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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有仁抬眼望去,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和疑惑,这人是娄氏吗?

皮色暗沉蜡黄,眼圈发黑,清晰可见的皱纹爬满了她的眼角,只是十几日不见,娄氏仿佛老了十几岁。哪里还有以前的明艳与风韵。

老爷那诧异的目光让娄氏有些无措,现在的她一定很难看吧,她应该装扮一下再来的。

“不知道老爷要来,妾身没能及时相迎,还请老爷恕罪。”

娄氏谨慎又讨好的语气,期期艾艾地眼神,终究还是触动了陆有仁的怜悯之心,放下茶盏,指了指下首的一把椅子道:“坐吧,今日我来是有些事与你谈一谈。”

娄氏小心翼翼地坐下,紧张地捏着手中的绢帕,楚楚可怜地看着老爷,道:“老爷,在您说正事之前,可否听妾身说几句话?”

陆有仁沉吟片刻,道:“你要说什么?”

其实他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是认错,告诉他她有多么后悔,他并不想听这些,错已经犯下,就好比一面光滑的镜子摔裂了,再怎么修补裂缝依然存在,他是不可能忘了她做过的这些事,可是看到她那央求的眼神,他又不忍拒绝。

娄氏抿了抿嘴,这些话已经在她心里盘旋了无数遍,反反复复,甚至说哪一句话该用什么的样的表情她都演练过无数遍。娄氏眼睛眨了眨,眼底便泛起了泪光,泫然欲泣道:“老爷,妾身知道错了,这几日妾身过的生不如死,一想到自己犯下的错,想到老爷对妾身的失望,妾身就恨不得立刻死去…”

陆有仁手的茶盏往桌上一搁,发出不轻不重地声响,却是硬生生打断了娄氏的声情并茂地悔过的节奏。

☆、第226章 两个选择

娄氏被这异响一打岔,抬眼望向老爷,只见老爷神情淡淡,刚才那一下,似乎不是刻意之举,于是娄氏准备继续往下说,可是说到哪儿了?娄氏愣住。

她这些天都没睡好,经常整宿整宿睁着眼睛到天亮,精神恍惚的,故而记性也不好了。

“妾身想到自己犯下的大错,想到老爷对妾身的失望,妾身就恨不得立刻死去…”

陆有仁出声道:“不用说了,我来不是听你背书的,你是真心悔过也好,为了挽回你所失去的一切特意做给我看也罢,都不重要了,你须知道,你所犯下的错,对我,对陆家,乃至对芳华芳蔼她们来说都是不可原谅的,你利用了我对你的信任,想方设法把纪氏留下的东西占为己有。”

娄氏张了张嘴想要申辩,陆有仁抬手制止了她:“这点你不用否认,你心里只有你自己,你的娄家,你的三个孩子,而没有陆家,这是我最无法容忍的。”

“我一直以为你性情温婉,宽宏有量,善解人意,相信几个孩子在你的教导之下也必定是明辨是非,知礼识仪的,但事实证明我又想错了,芳华表面温柔,内心却晦暗,看起来庄重沉稳识大体,实则与你一般私心太重,她叫人来陆家闹,看着祖母被人如此欺负却闭门不出,事不关己,俨然在她心里也没有陆家,叫人失望透顶。芳蔼骄纵任性,鲁莽冲动,还总想着害人,承嗣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很后悔对你的信任与放任。”陆有仁面色沉冷地说道。

“老爷,您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孩子,她们就算犯糊涂也是被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老爷您不能因为他们犯了一点小错,就将他们全盘否定啊!”娄氏急了,老爷不待见她也就罢了,怎么可以这样看待自己的孩子,芳华多么温顺乖巧的一个人。

陆有仁冷冷说道:“正因为形势所迫,越是关键时候越是能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都是你这个做母亲的树立的好榜样,不过,你放心,她们再不好身上流的也是我陆有仁的血,他们犯错,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有责任,我会负责教导他们,让他们明辨是非,知错改过。”

大家都以为他愤怒他心疼,只是为了失去的那些数据庞大的财务,却不知芳华和芳蔼的所作所为更令他伤心,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芳华很懂事,芳蔼娇俏可人,他那么疼她们,引以为傲,小宁比芳华早了一个多月出生,他却很少关注这个长女,都不曾好好的疼爱过小宁,到如今才知道那个被他嫌弃的纪氏所生的长女才是值得他骄傲的孩子,不但医术了得,还时时刻刻都先想着陆家的声誉,想着祖母,想着他这个父亲。而芳华和芳蔼做了什么?

