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梦幻庄园 作者:清风暖

她是妖孽

寒风凛冽,但是李家坪的祠堂前面,却围着一大群村民,大家都交头接耳的低声议论着,虽然都觉得用火烧死钱家那小丫头有些残忍,不过却没有人肯出头为她说话,毕竟钱家不过是一个外来户,况且家里只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大家犯不着为了他们得罪族长,族长在他们这个偏远的小镇还是有极大的威望的。

此刻只有小丫头的亲哥哥、十二三岁的少年钱海,跪在一个花白胡须身穿锦袍的老者面前磕头,他的头碰在青石板上“砰砰”作响,嘴里哀求道:“李五爷,求你饶了我妹妹吧!我妹妹她年纪小,不懂事儿…”

李五爷肥大的脸阴沉着,半晌冷冷的说道:“年纪小?这不是你妹妹年纪小不年纪小的问题,关键她—是—妖—孽!”

“不!我妹妹她不是妖孽,她不是!”钱海把头摇的像拨楞鼓似地,他脑门磕头磕的已经发青了,满脸都是尘土,样子很是狼狈。

李五爷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一个人手里能随时随地出现石头,这样大冷的天能拿出桃子来,不是妖孽是什么?”他手里的拐棍敲着地面咚咚响“钱海,这事儿你不用再说了!当年你爹入赘李家,便是李家的人,现在有了事情,也要服从李家的族规,一把火烧死你妹妹这妖孽,是族里几位长老的一致意见,你求我也是没用…”他说着话,蓦地把手里的拐棍一挥,喝道:“准备点火!午时就要到了!大冷的天动作快点,不准磨蹭!”

钱朵朵看着眼前的一幕,还疑似在梦中,实在是这一切太诡异了,周围那些男人竟然梳着长辫子!女人裹着小脚!这明明是清朝嘛!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刚开始钱朵朵还以为这是在拍电视剧,可是找了半天也没看见摄影机,她不由得慌了,难道自己穿越了?

昨天是钱朵朵三十岁的生日,因为老大不小了还没嫁出去,老妈不停的在她的耳边唠叨,想当初钱妈就是为了要儿子,才想着生二胎,哪知道一胎居然生了一对,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钱朵朵便是那丫头片子!钱爸、钱妈已经有了一个女儿,现在都觉得钱朵朵是个多余的孩子,便给她起名叫多多,原本叫多多也没什么,不过前面加了一个钱字,就有些俗气了,钱多多长大后觉得这名字充满了铜臭气,便自己更名为钱朵朵。

钱朵朵这么大了连一个男朋友都没用,本来就够郁闷的,再加上钱妈这一唠叨,她心情更加不好了,便多喝了几杯,哪知道一觉醒来就到了清朝来了?更更要命的是,她现在被紧紧地绑在一个石柱上,身边架着干柴,那李五爷一声令下,居然有人开始在干柴上浇火油…看样子这是要活活烧死她!钱朵朵吓得简直魂飞魄散,天哪!她还没活够,就算活够了想去死,也不想选择这个死法!这也太残忍了!她一着急竟然脱口而出喊道:“哥哥,救我!快救我呀!”

钱朵朵说完就愣住了,这是一个小孩子说话的声音!难道自己年岁也变小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浑身上下,竟然被绳索捆的像个粽子似地…

钱海回头看了看妹妹,眼里闪过一丝决绝,他大声说道:“李五爷,小人愿意把全部田产奉上,求李五爷成全!”

想当年钱海的外公就只有一个女儿,没用办法才招了钱海的父亲入赘,如今钱海父母双亡,母亲的这些族人也不过是眼馋钱家的家产罢了,钱海想着若是自己把田产交出来,家里的银钱也够他们兄妹花一阵子,不至于流落街头,至于日后的事儿,只能等以后再说,先救下妹妹的性命要紧…

钱海虽然如此想,奈何李五爷却是不肯,他嘿嘿冷笑道:“全部田产吗?钱海,你别忘了,我是侄子李昊失踪了不说,他家的房子也不见了,你的田产才值多少钱…”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钱海家虽然不穷,但是父母双亡,他懂事也早,知道这些族人还惦记着他家的大院,钱海一听李五爷居然还把李昊的失踪赖在他们兄妹身上,他知道辩解也是无用,便沉吟不语。那李昊就是个浪荡子,吃喝嫖赌什么缺德干什么,若不是他玷污了钱海的姐姐,钱海的姐姐又怎么会自杀?钱海的双亲又怎么会死?提起李昊的名字,钱海就有把李昊碎尸万段的冲动,他使劲的握了握拳头,发誓只要今天救了妹妹的性命,日后千方百计一定要出人头地,回头再找这些人算账!所有的一切,一定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钱海咬了咬牙,说道:“李五爷,除了田产之外,我的所有家产都不要了,只求族长准我带着我妹妹走,这总行了吧!”

李五爷眼底闪过精光,他侧头跟着身旁的几个人小声的嘀咕了几句,便扬声说道:“好!这事儿我就为李昊家做主了!几位长老也都同意了!不过,你们俩必须立刻离开李家村!我得为全村的百姓着想,可不能让你妹妹再害了别人了…”李五爷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心中却在说,我早惦记着的那十亩上好的水田终于到手了,没想到这个主意还挺好使,若是早知道这样,何必要等这么久…

钱海自然不明白他的想法,他一听这事儿成了,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却怕事情有变,忙说道:“既然如此,还请李五爷先把我妹妹放了,我也好回去给李五爷拿田契、房契!”

