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怎么样了?”从她手中抱过自己唯一的儿子,看着他不停哇哇大哭的样子,胤禩的眼中划过抹心疼之色。

“爷放心,弘昼他没事儿。”郭络罗氏抹了下眼中泪水可怜兮兮地说道:“那帮流民们真真是群忘恩负义地东西。妾身给了他们一条活路,他们却不知恩图报,反而…爷不是带京畿卫过来了嘛,现在就去把这起子小人全都杀了。”胤禩闻言冷冷地哼了一声,那流民们经了前次教训早就学乖了,此时早早就就散了开去,又到哪里去抓人。

自己堂堂地阿哥府竟叫一帮子贱民给“踏平”了。胤禩心绪起伏,一张温文尔雅地脸孔都扭曲成了个奇怪的弧度。郭络罗氏此时也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看着丈夫愤恨地目光,心里头第一次出现了惊慌的情绪。

正在场面僵硬的厉害时,一个劲衣带刀男子脚步匆匆的跑了过来,附身在胤禩耳边说了什么,便见下一秒,胤禩豁然瞪大双眼,大叫道:“你说什么,四哥他…”

“八爷不好了…”便见这时,又有人跑了过来:“宣武门那边已经被人打开…有黑衣人跟守城的官兵交锋,此时已是冲出了京城。”

“废物!废物!真是一帮废物!”胤禩的一张脸猛地铁青一片。

“爷,太子殿下要您立即回宫。”

胤禩再顾不上什么妻儿了,把怀中的孩子塞到郭络罗氏怀中,脚步匆匆地就向着外面走去。

“马上派人给爷把雍亲王府围了,一个人都不能放出来。”

“是!”

郭络罗氏看着惊慌而走的丈夫,这才发觉似乎有什么更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自家门口突然多出了一群陌生人,甜儿自然是第一时间得出了消息。

“很明显那些人并不是什么流民”佘统领一脸严肃的禀告道:“福晋,以咱们府上的人手,若是对方强行攻进来,只怕…”甜儿闻言只觉心中犹如揣了只兔子,跳的厉害,然而,面上却力持做出副镇定的样子沉声道:“佘统领还请您派人直接去交涉一下,问问对方到底什么来路,跑到雍亲王府来是做什么。”

不一会儿,就有人回来报道:“禀福晋,外面的是京畿卫,听说今晚上有流民闯进了八阿哥府作乱,特此奉了上头命令,来保护咱们的。”

甜儿听了心中不由一沉,这京畿卫直接听从太子胤礽的调遣,他把自己的丈夫软件在皇宫中此时又让人围了家门口,他这是要干什么啊,难不成康熙帝已经…

“福晋,依属下看他们并没有硬闯的意思。”佘统领沉声道:“您且安心,但凡属下一息尚存就绝对不会让他们动您一根毫毛。”甜儿微微点了点头,脸色有些苍白的说了声:“我自然是信的过佘大人的。”

今晚,对于整个京城来说注定是个无眠之夜,先是八阿哥府被流民们冲击,而后宣武门遭人突围,待到晨曦时分雍亲王府也出现了变故。

甜儿紧紧地攥住手中的匕首,缩在房门后头,感觉到们被推了开来,当下闭着眼睛,用力的朝那边捅去。

“你干什么!”有怒气冲冲地声音响起。

甜儿睁开眼睛,一脸漆黑的男人正死死的捉住她的手腕。

“啪———”匕首咔嚓声,摔在地上,甜儿腿一软,就那样向下倒去。胤禛一把搂住她的腰身看着脸色发紫,气都喘不上来的妻子,道:“甜儿,呼吸,呼吸,没事了,爷来了啊…”

“呜呜呜呜呜…”好半晌后,甜儿死死地搂住男人的脖子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哭便是大半晌,胤禛知道她是吓坏了,也不烦,只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脊。

看着好多天都没有见到的丈夫,甜儿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太子不是把你…”

“嗯…这里面有些变故。”时间紧迫胤禛也不欲多做解释只道:“外面的人已经解决了,嗯,爷会留下一部分人守在这里,你好好呆在家里便是。”

甜儿听了赶紧拽住男人地衣裳,焦急地问道:“皇阿玛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胤禛闻言点了点头,说出了件让甜儿大感吃惊的话:“皇阿玛此时就在京郊五十里大营中,今天便可回京。”

这么说,康熙帝,还活着了!

