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的是力有不逮,那他也太差劲了些。”十格格小声说道。

康熙那耳朵多尖啊,十格格说的再小声,也逃不过他的法耳,但他只是目光闪了闪,却是没有说什么。

“外面风景虽好,但终归是有些凉意,我想回宁寿宫了。”太后却是也没有对这个话题发表意见,只是笑笑说要回宫。

“儿子送皇额娘回去。”

见康熙要亲自动手帮太后推轮椅,云锦和十格格忙把手套递了过去。康熙看着面前这两双明显是女用的手套,莞尔一笑,并没有伸手去接。

“皇上,贵妃娘娘已经给您做好了一双羽绒的手套了。”云锦有些不好意思的收了回来。

“她有心了,朕会找时间过去的。”康熙点点头。

“皇阿玛,您还是戴着这个吧,小虽然是小了一些,但好歹也能保暖啊。”十格格还是坚持要把手套给康熙。

“皇上,要不这样,这有两个手笼子,您一手套一个,”云锦也在一边想着主意,从这儿到宁寿宫说远不远,说不近也不近的,在这种气温下,光着手推轮椅,也是够受的。

“不用了,朕没那么娇贵。”康熙摇头拒绝了她们的提议,也拦阻了太后要起身自己走的意图,就这么推着太后回宁寿宫去了。

随着南巡日子的一天天临近,贵妃娘娘已经开始给云锦收拾行装了,太后那边也赐来好多东西,但云锦表面上虽是对所有的人都在笑,心里却是一点兴奋之情都没有,前些日子太子很“偶然”的遇到了自己,很是亲切冲着云锦乐,说南巡的时候他一定会好生的照顾云锦的,让云锦放心。放心,放心才有鬼了,此次南巡,出风头招人眼,这种潜在的危险都还在其次,这个太子可是云锦最大的危机。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其间也来过延禧宫了,十三阿哥为十格格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一再的向云锦道歉,并说自己一定会好生保护她的,而且也加派了侍卫注意她的安全,让她不要担心。云锦头一次看到十三阿哥这么絮絮叼叼的,知道他一来是为十格格的事儿惭愧,二来也是真的担心自己的安危,心下也是感动,但也怕他到时候护自己太过,反而会造成不好的效果。

“十三爷,云锦之前跟您说过的话,不知您是否还记得?”云锦笑着问十三阿哥。

“是什么?”十三阿哥愣了一下。

“在去观看冰嬉的路上,云锦和十格格曾经对您说过,要保护别人之前,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云锦提醒十三阿哥。

“你是说这个。”十三阿哥恍然道,然后又很有深意的看了四阿哥一眼。

云锦不解的也跟着十三阿哥目光去看了看四阿哥,结果他只是横了自己一眼,就不理人了。算了,早知道他是这个德性,看他都多余。

“我记得云锦你不是一向最怕死的吗?”十三阿哥笑着问云锦,“为什么这回却让我先保护好自己呢?”

“云锦让十三爷先保护好自己,也就是为了让您以后能更好的保护云锦啊。”云锦很认真的说道,“如果云锦遇到了十三爷要牺牲自己才能保护的危险,那么十三爷觉得您牺牲了自己就一定能保护的了云锦吗?”

“你的意思是?”十三阿哥看着云锦。

“云锦的意思是,就算是十三爷牺牲了自己,云锦的危险还是会依然存在,说不定还会更加严重。”云锦表情很凝重,语气也很严肃,“到时候十三爷您的牺牲就会没有一点儿价值,只会徒然让您的亲人伤心难过而已。”

“云锦,如果我说,你的这个想法,有人早已经猜到了,你会觉得奇怪吗?”十三笑着问云锦。

谁?是谁猜到了,云锦看看十三阿哥的表情,心里有些个明白了,看来是四阿哥无疑了。没想到他这么会猜人心思,怪不得最后会得到大宝呢,未尝没有能猜到老康心思的因素在内,照这么说来,他能来猜自己的心思,自己是否应该感动荣幸呢?

