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公乐颠颠地接过,转呈到皇上手中。
皇甫少烨定下心来,集中精神,仔细的审阅这份奏章,看着看着,皇甫少烨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道:“好好好,果然是用心之作。”
这份改革方案,皇甫少烨实在是太满意了,赵寅成这家伙处事果然圆滑老道,既维护了国家的利益,可让朝廷增收不少,又激励了盐商们的热情,唯一吃亏的就是负责盐务的官员,几乎杜绝了他们中饱私囊的机会,只是损害了这小部分人的利益,又有谁会在乎呢?朝臣们对盐官早就眼热心嫉,这政策一出,他们巴不得,朝会上通过此决议必定是顺顺利利。
“明日的朝会你也来。”皇甫少烨道。
“啊?皇上,这似乎不妥,臣都没有官职,上朝不合适。”赵寅成已经猜到了皇上的心思。
完蛋了,他不想入朝为官的,这下好了,上了皇上的套。
“寅成,你是孤的好兄弟,虽然孤知道你无心仕途,可孤现在真的很需要你。”皇甫少烨打出了亲情牌。
赵寅成心里发苦,皇上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推得掉这差事吗?
“为皇上效力,臣愿肝脑涂地。”赵寅成诚恳地说道。
皇甫少烨笑了笑:“不用肝脑涂地,这盐务改革之事孤就交给你了。”
赵寅成故意垮着脸说:“这下好了,思瑶又要抱怨了,这三天臣都没工夫搭理她,她已经很不高兴了。”
接了这趟差事,少不得要离开金陵四处走动。
“你呀,以前就没见你怕过谁,这下好了,还没成亲呢就这般惧内了。”皇甫少烨揶揄道。
赵寅成坦然地说:“惧内那是因为真心喜欢,因为真心喜欢所以敬重在意,并不是真的怕,她是臣这辈子想要珍惜呵护的人,自然要照顾着点她的情绪,不过,思瑶也不是不通情理无理取闹的人,跟臣置气更多的是撒娇,女人嘛,总是需要哄的。”
赵寅成说到撒娇,脸上露出羞涩的不好意思的神情。
皇甫少烨看着,笑着,心生羡慕,他也喜欢哄小宁,每次哄成功,心里都颇有成就感,看她笑了,自己也很开心。
可惜,他和她已经不可能了。
即便他现在愿意放下身段,放下心中的芥蒂去哄她,她也不会回头了。
他了解她的脾气。
当然,他可以用手中的权力得到她,可他做不出强娶这种事。
“你们这样也挺好,等来年你们成亲了,孤一定送一份大礼。”皇甫少烨道。
好在他们这一对是成了。
“哈哈,那臣就先谢过皇上了,小宁也说要送一份大礼。”赵寅成不露痕迹的把话题扯到陆小宁身上。
皇甫少烨不禁有些走神,再次羡慕赵寅成,陆小宁和赵寅成起码还是朋友,而他,已成陌路。
想到那两块玉佩,他的心就揪的生疼。
“哦,对了,皇上,臣昨儿个才听说一件事,小宁可能受委屈了。”赵寅成察言观色道。
皇甫少烨目光一凝,流露出询问的意思。
“大概是两个月前,小宁在思瑶面前痛哭了一场,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也不说为什么哭,还不让思瑶告诉我,思瑶都愁死了,但小宁不让说她只好瞒着,昨儿个臣说起小宁,她一不留神给说漏了嘴,臣这才知道。”
皇甫少烨心头一震,两个月前,那不是他们闹僵的时候吗?