甜儿闻言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拉,只要他还活着,京城的乱局应该很快就可以平息下去吧!

“爷快去吧。”甜儿用力揉了揉通红的双眼:“小心些,我在家等着您。”

胤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当下便朝着外面走去。

“福晋,您没事吧?”胤禛走后,翡翠、珊瑚、追月、小喜子等进侍俱都拥了过来,连连问道。

甜儿摇了摇头,也怪自己刚刚太紧张,若真是有了什么歹人进来,这些人怎么可能毫无动静。

“主子,这下可好了,王爷回来了啊!”珊瑚一脸喜形于色的说道。

甜儿听了脸上也只出现了高兴的神彩,转过头,她对着小喜子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谁想,便是这么一句普通的问话,却让小喜子脸色煞白一片,只见他像是经受不住似的噗通声跪倒在地,呜呜说道:“主子,好多死人啊,王爷带着人把那些个…都给杀了啊…尸体就堆在咱们府门口,那些脑袋、胳膊、腿的,到处倒是啊,好多好多的血。”

甜儿脸色唰的下瞬间又苍白了下去,几个晃动,就向床上倒去。

“喜公公!!”一项最寡言的追月,此时气的连连指责道:“你对主子说这些干什么,还不住了口。”

小喜子也是被那些个死人吓坏了,这才不顾一切的说了出来。现在听到追月的指责,也是反映过来,狠狠给了自己两耳光,磕头道:“都是奴才的错,呜呜…都是奴才不好。”

甜儿深深的吸了口起,颤着声音道:“好了,快把眼泪擦了,今儿的事情也都忘了吧,就当这是场噩梦,梦醒了,就不害怕了。”

遣了几人下去,只留了珊瑚陪伴,甜儿紧紧握住她的手,不停地哭着,她本就是个胆小的女人这担惊受怕却又强装无事的几天,已经让她整个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

也知不知道哭了多久,甜儿便这样流着眼泪的睡着了,她希望明天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会恢复正轨。

便如胤禛所言,当甜儿再次睁开双眼时,康熙帝已经回到了紫禁城中。

她不知道那道深深地城墙中会发生什么,却可以猜出,太子胤礽的好日子似乎快要到头了。

而事情的真相,也的确如她所想。

御书房内,康熙冷冷地看着底下跪在的太子,他精心培育了大半辈子的儿子。

“砰——”的下,有团黄色的东西被狠狠扔在了太子脚边。

胤礽见了一双眼睛蓦然紧缩。

那是件龙袍,不是他太子穿的那种四爪虬龙袍,而是一件真正的金龙袍。

“这是从你的殿里搜出来的!”康熙帝面无表情,一字一字地问道:“胤礽,你就这么盼着朕死吗?”

“皇阿玛,这是有人陷害儿臣,这是有人陷害儿臣啊!”胤礽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辩解道:“您是最了解儿臣的啊,儿臣怎么会做这种不孝不仁之事。”

“哼… 好一个陷害”康熙帝脸上怒容乍现,简直用怒发冲冠才可形容,当下不管不顾,抬起腿来就往太子身上踹去。

胤礽痛呼一声,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你私制龙袍的事情是陷害?你关闭京城之门不让百姓进出,以至造成流民暴乱是陷害?给总兵鄂尔多斯、坤巴图、伦多思写密信,要他们助你一臂之力也是陷害?”康熙帝越说越怒,越说眼中越闪烁着噬人的恨意。