“云锦如白纸一样,胸无诚府,让人猜到了也没什么稀奇。”云锦用眼睛瞄着四阿哥,故作随意的说道,哼,偏不让你得意。

“你别糟蹋白纸了。”四阿哥却是没恼,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云锦气结,为什么他对自己就没好话呢。

“好了,四哥,我们也该走了,”还是十三阿哥来打圆场,“你就没什么话要嘱咐云锦吗?”

“好好侍候皇阿玛,不要到处乱跑。”四阿哥想了想,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自然还是那死板的表情,淡淡的语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阿哥说的那话,云锦也是明白的,他是让自己尽量躲)E边,这样太子也不敢太过放肆,可是这也只是治标并不能治本,南巡的时间那么长,只要太子有心,早晚都能找到机会的,现在云锦只希望那些个南方的美人们能够迷花了他的眼,使他无暇来注意自己,那就谢天谢地了。

任云锦心中再是百般纠结,南巡的日子也还是很快就到了。康熙四十四年的二月初九那天,康熙携太子、十三阿哥加上十格格和云锦等一行人,早早的就已经来到了南海子。

南海子,就是南苑,也是皇家的御苑,进了海子门,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荒草,里面放养着成群的黄羊、麋鹿、驯鹿、雉兔、及老虎等珍奇动物,是专供王公贵族演练骑射、行围狩猎的游乐场所,当然里面还有行宫庙宇什么的,康熙此次南巡就是从这里起驾的。

皇帝出行那自然是浩浩荡荡、声势隆重的,云锦和十格格同乘一辆车,十格格又在那儿掀开帘子兴致勃勃的往外观看了,而云锦这边则是开始昏昏欲睡了。十格格对云锦这个上车就睡的毛病是深恶痛绝,可惜又改变不了她,只好不断的跟她说话,可是她说她的,云锦睡云锦的,偶尔迷迷糊糊的应了一两嗓子,也算是对她所费的唇舌有所回应了。

等到了张家湾之后,众人下车的下车,下马的下马,接驾的接驾,自然又是好一番琐碎的仪式,然后又由当地官员招待了一顿好吃好喝的,当然这个场合十格格和云锦是不宜在场的,招待她们的宴席是开在内院的,自有地方官员的家眷们陪同,这是云锦自进宫以来,头一次吃饭的时候不用讨好别人,可是她也因此明白了,被人讨好也不是什么高兴的事儿,尤其是在这个讨好很露骨的情况下。

这些个陪吃的,摸不准云锦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居然能跟着皇上一起出巡,所以对她说话也象对十格格一样的阿谀奉承,各种赞扬之词就象不花钱一样的说了一大堆,当然也确实是不花钱的,不过就算是不花钱,也不能说的这么毫无节制,这么毫无品味啊,这么一大帮女人打扮的花红柳绿的来荼毒自己的眼睛也就算了,说起话来也是让人从心里就起疙瘩,不用摸,胳膊上肯定也是厚厚的一层。

云锦看向十格格,发现她也正看过来,眼中也是充满了无奈和厌烦。云锦看着桌上的山珍海味,满心只想着“两耳不闻席间事,一心只食盘中餐”,可惜自己和十格格现在代表的是皇家的体面,自然是不能如此做的,只好强颜欢笑,虚与委蛇了。

幸而也不是所有在座的女人都这样没素质,终于有人看不过去,出来说话了,说云锦和十格格长途跋涉,想来也饿了,还是让她们先吃些东西,有什么话以后再聊。看来说话之人也算是有些身份的,席间其他女子听她之言后,都不再说话了,云锦和十格格感激的看了那个女子一眼,赶忙吃了起来。

等云锦和十格格吃得差不多了之后,两人很有默契的都说是有些累了,想去休息了,赶紧逃离了眼前的这个可怕的脂粉阵。不过云锦也没忘了,叮嘱跟随自己的宫女千儿去查下刚才为自己解围的人是哪一家的夫人(静雪名义毕竟是延禧宫的宫女,云锦出来自是不好带着她,所以此次康熙另外安排了这个名叫千儿的宫女随身侍候她),倒不是说要报答她什么,但至少要知道一下是何许人也,其实刚才开席之前已经介绍过的,只是当时乱哄哄的,云锦是一个人也没记住。