“臣就没见过小宁哭,唯一一次见她慌了神,就是北上回来,发现皇上不在宫里,去向不明,当时看她脸都白了,哎,真不知道是什么能让小宁哭成那样,眼睛都肿了。”赵寅成叹气道。
☆、第790章 意动
赵寅成睁着眼睛毫无负担地瞎掰扯,反正陆小宁又不在。
他把陆小宁说的惨一点,才能引发皇上的怜惜之情。
皇甫少烨的心情很是复杂,她哭了吗?觉得委屈?还是舍不下这份情?不管她是为什么哭,总之,赵寅成的话,成功的让他心疼了一下。
“哎,可惜臣当时不知道,要是知道,肯定要问个究竟,到底是谁敢欺负她,皇上,您知不知道?”赵寅成故意问道。
皇甫少烨面色讪然:“孤哪里知道。”
看赵寅成义愤填膺抱不平的样子,皇甫少烨担心,他要是敢认下,赵寅成兴许连他都敢数落,而且一定会刨根究底的。
那件事,他不想再提了。
他的身世,如今只有七大家家主,陆小宁和他知道。
相信他们都会死守这个秘密。
赵寅成看皇上心虚的样子,再接再厉道:“小宁多好的一个人啊,热情,仗义,有担当,还善良,真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还敢让小宁难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而且还是她惹不起的人,难道是太后?亦或是她的祖母?长公主殿下肯定不会,长公主多疼她,皇上您也不会,您对她那是一片真心…”
皇甫少烨嘴角抽了抽,这个赵寅成,说他不是好人,还把屎盆子往太后头上扣,太可气了。
“行了行了,你就别在这里瞎猜了,太后很喜欢小宁的,你想知道为什么,等她回来再问她不就行了吗?”皇甫少烨悻悻道。
“等她回来,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总之臣一想到,作为好友,她被人欺负,臣都不能帮她讨回公道,心里就憋的慌。”赵寅成嘟哝着说。
皇甫少烨挑眉道;“她不是说过几个月就回吗?”
“说是这么说,但臣了解到,她把惠民医馆的事都托付给刘奇正和鲍良于了,而且以后都让他们两负责了,臣这心里就直打鼓,有种不好的感觉,她是不会回来了。”赵寅成郁郁地说。
皇甫少烨不由的一阵心慌:“不会的,她是长公主府的继承人,她怎么可能不回来?”
“臣现在细想想,小宁跟臣告别的时候,那黯淡地神情,落寞的语气,好像对金陵已经没什么可留恋了。”赵寅成摇头叹息道。
皇甫少烨心跟着抽了抽。
“不对啊,皇上。”赵寅成突然说道。
皇甫少烨下意识地问:“哪里不对了?”
赵寅成道:“皇上,容臣斗胆,陆小宁最在意的人就是皇上您了,她受了委屈您不知道,连她离开金陵您也不知道,她什么都不跟您说,你们两是不是闹别扭了?不然,说不通啊。”
皇甫少烨张口结舌,总算是猜到他头上了。
“孤又没有欺负她,只是,拌了几句嘴而已。”皇甫少烨心虚地说道。
杜公公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在犯嘀咕,可不是拌了几句嘴这么简单,郡主连御医院的差事都辞了,方院使极力挽留,皇上您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准了。
“拌了几句嘴就辞了御医院的差事?陆小宁不是这种爱使小性子,没分寸的人呐?之前臣还以为她是为了全心打理惠民医馆的事呢,原来是跟皇上您吵嘴了呀。”
“皇上您就两个多月都没见召见她?您是气没消还是不打算跟她继续下去了?”
皇甫少烨道:“孤没召见她,难道她就不能来见孤?”
赵寅成叹气道:“皇上啊,臣是不知道你们为了什么吵,话说的是重是轻,臣只知道您现在是皇上,一国之君,天威赫赫的,您不召见,她敢来见您?再说了,她现在要以什么身份来见您?即便她有心厚着脸皮来见您,低声下气的跟您认错求和,可万一您要是不肯原谅,还给她脸色看呢?”
“她都没试过,如何知道孤不会谅解?”皇甫少烨道,他一直在等她反省来着。
“如果臣是陆小宁,肯定会想,皇上是一国之君,将来三宫六院的,也不差她这一个。”
“既然对孤这么没信心,那是没什么好说的。”皇甫少烨负气道,凭什么每次都要他哄着她?
