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康熙说道,“这装经的匣子也由宫中的工匠一并做了吧。”

“儿臣谢皇阿玛恩典。”四阿哥忙行礼谢恩。

“好了,”康熙一摆手,“现在可以把你的那些画儿拿出来给朕看了吧。”

“皇阿玛请稍待,”四阿哥先将佛经小心的收好,然后才取出那些画来双手呈给康熙。

“皇额娘,您请这儿坐,儿子与您一同观看。”康熙拿着那一卷画儿,却没着急打开,因为这时他看到太后已经在云锦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就赶紧先把太后给让到书桌后边的椅子那儿坐下,然后将画儿放在太后的面前,展开来一张张的看过去。

那些个阿哥们这时也凑了过来,跟着一起看了起来。四阿哥和云锦外加元寿一家三口倒被挤到了外围,随着那画一张张的翻过,忍不住的笑声不时的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都是你,”四阿哥白了云锦一眼,小声说道,“偏爱弄这些个古怪。”

“这样多有趣啊,”云锦一边抚着元寿的头,一边忍俊不禁的笑着,“再说,又不是只画了爷一个,云锦和元寿不是也画了吗?”

“可是现在丢脸的就只有我一个。”四阿哥淡淡的说道。

“只要爷同意,”云锦笔着说道,“云锦倒是不在意自己的画像拿给太后和皇上看的。”

“你快消停些吧。”四阿哥瞪了云锦一眼,“虽说是满人的女子不象汉人那般讲究,也没有把女子画像给外人看的道理,还是留着给爷看吧。”

“阿玛,亲额娘,”元寿抬着头看着四阿哥和云锦问道,“元寿的画儿可不可以拿给老祖宗和皇玛法看啊?”

“爷,”云锦笑睨着四阿哥说道,“怎么样?元寿主动要求跟您一起丢脸呢,这可算是父子同心了吧?”

“他和我能一样吗?”四阿哥又白了云锦一眼,“他那叫天真烂漫,我这叫做为老不尊。”

“谁说爷老了?”这回换云锦白四阿哥一眼了,“爷要是老了,云锦这肚子里的孩子从哪来的?”

“元寿,”四阿哥脸上泛起了红色,恨恨的瞪了云锦一眼,又低下头来对元寿说道,“你不想让老祖宗和皇玛法看你的画儿吗?那现在就去拿过来吧。”

“好。”元寿高兴的点点头,答应一声就往外跑。

“别跑,”云锦一把拽住元寿,“不会好生走路吗?来人,侍候着小阿哥,别让他摔了。”

“是。”一边的下人答应一声。

元寿冲云锦吐吐舌头,稳稳的迈步走出去了,只是刚一出门口,那步伐就加快了不只一倍,害得那些下人们也忙快步跟上。

“这孩子,也不知是随了谁了,这么鬼灵精儿。”云锦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回过头来却吓了一跳,原来四阿哥正在那儿瞪着自己,“爷,您这是在做什么,吓了云锦这一跳。”

“当着元寿面,你混说什么呢?”四阿哥瞪着云锦说道,“亏你好意思说出口。”

“哦,您是说那个啊,”云锦也想起来了,不禁笑了笑,“谁让您说自己老来着。”

“老四,你过来,”两人正说着,康熙那边叫起人来。

“是。”四阿哥扬声答应着,又小声的对云锦说了一句,“等皇阿玛走了之后再跟你算帐。”

“云锦等着就是了。”云锦也含笑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要画就画点特别的

云锦在现代曾经看到过一组《胤禛画像图册》,那些画中的四阿哥一会儿装扮成文人学士,宽袍巾服,徜徉于山水之间;一会儿又化装成渔父,蓑衣斗笠,垂钓于江渚之上,或着武士装,狩猎于山林;或穿僧侣服,化缘于路途,等等等等,不一而足,最可乐的是他穿着洋人的服饰拿着个猎叉在山中与老虎对峙,当时云锦就让他雷得笑个不停,没想到这一代帝王也有这么童趣的时候。

等穿到了清朝,嫁给了四阿哥之后,云锦有时候也会想着让他照此cosplay给自己看看,反正这是在历史上真实发生的事儿,想来他应该是不会反对的,或者还能再开创出一些更好玩的画也说不定,只可惜云锦却是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好的机会提出来,之前两个人感情好的时候,四阿哥也一直是端着自己那大男人的架子,云锦就合计着,如果自己冒然提出这个要求来,怕是会让他直接就给撅回来,那样的话,以后就没有余地了,还不如找一个十拿九稳的机会再说出来比较好。