云锦原来还以为晚间自己这屋里肯定还会有人过来撞个木钟什么的,可是直到她睡下却是一个人都没过来,不知是她们惧于自己的身份,还是被其他的人拦阻了,不管怎么样,反正云锦是没什么损失的,虽然是如果有人来,肯定不会空手的,但那些个东西哪里是那么好收的,绝对是烫手的要命,所以云锦本来打算来人了也得想办法打发走的,现在倒是省了这个环节了,云锦自然也是乐得轻松。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罢早饭之后,大家又要启程了,这次的交通工具要换了,改成坐船前行了,本来顺着京杭大运河,欣赏沿途的风光也是一件雅事,可是这一路却有些个不太平,当然并不是说有刺客什么的,而是不断的有人来打扰。

船行至新堤地方地时候。云锦和十格格正陪着老康说笑呢(跟在老康地身边。云锦自然就不睡了。这个病也是看人下菜碟地)。结果就有候选州同孙恩元等四十八人前来为请捐补通仓一事叩。云锦和十格格看是朝廷政事。就避了出去。等康熙把他们打发走之后。却不见云锦和十格格二人进来。于是就叫内监去找。

原来云锦和十格格这时已经跑到船头看风景去了。结果却发现西岸上跪着一百多号人。看起来密密麻麻地。也不知是个什么原因。问那个随侍地官员。他居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说这个安全工作是不是做得也太差劲了。气得十格格张口就要训他。还是云锦赶紧出言劝住了。

能跟着康熙出来地官员。那都是不简单地。谁知道这位会有什么关系。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好。就算是要责罚。也得由康熙来做才是。岸上跪着这么多人。这么大张旗鼓地阵势。肯定是要惊动他老人家地。

“这是怎么回事?岸上地是些什么人?”果然康熙听到内监地禀报。也出来了。问地话自然也是与十格格和云锦一样。

“臣不知那些是何人。”结果那个官员居然对老康也是和对十格格和云锦一样。

云锦看了十格格一眼,看吧,人家不光对你是这样,对你爹也是如此,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替那个官员捏了一把汗,老康问话,你也敢说不知,胆子倒是不小,可是再翻过头来想,如果他要是胡乱回答,让老康查出来,那肯定会更加糟糕。

不过可能老康今儿的心情还不错,毕竟是刚刚启程嘛,又或者是那个官员也确实是有些个根底的,反正老康只是瞪了他一眼,并没有给他什么处罚,只是叫内监去查问,一会儿工夫那个内监就回来了。

“回皇上,岸上的是天津卫的盐商,昨天接过圣驾的。”内监恭敬的回禀。

“哦,是他们,”康熙愣了一下,“那他们跪在此处是所为何来?”

上,他们是想求皇上照两淮之例,允许他们借内帑百拿出一个奏章来呈给康熙。

云锦在一旁听了直咋舌,这帮盐商,胆子也忒大了,借钱居然都借到皇上头上来了,不过听那意思,也是有前例可循的,这老康,银子不只借给官员,连民间的也借,感情你是开银行的不成,只不知有利息没有?

不过话说回来老康这个银行开的可也是太不成功了,居然把国库都开空了,死帐呆帐一大堆,偏他又是个好面子的主儿,也不下狠力气去收,怪道默许云锦和十格格想主意挣钱呢,只是但愿别我们这边想出办法挣来了钱,他那边又随手借出去了。

康熙并没有对盐商的请求着恼,只是在看完奏折之后,又看了看云锦,仿佛是知道了云锦的心思一般,思考一番之后,才让内监去传旨。

“去年众商已借过几十万了,两淮盐课多,且商人殷实体面,也止借一百万,你长芦盐课少,且商人零星借这几十万两,俟完过后再借罢。本章不收。”

老康这番话的中心思想就是借钱可以,但要把前帐还清,没有偿还能力的,不借!

