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生就的一双灵巧手,巧娘生下这位俏丫头。

下身穿八袱裙,捏百褶,是云霞绉,俱都是锦绣罗缎绸,

裙下边又把绣鞋儿露,满帮是花,银丝线锁口,

五色的丝绒绳儿又把底收。

巧手难描,画又画不就,生来的俏,

行动风流,行风流,动风流,行动怎么那么风流,

猜不透这位好姑娘是几世修?

美天仙还要比她丑,嫦娥见她也害羞,

年轻的人爱不够,就是你七十七、八十八、九十九,

年迈老者见了她,眉开色悦赞成也得点头。

世界上这个样的女子真是少有,这才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连演带唱的这一大段下来,云锦是唱的尽兴了,可是四阿哥虽然目光也随着云锦的唱词向她身上一一的看过去,明明眼睛里显示出来的是很饶有兴趣的样子,可是他的脸部却还是维持着面无表情的老一套上。

“都说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四阿哥等云锦唱完了,才淡淡的说着,“真应该让他来听听你这段,怕是羞也能把他羞死了。”

“别说什么夸不夸的,也别管羞的的老王还是老李,”云锦让四阿哥小气了一下,本来是不想再难为他了,可是现在却一脸坚持的看着他,“云锦已经给爷示范过了,现在该轮到爷说了。”

“这好话都让你自己说尽了,”四阿哥看了看云锦,“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怎么会没有,”云锦不让劲儿,“世间的好话多了去了,只看爷愿不愿意说了。”

“反正我是想不出来了,”四阿哥摇了摇头,“要不,你就自己再说一个吧,算是替爷我说的。”

“那怎么行?”云锦冲着四阿哥娇嗔的说道,“今儿个可是爷让云锦放纵的表达对您的情意的,云锦身为好孩子,自然也是想听心上人夸赞自己的容貌了。”

“这样吧,”四阿哥带着点无奈的看着云锦,“你要是能再说出那么一大堆来,我就说。”

“好,爷,这可是你说的。”云锦马上跟四阿哥敲定,“等云锦说出来了,您可是不能赖的。”

“行,你”四阿哥冲云锦点了点头,“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夸自己。”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不服她都不行

“能说的可多了,”云锦得意的冲四阿哥小哼一下,然后放着自己的茶碗不用,偏偏伸手到四阿哥那儿,端起他的茶碗来喝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将茶碗放回去的时候,顺手又用食指在四阿哥的脸上掠过,算是吃了他一记冻豆腐,“爷,你可听好了啊,云锦可是要说了。”

四阿哥抬手摸了摸自己被刮过的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看着云锦。

“面似芙蓉、眉如新月、耳如元宝、鼻如悬胆、齿如扁贝、口似樱桃,”云锦冲着四阿哥调皮的眨着眼睛,滔滔不绝的说着,“更添香腮似雪,乌发如云,双颊飞红,嘴唇如豆,双眉飞柳,问世间有几人似这般灵秀,犹胜仲夏新月,隆冬飘雪,不让董永妻,羞煞广寒主。”

“行了,行了,”四阿哥出声打断了云锦连珠炮一般的话,“你能好意思说的出口,爷可是听不下去了,真是没人有人这么夸自己的,你居然也不脸红。”

“云锦这不是给爷打样嘛,夸自己的女人有什么好脸红的,”云锦停住了话头儿,看来自己话唠的力还真是有些看长啊,也许四阿哥就算是解放了天性,也未准能赢自己了,“好了,既然爷不让云锦再说了,那就听听爷说的吧?”

“好了,我说就是了,省得你再.弄出一大套来,”四阿哥瞅了瞅云锦,带着点儿无奈的说道,“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爷,”云锦越听越不对劲儿,“让您夸.云锦,您怎么念起<洛神赋>来了?这个可绝对不能算数的。”

“用夸洛神的词来夸你还不行?”.四阿哥让云锦这一插嘴,也停了下来。

“当然不行了,”云锦很理直气壮的说道,“这篇文章的.名字摆在那儿,那就是在说洛神的,跟云锦扯不上一点儿关系,爷,您想投机取巧这可不行,一定得另说一个。”

“你当真是难缠,”四阿哥摇了摇头,“算了,今儿个就看.在你受了伤又有了身子的份上,爷纵容你一回,就再说一个吧,”然后他连思考都没思考一下,就说了出来,“莺莺燕燕春春,事事风风韵韵,娇娇嫩嫩,停停当当人人。”

