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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云澜和陈子阳几乎是同时完成,皇甫云澜松了口气,这才看向最左边的陆小宁,只见陆小宁面前的水盆里漂浮的木块上扎着九根针,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知道陆小宁是否都成功了,因为木块在水里泡了这么久,水早已渗透木块,所以无从判断木块的表层是否浸水。

大家这才敢畅快地呼吸,薛大人起身道:“请三位评判宣布结果。”

三位评判都来自于御医院针灸科,三人从左到由依次道:“陆小宁,九针成功,用时半刻钟。”

“怎么可能?”皇甫云澜失声低呼。

便是师父韩离也不可能在半刻钟内完成,皇甫云澜直接否定了这种可能性。

薛大人的眼中已经不加掩饰的露出了鄙夷之色,实在是掩饰不住了。

“你的意思是在场这么多人的眼睛都瞎了?”薛大人冷冷道。

皇甫云澜错愕地看着上座的方院使,顾院判,以及针灸科的众位御医吏目,从他们的眼中她看到了一种可以称之为怜悯的眼神。

皇甫云澜仓皇地后退了一步,藏在袖子里的手无法控制的颤抖,刚才下针的时候都没有抖一下,她的手很稳,可现在就是抖,抖的厉害,无尽的难堪像六月里突然而至的暴雨兜头兜脸的砸下来,砸的她仓皇失措。

她怎么可能会输的这么惨,在她自认为的最强项里,师父曾经这样评价她的水面漂浮物定针法,整个大周能出其左右的人不会超出一只手的数,且未必会做的比她更好。

皇甫云澜不知道的是,她师父的这套训练方法源自扶风先生,彼时她的师父也没有想到扶风先生在有生之年还会收一个徒弟,机缘巧合又指点了陈家的陈子阳,所以,师父他自己也算不到,他所说的一只手的数里头会包括了陆小宁和陈子阳,更算不到,他们三人今天会有这样一场比试。

所以,皇甫云澜此刻遭受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完全摧垮了她的自信,她在脑海里只有四个大字…怎么可能?这四个字像四颗尖锐的钉子,狠狠扎在了她的心里,划破了她一向骄傲自负的脸。

第二位评判郑重宣布:“陈子阳,九针成功,用时一刻钟。”

第三位评判宣布:“皇甫云澜,九针…成功,用时一刻钟。”

薛大人看着皇甫云澜那张苍白的脸,心中默默叹了一息,说:“所以,胜出的是陆小宁。”

他承认他不喜欢皇甫云澜,但在今日之前,他的不喜欢并不影响他对皇甫云澜应有的期待,毕竟这么年轻的八针大医,少之又少,是大周朝的宝,怪才大多性格怪异孤僻,可以原谅,然而皇甫云澜今日表现出来的不是怪异孤僻,是身为医者最忌讳的骄傲自满目中无人,所以,他真的觉得很可惜。但愿这次比试能让皇甫云澜放下心中的自负,身在山巅,可头顶还有天,高不可测的天,站的越高,越是要有一颗谦逊而敬畏的心才行。

“皇甫云澜,你还有什么疑问吗?”薛大人问道。

皇甫云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没能说出口,她不想承认她输了,可事实就是输了,而且输的很惨,输的很难看,她开始后悔今天的冲动,她没能沉住气。

今日这场比试,让方院使对九针大赛的信心又增加了几分,同时又生出几分隐忧,顾大人已经告诉他今日这场比试的缘由,所以,此时此刻,他有几句话想说。

“你们六人能站在这里,足以肯定你们在九针术上的成就,把你们集中起来学习训练的目的,是希望你们互相激励,互相帮助,看到自己的不足,看到他人的长处,学无止境,九针亦不是九针术的终点,刚刚得到的消息,据说南滇的古大师已经达到十针的水准,而他的学生中已经有人突破九针,所以,请把你们的目光放的远一点,你们的对手不在这里,而是在三个多月后的九针赛场上,为了大周的荣耀,我肯请你们,全力以赴。”