云锦在一边听了,心里着实有些好笑,看来这老康对国库空虚一事也是心有余悸啊,现在对借款之事已经有所提防了,不再大开方便之门了。这样最好,自已想出来的法子挣来的钱可不能填进无底洞去。

“怎么?云锦,你可是有什么意见吗?”康熙见云锦在抿嘴微笑,就问她。

“云锦怎么会有意见呢,这古语都说了,‘好借好还,再借不难’,皇上处理的再对也没有了。”云锦依旧在笑着。

“就是,皇阿玛,他们前帐尚未清,哪能让他们再借,那好事岂不是都成他们的了。”十格格也在一边说道。

“行了,两个丫头,说多了,可是遭人厌的,还是随朕进舱里去吧。”康熙笑着领头走回去了。

云锦一边随康熙走着,一边在想他的话,想着自己是不是无意间又得罪了什么人,一借再借的人有很多,从皇子阿哥到朝廷官员,如果有心人将自己这话传了过去,岂不是又惹出事来,看来自己以后还是要少开口为妙,不过再想想,世事岂能尽如人意,顺得哥情就失了嫂意,如果想着让所有的人都满意,那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所有的人都不满意,算了,其他人与自己有什么相干,先把眼前这些人应付好了就不错了,而且只要这些主要人物满意,下面的人就是不满意又能奈自己何。

可是说是这么说,问题是要让这些个主要人物对自己满意又谈何容易,就说眼前的老康,他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看法,自己就从来没弄明白过,有时觉得他对自己很信任很宠爱,有时又觉得他对自己也有所提防,有所戒备,这可能就是一代帝王的多疑使然吧。

“云锦,你在想什么呢?”

老康的一句话惊醒了云锦,发现自己已经走到船舱口了,要不是他发话,估计非常有可能跘上那么一跤,这疼还在其次,怕是惊了驾就不太好了。

“回皇上,刚才那件事儿,让云锦想起一支曲儿来,”云锦忙笑着回话,“不如云锦唱给您听听吧,这旅途寂寞,也给您添个趣儿。”

“好哇。”康熙点点头,径自走进了船舱,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云锦,”十格格在云锦没进船舱前,拉住了她问道,“你要唱什么曲儿?”

“天地跟着人心转,十格格可会吗?”云锦笑着回答,“如果您也会,那就和云锦一起唱吧。”

“我不会。”十格格有些郁闷的撒开了手。

“那就没有办法了,不如十格格想个曲儿,咱们一块唱如何?”云锦建议着。

“算了,我一时也想不起来,还是你先唱吧。”十格格想了想,然后说道。

“那好吧,云锦先就自己献丑了,不过这南巡的时日还很长,十格格要孝敬皇上,有的是机会,不一定非拘泥于唱曲儿。”云锦笑着说道。

“嗯,你说的也是。”十格格点了点头。

“两个丫头还不进来,不是说要唱曲儿吗?”康熙在里面扬声说道。

“皇上,也得容云锦去取琴不是?”云锦示意十格格赶紧进去,自己也随后走了进去,笑着向康熙回禀。

“不用了,朕这里有琴,你就弹它吧。”康熙一指他自用的那把古筝。

“这是御用之物,云锦可不敢用。”云锦忙推辞。

“让你用你就用,唱得好了,朕就将它赏你了。”康熙大方的一挥手。

“那,”云锦看康熙主意已定,也不多言了,“云锦遵命就是了。”

云锦所用的古筝已经是不凡的了,而康熙这个又是更胜一筹。云锦抚了抚琴,调了调弦,脸上露出了赞叹之情。

“皇上,您这琴可不是凡品,”云锦起身向康熙行礼,“你真的舍得将它赐给云锦?”

“云锦,你不要钻空子,朕可是说你唱好了,才赏你的。”康熙笑着说。

“皇阿玛偏心,云锦唱的曲儿什么时候不好了,您摆明了就是要把这琴给她了嘛。”十格格嘟着嘴跟康熙撒娇。

“我偏心?”康熙笑睨着她,“好,那我不偏心,你去弹首曲子,只要弹的好了,朕将这琴赏给你就是了。”

“皇阿玛,如月可是不依,”十格格娇声嚷着,“您明知道如月的琴艺不佳嘛,偏要让如月出丑。”

“你明知你的琴艺不好,你要琴做什么?”康熙笑着问她。

“那不一样啊,这个琴是皇阿玛所用之物,如月当然宝贝啦。”如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原来你喜欢的不是琴,而是朕所用之物,这有何难,你看好哪个,说来朕听听,看能否赐给你。”康熙非常大方的说道。

“皇阿玛,”十格格这时却是眼睛转了转,才娇声说道,“你的好东西太多了,可得容如月好生想想,这个赏赐能不能留到如月想清楚之后呢?”