云锦听四阿哥另说的这个,心里却还是不太满.意,因为她对四阿哥说的这些词也是知道一些的,这是元代杂剧家、散曲作家乔吉写的[越调]天净沙.即事,是一首叠字小曲,里面“花花柳柳真真”里的“真真”,是传说中的一个女子的名字,和纳兰性德写的“长向画图清夜唤真真”里的“真真”,指的是一个人。

相传唐代进士.赵颜,在画工那里得到了一幅画,因为画中的女子漂亮之极,因此许愿只要她能变成活人,就娶她为妻。后来经过画工指点,赵颜呼唤这个女子的名字,叫了足足有一百天,昼夜不停,待女子答应后,又给她喝了百家彩灰酒,于是画中女子就变成了活人,与赵颜结合,并且生了一个儿子。但是赵颜和许仙一样,都是个没良心的,在儿子两岁的时候,他听到谗言说画中女子是妖怪时,就拿着剑要杀她,画中女子伤心绝望之极,说出了自己是南岳山上的仙女,然后吐出所喝的百家彩灰酒,带着儿子一起重新回到了画中。这个画中女子的名字就是叫“真真”。

纳兰性德在自己的词中写到“真真”,是想借着这个传说,来表达他对亡妻的思念之情,希望世间真的有这种招魂的方法,能让他把自己的妻子重新招回到人间。而四阿哥所念的乔吉这首曲里虽然也写到了“真真”,但却是与纳兰性德的用意完全不同,在这里提到“真真”,只是用来赞美女子的容貌的,乔吉这首曲子描写的是爱情的和谐美满,它不只是表达出了恋人久别重逢后喜悦的心情,还赞美了心上人的娇柔可爱,并说她言谈举止事事都很有风度和韵致,一切都恰到好处,是个无可挑剔的美人。

按说能得到四阿哥这样的赞美,云锦应该觉得满意了,可是用所遇非人的“真真”来比自己,还是让云锦心里不是那么舒服,再者,四阿哥这说来说去的,用的都是别人的词,他自己又不是不会写诗,给云锦写一首又怎么了,哪怕是首打油诗呢,那也是专属于自己的。

“爷,”云锦心思转了转,笑着看向四阿哥,“按说您这个已经把云锦说的很好了,云锦听了心中也是欢喜的很,可是云锦最想听的却是爷自己的话,不拘多少,只要是爷说的,那就都是好的。”

“你的事儿倒是不少,”四阿哥白了云锦一眼,“自己的话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爷说过吗?”云锦疑惑的看着四阿哥,“云锦怎么不记得?”

“我之前不是说,‘还算不错’吗?”四阿哥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这个也算?”云锦差点儿让他晃一跟头。

“‘不错’不行吗?”四阿哥又淡淡的说道,“要不就是‘还可以’?”

“还可以”?天哪,这跟“还算不错”有什么区别?云锦深深的感觉到四阿哥就是在耍着自己玩,你看你看,他那深遂的眼睛里明显是闪着恶魔般的光芒,就差头上长两犄角了。

“爷,”云锦拉长了声音带着点不满、带着点娇嗔的叫着四阿哥,“难不成云锦真就长得没什么让爷可夸的吗?”

“你过来,”四阿哥招手把云锦叫过去,拉着她的手说道,“你是我的女人,我看着你现在的样子觉得很舒服,这就行了,没那么多好听的话说给你。”

四阿哥没有为云锦专门写首诗,连首打油诗都没写,也没说什么华丽的词藻,精美的语句,但就这么一句简单的“我看着很舒服”,却是让云锦的心里涌起了一丝丝的暖意。算了,以四阿哥的为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是不错了,其实他要是真的说出一大堆甜言蜜语来,云锦不只是会觉得雷人,肯定也会觉得其中有问题的,说不得还要猜测四阿哥是不是在想着要对自己耍什么阴谋诡计呢。

“爷看着云锦这样包着头也觉得舒服?”云锦虽然接受了四阿哥的话,但还是忍不住想找他点儿茬儿,“那是不是说云锦以后得天天打破头啊?”

“你要是真想这么着,那我也没意见,”四阿哥轻皱了一下眉,然后看着云锦的眼睛说道,“当然我是希望你的脸上没有疤的,但如果就是有了,那我也不会在意的。”

“嗯,云锦信爷说的话。”云锦将身子倚进四阿哥的怀里偎了一阵子,才抬脸问他道,“爷,您今儿晚打算歇在那里啊?”