“胤礽啊胤礽,朕自认对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

“皇阿玛,儿臣该死,儿臣该死”胤礽看着被康熙扔在地上的那几封信件,认出那是自己给几个掌军总兵们所写的密信,不由骇的五脏俱裂,再也扛不住的失声痛哭起来。

第74章 废

自古以来权势二字最使人着迷,特别是当自己离那个“天下至尊”的权势只有一步之遥时,便是太子也会把持不住,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康熙帝看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儿子,心下却毫无怜惜之情,反而生出股细微地杀意。便听他冷冷地问道:“胤礽,朕且问你,当初木兰时疫之事,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胤礽听后心下重重一跳,强自道:“皇阿玛,此话是何意,儿臣不明白啊。”

“不明白?”康熙帝阴沉地挑起了嘴角:“今天朕就叫你明白个彻底,来人啊,把人带上来。”

便见片刻后,一个身穿道袍,衣发凌乱的清瘦老者呜呜乱叫地就被人扭了上来,太子胤礽见,神色突变整个脸上煞白一片。“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出现在本太子面前,来人啊,把他给孤拖下去,拖下去…”

“胤礽你看仔细了,他是人不是鬼。”见太子一副惊恐至极的样子,康熙帝脸上更显痛恨。

“不可能,孤亲眼看见他…”胤礽话未说完,整个身子就是重重一抖,把未尽的话语硬是咽了回去。

康熙帝目光冰冷,满是嘲讽地问道:“已经被鹤顶红毒死的人,居然会再次出现在自个面前,胤礽你是不是很惊讶啊?”胤礽听后浑身冷汗淋漓,忽地,扑到康熙脚下,连连道:“皇阿玛你不要听信小人谗言,那木兰时疫之事,真的跟儿臣无关啊!”康熙帝冷哼一声,扯掉自己被攥住的下摆,示意那侍卫把老道士嘴里的布团拿开。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那老道士此时已是吓得肝胆俱裂,匍匐在地,磕头道:“草民只是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才会下的那药啊,陛下饶命啊。”

“你这老东西胡说什么!”胤礽惊恐地怒骂一声,指着那道士的鼻子破口道:“竟敢在皇阿玛面前污蔑于孤,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狗东西,贱奴才,说,是谁指示你这么做的?孤要诛他九族。”

康熙帝看着毫无储君风度,跟个疯狗似乱叫的胤礽。眼中闪过抹深深地失望之色。诛九族?整个天下只有皇帝才有资格诛人九族,胤礽他果然心怀不测。康熙心中最后的那点父子之情立即断绝,只听其面无表情地问那道士:“你说的那药是何物,给朕清清楚楚地道来。”

道士颤着声音道:“那、那药名为麻陀粉,人若用了会产生一种类似时疫的症状,精神虚弱,高烧不退,若无解药,就只能听天由命。木兰之时,太子殿下命臣在大帐中燃起…后来,后来…四阿哥和十五阿哥…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胤礽此时真是惊恐到了极致,只听其大叫道:“皇阿玛,你不要相信他。四弟和十五弟,就是得了时疫之症,根本不是什么人为的,再说,再说儿臣当时也染上了啊…”

“因为太子殿下只吸了极少的一些,后来又吃了解药。”在胤礽愤恨的目光中,老道低下头,无比颤抖地说道。

看着丑态百出的胤礽,又忆起自己那年纪轻轻,便魂断木兰的儿子。康熙帝狠狠闭了下眼睛,再张时已是杀意绵绵,当下便道:“胤礽,你残害兄弟手足,窥伺帝位,无君无父,如此违乱纲常之人,怎勘储君之位,朕已决意废掉你太子的名号,来人啊,把这不孝子关到咸阳宫内,待朕昭告天下,禀明祖宗后,再做论处。”

太子被康熙帝变相软禁的事情,便如同一阵狂风,几乎在瞬息就刮遍了整个京城。每个人都不傻,这段时间的种种不对劲儿自是都看在了眼里,如今太子被软禁,其地位立即岌岌可危,跟着太子混的是肝胆俱丧,与太子对着干的那是额手称庆,一种兴奋中夹杂着躁动地不安开始越演越烈。

