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无语眉梢一蹙,忽然侧了身,挑眉看他:“你希望我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即墨离避开了他如火的眼神,看星星,没回话……

 

☆、【009】爷娶了楚玉璃和皇甫轩!

婚事就在明日,澹台凰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忽然想起笑无语曾经说过的话,他们的婚事,一波三折,船到桥头少一人,不知这一次能不能顺利。

有时候她还真的希望自己没听到这许多话,听了反而惆怅。怅然之间,成雅笑着过来了:“陛下,您可要先歇歇?或是奴婢直接给您梳洗打扮?”

“嗯?君惊澜呢?”澹台凰有点奇怪,极少见他这么晚了,也没出现在她面前。

成雅抿嘴一笑,开口回话道:“太子爷,或许是我们漠北的王夫,听说是去换喜袍了,如你们第一次成婚时的模样,怎么换都不满意。现下正在折腾下人们!”

澹台凰听了这话,嘴角抽了抽,他穿什么不好看?需要这样折腾吗?

倒是她总感觉这段时间成雅像有什么不一样了,跟以前那娇憨的样子完全不同,那天去炸血楼的人之时,就觉得她有点奇怪。但也不过就是沉稳了一点,明睿了一点。澹台凰点了点头,笑眯眯的道:“算了,不管他们,先沐浴吧!”

沐浴,成雅点头,吩咐了人去准备沐浴要用的水,便随着澹台凰一起进了殿内。

衣衫褪尽,澹台凰脖子上的玉和君惊澜给她的链子,自然也取了下来,她绕过屏风,去泡玫瑰浴。其实她本身是不喜欢洗澡的时候扔一堆东西在上面的,但那次被君惊澜带着小星星观摩了之后,她就多了这个让人放花瓣的习惯。

可到底不习惯让人伺候自己洗澡,是以这里头只有她一个人,成雅守在外面。

她在里面沐浴,成雅在屏风外面有点讶异地道:“公主,这链子真好看啊!”

澹台凰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知道了那链子是指的什么,于是点点头,笑道:“君惊澜送我的!”

“原来是北冥太子的,难怪从前不见您戴过!对了,我刚刚知道了一个消息,凌燕从前不是死活不肯接受独孤相爷吗?今日不知怎的,竟然接受了,两个人还在梨园不知为吵了一架,最后凌燕被独孤丞相抱着了,呃……韦凤说他们还接吻了,但是我没看见!真是可惜……”成雅咂咂嘴。

澹台凰笑道:“很正常!凌燕那丫头,如今虽然做杀手,但你可还记得,她当初做杀手不过是为了破开世间的黑暗诡谲,她虽然冲动了些,但胸中是有大爱的。独孤城如今愿意舍一人之躯,为黎民百姓的安危铺路,他们是同一类人,她自然会欣赏他,再加上之前一些纠葛产生的莫名情感,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最后几个字,澹台凰没说。

成雅听了,了解的点头,又接着道:“还有炎昭将军,不知怎么就让韫慧知道了那个蒙面人是他,两个人闹了一阵别扭之后,最近似有要走到一起的念头。韦凤的事情您一定不知道,听韦凤说她留守漠北的时候,又遇见了当初那个被她救了的男子,原来人家当初不是刺探军情最后逃跑,而是家里的表哥来找,不由分说就把他带走了,如今两人又无意撞上,日久就生了情,韦凤心里一直不好意思,还等着找机会对您说!”

澹台凰深深叹惋:“我就出去了一个多月,你们的对象都找到了?”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成雅点头:“是的,等公主的婚事操办完了,怕就要为他们操些心了!”

澹台凰点点头,笑了声,就起了身,没敢说成雅的问题,成雅喜欢了二王兄这么多年,她不可能就这样轻易说忘记。自己要是提起,反而戳人伤疤。什么时候等成雅看上了别人,自己再帮着操持吧!