“你都把自己说成一朵花了,”四阿哥轻揽着云锦的腰,低头看着她,“我当然是要留这儿了。”

“爷,”云锦笑着提醒四阿哥,“云锦现在这身子可是不方便侍候您啊。”

“这我当然知道了。”四阿哥拧了拧云锦的脸说道,“我不**,只看花可以吧。”

四阿哥知道归四阿哥知道,但云锦却是一定要尽到提醒的义务,这不光是雍亲王府里的规矩,也是这个时代所有贵族人家的规矩,就算是四阿哥准了云锦今天可以放纵,但她也顶多只是跟他撒个娇、耍个痴什么的,象那个恃宠而骄破坏规矩的事儿,云锦还是不会去做的,这是四阿哥的底线,云锦是轻易不会去碰的。

“那云锦这就去铺床了,”云锦听四阿哥居然也开上玩笑了,不禁莞尔一笑,猛的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就把身子从他怀里撤了出来,一边倒退着往卧室走去,一边冲四阿哥眨着眼笑,“爷可要快些来啊。”

“小心看着路,”四阿哥皱着眉瞪着云锦,“你就是嫌头上的伤不够多,也得顾着肚子里的孩子。”

“是,云锦会注意的。”云锦很是领情的笑着点点头,转过身去稳稳当当的走进了卧室。

等云锦铺好了床,过了有一会儿也没见四阿哥进来,不禁有些纳闷,就又回到外间,一看原来是年氏找来了,正跟四阿哥哭哭啼啼呢。一见这情况,云锦马上就要往回走,可是来不及了,已经被年氏看见了,也不知道她的眼睛是怎么长的,又得忙着掉泪,又得向四阿哥传递哀怨之情,居然还能看见云锦的动向,真是不服她都不行。

“钮祜禄姐姐,”年氏自看见云锦,就冲着她走了过来,云锦无奈也只好迎了上去,当两人渐行渐近,距离接近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年氏突然对着她跪倒在地,吓了云锦好大一跳。

“年妹妹,这是怎么话说的?”云锦下意识的就想伸手去扶,可不知谁一清嗓子,让云锦有所警觉,赶紧把手缩回来了,这年氏现在可是怀着孩子呢,要是自己冒然去扶,万一她就在这个时候,脚下一个不稳,摔上那么一跤,不管摔没摔出个好歹来,这事儿也都说不清楚了,所以云锦不只是自己收回了手,也没有叫自己的人去扶年氏,而是一指跟着年氏过来的丫环,“你,过来,赶紧扶你们主子起来。”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尽量的离她远点儿

年氏的丫环站在那里,看了看云锦,又看了看年氏,犹豫了一下,却是没有过去。

“你怎么回事儿?”云锦很不满的瞪着她,“我是刚在里面不小心弄脏了手,要不然也不叫你了。你主子现在可是怀着身子呢,这要是跪个好歹来,你能担待得起吗?”

“主子,”翠屏听到这话赶紧向云锦这儿走来,“您手怎么了?”

“没事儿,只是弄脏了些,”云锦将手握着缩在袖子里,吩咐翠屏道,“你去给我打盆水来,我好洗手。”

“是。”翠屏答应一声出去了。

“钮祜禄侧福晋的话你没听到吗?”而四阿哥这时却正冷冷的对年氏那个丫环说道,“还不去扶你主子起来。”

“爷,不用了,”年氏忙开口阻拦.道说道,“奴婢的嬷嬷得罪了钮祜禄姐姐,奴婢是应该向钮祜禄姐姐赔罪的。”

“年妹妹,有什么话还是起来再”云锦对年氏柔声说道,“你现在肚子里有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骨肉,这万一要是因为你这么着而使得孩子有个什么好歹的,不管是在爷面前还是在皇上那里妹妹你都是不好交待的。”说完,云锦又冲那个听了四阿哥的话向前走了两步,被年氏一说又站住了的丫环一瞪眼,“还不赶紧着过来把你主子扶起来,年妹妹真要是有个什么不合适,你有几条命都不够送的。”

“来人,”见那个丫环这时候居然.还在磨蹭,四阿哥的声音里充满了怒气,“把这个眼里没主子的奴才拖下去,好好的教教规矩。”

“爷,”年氏一惊,赶紧跪着转向四阿哥那边,“这个丫头.只是脑子笨了些,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是有意冲撞钮祜禄姐姐的,她好歹也是从小时候就侍侯奴婢的,爷就饶她这一回吧。奴婢的嬷嬷已经被爷赶出府了,身边就剩下这个丫头了。”

“爷,”云锦这时倒是开口为年氏说情了,“看来年妹妹.对这个丫头还是很在意的,就饶了她这一回吧,权当是给年妹妹肚子里的孩子积德了。”

