的亲事——

秦玉瑶垂了垂眼,面上有些复杂。

秦玉楼虽嘴上说不要掺和,到底是有些担忧的。

打发秦玉瑶后,秦玉楼思索了片刻,只抱着汤婆子往太太院子里去了。

进了正房,只见袁氏正一脸铁青的靠在炕上,一手撑着太阳穴,眉头紧皱起,旁边几个丫鬟候在身侧,大气不敢出一下。

见秦玉楼来了,只将撑着太阳穴的手放下,冲着秦玉楼道着:“外头下这么大雪,不好好在屋子里待着,瞎跑什么···”

嘴上这么说,面上神色相比方才倒是缓和不少。

秦玉楼立在门口脱了斗篷,又待身上的寒气消散些了,这才敢靠近袁氏,见袁氏扶着肚子,只有些费力的想要调整坐姿,秦玉楼忙小心翼翼的扶了一把。

袁氏摸了摸秦玉楼的手,见她手中微凉,只忙拿自个温热的手捂着秦玉楼的手,又让她脱了鞋子,靠在炕上取暖。

方一坐好,秦玉楼直接急忙开门见山的问着:“娘,祖母向来对咱们几个疼爱有佳,从不舍得责罚咱们几个,现如今二妹冒雪跪在了茗安院,到底发生了何事?”

秦玉楼只试探的问着:“可是二妹亲事发生了变故,并且还与那···与颜家有关?”

袁氏听了只抬眼看了秦玉楼一眼,犹豫了一下,只冷笑道着:“今日颜家来提亲了···”

袁氏语气极为不睦,面上一副极为不快的模样。

秦玉楼听了震惊了半晌,片刻后,这才慢慢恢复过来,看向袁氏诧异问着:“是···是与颜邵霆么···”

袁氏许久不语,半晌,只叹了一口气道:“若说的是邵霆那孩子,你娘岂会如此平静的坐在这里,早就将颜家的人给一把赶出府了,是庶出的那个···邵昀那孩子···”

秦玉楼这一下只比方才还要震惊,喃喃道着:“怎么会···”

袁氏心里堵得慌,面上却是冷笑道:“怎么不会?你那个妹妹主意大着呢,人家前脚来提亲,后脚就去找老太太做主,好似我这个主母要生生断了她上好的姻缘似的,哼,我给她挑的刘家那么好的亲事她不要,便是要嫁个庶出也不要我替她相看的,她的心气倒是挺高的呀,成心找那颜家是要膈应谁啊?好啊,她不要,我还懒得张罗,从今日起,甭说你爹,便是他们秦家的祖宗来求我,老娘也懒得搭理了,但凡是那一房的事儿老娘一概撒手不管了,要说亲,要过礼,好啊,由着她那个姨娘与她去张罗罢···”

第37章

袁氏气结。

其实袁氏才不管那秦玉卿嫁给谁, 相门侯府, 王孙贵族,她爱嫁谁嫁谁去, 她只要她的楼儿一世和美, 旁人出息, 她不会钦羡, 旁人潦倒, 她也不会去奚落, 横竖是过自个的日子,自个爽快了便是。

只是这般行径未免也太恶心人了,秦家与刘家婚事本就商议妥当了,若是冷不丁的又反悔, 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该如何给那刘家交代?

且这颜家的提亲来的未免过于突然些了,毫无征兆的,颜夫人仿佛意有所指的道了句“他们二人性情互补, 志趣相投”, 且这边人前脚刚走, 那边后脚便急吼吼的去找了老太太。

袁氏哪里还有不懂的?

分明是这二人直接绕过了长辈, 暗通款曲,如若不然,老太太也不至于气成那样了。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颜家或许还好点儿,若是唤作了旁的人家, 被那有心之人给乱嚼舌根的捅了出去,说她们秦家的女儿与外男定了私情,这般“闺阁丑闻”可不得让人笑话死?她们秦家可不止她秦玉卿一个女儿,下头还有两个未嫁的妹妹,岂不会受了牵连?

便是秦玉楼已订了亲,若被礼教严苛的婆家晓得这般行径,往后秦玉楼可不得跟着遭殃?

想当初,秦玉楼不过是生得艳丽了点,便被外头绘声绘色的传成那样?若是秦家女儿再被安上了这般名头,整个秦家还不得毁了?