因为这次的风波,两个人的感情虽然是出现了危机,但在四阿哥的着意弥补之下,也慢慢的在进行着修复,现在虽不能说恢复如初,但也已经比在京城时好多了,毕竟云锦对他还是有着真感情的,再说了,云锦还有元寿,也不能真的就和四阿哥闹崩了不是吗?既然要和他继续过下去,那还是放下心结往好了过才是正道啊。?而且云锦也反省过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儿自己其实也是有责任的,谁让自己表现的好象什么都不在乎,什么事情自己都能解决似的,那人家当然就觉得不用再为你操心了。

当自己的男人是个强者的时候,女人最好还是不要太要强太明事理,男人的肩膀放着也是放着,能靠过去的时候,就大胆的靠过去,当然也不是说,要象个菟丝花一般的使劲缠着他,这样的话,没几下他就好烦了,应该是张弛有度的,偶尔的也可以弄出点小漏子来让他去弥补,也好能满足他英雄主义的大男人情怀。

云锦想明白了这些事儿之后,对四阿哥的感情也恢复了许多,再加上在狮子园的这几日里,四阿哥对云锦虽不能说是言听计从,至少是比以前要好说话的多了,云锦觉得这个机会不能浪费,就跟四阿哥提出要找来画师,给一家三口画几幅像,这个简单的要求四阿哥当然是不会反对的了,只是他没想到当画师到来之后,云锦会提出那等荒唐的要求。?

四阿哥初听云锦这个主意之时,是很坚决的一口否决的,但经过云锦一番装痴撒娇、死缠烂打和元寿的推波助澜之下,四阿哥最终还是同意了,于是才成就了现在太后、康熙及众家皇子看得乐不可支的这些画像。

当然云锦心里也明白,四阿哥会同意自己这个提议,很可能也有他自己的目的,那就是再一次在康熙面前表示自己淡薄名利,与世无争的心态,就好象之前的研习佛法,种菜种粮,为元寿建嬉乐园等等等等,但云锦现在却不想去计较那么多了,凡事看得太透就没意思了,现在她只要知道,嬉乐园是建给元寿的,这画是应自己所求才画的,不管四阿哥是不是另有目的,这都是他对自己母子的一分心意。

“四哥,”十三阿哥在四阿哥过去时,首先就朗笑着说道,“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画这么有趣的画儿,也不说叫我一声。?!”

“就是,”十六阿哥也在一边附和,“也应该叫上我和十七才是,多好玩啊。”

“没错儿,”十七阿哥连连点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四哥,你怎么能光顾着自己玩呢?”

“快别说了,”四阿哥尴尬的摇摇头,“画这些个也是临时才决定的。”

“是云锦的主意吧?”康熙笑着问道。

“是,”四阿哥略带惭愧的说道,“她说来一趟热河总要留下点念想,本来儿臣是以为她只要一些平常的画呢,没想到画师来了之后,她才说要画就画点特别的。”

“四哥你就由着她胡闹?”十四阿哥疑惑的看着四阿哥。

“没想到四弟这出了名的冷情的人,居然也会惧内?”三阿哥也是啧啧称奇。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胡闹?什么叫惧内?”太后听着不高兴了,“不过是几幅画儿,云锦又没让胤禛做什么出格儿的事儿,更何况她现在还怀着身子呢,为什么就不能顺着她些?”

“皇太后祖母说的是,”三阿哥赶紧低头认错,“是胤祉话说的不当。”

“皇太后祖母,”十四阿哥却是上前靠着太后说道,“胤祯不过随口说说,您何必生那么大气呢?胤祯只是没想到四哥居然也会对女人言听计从罢了。”

“十四爷,您这话却又是说错了,”云锦在人群后面开了口,“看来您虽然是与我们爷同为德妃娘娘所生,却对我们爷的性子并不了解。”

云锦这一说话,大家就都回身向她那边看去。

“云锦,你过来。”太后被众阿哥围着,却是看不到云锦。

众人听到太后发话了,于是闪开了一条路,让云锦走到太后的身边。

“钮祜禄侧福晋,”没等云锦站稳当呢,十四阿哥就抢着问道,“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画儿不是你叫我四哥画的吗?”