“行,就让你想想吧。”康熙点了点头,“好了吧,这下你可是满意了吧,那朕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听曲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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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朕会去跟他说的

皇阿玛想听曲儿,哪个敢拦?”十格格先是故作不解T7又做出一脸凶相,“居然有如此胆大妾为之徒吗?皇阿玛告诉如月是何人如此放肆,如月替您去教训他。”

“好了,你也别耍宝了,快坐下来吧,听听云锦要唱什么曲儿。”康熙笑着冲她摆摆手。

“是,如月遵命。”十格格这才消停的坐好了。

而云锦也终于可以开始唱歌了,她坐在古筝的后边,拨动了琴弦。

人行千里,书开万卷,

一分银利呀,细细地盘算,

指指点点,说说看看,

过了一关又一关,一关又一关。

千里谋官不为钱,两袖清风心里安。

说上天入地,左右逢源,

可知天地跟着人心转。

得失成败一瞬间。一念之差千里远。

看时光匆匆如流水。道是苍茫一笑似千年。

(歌曲链接:://m/htmusic/23626htm)

康熙头前听着云锦唱“一分银利细细盘算”地时候。还用手点着云锦笑呢。等听到后来。面色却是严肃了起来。

“如果我大清地官员真地能够如云锦曲儿中所唱地那样两袖清风。朕也就不用操这许多心了。天地跟着人心转。这话不错。可不能让一些个蠹虫毁了我大清地民心。”康熙听完曲子后。有所感慨。

“皇上。云锦只是随便唱了首小曲儿。可是没有别地意思地。”云锦见康熙居然把这曲儿跟朝政联系起来了。忙起身跪倒在地。

“朕明白的,你也不用吓成这样,快起来吧,”康熙和颜悦色的对云锦说道,“你这曲儿唱得不错,朕很喜欢听,这琴就赏你了。”

“云锦谢皇上恩典。”云锦磕了个头之后,才站起身来。

“云锦,朕问你一事,你可要老实回答。”康熙随即又用温和的语气对云锦说。

“皇上问话,云锦不敢隐瞒,不敢说谎。”云锦心里一惊,忙又上前跪倒。

这老康是要知道了什么吗?或者是十格格说了什么?不过这个时候,云锦也不敢往十格格那里看,否则老康就更要怀疑了。

“皇阿玛,什么事儿啊,弄得这么严重?”云锦虽没看十格格,十格格却是笑着说话了。

“如月你不要说话,朕没问你。”康熙冲十格格一挥手。

“是,如月遵命。”十格格委屈的退过一边。

不过从十格格的这种举动来看,她应该是没对老康说什么的,那到底是什么事呢?

“云锦,我来问你,你是不是不愿意随朕来南巡?”康熙盯着云锦问。

原来是这回事啊,云锦心放了下来,可又马上提了起来,这话怎么回呢?

“回皇上,云锦说过的,能随皇上一起出巡,是云锦天大的荣幸,这话绝对不是假话,但是,”云锦顿了一下,咬了咬牙,继续说道,“要说云锦此次不愿意随行也是有的。”

“哦,却是为何?”康熙面色一正问道。

“皇上,云锦前些日子看了三国魏人李康的《运命论》,里面有一句话,让云锦感触频深。”云锦恭敬的回话。

“是哪一句话。”康熙问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云锦背了出来。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康熙的语气淡淡的。

“云锦的意思很简单,云锦不想做那个被摧、被湍、被非的人。”云锦回答的很清楚。

“你的意思是,你跟着朕出来,就有这些个危险了?”康熙还是用那个淡淡的语气。

“皇上明鉴,云锦身份低微,却得蒙太后和皇上的宠爱,自然是要招人眼的,所以云锦在宫中事事小心,除了孝敬太后与皇上的事儿以外,其他事情从来不敢出头,生怕别人会说出什么来。”云锦磕了个头,继续往下说,“这次南巡,皇上要云锦随行,知道的是皇上怕十格格寂寞,为她找个伴,不知道的也不知会说出什么其他的话来,污了云锦的声誉不要紧,云锦只怕会连累了皇上的清誉。”