方院使的一番话说的极为诚恳,也很沉重,尤其是古大师已经超越九针这个消息带给大家的震撼实在太强烈了,九针已经像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大家都还在艰难的攀爬,人家已经站在山巅伸手摘星辰了。蓦然地,每个人心里都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地,让人无法喘息。

皇甫云澜越发觉得羞愧,突然觉得自己好生无聊,目光太过短浅了,为什么她只看到了陆小宁?她是八针大医,哪怕在别的方面不如陆小宁,但她的九针术毋庸置疑要比陆小宁强,九针大赛比的就是九针术,她应该专注于九针术才是正确的选择。

陆小宁的心情也很沉重,为什么就是有那么多的变态一个劲地钻研九针之术,把毕生的精力都用在研究在鸡身上扎多少针这件事情上?为什么就不能把心思用在治病救人上?这叫什么神针,神医?师父说的对,多少医学天才都被荣誉虚名裹挟着,本该救死扶伤,却一天到晚在鸡身上下功夫,这不是创立九针术的先人的目的,也不是创设九针大赛的初衷。

可是谁又能让这艘已经偏离了航向的巨轮重新回到最初的航道上来呢?

方院使等人不知何时离去,顾怀山看着一张张面色沉重的脸,道:“开始今天的练习吧,留给大家的时间不多了。”

对个人而言,错过了这次,还有下一个五年,下下一个五年,但对于大周朝而言,今年的比赛才是关键。皇上没有跟他说太多,但从皇上只言片语中,不难猜测出今年的九针大赛参杂了许多外部因素,甚至到了只能赢不能输的地步。

怎么办?顾怀山看着六位学员,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陆小宁的身上,她是唯一的希望了,如果陆小宁不行,那么大周将会陷入非常困难地境地,可她真的能行吗?可她若是不行,还有谁值得期待?

☆、第214章 问案

御医院这边一场比试落下帷幕,而府衙的公堂上,皇甫少烨已经开始问案了,本该是杨大人的主场,杨大人现在却坐在一旁旁听。

“带梁文元。”皇甫少烨惊堂木一拍,沉声下令。

须臾梁文元被带了上来,梁文元站在堂中梗着脖子昂着下巴,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根本看都不看堂上的大人一眼,他才不怕一个小小的金陵府尹,梁家不会不管他,贵嫔娘娘更不会坐视不理,他就咬定了不是他做的,看杨大人能耐他如何。

“待罪之身见了大人还不下跪?”顾十风喝道。

梁文元一愣,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于是他朝堂上瞥了一眼,不由的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是皇甫少烨和顾十风?皇甫少烨不是大理寺的吗?怎么跑到金陵府衙来了?再看坐在下首的杨大人,一副今儿个我就只管听只管看的样子,梁文元暗暗叫苦,皇甫少烨这厮可是难缠的很。

还是说贵嫔娘娘求了皇上,皇上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故而派了皇甫少烨来?怎么说皇甫少烨也是皇室子弟。

梁文元琢磨不透皇甫少烨的来意,心中七上八下。

“本公子有功名在身,按我朝律法可以跪。”梁文元慢条斯理地说道。

皇甫少烨道:“那就站着听审。”

梁文元觉得有戏,按照皇甫少烨的脾气,哪会管你有没有功名在身,肯定一棍子就敲过来,但现在皇甫少烨没有让他下跪,这意味着皇甫少烨并不是来为难他的。

皇甫少烨看着案卷,道:“梁文元,现有陆小宁状告你买凶伤人,企图破坏九针大赛一案,郭庄的村民以及张诚和他的手下都已招认,你可有话要说?”

梁文元叫起撞天屈来:“大人,天大的冤枉啊,我这阵子就没出过门,怎么买凶伤人?是,前阵子我是跟陆家发生了一点不愉快,但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我也不是那小肚鸡肠的人,大人您是知道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没买凶伤人,是陆小宁冤枉我,还请大人明察。”

皇甫少烨眼底一抹冰冷地讥诮转瞬而过:“哦?你和陆家之前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是怎么个不愉快法?”