陆有仁觉得自己这十几年就是做了一场梦,一场自己给自己编织的梦,只看到他愿意看到的一切,眼瞎了,心盲了。

娄氏心中凄惶,无比的绝望,老爷连几个孩子都嫌弃了,她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吗?

“今天我来,是想给你两个选择,一,我给你休书一封。”陆有仁面无表情地说道。

娄氏惊恐地望着老爷,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一下跪在了老爷面前,凄厉地哭求道:“老爷,您要休了妾身还不如直接让妾身去死啊老爷,老爷您不能这么绝情,我们夫妻十几年的情分,老爷您就是我的命啊,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陆家,我生是陆家的人,死是陆家的鬼,要想赶我出门,除非是抬着我的尸体出去。”

陆有仁闭上了眼睛,心头无比的烦躁,就知道娄氏会是这样的反应。

半响他睁开眼,叹道:“你说到夫妻情分,这些年我待你如何你自己清楚,是你辜负了我,看在几个孩子的份上,我给你第二个选择。”

娄氏极力的忍住哭泣,整个人都一抽一抽的,泪眼吧嗒地望着老爷。

陆有仁道:“你还是陆家的主母,但也只是名义上的,从此以后,你就呆在这望霞居,每月我会让孩子们来见你一面,府中有重要的应酬,依然由你出面,别的事情,你都不许染指,你可愿意?”

他不会再把家交给娄氏,也不能让娄氏太过亲近几个孩子,他已经气死了纪氏娶了娄氏,再休妻再娶一个,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所以,这是他能做到最大的让步了。只要娄氏安分守己,大家相安无事,忍一忍,这辈子也就过去了。

娄氏不可置信地看着老爷,老爷这样的决定算什么?把她当成什么了?名为主母却没有主母的权利,连自己的孩子来看她都要受到限制,她是囚犯吗?囚犯还有个期限,可她呢?就这样被禁锢在望霞居一辈子吗?然后看着苏姨娘那个贱人凌驾于头上,受着阖府上下对她的冷眼和鄙夷,不,她做不到。

“老爷,您怎么可以这么狠,妾身虽然有错,可妾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陆家,为了孩子…一日夫妻百日恩,妾身十几年来尽心尽力的伺候老爷,一心一意爱着老爷,难道就落的这么个下场吗?老爷,您不能这样绝情啊老爷…”娄氏泣不成声,哭得肝肠寸断。

陆有仁心头生出几分不忍,不是他不念旧情,娄氏对他的好他都记得,只是他真的怕了,他已经无法再信任娄氏。

娄氏哭的要断气,可老爷依然无动于衷,娄氏伤心欲绝,不,老爷不可能会这样对她,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对,一定是这样。

娄氏悲愤道:“这一定不是老爷的本意对不对?是有人谁串掇的老爷这么做的对不对?是谁?是苏姨娘那个贱人还是陆小宁还是老夫人?她们都看我不顺眼,恨不得把我赶尽杀绝。”

陆有仁本来都心软了,想着还是回去再考虑考虑,可是听到娄氏这样无端的指控,陆有仁心中那点怜悯顿时消散无踪。

☆、第227章 不可理喻

老夫人是透露过休了娄氏的意思,也只有一次而已,被他拒绝后就没再提,苏姨娘从来不说娄氏的闲话,反倒因为娄氏一会儿要上吊一会儿要撞墙的寻死觅活,苏姨娘还劝他来看看,毕竟夫妻一场,小宁更是半个字都不曾提过。

陆有仁再看娄氏悲愤的模样,只觉得面目可憎,她不好好反省自己,还去恶意揣测别人,真是无药可救了。

陆有仁霍然起身,怒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说罢,陆有仁怒冲冲地拂袖而去。

身后传来娄氏歇斯底里的哭喊:“她们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啊,我为这个家做牛做马,如今却落的这么个下场,都是些狼心狗肺的,你们不得好死啊…”