钱朵朵初来乍到摸不清状况,北风呼号中,她只觉得浑身都要冻僵了,甚至听见自己上下牙相撞的声音,她虽然冷的要命,还是不希望周身的柴火被点燃,她可不想那么个死法…此刻一听李五爷答应了,知道总算逃过了劫难,捆绑她的绳子一松开,钱朵朵顿时委顿在地,只觉得手脚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也许是因为被绳子绑的太久,也许是她的手脚早就冻僵了…

钱海赶忙把她抱在怀里“朵朵,你没事儿吧?别吓唬哥哥…”他边说着边搓着妹妹的小手给她取暖。

“我没事儿…”钱朵朵摇了摇头,她看了看自己的小手,也就是一个七八岁孩童的手,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竟然要被村里人烧死!这村子里的人真是太冷漠了!

钱海也不说话,他给妹妹搓了一会儿手,问道:“好点了没有?”

正在旁边等着的李五爷有些不耐烦“钱海!你还想拖延时间吗,你也不看看天什么时候了!天黑之前你必须得离开!”

钱海不动声色的对钱朵朵说道:“朵朵走吧,哥哥扶着你走,走一会儿就暖和了,哥哥若是背着你,你只会更冷。”

这道理钱朵朵自然明白,她在钱海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冻僵的脚渐渐地找回来了知觉,她懵懂的跟着钱海走着,兄妹俩不言不语,身后跟着李五爷和几个李家村的长老,一直奔着钱海家走去。钱家的院子很大,有不少果木,不过都已经凋零,一直来到客厅,只见厅里摆着梨花木的桌椅,瓷瓶、盆景、博古架…

自从进了屋子,钱朵朵觉得自己的身上更加暖和了,脑子也渐渐地恢复了思考能力,眼见这个小康之家,哥哥为了救自己的命,居然把这一切都舍弃了!一般人很难做得到的。钱朵朵心里很感动,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哥哥,已经得到了她内心的认可…

钱海冷冷的对身后的几个人说道:“请坐!我把妹妹送屋里多穿点衣裳,再拿地契、房契来。”他拉着钱朵朵来到里间屋,看看没有人跟过来,这才悄声在钱朵朵的耳边说道:“好妹妹,咱们就要走了,这里的东西你要想法子都把它变没了,最好什么都不要给这帮坏蛋留下…”

钱海说完就走,钱朵朵愣怔的看着哥哥的背影,心中惊诧不已,哥哥什么意思?让自己把这些东西都变没了?自己还有这本事儿吗?对呀!那些人为什么说自己是妖孽?难道就因为自己能把东西变没了?她又想起那个李五爷似乎说过自己手上能随时随地出现桃子和石头…

钱朵朵这么一想,手上真的出现了一块石头!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难道自己会法术?钱朵朵眨了眨眼睛,就在她闭上眼睛的刹那间,似乎有些不同,钱朵朵赶紧闭上眼睛,她立刻发现了一个随身庄园!

钱朵朵真是欣喜若狂!怪不得手上会随时出现桃子和石头,这个庄园里就是桃树居多,想来是吃过的桃核随意扔到地上便长出了桃树!这下子发了!这随身庄园可是一座无形的宝藏啊!一辈子吃用不完的宝藏!这里还有一大片土地,鸡、鸭、牛、羊成群结队,居然还有一口温泉!温泉旁还有一座房子!

钱朵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高兴了一回,想到再也见不到爱唠叨的妈妈,心里又有些黯然…这时候,就听见客厅传来说话声,钱海大声小气的说道:“李五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屋子里的东西也归你?我只是答应了把房子和田地给你们!屋子里的所有东西当然还是我的!”

李五爷冷“哼”道:“钱海,你年纪虽然不大,却也是读过书的人,我记得你刚才说过,为了你妹妹,你所有的家产都不要了!几位长老也都听见了,难道这些东西不算是家产?还是你想反悔!”

赶尽杀绝

钱朵朵顿时明白了哥哥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对,屋子里的这些东西决不能留给那帮道貌岸然的坏蛋!要把全都收到庄园里。钱朵朵这还是第一次使用这个庄园,她试了几次,才学会用意念来把卧室里的东西收走,又赶紧去临屋查看,临间屋子居然是书房,书架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书,古代的书得之不易,钱朵朵赶紧把这些书也都收了,还有书案、椅子,屋子里的所有摆设一件不留,书房收拾干净了,钱朵朵又跑去了厨房,锅、碗、瓢、盆、米、面,当然都要弄走,她刚刚收拾停当,就听见钱海高声问道:“妹妹,衣服穿好了吗?咱们走吧!”

“穿好了!”钱朵朵记得刚才把卧室里的东西收到随身庄园的时候,贵妃榻上好像还搭着一件斗篷,她赶忙又在随身庄园里把斗篷找到披在身上,这才走了出去,只见钱海的脸上气咻咻的,显然这位李五爷不准他带走任何东西。

钱海拉着钱朵朵的手,头也不回的向大门外走去,兄妹二人出了村子,眼看着钱海走上了一条荒凉的羊肠小道,钱朵朵问道:“哥哥,咱们这是去哪里?”

钱海说道:“咱们去京城吧,爹爹活着的时候曾经说过,他有一个表妹,嫁给了雍亲王府的管事,咱们就去投奔她吧!”