夜色如鸦,但太子府却是处处张灯结彩,热闹万分,都在准备明日的婚礼。可即便这次不用再从漠北娶过来,也不能说就在太子府出发,连个过场都不走全,于是便按照宗亲司仪们的意思,澹台凰大半夜的转移到了不远处的一间宅子。

记得上次也是安置了一间宅子,澹台凰询问为什么不去上次那家,太子爷对于这件事情的解说是:“那间宅子不吉利,不宜婚嫁,所以上次才出了意外,这次换一间!”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容色很有点恼怒,原本不是信鬼神之说的人,也为了这一场的婚礼能够顺利事事避讳。

一大早的,冲天的鞭炮之声,便震天而响。

澹台凰所在的宅院,是澹台戟带着漠北的一众朝臣,在迎客送客,其中陈轩画起了不小的作用,姑娘家到底是稳重妥帖一些。倒是苦了北冥的大臣们,匆匆忙忙两边吃酒送礼,时间上各种仓促来不及。

而太子府中,太子殿下今日一袭如火般妖娆的喜袍,跟那张冷艳的脸相衬,映照之下美胜沧海明月,万里山河。世间景致只为他一人而绽。

门口传来一声高呼:“东陵夜王,夜王妃到!东陵逸王,逸王妃到!”

这声高呼落下,大家都愣了一下,因为帖子里面子只说了夜王会携王妃而来,倒是没说逸王也会来。出于礼节,君惊澜很快的出去迎接。

而彼时南宫锦并不在外院,正在后院谈天说地,干儿子第二次成婚,澹台戟这次在这里,料想也不会再有什么幺蛾子。而且澹台凰怀孕,标准的买一送一,所以她非常高兴!

高兴之下就忍不住拿别人逗乐,她翘着二郎腿瞟了一眼眼前的冷子寒和墨冠华,一边悠闲的嗑瓜子,一边道:“你们看啊,这些后辈个个都成婚了!你们两个老处男,快点把终身大事都解决一下,我看了都为你们着急啊!”

老处男?!

墨冠华和冷子寒的嘴角抽了抽,这个称谓真是……伤人自尊!百里惊鸿薄唇微扯,露出了一个可以被解读为笑的表情,似乎记起二十多年前,战场上,锦儿说要召集皇甫怀寒、冷子寒、上官谨睿、墨冠华等人,召开什么钻石王老五的处长生涯研讨会来着。

冷子寒沉着脸静默了半晌,狂傲的声线带了严重的不豫:“这件事情不必你操心,我就这样挺好!”

墨冠华和冷子寒总是作对的,但这会儿,也忍不住站到了同一战线上,点了点头,笑道:“自由惯了,若是突然成亲,反而不习惯!”

南宫锦叹了一口气,拍着他们两人的肩膀道:“其实你们两个也不用再伪装了,你们那点小心思我们早就看出来了,都待在一起二十年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私下做些苟且之事,如今惊澜的事情结了,你们也把事情办一办的好!”

话一说完,冷子寒和墨冠华都隐隐有了想呕吐的表情。

终而是冷子寒蹙眉道:“小锦,不要胡说八道!本尊就是喜欢上皇甫夜,也不可能看上他墨冠华!”

潜台词,别说他不喜欢男人了,就是喜欢男人,也该是皇甫夜那样容色更甚女子三分的男子,怎么可能是墨冠华?

他这一句嫌弃的话说完,整个桃园陷入了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没吭声,看着冷子寒的身后。

冷子寒嘴角一抽,登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转过头一看,一袭红衣妖娆的男子,手上正拿着一柄鎏金扇,十分风流的扇着,但是现下显然是受了某些刺激,以至于他动作顿住,摇着扇子的手,定格在胸前。

正是皇甫夜无疑!

然后,冷子寒的脸色青了,墨冠华身为冷子寒的第一死对头,这会儿也拍着他的肩膀,十分体贴地道:“东陵夜王殿下的确俊美无双,与你正是绝配!”

