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曾休息,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的。

“都怪夏焰,这家伙真是疯了。”傅云若拿着丝帕擦拭着他的脸庞:“看你们——”

早点送了上来,他们当真饿死了,之前全凭一股毅力支撑着,这会儿再不能忍了。

立刻风卷残云地吃将起来。

傅云若叫人送了很多吃的,他们无暇顾及其他,大朵快颐,风寂一边吃还一边说:“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了…云若,你要不要奖赏我啊…”

傅云若笑问:“你要我奖励你什么?”

他嚷嚷道:“好吧,要不你送我一个吻怎么样?”

三个正在吃东西的男人顿时停住,恶狠狠的视线望向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想必他真的已经死了千万次了。

风寂识相地摸摸鼻子:“开玩笑而已,干嘛这么看着我?”

“哼!”南宫昕冷笑地扫了他一眼,低头吃东西。

“吃你的东西吧,哪那么多废话,看来你还不够饿,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傅云若喝着茶望着他们几个。

无伤之痛

风染听说他们到了,也赶了过来,他一到,就见他们只顾低头吃饭,根本来不及跟他打招呼。

“嗨,风染,他们现在饿坏了。”

“哥哥——”风寂塞满了食物的嘴巴发出模糊的声音:“我先吃东西…”*

风染见他们的样子,摇头道:“估计是饥渴交加。”

傅云若点头,“他说他现在吃得下一头牛了。”

两人相对而坐,但见他们三人吃得是风卷残云,过了半晌,才总算酒足饭饱了,吃饱了。

他们这才有功夫说话。

风寂拿着茶灌着:“哥哥,你怎么能知道傅云若在哪儿的?谁告诉你的消息啊?”

风染道:“以前我不是送过她一只鸟儿么,就是翠羽。我放出翠羽去,没想到它竟能寻到她在何处。后来是她送了信过来,我方才知晓她在此处,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可能知道她在宛城呢。”

“这小鸟儿倒立了大功了。”东凌霄笑了起来:“不然我们还真就去边关找人。时间一长,边关再开放的话,到时候夏焰就真的会把云若带走了。”

“是呢,风染,那只鸟儿你不如再给我吧。”傅云若笑道:“要是以后再碰到这种情况——”

“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轩辕隐沉声道:“今后无论你去哪儿,都必须有人陪同。不许你再单独行动。至于夏焰,我们会让他知道,他做的这件事情究竟有多蠢!我看他真的该死了!”

“他不是快死了么?”风染道:“昨天,是云若刺了他一剑,他受了重伤。”

“是这样没错。所以,你们也不必怎么对他了。南宫郁打算拿他来跟大夏国谈条件,毕竟他是大夏国的皇帝。所以,他派人救了他,没让他死了。”

“哥哥打的是这个主意?”南宫昕挑眉:“哼,便宜他了!何必救他,他若死了,我们倒可趁机进攻大夏国。”

“你哥哥打的主意,是拿着他去威胁大夏国吧,到时候即便大夏国换了皇帝,他们还可以拿着他去叩关。”东凌霄淡淡道:“但,夏焰武功高强。我们也不能如此就算了,废了他的武功,看他还能如何作乱。”

“我同意!”南宫昕举手赞成。

“我只想杀了他。”轩辕隐冷冷道:“不然,遗患无穷。”

“待会我们去看看那家伙。”

傅云若抬头道:“你们吃饱了,洗洗睡吧,我知你们这些日子都辛苦了。”

风寂站了起来:“我真的快困死了,不说了,哥,带我去厢房,我要睡觉。”

风染起身将他领走。

他们三人也起身,傅云若将他们领到厢房,带去睡觉。

他们当真累了,不多时便都沉沉入睡。

傅云若想到夏焰,不知道他现在情况如何了。

昨日她狠心刺那一剑,只怕不止身体上穿透他,心灵上也穿透了他。

夏焰那愤恨的神情,她依然记得清楚。

她知道,从此以后,与他之间只剩下恨意了。

但是,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没人要他来强抢她回去,而她也从来不是什么善茬。

傅云若往前走去,找到宛城县令胡游,让他带她去看看大牢中的夏焰。

直到今天,胡游方才知道夏焰的身份是大夏国的皇帝,他当真是吓了一大跳,没想到他竟然能在此地逮到这样一条大鱼,难怪皇上如此高兴了。

傅云若踏进重兵包围的牢房之中,夏焰被封住了内力,躺在床上,手脚被铁链锁住。既封住了内力,他也无法施展他的缩骨功,再不能从这里逃离。

有大批高手在此严加看守着他。

傅云若知道,他被俘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大夏国的探子必然将消息回报出去,到时候就比较麻烦了。