“画画是云锦出的主意没错儿,”云锦笑着说道,“但云锦只是说要画出心中所想,所以这画中的内容,还是由我们爷自己定的。”

云锦这话也不能算撒谎,当时她说了好几种方案,而四阿哥从中选的,居然和云锦在现代看到的那些图基本一致,除了那个穿着洋装猎虎的以外,不过在云锦的坚持之下,四阿哥最后还是同意加上了,本来云锦还想加上四阿哥攀岩的,四阿哥同意是同意了,但却将场景改成了真实的崖壁,而云锦原来设计的灰头土脸的形象自然也被他否决掉了。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就随性一回又如何

“心中所想?”十四阿哥看了看四阿哥说道。?眼中充满了怀疑,“我四哥这个人刻板之极,又对朝政甚为上心,怎么可能会有这些个天马行空之想呢?你就是编,也得编个好点儿的理由啊。”

“所以云锦说十四爷对我们爷的性子并不了解呢,”云锦依旧笑意盈盈,“您别看我们爷面上清冷,其实他的内心可是很热情奔放的呢,对朝政上心,是他对皇上的忠心和孝心、对百姓的爱心使然,是他对自己身为皇室所负有责任的尊重,但要是按照本心来说,我们爷却更是喜欢这种悠然于天地之间,享受田园之乐的生活,否则皇上亲封的具有乡土气息的云锦,也不会与他如此合拍了,是不是?”

“我倒是不知道四哥居然还有热情奔放的一面,”十四阿哥撇撇嘴说道,“想来他这方面也只是表现给你来看了。”

“胤祯,”太后喝了一声,“这是你当弟弟该说的话吗?”

十四阿哥也知道自己失言了。悻悻的闭上嘴不说话了。

“钮祜禄侧福晋,”三阿哥面带笑容的对云锦说道,“不是我不相信你说的话,但你说我四弟只是为了皇阿玛和百姓,才不得不对朝政上心,这点儿我却不太能同意,你会这么说,想来是不知道四弟他在办理朝政时,是如何的认真严谨,简直就可以说是拼命了,如果是不得已而为之,怕是做不到这样吧?”

“三爷,”云锦叹了一口气对三阿哥说道,“当初我们爷累得病了两场还是云锦侍候的呢,您说的这些云锦又如何会不知道呢,只是这也是我们爷的性子所致,他不管是做什么事儿,就是一定要做好的,对朝政是如此,对种地又如何不是如此呢?您忘了,我们爷种粮没多久,就种出了高产的稻子了吗?”

“这倒是真的,”十三阿哥点头说道,“四哥办差是大家公认的尽责,可他做别的事儿也照样认真,就看这嬉乐园,咱们谁又能象他似的。为儿子建个园子也会这么尽心呢,那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可都是有讲究的,那品味一看就知道是四哥的手笔。”

“没错儿,”十六阿哥非常赞同十三阿哥的说法儿,“要是让某人来弄的话,备不注就弄成了一个大菜园子了。”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看着云锦。

“也不能这么说,”十七阿哥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可说出的话却是在那儿凑趣儿,“或许是个果园也说不定。”

“太后,”云锦感到自尊心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伤害,嘟着嘴跟太后撒娇着,“您看看这几位爷,他们居然把云锦看的这么没品味。”

“你们几个,不许这么说云锦,”太后佯装生气的样子对那三个阿哥说道,“菜园、果园又有什么不好,好歹云锦种出的青菜和水果你们也吃了的。”

“太后,”云锦拉长了声音,扭着太后的袖子不依的说道。“您怎么能帮着他们来欺负云锦呢?”

“哈哈哈!”那三个阿哥倒是乐得不行,“再叫你嘴皮子不饶人,现在也尝到苦头了吧?”

“老四,”康熙见云锦他们逗得太后一个劲儿的笑,当然也是高兴,但他却还有事儿要问四阿哥,“你自己说说看,云锦说的是你心中所想吗?你真的希望能悠然于天地之间吗?”

“回皇阿玛,”四阿哥一脸平静的看着康熙回话道,“虽然儿臣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热情奔放的地方,但其他方面她说的倒也大体差不多,这几年研习佛法,儿臣越来越觉得心性淡然,如果真的悠然于田园之间,也未尝不是一种快乐。?”