皇甫夜身边的女子,夜王妃柯惜荺,一副十分尴尬的模样。

皇甫夜摸了摸鼻子,他恍若间似乎是记得,自己和冷子寒二十多年曾经多次一起喝酒买醉,但是为了什么原因,他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但他确信绝对不是因为他们两人之间互相爱慕。

咳嗽了一声,满不正经的道:“没想到阁下对本王如此痴情,只是本王没有断袖之癖,要辜负阁下一番美意了!”

然后冷子寒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么多年他从来就没有丢过这种脸,南宫锦这一茬,一下子搞得三个男人都尴尬。

最后不知道是谁笑了一声,道了句“玩笑罢了”,这气氛才算是活络了下来。随后皇甫夜募然抬头看了南宫锦一眼,随后整个人怔了怔,全然失了神。

而南宫锦从他一出现,便一直怔然看着他,生命里出现的第一个男子,曾经约定一起去漠北草原的男子,如今只剩下这般,相见不相识。看了一会儿之后,她收回了目光,对百里惊鸿道:“我去看看凰儿!”

百里惊鸿点头,南宫锦走了。皇甫夜却募然觉得心中抽得一痛,是为了什么,却全然不知为何,一双邪魅的桃花眼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息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

澹台凰这边打扮完毕,一众姑娘们都欢天喜地,预备送她上花轿。

唯独没见着成雅,但是场面实在太热闹,大家也没太在意成雅的去向。不一会儿,太子爷的花轿就到了,澹台凰盖着红盖头,在喜娘的牵引之下,将手放入了他手中。

随后被他紧握,打横抱起,径自往太子府而去。花轿和马匹都省了,百姓们在一旁欢呼。

如此温暖有力的怀抱,靠在他怀中,是一种前未有过的满足感和幸福感,而澹台戟也跟在一旁,眼神带着点淡淡的叹惋,若非自己的腿……如今,该是他这做兄长的,亲自背着她,将她交到君惊澜手中才是。

一阵敲锣打鼓声中,一直到了太子府的门口。君惊澜将她放下来,头上顶着红盖头,澹台凰还啥都看不见,只隐约看见脚下似乎有个火盆。

进门只要跨火盆的,她没什么感觉,正要跨过。君惊澜却拉住了她,扫了小琛子一眼,小琛子浑身一抖,赶紧让人将火盆给撤了。

爷这德行,怎么舍得让太子妃跨火盆?

正要进门,门口传来一阵一阵的尖叫:“啊——啊!”

澹台凰一惊,是韫慧的声音!她怎么了?想着一把扯了红盖头,转过头去,君惊澜薄唇微微抿了抿,显然不太高兴。韫慧微微披散着发,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不断的尖叫。

炎昭上前去抓住了她:“韫慧,怎么了?韫慧,冷静一点!韫慧,是我!”

最后一声呵斥,让韫慧的眼眸终于找到了焦距,她瘫倒在炎昭怀里,眼神看着澹台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却是不住的掉眼泪:“女皇,女皇,成雅,成雅她……”

“她怎么了?”澹台凰皱眉。

韫慧开始拼命地摇头,捂着自己的耳朵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女皇你自己去看,成雅,成雅那个傻子,呜……”

她不住的呜咽,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澹台凰咬唇站了一会儿,最终偏头看了君惊澜一眼,道:“等我半个时辰,我会回来!”

他魅眸沉敛,似有波涛涌过,看了她一会儿之后,终于点头:“好!”

他话音一落,澹台凰便急急忙忙的往回奔去!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显然韫慧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澹台戟蹙了蹙眉,如今新娘子要缓半个时辰才来,君惊澜和他,便只能留下待客,平复客人们的情绪,以免明日传出什么闲言碎语。

澹台凰飞奔回了宅子,成雅房间的门开着,她进了门,成雅呵斥了一声:“别过来!”

澹台凰脚步顿住,成雅背对着她。

沉默之间,成雅忽然疯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澹台凰,你今天要成婚对不对?你想成婚,我偏不让你成!凭什么你有了好归宿,凌燕、韦凤,韫慧都有了。唯独我没有?”