梁文元道:“是陆小宁自己让人砸了陆家祠堂,又砸了含翠阁,却诬陷到我头上,这事儿,杨大人清楚的。”

皇甫少烨看向杨大人,杨大人道:“陆家一案,确实是下官办理的,下官亲到现场查看过,又有陆家的下人为证,人证物证都指向梁文元,却无人能证明是陆小宁所为,陆小宁当时正在御医院。后来陆梁两家私下调解,陆大人亲自来府衙销案,这事就此了结。”

皇甫少烨微微颔首,这件事梁文元确实是冤枉的,这点他确信,梁文元就是再混也不至于去砸陆家祠堂,但他相信梁文元也确实是想砸了含翠阁的,只是陆小宁棋高一着,先下手为强了。

这事儿没什么好说的,陆小宁说梁文元砸了祠堂,那就是梁文元砸的,不是也是。

顾十风把这些话都给记录了下来。

“前事暂且不提,指证你买凶伤人的是张诚,这你又该作何解释?”皇甫少烨问道。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一头雾水啊,我好好的呆在家里祸从天降,谁知道那张诚抽了什么疯非得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或许他是受了什么人指使来污蔑我也说不定。”梁文元无辜道。

“可是据张诚交代,是你亲自找到赌庄找到他,让他去堵陆小宁的马车,要废掉陆小宁一条胳膊,而且你还付了二十两的定金,当时在场的还有张诚的两位兄弟,他们都供认不讳。”皇甫少烨道。

梁文元咬定了说:“绝无此事。”

皇甫少烨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道:“带张诚和证人。”

步惊云亲自去大牢提张诚,步惊云趁着无人,跟张诚道:“昨晚梁家派人去了你家。”

张诚顿时激动起来:“秀妍和小梅呢?”

他早就该想到的,昨夜他在大牢里一夜心神不宁,果然就出事儿了。

步惊云道:“幸亏陆小姐提前做了安排,你妻女没事,小六他们把来人抓住了,到了堂上你知道该怎么说?”

张诚松了口气,幸好幸好,否则他也只有一死去陪秀妍和孩子了。

张诚眼底盛起一道寒芒,咬牙切齿道:“草民知道怎么说。”

梁家敢对秀妍母女下手,他就是死也要拖着梁文元垫背。

步惊云道:“待会儿大人问你话如实回答即可。”

须臾,张诚被带到堂上,堂上还有赌庄的管事,战战兢兢地跪在那儿。

张诚深吸口气,走到管事身边跪下,道:“草民张诚见过青天大老爷。”

皇甫少烨慢声道:“张诚,据你招认,是有人指使你去迫害陆小宁,这个人现在是否在堂上?”

张诚冷厉地目光直射梁文元,指着梁文元道:“就是他,梁公子,前儿个晚上他来赌坊找草民,让草民帮他办件事儿,去废掉一个人的胳膊,草民那时不知梁公子要迫害的人就是陆小姐,如果草民知道草民绝不会接下这桩差事,陆小姐是要参加九针大赛的,草民再缺钱也不会对她下手。”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去找过你?”梁文元气势汹汹地反驳。

皇甫少烨温和地拍了下惊堂木,威严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梁文元这才气哼哼地住嘴。

皇甫少烨威吓道:“张诚,要知道诬陷皇亲国戚可是重罪。”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草民原遭天打雷劈。”张诚郑重起誓。

“我也可以起誓,我什么都没干。”梁文元理直气壮道。

皇甫少烨沉吟片刻,问赌坊管事:“肖金贵,前儿个晚上你确实见到梁公子去你们赌坊?”