“雍亲王府?”钱朵朵一听就高兴了,原来自己穿越到了康乾盛世,原本她还担心这是清朝末年呢!还好还好,还不是太倒霉,不是慈禧太后那败家娘们当政,钱朵朵忙问道:“哥哥,现在是康熙五十几年?”因为她记得四阿哥是在康熙四十八年之后才封王的,钱海既然提到的是雍亲王府,那现在怎么也应该是康熙五十年以后了。

“今年是康熙五十七年,你七岁了…累不累?哥哥背着你走吧?”

“我不累…”其实钱朵朵很累,这小路凹凸不平,再加上她人小腿短,走得很不习惯,更何况呼啸的北风吹到脸上,让人觉得呼吸困难,虽然是冬日的午后,天气却一点都不暖和,阴冷阴冷的,眼看着天上云层很厚,似乎是要下雪了…钱朵朵心道,原来我是康熙五十年出生的,那岂不是说我跟乾隆是同一年生人?她以前很是迷了一段清穿文,对九龙夺嫡的那段历史还是知道点的。

钱海说道:“朵朵,还是我背着你走吧!咱们得快点走,离李家坪越远越好,谁知道李五爷那个老狐狸会不会斩尽杀绝、斩草除根?这道理哥哥都知道,李五爷不会不懂,他霸占了咱们的房子和地,不心虚才怪,咱们还是小心点好!他也许想不到咱们走这条小路,不过也保不齐会派人追来…”

钱朵朵想起李五爷那毒蛇一样的目光,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发冷,她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问道:“哥哥,这里距离京城有多远?”

“也就二百多里地,咱们走四五天也就到了。”

钱朵朵一听,暗暗叫苦,她被人绑在石柱上冻了那么久,现在就有些头发沉,若是不好好的洗个热水澡喝一碗姜汤发发汗,说不定明天就得病倒了…钱海只是急着离开这里,他弯下腰来说道:“朵朵,你走的太慢,快点到哥哥背上来,哥哥背着你走!”

钱朵朵趴在钱海的背上,看着他在北风中艰难的迈着步子,他并不宽阔的背却要承载着自己的重量,钱朵朵心中又是感激又是不忍,哥哥的年纪也不大,却这么疼爱她照顾她,钱朵朵想到自己的随身庄园,或许可以带着哥哥去庄园里歇着!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吓着他,不过,哥哥好似也知道一些她的情况,钱朵朵犹豫了半天,这才说道:“哥哥,我又累又饿,我想睡觉。”

“不行朵朵!现在睡觉会生病的!哥哥带你快点走,咱们到前面的村子里找一户人家再歇着…”

钱朵朵试探道:“哥哥,他们为什么说我是妖孽?我是个好孩子。”

“那当然,我们朵朵是最善良的好孩子,他们才是坏人,想图谋咱们的家产…对了朵朵,以后有外人在的时候,千万不要拿出桃子、杏子什么的,知道吗?就算他们欺负了你,只要不是性命攸关,咱们宁肯吃点亏,也不可以变出石头来打他们…哥哥教你的话都记住了吗?”

“嗯,我都记住了。”钱朵朵连声答应,她猜测很可能是这个小女孩年纪小不懂事儿,经常拿出桃子什么的来吃,又能把东西随手变没了,别说是现在这样的封建时代,就算在现代这样不小心的行为,也会招来横祸,小女孩被人当成妖孽也不奇怪…

钱朵朵伏在哥哥的背上,听见身后有树枝折断的轻微的咔嚓声,她赶忙回头张望,却发现不远处有两个人正飞奔而来,钱朵朵一下子就认出那两个人是李五爷身边的两个亲随,钱朵朵想起哥哥的话,这时候这二人追来,莫非真要赶尽杀绝?自己兄妹无依无靠,便是此刻被人杀了,肯定也是无人问津,更何况钱海为了躲避追杀,走的路是一条小路,根本半个行人都看不见…

钱朵朵忙说道:“哥哥,李五爷的人追来了!”

钱海一听,根本就不回头,他撒腿就跑,可是他背上还背着钱朵朵,再加上他也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瘦弱少年,根本跑不快,钱朵朵回头去看,那两个人看见钱海跑,知道已经被人发现了,便急速追来,边追边喊“小兔崽子,还想逃过大爷的手心吗!”

钱朵朵看见二人手里居然亮出了明晃晃是匕首,而距离他们兄妹也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来了,眼看凶多吉少,钱朵朵见势不妙,也顾不得太多了,忙说道:“哥哥,我带你去吃桃子,好不好?”她说着,意念一动,兄妹俩一下子进入到了钱朵朵的随身庄园里。

钱海看着眼前的花红柳绿,顿时惊呆了,现在明明的满目萧索的冬季呀!他背着钱朵朵就那么傻站着,钱朵朵忙说道:“哥哥,你快放我下来,咱们摘桃子吃吧,我饿了。”钱朵朵故意说得轻松,就是怕钱海不适应…

钱朵朵话音刚落,就听见随身庄园外面有两个人大呼小叫的说道:“真是出了鬼了,那兄妹俩刚才明明就在咱们前面,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你忘了,那小丫头片子是妖孽,这是施了法吧?”

“哎呦,我怎么忘了这茬了!咱们快走…”

“走?往哪里走?咱们事情没办好,五爷会放过咱们吗?”

“那…那怎么办?”

