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宛应了一声,她提步走出,抬头看着皇城方向!冯宛喃喃说道:“陛下他?”

那护卫马上说道:“陛下这眸子忙得很,据说有人向他献了好一些美男子。新帝天天纵乐,都有几日不朝了。”

有这等事?

冯宛回过头来。

对上她的目光,那护卫笑得放松,“这可是好事。”

是啊,这是好事,新帝要是移情别恋,卫子扬和自己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

见冯宛沉思,那护卫目光闪了闪,一句话到了嘴边还是吞了下去:据他所知,陛下得知的美男子中!有一个长相与将军有二三分相似的。虽然那美男子远不如将军长得俊,可也是人间少有的。听说陛下自得了那美男子,便是爱不释手,这几日不朝!也是为了他。

当然,这个消息,他们连卫子扬也不敢说。以自家将军那性格,听到这样的事,只怕对陛下更加恶心了。甚至,他说不定还厌恶起那个美男子,什么时候见了,一剑砍了也是小事一一长得与他相似!又行这种污浊之事,这种人,死了干净。

想了想,那护卫又说道:“听说夫人要出嫁了!先太妃送来了好些礼物,夫人要不要去看看?”他笑道:“先太妃还说,想请夫人过去说会话呢。不过给管事推拒了。”

第196章 倒计时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今天是初一,离卫子扬定的婚期,相差只有五天了。

卫子扬还没有回来。

冯宛闷在西郊已有一阵了。这个时候,卫子扬如果还是战争当中,只怕连喘气的时候也没有,更不会想到给她消息了。

可她,在一天一天地等候中,真有点慌了。

与卫子扬的不知音迅相比,新皇的后宫,每天都有美人纳入。在一个大臣的建议下,他居然把后宫劈为南北两宫,南宫,用来收留各地和各位官员送上来的美女,而北宫,则用来收留美男子。

这样的行为,不说是前无古人,也可以说是并不常见了。

当然,三五百里便是一政权的胡人治下!这种荒唐事多的是,臣民们已经不以为然,只有冯宛在这里不时感叹一声。

陛下在美人身上忙活,据护卫们来报,这眸子也没有见到什么来历不明的人在周围出现。心下有点乱的冯宛,便在二十个亲卫地保护下,出了院子,向街道中走去。

大半个月没出门,陡然走出,街道中繁华依旧。冯宛掀开车帘一角,一边看着景色,一边说道:“不知陛下那里,可时时有战报传来?”

靠近她的护卫闻言,恭敬地应道:“自是有的。兵急战危之事,朝庭也不敢怠慢。”

冯宛恩了一声,喃喃说道:“真想知道情况如何。”

那护卫看向她,咧嘴笑道:“夫人尽管放心,我家将军何许人也?他可没有那么容易出事。”

冯宛一笑,她低声道:“只是关心则乱。”

逛了一圈,冯宛郁郁寡欢地说道:“还是回去吧。”

“是。”

马车返回,又向西郊驶去。

不一会,冯宛便入了庄子里。

这么在街道上走一圈,她已闷出了一身汗,就着温汤洗了一个澡后,冯宛换上一袭清爽而便利的胡装,在院落里低头转悠起来。

如此转了大半个时辰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个护卫来到她身后,唤道:“夫人,将军有消息了。”

冯宛霍然转身,她紧紧地盯向来人,问道:“说了什么?”虽是焦急着,她依然语气平稳。

那护卫低下头抱拳道:“来人在正院,夫人要不要去见一见?”

当然要见。

冯宛恩了一声,提步向正院走去。

不一会,她便跨入了正院。院落中,一个全身盔甲,风尘仆仆的军卒正拭着汗,见到冯宛走来,他执手一礼,朗声叫道:“见过冯夫人。”

“抬起头来。”

“是。”

冯宛打量着他,见这人有点面熟,依稀是卫子扬身边的人,不由点了点头,问道:“将军现在如何?”她又向稗女们吩咐道:“给这位壮士准备凉浆。”

稗女们的凉浆就放在一边,闻言一稗赶紧拿过。

军卒接过,头一抬一口饮尽后,伸袖拭了拭嘴角!向冯宛说道:“禀夫人,信城叛匪极端狡猾,他们一见我军便退走,我军一走又来相扰。不过将军已于五日前找到他们的聚居地点只是,”他沉吟起来。

“只是什么?”