还是必须带到京城去,那里防守严密,更加安全。

他静静躺在床上,似乎在昏迷中。

“他怎么样了?”

“大夫说他的伤虽然重,但不至死。早晨他醒了过来,这会儿又睡去了。”

傅云若踏进牢房中,此刻他脸色苍白,浑身狼狈不堪,往日趾高气昂的夏焰,此刻也成了这般狼狈的阶下囚。

她静静望着他,叹了口气。

那躺着的男人,陡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紫色的眼眸瞬间对上她的。

直到看清,顿时带着一股冰冷的恨意:“是你——”

傅云若点头:“是我。轩辕隐他们都已经到宛城了,要找你算账。”

“尽管来…”他咳嗽了起来,冷冷道:“你…杀了我吧…”

他不愿这样受辱苟活。

傅云若摇头:“南宫郁不愿杀你,谁让你是大夏国的皇帝,你任性的行为,必然让大夏国跟着遭受大难。夏焰,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恨我。但在恨我之前,也请你好好想想,你所做的事情对不对。你不希望别人欺骗你,强迫你做个被俘的傀儡。别人难道希望自己变成这样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何曾想过?”

她抬头叹道:“你根本不懂何为爱,你只爱你自己。”

夏焰望着她,忽然笑了起来:“你凭什么…这么说?因为我…都是错…你走…”

在她眼里,他无论怎么做都是错。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

在她眼里,他永远都只是不对,呼吸是错,说话是错,存在也是错。

何必拿他只爱自己来找借口呢?

傅云若摇摇头,她真的不是认为他都是错。

但是,感情真的不是说爱就能爱的。

强扭的瓜不甜。

他既不肯想,也不肯反省,她又如何能说什么。

反正,大家是说不到一起的了。

傅云若转身离开牢房,一出来便看到南宫郁。

我要疯了

“皇上。”

南宫郁点头:“你来看他?”

“他要我杀了他。”

“他还不能死,我已经给大夏国发了书信去了,看他们打算怎么办。”南宫郁有些狡猾地笑了起来。

傅云若摇头:“我们必须赶快回到京城,不然立刻会有人来劫他。”*

“我知道。明日便走,宛城到京城并不远。有大军护送,倒不会有什么危险。二弟呢?”

傅云若笑了起来:“他们累坏了,我让他们睡觉去了。”

两人沿着石板路而行,此刻正值初夏时节,蜂蝶飞舞,百花绽放。

微风卷起她衣袂翩翩,阳光滑过嘴角,俏皮可爱。

“我听说,你打算在京城做生意。”他顿了顿:“这么说,你是打算长久住下去么?”

傅云若耸耸肩:“我也不清楚,有可能会待上些时日,也说不准要出去。但是现阶段,我还是会留在京城的。噢,听说佘贵妃有喜了,恭喜你要当爹了。”

南宫郁一僵,握紧双拳,忽然问:“你在乎吗?”

傅云若回眸,脸上的笑容掩去。“我在乎,我希望你过得好,希望你过得快乐。南宫郁,你有你的人生,不是吗?”

