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没有白白许出云俏这个庶女,高远不仅送来了异常丰厚的聘礼,而且才定下婚事,便设法将云儒调入兵部担任武库司主事,不只升了官,还是个肥缺,杜氏、云儒母子大喜。

云俏被许给高远之后便坐了轿子来石桥大街,想向云倾炫耀一番。不过她没能进云倾家的大门,被看门人给挡回去了,“我家大爷、太太吩咐过了,石桥大街和锦绣里犯冲,暂不来往,对双方都好。”

“你敢拦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云俏还没嫁给高远呢,已经摆起了将军夫人的架子。

“凭你是谁,反正我家大爷交待过了,暂不来往。”看门人是个倔脾气,直通通的顶了回去。

“你大胆!一个卑贱的看门人,竟然顶撞于我!”云俏柳眉倒竖。

云俏恨不能立即摆摆将军夫人的威风,小手一挥,三五十名侍卫一拥而上,把这眼里没主子的看门人给狠狠打一顿,然后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她,大摇大摆的进到云家。可她还没嫁过去呢,手下没有三五十名侍卫,所以这些她只能幻想一下过过瘾,想付诸实施,是不可能的。

请看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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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云俏大发脾气,但是没有一点用,最后还是灰溜溜的被看门人给轰走了。

看门人向何氏、云倾禀报了这件事,何氏叹道:“虽说云俏是个糊涂孩子,可是眼睁睁看着她羊入虎口,也怪不忍心的,到底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

云倾蹙眉道:“云俏就是这样,总以为她生的很美,很有魅力,将来一定嫁得很好。她原本是个不学无术的人,现在居然把琴艺练到了这一步,可见她有多想嫁入豪门。便是咱们苦口婆心劝她,她也不会肯听的。”

云倾把什么都告诉云俏了。云俏明知高远已经死了四任妻子,还要硬往前面凑,简直是活腻了自己找死。这让别人有什么办法帮她呢?

“劝她自然是不行,可不管她,你爹爹心里会过意不去。”何氏左右为难,“还是写信给你叔祖父,让他来做主吧。”

云俏父亲没了,祖父还在,杜氏想一意孤行把云俏嫁给个杀妻狂魔,也要看云尚书答不答应。

“已经写信给叔祖父,也让人去接叔祖父了。”云倾说道。

何氏呆了呆,“你和你爹爹商量好的么?怎地你爹爹没告诉我?”

云倾脸颊绯红,“不是和爹爹商量的,是…是他这么做的…”

陆晟早就说了,“这事若要管,未免过于麻烦,而且为了杜氏、云俏这种人,甚为不值。但若不管,任由云俏自己找死,岳父心里定然过意不去,定然要到锦绣里和杜氏起争执。岳父心地太善良,为人太厚道,不会眼睁睁看着侄女跳火坑的。何苦要岳父去面对杜氏那种人呢?不如让云尚书来管这件事,到时候无论结果如何,反正有云俏嫡亲祖父做决定,岳父都可以释怀了。”

“阿晟这孩子想的真周到。”何氏听到云倾的话,又惊又喜。

不得不说,陆晟太了解云翰林了。云翰林确实是这样的脾气,让他眼睁睁看着云俏嫁给高远这恶魔他是不会答应的,一定会去锦绣里和杜氏理论。陆晟早早的便让人去接云尚书,这等于是把云翰林从麻烦里摘出来了。

何氏开心的夸着陆晟,云倾听在耳中觉得分外受用,好像夸她自己似的。

何氏夸奖过后,又有些担心,“你叔祖父会不会来了京城之后,便不走了?”

云倾微笑摇头,“不会。叔祖父天天在家教两个小孙子,已经教出感情来了,而且他不可能起复,既然不能起复,一个告老还乡的人留在京城做什么?”

(本章完)

谢谢大家,明天继续。

第110章决断

杜氏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把云俏许配给高远的,云翰林知道云俏的婚事,又打听到高远的为人,已经是在高远下聘之后的事了。何氏、陆晟、云倾等人没料错,心地厚道的云翰林果然坐不住了,“云俏虽是庶出,也是我的侄女,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送死。我这便到锦绣里去,好生劝劝大嫂,不许她把云俏往火坑里推。”

何氏忙一把拉住他,“大嫂是云俏的嫡母,按理说云俏的婚事本就应该她做主,你若去了,能和大嫂理论什么?”