陆有仁气的一脚踹翻了路边的一个花盆,今晚他就不该来,就该一纸休书,让娄家把人带回去了事。

周妈之前听到夫人的哭声就知道事情不好了,强忍着未愈的伤痛爬了起来,几次想要进去劝劝,可终究是不敢,等老爷走了,周妈这才让岚伊搀扶着过去劝夫人。

一进屋,只见夫人已经哭倒在地上,周妈赶紧让岚伊把夫人给搀起来。娄氏见到周妈,扑进周妈怀里就哭:“周妈啊,他们要逼死我呀…”

“夫人,您冷静点,奴婢不是让您跟老爷好好说吗?怎么会弄成这样?”周妈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娄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怎么没好好说?可是老爷话都不让我说,他只说他对我有多么失望,说我心里根本就没有他没有陆家,周妈,您是知道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啊…”

周妈安慰地轻拍夫人的背,给她顺气,生怕她哭的太厉害,背过气去:“是,是,奴婢都知道。”

“他不是心疼那些银子吗?难道十几年的夫妻之情还抵不过几十万两银子吗?”娄氏悲愤地不能自己。

周妈无言以对,几十万两不是小数目啊,当初大舅爷鼓动夫人投资跑海船,她就劝阻过,可是夫人已经被那高额的利润迷了心窍,一意孤行,不但自己投了五十万两进去,还借了三十万两的高利贷给大舅爷做本钱。按说还息日早就过了,钱庄人也早该上门讨要银子了,以前迟了两天,那边就来催,这次怎么还没动静?这笔三十万两的借款就像一颗轰天雷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出来,周妈一想到这事儿就心慌不已。

娄氏兀自哭诉:“他要我选,是给我一封休书还是永远被禁足在这里,周妈,他好狠的心呐…”

周妈心疼道:“夫人,快别哭了,岚伊,去打盆水来,给夫人擦擦脸。”

在周妈的安抚下,娄氏好不容易才平复了情绪,但依然现在伤心中不能自拔。

“我本指着芳华和芳蔼能重新讨得老爷和老夫人的欢心,好帮我说说话,谁知道老爷如今连自己的女儿都嫌弃了,说芳华私心重,说芳蔼骄纵任信,还说都是被我教坏了。”娄氏抽泣着说道:“我知道,他如今眼里只有陆小宁,他只稀罕陆小宁,因为陆小宁能给他带来荣耀,满足他的虚荣,其实他自己才是最自私自利的那一个…”

“好了好了,快别说了,若是传出去,那就真的没指望了。”周妈恨不得去捂上夫人的嘴。

“我怕什么,我现在已经没指望了。”娄氏破罐子破摔。

“他想就这样把我扫地出门,门都没有,除非他抬了我的尸首出去。”

“夫人呐,奴婢求求您,这种话万万不要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啊。”周妈紧张道。

夫人身边信得过的那几个丫头都已经被发卖了,剩下的这些,谁知道其中有没有老夫人的耳目?苏姨娘的耳目?陆小宁的耳目?

周妈小声道:“夫人,您真的太不理智了,老爷说让您继续当陆家的主母,按奴婢的意思,您就该答应下来,不管事儿就不管事儿,不出这个院子就不出,有什么大不了的?先把眼下这难关度过去才要紧,其他的徐徐图之,你有二小姐,三小姐,还有四少爷,您怕什么呀?”

“等二小姐三小姐出嫁,万一嫁了个好人家,她们自然会为你说话,还有四少爷,等四少爷长大,四少爷是陆家的嫡长子,将来陆家总是要交到四少爷手里的,他能不管您这个亲娘?忍一忍,忍个几年总有出头之日,或许还要不了几年,老爷就回心转意了呢?”

娄氏慢慢止住了哭泣,顺着周妈的话认真的思忖起来。是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当时她是气糊涂了,想到老爷要休了她,要关她一辈子,她就失去理智了。

“那现在怎么办?”娄氏方寸大乱,她还把老爷给气走了,老爷会不会一气之下改了主意,铁了心要休了她?

