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磅的炸弹是,不久之后,听说这个女生结婚当天,新郎跑人了。

据说新郎是个骗子,明明刚刚大学毕业不久,是个在社会上混的小瘪三,却还要骗那个女生自己是警方卧底,为了破获特大案件,而流浪在社会底层。以至于当时那个叫胡冬朵的女生,崇拜英雄之心萌生。

他们说,其实这个叫胡冬朵的新娘也挺可怜的,父母婚姻的失败,导致了她对家庭的渴望易于常人。所以,会如此轻率地想要结婚,想要证明自己的独立。

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新娘的名字叫胡冬朵绿冬瓜还是大西瓜都没有关系,关键是据说,那个新郎的名字叫做辛一百。

我一听,顿时不知道找个什么词来形容我当时的内心,好奇?震撼?

简而言之,就是我终于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女生,也遭遇了辛一百这个男人的欺骗,而且看起来比我当年还凄惨!我顶多算是个被抛弃的女朋友,而这个叫胡冬朵的,简直就是弃妇嘛。

所以,我怀着极同情又极好奇的变态心理,找到了这个叫胡冬朵的女子。我真的特别想看看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我更倒霉。

大概同是天涯沦落人吧,所以我们可谓一见如故,特别有共同话题。

那天,在唐绘PUB里面,胡冬朵拼尽了力气数落着辛一百的不是,而我在旁边不时帮她更正或者添加佐料,以至于胡冬朵产生了错觉,觉得什么叫高山流水,知音难遇!这就是高山流水知音难遇!估计当时的我要是一男人,胡冬朵会立刻嫁给我这个知音人。

遗憾的是,她还没怎么开讲她和辛一百的爱情史,就因为跟我阐述她不幸的童年往事而伤心,喝酒过多,醉倒在桌子边上昏睡不醒了。我不得不喊来海南岛帮我把她拖回宿舍。

海南岛当时正在和马小卓一起喝酒,庆祝他们创办的杂志销量突破了四万册,两个盗版书贩子打算成立自己的文化公司,将地下小作坊半合法化。几个月前就一直在我面前吹嘘,说,天涯,等我跟马小卓成立了文化公司,就把你打造成头牌啊。

我当时一听,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啊,头牌,弄得我跟勾栏里卖笑的姑娘似的。

海南岛将胡冬朵送回宿舍后,对我说,你这朋友,没点儿心眼,幸亏咱们不是人贩子,要不,第一次见面就喝成这样,不被卖掉真是万幸。

第二天,酒醒后的胡冬朵找到了我,直接了当地跟我说,我要去海南度蜜月,你去不去?

我的眼睛立刻直了,新郎都逃了,还蜜月呢。

胡冬朵叹气,酒店机票什么的早就订了,钱都花了,空那里也浪费。全都五星级的,你去不去?

这种诱惑实在太大了,冒着逃课被老师发现的风险,我跟着胡冬朵开始了她的三亚蜜月之旅。

胡冬朵在飞机上笑,她说,真有趣!你说我没跟那男人一起度蜜月,居然跟那男人的前女友一起出来度蜜月,这个世界真是太神奇了。

陪着胡冬朵蜜月的那几天,我也算听完整了她和辛一百的故事——

她和他遇见时,他正在偷她的自行车,鬼鬼祟祟。

胡冬朵一看自己的自行车被贼行窃,连忙大吼,抓贼啊,说着自己就扑了上去。

有句话怎么说的,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作为有大学毕业文凭的盗车贼辛一百,他的文化修养注定了他的可怕。辛一百在被胡冬朵抓住的那一瞬间,没有逃跑,反而一把回抱住胡冬朵,紧紧地将她揽在怀里,声音低沉而销魂,他说,别叫,我是警察。现在在执行跟踪任务,最近有贩毒人员在此交易。

辛一百突然流落街头,是因为刘芸芸抛弃了他。据说,刘芸芸已在力追某政要那俊美无双的小公子去了。

遭遇抛弃的辛一百一直失业着。更不幸的是,他租住的集体公寓遭窃,手机钱包身份证全部失窃了。辛一百在这个城市里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黑人”。最后,只能铤而走险,打算盗窃一辆自行车暂时度过难关。