如此偏激的成雅,澹台凰从未见过,她想上前一步,成雅却又喝了一声:“我叫你别过来!澹台凰,你这个伪善的贱人,我成雅真是瞎了眼,当初才会相信你!”

“成雅,你到底在说什么?”澹台凰有些奇怪,她隐约觉得,成雅不让她过去,是正在遮掩着什么,那或者就是令韫慧恐惧至极的东西。

成雅怒笑了声,将一个托盘,对着澹台凰扔了过去,用一块红布盖着,不知道是什么。

澹台凰正想上去看,成雅却道:“你不要急,等我死了你再看!澹台凰,你对我说你会为我留二王子一命,可他还是死了!我爱的人死了,我没有机会了,我什么机会都没有了!而这一切都怪你,怪我信错了你,信你真的不会杀他……”

澹台灭的死,是白莲动的手,可无论如何,跟澹台凰攻破了王宫有莫大的关系,而且她没救澹台灭。成雅这样说,她觉得自己冤,却没办法反驳。

看着从前一起历经风雨的人,如今如此憎恨她,澹台凰咬着下唇,颤抖着叫她:“成雅,那件事情……”

“我不想听任何解释,澹台凰你听着!我恨你,我恨不得你去死,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一生都不可能得到幸福,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她这样说着,站起身转过头,鲜红的血沿着她的眼睛滑了下来,那双眼紧闭着,血泪滑下,无比凄艳。

随后她倒下,嘴角大口大口的呕出黑血,却露出了妖诡讥诮的笑容:“澹台凰,你救过我,我不能杀你,但你永远无法逃脱我的诅咒,你也不会知道我暗地里做了什么。总之你记住,你和君惊澜是受到诅咒的,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幸福,永远都不可能……”

最后一句话落下,她死在了澹台凰眼前。嘴角勾着笑,那笑似乎在暗示着什么,暗地里做了什么……

澹台凰看着她满面的血,低下头,将那托盘上的步扯开!手一颤,险些晕了过去!那是一双眼珠,一双被人生生挖出来的眼珠,充满了怨恨的盯着她,是地狱里传来的眼神,怨毒狠绝!

她终于跌坐在地上,看着眼前无比残忍的一幕。她和成雅,是除了和君惊澜,王兄之外,最亲近的人。

如今到了这一步,是谁的错?

她不知道成雅的心上人是二王兄,二王兄也并非死在她的手上。可成雅就一口咬定了是她伪善!如果没有那个夜晚,自己去看她,看见她在编那个结发环,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二王兄死的那天,成雅怪过她。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原谅,原来那不是原谅!她是恨极了,所以等着她大婚这一天,就死在她大婚当天!用这种方式诅咒!

成雅不是天机门的人,她的诅咒也不会真的应验。

但那充满着恨意和诅咒,却一遍一遍在她脑中盘旋。像是一条锁链,狠狠的捆绑着她,还有那一句暗地里做了什么,和临死前扯在唇边的笑意……

于她来说,成雅是朋友,或者可以说是闺蜜。她曾经认为彼此永远不会背弃对方的朋友,如今最好的朋友,以这种血腥的方式,说出这样的诅咒,充满恨意的死去。

她心中是什么感受?

愤怒?悲伤?惧怕?自责……?她不知道那感觉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原地坐了多久,期间有人来叫她,她也没听到。中途听见女人晕倒和尖叫的声音,她也没在意。

她没有愤怒,没有生气,也没有流泪。就这样坐了很久,直到神智脱了窗,又回到她的身上。

她才猛然想起,自己说了半个时辰会回去的!浑浑噩噩的站起身,拖着步子往太子府的门前走,这时候宾客都已经散了。黄昏已过,天色渐黑。

太子府前,高高的门槛上,坐着一个人。

不凄然,却像被抛弃的孩子。

他抬头看她,身上依旧穿着白日的那件喜袍,魅眸微挑,笑道:“爷曾经说,像狗一样,对你忠诚。如今爷像不像一条狗,等着你回来?”