二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片刻之后,外面声息皆无,想来是二人走远了,钱海这才把朵朵放下,他自己一下子瘫倒在地,钱朵朵一看她这位小哥哥,只见他满脸汗水,脸上灰一块白一块的,脑门处磕头磕的有几处破了皮,带着丝丝血迹…

钱朵朵心一酸,这小哥哥年纪不大,却为自己吃了不少苦,有这样一位哥哥照顾着也不错…钱朵朵摘了几个桃子和杏子,捧了一堆送到钱海面前,钱海也不客气,拿起桃子就吃,兄妹俩个都饿了,风卷残云般的就把这一堆水果吃了个干干净净,钱海捂着肚子说道:“吃的真饱啊,朵朵,以前你怎么不带着哥哥来这里?”

钱朵朵一听这话,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不过她还是试探道:“哥哥,他们都说我是妖孽…”

“他们都是胡说!”钱海拉过钱朵朵,斩钉截铁的说道:“朵朵,你不是妖孽…其实就算你是妖孽,你也是我妹妹,你放心,哥哥一辈子都会保护好你的!谁要敢欺负你,哥哥绝不会放过他!”

钱朵朵脸上露出笑靥,她点点头,“哥哥,我已经长大了,以后一定谨小慎微的,再不会给你惹麻烦…咱们去洗澡吧!”

“好!”钱海任凭妹妹拉着,两个人一起来到温泉旁边,钱朵朵赶忙去脱自己的衣裳,尽管到了这随身庄园里她已经感觉不到冷了,但是她必须要泡一个热水澡,免得再病了就糟了。

钱海一见,赶忙转过身去,说道:“妹妹你先洗,等你洗完了我再洗。咦?那是什么?”

钱朵朵听着哥哥的语音不对,她顺着钱海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距离温泉不远的地方一块大石头旁边躺着的好像是一个人,钱朵朵吓得“啊”的一声叫道,她心里琢磨着,自己的随身庄园里怎么会有别人?真是太奇怪了!更奇怪的是:那个人居然一动也不动…

钱海说道:“看样子是一个死人!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钱朵朵是一个外科医生,死人她是不怕的,又不是没解剖过死人!她跟在钱海的身后,只见钱海找了根棍子把那人扒拉了几下,钱朵朵看见那人的脑壳摔破了,想来是撞到了旁边的大石头上…

钱海喜道:“朵朵,这家伙是李昊!这狗东西死了!”他说着,咬牙切齿的举起手中的棍子在那死人身上狠狠地抽打起来,边打边骂道:“你这个无赖、畜生!杀千刀的,糟蹋了我姐姐,害死了我父母,我跟你不共戴天!”

赚了赔了

钱海把这尸体抽打了一阵,兴许是累了,这才住了手,他看见钱朵朵瑟缩成一团,心里有些内疚,看见了仇家居然把妹妹给忘了,妹妹这么小的年纪,肯定吓坏了。钱海想到这儿,抓起李昊的一条腿就把他拖走了。

其实钱朵朵只是被钱海恶狠狠的表情吓着了而已,看样子他对这李昊恨极了,他小小年纪家里遭逢巨变,全是拜这李昊所赐,这样的表现倒也并不稀奇…钱海去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又回来了,他看见钱朵朵还在发傻,忙说道:“朵朵,别害怕,那家伙死有余辜…”

钱朵朵点点头,这会儿她已经想明白了,这事儿应该是原先的那个钱朵朵干的,也算是小丫头为家里人报了仇吧!没想到这随身庄园还是杀人利器…

钱朵朵问道:“哥哥,你…你把李昊弄到哪儿去了?不如我把他扔出去吧?不要让他留在这里好不好?”

“我把他用一堆石头埋了!扔出去…万一让别人看见他的尸首就糟了…”

钱朵朵明明听那李五爷说过,这个李昊已经失踪了一个多月了,可是刚才看见钱海抽打那李昊的尸体,那尸体分明还没有僵硬,好像是才死了没多久,钱朵朵心念一动,不由得想到,难道这个随身庄园能保鲜?她忙问道:“哥哥,这个李昊不是…失踪很久了吗?可是你看他的尸首,就像是刚死了没多久似地,是不是?”

“是啊。”钱海点点头,随即愣住了,半晌说道:“难道你这随身庄园…那…还是把他扔出去好了!”他带着钱朵朵来到一堆石头跟前指了指,钱朵朵知道这里就是埋着那个李昊了,她一动意念,这眼前的石堆连同尸首全都消失不见了。

钱朵朵泡过温泉浴,便去找钱海,却见他正在收拾屋子,钱朵朵先前从钱家老宅收进来的东西,都被钱海整理过了,他看见朵朵刚洗完澡,那头发上还滴着水,赶忙找来一块白布为她擦拭,边擦边说道:“朵朵,看看咱们的新家还不错吧?我原本还担心去了京城没地方住,现在却是不怕了。”

钱朵朵心道,总住在这里也不是事儿,不过她并不急着跟钱海说,而是催促道:“哥哥,你快去洗澡吧,多泡一会儿去去寒气,免得生病了,剩下的我来收拾。”

钱海见没整理过的都是些小零碎的东西,便允了,他自去温泉洗漱,等他洗完出来,就见三间屋子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钱朵朵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发傻,铜镜里是个粉嫩的小女孩,红扑扑的瓜子脸,带着一点婴儿肥,黑葡萄一样闪亮的一双眼眸,小小年纪就能看得出来长大后虽然不至于倾国倾城,却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坯子,钱朵朵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从一个三十岁的大龄剩女变成了一个七岁的小萝莉,那应该是赚了,从现代跑到了古代,那应该是赔了,附带了一个随身庄园应该是赚了,没有了父母那应该是…

钱朵朵想到自己还有姐姐、哥哥,纵然自己不见了,父母也只会一时悲伤,总能挺过来,有哥哥姐姐照顾,她也不用太担心,这么一想,钱朵朵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钱海笑道:“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娘给你留着的首饰你可要好好收着,将来也好做嫁妆…对了,等到了京城,哥哥就找个明白人给你把脚裹上吧!要不然将来找不到婆家!”