就这样,胡冬朵同学像一只扑火的飞蛾,钻入了辛一百的怀里。

从来没有被拥抱过的女孩,在这个陌生的男人怀里突然脸红心跳不已,尤其这个人还是“人民警察”。

当胡冬朵从辛一百的怀里挣脱开来,才发现,原来这个男子也是眉清目秀的。不由地,有种叫爱情的火花从她心里迸发了出来。

从那一刻起,就注定,胡冬朵将完全沉浸在辛一百编造的英雄戏里面,不知东南西北。辛一百自喻007邦德,胡冬朵就是陪着邦德出生入死的邦女郎。最后,不知道辛一百给胡冬朵这个自小缺少家庭关爱的女孩,吃了什么迷药,总之,两人爱的天崩地裂、死去活来,最终在认识的第十五天决定结婚。

胡冬朵说到这里,看着我,说,艾天涯,你是不是在笑我傻?我真的傻,我还给我妈打了电话,说我要结婚了!我妈都快惊出心脏病来了。结果婚礼那天,新郎根本没来!酒宴根本没订!妈妈说我被骗了,我还不相信,报了警,不出一天,那个傻瓜就被抓回来了!警察叔叔一审理,才知道,妈的!老娘我遇到了一个极品!

我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看着胡冬朵,我说,如果不是因为心动了,你会冷静地去思考他话里的漏洞,可是,因为动了心,鬼迷心窍,人都没有辨知能力。而且凭辛一百这能力,当个优秀编剧不成问题。胡冬朵看看我,说,你这个女人,心里肯定美极了吧,终于看到一个比你当年还倒霉的我!说到这里,她就叹气,说,害得老娘我几乎花了一半的钱,订了酒店,想蜜月一把。否则杀了我也不会这么浪费,我又不是富裕得非五星级不住的有钱人家姑娘!

我在2115房间的落地窗前站着,胡冬朵指了指房间外的泳池,说,下去游泳吧。否则,咱们这间带泳池的池畔房可真的浪费了。

我说,我也想啊,可是我水性不好,而且没有带泳衣。

胡冬朵说,我也不穿,咱们去裸泳吧!洗洗秽气!

我一听,觉得主意不错。两个女孩子在一起时,总是会胆子大得出奇。可是我还是犹豫了,我说,咱们房间两的隔壁,不会有人吧?咱们的泳池好像出了私人区都是相通的,万一有人,咱俩不就死翘翘了?

胡冬朵一把把衣服给脱了,说,有个屁人,十月中旬这么热,到三亚的人哪有那么多啊。而且住五星酒店的一般都去亚龙湾了,很少像姑娘我品味这么好的,会到三亚湾。你没看到整个酒店入住都很少吗?说完,围上一条白色浴巾,推开门就走了下去。

我在池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两旁草木掩映的房间,依稀看来,好像没人。

胡冬朵开始叫了,她说,快下来吧,穷人家的姑娘,咱俩都是,过了这村没有这店儿,除非将来老天开眼,将一个有钱男人赐给你!

我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就冲了下去,一时没把握好,呛了很多水。

千算万算不如天算。

那天晚上,游着游着,有些忘形,跟胡冬朵在泳池里疯游起来,不小心就游出了自己房间的私密区域,当我的手触到一方温热的胸膛时,我才睁大了眼睛,一个男人逆光站在泳池里,看不清模样,光影里,他的轮廓如同天神雕塑一样。

我当时都快昏过去了,尖叫了一声,差点一口水呛死,直接在水里扑楞。

黑暗里,那男子伸手,坚实而有力,扶了我一把,很轻佻的口气,说,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你紧张什么?

我站稳后,直接沉入水底游走了。那时候,如果可以在水里喘气的话,我真不愿意再上岸了。

胡冬朵从远处游过来,问我,怎么回事儿,你非礼色狼了?

我拉着她,赶紧上了池边,披上浴巾,我说,隔壁住着人啊,我我摸到了……刚才撞到了……

胡冬朵擦擦头发,说,故意撞人家身上的吧?

我红着脸说,怎么会呢?你不是说没有人吗?你不是也游到东边的人家了吗?我不过是游到了西边人家……谁知道有人。

胡冬朵大笑,说,算了吧,那男人肯定想,这个女人大半夜裸泳过来,说不定是来勾引自己的。哎呀,艾天涯啊,你的清白啊。

我没有理她,这个刚刚失恋的女人,总是这么癫狂。

有时候,我会想起海南那个逆光站在水里看不清模样的男子,脸发烫地红。他多大了?会不会是个老头子?声音好像很年轻的样子。

更多时,我会想起顾朗,有生之年,我们还会不会遇见?也会想起在监狱里的胡巴,这么多年,他过得好吗?