澹台凰动了动唇,她不知道怎么解释。成雅死了,她就失了魂,坐在那里发傻。

他伸了手,道:“过来!”

她缓步上前,终究被他一把扯到怀里:“爷已经知道了,成雅死了,这婚事即便成了,也是不吉利。或者真如笑无语所说,你我之间,必将一波三折!想哭就哭吧,那丫头,你从来很在意的!”

当初在东陵皇宫,也就是为了那丫头,才翻出了东陵皇室的辛秘。如今成雅死了,她不可能不难过。

澹台凰呆坐了一天没哭,这会儿听了他这一句话,终究是哭了,扯着他胸前的衣襟哭得撕心裂肺,不断重复的说一句话:“她恨我,她诅咒我们……”

那是她闺蜜般的朋友,最终选择在她大婚当天死去,诅咒他们!

他抱着她,紧紧攥着她的手:“那丫头偏执,她自己选的路,你不必伤怀。”

“不必理会那些诅咒,也不必管她暗地里做了什么,我们在一起,我们永远在一起。”

成雅被下葬,她挖了自己的眼珠,给韫慧看见之后,又吞了毒药,只等着诅咒澹台凰那几句,再去死。澹台凰发傻的途中,尖叫着晕倒的是楚七七,如今动了胎气,南宫锦去治疗。

一场婚事,最终闹成这样。有人说澹台凰不该去看成雅,至少这婚可以结成。但更多的人说,若是不去,在人把自己弄成这样,诅咒他们的这一天成婚,这一场婚姻一辈子都会蒙着阴影。

也有人说,他们两次婚事都出了问题,或者是老天爷并不看好这桩婚事。

但不管其他人怎么说,此刻他们都紧紧依偎在一起,君惊澜一遍一遍的告诉她:“我们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澹台凰才终于止住了泪意,抬眼看着他:“你不怪我吗?”当初倘若她没有承诺过成雅,如今也不会如此。婚礼之上,她一去不回,他定然折损了颜面。

他看着她,平静道:“怪!今日之后,一个半月之内,再没有黄道吉日。届时皇甫轩的两月之期已到,这场天下之战便要打起,你我的婚事,便只能在战事之后。上一次你逃了,这一次你又逃了,如果还有下次……”

澹台凰此刻一把鼻涕一把泪,方才哭得好不凄惨,抬头看着他:“还有下次怎样?”

看她一脸泪痕,又想起婚事又要延期,太子爷心中既是心疼,又好气,低下头狠狠攫住她的唇,薄怒道:“再有下次,爷就娶了楚玉璃和皇甫轩,看你逃了婚,还能嫁谁!”

把情敌都娶了,留下澹台凰一个逃婚去!

她眨眨眼,这一招,狠呐!“我觉得他们不会同意嫁给你……”

“爷用强!”

澹台凰:“……”

 

☆、【010】“畏罪潜逃”的公子宸!

太子爷想娶皇甫轩和楚玉璃这两个人这件事儿,从理论上和现实估量上,应该是不太可能的。按照澹台凰的观念来看,尽管太子爷这会儿已经大言不惭的发了宏愿,但目测那两人就是切腹自尽,也不可能遂了他的心愿。

所以并不十分在意他这句话,但是她心里也清楚,这丫婚事一再被搅合,其实也是有点怒气的。

第二次婚事没结成,澹台凰也并不后悔自己奔去了成雅那里,因为她大婚的日子,成雅用性命来诅咒她,这种时候成亲,若是婚结成了,这场婚礼反而一生都将蒙着阴影,极不划算。

但是小星星童鞋是高兴的,幸灾乐祸什么的都不足以表达它内心的愉悦!它深深的认为是自己日前扯着主人的衣摆哭瞎的行为,成功的感动了上苍,所以在老天爷的帮助下,主人的婚还是没结成,这真是一个喜闻乐见到足以喜大普奔的消息!