然而,康熙虽然下了决心要废掉胤礽的地位,但对方毕竟是当了几十年储君的皇子,并不是一道圣旨就能废的成的,且此次出兵准格尔之事还没有完全落下帷幕,实是不宜在这个时间点做出废太子之事。所以康熙帝完全不理朝臣们的躁动不安,对外只以太子监国不利,导致流民暴乱,朕实失望,令其闭门思过为名压下此事。

此次出征准格尔大胜而回,自是要普天同庆,论功行赏,这满朝文武也是识趣,默契地绕过太子不提,只对着康熙歌功颂德,赞曰:吾皇功盖千秋,真乃千古一帝。康熙哈哈一笑,谦逊地表示这都是众将士悍不畏死英勇作战的成绩巴拉巴拉巴拉,而此次论功行赏者,当有两人风头最高一人是十四皇子胤祯,康熙帝把他带到了战场上,这个年轻地儿子也果不负众望,其作战英勇,纪律严明,在与士兵们同吃痛睡,以身作则下,成功竖起了自己的威望,曾领兵斩敌上千。被康熙帝誉为,满清新一代巴鲁图。而第二位,则更加了不起,此时名叫年羹尧,虽然年纪尚轻,但在对准格尔的战役中表现极为突出,其军事才干,为康熙帝赞赏,竟破格提拔其为将军之职,而此人也真是能耐,准格尔败退时,他领兵一路千里追杀,经历七天七夜,竟于疏疏提姆河边成功截住了葛尔丹,逼其自杀身亡,这诛首之功,又怎么能不大。

最后,康熙帝下旨,封皇十四子恂贝勒胤祯为恂郡王,赏珍宝无数。又封年羹尧为四川总督,赏珍宝无数,另其妹贵人年氏,也升为妃位。

一时之间,十四阿哥府与年府上下那是人来人往,其声势之隆,着实令人侧目不已。如此,一连五日的欢庆后,整个朝廷才算微微冷静了下来,而后又过半月,康熙帝却突然发难,先是命皇四子雍亲王胤禛奉旨查原内务府总管,太子胤礽之奶公凌普的家产,经查证,光是凌普家的现银便搜出了五十万两之多,其各种地契房契、珠宝名器更是数不胜数。康熙帝得奏,大怒:“凌普贪婪巨富,你们一个个地肯定事先都知道,怎么不上奏禀告与我,都是些不忠不义之臣,我要你们这些废物干什么,巴拉巴拉…”

底下就有那机灵的,闻言,立刻走上前跪哭道:“陛下啊不是臣等欺罔您啊,实是心中胆怯啊,凌普搜刮的这些巨资,那都是给太子殿下的啊,臣等怎么敢说这事啊。”

康熙立刻做出副震惊地样子,连连摇头,表示太子向来是个好孩子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那底下的人听了,哭的越加厉害,指天对地的表示,陛下您是被太子给蒙了啊,他其实可坏了不仅指示奶公搜刮民脂民膏,且性子暴戾□,对冒犯自己的人非打即杀。不仅如此他还专擅威权鸠聚党羽。时时刻刻的惦记着您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实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啊,咱们大清朝,可不能让这样的人当储君啊,要不准得完蛋啊,巴拉巴拉巴拉…

康熙听后对着底下鸦雀无声地文武百官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文武百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跪曰:“臣等该死。”

康熙帝那个“震惊”那个“悲伤”啊,他实在是没想打自己培育了几十年的儿子竟然是这么个货色,当场就流下了“伤心”眼泪。文武百官便道,陛下啊,您不用太伤心,错不在您,都是太子那个坏货不好,他以他那张诚实厚道的胖脸,成功地欺骗了您,欺骗了整个天下,呜呜(真是太不幸了)…不过,所谓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现在您不就发现了他那可恶的真面无,还为时不晚啊,巴拉巴拉巴拉。