“那可不行,”康熙沉声说道,“再研习佛法,你也是皇子,你有你的责任,你爱种菜种粮,爱给儿子修园子,这朕都不管,但朕吩咐你做的事儿,你必须要象以前一样认真尽责。”

“是,儿臣遵命。”四阿哥冲康熙认真的行了一礼。

“老祖宗,皇玛法,”正在这时,元寿捧着一堆画卷跑进来,“你们来看看元寿的画。”

太后和康熙看过元寿的画之后。自然又是乐了一场,元寿不象四阿哥那么有顾虑,在云锦的怂恿下,可是尝试了好多创新的造型,就差男扮女装了,本来云锦是有这个打算的,想留此为据,如果将来元寿不听话,也好有个要挟他的资本,元寿本来对此也是并不在意的,可是四阿哥却是坚决的、强烈的、严厉的加以反对,强权之下云锦只能屈服,这个计划也只好被迫放弃了。

等把这些个贵渭们都送走之后,云锦的腿已经很有些酸疼了,把元寿打发回自己的屋里休息,云锦也和四阿哥也上了炕。

“你做什么呢?”四阿哥就是在炕上坐着也很端正的,自小养成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的,他看着云锦将她自己做的那个大大的软枕头从柜子里掏了出来,不由得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有这么累吗?你现在就要睡下了?”

“不是,”云锦将那个枕头倚在墙边,对四阿哥笑着说道,“爷。您坐着那么板板的,累不累啊,来,靠着这个坐,会舒服很多的。”

“我不觉得累,”四阿哥坐在炕桌后没动,“你坐那儿吧。”

“爷,你过来嘛,”云锦娇声对四阿哥说道,“隔着那么远,咱们也不好说话不是?”

“同在一个炕上。能有多远?”四阿哥虽然对云锦的托词很不屑,但还是坐了过来。

“爷,”云锦见四阿哥坐好了,顺势将身子倚在了他身上,又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您这样放着,咱们的孩子也能感受到的。”

“净胡说。”四阿哥分明是不信,收回手来,将坐姿调整了一下,让云锦倚的更舒服些。想了想之后,还是将手环过云锦的腰,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爷,”云锦甜甜的笑了笑,将旁边的美人锤拽过来,锤着自己的腿,偶尔的也帮四阿哥敲两下,“您说,老八老九他们这次会要怎么害元寿啊,老九留京,老八又去祭典良妃,您说他们会不会是有意制造不在场证据,好叫别人来害元寿啊?”

“老八老九也是你叫的,”四阿哥轻责云锦一声,但语气中却没有生气的意思。

“他们都要害元寿了,”云锦却是有些生气的说道,“云锦还要对他们客气吗?”

“算了,随你吧,”四阿哥自然不会在这事儿上坚持,“只别在人前说顺嘴就行了。”

“这云锦当然不会了,爷以为云锦是傻的啊,”云锦回头白了四阿哥一眼,没等他反应,又回过身继续倚在他身上说道,“爷,您还没回答云锦的问题呢。”

“应该是不会,”四阿哥用手轻拍了下云锦的脑门以示对她刚才不敬的惩罚,然后很平静的分析着。“老九留京是早就定了的,而且皇阿玛近几年出行都没带他,而老八,如果想害元寿的话,也犯不着弄什么不在场证据,他奉命扈从,在这儿本就是正常的。”

“那他们到底会怎么做啊?”云锦有些着急的问道,“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咱们在明他们在暗,可是不太好防啊。”

“你倒是和老十三说的一样,”四阿哥轻笑一声,“他说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如今你又这么说。”

“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云锦回身看着四阿哥,“就是这话,主动的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爷,这么说,您是早有准备了?”