钱朵朵听了心中一阵恶寒“不!我不要裹脚!”

“不裹脚怎么行?你现在裹脚都已经晚了,这两年若不是因为家里连续出事儿,哪能耽误你?”钱海说着,有些黯然。

钱朵朵嘟着嘴道:“反正我不裹脚,旗人的女子都不裹…”

“可是咱们家又不在旗!”

看见钱海不依不饶,钱朵朵不由恼了,她“哼”了一声,说道:“哥哥,我有这随身庄园,就算是嫁不出去也绝不用你养活,你担心什么?”

“你!”钱海气得脸都红了,那脑门上的青紫越发明显,钱朵朵顿时想起哥哥在李五爷面前低三下四为自己求情的场景,深感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分了,再说这事儿又不急,犯不着惹哥哥生气,以后兄妹二人还要相依为命呢!钱朵朵忙拉住钱海的胳膊说道:“哥哥,就算我不裹脚,你也一定会想法子让我嫁出去,是不是?大不了我不嫁汉人,嫁给旗人好了!”

钱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指着钱朵朵的脑门说道:“这么大丫头了,也不知道羞!本朝有规定,满汉不能通婚!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嫁给旗人吗?”

钱朵朵忙说道:“那还不好办吗?哥哥就想法子加入汉军旗就行了!满人的身份到底比汉人高一节,咱们不吃亏的…”

钱海这一次是哭笑不得了“傻丫头,你以为随便什么人就能加入汉军旗吗?”钱海只道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儿,钱朵朵却一阵汗颜,她知道自己对这个世界不熟悉,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她调皮的伸了伸小舌头,兄妹二人都明智的谁也不再提刚才的话题。

兄妹二人这一天经历了生生死死,都累了,又刚吃了一肚子水果,这会儿也不饿,便胡乱的躺下睡了。

钱朵朵睡了一觉醒来,盯着拔步床上那天青色的帐子发愣,这是哪里?她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这里是清朝!她这个没心没肺的人穿越到了清朝,昨晚竟然连一个梦都没有!钱朵朵心道,自己还真是无情啊!不过就算是有情又能怎么样?只能让自己觉得越发煎熬…这么想着,眼角不由得湿润了。

钱朵朵任凭泪水肆意的流淌,她躺在床上琢磨了半天,自我安慰道:有了这个随身庄园,穿越还不是很糟糕的事情,既来之则安之,生活还得过下去…

钱朵朵擦干了眼泪,爬起来穿好衣裳去见钱海,发现哥哥不在,钱朵朵赶忙去外面找,却见钱海用篱笆圈了一块地,不知道正在种什么,他看见钱朵朵来了,便说道:“朵朵饿了吧?等我把这玉米种好了就去做饭。”

“好啊!”钱朵朵倒是很想去做饭,可是她估计自己连柴火都点不着,便熄了这心思,她在一旁看着哥哥种地,钱朵朵很惊讶,家里的书房里那么多书,难道不是哥哥的吗?他一个书生也会种地?钱朵朵生怕引起哥哥的怀疑,也就不问。正在这时,兄妹二人居然听见一阵驴叫,二人都愣住了,昨天到了这个随身庄园,两个人还都没有仔细看过,这里竟然还养着毛驴吗?

钱海扔下手中的玉米种子,和钱朵朵顺着声音一路寻去,不一会儿兄妹二人真的看见一头毛驴,这毛驴只比马稍微小一点,浑身的毛色发亮,钱海看着那毛驴脑门处的一撮白毛发愣,半晌说道:“这毛驴怎么看着像是李五爷家前年丢的那头驴啊?就是长大了不少,毛色也发亮了…”

钱朵朵心道,就算是李五爷家的驴也不是我偷来的,前年的事儿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钱朵朵正担心钱海追问,却听见钱海说道:“李五爷,你霸占了我家的房子和地,我就得了你一头毛驴,真是便宜你了!朵朵,这下子好了,本来我就担心你走不动路,现在你可以坐在驴背上一路进京!”

钱朵朵忙说道:“哥,我不会骑驴。”

钱海笑道:“骑驴有什么会不会的?到时候你坐在驴背上,哥哥牵着它,保证一点危险都没有。”

钱朵朵听他这么说才放了心,庄园里的一群鸡也不怕人,它们溜溜达达在钱朵朵的身边逛来逛去找食吃,钱朵朵想着纵然做了饭,也没有下饭的菜,便说道:“哥哥,咱们做叫花鸡吃怎么样?”

钱海点点头,自从父母去世后,兄妹二人过的辛苦,再也没有吃过叫花鸡了,眼看着庄园里鸡鸭成群,钱海便说道:“行,等一会儿哥哥做给你吃!”他牵了毛驴,打算把它拴在门口的一棵树上,却见钱朵朵趁着大公鸡不经意在她的身边经过时,一把把公鸡给按住了,随即钱朵朵提着大公鸡就要去找菜刀,钱海一看,也顾不得去栓驴了,他忙说道:“朵朵,还是我来杀□!你还小呢,小心割了手!”