于是,等康熙帝哭完了后,立刻表现出一副为了天下社稷,朕要大义灭气的气势来,他下令彻查太子的一切,绝不姑息。如此,又是三天过去,面对着牍牍罪状,太子辩无可辩。

康熙帝上垂涕谕曰:朕承太祖、太宗、世祖弘业五十五年,于兹兢兢业业,体恤臣工,惠养百姓,维以治安天下,为务令观。胤禛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暴戾□,难出诸口,种种恶端不可枚举。朕尚冀其悔过自新,故隐忍优容至于今日。又朕知允礽赋性奢侈,着伊乳母之夫凌普为内务府总管,俾伊便于取用。孰意凌普更为贪婪,致使包衣下人无不怨恨……(以下省略罪状无数)。若以此不孝不仁之人为君,其如祖业何谕(扑在龙椅上大哭),众大臣(跟着一起哭)。”

是以康熙五十五年十二月初八,康熙帝废胤礽太子之位,幽禁咸安宫。次日,亲撰祭文昭天地、太庙、社稷,再次日,颁诏天下。

第75章 定

从太子变成废太子在这场残酷的政治斗争中,胤礽无疑是最倒霉的,当然,我们要相信,倒霉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万岁爷”李德全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禀道:“良妃娘娘已经在殿外跪了两个时辰了,此时已是体力不支,晕厥了过去。”康熙听了脸上非但没有出现任何心疼之色,反而阴沉了下来。但凡当皇帝的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最受不了别人违抗自己的命令,而此时良妃的做法无疑就是逆了康熙帝的意,他当然不会高兴,可没多大一会儿,让他更不高兴的事情发生了。

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康熙帝脑门上的青筋蹦的厉害。

“你们几个有何事非要面见于朕?”

“皇阿玛”九阿哥胤禟双膝着地,往前蹭了几步,脸上俱是焦急的说道:“此次太子行事,八哥也是蒙在鼓里的啊,他为人最是贤良,对待兄弟们更好的没话说。您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过他这一次吧。”

“好一个蒙在鼓里!”康熙帝冷笑一声:“胤禩柔奸成性,妄蓄大志,趁着朕不在京城时,挑动胤礽,以至其犯下大错,如此奸佞之人,怎可赦免,朕已决意把其交给宗人府处置,尔等不必多说。”

“皇阿玛您真的误会八哥了!”胤禟继续求道:“儿臣可用性命担保,八哥绝无此心。”

余下的胤誐、胤祯闻言,也是同时道:“儿臣愿意性命担保八哥,请皇阿玛收回成命。”

前面也说了当皇帝的最恨别人违抗自己的命令,而除了这点外,还有一个更恨得,那就是别人威胁自己。

所以康熙帝毫无意外地发飙了,只见他两只苍瘦的手上布满青筋,脸上冷笑道:“你们三个倒是有义气,朕曾听闻朝中出现了格八爷党,今日一看果不就是如此,哼,你们打的什么心思,别以为朕不知道,无非就是想要拥立胤禩,待他日后登基。封你们几个做世袭的亲王。”

胤禟几人听了不禁脸色大变,其中最年轻气盛地十四阿哥不禁梗着脖子顶嘴道:“皇阿玛此言便是污蔑儿子们,八哥是咱们的哥哥,他纵然犯了什么错,做弟弟的难不成就能袖手旁观?那等无情无义之事,我可是做不出来。”

康熙闻得这顶撞之言,不禁气的冷笑道:“如若你所说,倒真是顾念手足之情,那朕且问你,胤礽难道就不是你的哥哥,他犯错被罚,朕怎么没看见你过来求情?”十四阿哥声音一堵,兀自强辩道:“人之十指还有长有短,亲疏之下,难免偏颇。”

“谁是亲,谁是疏?”康熙帝大怒,指着胤祯骂道:“朕看你们就是结党营私,其心可诛。”