管事诺诺道:“草民见过,梁公子一来就找张诚,草民还跟他打了个招呼。”

梁文元脸色微变,心道,皇甫少烨把肖管事叫来做什么?这不是陷他与不利的境地吗?随便审一下就好了嘛。

皇甫少烨沉吟片刻道:“其余人等都先退下吧。”

张诚大喊:“大人,真的是梁公子叫草民去对付陆小姐的…大人…”

衙差不由分说地将他拖了下去,杨大人也起身,拱手一揖,退离了公堂,按照皇甫少烨先前的吩咐,躲在了屛风后,偌大的堂上,只余下皇甫少烨,顾十风还有梁文元。

☆、第215章 我招

皇甫少烨蹙着眉头叹了口气:“梁文元,你说你好端端地去招惹陆小宁做什么?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事让皇上很头疼?贵嫔娘娘都快哭晕过去了。”

梁文元闻言心喜,皇甫少烨果然是皇上派来帮他的,定是贵嫔娘求的皇上。

“殿下,我真的是冤枉啊,我没惹陆小宁。”梁文元叫屈道,即便皇甫少烨是来帮他的,他也不会承认自己买凶伤人。

皇甫少烨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你就别跟我装了,这桩案子本来浑水摸鱼也就过了,可千不该万不该,你伯父昨夜派了庄护院等人去张诚家抓他的妻女,要是人抓到也就罢了,结果人没抓到,反倒张诚的手下给逮了个正着,这不等于不打自招吗?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你说不是你指使的还有谁信?这桩案子,不用你承认也是铁板定钉了。”

梁文元张口结舌:“这…这是真的?”

皇甫少烨横了他一眼:“我还诓你不成?庄护院已经招认了,这下,别说你倒霉,连你父亲,你伯父全都脱不了干系。”

梁文元脸色灰败,哭丧着脸说:“那该怎么办?殿下,您可得帮帮我。”

父亲和伯父简直就是在帮倒忙。

皇甫少烨啧了一声:“我不正想办法么,你以为我很闲啊,大理寺一大堆事儿,要不是皇上让我来,我才不管你这破事儿,你也是浑,不知道最近因为曹家的事儿,满朝文武都对皇亲国戚不满吗?不知道陆小宁是御医院那帮老家伙心尖上的宝吗?非要去招惹她,现在的问题不是陆小宁不依不饶,是御医院那帮老家伙不肯罢休,你说你就算要教训陆小宁,就非得要她一条胳膊?蠢的没药医了。”

梁文元期期艾艾地看着皇甫少烨,这会儿皇甫少烨在他眼中就是救星:“殿下,我可全指望您了。”

皇甫少烨想了想,蹙眉问道:“你跟我兜个底,这事儿是你的注意还是另有人指使你?”

梁文元垮着脸说:“这我不能说啊!”

皇甫少烨没好气道:“都自身难保了,你还想护着谁?我可告诉你,你被抓后,你们梁家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可没一个人出来帮你说话,你自己得认清楚形势。”

梁文元心说,我要是把那位供出来,不得死的更快?

皇甫少烨见梁文元不肯说,便道:“这桩案子既然已经惊动了皇上,想要就这么了了是不可能了,陆家也不是吃素的,御医院那帮老家伙更不是吃素的,总得有个交代,案子再拖下去,只会越闹越大,文武百官现在对皇亲国戚又是极反感的时候,到时候群起而攻之,后果不用想你也该清楚。”

梁文元听得心惊肉跳,脸都青了,心里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该听皇甫少焯的,现在好了,黑锅都他背了,就他倒霉。也是他疏忽,思虑不周,官宦子弟,王公子弟之间打架斗殴不是常有的事吗?最多也就两家人私下调解,谁知道陆小宁这么绝,直接把他给告了,御医院那帮老家伙又拿九针大赛说事儿,哎…现在后悔也迟了。

“现在呢,两个方案,第一,你认罪,你自己把事情兜下来,承认自己为了泄私愤想要教训一下陆小宁,这样呢,我还能在皇上面前帮你父亲和伯父说几句好话,就说他们病急乱投医。至于皇上要怎么处罚你,这我就不敢确定了,毕竟还要看陆小宁和御医院的态度。第二,你认罪,说出背后主使之人,如果这个主使之人身份比较特殊,皇上投鼠忌器,说不定会对你轻罚。要知道你自己的主意和受人指使的罪责可是不一样的,弄不好,连贵嫔娘娘都要受你连累了。”皇甫少烨感叹道。