“如果皇上不是皇上,那自然一切都好说,可您是皇上,如果你们现在已经是夫妻,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问题是你们还没成亲,连定亲都不曾,如果错在小宁,那她就更不可能有信心了。”
“皇上,您若是心里还有她,那么好歹给她点暗示,臣愿意当个和事佬,从中调和,您若是心里没有她了,想就这么算了,臣就不多管闲事了。”赵寅成道。
“皇上,倾慕您的人很多,将来您若是娶了别的女子,她们一样会对您毕恭毕敬,全心全意,温温顺顺,可那样的倾慕和爱恋,或许是因为您是皇上,您有执掌天下的大权,又有谁能比得上在您不得志之时便守在您身边,与您共患难同甘苦的人呢?”
皇甫少烨沉默无语,是啊,去年今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坐上这把龙椅,是不是还能躲过下一次的明枪暗箭,这一路是陆小宁陪着他走过来的,为了他,她甘愿做他的挡箭牌,被皇后责难,为了他,她不顾自身安危捉拿前千面银狐,为了他,她不惜犯险求到了贤妃娘娘,藏在紫宸殿数日救了皇祖父,为了他,她一路北上,替他铲除了三劫教,差点命丧火海…
哪怕她是带着使命而来,也确实是真心真意,全心全意的帮扶他。
正如她说的,她是有所隐瞒,但从未做对不起他的事。
为什么就不能原谅呢?
愿意为他死的人很多,当了皇上,会更多,可是他初次的心动给了她,他的一颗真心给了她,此生再也找不到可以让他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女子。
赵寅成看说的差不多了,皇上有所易动了,便见好就收,硬逼着皇上当面表态,说不定会适得其反,皇上抹不开面子,死鸭子嘴硬的话,就不好圆场了。
“臣想着给小宁写封信,如果皇上决定了,就让人传个话,臣就知道这信该如何写,臣先告退了。”赵寅成拱手一礼,慢慢退下。
☆、第791章 错过
赵寅成走了,皇甫少烨久久不语,杜公公就把自己当成一根木头,连呼吸都放的格外轻,生怕惊扰了皇上沉思。
过了许久,皇甫少烨道:“杜海。”
“奴才在。”
“孤来问你,如果一个人骗了你,而且一骗再骗,你是否会原谅她?”
杜公公讪讪道:“皇上,这可为难死奴才了,奴才进宫多年,也就是被人骗过几两银子,第二次,奴才就长心眼了,人家想骗也骗不着了。”
皇甫少烨苦笑,可不是?人家被骗一次就长记性了,他呢,明知道没骗还甘之如饴,都是他自己给惯的。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是奴才的话,奴才会看骗奴才的人是出于好心还是恶意,如果是好心,那奴才觉得,也不是不能原谅,当然,骗人还是不对的。”杜公公讪讪道。
皇甫少烨长吁一口气,这么说来,还是他小心眼了?
不过,她在回淮安,这会儿还在路上,他就急巴巴地让赵寅成给她写信,好像很没面子,还是过一阵再说吧。
陆小宁回到淮安,安放了母亲的骨骸,看到母亲被安葬在纪家的祖坟,以后有亲人的陪伴,总算是一桩心事落了地。
在淮安呆了半个多月,陆小宁闲不住了,便带了夕雾和纪九出去当铃医。
心情烦闷的时候就该找点事情来做。
陆小宁挑了条路线,还是北上,顺便看看三劫教被铲除后,抓了一大批贪官污吏后,北地有什么变化。
这一去就是两个多月。
这天陆小宁带着夕雾又到了苍山县。
原先被那场大火焚烧殆尽的地方又建起了新房子,开了客栈,茶楼,酒肆,杂货铺,看起来热热闹闹的,只是几块零星的空地上还残留着被大火焚烧后的痕迹。
陆小宁对着那片散落着焦黑木头和碎瓦的空地唏嘘感叹。
也不知这一家有没有人命丧火海。
“公子,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去客栈安顿吧。”夕雾催促道。
陆小宁这才回神,抬眼望见前面不远就有一家如意客栈,便道:“今晚就住在那吧。”
到了如意客栈,三人安顿好,就在客栈大堂吃晚饭。
大堂里还有一桌客人,看起来穿戴都挺讲究,边喝酒边聊着。
“你们说,这次朝廷盐务改革,采用什么公平竞价之法,你们觉得靠谱吗?”其中一人问道。
“咱们出都出来了,再说靠谱不靠谱也迟了,总之先到泰安看看再说吧,如果确实是这么回事,以咱们三家之力合力,相信应该能拿到盐引。”另一人道。
“正是,要真是这么回事,就是广大盐商的福音了,以前想要拿到盐引,不但要关系硬,还得银子给的足,至于多少才能喂饱某些人,那还真是个无底洞。”
“可不是?送了银子,拿到盐引,盐官那还得抽两成。”
“抽两成还好说,关键是连盐引都不给你,哪个盐官不是抬举自己的亲朋好友?关系不到位,银子再多都没用。”
陆小宁听着对话,不由的暗忖,用公平竞价的方式获得盐引,这手段,很像是赵寅成会干的。
“听说,这次朝廷会钦差大臣前来主持竞拍,应该是动真格了。”
“但愿如此,你我今晚都早点睡觉,明日早早起来赶路,早一日到便能早些了解情况,估计这次来的盐商会很多。”
陆小宁想了想,便朝三人走了过去:“几位兄台,你们也是去泰安的?”