胤祯闻言虎目中露出倔强之色,只见他唰的站起身,说道:“既然皇阿玛不相信儿子的一片忠君爱父之心,儿子愿以死一证清白。”说罢,就向着一旁地朱柱,一头撞去。

康熙见了心中重重一跳,张嘴就喊他名字。亏得十阿哥胤誐眼疾手快一下拦住了他,兄弟二人因冲击力,在地上滚成了一团。胤祯也不起身,只抬起胳膊捂住了眼睛,其中哽咽之声隐隐传来康熙刚受了惊吓,此时又见儿子哭的如此委屈,面上神色几变,终是收起了厉色。九阿哥胤禟见的分明,忙乞求曰:“请皇阿玛开恩,绕过八哥吧!”大约终是被这几个儿子给求动了,半个月后康熙帝下旨,革去胤禩贝勒之位,降为贝子,着令其回府闭门思过。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朝廷种种之事,暂且不说,便道此时的雍亲王府中,甜儿可是笑成了一朵喇叭花。

“额娘,额娘,弘时好想你。”

“额娘,这是弘均给你带的苹果糖,在街上买的,可好吃了。”

“额娘,亲——”三个小宝贝,你争我夺的在她们额娘身边求怜爱,胖胖地小脸上全是撒娇的笑容。

甜儿挨个抱了抱,声音温柔地与他们说着话,直说了好半晌才让人带下去休息。

“弘旦。”看着眼前已经渐渐长大的大儿子,甜儿半搂着他柔声问道:“在外面的这些天一切可好?”

弘旦点了点头:“外祖父把我们照顾的很好。”与年纪太小,只当这是次出外游玩的弘时几个不同。已经进了上书房读书的他,对于母亲匆匆把自己和弟弟们送走的目的其实是心知肚明的。这些天里他无时无刻不担心着父母,面上却要装作副坚强地样子,因为他是哥哥,还要照顾幼小的弟弟们。

“我的八斤真是额娘的好孩子!”看着儿子明显成长了很多的表情,甜儿眼睛一红,不觉地就叫出了他的小名:“也是个好哥哥。”弘旦听了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不过一张小脸就神气了许多。

“额娘,儿子怎么没有看到阿玛?”甜儿听了擦了下眼泪后笑道:“最近朝廷事情多,你阿玛便有些忙,过些日子就好了。”

这段时间先是准格尔大捷而后又是太子胤礽被废,胤禛整个人便忙的不得了,居然从那个惊魂的夜晚后,再没回过家里。

接回了孩子们,甜儿的一颗心便算是彻底落下了,当晚便睡的格外纯熟以至于半夜里自己身边多个人都没有发觉。

晨曦微阑,甜儿睡的正迷糊呢,忽然感觉有人在自己上作怪,她脸色急变,眼睛还未睁,嘴上就急斥道:“你好大的胆…爷?”附在她身上,口中含着只玉兔的男人,闷哼了声算是答复,算起来夫妻二人已经三个多余未曾亲近,是以此时男人的动作便带上了几分急迫。

这个人一有精神,就开始使坏。甜儿心里恼了句,可是身子却在不知不觉中软成了一滩水,抬起双手搂了男人的脖颈,这时她才发觉,原来自己也这样渴望着这种肌肤相亲。久别胜新婚,说的大抵如此,这番缠绵到了最后,已变得不可收拾,他们的神经传导着无数兴奋的火花,男女之间的*无比激烈的冲撞着,甜儿坐在他身上,腻白的颈子仰成个美妙的弧度,嗓子中传来猫咪般的哽咽声,胤禛地脸上也因快感而看上去有了几丝狰狞,他一双大手牢牢按住甜儿的腰身,像是不要命似的,激烈的冲撞着。

一番情爱不知持续了多久,才算稍歇。夫妻两个便这样相互搂着,享受着事后的余韵。胤禛摩挲了下某人的小屁股,带着笑意地说道:“这次倒没晕过去。”甜儿闻言不禁羞恼,转开小嘴儿啊呜一下咬了口男人□的胸膛。胤禛却浑不在意,反而露出股逗猫成功后的高兴劲儿,甜儿津了津小鼻子哼声道:“爷不忙了?”