顾十风嘴角抽了抽,还以为皇甫少烨今天会来硬的,结果是用哄的骗的,一步步瓦解了梁文元的防备之心。梁文元现在已经忘了否认,而是纠结于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罪责轻一点。

不过,不管少烨用什么手段,只要梁文元招了就成。

梁文元纠结不已,说还是不说呢?皇甫少焯是秦王世子,皇上不会对皇甫少焯怎么样,可对他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了,万一御医院的人不肯罢休,皇上势必严惩他以平息御医院众人的怒火。还有梁家,梁贵嫔会不会因为他而受到牵连?如果梁家的前程毁在他手上,他要如何面对梁家人?

梁文元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两难的抉择,他无措地看着皇甫少烨。

皇甫少烨道:“你不用看我,两条路你自己选,事实已经很清楚,皇上现在就是想尽快的大事化小,如果你拒不认罪的话,事情闹大了,皇上就是想兜也兜不住。”

“殿下,您给个建议吧!”梁文元真不知该怎么抉择。

皇甫少烨同情地看着他:“要我说,事已至此,如何把伤害降到最低才是你该考虑的,别把梁家的根基给毁了,那就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梁文元心头一震,为了保皇甫少焯,搭上整个梁家值得吗?真的值得吗?梁家的前程全系在贵嫔娘娘一个人身上,一旦贵嫔娘娘因此失宠于皇上,那梁家就真的完蛋了,无论如何得保住贵嫔娘娘才行。

梁文元心一横道:“我招。”

没多久,两份供词放在了梁文元面前,一份是他一人承担所有罪责,一份是供诉他的行为乃是受了皇甫少焯的指使。

梁文元看着两份供词,困惑道:“为什么要写两份?”

皇甫少烨道:“我先把你全责的上呈皇上,如果皇上从轻处罚,就不必拿出第二份,如果皇上要从严处罚,我再拿出第二份,这样比较稳妥些。”

梁文元感动不已:“殿下,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您的这份恩情文元没齿难忘。”

看来自己以前是不了解这个皇太孙,皇甫少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近人情。

皇甫少烨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深沉道:“我不是帮你,我是替皇上分忧。”

顾十风极其艰难才忍住没笑出来,第一次发现皇甫少烨越来能忽悠人了,把梁文元哄的团团转,还把他当恩人。

☆、第216章 梁家要哭了

皇甫少烨离开府衙的时候,陆有仁正好来找杨大人,见到皇太孙,陆有仁赶忙行礼。

皇甫少烨道:“陆大人可是为了昨日的事情而来?”

陆有仁不否认:“正是,小女险些遭到迫害,下官特意来问问清楚。”

皇甫少烨道:“陆大人还是先回吧,此事皇上已经知晓,自会秉公处置。”

说罢,皇甫少烨和顾十风就先走了。

陆有仁回望皇太孙的背影,皱眉思忖,皇太孙这话什么意思?皇上真的会秉公处置?

皇甫少烨赶在皇上中午见陆小宁之前,把案卷放在了皇上的案头。

皇上瞄了眼案卷,意外道:“这么快?”

“回皇上,案件事实清楚,证人证言皆属实,只是梁文元不肯招供略费了些口舌和时间,不过,在事实面前他也无从抵赖。”皇甫少烨平静地说道,以显示他的公正平常之心。

皇上翻开供词,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忍不住敲桌子:“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皇上息怒,方院使让您一定不能动气的。”高公公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就怕皇上气过了头又跟上次一样吐血昏迷,方院使可是说了,再有下次后果不堪设想。

皇甫少烨也劝道:“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皇上怒道:“你说,让孤如何能不动气?少焯他怎么就敢这么做?是谁给他的胆子。”

“皇上息怒,息怒…”皇甫少烨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皇上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把心头的怒火压下去,也只是压下去,怒意如沸滚的水在胸膛翻滚着,他想来想去,皇甫少焯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这个混账东西,以为废了陆小宁的手,云澜就再无竞争对手了吗?别以为他不知道考核那日少焯就在宫门口拦住陆小宁,试图阻止陆小宁参加考核。

这等鼠目寸光又胆大妄为的人将来如何担当地起国之重任?皇上恼火之余,更多的是失望,无比的失望。

“皇上,您看这事儿该如何处置为妥?”皇甫少烨小心翼翼地问道。

皇上抬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没好气道:“案子是交由你来查办的,怎么处置,你不知道?”