“你也去泰安?”一位略胖的中年男子反问道。
“是啊,听说有个竞价大会,想去凑个热闹。”陆小宁笑眯眯地说。
三人相觑一眼,神情冷淡下来,原来是同行,同行是冤家,便不想搭理陆小宁。
陆小宁莞尔道:“在下是出来历练的,想去长长见识,了解了解情况,却不是做贩盐生意的。”
“那你是做什么的?”
“药材。”陆小宁笑道。
三人的神情明显一松,也有了笑脸,说:“那小兄弟倒是可以跟我们一道走了。”
“在下正有此意,那就有劳三位兄台多多照应了。”陆小宁拱了拱手。
回到位置上,夕雾小声道:“公子,您真的要去泰安?”
“去瞧瞧呗。”她就是好奇这盐务新政,想去看看。
“可是,您都说了最多三个月回金陵的,眼下都已经超过三个月的时限了,从这回金陵起码还得走半个多月呢。”夕雾提醒道。
“年底之前赶回去就行了,既然出来了,就别想那么多。”陆小宁不以为然。
现在这样的生活,自由自在,没什么不好的。
再说,在金陵行医是行医,游走四方也是行医,都是治病救人。
“公子,可是殿下会想您的。”夕雾还想劝说小姐早点回去。
“没事儿,殿下都说了,让我在淮安多住断时间。”
“可您是住在淮安吗?老夫人虽然答应让您出来,可出来这么久不回去,老夫人也该着急了。”
“夕雾,你能不能不要啰嗦?我带着你,没带杜若,就是因为她很啰嗦。”
夕雾讪讪,害她变啰嗦的是小姐啊。
“你是不是想步惊云了?想早点回去?那要不你先回去,我和纪九去泰安。”陆小宁揶揄道。
夕雾嗔道;“公子胡说什么?谁想他了?公子去哪儿,我自然就去哪儿。”
“你没想,那你脸红什么?一看就是心虚。”陆小宁继续打趣她。
夕雾不敢跟小姐说话了,说不过小姐,索性埋头吃饭。
陆小宁就这样又转去了泰安。
而在金陵的皇甫少烨头疼了。
他是过了一个半月后才让赵寅成给陆小宁去信的,结果,这信一送出去,石沉大海,半点反应都没有。
又过了一个月,才听纪子明说起,陆小宁在淮安呆了半个月就当铃医去了,带着夕雾和纪九,也不知道上哪儿去,纪家都没有她的消息。
这一路,陆小宁就没有去过纪家在各地的分号。
这下皇甫少烨着急了,算算时间,陆小宁还没收到赵寅成的信就走了,而且她连行踪都不想让纪家人知道,肯定是短时间内不打算回来了。
早知道就该听赵寅成的,打铁趁热,示好趁早,也不至于错过。
现如今,连纪家人都不知道该上哪找她,他就更不知道该上哪找了。
而赵寅成又离开金陵办事儿去了,想让赵寅成出个主意都不成。
☆、第792章 同名
淮安纪家大宅里,纪家大爷纪连盛在上房跟老夫人说话。
“母亲,小宁走了都快三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是不是派人寻一寻?这孩子一跑出去都到处撒欢,也不怕家人担心。”纪大爷抱怨道。
纪老夫人淡定地说:“不用找,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有别人吃她的亏,她什么时候吃过亏?”