其实云锦也知道,年氏既然已经说到那个份儿.上了,自己就是不求情,四阿哥也不见得会真的罚那个丫头,年氏毕竟怀着他的孩子呢,已经处置了她一个嬷嬷,如果马上又要动她的人,怕年氏真的会受不住的,万一她情绪受激过甚,有可能就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四阿哥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罢了,”四阿哥冲.拖着那个丫环的下人们一挥手,那些人放下她退了下去,四阿哥对那个丫环冷冷的说道,“这是你主子和钮祜禄侧福晋为你说情,爷暂且记下你这一回,以后如有再犯,一并处罚,绝不宽贷。”

“是。”那个丫环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给四阿哥叩头,“奴婢谢过爷的恩典。”

“去把你主子扶起来吧。”四阿哥冷冷的吩咐着。

那个丫环这时候动作倒是马上就过去扶年氏了,而年氏现在也配合了,赶紧就着她的手站起身来。

“年妹妹,你快请坐,好好的歇一歇,”云锦一边招呼年氏落坐,一边跟四阿哥提建议,“爷,年妹妹跪了这一会子,也不知对孩子有没有影响,要不去把她的大夫叫来吧,有他在,大家也都放心些。”

“也好。”四阿哥点点头,“苏培盛去请福晋过来了,这事儿就你派人去办吧。”

云锦一听,好嘛,赶情儿一会儿乌喇那拉氏又要过来了,这样一天之内她可就来自己这里三回之多了,看来今天的稻香村就是个招人的地方啊,不光是乌喇那拉氏要来第三回,连年氏的大夫也要第二次回到这里了,但是这个去年氏那里叫人的活儿,云锦可不想安排自己的人去,现在与年氏身子有关的事儿云锦都不想沾,省得一旦出了什么意外,自己说都说不清楚。

“爷,”云锦笑着对四阿哥说道,“年妹妹想来也不只带了这一个丫环过来,就让她的人去叫大夫吧,她们的路比较熟,这样也能快些。”

“也好,”年氏马上对刚才差点被罚的丫环说道,“可心,这事儿就由你”

“这怎么行?”云锦虽然没太看清楚,但感觉上却好象是年氏对那个叫可心的丫环使了个眼色,虽然这事儿不太能肯定,但云锦也不想冒险,于是就笑着开口说道,“年妹妹身边怎么能没人呢?看刚才年妹妹对可心这丫头那么紧张,就知道她是年妹妹的心腹,当然是要留在身边了,这种叫人的简单活,跟着妹妹来的其他不拘什么人都是能做的,就用不着她了吧,除非是年妹妹还另有什么特别的隐情一定得她去才行。”

“钮祜禄姐姐说笑了,”年氏勉强对着云锦微笑,“我能有什么特别的隐情,不过是可心离着近吩咐着方便而已。”

“原来是这样,”云锦很关心的看着年氏说道,“看来姐姐我要叫大夫来还是对的,年妹妹的身子想来还是弱的很呢,这才会连这几步路也不愿意走,其实年妹妹你也是想差了,这种事儿自然是劳烦不着妹妹的。”云锦说完对外面喊了一声,“外面谁在呢?进来一个。”

“奴婢在呢,主子有何吩咐?”红袖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端着水盆的翠屏。

“翠屏把水送到里间一会儿我去那儿洗手,”云锦先跟翠屏说话,毕竟她手里拿着东西呢,然后才吩咐红袖,“你去把年侧福晋的人叫来一个。”

“是。”红袖领命后出去了,不一会带着一个另一个丫环走了进来。

“奴婢给爷请安,给钮祜禄侧福晋请安,给主子请安。”那个丫环走上前来行礼。

“好了,”云锦抢在年氏的前面开了口,“这事儿比较着急,就不多说其他的了,你赶紧回你们的院子里,把大夫请到这里来。”

那个丫环愣了一下,偷偷的抬头去看年氏,四阿哥坐在正中间,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这种动作,脸立时就沉了下来。

“探头探脑的做什么呢?”年氏一看不好,马上抢先训斥那个丫环,“钮祜禄侧福晋既然吩咐了,你照做就是了,还不快着点儿。”

“是,奴婢遵命。”那个丫环答应一声,胡乱行了一礼,也不管是冲着谁了,赶紧着快步走出去了。

“好了,这下我可放心了,”云锦见那个丫环离去之后,就笑着说道,“爷,那我先去净下手。”

“”四阿哥淡淡的说道,“你这毛燥的毛病多早晚能改?这才进去多大会儿工夫就把手弄脏了。”

“是,云锦以后会注意的,”云锦好脾气的冲四阿哥笑笑,然后又跟年氏说道,“年妹妹,你先坐着,我进去洗把手就来。”

“钮祜禄姐姐请便。”年氏欠了欠身子对云锦说道。

“红袖,”云锦见红袖还站在那儿,就吩咐道,“年侧福晋的身子有些弱,照顾爷有些不大方便,你就留在这儿听爷的吩咐吧。”

“是。”红袖福身一礼答应着。

“行了,”四阿哥有些不耐的对云锦说道,“不过是去洗个手,一会儿不就过来了吗?哪这么多麻烦?”