“高远不是好人!”云翰林顿足,“他之前四任妻子全部死于非命啊!”

何氏叹气,“你若提起这个,高远定会辩解,说他妻子的死全是意外。难道你还能把他历任妻子的死因一一查明么?就算能查明,也是来不及,云俏很快要嫁过去了,婚期已定。”

云翰林急得额头冒汗,“对,大嫂是嫡母,我不过是叔叔,而且咱们已经分家出来了,我对云俏的婚事更是没资格管。但大嫂给云俏找的夫婿是个恶魔,我说什么也要管上一管!”

何氏素知他的为人,柔声道:“叔叔就要来了,云俏的婚事还是让叔叔做主吧。”

“叔叔就要来了?”云翰林一愣,“我没听说过啊。”

云倾笑盈盈走进来,“爹爹,叔祖父日夜兼程,已经快到京城了。您就算现在过去跟大伯母理论,大概也不过是叔祖父略早一两天罢了。您是叔叔,大伯母是嫡母,云俏的婚事就是说到天边儿也是大伯母更有权利管啊。爹爹,您耐下心略等等,还是让叔祖父去教训大伯母吧。”

“你叔祖父会替云俏做主么?”云翰林心里有些没底。

“如果叔祖父都阻止不了这件事,爹爹去又能如何。”云倾语气淡然,“他可是云俏的叔祖父啊。”

“阿稚说的也是。”云翰林怅然。

是啊,如果云尚书亲至,都不能解救出云俏,那他这做叔叔的就更不行了啊。

“爹爹,您这样可不好。”云倾挽起父亲的胳膊,撒娇的抱怨,“您都已经说过了,石桥大街和锦绣里要暂停来往,您还要往锦绣里去,这不是自食其言么?您要是把锦绣里那些人全招到咱家来了,扰了哥哥的婚事,那还得了。”

“阿稚是怕扰了谁的婚事啊?”何氏打趣。

“娘!”云倾大羞,顿足不依。

云翰林心疼女儿,忙对何氏道:“娘子,别再说了。”

“还是爹爹对我好。”云倾乖巧的道。

云翰林呵呵笑,“你娘对你也是一样的。”口中这么说,神情却十分得意,父女二人相视而笑,很有默契。

何氏不屑,“平时你俩都跟我好好的,到了有点争执的时候,你们父女两个便联起手对付我了。哼,同样姓云很了不起么?”

“姓一个姓是感觉亲密些。”云倾笑容可掬的道。

“娘子,不能这么说,你也姓我的姓,说起来是云门何氏。”云翰林笑道。

“好得意么?”何氏嗔怪。

说笑几句,云翰林便没方才那般气愤了。何氏和云倾细细把情势给他分析了,云翰林点头,“好,那便由叔叔做主吧。若叔叔都管不了,换作是我也无用。”

何氏、云倾母女把云翰林劝下来了,都暗暗松了口气。才觉得有些轻松,云翰林却面带疑惑的道:“我人在京城,这些也不过才打听清楚,叔叔人在老家,如何知道这些的?又是谁去接他老人家回来的?”

何氏便指着云倾笑道:“问她。”

云倾满脸胭脂色,娇艳欲滴,“娘,就算我方才向着爹爹了,您也不用这么快便报复我吧?”

“就报复,看你以后还敢向着他,不向着我。”何氏故意赌气。

她俩这么打着岔,云翰林却不肯放松,“娘子,阿稚,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倾见瞒不过,嘻嘻笑道:“爹爹,其实也没什么啦,是…是阿晟知道您的脾气,想着您铁定要管,但这事咱们又不便管,所以便暗中差人去接叔祖父了。他差去的人脚程快,应该明后天就到了。”

“如此。”云翰林明白了。

他脸色变幻,时而喜时而忧,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何氏悄悄问云倾,“阿稚你说说,你爹爹是在为有陆晟这样的女婿而高兴呢,还是因为阿晟太为咱家着想,他反倒吃起醋来了呢?”