云锦会冒着风险说出这些来,也是为了以后的事情做防范,她心里明白,此次自己会参与到南巡的队伍中来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十格格只是他们利用的工具而已,就是她不向康熙请求,那伙子人也会另找其他安排,他们既是有这个打算,肯定不会只是为了给太子一个纠缠自己的机会而已,说不得会借此造出一些谣言来,那个老康也是个多疑的,听到这些会做什么样的反应也不好说,还不如自己把话说在前面,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有人会利用此次南巡的事儿来对付自己,这样等他们以后制造出谣言的时候,康熙也就不会相信了。

“你便是为了这个不想随朕出来吗?”康熙语气中带着一些怒气。

“皇上您想哪,”云锦却是笑了,“如果不是有这些顾虑,象南巡这种好事,不用自己花一分银子就可以游山玩水、吃吃喝喝的,云锦怎么会不愿意来呢,怕是皇上不让来,云锦也是想尽一切办法求着来呢。”

“知道你是个财迷了,也不用天天的挂在嘴上,”康熙让云锦这么一说,脸上的怒气也小了几分,“如果你是为这些个担心,那倒是大可不必,朕不相信有人会敢造朕的谣。”

康熙这话说到后来,语气中也带着几分寒意。不过云锦却是暗暗的叹气,心说,造你的谣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些人为达到目的,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皇阿玛,其实云锦不愿意来,还有一个理由。”十格格又在一旁插嘴了。

“十格格,”云锦想把她的话拦回去,可已经来不及了。

“云锦,你不要插言,”康熙这回开始问如月了,“如月,你说,还有什么理由。”

如月看了看云锦,眼中有一丝疑惑,估计她觉得借这个机会把事儿全说开了最好。可是她没想想,老康现在还是宠太子的,就算是知道他品行方面有些问题,也还是在竭力维护的,如果他知道太子对自己有意,万一为了勉励太子,把自己赐给他了呢?或者是他看自己和太子、四阿哥纠缠不清,再认为自己是红颜祸水,为了儿子之间不伤和气,也很有可能就把自己赐死了事了。

这种种的后果十格格都没考虑

冒冒然的把这事儿说出来,也是太草率了。可是现T3晚了,已经没有办法阻止她了。

“回皇阿玛,”十格格还是决定要说出来,“是太子哥哥啦,他一直在纠缠云锦,云锦躲他都躲不过来呢,这次南巡,太子哥哥也在扈从之列,云锦自然就不愿意来了。”

“还有这种事?”康熙皱了皱眉,然后对云锦说,“胤礽那边你不用担心,朕会去跟他说的。”

他去说,说什么,是让太子不再来纠缠自己吗?但是他会以什么理由呢?不会是跟太子说以后会把自己赐给他吧?

“云锦谢皇上恩典。”云锦磕了个头,不管他会怎么跟太子说,这个恩总是要谢的。

“好了,你起来吧。既然事儿都说开了,你也不用担心了,既出来了,就只管好好的玩吧,别让朕再看着你那个提心吊胆的样子。”康熙笑着看云锦。

“云锦无状,让皇上操心了。”云锦在十格格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不搀不行啊,腿已经麻了,或者自己也应该弄个“跪得容易”?

“好了,都过来坐下,好好的陪朕说说话。”康熙这时和颜悦色的就象个好父亲一般。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在船上陪老康说说笑笑、弹弹唱唱的过去了,太子和十三阿哥也时常过来凑个趣,也不知康熙跟太子说了些什么,反正他虽然看着自己的眼神还是有些个邪气,但总算是没有出格的举动,这可能也有赖于自己除了去陪老康以外,总也不离十格格身边的原因,当然十三阿哥派出的侍卫应该也是有些作用的。

不过总呆在船上,就算是风景再好,也有些个看腻了,对云锦这个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清朝,始终生活在北方的人来说,已经开始非常渴望着能够马上脚踩实地了。终于在二月十七日,船靠岸了,泊在了苏州闾门,云锦满心欢喜的想着终于要下船了,可是看老康却是坐的稳稳的,一点儿也没有起身的意思,再看看旁边的太子和十三阿哥也没有要动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呢?莫非下船还要选个什么吉时不成?