皇甫少烨谨慎道:“若是旁人,臣自然就秉公处置了,可问题是…此事关乎皇家颜面,关乎秦王府的颜面,而陆小宁和御医院的情绪也要照顾到,还有梁贵嫔…实在是难办啊!少焯也太任性了,那个梁文元更没脑子,梁家怎么尽出这等扶不上墙面的货色。”

皇上眼底浮起深深地厌恶,本来觉得梁贵嫔是个懂事儿的,温顺又不失情趣,可看看梁家一门的行径,再想到梁贵嫔伸手问陆家要银子的事儿,皇上就觉得心里膈应地慌,语气沉沉道:“你不用考虑梁贵嫔,该怎么办怎么办,至于少焯…他有胆子做出这等丑事绝无姑息之理。”

皇上话说的狠,但皇甫少烨还是从皇上话语中那片刻的停顿迟疑中领会到些许微妙的情绪,其实他心里清楚,哪怕皇上斩钉截铁的说要严办皇甫少焯,他也不能当真。他更不会天真的以为凭梁文元的供词严惩了皇甫少焯就能伤到秦王府的根本,且皇上一贯讲究制衡,最近曹家和秦王府比较倒霉,皇上是不会再对秦王府下手的。

于是皇甫少烨拿出了第二份供词,梁文元认全责的供词,呈于皇上,诚恳道:“皇上气归气,可皇家的颜面还是要顾一顾的,所以,臣让梁文元另写了一份供词。”

皇上过目后,神色复杂地看着皇甫少烨。

皇甫少烨从皇上的眼中读出了几分质疑的意味,这份质疑,自然是质疑他的居心,既然有心为皇甫少焯掩饰,何不干脆一开始就瞒着?

皇甫少烨坦然道:“臣只是觉得,皇上有必要知道真相,总得给某些人提个醒吧,这样的错误真的不能再犯了,以免影响了大局。”

皇上凝视了他良久,才渐渐收回目光,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就按第二份供词,按律处置吧。”

皇甫少烨拱手施礼,恭敬道:“臣遵旨。”

皇甫少烨走出御书房,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听到里面皇上在说:“传孤口谕,自今日起梁贵嫔降为婉仪,搬去宜春殿。”

皇甫少烨唇角勾起一抹浅淡地冷笑,梁贵嫔成了梁婉仪,从三品直接降到庶五品,而且宜春殿偏远,紧邻冷宫,这下梁家人怕是要哭死了。

陆小宁是一点也不担心案子的事情,今早夕雾告诉她,昨晚步惊云也去了张诚家,抓到的人已经送去了大理寺,她就知道皇甫少烨要接手这案子,皇甫少烨出马,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上午的课程一结束,就有个小太监引着陆小宁去了琼华殿,说是皇上在琼华殿。

陆小宁进御医院也有些日子了,对后宫的情况略有所知,琼华殿是贤妃的住处,上次她被皇后刁难,贤妃娘娘还来救过场,是皇甫少烨请来的,听说,皇甫少烨小时候贤妃娘娘带过他,后来被长公主接了去,在长公主府呆了三年。所以,贤妃娘娘应该是支持皇甫少烨的,陆小宁自然而然的对贤妃娘娘生出几分亲近感。

到了琼华殿,就看见一个宫装女子被两个太监架着,连拖带拽地架了出来。

那女子哭的甚是凄厉:“皇上,臣妾知错了,皇上,您就看在臣妾对皇上一片真心的份上宽恕臣妾这一回吧皇上…”

陆小宁定睛一看,这不是梁贵嫔吗?怎么这么惨兮兮的,还哭到琼华殿来。难不成是梁文元的事情发酵了,皇上迁怒与她?