钱朵朵笑了笑,她可不是那个真正的只有七岁的钱朵朵,一个货真价实的外科医生,杀一只鸡算什么。不过钱朵朵也不跟哥哥争,她给钱海打下手,兄妹二人把大公鸡收拾干净,又在鸡的表面涂上泥巴,便放在柴火中烧,上面的锅里焖了饭,等到锅里的饭好了,灶膛下的叫花鸡也透出了一股子香味儿,钱海怕叫花鸡没熟透,便把灶膛里的余火扒出来,又用柴火烧了一会儿,待湿泥烧的干透了,香味儿更浓了,钱海“咕咚”咽了一口唾沫,说道:“稍微凉一凉就可以吃了。”

扒掉泥巴,顿时香气四溢,兄妹俩美美的吃了一顿叫花鸡,结果二人把整只鸡全吃完了,焖的米饭却几乎没动,吃完饭钱海便张罗着赶路,钱朵朵也没意见,早点到京城也好早点安置。两个人又多穿了一套棉衣裳,钱海不忘了牵着那头驴,兄妹二人一起出了庄园,哪知道出来一看,只见外面冰天雪地,到处是银装素裹,一片银白,小路上根本连个脚印都没有…

钱朵朵忙说道:“哥哥,路不好走,不如咱们在庄园里多住些日子,等雪化了再走吧!”

钱海摇了摇头,他一伸手就把钱朵朵抱到了驴背上,说道:“没关系,咱们争取早点到京城,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听说到了年底,大户人家都缺人手,我想着去拜见表姑,表姑以前好像是四福晋身边的陪嫁,她在四福晋面前还是能说上两句话的,跟她好好说一说,我想着最好能争取到雍亲王府做一个下人…”

钱朵朵一听就变色了!

来到京城

钱朵朵一听这话,大吃一惊:“哥哥!难道你想卖身为奴吗?那不行!我不同意!我有随身庄园,咱们不缺钱花,再说了,娘还留下了那么多金银首饰,若是缺钱,咱们也可以卖了,娘不会怪罪咱们的!不对,我看着咱们好像还有两张银票吧?”她昨天收拾东西,在母亲留下的妆奁里看到两张纸,她猜测应该是银票…

“我知道…”钱海牵着驴默默地走着,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北风呼号中,钱海说道:“朵朵,你以为哥哥愿意卖身为奴吗?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姐姐死了之后,咱们到衙门去告状,县令会说咱们没有证据?为什么李五爷会那么嚣张?大白天就敢对咱们赶尽杀绝?”

钱朵朵摇了摇头,这事儿她怎么会知道啊!原本她还奇怪呢!康熙朝不是盛世嘛!怎么这李五爷就敢明目张胆的杀人?钱海说道:“全都是因为李家出了一个大太监李德全!”

“什么?李德全?”李德全的大名钱朵朵当然知道,康熙朝的太监总管嘛!

钱海倒是没注意钱朵朵的失态,他接着说道:“是啊,李家坪其实就是李德全的老家,那个李昊,是李德全的亲侄子…你以为咱们去了京城就安全了吗?李五爷昨天能派人来杀咱们,以后也自然不会放过咱们的,那些当官的都知道李五爷是李德全的亲兄弟,就是明知道他犯了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现在李昊还死了,不知道他们看见尸首之后,会不会把帐算在咱们头上,也许他们会诬赖咱们畏罪潜逃呢!所有的事情都可能发生,所以我们必须找一个靠山,只要能到了雍亲王府做事,咱们就安全了。”

无论什么样的理由卖身为奴钱朵朵都不愿意,她劝慰道:“哥哥,如果那样,你以后就是奴才了,一辈子不得自由,又有什么好?说不定主子一个不高兴,就会被活活打死…哥哥,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不如你去考个功名,只要有了功名,谁还敢随便欺负咱们?”

钱海叹了口气,苦笑道:“朵朵,你以为哥哥不想考功名吗?父亲在世的时候就曾经说过,我的资质有限,将来能考个秀才就不错了…”

钱朵朵一想也是,想考取功名那就如千万人过独木桥,能考中举人、进士的人寥寥可数,钱朵朵忙说道:“哥哥,你就算你不能考取功名,可是天下之大,难道还没有咱们兄妹容身之处了吗?我们可以去外地!对了,我们去江南好不好?都说苏杭二州风景最美了,咱们就去那里定居,不必一定要去京城的…”

钱海站定,仰头看着坐在驴背上的钱朵朵,半晌说道:“朵朵,咱们的父母、姐姐命丧黄泉,咱们身为子女的,难道这样的大仇就不报了吗?还有咱们的土地、房子,那都是父母留给我们的东西,却平白被人霸占了去!我们有什么面目对着父母的灵位?我是钱家的男儿,将来我一定会有把李五爷狠狠地踩在脚下,要不然我将来如何面对父母?如何面对钱家的列祖列宗?”

钱朵朵没想到钱海居然存了报仇的心思,她暗自叹了口气,想着自己既然占据了人家的身体,身体的哥哥要去报仇,自己怎么也应该出一把力才对,要不然也太说不过去…钱朵朵便也不再反对,她点点头说道:“好吧!那咱们就进京去…”既然有了随身庄园,钱朵朵想着,咱好歹也不能吃亏不是?