“禀皇上,江宁巡抚宋和苏州织造李煦前来见驾。”云锦正纳闷呢,一个内监进到舱内禀报。

原来是要先接见臣子啊,云锦还以为是要到了行宫后才接见呢,没想到在船上就要见了,这皇家的事儿可真是麻烦,都已经到这儿了,要见他们下船去不是有的是时间见,云锦正腹诽呢,只见两个官员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向康熙行礼请安。

“臣宋(李煦)给皇上请安。”一听他们这称呼,就知道是两个汉人臣子。

“起来吧。”康熙笑着说道。

“臣有时日未曾得见天颜,今天见到皇上康健如昔,臣心不胜欣喜。”宋激动的对康熙说。

“自知道皇上要南巡以来,臣天天想日日昐,终于把皇上盼来了,这是臣的福气,也是全江南的福气。”李煦也是一脸的兴奋。

云锦心里一阵恶寒,这两个大男人拍起康熙马屁来,也真是不遗余力,也不嫌肉麻。

“朕也想着江南的百姓们哪,”康熙点头微笑,“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那就下船吧。”

“皇上请稍待,”宋和李煦出言阻止,“皇上龙体驾临,且容侍卫先净街,再请皇上起驾。”

“难为你们有心,那就这样吧。”康熙笑着同意了。

可是这二人的主意却是让云锦这个着急下船的人甚为不满,这叫一个气啊,心说你早干嘛了,知道皇上要来,不先净街?可是转念再一想,或者人家早就净好街了,说这番话不过是故意来老康这儿卖个好,以示自己对圣驾的尊敬之情。老康也未见得是不知情,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人来报可以起驾了,康熙的銮乘八舆,同皇太子、十三阿哥及十格格和云锦浩浩荡荡的乘轿进城,周围的百姓俱在一旁跪倒,山呼万岁,场面那是的壮观,云锦处于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当中,当然也没有发作她那个交通工具催眠症,一路清醒的来到了苏州织造府内的北造行宫,也就是康熙在此处驻跸的地方。

到了地方下轿之后,自然又是一番琐碎的仪式就不去提他了,反正是最后给大家安排好住处之后,又很体贴的给了这些人稍息片刻的时间,等大家都梳洗完毕了,苏州织造李煦才开始进上御宴,云锦和十格格自然又是由女眷们陪同,不过这些个人比在张家湾那里要好些,毕竟这些官员的品级要高一些,夫人们的素质自然也就会好一些,估计素质不好的,也不会让她们来出席这等场面。另外,她们的吴侬软语也要悦耳一些,实在不想听还可以装听不懂。

桌上的菜肴也很丰盛,自然大都是南方菜系,偶尔点缀了几个北方的名菜,想是怕云锦与十格格吃不惯南方菜的清淡,不过云锦倒是没有这方面顾虑的,她对吃这方面可是不挑地域的,只要可口就行,看十格格那个样子,应该也是如此。这些女眷们看她们吃得香,也是高兴,不停的布菜,宾主很是尽欢。

吃罢了饭,就开始上戏了,这也是李煦特意找来的有名的戏班子来演的,唱念做打的很是有功夫,云锦虽不懂这个,但看的也是热闹。

在这个苏州织造府里住了几天下来之后,云锦发现这个李煦很是了解康熙的心思,各种安排俱都是按照康熙的喜好来,知道康熙很爱听戏,几天来就一直不断,只有一天是因为下雨才停了戏,在那一天康熙把太子、十三阿哥和十格格、云锦一起叫来听女乐清唱,听过几首之后,就打发女乐下去了,究其原因却原来他们觉得这女乐唱得没有云锦的好听。

“皇上,您如果只让云锦唱曲儿,那多没趣,云锦斗胆,出个主意,不如云锦和太子、十三爷、十格格一起行个令,输的那个人表演,您看如何?”云锦不想就这么给他们当女乐使,别的人倒好说,怕是会让太子看轻了,以后对自己会更放肆了,所以临时想出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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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中暑和养气有什么关系