梁贵嫔与陆小宁错身而过,被拖出好几步才回过神来,刚才那个不是陆小宁吗?梁贵嫔满肚的委屈,满腔的怒火顿时找到了源头,奋力挣开抓着她的太监,朝陆小宁扑过来,声嘶力竭地喊道:“陆小宁,你这个贱人,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我要杀了你…”

陆小宁回头一看,梁贵嫔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地跟个疯婆子一样要冲过来打她,正要错步闪开,带她来的小太监却是先一步挡在了她前面,抓住了梁贵嫔乱挥的手,冷冷道:“还请梁婉仪自重。”

☆、第217章 真诚的马屁

梁婉仪?听到这样的称呼,陆小宁才知道梁贵嫔被降级了,难怪她这般歇斯底里,从高处跌落下来的滋味确实不太好受,尤其是对后宫中那些曾经得宠过的女人而言,失宠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被判了无期甚至死刑,毕竟失宠后还能东山再起的机会微乎其微。

陆小宁静静地看着发疯的梁婉仪,却生不出半点同情,有果必有因,这因算不到她头上,如果不是梁婉仪自己贪婪无度,长期向娄氏索要财物,如果梁婉仪在她风光的时候,知道约束自己的家人,又何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所以,这苦果只能梁婉仪自己吞。

琼华殿内,皇上一手支着额头,神情有些疲惫,贤妃在为他烹茶,清冽的茶香弥漫开来,只是茶香再宜人也驱不散皇上心里的浮躁与沉郁。

贤妃看了皇上一眼,叹了口气:“可惜了…”

皇上淡淡道:“可惜什么?你也觉得孤太薄情?”

贤妃微一怔愣,苦笑道:“皇上何出此言,臣妾只是觉得梁贵嫔…”

“是梁婉仪。”皇上纠正道。

贤妃自嘲地笑了笑:“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臣妾这一声可惜是替皇上不值,这宫里女人虽多,可知音难觅,梁婉仪入了皇上的眼,是她的福气,只可惜,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一杯清茶放在了皇上手边,皇上抚着茶盏,望着那碧色的清茶,神情萧索,贤妃那句知音难觅是真真说到他心坎里了,自从前皇后薨逝,他这心里就空了,身边围着再多的人,也是孤单寂寞的。

贤妃察言观色婉声道:“皇上处罚梁婉仪,也是为她好,但愿婉仪妹妹能体察皇上的苦心,好好反省思过。”

正说着外头传来梁婉仪凄厉的怒骂…陆小宁,你这个贱人,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我要杀了你…

皇上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愠怒道:“高勤,你去告诉她,不想去宜春殿的话就直接去冷宫呆着好了。“

高公公低低地应了声:“是…”

贤妃心里默默,梁婉仪这是自寻死路啊,把皇上心里残存的这点怜惜都要抹尽了。梁婉仪的德行跟前皇后相比,实在相去太远,光容貌长得有几分相似又有何用?

须臾,外头安静了,高公公引着陆小宁进殿来。

陆小宁恭恭敬敬地下跪行礼:“臣女见过皇上,贤妃娘娘,皇上万福金安,贤妃娘娘金安。”

皇上和声道:“起来吧,不必多礼了,看座。”

陆小宁在下首的位置坐了下来,鼻子嗅了嗅,问道:“这茶香好生清雅,是雨花茶吗?”

贤妃娘娘微笑道:“你的鼻子还挺灵,正是今年新出的雨花茶。素云,给陆小姐送一杯过去。”

叫素云的宫娥小心翼翼捧了盏茶放在了陆小宁面前案几上。

陆小宁拿起茶盏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面上露出满足的神情,嫣然一笑,带着几分得意道:“我师父常说我这鼻子就是个狗鼻子,尤其是闻吃的喝的,特别灵,不管他把好东西藏在哪儿,我都能给他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