星爷要多唱几遍《小星星》还表达自己愉快的心情,然后再把这件事情到澹台凰的仇人们那里奔走相告!

但是它昂着头,扯着嗓子的第一遍还没嚎出来,就被澹台凰一脚踹了出去!“嗷……”澹台凰,你自己平日不做好事,遭了天谴还敢拿星爷出气,你混蛋……

而对于成雅的事情,凌燕,韦凤,绝樱听说了之后,全部都是傻的,韫慧被成雅那一幕刺激,此刻已经晕倒,接下来的好几天都神志不清!她们那八卦四人组,从漠北战乱起,便生死与共,如今好端端就没了一个,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没有一个人心里好受!

但是她们也都清楚,心里最不好受的人是澹台凰,成雅跟她最久,如今恨她最深。原本打算参加完婚礼,明日就和半城魁离开的绝樱,如今也决定多留几日。

于是不论是横观还是纵观,整个府邸,除了小星星,没有一个人的心情是好的。对了,小星星不是人,是狼……

澹台凰哭了一场,平复过来之后已经天黑,也没太顾得上自己的情绪,便起身先去看了韫慧,那丫头脸色惨白惨白的,炎昭将她照顾得很好,虽然还在昏迷中还时而不时的冒着冷汗,但到底已经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确定了韫慧无事,随后又和君惊澜一起去看楚七七,进门之后还没来得及说话,南宫锦就率先抓过她的手把了脉,皱着眉头顿了一会儿之后,看着她嘱咐:“这几日你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喝几帖药,你身子看似很好,但伤神很严重,不好好调养对孩子不利!”

澹台凰本来是准备进来挨骂的,这里都是君惊澜的长辈,自己上次为了王兄离开,害得他去了半条命,今日搞得如此声势浩大,各国之人都来了,听说敌国东陵都来了两位亲王,结果她这边又出了事,还害得楚七七动了胎气。这些长辈们估计都会嫌弃她。

但是进来之后,南宫锦,百里惊鸿,上官谨睿,沐月琪这些长辈,个个看着她,眸中都带着怜惜,就差没有动情的说一句:“你这可怜的孩子!”

这让澹台凰的心情甚复杂,也甚愧疚!

在南宫锦的交代之下点了点,复又看向床上的楚七七,询问:“她没事吧?”

“没事,就是受了不少的惊吓,本世子私以为,太子表兄应该给我们一定的补偿!如今表嫂已经有孕,我们可以定个娃娃亲,你们看如何?”上官子风这话说得似真似假,俊美到嚣张的脸孔上噙着淡淡笑意,倒也不难看出他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责怪澹台凰。

太子爷顿了顿,正想答应下来,结果南宫锦和澹台凰合奏:“不行!”

“绝对不行!”两人反对得非常激烈!

近亲如何能结婚?古代人没有常识,出这种馊主意,但是她们这两个有知识,有文化的现代人一定要飞速拒绝的!

反对如此激烈,让上官子风一家人颇为奇怪的看向他们,论身份,论亲疏,不会有人比他们广陵王府更加适合于太子府结亲了,这两人反对得有点奇怪。

澹台凰也知道自己的反对是会让他们感到怪异的,于是便似真似假的开口解说道:“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见过,有血缘关系,五代以内不能成婚!否则对后代会有影响!”

南宫锦也很快的点头附和。

太子爷自认博览群书,但也从来没见过这样一本,见干娘和她的意见如此一致,沉吟了一会儿,也终于想起她们两人来自千年之后,恐怕这书是千年后的。于是也点头道:“干娘和凰儿都这么说,当也的确如此!”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觑!自古以来,表兄妹成婚最正常不过,今日听说什么“近亲结婚”,对后代有影响,这倒还是头一遭。

但是澹台凰的意思已经如此明确,不论是托词还是当真如此,也显然这婚事是没戏,多说也是无益,众人也都没有反驳。

但是太子爷想了一个不错的主意,懒洋洋的笑着提议:“若是两家都生了儿子,爷倒是可以把儿子送来当童养媳!”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的嘴角都抽了抽!