“是,云锦这就去了,”云锦冲四阿哥笑了笑,这才走回里间去。

“主子,奴婢帮您洗吧。”等云锦进到里间后,翠屏已经把洗手的用具都准备好了,连袖子都挽上了,见云锦进来,忙走上前说道,“您到底在哪儿弄脏的啊,告诉奴婢,奴婢这就去收拾。”

“不用了,”云锦笑着说道,“我手并没弄脏,只浸浸水做个样子就行了。我只是不想去碰那个年氏罢了。”

“您这是?”翠屏疑惑的看看云锦,不过马上脸上就带了些恍然。

“你记着,也告诉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云锦跟翠屏说道,“以后遇到年氏都要绕着走,尽量的离她远点儿,千万不要去碰她,还有,她要是到稻香村来了,除非有大夫在场,也绝对不能给她送任何的吃喝,这万一要是出个好歹来,我们可是担待不起的。”

“主子想的真仔细,”翠屏笑着点头说道,“就年侧福晋那身子骨,靠近她时还真得加小心。”

也许是宫斗多了,云锦对这种事情比较注意,也许也可以说是比较敏感,不过,防着些总不是坏事儿啊,毕竟年氏的孩子都是夭折的,云锦可不想让自己和自己院子里的人在这种事儿里沾上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嫌疑。

等云锦带着翠屏再回到外间时,四阿哥正在教导年氏呢。

“我看你身边的人很有些问题,”四阿哥对着年氏表情还算温和,“你要好好的调教才是,实在不行,我让福晋再给你派些人去,你现在怀着身子,身边没个得力的人怎么行?”

“奴婢多谢爷的体贴,”年氏冲四阿哥欠身行了一礼,“奴婢的性子弱,身子又不好,自然有些事儿就管不好,所以哥哥才把自小带奴婢的嬷嬷派了来帮忙的”

“那个嬷嬷就别说了,”四阿哥皱了皱眉,“她太不稳重了,不适合留在雍亲王府里,也不适合侍候你。”

正文 第三百章 费不了他什么事儿

“爷,”年氏可怜生生的看着四阿哥说道,“奴婢也知道她冲犯了钮祜禄姐姐,得此结果也是罪有应得,但想到她自小对奴婢的照顾,那八十大板差不多就是要了她的命,奴婢这心里就难受的紧。”

“年妹妹,这是哪个奴才跟你胡沁的?”云锦笑着走上前去接过话来,“你那个嬷嬷可不是因为得罪了我才被爷处罚的,你要是这么说,可就屈了爷对你、对年府的一片心了。爷是看她行事甚不稳重,言语间又没个忌讳,这样的人留在身边,非但是没有助益,反而可能会招来祸事,爷责罚她也是为了年府好,是身为旗主的对门下的爱护,爷能为年府这么考虑,也是因为他对你的疼惜啊,姐姐为此可是羡慕之极的,妹妹你可别不领情儿啊。”

“钮祜禄姐姐说的是,”年氏对云锦点点头,又很柔弱的对四阿哥说道,“爷对奴婢的好,奴婢心里自然是早就明白的。刚才钮祜禄姐姐说可心是奴婢的心腹,其实奴婢何曾有什么心腹,爷是知道奴婢的,奴婢这个人最是简单不过了,自进府以来,因为身子的缘故,与其他的姐妹们亲近的也不多,幸而有爷的体贴,这也是奴婢最开心、最重视的事儿了。”

“云锦给福晋请安。”云锦在一边看着年氏在那儿跟四阿哥演戏,心里觉得无聊之极,眼神就不免有些游离,结果一眼看到乌喇那拉氏正走进来,于是赶紧起身上前行礼。

“快起来吧,”乌喇那拉氏笑着伸手扶起云锦,“你怀了身子,又带着伤呢,就别跟我行这个虚礼了,赶紧坐那儿歇着吧。”

“云锦谢福晋,”云锦冲乌喇那拉氏一笑,“福晋先请坐。”

“奴婢给福晋请安。”这时候年氏也上前来请安了。

“刚说完云锦,你又来了,”乌喇.那拉氏对年氏虚扶一下“你也是怀着身子呢,赶紧起来吧。”,然后对她们二人说道,“你们都回去坐下吧,我要去给爷请安了。”

“妾身给爷请安。”乌喇那拉氏说完.之后,也不再跟云锦和年氏多说什么了,直接快步走到四阿哥面前行礼。

“你来了,”四阿哥冲乌喇那拉氏笑了笑,“先坐下吧。”