云倾掩口笑,“娘,我不知道啊。”

母女二人看着时而微笑时而咬牙的云翰林,一起笑软了。

哎,女婿若不好,做岳父的不开心。女婿若太好,做岳父的也是不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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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把云俏卖了个好价钱,接下来眼光便放到云佳身上了。

“云佳这个丫头,我想把她送到宣王府。”杜氏脸上浮现出邪恶的笑容,“这个丫头虽有几分姿色,眼下却没什么大用处。不如把她送到宣王府做个小妾,若她能争得宣王的宠爱呢,便给宣王妃那个贱-人-添添堵。若她不能争得宣王的宠爱,也只是她命不好罢了。她又不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便是死了,难道我会心疼她?况且云倾那个丫头嫁的太好了,得意的很,我心里实在不服气,若把云佳送到宣王府,云倾便有个给宣王做小妾的堂姐了,说起来也是她面上无光。”

用云佳这个无足轻重的庶女去打云倾的脸,杜氏很乐意。

云儒却不同意,“娘,宣王府没啥油水,不如把云佳这个丫头嫁给我上司吧。”

他的的顶头上司是个老头儿,已经六十多岁了,虽然年老,却很好色,发妻亡故之后一直想续弦,可他这个年龄想续娶谈何容易?一直找不着合适的,有些犯愁。云儒一心想往上巴结,笑道:“他做了我妹夫,以后可不好意思刁难我了吧?以后一定得提拨我了吧?”

杜氏仔细想了想,缓缓说道:“像云佳云俏这样的女子,生下来就是给咱们利用的。嫁了她,你便能和顶头上司称兄道弟,亲如一家,有何不可?不过,我还是想恶心恶心云倾那个丫头,让我再想想,好么?看云氏族中还有没有合适说给你上司的姑娘。若有,便另给你上司说媒,还把云佳送到宣王府。若没有,便先仅着你,把云佳嫁给那花甲之年的老头儿好了。”

锦绣里现在管理得有些混乱了,他们母子二人在这儿商量事情,竟然不提防房外有人,被杜氏身边一个管事婆子苏大娘听到了。

云佳的生母是云家丫头,从前救过苏大娘一回。苏大娘听到这件事,实在可怜云佳,悄悄提醒了她,“太太和大少爷在替你议婚事呢,是个官身,且年纪大了会疼人。”

云佳忙问道:“年纪到底有多大?三十多了还是四十多了?”

她觉得三十多或是四十多已经算是年纪很大了,心里还在犹豫,“如果三十多还能将就,如果已经四十多,那也太老了,让人如何忍耐?”

苏大娘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吞吞吐吐的道:“好像…已经六十多了…”

云佳吓得魂飞魄散,“六十多都能做我祖父了啊,这可怎么办才好?不要,我不要嫁给六十多岁的老头子!”

苏大娘委婉的道:“二姑娘为何不设法回老家,去向老太爷求救呢?”

云佳是个没出息的人,急得只会哭,“我怎么回去啊?那么远的路,我可不敢回…”

苏大娘见她这样,叹了口气,给她出主意,“二姑娘,老奴就是想帮你,也没那个能力。四房虽和太太不对付,却不见得会帮你。五房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指望不上。倒是石桥大街那边的大爷心善,你若央求他,他定能救你。”

“我都进不去石桥大街的门…”云佳还是哭。

苏大娘道:“直接去求不行,那便让人带个话啊。只求送你回老家,别的事可一概别提。”

云佳听了她的话,差贴身丫头去石桥大街送了封信给云倾,向云倾求救,“太太想把我嫁给大哥的上司,那人已经六十七了!妹妹你救救我,设法送我回老家,逃离火坑,我永生永世不忘你的恩德。”

到了这个时候,云佳就不觉得云尚书给她挑选的乡下殷实人家不好了。那家是个地主,有几百亩良田,夫婿年方十八,体健貌端,而且这家一直耕读传家,家风很正,要不是从前受过云尚书的恩惠,人家还不愿娶云佳这个庶女呢。

云倾没写回信,让人带了口信儿给云佳,“你祖父就要到了。”

云佳听到这个口信儿,又是欢喜,又是害怕,欢喜的是有了云尚书,她就不用嫁给六十七岁的老头子了,害怕的是她从家里私逃出来,云尚书岂会轻轻放过了她?必有重惩啊。

云佳惶恐不安的过了一夜,次日被杜氏命人叫了去,拜见客人。

那是个六十多岁,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头儿,身材瘦小,一双眼睛如绿豆般小,他那贪婪的目光落在云佳脸上、身上,云佳魂飞魄散。

这一定就是苏大娘说的那个老头儿了啊,不光老,还猥琐不堪。

这会儿云佳恐惧已极,也后悔莫及。为什么要从老家逃出来呢?就算嫁到乡下也是嫁一个年貌相当的青年男子啊,到京城嫁这么个老头儿,图什么?