24 爱情不是对弈,却也要讲究棋逢对手。

作为一只很有思想的狗,富贵公子在校园里生活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虽然也有同学在宿舍里养小鸡仔、养兔子、养小松鼠,但是那些小宠物都不会叫喊。所以,与宿舍楼下的管理员刘阿姨相安无事。可是富贵是一只有思想的狗,不管是喜怒哀乐还是好奇烦躁它都习惯用声音表达:汪汪。

某天,刘阿姨实在忍不住了,冲到宿舍里,说,这哪里像女生宿舍?鸡飞狗跳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农家乐呢。然后,她严厉地要求胡冬朵将富贵扔掉,否则就跟系主任老师反映。

老何绰号“魔兽”,是与我们高中的副校长江别鹤同一战斗指数的老师。

刘阿姨一把魔兽搬出来,胡冬朵这个彪悍的女人也不干了,直接抖出刘阿姨在学校开设浴池的儿子偷窥女生宿舍的事情,她说,你去找何主任吧,那我就去院里揭发你儿子!

刘阿姨儿子的事情,已经在女生宿舍暗地里传得沸沸扬扬,只是女生好面子,没有人去学校揭发,只是换了澡堂而已。

刘阿姨被揭了短,她大概也是知道这个早婚的女生多么泼辣,所以,也就只好作罢,继续陪着胡冬朵农家乐。

富贵作为女生宿舍唯一的男性动物,结束了刘阿姨的肉中刺时代,又成了康天桥的眼中钉。自从校园清晨一别,康天桥得知了胡冬朵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之后,就没停止过对她的骚扰。从最初拖着一条大棒子发誓要将富贵给送往天堂,到后来提着狗粮狗罐头来讨好富贵。

我和夏桐看出了康天桥对胡冬朵的感情渐渐地由阶级敌人变成了革命同胞,只是胡冬朵一直不肯买康天桥的账。用她的话说,这种游手好闲的社会寄生虫,老娘鄙视都来不及。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

那天,康天桥逗富贵,抱着它拼命地亲,可怜的富贵天生对男人排斥有余,更受不了这种有事没事就在自己身边晃荡的男人,所以,一口就咬在了康天桥那俊俏的脸上……伤口不深,但关乎颜面,足以让人毁容……

当天,送康天桥去防疫站打狂犬疫苗时,胡冬朵叫上我去帮她壮胆,她认为康天桥这个小人肯定会跟她算账。

可是,康天桥非但什么也没有说,还开玩笑安慰胡冬朵说,这下富贵和他可是彻底成熟人了。

他越是这样,胡冬朵越觉得内疚。

胡冬朵执意要请康天桥吃饭,算是赔礼道歉。

康天桥脸上包着白纱布,笑,我请你吃饭,你总拒绝。敢情富贵咬了我一口,我面子就大到可以让你请我吃饭了。

最后康天桥还是拒绝了胡冬朵的好意,他说,我好歹也是帅哥,不能就这样包着纱布跟你去晃荡吧。遇到熟人,你说我还有面子不?等我脸上的伤好了吧。

这时,身后响起了一阵喇叭声,康天桥回头,只见路边停着一辆车,车内一男子,目光潋滟,唇角微勾,正冲着他按喇叭。

康天桥笑,江寒。

江寒探出头,看着脸上包着纱布的康天桥,轻轻皱了皱眉头,说,你这是怎么了?

康天桥冲我们自嘲似的笑,说,还是碰到熟人了。幸亏是江寒,不是周瑞那个大嘴巴。然后,他走上前去,问江寒,你怎么来这里了?

江寒看了看手表,懒洋洋地笑,说,路过。

那天,江寒是去防疫站旁边的宠物医院,帮母亲来接在这里做美容的博美犬。正好碰到了康天桥和我们。

不知道江寒的母亲有什么特别的,总之康天桥一听江寒说到母亲,表情就挺诧异的,他说,啊,你回长沙才几天,你妈就从北京过来视察了?

江寒点点头。

康天桥说,那小童他……

江寒说,让保姆带到周瑞家里了。

康天桥松了一口气。

他们说着我和胡冬朵听不懂的对白,不过,这不妨碍我和胡冬朵跟着康天桥一起搭江寒的顺风车。

回到学校后,康天桥送胡冬朵回宿舍,我磨磨蹭蹭地跟在他俩后面。

这时,江寒下车,在身后喊道,喂。

康天桥回头,问,干吗?