“早就告诉过你了,”四阿哥微微紧了下云锦的身子,“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

“那敢情好,”云锦又开始把玩着四阿哥的手指头,“有爷这个顶梁柱在,云锦可是乐得享福了,不过还有件事,云锦要问问您,那个生肖雕塑的事儿,您怎么也不提醒云锦一声呢?害得云锦被三阿哥好顿刁难,如果您早跟云锦说声儿,云锦就不弄那些个文字了,就是弄也可以都弄些个好词啊。”

“有什么可提醒的,”四阿哥淡淡的说道,“难得你高兴,就随性一回又如何,再说你又没故意针对谁,谁要是吃心了,那只能说是他自己心里有鬼,放心吧,皇阿玛见你如此没有心机,心里说不得会更高兴一些呢。”

云锦想了想,好象也是这个道理,自己能给老康挣银子是回事儿,但要是心思太过深沉了,也不是老康乐于见到的,那以后自己就不用凡事做得那么周全了,稍微的留下些差错,让老康觉得自己也就是个政治小白会更好。

“对了,那个十四爷今天是怎么回事儿?”云锦又想起了一件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四阿哥不很在意的说道。

“就是他冷一阵儿热一阵儿的事儿啊。”云锦将四阿哥的手摊开来,将自己的手放上去,还真是差了好大一截儿。

“他嘛,”四阿哥手一合,将云锦的手握在掌心,“不过是心有些大,想让我支持他,可是却又忍不住自己的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 送礼送的郁闷

康熙在热河的驻狴期间,时不时的会把众皇子以及云锦、元寿召进行宫,陪着太后以及他自己闲话家常,实际上就是让大家说说笑话给他们解解闷罢了,这天大家又聚到了一起,不知怎么的就说起众官员送的礼物哪一个比较古怪起来了,说的是阵阵笑声不断。?

“古怪的礼物说的差不多了,”三阿哥笑着说道,“胤祉倒是想起一个人,他送礼送的想来是最郁闷的。”

“三哥,”十阿哥大咧咧的问道,“是谁送礼送郁闷了,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是广东巡抚满丕,”三阿哥对十阿哥的话也不恼,仿佛是忍俊不禁的笑着说道,“当时他给皇阿玛送礼,一共也就十几样东西吧,结果有六样皇阿玛批复是‘不要再送来’,还有两样,皇阿玛批复为‘无用之物’。”

“哈哈哈!”大家听了也是一阵敞笑。

云锦好笑这余,心里也在想,估计当时他的礼单呈上去的时候,正赶上康熙的心情不怎么好,只能说他比较倒霉了,不过能让这么皇室中人笑得这么开心,想来他也不枉了,而且经三阿哥这么一说,也许康熙对他会有一分愧疚之心,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是因祸得福了。云锦想到这儿,心中一动,或许三阿哥提起他来也不是偶然的。

“皇帝,”太后笑着看向康熙问道,“你真的是这么批复的?”

“是啊。”康熙也笑着点了点头。

“那皇上还记得他都送了些什么东西吗?”云锦很好奇的问道,“居然会让您做出如此批复。”

“老三,”康熙看向三阿哥,“既然是你提出来的这个事儿,那就由你来说说吧,当时他送了些什么东西?”

“回皇阿玛,”三阿哥起身行了个礼说道,“具体他都送了些什么,儿臣记不那么清楚了,只记得好象是有什么鼻烟壶、保心石、龙涎香、伽南香之类的。”

“三哥居然也有记不清的时候,”十四阿哥笑了起来,“那小弟给你提个醒,其实我倒是不记得他送礼的全部都有什么,但我却记得皇阿玛不要他再送来的是什么,是黄羽缎、黄星星毡、洋氆氇、一座表,还有汉竹鼻烟壶和洋鼻烟壶。?!”

“十四哥,”十七阿哥这时也开了口,“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皇阿玛说无用之物的是橄榄树干和富川席。”

“橄榄树干?”云锦咋舌的问道,“他送这个东西来做什么?”

“谁知道,”十七阿哥有些不屑的说道,“还一送就送了五百根。”

“有五百要这么多?”云锦更惊讶了,他莫不是想送来让这边去提练橄榄油吧?

“要说这个满丕也是太糊涂了,”三阿哥摇着头说道,“只管把自己觉得好的东西往这里送,也不管皇阿玛是否喜欢。不过他孝敬过来的葡萄酒倒还是好的。”

听着三阿哥的话头儿,云锦愈加觉得他这个笑话讲的是另有所图啊。

“我现在喝的葡萄酒是这个满丕送来的?”太后诧异的问道。

“没错儿,是他费尽了周折弄来的。”三阿哥赶紧说道。

“这么说来,”太后笑着点点头,“他倒也还算是有一番孝心了。”