“是。”乌喇那拉氏坐了下来。

云锦和年氏跟在后面,一直等.到乌喇那拉氏坐定了,才各自坐下了。

“爷找妾身过来,不知有什么事儿吩咐?”乌喇那拉氏.问着四阿哥。

“还是今儿个我跟你说过的,”四阿哥淡淡的说道,“年.氏身子不好,现在又怀着身子,禁不起什么刺激,以后没什么事儿就让她在院里静养吧。”

“是,”乌喇那拉氏看了看年氏,“妾身明儿个就吩咐.下去,以后没事儿不要随便去惊动年妹妹。”

“爷,”年氏赶紧说道,“奴婢的身子还没那么差的。”

“还有,”四阿哥没.理年氏,接着往下说,“年氏那儿的大夫看着还是不行,明儿个我就去宫里请旨,看皇阿玛能不能派太医过来。”

“这样也好,”乌喇那拉氏笑着点点头,“皇阿玛对爷的子嗣一向是比较关注,上次云锦和耿妹妹同时有喜时,皇太后祖母和皇阿玛就派了太医来,这次咱们府里可是两个侧福晋同时有了喜,皇阿玛对爷的请求应该是不会拒绝的,这下可是随了年妹妹的愿了,她之前可就说过想请太医过府来长住的。”

“福晋,”年氏赶紧解释着,“奴婢想让太医来,可不是为了奴婢自己的身子”

“我知道,”乌喇那拉氏笑着打断年氏,“你也是为了爷的子嗣着想,其实就算是为了你自己的身子那也是应当的,毕竟是有了一个好身子,才能更好的为爷开枝散叶啊。”

“福晋说的是,”年氏点点头,“再说太医过府来,也不单只是为了奴婢,钮祜禄姐姐也是怀了身子呢,说到这儿,妹妹我还没向钮祜禄姐姐贺喜呢。”

“咱们两人是一样的双身了,就别互相客气了,”云锦对年氏笑着说道,然后又转向乌喇那拉氏,“福晋,云锦的身子怎么也比年妹妹好些,皇上如果真派来了太医,就尽着年妹妹吧。”

“这事儿等皇上准了之后再”乌喇那拉氏笑着对云锦说道,“不过依我看,以皇太后祖母对你的宠爱,怕是你不想用太医都不成呢。”

“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四阿哥发话了,“明儿个我就去宫里请旨。”

“奴婢谢过爷,”年氏款款的站起身来向四阿哥行礼,看着他的目光中带着丝丝柔情,“在百忙之中还为奴婢的身子操心。”

“云锦谢爷的体贴。”云锦也起身冲四阿哥行了一礼,却只是冲他笑了一笑。

云锦对太医并不很感冒的事儿,四阿哥是知道的,所以这请太医之举,明摆着就是为了安抚年氏用的,只是表面上看着是四阿哥为了自己的女人去请旨,好象是挺怜香惜玉的,实际上却是费不了他什么事儿的,说不定宫里一知道云锦又怀上了,没用四阿哥请旨,太医就直接派来了,四阿哥这明摆着给年氏的就是个顺水人情嘛,云锦心知肚明,却没有拆穿。

“行了,你们都坐下吧,”四阿哥对云锦和年氏随意的挥了挥手,然后对乌喇那拉氏说道,“她们两个都怀了身子,以后就劳你费心照顾着了。”

“爷放心,”乌喇那拉氏对四阿哥笑着说道,“这本是妾身应当做的。”

“年氏的身子不好,就照方才说的,让她在院子里静养吧,没事儿不要让人去打扰,”四阿哥接着说道,“而云锦,她的身子虽是要好一些,但我今儿个已经罚她禁足了,这什么时候解禁,就由你看着办吧。”

“是,”乌喇那拉氏笑着点点头,“妾身会看着办的。”

“爷,”这正说着话呢,翠屏走进来禀告道,“年侧福晋的大夫已经到了。”

“让他进来吧。”四阿哥吩咐着。

“王爷有何吩咐?”那个大夫又重新回到这里面对四阿哥,脸色也很是紧张。

“你去给年氏有没有什么不妥?”四阿哥淡淡的吩咐着。

“是。”那个大夫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遵命上前去给年氏把脉。

在大夫给年氏诊脉的过程中,云锦一直盯着那边看,当然她并不懂医学,也不是想要偷师什么的,只是防止那个大夫和年氏之间做什么暗号罢了。

“回王爷的话,”那个大夫战战兢兢的跟四阿哥回话道,“年侧福晋的身子虽还是有些弱,但并没有什么大碍。”