江寒冲他摆摆手,说,我喊你身后那个灯泡。

康天桥看了看我,说,江寒叫你。

我愣了愣,回头看看站在车前、唇角含笑的江寒,撇了撇嘴,我又不是没名字。

康天桥笑,眼底有一种说不出的狡黠,帮着江寒解释道,他大概不知道。

胡冬朵一向比较八婆,她对自己的爱情死了心,对我和夏桐可是依旧用心良苦。如果某天,学校的保安帮夏桐搬行李,她就会嘀咕,这个保安准是暗恋夏桐;如果吃饭时,食堂胖师傅多给我半勺菜,她也会说,啧啧,这个师傅看上你了。所以,江寒喊我时,她不可不谓精神抖擞,连忙连推带踹,快过去看看啊。

不过,对于她的反应,康天桥心里挺美,他以为胡冬朵也是想把我这个灯泡赶走,和他单独相处呢。

我站在原地,看着康天桥和胡冬朵走远。抬头看看,江寒依旧站在车前,微笑不语地看着我,表情甚是玩味,似乎在思索什么。

此情此景,我突然想起了十三岁那年的篮球场上,我帮叶灵给顾朗送情书,那时的顾朗,也是这么站在原地,那么自我,不肯迈出步子。

不同的是,一个是顾朗,我所钟情的男子,他的迟疑让我感觉到矜贵;一个是江寒,我所陌生的人,所以,我心想,玩什么深沉啊,不就是脸蛋长得好看一些吗?

看着康天桥和胡冬朵,我也转身,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

江寒最终还是追了上来,他看看我,眼角含笑,说,啊,真没想到,没想到还得我走过来找你。

我看看他,说,这有什么没想到的,你又不是太阳,全世界都得围着你转。

江寒愣了愣,笑,那你是太阳,我围着你转好了。

我没说话,眼睛盯着脚尖。

江寒看着我,说,看得出来,你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我停住,看了看他,张了张嘴巴,却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我不是不喜欢他。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不太愿意和他接触,应该不仅仅是因为他太自我。后来才明白,是因为他的出现,会让我产生一种错觉,想起那个叫顾朗的男子。倒不是他们相像,只是他们的瞳孔里,都有着一种相同的美好与骄傲。

在那个初冬的清晨,他穿着暗灰色的风衣出现的那一刻,这种奇妙的感知已经悄然向我逼近,带着美好也带着心酸和疼痛,那么纠缠着。只是我不自知。

江寒看看我,语气诚实得让我有一种暴打他的冲动,他说,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你,你诅咒过我的朋友于意。不过,这不影响我对你的好奇。

其实,那天,江寒骗了我。

当时的他,实际上是“既不怎么喜欢我,对我也不怎么好奇”,他之所以肯主动和我交谈,纯属是因为不久之前,他和康天桥、周瑞三人之间的一个赌约。遗憾的是,我当时并不知晓。

我皱皱眉头,说,你一个心智成熟的男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过来就为了向一个刚刚成年的女大学生阐述你善于记恨的小心眼?

江寒有些吃惊地看着我,眼睛里有隐隐的笑意,他说,你的样子可远远比你的嘴巴友善多了。

我也笑,我说,恰恰相反,你的嘴巴虽然可恶,但比你的样子可亲得多。

江寒似乎并不气恼,他的手插在口袋里,黑亮的眼睛里有一丝促狭的笑,说,哦,你觉得我的嘴巴很——可——亲?

我一时语塞,瞪了他一眼。

江寒笑笑,眼神中有种胜利的味道,他说,其实我真的好奇了,那天在校园里看到你,觉得你说话挺没大脑的。现在看看,尖牙利齿的,不像没大脑的样子。你不是善于伪装的人吧,一人分饰两角?忽然这样,忽然那样,引起人的好奇心?呵呵,不过,这里好像不是艺术学院的表演系啊。

我看着这个总是不断用语言刺激我的神经病男人,有种想谋杀的冲动,我语气很坏地说,你除了冷嘲热讽是不是就不会用别的语气说话了?

江寒笑笑,说,你生气了?不是真的吧?呵呵。我觉得我们第一次交谈,没必要这么兵戎相见吧?