只是太后说完这话之后,就只是笑着坐在那儿,再没什么表示了。

“其实,要说郁闷,这个满丕倒还算不上,”十四阿哥这时把话接了过去,“毕竟他是乱送东西自己招得,可是有一次马齐和赫奕给皇阿玛上请安折,结果那时皇阿玛正为干旱之事儿着急,就在上面批道,‘眹正愁不雨,什么万安,一安都没有’,这才是一下撞刀口上了呢。”

“这个事儿他们可不该郁闷,”太后笑着说道,“反而应该高兴才对,皇帝能对他们这么讲话,说明皇帝心里对他们是很亲近的。”

“儿子当时也是太心急了些。”康熙笑着说道。

“皇帝为天不下雨而心急,乃是将百姓疾苦放在心中,”太后很是欣慰的看着康熙说道,“所谓明君就是如此啊,只是凡事当以保重龙体为要。”

“皇额娘对儿子的爱护和嘱咐,儿子记住了。”康熙很尊敬的看着太后,郑重的说道。

这母子俩正在感动之时,大家谁也不敢开口,免得破坏了气氛,所以一时间屋内就静了下来,由此守在门口的魏珠与人在小声说话的事儿也显出来了。

“魏珠,”康熙皱了皱眉头,叫了一嗓子。

“皇上,奴才在。”魏珠慌忙跑进来,行礼回话。

“你在那儿干什么呢?”康熙冷冷的问道。

“回皇上话,”魏珠又行一礼,“是八贝勒派人前来给皇上请安了。”

“哦,”康熙目光一凝,“他自己为何不来?”

“来人说,八贝勒尚未祭典完良妃娘娘,故而会再晚到几日,”魏珠小心的回话,“不过,他得了两只海东青,特让人带来觐献给皇上。”

“海东青,”康熙听了脸色缓和了些,“去拿来我看。”

“嗻。”魏珠答应着下去了。

“皇阿玛,咱们这刚说送礼之事呢,八哥就送来了海东青,只是他这礼物可是一点也不古怪的,正合皇阿玛秋狝之用,”十四阿哥上前跟康熙说道,“民间常说,‘九死一生,难得一名鹰’,八哥以两只献给皇阿玛,可见得他对您的一番孝心。”

“皇阿玛,”三阿哥也赶紧说道,“儿臣记得您曾经作诗赞美这海东青,‘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性秉金灵含火德,异材上映瑶光垦。’此次秋狝您又有两只海东青助阵,必然是要收获良多了,到时可要赏儿臣一些啊。”

而云锦这时面上虽极力保持平静,内心却是已经惊愕的呆住了,在清朝皇室生活这么多年,海东青她自然是知道的,它的意思是世界上飞得最快和最高的鸟,号称是“万鹰之神”,据说是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只海东青,是满族人出猎的必备之物,但“万鹰之神”也是鹰,再加上是八阿哥送的,难不成那著名的“毙鹰事件”事件就要发生在自己的眼前了?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真是个好儿子呢

等到那个蒙着布的大笼子被人小心翼翼抬进来之后。?康熙兴致勃勃的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吩咐人打开蒙布。

云锦陪在太后身边,也睁大眼睛伸长了脖子去看,眼看着“毙鹰事件”或许就要发生在自己面前,她心里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本来在现代看清穿之时,虽然是最喜欢四四,但对于其他的阿哥也没什么过多的恶感,因为她总觉得皇位之争,没什么对错,成者王败者寇,自古就是如此。

可是从云锦到了清朝来之后,八阿哥那边却总是对她诸多为难,这已经让她对他们很不满了,没想到他们居然还变本加厉,连元寿的性命也要加害了,这下可是让云锦从心里对他们生出了恨意,眼下如果真的是“毙鹰事件”的话,那按照历史,八阿哥自此在康熙朝就不会再有什么上位的机会了,相应的。元寿在宫中受宠爱与否也就与他无关了,他自然也犯不着再犯险再来加害了。

按说云锦应该是很乐于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才是,可是她心里却不由得担心起来,当然她不会去为八阿哥他们担心的,别说他只会是失宠于康熙,就算是被康熙圈禁了、处死了,又与她有什么相干,她担心的是四阿哥,从知道元寿这次遇险,在背后有八阿哥的指使之后,四阿哥就已经明示暗示的说要对八阿哥出手了,只是云锦一直不知道他要怎么做就是了,直到现在八阿哥送来海东青,她才后知后觉的想到,或许这就是四阿哥的手笔?