那军卒大声说道:“只是据我们侦察得知,似有大队反贼赶来信城。若是被他们缠上,将军归期难定。”

听到这里,冯宛沉默起来。

四周的人,也都沉默起来。

那军卒朝冯宛看了一眼,从怀中掏出一封汗湿了的帛书递过来,“夫人,这是将军给你的。”

冯宛伸手接过。

打开帛书,卫子扬熟悉的字迹出现在她眼前口上面的宇不多,只有寥寥数行,最后一句写道:情形远不如在城中时牟闻,我以为,那家伙定是有所隐瞒,他如此做来,不过是想拖延你我婚期。我非腐儒,婚期拖了便拖了,阿宛,你静心侯我,我一归来,便隆重娶你。子扬。

语气有着一种轻松,冯宛松了一口气,她按下心头的失望,想道:正如子扬所说的那样,我们的婚期,又不是特意择的良辰吉日,又不是双方家族慎而重之定下的。拖个几天半个月的也不打紧。只要他平安就够了。

把帛书收入怀中,冯宛微笑道:“多请壮士告知!君旅途疲惫,还请稍作休息再做计较。”

“多谢夫人。”

转眼,又到夜间了。便在刚才,冯宛已写了回信!交给了那军卒。

今晚的风有点大,夏风吹着树叶哗哗的响,吹在身上遍体皆凉,足能扫去一身炎热。

冯宛就着灯笼光,把那封帛书看了又看。到得后来,她已不知道自己看的是信中的内容,还是那熟悉的宇休。

她低着头,一遍又一遍地摩掌着每一个宇,似乎这样做,便能感觉到卫子扬指尖戈过时!那肌肤的温热。

她眉眼赞禁,做得自然时,突然的,一阵低低的笑声孵来

被笑声惊醒,冯宛回头看去。

对上她的目光,两个稗女迅速地低下了头,只有那嘴角一闪而逝的笑意,还在她眼前闪烁。

腾的一下,冯宛的脸一红。

她连忙把那帛书收起,低着头红着脸,她暗暗想道:我这是怎么啦?不过分别这么一会。

转眼,她又惊道:我已陷了那么深么?

这种感觉,有点惊心,又有点甜蜜,隐隐的,还有着惶然。便如这夏日的风,怎么凉爽,都掩不去那份燥热。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了。

离两人定下的婚期,只有三天不到了。

冯宛站在院落里,听着外面喧嚣一片。她眼角所望之处,来来往往都是权贵的马车。这些马车,都是冲她而来的。眼看她与卫子扬婚期将定!这些人要么是来送贺礼,要么是来问消息的。

那些问迅的话,听得多了,冯宛实是心烦,便把一切交给管家,自己只顾清养着。

午时到了。

冯宛刚刚换过衣裳,准备午休一下。

一阵急乱的脚步声传来。

那脚步声又急又乱,让人一听便是不安,冯宛急急走到台阶上时,一个军卒冲了过来,他远远地看到冯宛,便是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叫道:“夫人不好了,将军他,落入了叛贼设下的陷讲。现下他被二万叛贼的新军包围了二天一夜了。”

什么?

冯宛脸色一白,她知道,卫子扬这一次带走的兵马,总共不过六千之数。而且,他虽然用兵如神!可也擅攻不擅守,擅于在奔走中作战,而不擅于阵地战和攻营拔寒之战。

再说,他已出兵好些天了,将卒疲惫之时,遇到三倍于己的生力军,那真是情况不妙。

摇摇晃晃中,冯宛还有一丝理智,她吸了一口气问道:“这消息,是谁让你告诉我的?”以卫子扬的为人,只怕不会想到把这事告知她。因为,她毕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啊。

那军卒颤声说道:“是各位幕僚。将军已将此事禀过陛下,已向陛下急求援兵。下面的郎君们认为,夫人素有急智,不安隐瞒,因令小人前来禀告。”

这一下,冯宛猛然一晃,在啤女们的惊叫声中!她急急伸手,终于撑着几,没有让自己倒下。

好一会,冯宛问道:“陛下如何说来?”

“陛下说,都城的将卒已尽数派出,实在抽不出人手了。

不过他已经下令,召集君臣商议此事。”

已经被围困了二天一夜,这里还抽不出人手,只能商量?只怕再商量个几日,那里只能迎回白骨一堆了。

在冯宛煞白着脸时,一个护卫走到她身后,急急问道:“夫人,要不要进宫,去求求陛下?”

冯宛只是低着头,久久没有回答。

在一阵安静中,她努力地深呼吸着,努力地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会的,绝对不会有意外出现的。

在她的梦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一幕,卫子扬的权臣之路,一直走得很顺畅,他哪里会有什么危险?

可是,现实早就有了变化,有了她不可知,不可控的事了。

不要想这些,平静下来,平静下来。

连续做了十几个深呼吸后,冯宛终于平静一些了。

去宫中求见陛下?