云佳悔的肠子都青了。

云佳又偷偷差人向云倾求救,云倾告诉她,“你祖父可能今天就到,稍安勿燥。”云佳听到这个消息,略微有些放心,她知道云尚书不可能同意她嫁给那个又老又猥琐的老头儿的。云佳向云倾写信道谢,“多谢妹妹。我就等着祖父来救我了。妹妹放心,见了祖父我一定真心认罪,以后一切听祖父安排,再不敢生出非份之想。”

“吃一堑长一智,云佳经过这次的事,似乎学聪明了些。”云倾看过信,微微笑了笑。

她们都以为云尚书就要来了,云佳安全了,但是,杜氏卑鄙无耻的程度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云儒的上司鲁大人见了云佳很满意,笑着和杜氏、云儒商量,“反正是个庶女,也不金贵,不如今晚便送去和本官拜堂成亲,如何?咱们做了亲家,以后云儒就是我大舅兄,他的事包在我身上。”

云儒惊讶得都结巴了,“这,这,这不好吧?”

他是要巴结上司,但他是把云佳嫁过去做继室的,不是做小妾的。而且就是做妾也不能急成这样吧,哪有当天相看当天抬人的…

杜氏却略一沉吟,断然道:“便依鲁大人。”

鲁大人大喜,“还是岳母见事明白!”

他比杜氏还大着许多,这时却恬不知耻的叫起“岳母”来了。

云儒着急,把杜氏扯到一边,“娘,这不是嫁女儿的礼数吧?”

杜氏眼神阴沉,冷冷的道:“算算日子,云佳和云俏和家里逃出来的事你祖父祖母也应该知道了,也快追过来了。云俏许配的是高远,高远这个人手段毒辣,你祖父未必惹得起他,所以云俏的婚事可以正常办。云佳许的这个鲁老头儿不过是个四品官员,京城一抓一大把,你祖父不会把他放到眼里的…”

“娘是怕夜长了梦多啊。”云儒如梦方醒。

杜氏这么一分析,云儒也不犹豫了,“今晚便把云俏嫁了!”

杜氏命人到成衣铺随便给云佳买了一套嫁衣,逼着云佳穿上了。云佳胆小,不敢不从,却偷偷央了苏大娘,让苏大娘亲到石桥大街求救,“今晚不救我,我便死了!我是宁死也不嫁那个老头子的!”

苏大娘到了石桥大街求见何氏,含泪把杜氏云儒今晚便要逼云佳出嫁的事说了说,何氏瞠目结舌。她真是做梦也想不到,杜氏能做出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苏大娘连连叩头,“求太太救救二姑娘吧。二姑娘虽说是庶出,也是云家的骨血,血浓于水啊。”

何氏蹙眉,“你先起来,让我好好想想。”

苏大娘哪里肯?只管跪在地上不起来,不住口的哀求。

陆晟和云倾一前一后自外进来,云倾听得惊讶至极,张大了嘴巴,“竟有这种事!”

陆晟道:“岳母,您不必费心,我现在便安排救人。”

何氏忙道:“阿晟,你如何救人?杜氏原本便是个…便不大贤淑,现在更是变本加厉,恐怕不好劝说。咱们拿好话去劝她,她只当耳旁风。”

“我不劝她。”陆晟道:“岳母放心,我自有办法。”

何氏知他做事稳妥,也不细问,含笑道:“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苏大娘有眼色,知道这便是云翰林、何氏的女婿四王子了,忙向陆晟磕头道谢,“多谢四王子!四王子的大恩大德,我家二姑娘永生永世也不会忘记的。”

陆晟眉头微皱,云倾笑道:“别,你让二姐还是忘了这个吧。真要记恩,记我爹我娘的恩就行了。”陆晟“嗯”了一声,“我这么做全是为了岳父岳母。”苏大娘在旁听得都呆了。

燕王的这位四王子真是平易近人啊,对岳父岳母这么巴结…

陆晟和云倾向何氏告辞,一起走了出来。云倾问道:“哎,你不跟杜氏讲理,那要怎样啊?”