这个有趣,皇阿玛,就按云锦说的来吧。”十格格\

“那朕做什么?”康熙笑着说。

“皇上自然是令官了。”

“先说好,我可是不会唱曲儿的。”太子头一个发表声明,好象他知道自己一定输一样,真是没趣儿。

“表演什么倒是不拘的,随意选一个自己擅长的就是了,太子博学,想来是肯定不会输的,就算是您让着我们故意输个一回两回的,那您能表演的东西也多了,不象云锦只会唱个小曲儿而已,别的就没什么能拿出手的了。”云锦笑着说。

“那好吧。”太子总算是点了头。

“既然没问题了,那云锦你说,行个什么令好呢?”十三阿哥笑着问云锦。

“太子、十三爷,今儿咱们行个新鲜的,叫做逢七过,就是我们大家从一开始轮流数数,数到七或者七的倍数的人,不能说数字,要说‘过’,如果说错了,就要罚。罚过之后,大家再重头来过。”云锦解释说。

“既然是你说出来的,想必是你玩过的,这样对我们不是很不公平?”太子又跳了出来提出异议。

“太子,云锦只是知道有这个玩法而已,但确实是没玩过的。”云锦解释说。

这话其实也不假,云锦在现代时确实是没玩过这个的,她和朋友们在一起基本上就是小酒怡情那种的,很少拼酒,也很少玩酒令,即便是玩也就只是玩过“十五二十”,也是偶尔的那么两三次而已。

“太子哥哥。就算是云锦玩过又如何了?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该让着她点儿。”十格格对太子地小气劲儿有些不满。

“那。好吧”太子让十格格说得有些讪讪地。他看看康熙。见康熙地脸色也是有些不以为然。他这才算是真正地答应了下来。“我们这就开始吧。”

玩了几轮下来。大家都各有输赢。但太子输地最少。是他地水平高还是这些人有意相让地。包括旁观地康熙在内。大家心里都是很明白地。

至于说输地人所表演地节目嘛。除了太子只是背诗混过以外。十三阿哥自然是吹笛子。十格格则是唱了几支小曲儿。还把太后寿宴上让十四阿哥搅和地没唱好地《呛姑娘》又唱了一遍。而云锦却是把在群芳楼及九阿哥府上表演过地《采莲曲》和《桃花歌》拿来用了。当然是没跳舞。只是唱曲儿而已。不过太子看到云锦所用地琴时。眼神还是闪了一下。让云锦不禁有些后悔把这琴搬过来了。可是如果不用这个琴。怕是康熙也会不高兴地。算了。还是宁可得罪当太子地儿子。不能得罪做皇上地老子。

“好了。这个令行到现在也差不多了。”康熙看太子除了背诗就是背诗。也实在是有些不太象话。于是发话结束了这场游戏。其实大家哄着太子玩得也是有些累了。听了老康这话。也是乐不得地就歇了下来。

“云锦。让你唱个曲儿。你偏整出这些个花样来。现在就罚你好好地唱个来听听。”康熙不管别人。只盯着云锦不放。“这天现在正下雨呢。你就唱个雨天地曲儿吧。既要应景。又要喜庆。唱得不好。可是要数罪并罚地。”

这老康,不就是看太子有些个显拙了嘛,至于迁怒于人吗?连罪不罪的都说出来了,居然又整出这个命题唱曲儿的事儿了,还好自己在南巡之前,就知道此行估计少不了要唱些歌的,所以早早的准备了一些与江南有关的歌曲备用,只是这与下雨有关的歌大多比较伤感,老康偏又要喜庆的,倒是有些难为人,不过云锦倒是没用多长时间就想起一首,是眉佳的《燕街泥》,只是词中写的是金陵,地名与现在有些不符,不过没关系,改改就好了。

“云锦谨遵皇上之命。”云锦行礼之后坐在古筝之后,弹唱了起来。

苏州美人横吹笛,引来燕子衔春泥,

燕子筑巢想留你,柳林深处传来浅笑低语。

江南春雨润如玉,往来不湿行人衣,

太湖水暖烟波里,绵绵春雨中有多情男女。

唱繁华,颂太平,天遂人意,且听丝竹悠扬观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