我直接萎靡了,好像是他放冷箭在先吧?我只不过是还击而已。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叫做江寒的男子,不是放冷箭,他的说话风格就是如此噎人。

江寒看着校园里那些走在一起的情侣,自言自语道,学校真是恋爱的圣地。我已经离开这土地三年了,都忘记什么是爱情了。说完,他转过脸来,脸部轮廓如完美的雕塑一样,眼睛就像寒夜的星辰,亮晶晶地望着我。

我没看他,低头看着路。

有些男人不能多看,看多了就会爱上。爱上一个不可能的男人,多辛苦。譬如顾朗,直到现在,他依然记挂在我心间。在我以为忘记他时,才发现他已深到了我的心底。每次在热闹的街上,在喧闹的唐绘PUB,甚至在安静的校园,遇到任何一个像他的背影,我都会失神半天,心突然不知去向。

爱情不是对弈,却也要讲究棋逢对手。我怎么会是江寒的对手呢?我甚至连辛一百那小子的对手都不是!

江寒停住了步子,说,你怎么不说话?

我也停住了,回头,笑笑,你都说了,我只好听了。

江寒刚想说什么,却见康天桥已经走了过来。康天桥说,你们先聊,我到车上去等你。说完,大步流星地向江寒的车子走去。

我看了看江寒,说,你们回去吧。我不用你送。

我刚走出两步,江寒突然喊了我,他说,喂。

我定了定,转头,看着他,说,我有名字。

江寒笑笑,微薄的嘴角勾起一个诱人的弧度,他说,我知道。艾天涯。

我有种背过气去的感觉,大爷的你知道,你还喊我“喂”。你还笑得出来,这是个什么人啊,怎么就这么自我感觉良好。

江寒又笑,冲我挥挥手,说,没什么事,就是一直没喊你的名字。现在好了,再见。说完,他就朝车走去。

我直接抽了,他……他这算什么?

我回宿舍之后,直接爆发了,叽里呱啦地冲胡冬朵抱怨着江寒的不可理喻。我说,胡冬朵,你见过这么神奇的人物吗?

胡冬朵和夏桐很安静地挤在一起挤眉弄眼的,不知道康天桥跟她说了什么。

最后,胡冬朵站起来,拎起暖水瓶,冲夏桐摇摇头,说,唉,要是有好看得跟一幅画似的男生这么变态地折磨我的耳朵,我还求之不得呢。

夏桐就跟着笑。最后,看到我的眼睛都快翻成鸡蛋清了,她就不笑了,而是很认真地说,他也就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一点而已。不过,人家确实各方面条件太好了。

胡冬朵一向就跟个媒婆似的,连忙接过夏桐的话来,说,是啊是啊。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可以用“眉目如画”来形容,何况男人?不是所有眉目如画的男人都正值风华正茂之时;不是所有正值风华正茂之时的眉目如画的美男都可以有一个神秘的高干父亲、精明的商人母亲;不是所有家庭显赫的正值风华正茂之时的眉目如画的美男子都可以恰好有这么好的心情和你聊天,并对你看起来似乎有兴趣……

听着胡冬朵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的关于江寒家庭以及个人的总体分析,我直接昏倒在了床上,有气无力地说,好!冬朵婶子,那你就把这个眉目如画的妖孽给收了吧。

胡冬朵说,算了吧,我已经彻底对男人失去兴趣了,我以后要么做尼姑,要么做拉拉。嘿嘿。说完,她就和夏桐一起打水去了,顺便也拎走了我的暖水瓶。

25你绝对是文学史上牛逼第一人——第一个拿盗版稿费的作者。

这些日子,江可蒙依旧隔三差五地给我打电话,而且时间一定是在午夜两三点钟,电话那端依旧是很HIGH的声音,借此来宣告我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马哲课堂上,我给海南岛发短信,我说,江可蒙要回国了。我们这些祖国的亲人该怎么欢迎她呢?

海南岛半天之后才回了五个字:谁是江可蒙?

大爷的,我一看就恼了,回短信道,就是那个苦追了你好多年的小丫头,江别鹤的亲侄女,我们以前的学习委员……

半天后,海南岛又回了一条:哦,就是给你下耗子药的江可蒙啊……后面跟着一串意味深长的省略号。

看得出,海南岛是不欢迎江可蒙的,他是在警示我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痛,和这种人交往始终是要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