听着这充满幽怨的声音,胤禛嘴角微挑,难得表扬的说道:“嗯,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做的不错。”

当日太子突然发难,把他扣在了皇宫中,他也来不及联系府中,原想着这丫头不知道会慌成什么样,可是出乎意料的,他的妻子表情的很镇定,既没有跑进皇宫里求情,也没有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转,而是紧闭了门户,安定府中人心,做到了让他无后顾之忧。因为这次的事情也让胤禛对妻子有了个新的认知,她不是个只知道撒娇耍赖的小丫头,在关键时刻她也会变得成熟起来,做到了一个雍亲王福晋能做到的一切。

“妾身也没做什么”对于难得的赞扬,甜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全赖佘统领他们护卫府中才能平安至今。”

“这么谦虚可不像爷的小甜儿。”捏着那小小地琼鼻,胤禛调侃地笑道。

甜儿不依的拍掉他的手,而后问道:“爷,宫里面的事都完了?”

胤禛的眉间有着朗朗地舒坦,一看就知道是心情极好,闻言点了点头道:“嗯,大抵都结束了。”

甜儿听了心中高兴,只是在她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见时机刚好,便问道:“爷,十三弟妹曾给我传信,说皇阿玛被准格尔余孽刺伤,这事是假的吗?”

胤禛闻言脸色微变,忽然低声一叹,说出了句让甜儿大感意外的话。

“十三弟此次没有跟着回来。”

“疑?”甜儿微惊,此次十三阿哥胤祥可是随军出征的,怎么会…难不成…也不对啊。

“十三阿哥到底怎么了?”

片刻后,胤禛沉声道。“十三弟窥伺帝踪,已被皇阿玛圈禁了起来。”

什么?这下甜儿可真是震惊了。圈禁二字对于皇子宗室们来说可是了不得的一个词,那几乎和坐牢是一样的。十三阿哥究竟做了什么事,让康熙帝如此震怒。对于胤祥的事情,胤禛似乎不愿意多谈,只对甜儿淡声道:“嗯,你一项与十三弟妹交好,过些时日可去她府上看看,捎话给她若是遇到什么难碍尽管开口。至于十三弟的事情…”胤禛长叹了口气:“短时间内,只能这样了。”

第76章 再见

甜儿闻言,心下虽沉,嘴上却柔柔地说道:“我知道了,真是没想到不过短短几个月,竟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她的声音里无不充满了唏嘘。

话题就此打住,甜儿也没心情再继续往下问了,她闭上眼睛,把脑袋靠在男人j□j的胸膛上,皮肤上传来汗湿般的热度和胸膛中沉着规律的心跳,都让她感到安心,渐渐地,她睡了过去。胤禛低下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伸出手把藕荷色的缎被往上拽了拽,盖到了两人身上,搂着怀里的人儿也跟着闭上了眼睛。毕竟这段时间,他也是疲惫不堪的。

次日,甜儿果然去了一趟十三阿哥府,出乎意料的兆佳氏对胤祥被禁一事看的很开,她告诉甜儿她已经禀明康熙,要去胤祥圈禁的地方陪着他。

甜儿听后不禁红了眼眶:“这一去,咱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兆佳氏笑中带泪地说道:“今儿正好你来,晚上就别走了,咱们不醉不归。”

甜儿不禁哽咽的点头道:“那感情好,一会儿差人把宛如也叫过来,咱们姐妹要喝他个天翻地覆。”送走了兆佳氏没多久,这一年的春节也快到了,甜儿也一扫这段时间的萎靡,开始兴致勃勃地准备起来。剪窗花,熬腊八粥,布置过年的一应事宜,除夕的前几天,胤禛也开始沐休,不用再去早朝。

这一日,夫妻二人正说着话,外面有人来报说,四川总督年羹尧来访。胤禛闻言眉头当时就皱了起来,直言了当的说道:“去告诉他,就说爷不在。”

甜儿看着胤禛黑下去的脸色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位年大人就是抓住葛尔丹的那个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