不说她在陛下面前并没有面子,以陛下对她的厌恶程度,她便是说得再有理,再是言辞促侣,他也只会当做耳边风,完全不可能打动他。而且,陛下一直有意对付她,如果她真的自投罗网,只怕会生出什么不好说的事端来。

可不去找陛下,又能如何?

猛然的,冯宛双眼一亮,牙一咬,沉声说道:“叫过曾秀,请他召集所有游侠儿,你们也准备一下!我们出城。”

出城?

众护卫诧异地看着她,一护卫惊道:“夫人,可是我们这么些人?”

不等他说完,冯宛挥手道:“不必多说了,听我的命令行事便是。”

“是。”

那护卫一走,冯宛便毅然转身,大步朝着寝房走去

冯宛不知道,她的命令传出后,西郊外的一个巷道里,传来一声低语,“什么?她不打算入宫,反而要带人出城?”那人冷笑道:“难不成,她打算自个儿去相救?”

顿了顿,那人沉声命令道:“速把这个消息传回宫中,便说事情有变,冯夫人不肯入宫,反而要带着游侠儿和身边的亲卫出城相救卫子扬。请陛下示意,下面该当如何?”

“是。”

第197章 证实

冯宛一旦拿定主意,行事便十分迅速。不过二刻钟,百数游侠儿,和卫子扬留在西郊和卫府中的上百亲卫,便整装待发,也不汇合,直接便向城门处驶去。

随着众汉子一并同行的,还有六七辆马车。这些马车帘帏深深,也不知放了什么东西。

既是分头行动,动作之间便不是那么引人注目,很快,一行人便不声不响地出了城门,到了城外。

来到城门,三队人马一在冯宛指定的地方会合,她便从马车上走下,望着站在自己面前,身形悍勇的二百壮汉,微微笑了笑。

她还笑得出,站在冯宛周围的,不管是游侠还是护卫,还是管事,都是一脸不安。他们知道,围攻卫子扬的敌人,足有二万之众,而他们,却只有二百,以二百敌二万,怎么可能会是对手?冯夫人不说是个妇人,便真是天纵之才,也只能无计可施啊。

亲卫们还好,众游侠儿三五成群地站在那里,纷纷向曾秀打听着。见到冯宛这个妇人靠近,他们的声音虽然小了点,也没有小到哪里去,表情神色,浑然看不到对她的尊重。

这也难忙,这些游侠儿,虽然知道冯宛的身份,可对她的才干如何,却是一点认知也没有,要不是曾秀强行命令,他们根本不会前来。

在三队人马忙着整队时,冯宛走了过来。

她站在山坡上,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二百壮士,目光宁静而平和,仿佛在西郊时的激动,从来便不存在。

曾秀从队例中走出,他来到冯宛身侧,看着她低声问道:“夫人可是已有良策?“说到这里,他自失一笑,叹道:“这个时候,料想以孔明之智也是无计可施。秀真不知道,大人如何应对。”

冯宛抬头,良久后,她徐徐说道:“令大伙聚于城外,我只是想证明我的一个猜刻。”说到这里她抿唇低喝,“阿秀吩咐下去,所有人马上动身,我要他们二刻钟内,到达前方的三阴峡。另外告诉他们,无论何人都不得离队。”

曾秀一怔,不解地看向她。

冯宛转头对上他,目光温柔而诚挚,“那些亲卫我自己下令便是,阿秀,游侠们只能由你指挥了。”

曾秀虽然不解还是点了点头,道:“好。”

他大步走回。

在曾秀朗朗的命令声中,冯宛对亲卫们的命令也已下达,众人再次起程。

三阴峡离这里足有五六十余里,饶是众人骑术出众,也要快马加鞭才能赶到。

因此,转眼间,官道上级已是烟尘滚滚,马蹄隆隆。

狂奔中,几个亲卫靠向冯宛,一人在马车外问道:“冯大人我们这是去干什么?”

另一个护卫也问道:“大人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抓紧赶去援救将军吧。”

问话中,冯宛淡淡的喝声传来,“尔等听令行事便可何必多问?”说罢,她再不理会。

这般狂奔队伍终于在二刻钟后,到达了三阴峡,带着队伍深入山阴峡,直走了三分之二,冯宛才命令队伍停下。

在队伍停下的那一剩,冯宛喘息了好一会,才沉声命令道:“亲卫分成两队,从左右两侧分别上山,伏于山腰草多林密处。”

众亲卫相互看了一眼,最后领命道:“是。

亲卫们一离开,冯宛又命令道:“曾秀,你带领三十人,把此处至都城,五里以内的足印痕迹尽数清扫干净。完事后来找我。”

“是。”

“其余的人跟我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