当然这些不过是往托大了说,颜家与秦家情分到底不同,之前又因着秦玉楼之事儿,多少对秦家有愧,若是因着一个庶子的亲事,既能为其做些补偿,又能缓和两家的关系,又何乐而不为呢?

颜家定是不会计较的。

正因为如此,袁氏才觉得堵的慌。

秦玉楼见袁氏气得咬牙,面上一副十分恼怒厌恶的神色,不由有些担忧,忙道着:“您可千万别恼,小心吓到了肚子里的弟弟···”

袁氏眼中还似带着愤愤不平,见秦玉楼关心,神色到底放缓了几分,半晌,只轻叹了口气,看着秦玉楼道着:“旁的不相干的人之事儿,还气不倒你娘,不过是这事儿膈应的慌,未免有些恼火罢了···”

袁氏说到这里,忽而一阵苦笑道:“到底不是一个肚里出来的,便是对人家好,也终归是个喂不熟的,我虽对庶出的那个不喜,但自问待其从未苛刻过,除了少给了那些个虚假的关怀脸色,旁的哪一样又比你差?莫不是还想越过了你这个嫡长不成?哎,原本只想着图个清静,没怎么管束,想着横竖有你祖母看着,至少于德行规矩上不会过于偏颇,倒不想,竟养成了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来?哎,现如今想来,倒是不该躲这个懒的——”

说到此处,袁氏只忽而意味深长的看着秦玉楼道:“楼儿,你往后可不能学着娘,任由那些个庶出的横行无忌,侯府不比咱们秦家,侯门历来森严,且又有那爵位之争,底下难免多了许多龌蹉,虽说那戚家有家规男子三十方可纳妾,可女婿现如今二十有四了,后院妾氏虽不曾有,但屋子里难免少不了有些个贴身伺候的,你千万要切记,将来无论如何,在未得嫡长之前,一律不得令旁的女人蹦跶出些个庶出的,最好是紧着女婿,万不可给机会让他纳妾,便是往后当真有了,也需断得嫡庶分明这个理儿来——”

秦家家世简单,袁氏与那秦老爷夫妻二人感情历来和睦,是以,袁氏倒有些资格由着自个的性子来。

但侯府则不同。

袁氏自幼家中娇养长大,成了亲后,又被丈夫疼爱有佳,女儿又讨喜伶俐,人到了中年,连这辈子无子这个最大的遗憾现如今都好似将要弥补了,这辈子可谓是过的肆意妄为,若后院少了那一妾一庶,她可堪称这世道上最美满幸福的女人呢。

原也是想要朝着这个方向为女儿做打算的,却不想人算不如天算,那侯府戚家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便是连她自个都尚且并不任何把握。

唯有提前在秦玉楼跟前敲敲警钟,顺带着···做个提醒,提醒那秦家与戚家的不同。

秦玉楼见袁氏方才还在喋喋不休的恼怒着秦玉卿之事儿,冷不丁又转移到了自个身上,速度快的令人一时咋舌。

不过见袁氏神色缓和下来,倒也随着放心下来。

只听到袁氏这一番言语,秦玉楼微窘,她这亲还未成呢,倒是要提前操心起未来夫君的庶子庶女呢。

见袁氏双眼如炬的盯着她,秦玉楼少不得胡乱应承着:“嗯呢,嗯呢,女儿记着呢,不许让旁的女人赶在女儿前头提前生娃,不许夫君纳妾,最好女儿三年保俩,五年抱三,一生生一窝——”

袁氏被秦玉楼给气乐了,不由伸手往秦玉楼腰上捏了一把,笑骂道:“你个小不知羞的——”

秦玉楼疼的直哇哇乱叫,直呼:“太太饶命啊——”

母女两个闹做一团,气氛好是比起原先好了不少。

只袁氏唯恐秦玉楼将方才玩乐的那番话当了真,秦玉楼临去前,终究还是不放心的叨唠了一遭:“你可千万别犯傻,虽说续后要紧,却万不可为了他们家传宗接代将自个的身子给生养坏了,回头你身子走了样,人家不照样坐享齐人之福——”

秦玉楼:“···”

要不生半窝?

却说秦玉楼前脚回到了院子里,原先老夫人给的石榴,现如今的茹兰后脚由茗安院气喘吁吁的回了,秦玉楼坐在椅子,待茹兰用帕子擦了额头上的汗,待收了汗,这才问着:“如何呢?”