钱海笑道:“妹妹你放心吧!哥哥可以到雍亲王府为奴,你却不必,哥哥手里还有几百两银子,咱们进京了就买一座小宅院,你闲着没事儿就住在你的随身庄园里,哥哥也放心,等我有空了,就可以回来看你…其实我早就听说了,雍亲王府家奴出身的李卫,现在就是一个大官,若是我在王府表现的好,将来未必就不能做官…李德全虽然是大太监,可是他现在也有五六十岁了,等他死了,就是我们找李五爷他们算账的时候!朵朵,咱们现在也是自由自在的平民,还不是照样被人欺负?若是到了雍亲王府为奴,听着是觉得亏了,可是打狗还需看主人呢,到时候谁还敢欺负咱们?就是那李五爷知道了,也再不敢对咱们动手!所以,当奴才也有当奴才的好处,相信哥哥不会一辈子当奴才的…”

在钱朵朵看来,钱海这话其实更多的是自我安慰,毕竟真正的钱朵朵年岁还小,这些话便是钱海说了,她也未必明白。也许是刚刚遭逢大变,钱海一时间并没有发现现在的妹妹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但是现在的钱朵朵有着成年人的心智,她知道钱海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不过她一听到哥哥要卖身为奴,还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一个现代人永远也理解不了这种事儿,可是一想到再过三四年之后,这位雍亲王就要登基为帝了,有句话说得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么雍亲王府的下人,是不是也都会跟着“一步登天”?

别的不说,至少也应该发还卖身契,想到这个,钱朵朵的心也就不那么纠结了,哥哥既然打定了主意,那就让他试试也好,这样的大仇,钱朵朵不是当事人自然无所谓,但是哥哥却不同,他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为了免得他将来后悔,钱朵朵也就默允了,卖身就卖身吧,也不过是熬过三四年的时间,那时候哥哥就是雍亲王的潜邸老人了,将来谁不高看一眼?而且过个三四年,钱海也不过十五六岁,一切都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麻烦,再说了,人家雍亲王府收不收人还两说着呢!那种地方也不是你想去就能去成的…

有了这头毛驴,兄妹俩晓行夜宿,白天骑驴赶路,晚上就住宿在随身庄园,连住店钱都省了,连走了三天,这一天傍晚终于赶到了北京城外,远远地望着巍峨的城墙,钱朵朵心中感慨不已。

兄妹俩倒也不急着进城,而是打算在随身庄园里再住一夜,明天再进城找人不迟。兄妹二人在随身庄园里逛了逛,看看送给表姑什么礼物才好,送桃子肯定是不行,那东西扎眼,送苹果还不错,还有橙子、香蕉,虽然这些东西北方很少见,却不是没有…

钱海发现他前几天种下的玉米,现在已经长得居然有膝盖高了,这让钱海惊喜不已,他不顾一路的疲劳,又种下了一些蔬菜瓜果,这些种子原本钱家就有,都被钱朵朵一股脑儿的收在随身庄园里的,现在用来倒也方便。

第二天早上吃了饭,兄妹二人便随着人流进了城,钱海长了这么大,这也是第一次到京城来,钱朵朵就更不用提了,她看着三百年前的街市,感觉到处都透着新奇,兄妹二人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好在两个人都没忘记这次最主要的任务是去拜见表姑。

钱海根本就没见到过这位表姑,更不知道她家住哪儿了,不过表姑既然是在雍亲王府当差,去雍亲王府的门房打听一下总会知道的,其实钱海心中也忐忑,这位表姑多年未见,如今父亲也故去了,却不知道她会不会顾念以前的情分…

看见雍亲王府那高大的门楼,钱海赶忙把妹妹从驴背上抱下来,他对钱朵朵说道:“你在这儿等着,哥哥去问问表姑家住在哪儿…”

钱朵朵赶忙拿出一块碎银子递给钱海,“哥哥,你既然想在王府谋差事,莫不如现在就在门房上打点打点,要不然他们未必愿意搭理你,如果有可能,你也可以先透透他们的话儿,问问府里现在缺不缺人手。”

钱海愣愣的看了妹妹一眼,感觉妹妹真是一下子长大了,于人情世故上竟然懂得这么多,人总是要多经历一些坎坷才能成长,就像钱海,他也是觉得自己是在父母去世之后才一夜之间成熟了,想来妹妹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也变成懂事儿了,这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他这么想着,便一直奔着门房那里去了…

钱朵朵牵着毛驴眼巴巴的看着雍亲王府的大门,不一会儿就见钱海出来了,看他那模样,有些垂头丧气的,钱朵朵忙问道:“怎么了哥哥?他们不肯告诉吗?”

钱海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告诉了,表姑家就住在王府的后面,咱们顺着王府的围墙过去就行了。”

钱朵朵盯着钱海追问道:“可是你不高兴了,为什么?”

“门房说了,王府里从来不会随便买人的…”

钱朵朵心想,这位雍王爷是历史上最多疑的人,他的府上招人焉能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去的?万一这人是政敌派来的奸细怎么办?所以钱海被拒绝了也是理所当然的,钱朵朵心中甚至有些高兴。

兄妹二人一直绕到了雍王府的后门处,这里住着的人,都是在雍王府里服役的下人,房子也都是雍王府的私产,只见一群孩童在这里玩耍,钱海拉住一个**岁的男孩子问道:“小兄弟,你知不知道在福晋身边侍候的钱嬷嬷家住在哪儿?她今天当不当值?”

那男孩说道:“我额娘今天在家,你们是谁呀?”