周妈叹了口气:“现在老爷还在气头上,您就是去认错,老爷也不会听的,等过两日,老爷气消了,咱们再向外头传个话,就说您答应老爷的第二个条件,先保住陆家主母这个名分再说,可千万不能再任性了,您就是想想二小姐,三小姐还有四少爷,您就是有再大的委屈也得忍住啊。”

娄氏沮丧地点头,心中后悔不已,她太沉不住气了。

就在陆有仁去望霞居的时候,陆芳华姐妹两也正凑在一起长吁短叹。

“二姐,我觉得咱们没指望了,您看父亲还有祖母,看陆小宁那眼神,稀罕的跟什么似的。皇上还那么喜欢陆小宁。”陆芳蔼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珠帘,嘟着嘴沮丧道。

陆芳华默然,是啊,她也不知道希望在哪儿,该怎么做,心里除了不甘就是茫然。

“二姐,秦王世子那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吗?”陆芳蔼希冀着问。

陆芳华神色黯然,那些温存的话语言犹在耳,可他现在人在哪儿呢?真的把她忘了吗?现在她消息通不出去,即便他来找过她怕也进不来。

陆芳蔼道:“二姐,后天四弟回来,或许可以让四弟给秦王世子传个信。”

陆芳华眼前一亮,对啊,父亲不让她出去,但四弟来去自由,可以让四弟传信。

☆、第228章 原来这就是喜欢的感觉

陆小宁在画图纸,杜若凑过来瞧了一眼,问道:“小姐,这个小厨房跟淮安那个怎么不一样啊?”

“那个设计有缺陷。”陆小宁道。

那是她设计的第一个熬药房,很多地方考虑的不够周全,以至于用起来很麻烦,有了一次不怎么成功的经验,第二次当然要有所改进。

“哦。”杜若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却是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小姐:“小姐真厉害,好像就没有小姐不会的东西。”

陆小宁笑了笑,她这三脚猫的制图水平搁在现代会被人嫌弃死,也就骗骗这几个丫头还行。

一阵轻盈地脚步声传来,杜若立马道:“白芷来了。”

陆小宁道:“你也很厉害啊,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

杜若撇嘴道:“奴婢这点本事还不是被小姐您练出来的?”

小姐经常去干坏事儿,留她望风,害得她精神高度紧张,竖着耳朵听动静,久而久之,耳力就练出来了。

陆小宁施施然道:“看来我的训练方法很有效。”

杜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在说什么呢?”白芷笑微微地走进来。

“没说什么,白芷,你来的正好,图纸我已经画好了,你拿去交给苏姨娘,地点我也看过了,就修在那丛绿竹旁靠着围墙,能修大一点就尽量修大一点,最好能有个三开间,两间熬药,一间做吃的。”陆小宁吹干纸上的墨汁,把图纸折起来交给白芷。

白芷道:“好的,待会儿奴婢就交给苏姨娘。”

“至于银子,今晚梁家送来两千两赔礼的银子,就用这个吧,多的不用退,少了我再补。”陆小宁道。

“修个熬药房哪里用得了这么多,一千三四百两到顶了。”白芷笑道。

“小姐是知道药价,别的价钱她是一概不知。”杜若一针见血地说道。

陆小宁不以为然:“反正交给你去划算了。”

她是给了图纸就当甩手掌柜,事事都要自己操心的话,她不得累死。

“是。”白芷应声,欲言又止。

陆小宁看了她一眼:“还有事吗?”

白芷道:“刚才,老爷去了望霞居。”

陆小宁洗笔的动作顿了一下。

杜若顿时紧张道:“什么情况?老爷打算原谅夫人了?”

白芷摇头:“奴婢跟过去看了看,似乎老爷和夫人谈得很不愉快,老爷是气呼呼地离开望霞居的。”

杜若长舒一口气,拍拍胸口压了压惊,说:“谈崩了就好。”

陆小宁继续洗笔,道:“等四少爷回书院,让银庄的人上门吧。”

这件事不能再拖了,早点把娄氏赶出去早安心。

白芷走后,陆小宁去泡了澡,也不敢泡太久,谁知道皇甫少烨什么时候来。

还好她动作快,头发都还没擦干呢,皇甫少烨就来了。

大家都知道今晚皇太孙要来,所以,茶点早已经准备好了,夕雾和商陆出去望风,尽管含翠阁所在乃是陆府最东边,但有时候也会有下人过来。豆蔻和杜若识趣的留在楼下,让小姐和太孙殿下可以尽情畅聊。

“今天来的早啊!”陆小宁还拿着干净的棉帕抹头发,指了指圆凳:“你先坐会儿,我头发没擦干。”