茹兰拍了拍胸口,舒缓了片刻,只立即回着:“姑娘,二···二小姐现如今已回褚玉筑了,被人搀扶着,但尚且能走,应当无大碍···”

秦玉楼听了心下一松,垂了垂眼,片刻后又问着:“祖母可还好?可是打听到老夫人发了何话不成?”

茹兰只抬眼四下瞧了一眼,秦玉楼道了声“但说无妨”,茹兰心下一松,随即便又紧提着心禀着:“奴婢方才过去时,茗安院已被守住了,轻易进不去,还是待二小姐走后,奴婢找原先相熟的姐姐打探的,只道老夫人此番当真是气着呢,不愿再见二小姐,便是发的话也是由着陈妈妈通传的,仿佛是将二小姐禁足了···”

说到此处,茹兰话语顿了顿,片刻后又踟蹰的补充了句:“半年——”

秦玉楼听了心中一紧,随即缓缓地叹了口气。

只觉得这秦玉卿此人性子多为冷清,倒不像是个与人私相授受,私定钟情的,且那颜邵昀此人,秦玉楼对其印象并不深,只知相貌瞧着与颜邵霆有几分神色。

想到这里,秦玉楼忽而愣住。

只忽而一把用力的捏紧了手中的帕子,仿似满脸的不可置信。

却说待晚上秦老爷回府后,袁氏只将颜家提亲之事儿与之说了,秦老爷闻言顿时面露诧异,微微皱眉思索了片刻,随即看着袁氏道着:“卿儿的亲事,夫人不是与那刘家商议好了么?这颜家的庶子···”

秦老爷眉头又皱紧了几分。

一抬眼只见袁氏眯着眼一眨不眨的瞧着他,秦老爷眉心一跳,忙小意道着:“此事早便交由夫人在相看,夫人做主了便是——”

哪知袁氏听了却是嗤笑一声:“我可做不了你那个女儿的主,她主意大着呢,便是连你这个做爹的,怕也不一定能够管束得住——”

秦老爷听了心头一跳。

袁氏便将这日颜家来提亲,秦玉卿跪求老夫人成全,老夫人雷霆大怒一事原原本本的说给了秦老爷听。

秦老爷听了顿时一脸铁青,面色十足难看得紧。

话说秦玉卿跪在老夫人院子一事儿,经多人瞧见,并瞒无可瞒,转眼,秦家二小姐招老夫人责罚被禁足一事儿便已在府中上下传扬开来。

只与颜家的这一内情,唯有老夫人、袁氏夫妇及秦玉楼几人知晓,秦家将此事儿捂得严严实实的,旁人并不知情。

因着马上到了新春,府中开始变得忙碌不堪,不消几日,此事便渐渐地被人丢在了耳后。

唯有袁氏此人说到做到,当真不在搭理那秦玉卿的事儿呢。

只颜家来年便要升迁前往京城,若是应承,事情便有些刻不容缓。

还是赶在小年前一日,老夫人受了这门亲事儿。

袁氏推了刘家,秦家与颜家定了亲,两家交换了庚帖,只此番行事儿毕竟有些匆忙,双方商议,待明年秦玉楼被送走后,颜家在择日下聘商议婚期。

因着年前这一番风波,两桩亲事儿,秦家这一个春节可谓是红红火火热热闹闹,只这各中滋味,并不足为外人道。

第38章

秦玉楼与秦玉卿因是待嫁之身, 整个春节多被拘在闺中不好在抛头露面, 其中秦玉卿更是被老夫人禁了足的,除了除夕团圆夜与大年初一露了面, 其余时刻基本足不出户。

新的一年, 府中自然也有了新气象。

且不说秦玉楼与秦玉卿两位姐儿今年将要被送出外, 另秦老爷高升, 袁氏将要添丁, 瞧着似乎样样皆是喜事儿, 唯有年前老夫人与那筱雅院的筱姨娘同时病了一场。

好在老夫人静养了几日,慢慢的倒也好了起来,倒是那筱姨娘,因是个不受宠的妾氏, 府中又日益繁忙,关注的人并不算多,后来慢慢的也止住了动静,想来也是随着慢慢的好了起来吧。

待翻了年, 年轻人便长了一岁, 而长辈们却随着又老了一岁。

秦玉莲已经十五了, 也渐渐地到了说亲的年纪, 只二房一团乱,太太与那姝姨娘又彻底的撕破了脸,于玉莲的亲事到底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