“劫人啊。”陆晟自然而然的道。

他才不会跟杜氏这种人讲什么大道理呢,讲道理杜氏听得懂么?把人劫了,把云俏藏了,等云尚书来了交给他,完璧归赵,这样已经很对得起云尚书了。

“劫人,嘻嘻,”云倾嘻嘻笑。

她笑得很快活,陆晟却有些无奈的看着她,“阿稚,不许这么笑。”

“为什么呀?”云倾不解的看着他。

她明眸之中有诧异,有迷惑,微微张着嘴,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很是可爱。

陆晟笑声低沉,“太美太诱惑,我会忍不住想亲你…”

“呸。”云倾明白他的意思,脸上飞红,啐了一口,转身飞快的跑了。

“妹妹别跑,哥哥跟你商量商量如何劫人…”陆晟笑着去追。

云佳哭哭啼啼的被扶上轿,轿子才出锦绣里不久,便被十几名黑衣蒙面人给劫了。

鲁大人请来的喜娘尖叫,“天子脚下,竟然敢抢劫新娘,你们是不想活了么?”黑衣蒙面人笑,“你这喜娘肥肥白白,生的倒也富态,声音却这般难听。”在她颈间猛击,将她打晕了,拖到一边。

轿夫等人也被打晕了,都拖到僻静无人之处,连花轿也顺手拆了,扔到一边。黑衣蒙面人又把喜娘、轿夫等人绑得严严实实的,嘴里塞了布,让他们就算醒了也呼不得救,出不得声。

这些人劫了云佳,却不带走,扔下一套丫头的衣裳让云佳换上,然后把云佳和云佳的侍女全带到锦绣里云府后门,“你们进去吧,不要回大房,去找四房的程氏,求程氏暂时庇护你。”云佳战战兢兢,哭着说道:“四婶不待见我…”黑衣蒙面人笑,“程氏不待见你,不过云尚书明天就要到了,程氏护着你就能看笑话,她会很乐意的。况且你若到别处避难,便有些说不清楚,在程氏面前过了这一夜,便有程氏替你作证了。”云佳如梦方醒,“多谢壮士!”

云佳带着侍女悄悄去找程氏,程氏果然很愿意看杜氏的笑话,又听云佳说云尚书明天就要到了,知道有一场好热闹看,欣然留下云佳。

鲁大人在家里等着新娘进门,谁知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他差人到云家问消息,杜氏纳闷,“早就发嫁了啊,算算时辰,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鲁家的人迷惑不解,回去报了家主,鲁大人越发着急。再要差人出来察问时,已经宵禁了,不得通行,鲁大人无奈,只好等次日再问个清楚明白,这一夜只把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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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喜娘、轿夫等人是第二天清早才被路人发现的,赶忙报了顺天府。顺天府把人带了去,仔细审问了,才知道是鲁家迎亲的人。

鲁大人知道新娘被劫,认为是杜氏、云儒捣鬼,气势汹汹找到了锦绣里。谁知云尚书刚巧也到了,风尘仆仆的在门前下了车,两边这一碰面,登时便是剑拨弩张。

鲁大人舍不得年轻貌美的云佳,坚持要人,“杜太太是嫡母,她既许了我,云二姑娘便是我的妻子了。我是明媒正娶,便是云老大人亲至,也须赖不得我的婚事。”云尚书虽然已经告老还乡,到底为官多年,对付起鲁大人这样的货色还是游刃有余的,慢条斯理的问着他,“既然是明媒正娶,媒在哪里?聘在哪里?婚书在哪里?”鲁大人这亲事娶得急,手续全不具备,便被云尚书问住了。

云尚书成功的把鲁大人给挡回去了。

但他挡得了鲁大人,却挡不住高远。高远的手续很正规,媒人也请了,聘礼也下了,云尚书若想退这桩婚事,便困难许多。而且,云俏一心想嫁,云儒又百般央求,“祖父,您退了我上司的婚事也就罢了,高将军势力大,他的婚事若退了,我便在京城呆不住,只能回乡务家了。您舍得我放弃仕途,回家种地么?”