那个大夫在诊脉的中间确实是抬头看了几眼年福晋,但云锦也说不清他是为了诊病所需,还是为了别的,总之在自己“关切”的目光下,年氏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表情就是了。

“好了,既然没什么事儿,你就送年氏回”四阿哥对乌喇那拉氏说道,“今儿个我就在这儿歇了。”

“正是呢,”乌喇那拉氏点头笑着说道,“云锦今儿个受了伤也受了惊,又刚有了身子,爷是该在这儿好好陪陪她的。”然后起身对年氏说道,“年妹妹,我们就不要再打扰云锦了,来,我送你回”

“是,”年氏站起身来,“爷,那奴婢就先回去了。”

随着这一大帮人的离去,云锦这里总算是安静了,这一天过的,连惊带吓又带着些喜,头上还见了红,当真可算是多姿多彩了。现在,她终于可以和四阿哥去就寝了,可是因为这一连串的打扰,早先制造的那些暧昧的气氛已经所剩无已了,云锦也懒得再花心思去营造了,还是快些安置了吧,毕竟自己现在也是个孕妇,休息好还是必要的。

可是想睡是一回事,能睡得着又是另外一回事儿,虽不能说是久违了,但云锦也是有些日子没和四阿哥睡在一起了,现在倒是有些不适应了起来,她板板正正的平躺着那里,心里一片乱糟糟的,虽然是努力的闭着眼睛培养睡意,但成效却是甚微,基本上就是没有。其实睡不着也就罢了,可以辗转反侧一下也好,可是因为四阿哥就在身边,手又搭在她的腰上,这个举动云锦也不能做,当然了,要没他在身边,云锦也就不会睡不着了。可是现在云锦一个姿势坚持了这么久,实在是有些盯不住劲儿了,正在她准备豁出去,不管吵不吵着四阿哥也要动一动的时候,四阿哥那里却开了腔,原来他也没睡呢。

“你不睡觉,瞎寻思什么呢?”四阿哥淡淡的问道。

“爷不是也没睡吗?”云锦赶紧就势翻了个身,舒展了一下身体,将脸冲向了四阿哥。

“我是因为你没睡,你是为了什么?”四阿哥的姿势却还是没有动,连眼睛都没睁开。

“爷,”云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您这些日子对云锦的态度,真的只是因为没开院门的事儿吗?”

四阿哥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一时没有出声,面上的表情虽然很平静,但云锦能感觉到他心里正在思考着。

“爷,”云锦轻声说道,“如果您觉得不方便告诉云锦的话,那就不要说了。”

首先“楚语”能够放弃盗版,花钱来订阅让之锦很是高兴,在这里也对所有支持之锦及本文的亲们表示由衷的感谢,之锦一定会尽心写好不辜负大家的厚爱和金钱。

再对“野蛮佳佳”的意见进行回馈:第一,“心腹”一词,云锦用来作为对年氏的讽刺,这应该还是可以的,但年氏没有马上否认,就是之锦的失误了,已经在这章进行补救了;第二,“奴婢”称呼的问题,满人对皇室来说,都是家奴,都应该自称奴才,李氏家是包衣,年氏家是汉军旗,也都在此列。当然啦,她们成为侧福晋之后,倒也不用按此规矩,只是关于侧福晋的自称,有说妾身的,也有说奴婢的,更离谱还有说是臣妾的,但之锦想,福晋和侧福晋总还是要有所区别的,所以就让侧福晋都自称奴婢,反正云锦有皇上和太后的恩典,可以自称名字,这也算是之锦的私心吧;第三,“节奏太慢”的问题,这个“tititea”也提到了,之锦以后会注意的,并再一次对大家提出的宝贵意见和建议表示衷心的感谢!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你很喜欢当招风的大树吗?

“其实,”四阿哥睁开了眼睛,看着云锦,“有些事儿我还真是不想告诉你的,只是这些日子看下来,如果不告诉你的话,你反倒会胡思乱想,做出些让爷生气的事儿来,想想还是告诉你的好。”

“爷,”云锦张大着眼睛看着四阿哥,“到底有什么事儿啊?”