皇甫少烨把一个盒子放到桌上,见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湿答答的,穿着一身素白的薄衫,可能因为泡了澡的缘故,她白皙的脸上染了一层红晕,白里透着红,皇甫少烨的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蹦出一个词来…粉面桃腮。

像一朵刚出水的芙蓉花,十分诱人,皇甫少烨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过来。”

“干嘛呢,我要抹头发呢。”陆小宁转身要进内室,才迈出一步,手臂就被人捉住了,随即被拖到了桌边,被按在了凳子上,手中的棉帕也被抢走了。

“皇甫少烨,你有病啊?”陆小宁不满地叫囔起来。

“小声点,你就不怕惊动了府里的人?”皇甫少烨薄责道。

“你还好意思说,动手动脚的,你想干嘛?”陆小宁扭头要瞪他,被他按住了脑袋,动弹不得。

“我想干嘛?帮你抹头发呗,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你这么磨磨唧唧要弄到什么时候去?就让我在这里干等着?”皇甫少烨一本正经的说道,面上却似火烧,连耳朵根都发热,心跳又急又沉。他只是下意识的想要帮她抹头发,然后就行动了,他也知道这样不太妥当,但他就是想这么做。

“谁让你自己来早了?以前你不都三更半夜来的吗?”陆小宁很不自在,这样太尴尬了吧!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男的还帮女的擦头发,动作还这么温柔,这样的画面怎么想都是偶像剧里男女主暧昧又温馨的场景。

难道他真的喜欢她?嗯,喜欢是一定的,但喜欢也是分层次的,一般的喜欢就是看着顺眼谈得来,更喜欢一点可以深交,可以说说知心话分享一些秘密,很喜欢或许就是介于感情质变的零界点,友情升华为爱情的界点,最高层次的喜欢那就是爱了…所以,陆小宁不能确定他对她是属于哪一种喜欢。

这就是没谈过恋爱的坏处了,完全没有经验呐!

然后她又想起夕雾的话,不管他是什么想法,既然她不想跟他有什么发展,就得保持距离,免得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于是,陆小宁又挣扎起来:“我自己来。”

“别动,快好了。”皇甫少烨低沉地声音里有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一下一下轻轻抹着她的头发,柔软的发丝划过掌心,像似最温柔的手拂过心间,心也变得柔软起来,柔软的不像话。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呀,忍不住想要靠近,忍不住想要为她做点什么,见不到的时候,心心念念,哪怕是听到别人提起她的名字,心跳都会乱了节奏,有她在,眼里除了她就再没了别的风景,只要和她在一起,心里就无比的踏实与满足。

自他懂事以来,他就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一直为着那个目标而努力,可自从她闯进他的心里,他才发现,原来除了皇位和报仇,他还有这么一份深沉而迫切地渴望,渴望着与一个人天长地久。

☆、第229章 心思不要太多

“皇甫少烨,这样很不合适知道吗?别人看到的话会误会的。”陆小宁鼓起勇气说道。

“有什么不合适?嗯,是有些不合适,我毕竟是皇太孙,这事儿反过来会比较合适。”皇甫少烨闲闲说道。

陆小宁把他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的意思是他身份尊贵,他帮她做这些不合适,反过来,她去伺候他就合适?这个自己以为是的家伙。

陆小宁没好气道:“我可没求你伺候我。”

“嗯,是我自愿的。”而且乐在其中,甘之如饴,皇甫少烨在心里默默补充。

“那你就不怕我误会?”陆小宁道。

“随便。”皇甫少烨心里有些郁闷,还用得着误会吗?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这天底下除了你陆小宁,还有谁能让我心甘情愿地伺候?

陆小宁犯晕乎,随便又是什么意思?这种事情是能随便的?

“你呀,心思不要太多。”皇甫少烨道,既然她想不明白就不要多想了,顺其自然就好,聪明的人也不是事事都灵光,或许她的脑子都用在医术上了。

陆小宁大窘,他是在说她自作多情吗?

“梁文元来道歉了吗?”皇甫少烨转移话题。

“嗯,来了,不过我看他比我这个受害者还理直气壮。”陆小宁郁郁道。

皇甫少烨手上动作一顿:“看来他受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算了,这事儿我不打算追究了,说好了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他要是再来惹我,我不会手下留情的。”陆小宁道。

“行,你说了算。”

“对了,我听梁文元说,是皇甫少焯指使他来对付我的。”

“嗯,他招了,我也把梁文元的供词给皇上看了。”

“那皇上怎么说?”