云尚书如果是个有主意的,这时候就应该怒斥云儒,宁可让云儒弃官不做,也要把云俏的婚事给退了。但云尚书不是这种有决断的人,犹豫许久,一声长叹,“云俏,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你不要后悔。”

云尚书默认了高远和云俏的婚事,不过,他当面警告了高远,“我孙女虽是庶出,也是云家骨血。她若在高家好好的,云家和高家是至亲。她若在高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云守诚必定倾云氏全族之力,向你讨还公道。你好自为之。”

高远哈哈大笑,“我前几个贱内个个短命,我这做丈夫的也很苦恼,也不愿意这样的啊。尚书大人,我和你一样,希望令孙女命很长很长,能和我一起白头偕老,长命百岁。”

云尚书哼了一声,“但愿如此。”

云尚书把杜氏痛斥了一番,然后便要带上云佳回老家,程氏一直等着看杜氏的笑话呢,哪里肯让云尚书轻轻放过了杜氏?加油添醋把杜氏作的恶告诉了一番。云尚书神色冷峻,“杜氏作恶,你难道便是好人了?四郎的亲骨肉硬是不肯接回云家,你这铁石心肠的女人。”程氏被云尚书训得满脸通红,暗自愤恚。

程氏哪里知道云尚书的心思呢?反正云俏要嫁给高远,没个主持婚事的人也不像话,云尚书就暂时把杜氏留在锦绣里了。等云俏成了亲、三朝回门之后,云尚书便会差人叫杜氏回老家,到时候可由不得杜氏同不同意,就算绑也要把杜氏绑回去的了。

这是后话了。

云佳回去之后低头认错,听着云尚书的话嫁了人,日子过得虽不够富贵,却也踏踏实实平平安安。

肯听人劝,还是有好处的。

(本章完)

谢谢大家,晚上继续。

第111章认得

对于这个结果,云倾一点也不意外。

云尚书就是这样的人,他比杜氏云儒之类的人当然聪明得多,如果一直有他在锦绣里坐阵,一定不会做出把云俏许给高远这种急功近利、毫无人性之事。但他不是有大智慧的人,当断不断,狠不下心让云儒弃官归乡,也撕不下脸毁掉和杜氏和高远定下的婚约,他救得了云佳,却救不得云俏了。

由当年的事便可以看出来,云尚书做为一个大家长是不趁职的。云湍的事闹出来之后他若是狠狠心牺牲云湍一个,不许云湍牵连兄弟,那锦绣里最多不过是少一个云湍罢了,其余的人还是好端端的,云家也不至于因此败落。锦绣里之所以会有今天,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云尚书这一家之长不够明智。

高远和云俏的婚事照旧,云翰林心里还是很难受的。不过,云尚书是亲祖父,杜氏是嫡母,嫡母许下的婚事,连亲祖父都不反对了,他这做叔叔的能说什么能做什么呢?何氏、云仰、云倾熟知他的脾气性情,除了开解他之外,何氏更是频繁支使他,“阿仰就要送聘礼了。咱家就一个儿子,韩家就一个闺女,这聘礼咱们得置办得整齐些。你得帮帮忙,我一个人可办不了。”又道:“阿稚的嫁妆你也得管。你去问问阿稚想要什么,逐一替她添上。”云翰林自然满口答应,“那是自然。”天天忙活儿子女儿的婚事,其余的事便没心思多想了。

云俏由杜氏主持出嫁,成为高远第五任妻子。

前世云佩这个温柔善良的姑娘被杜氏蒙蔽利用,成了牺牲品。这世云俏不听人劝,不甘心过平凡的日子,削尖了脑袋往上钻,自寻死路,别人就是想救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高远的前几任妻子明明每个人都很惨,云俏却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以为自己美、以为自己聪明,以为自己会是一个例外。这份自信,也委实令人无话可说。

燕王这趟进京如愿以偿把陆晟的婚事定下来了,这桩婚事真是从皇帝、太后、皇后一直到燕王妃,人人欢喜。陆晟要迎娶的这位云姑娘只是位翰林之女,这样的家世一点也不起眼儿,对陆晟来说根本不会是什么助力,可见陆晟没有野心,甚好甚好。

燕王在京城盘桓了两三个月之久,燕王妃和他的长子陆普数次写信催促,才打算启程回燕地。临行之前他特地带云倾进宫,拜托太后、皇后,“明年小四才能迎娶她回燕地,这段时日,还望娘娘多多照看。”

“哀家还是头回听王爷说话这般委婉呢。”太后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