“其实事儿有不少,我之前跟你说的也在其中,”四阿哥淡淡的说道,“另外,还有太子,他让周嬷嬷传出来的信…”

“爷,要是不方便的话,”云锦赶紧说道,“您就不用说了。”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四阿哥平静的说道,“之前是因为你一直跟我闹脾气,所以我才没告诉你的。”

这四阿哥,当真是想往猪八戒那面靠拢了,居然学会倒打一耙了,这到底是谁先跟谁闹别扭啊?就算是他之前认为自己有锁院门进行无声抗议的举动,但现在不也弄清楚是有人在搞鬼了嘛,结果他现在居然还这么说,当真是死鸭子嘴硬。

“爷,既然方便的话,那您就说.给云锦听听,这二爷的信到底是要给谁的?”云锦笑着问道,她当然不会去反驳四阿哥了,他这么个别扭的人,能表达出来对自己的在意,已经是很不容易了,风高不可扯过帆,得意不能过了头,他毕竟是一家之主,能顺着就顺着些,总是没亏吃的。

“就是以前支持他的一个大臣了你也不认识,”四阿哥淡淡的说道,“只是他在信中提到了一个人,就与你有关了。”

“是谁啊?”云锦微愣了一下,废太.子跟自己一向是不对付的,也没什么往来,他提到的人,怎么会和自己有关系呢?

“你阿玛。”四阿哥看着云锦说道。

“我阿玛?”云锦这回是真的愣住了,原来是凌柱,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父亲,他怎么会和太子扯上关系了呢?

对于这个父亲,云锦是没什么好感的,佟佳氏和云.锦已经建立了浓厚的母女之情,而他却是为了其他的女人辜负了自己的额娘,云锦又怎么可能会对他有好感呢。再说了,他跟云锦也没接触过,来探望云锦的,从来都是佟佳氏一个人,以至于说到现在就是走在大街上迎面碰到了他,云锦都不认识。

说起来就好象是笑话一样,实际上这却是真事.儿,云锦自小被掳,虽然进宫前曾经回府小住几日,但却是一直都没见过这位父亲,后来云锦出事儿隐居起来的那段时间就不说了,等到可以正式进入雍亲王府时,也已经与四阿哥举行过婚礼了,直接从别院就过去了,没有从娘家嫁人这一环节,这几下里一错,就造成了云锦和自己的阿玛倒现在都没见着面的情况。当然,如果真有这个意愿的话,怎么着也是能见着面的,只是凌柱不热心,云锦更犯不着上赶着,她现在的心里可是只有额娘,没有阿玛的。

“爷,”云锦皱着眉.头问道,“您是说,二爷的信里说他什么了?”

“那信里倒也没直接提他的名字,”四阿哥先是看了看云锦,然后才说道,“只是跟那个大臣说,之前在什么地方见到的那个人看能不能利用一下,皇阿玛找来那个大臣问话后,才知道那个人就是你阿玛。”

“利用?他有什么价值可以让二爷这等人利用的?”云锦面色不是很好,“爷,二爷是不是想通过他牵上我来对付您呢?”

“现在倒还看不出来二哥有这个意思,”四阿哥淡淡的说道,“他主要是让那个大臣想办法让他出来,许是想让咱们帮他说说情儿。”

“这可真是笑话,”云锦学着四阿哥淡淡的说道,“他放着那么些个正经兄弟不去求,反来找云锦这个险些命丧于他手的人来为他说情儿,难道说云锦在他心里就是这么宽宏大量、没心没肺的吗?”

“想来是皇阿玛让你抚养以晴,才使得他有这种想法了吧?”四阿哥依旧淡淡的说道。

云锦的眉头又是一皱,就算是康熙让自己抚养以晴,跟废太子出不出来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难不成废太子是觉得,康熙此举是另有深意的,是在向他暗示,想要出来得云锦出面说情才行?应该是不至于的吧?废太子的脑袋得让门挤成啥样,起多大的包才会这么想啊,这也太没谱了吧?不过,他一个被圈在里面的人,想什么也没准儿,从高高在上的云端一下摔到烂泥里,没精神崩溃已经是不错了。

“就算是他有这种想法,”云锦也依旧继续学着四阿哥的语气,“那找爷不是比找他要方便的多吗?”

“不许学我,”四阿哥轻敲云锦的头一下,“还有,那是你阿玛,别总是他他的。”

“哎哟,”云锦故意雪雪呼痛,用手捂着头,幽怨的眼光却是学自年氏,“好嘛,以后云锦好生叫他就是了。”

这个时候讲究的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尤其老康更是看重孝道,所以这些阿哥们对方面也很注意,看德妃娘娘对四阿哥那个样子,他都是一直忍着,云锦当然是不会为个事儿而与他唱反调了。

“你还学,”四阿哥见云锦又学开年氏了,气得又瞪了她一眼。

“云锦这回学的可不是爷啊。”云锦连忙说道。

“谁都不许学了,”四阿哥板着脸说道,“好好说话。”

“说正经的,”云锦恢复了自己正常的语气,“爷,就算是太子爷觉得找云锦说情有用,可他为什么不找您跟云锦说,您不光是他的兄弟,也是云锦最近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