你不就是不喜欢儿子跟自己争宠,抢夺媳妇儿的注意力吗?还童养媳,我呸!

众人心下是腹诽的,是无语的,是藐视的。但到底没有人捅破,只有上官子风皮笑肉不笑的回了话:“太子表兄,你今日的话,将来表弟我,一定会为你传达给我那可怜的表侄儿!”

这已经是明目张胆,要挑拨人家的父子关系了!

而太子爷听了这话,竟也不生气,反而不屑的冷嗤了一声:“在爷手心里,那小兔崽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太子永远高立于云端,就是自己的孩子,也无法挑战他的权威!

“呃……”澹台凰表示对眼前这个人很无语,伸手抓了抓脑袋,又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这一捂嘴,手就到了自己眼前,看着自己手中的黑色污迹,她有点发懵。

但这番异色,暂且也只有她一个人发现!皱了皱眉头,赶紧将手收入了袖中,心下纳闷,好端端的手上怎么会一片漆黑?她这一路上又没沾染什么脏东西,对了!刚刚抓了一下脑袋……

这样想着,她又抓了一下,抓完伸手一看,另外一只手也是一片漆黑!

什么节奏这是?她脑袋有点轻微的发懵,不会是头发掉色了吧?百里瑾宸那厮不是说没问题的吗?嗯,百里瑾宸呢?

貌似今天自己的婚礼,就一直没看见他的人!狐疑四下一看,也没看见他的身影……

……

就在她纳闷的四下观看之时,这位天下第一公子,此刻正坐在千里之外的高峰之上,手肘随意的放在屈起的膝盖上,淡薄的表情孤冷如冰,仿佛绽放在雪域的高岭之花。此刻他的容色是淡薄的,面上是没有表情的,但是那双恍如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是带着一丝丝狡黠的。

无站在他身后,颤抖而又战战兢兢的开口:“主上,澹台凰的头发,您明明能用永久维持的药物,为什么要用一个月的?算,算一下日子,估计今天她的头发就该掉色了!”

百里瑾宸听了,寡薄的唇畔微微勾了勾,那是找不到什么温度的笑意,也是无法遏制的幸灾乐祸。

淡漠道:“君惊澜算计我一次,最终我被父亲和师父抓了去相亲。回击却被他化解,逃到翸鄀大陆,还被他把下落泄露给母亲。澹台凰白了发这件能让他颇为心疼自责之事,你觉得我就这般瞒着他,真的好吗?”

无嘴角一抽!今个儿才知道自家公子能记仇到这番境地!也是,太子爷那个行为也太令人发指了,公子也算是帮了他们不少次了,但是太子那个人,不感恩就算了,看见夫人要公子相亲,不但不施以援手,还落井下石!

这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公子从夫人的魔爪逃脱,还一路奔逃到了翸鄀大陆,结果下落又被他甩给夫人知道,这不记仇都说不过去!这样想着,他很认同的点头。但是,得罪了北冥太子,这样真的好吗?

正在他苦逼之间,百里瑾宸顿了一会儿,又扯唇道:“我说过,他终究会老的。”也终究会被他算计一次。

嗯……从在翸鄀大陆的时候,他就计算了一下,以他对君惊澜的了解,澹台凰事情办完回国之后,他们必然会成婚。再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日子,估摸着午夜魔兰和迦叶砜何时能求到,选了一个就近的黄道吉日,笑无语和即墨离那点破事,旁人不知道,他却清楚得很。

计算之后,便按照天数用了药,到了这“黄道吉日”,她头发的颜色就该会掉。

若是他没算错,就正好在大婚当日吧?嗯,大婚当日,原本心情甚好,却在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青丝俱白,还是不日之前因为自己之故,成婚的大喜和心疼交织,君惊澜最终会如何?但严格说来,他算是做了好事……

无的嘴角又是一抽!很直观的想起当日从南海回来的时候,澹台凰在船上说主上是斗不过君惊澜的,主上当时就给回了一句话“他终究会老的”,他原本以为不过是主上恼羞之下的愤懑之言,到今日才知道,原来他是玩真的。

无颤抖了一下之后道:“主上,到底是他们大婚当日,其实我们这么干,不太好吧?”