“皇上给少焯派了差事,让他去工部,负责修河堤去了。”

“什么?”陆小宁猛地回头,动作太突然,皇甫少烨手里还拽着她的头发呢,顿时扯的陆小宁倒抽一口凉气:“疼疼疼…”

皇甫少烨赶紧松手,抱怨道:“让你别乱动,你还动。”

一边帮她揉脑袋。

“我是被惊到了好吗?皇上都知道是皇甫少焯干的好事儿了,还给他派差事?护犊子也不是这么个护法,不行,明天我就找皇上哭去。”陆小宁气不过,悻悻道。

皇甫少烨忍笑道:“皇上的脑子可比你的脑子好使多了,皇上做的任何决断你最好都不要直观的做判断,那样你会吃亏的。”

陆小宁眼珠子转了转,问道:“那你呢?你能猜到皇上的心思吗?”

“不能。”皇甫少烨果断道。

以前他觉得自己能,他用了很长的时间去观察、揣测、琢磨,自以为很了解皇上,但上次那位神秘的四爷的一席话,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透皇上。

陆小宁默然,是啊,人心是最难猜的,就好像现在,他帮她擦头发,做着只有男朋友才会为女朋友或者丈夫才会为妻子做的事,还做的那么坦然自然,还叫她心思不要那么多,她完全搞不懂他心里怎么想的。

“但我可以确定的是,皇甫少焯一定会倒霉。”皇甫少烨收起了帕子,用手指梳理着被他揉的有些凌乱的头发。

“你那么肯定?”陆小宁怀疑地语气道。

“有发带吗?”皇甫少烨答非所问,但凡想要伤害她的人,他自然不会放过。

陆小宁没有多想,解下手腕上的发带递给他。皇甫少烨接过发带,将她的头发归拢,用发带扎在了个蝴蝶结,皇甫少烨后退一步端详了两眼,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是满意。

“你的手法很娴熟啊,你是不是经常给女孩子扎头发?”陆小宁这么问的时候,语气里带了几分酸意而不自知。

皇甫少烨施施然地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拿起早已经凉透的茶喝了一口,深不可见的眼底浮起微凉的幽光,怅然道:“我五岁那年,去了长公主府,长公主派了一个姑姑伺候我,那位姑姑很温柔,说话都是轻言细语,伺候的也很周到,但有一天,她给我梳头的时候,拿出了一根喂了毒的银针…若非有人一直暗中保护我,那银针就会扎进我的脖子,从此以后,我自己梳头穿衣,一直到现在。”

陆小宁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好可怜的皇甫少烨,他能长大成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那位姑姑是谁派来的?”陆小宁关切地问道。

皇甫少烨摇摇头:“不知道,她当场就自杀了,这件事,至今是一桩悬案。”

陆小宁不由的想到本尊的童年,曾经也饱受迫害,被娄氏下毒被姐妹残害,差点就死了,不,不是差点,是已经死了,才让她有了重生的机会,她和皇甫少烨还真是同病相怜。

气氛有些沉重,陆小宁指指桌上的盒子,问:“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皇甫少烨微然道。

陆小宁解开绳子,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整齐地码着八个大白桃,欣喜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白桃?”

皇甫少烨失笑,好像就没她不喜欢吃的,上次见到枇杷她也是眼睛发亮,那副馋嘴的模样,可爱极了。

“我不知道啊,我那府里有株十几年的桃树,结了果,我尝了还挺甜,就摘几个你尝尝。”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我那庄上也有几株桃树,回头我得去看看结果了没。”陆小宁期待起来。

“等你有空去庄上还要好些天,既然你喜欢吃,我府里的桃子就都归你了。”皇甫少烨道。

陆小宁笑嘻嘻瞅着他:“这么大方啊?”

“我什么时候对你小气过?”皇甫少烨反问道。

陆小宁皱了皱鼻子,一脸嫌弃地说:“你还不小气?帮我过什么忙,记得一清二楚,一件事还要掰开来揉碎了的算成好几件。”

皇甫少烨哂笑道:“那是逗你玩的,不过我这人在某些方面确实很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