只是这种方法虽然可以免了元寿的危机,但谁知道四阿哥那边行事是否机密,要知道康熙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是精明着呢,尤其对自己的这些儿子们,他的防范意识也是浓厚的很,如果让他知道是四阿哥从中做了手脚,那么这些年四阿哥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虽然在历史上四阿哥并没有受这件事儿的影响,但云锦还是免不了要担心,之前年家的倒台,已经让云锦拿不准历史到底会如何发展了,其实就连眼前这个笼子里的海东青是不是真的是将死之鹰。?云锦现在也是不能确定的。

“啊!”随着那个蒙布被掀开来,众人全都惊呼出声。

“怎么了?”太后对那个海东青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并没有跟康熙一同前去观看,还是端坐在椅子上,这时听大家的声音不对头,于是就问云锦,“出什么事儿了?”

“云锦也不知道。”云锦虽然是站着的,但因为众阿哥将那个笼子围的太死,她的身量又实在是太小,虽极力掂高脚伸长了脖子,也是什么都没看到,不过从他们所发出的惊呼来看,“毙鹰事件”的发生应该是十之**了。

“皇阿玛!”随着四阿哥的一声惊呼,其他阿哥的也都闹哄哄的、此起彼伏的叫了起来。

“怎么了?”太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皇帝怎么了?”

“太后,您慢着些。”云锦忙伸手扶着太后。

“别管我,”太后推开云锦的手,“快去看看皇帝怎么样了?”

“朕没事,”康熙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你们都让开。?”

众人散了开来,露出了康熙的身影。他一左一右分别是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在扶着,再最先喊出声的四阿哥反倒是在一旁与其他阿哥们一起垂手站立着,云锦眼光闪过,只见那笼子里的两只海东青果然是奄奄一息,已呈垂死之态。再往康熙那儿看去,只见他脸色煞白,手捂着胸口,浑身簌簌发抖,看起来马上就要晕倒的样子。

“皇帝,”太后惊呼一声,“你这是怎么了?来人,快传太医来。”

“皇额娘,”康熙的声音也在发抖,“您不要担心,儿子没事儿的。”

“你这个样子怎么会没事儿,”太后焦急万分的看着康熙,又对扶着那些阿哥们说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扶你们皇阿玛到里面去歇着。”

“皇额娘,”康熙摇了摇头,眼睛里闪着寒光,“儿子现在不能去歇着,儿子还有事儿要处理。”

“可是你这个样子,如何还能处理事情?”太后还是很担心。

“皇额娘,”康熙坚持说道,“儿子能撑的住。”

“太后,”云锦跟太后提议道,“不如把您的躺椅搬出来。”

“是了,”太后点了点头,忙吩咐道。“快去把躺椅搬出来。”

躺椅很快就搬到了堂上,康熙这时也不推辞,在三阿哥和十四阿哥的搀扶下,躺坐在上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这到底是怎么了?”太后刚才光顾着担心康熙,还没弄明白是什么原因,这时见康熙如此,转而问那些个阿哥们。

那些个阿哥们没有答话,只是不约而同的将眼睛转向了那个装海东青的笼子。

“这是,”太后一看也是吓了一跳,随即恼怒之色也布了满脸,“这是胤禩送来给他皇阿玛的?”

众阿哥面面相觑,没有一个出来说话的。

“没错儿,这就是朕的好儿子胤禩送给朕的礼物,”倒是在躺椅上的康熙开了口,声音里满是疲惫,“皇额娘,他这是以此说儿子年已老迈,岁月无多啊,好一个八贤王,真是个好儿子呢,他真是有一颗孝心。”康熙说到这儿。脸色又白了几分,眼中落下两行泪来。

“皇帝,”太后坐在康熙的身边,用手握着康熙的手说道,也是老泪纵横,“皇额娘尚且健在,哪轮得到你称老迈,你可不要吓我啊。”

“皇上,”云锦看老康这个样子,心里也是酸酸的,他这些年对自己也算是很不错的了。看着前两日还龙精虎猛的他现在却有气无力的躺在这里,不由得也红了眼圈,但面上却还是强做笑颜,“谁说您老了,前些时候您在嬉乐园里,可是给个大小伙子都不换呢,再说,宫里还有三个比元寿还小的阿哥呢,他们可还等着您这个皇阿玛给指个好福晋呢。”

“这孩子,”太后让云锦说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不禁的白了云锦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