百里瑾宸回过头扫了他一眼,那眼神淡薄的可以,倒也没什么怒意,只淡漠道:“我倒是觉得,有了这催化,他们今日的大婚之夜,会更加饱满充实。”

无皱眉思索了一下,貌似也的确如此,成婚本该是极为开心愉悦,但正好出了这样的事情,心怜心疼之下,那两人的感情会更大程度的升温,虽然他觉得那两人已经老夫老妻,再升温就能直接熟了!但理论上也却是就是主上说的这么回事。

认同了主子的观点之后,他又想起一件甚悲催的事,话说太子那么聪明,估计一见澹台凰白了发,再算算日期,就能猜到是主子算计的好事!现下他们两个还是标准的“畏罪潜逃”,不知道太子明白过来之后,他们会是什么下场。

于是他也问了:“主上,但是我们就这样跑了,真的好吗?我觉得太子的脾性……”不像是能放过我们两个样子,呃,其实是不会放过你,但是偏偏我是你手下的人,估计也逃脱不了。跟着你这样瞻前不顾后的主子,我真是倒霉透了。

“嗯,你觉得,我们是留在北冥,等他醒悟过来,直接被算账的好,还是逃了好?”百里瑾宸淡淡询问,面上没什么旁的表情。

无嘴角一抽,终于认命一样的赞同:“逃了好!”逃了至少还有一线生机,留在北冥八成得直接死。

这下,这一主一仆不说话了。

寒风瑟瑟,如同百里瑾宸手下第一暗卫无童鞋,那被萧瑟的风吹得越发凋零的心,最终他看着前方静谧的天空,十分深沉地道:“主上,你说,现下,太子府正发生着什么?”

百里瑾宸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想起君惊澜此刻应当是一脸心疼的抱着澹台凰,说着一些令人肉麻的话,忽然觉得自己全身像被一阵大风刮过,身上的鸡皮疙瘩已经竖起,表情也变得甚嫌弃。

没有回无的话,径自起了身,转身便走:“我有点冷。”其实不是冷,是恶寒。

 

☆、【011】二更走起,弟兄们七夕快乐!

有点冷?无仔细的站在原地体会了一下今日气温,这大夏天的,虽然已经过了六七月,但天气还是闷热的,这风刮一刮其实还挺凉快的吧?怎么会冷?

他还没想明白主上怎么好端端的说冷,那人已经走了老远了,他赶紧跟上。

自己的问题主上还没有回复,无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太子殿下应该是要秘密下令搜查他们,再想办法给主上使绊子的。但是搜索之前,嗯,应该会对澹台凰白了发的事情甚心疼。

脑中募然就开始回忆起偶尔看见那两人相处,再略加联想他们届时可能会有的状态,一下子整个人都不好了,哆嗦了一下身子,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的确很冷。这一瞬间也完成了和自家主上思想的共鸣……

今天真是太冷了!

……

那一主一仆,还在冷热交替,面临热伤风的危险。

那边的澹台凰已经感觉到了严重不妙。直觉告诉她,百里瑾宸八成是故意的,如果这药会出问题,他一早就应该告诉她,绝对没理由拖到今天,让这问题自己暴露。而且最可疑的是,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亲爱的哥哥大婚,他竟然不在!

头发上的颜色看情况应该还只是掉了一点,不然君惊澜他们早就看出来了,她心里开始有点着急,不太愿意让他知道自己变成这样子,白发魔女在现代人的眼中很拉风,但是在古代人眼里几乎都能被当成妖怪!

见她半晌没说话,沐月琪问她一句话,她还在失神之中,君惊澜略微有点诧异的看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