他垂眸,往前走去,停在一排翠柳面前。

风卷起低垂的柳枝在他们身旁拂动,将他们裹紧。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过的像一场梦。”南宫郁叹道。

“谁不是在梦里呢,都是一样的。”她静静地说。

南宫郁低眉,声音有些压抑:“可我——我想——”想你。

她在乎他过得好不好,可这一生,没有她,他的人生始终会是缺憾。

他再不肯立皇后,无论大臣如何进言。

因为,在他心中,只有她才是他的皇后。

哪怕,那个皇后永远只是一个未曾实现的梦。

每个人都活在梦中,有的人看得清梦,有的看不清。

他猜得到这相逢,却猜不到这结局。

傅云若握住他的手,“不需要再想。因为你是南宫郁,你是皇帝,你还有天下。”

他侧目看着她,她的瞳眸中倒映着他自己。

那般清澈。

他是皇帝,所以注定再不能谈情。

所以,注定,他只是皇帝。

有些事情,不是故意去逃避就可以不面对。

他需要隐忍。

他已然学会看淡,因此,只要能时时看到她,他也满足了。

“我希望你能在京城长住。”他说。

傅云若笑道:“我只能保证,我会常在,但不能保证,我时时在。”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并肩而立,在这五月初夏的早晨。

离远了看,一对璧人。

只是,终究他们之间没有那根红线。

南宫郁看得分明,他不像夏焰一样那般偏激疯狂,因为已是沧海难为水,过往的一切,起起落落,已然让他改变了。

谁经历了他这样大起大落的人生,能不改变呢?

因为,失去,所以懂得珍惜。

因为得到,所以懂得放弃。

风染在远处望着他们的背影,久久未曾转眸。

他坐在亭中,一直在想着,傅云若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转眼看到她和南宫郁并肩而立,如此和谐。

可是,他们之间却有淡淡的鸿沟。

并不明显,由他看去,却能发现。

他知道傅云若和南宫郁的事情,知道他们曾有过一段故事,知道南宫郁至今不能忘怀。

这三兄弟和傅云若之间的事情,不能为外人道。外人也永不明白他们的感情。

若有那样的感情,为何还能在此刻笑颜如花,大家和睦相处?

他永不明白。

也许,只有那当局者才清楚,也许,永远都只能维持表面的安定,私下的暗涌未必少。

亭中有一盘棋,他自己下了起来。

黑白横亘,变成了死局。

他也许,更改学会放弃。

傅云若,的确不是他能爱的女人。

幸而,他的感情并不深,只谈得上迷恋。像她这样的女人,谁能不为她倾倒呢?

又能有几人何其有幸得到她的感情?

这一次,不知几人心碎,几人难过,几人释然。

傅云若正在房间内写写画画,轩辕隐推门而入,他已然休整好了,银眸中红丝消失了,气色好了很多。

傅云若抬眼看着他:“睡醒了?”

轩辕隐走到她面前,见她又在写她的计划书,拿起她的笔放下扔掉。

“若儿。”他猛然抱住她,低头封住她的朱唇。

傅云若嘤咛一声,揽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激烈热吻。

他疯了一般几乎快要吻得她窒息了,傅云若仍旧能在他的吻中感到他的不安。她抚着他的背,低喃道:“我在这儿,隐。”

他方才好了些,深深埋进她的乌发之中:“我的若儿——这些日子我快要疯了——”

傅云若望着他有些消瘦的面庞,心疼道:“看你瘦了。回头等回到京城,我好好给你补补,隐,我知道你们都辛苦了。你看,我也不是傻瓜,我没事,是不是?”她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轩辕隐的情绪,在此刻方才安定了些。

“那个夏焰呢,我要把他剥皮扒骨!”他狠狠地说着。

傅云若摇头:“南宫郁还要用他来做事情,等他伤好了,看情况再说吧。我去看了他,他现在也很惨了。”

“你对他还同情?”他眼眸危险地眯起:“难不成你惦记他不成?”

傅云若翻个白眼:“我惦记他做什么?真是的。你又乱吃醋了。”

撒花。第二更~\(≧▽≦)/~啦啦啦

对牛弹琴

轩辕隐哼了一声,一把将她抱起:“都怪这混蛋,耽误这么多天我没吃到你。”

傅云若挑眉:“你这家伙真是——”

轩辕隐低头封住她的唇:“你忘了,你属于我的三天,还少了一天。”结果,她就被劫了。“所以你今晚是我的了。”*

“讨厌,还没到晚上呢,唔,我还要吃饭——”

她嚷嚷着,被他扔到床上,他深深凝望着她,解开衣衫:“我饿了,要吃你。”

傅云若脸色一红,瞪了他一眼,嗔道:“人家要先吃饭,不管你了。”

她要下床,被他一把压住,男性灼热的呼吸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