明月格格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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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嬷嬷正在家里气闷,实在是最近福晋身子不好,脾气未免大了些,钱嬷嬷碰了几回钉子,感觉在别人面前丢了脸面,心情不太好,她听见丫鬟通报是她娘家来人了,便皱了皱眉,她是娘家只剩下了一个兄弟钱顾轾,本来也在王府里做事,只因为好赌,去年被福晋隔了差事,没有了正经事儿做,又有老婆孩子要养,便经常来胡家打秋风,钱嬷嬷偷偷地帮衬了几次,后来被胡长福知道了,便有些不高兴了,夫妻俩为了这个还吵了一架…

眼看着就要到年底了,钱嬷嬷想着这大概是兄弟过不去年了,又来伸手要钱…她虽然怕丈夫不高兴,却也不能不管亲兄弟,钱嬷嬷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心里深恨弟弟不争气,她从后院嘟嘟囔囔了一路,哪知道来到前厅一看,厅里只坐着两个孩子,钱嬷嬷暗骂回事的小丫鬟说话不清不楚,一会儿要好好地教训教训她…

钱海一看来人了,赶忙站起身行,钱朵朵也在钱海身边站定,只是不敢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钱嬷嬷,兄妹俩便没有张嘴叫人…钱嬷嬷一见大的男孩子有十二三岁,小的女孩也七八岁的模样,不过钱嬷嬷的眼睛一看见钱朵朵就再也挪不开了,“像,像,真像啊!”

钱朵朵被眼前这个中年妇人盯上了,她感觉那妇人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像是看着一块香甜的点心似地,嘴里还说像,却不知道自己到底长得像谁…钱海揖了一揖,说道:“先父姓钱,讳顾轩…您就是姑姑吧?”

钱嬷嬷这才回过神来“你们是堂哥的孩子?是不是叫钱海?你说先父?怎么,堂哥去世了吗?”

钱海没想到姑姑居然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过久不来往,他怕这位姑姑知道自家与大太监李德全的兄弟家生了龌龊,万一她心生惧意再不管自己兄妹,那么进雍王府的计划便彻底泡汤了,钱海便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家的情况,钱嬷嬷一听堂兄、堂嫂居然都去世了,虽然多年未见了,她口中仍是一阵唏嘘,安慰了兄妹俩几句,不过钱朵朵注意到她的眼睛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身上瞟,却不知道是啥意思…

钱海拉着妹妹一起重新给钱嬷嬷见了礼,钱嬷嬷赶紧让他们落了座,钱海指着装得满满的两个布袋子说道:“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孝敬姑姑,只给姑姑带了些家里的土特产,给姑姑尝一尝。”

钱嬷嬷瞥了一眼两个面袋子,以为是地瓜、土豆之类的东西,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说道:“大老远的真难为你们带那么多东西来…你们兄妹路迢迢的来到京城,这是有什么打算?”

钱海讪讪的把想进雍王府当差的事儿说了,钱嬷嬷笑道:“若是别的事儿,我兴许还能帮上忙,不过这事儿却是通融不得,王府里用的人手都得福晋亲允,而且必须是家生子才行,不过,你的事儿倒也不是没有法子…”她说着,看了看钱朵朵,钱朵朵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这不会是想让她进府当丫鬟吧?她才不要!

钱海一听说有法子,顿时眼睛就亮了,忙问道:“姑姑请说,是什么法子?”

钱嬷嬷却指着钱朵朵问道:“你这妹妹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什么时候的生辰?”

钱朵朵赶忙也看向钱海,话说她还不知道这个身子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呢!钱海说道:“妹妹叫钱朵朵,生于康熙五十年八月十五子时,爹娘活着的时候,都说妹妹的生日好呢,姑姑怎么问起这个?”

钱朵朵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看来自己的穿越也不是偶然啊,自己的前世和今生居然都是一个生日时辰!钱朵朵虽然吃惊这种巧合,却也没敢表现出来,却听得钱嬷嬷一声惊呼:“哎呦!你是八月十五生的呀!那生辰可真是好,竟然是跟明月格格是同月同日生的,不过,明月格格比你大着一岁…”

明月格格?明月格格是谁呀?既然跟自己是同月同日生的,命不是应该一样吗?为啥人家的命那么好?托生成了格格,而自己却刚到清朝就差点被人烧死?钱朵朵心中正愤愤不平,只听钱嬷嬷说道:“钱海,你这妹妹的确是个有福气的,不但生日跟明月格格一样,就是长得也很像,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今天带你妹妹进府一趟,让福晋见见你妹妹,若是她入了福晋的眼,福晋一欢喜,说不定就有什么赏赐下来呢!反正断断吃不了亏…”

钱朵朵还真想进雍亲王府去看看,能见到未来的皇后娘娘,也是一种福气不是?若是能跟她拉上关系,那不就是最大的靠山吗?总比哥哥卖身到王府当下人强吧?

钱朵朵看向钱海,却见他满脸的不情愿,钱嬷嬷自然也瞧出来了,便问道:“大侄子,你难道还有什么顾虑吗?”

钱海说道:“姑姑,侄子是想着我一个男人进王府当差还行,妹妹年纪还小,我舍不得让她进府侍候人…”

钱朵朵对钱海笑了笑,这小哥哥对她真是没的说…钱嬷嬷忙说道:“你想到哪儿去了!就你妹妹这相貌,跟明月格格这么像,谁敢用她服侍啊,王府也不会买她的!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