纪大爷讪讪:“说的也是。”
“再说了,不是还有夕雾和纪九跟着吗?不用管她,她能逍遥快活也就这一两年,等将来嫁了人,再想这般自由自在也是不能够了。”纪老夫人说道。
女子一旦嫁人就得在家相夫教子,不宜抛头露脸,所以,趁现在出去走走,只要她这个做外祖母的不说,谁敢说?
当然,纪老夫人心里还有另一重想法,只是不便对人说。
小宁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总比整天待在家里胡思乱想的强。
纪大爷从老夫人那出来,想想还是不安心,随即吩咐下去,让纪家在各地的分号留意一下,如果发现小宁的行踪,且跟着,速速传信回来。
这日,陆小宁与三位盐商到了泰安。
这一路,她已经跟三位盐商混的很熟,称兄道弟的,其中一位姓董的盐商几次三番向陆小宁腿脚他家的闺女,想把陆小宁拐回去当女婿。
大家安顿下来,便往泰安府衙里去,府衙已经贴出了告示,上写着,所有参加竞拍的盐商,必须先交一万两定金,如果竞拍不成功,则竞拍结束后退还定金。
竞拍将于五日后举行。
一万两银子对于普通人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但对盐商而言,一万两当真算不上什么。
三位盐商随即去交了定金,登记名册,领了号牌。
陆小宁在寻摸着,她是不是也交个一万两进去玩一玩,反正最终没有竞拍到,这银子会退还给你,不然的话,竞拍会都进不去,要凭号牌入场的,大老远的来了,总不能只在外围观望吧。
可是她这趟出行没带这么多银票在身上。陆小宁想了想,对夕雾道:“走,咱们去一趟隆裕钱庄。”
“公子,您不会是也想交定金?难道您真的想做贩盐生意?”夕雾错愕道。
“就是进去玩玩,贩盐的生意,我不感兴趣。”陆小宁道。
“可是,竞拍的规则都还没出来,万一一不小心竞拍成功了呢?”夕雾表示担心。
“那就交给你做。”陆小宁不以为然道。
“公子,我可不会做生意。”夕雾惊悚了,好像小姐真的要把一大桩生意丢给她似的,顿觉头顶上压了一座大山。
陆小宁看她那慌张的样,忍俊不禁,故意逗弄她:“给你当嫁妆也不要?”
夕雾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才不要。”
“那就给纪九当老婆本。”陆小宁睃了眼跟在后头的纪九。
纪九苦着脸说:“公子,您就别坑小的了,小的除了会赶车,别的啥也不会,小的就给公子赶一辈子马车。”
陆小宁瞧着两人给吓得,心里默默摇头,一点幽默感也没有,不好玩。
陆小宁找到隆裕钱庄,拿出纪家的印鉴,伙计立马去请了掌柜的出来,掌柜的看了印鉴,确定是真的,热情地把陆小宁给请进了雅室。
这隆裕钱庄是七大家中的四家合伙开的,目前是大周最大的钱庄之一,分号遍布全国各地,纪家也是股东之一,只要这四大家的人,凭印鉴,就能在各地分号取钱,多少不限。
当然,这印鉴也不是人人都有,一家只有三枚,不是家主便是家族中十分要紧的人才拥有。
在泰安这种小地方,居然出现印鉴,掌柜的自然是万分小心的伺候。
陆小宁喝着茶,掌柜的亲自去办理兑现手续,一盏茶功夫,一万两银票就到了陆小宁手中。
陆小宁随即去交了定金,也拿到了号牌,第十六号,是个吉利的数字。
距离竞拍会还有五天,陆小宁便去了泰山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