“什么儿子,”康熙苦笑一声,“不过是冤孽罢了。”

“儿臣不孝。”康熙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阿哥们哪还能站得住,全都跪倒在地,向康熙磕着头。

“皇阿玛,”三阿哥一脸痛悔的说道,“儿臣万没想到八弟会做出此等事儿来,这也是儿臣没有尽到兄长督促之责,还请皇阿玛责罚,只是您万不可气坏了龙体。”

“皇阿玛,”十阿哥却说道,“八哥是不会这么做的,这事儿一定有问题,还请您明查。”

“十哥说的没错儿,”十四阿哥也开口说道,“八哥一向禀持着皇阿玛的仁孝之风,良妃娘娘去后,他至今还伤痛不已,又怎么会对皇阿玛做出如此不孝之事,还望皇阿玛三思。”

“良妃,”康熙目光一凝,“要不是他弄出那么多事儿来,良妃也未见得会那么早就去了,之前他所做之种种,显见得已经没了兄弟之情。朕与他这父子之情,想来他也是不会在意的。”

“皇阿玛,”四阿哥磕了一个头,沉稳的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儿臣以为还是查明为好。”

“对,”十阿哥点头说道,“皇阿玛,儿臣还是认为八哥不会做出这种事儿来的,还是应该查清楚才好。”

“四哥说的对,”十四阿哥也忙说道,“还是应该查明为好,对了,现在八哥所遣之人就在外面,何不召来一问,是曲是非,应该就会明了了。”

“好,”康熙看了看十四阿哥,对魏珠吩咐道,“把那个奴才叫进来。”

云锦也是奇怪的看了看十四阿哥,本来她是很怀疑此事是四阿哥所做的了,可是看十四阿哥的表现却更见得可疑,他一直是在八阿哥的阵营里,为八阿哥分辩这事儿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问题在于他所说的话,他说八阿哥一向禀持着康熙的仁孝之风,八阿哥又不是储君,如此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就很让人深思了,这还不算最要紧,要紧的是他后来又把良妃娘娘的事儿拿出来当例子,这可是一个最不好的例子,要知道那良妃娘娘可是因为对康熙伤透了心才郁郁而终的,如果八阿哥对她的身死一直伤痛不已,那他对康熙的态度就很耐人寻味了。

更奇怪的是,十四阿哥的这些动作连云锦都看出来了,康熙不可能没察觉,可是他却是什么表示也没有,就象前些日子在嬉乐园里时一样的不动声色,或者他是在利用一切机会仔细的观察自己的这些儿子,看看他们的真面目到底是怎么样的。想到这儿,云锦的心里又是一紧,这个“毙鹰事件”四阿哥到底有没有参与啊?当然重要的不是在四阿哥参没参与,而是如果他参与了,留没留下什么痕迹。

正在云锦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一个战战兢兢的太监被带了进来,他就是这次被八阿哥派来送海东青的那个倒霉蛋,不管这事儿最后结果如何,反正他是不可能有好果子吃就是了。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我们根本就不清楚

八阿哥除了派来那个倒霉的太监冯进朝以外,还派来了一个亲随,这两个人本来就已经吓得不轻了,康熙盛怒之下又着人将他们逐一夹训,这对他们来说更是雪上加霜,直弄得是汗落如雨,语无伦次,虽然一开始也是口口声声的喊冤,但在重压之下,还是说出了两个名字,居然是佟国纲的长子鄂伦岱以及遏必隆的第五子阿灵阿。?

康熙在太医的调理下,脸色本已经是好一些了,听到这两个人的供述,又气上心头,手也抖个不停。

“糊涂东西,”太后见康熙如此,怕他真是气出个好歹来,于是就直接命令侍卫,“没看到皇帝身子不豫吗?先把人押起来,等过几日皇帝有精神了再说。”

那些个侍卫们看了看康熙,康熙冲他们点点头。

“嗻。”侍卫们这才答应着下去了。

“你们也先回去吧,”太后又跟那些个阿哥们说道,“让皇帝好生歇一歇。”

“太后,”云锦看了看康熙那个样子,想了想问太后道,“不知云锦这几日是否可以侍候在您身旁,云锦还能做些个补身的汤水,或者可以有些用处。?”

“有你在身边陪着,我自然是高兴的,”太后看着云锦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有些犹豫,“只是你这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