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若捂住他的嘴巴,“不要了,马上该吃晚饭了。晚上我们再——”

他摇头:“我不想吃什么晚饭了。”

“可我要吃啊。”她嚷嚷道。

果然,外面立刻传来了南宫昕的声音:“云若,该吃晚饭了!”

“你看吧,他叫我们吃饭去了。”傅云若眨眨眼,“快起来,你重死了。”

轩辕隐这才不高兴地起身。

南宫昕敲门:“云若,你不在么?”

傅云若叫道:“我这就出来。”

她整理了下衣服,轩辕隐拉住她的手,走了出去。

南宫昕挑眉:“你们在里面做什么?”

轩辕隐冷冷道:“关你什么事?”

南宫昕哼了一声:“又没问你。云若,走吧,我们吃晚饭去。皇兄跟我说明日我们启程回京。”

“嗯。”

“我去看过夏焰了,他半死不活的了。”南宫昕说:“我也懒得对付一个半死人。”

“那就等他伤好了,我再好好对付他。”轩辕隐说道:“我也不打算乘人之危。”

“好啦,这些事,我们回京城之后再说吧。”

傅云若拉着他们到前厅用膳。

今晚众人齐聚一堂,南宫郁和东凌霄已经坐在堂上,风寂和风染兄弟也在,他们一到,众人都热闹起来。

“来来,都坐下吃饭吧!”风寂叫道:“难得我们坐在一起呢。”

傅云若坐下,笑道:“怎么难得了,你若要去我家,我也会请你吃饭的。”

“这不一样啊。这次我们齐心协力,好不容易才得以团聚,这意义不同。”他端起一杯酒:“来,我们喝一杯庆祝。”

“好!”傅云若端起酒杯,“这次也多谢你们了。尤其我要谢谢风染。”她一干而净。

风染举杯道:“不必谢我,要谢也是谢皇上。”

“不必谢来谢去了,大家都辛苦了,朕也没有出什么力,不过发兵罢了。”南宫郁淡淡说着。

傅云若笑:“好吧,这杯,敬我们所有人!”

众人举杯庆祝,感慨万千。

“只可惜夏溪风那小子不知所踪,现在边关未封,想必他还是出不去的。”南宫昕忽然道:“大哥,还是不要解除封关令,若然大夏国要另立新君呢?把夏溪风截留在我麟国,他自然当不成皇帝了。”

“我也想过了,但留着夏焰,自然有用,即便他们另立新君,夏焰仍旧是旧皇,我们就拿他去叩关。”

“这样,倒不如杀了他。”傅云若抬头:“其实,我倒不愿如此折磨他。”

“这样对他而言是羞辱,但这是他应该的。”南宫郁道:“死了还便宜他了。他真以为麟国是他大夏国么,说来就来,想走就走?哼!”

“我赞同大哥,羞辱如何?云若,你不要再对他存着同情心了。他这人死性难改,你是说不动他的!”

东凌霄点头:“让他死了,倒是便宜了他了。这是他自找的。”

轩辕隐没说话,但他也表示赞同。

在这个问题上他们倒一致了,那就是他们绝不肯轻饶了夏焰。

傅云若顿了顿:“我并不是同情他,只是觉得——”

“你觉得什么,你忘了在麒麟关的时候,是谁差点射死你我的么?”轩辕隐咄咄逼人地问:“当时你已经死了,甚至灵魂都离开此地了!”

此事,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痛。

他们最怕的便是她可能会突然离去。

对夏焰害得她突然离开这个世界,离开他们,那种憎恶之情非一般的对情敌的痛恨,而是彻骨之恨。

只要想到这些,他们就无法淡定下来。

“对,我永远都不能忘记那天。若是你没有回来,那我们该怎么办?所以他更加可恶。他得不到你,便要毁了你,他根本就不爱你,只不过是想占有!”南宫昕激怒了起来:“不要再帮他说话了!”

“我没有帮他说话。我去看他,他跟我说,让我杀了他,不要羞辱他了。我跟他说了很多,然而他太多固执,根本不肯听我的话。我知与他无法说清——”

“那不就好了?”东凌霄握住她的手:“不要再提他扫兴了。大家正开心呢,何必泼冷水?吃饭吧——”

“吃饭吧。”南宫郁道,很快转移了话题。

“对,云若,回去我们还要做生意的不是?”风寂把话题转到这上面来了。

傅云若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在那样惩罚过夏焰之后,她但觉得,不该再对他更加残忍了。

罢了,有的事情,她说了没用。

夏焰的确是自找的。

若他不来麟国,她也绝不会去找他报复。

她仁至义尽了。何况,她也没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

吃罢了晚饭,众人闲聊了片刻,便都各自回房去了。

明早还要早起回京。

傅云若躺在床/上,微闭着眼眸。

轩辕隐望着她:抬起她的下巴:“怎么闷闷不乐的?”

傅云若摇头:“没什么。”

夫妻之间

“还说没什么,是为了夏焰的事情对不对?”

傅云若有些犹豫:“我对他,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

“他不该如此对你,不是么?既然当初早就明白,他何必如此强求?以伤害你达成他自己的目的,这不是爱。”他说,挑起她的下巴:“你无须内疚,更无须为他人的爱情负责。别忘了,你已经是我们的妻了。”*

“嗯。”她趴进他怀中,晚风入帘笼,卷起纱帘翻飞。

轩辕隐搂着她,手指滑过她的雪背:“看来,你就在胡思乱想了。或许我们该做些事情,让你不要再乱想。”他翻过身,抬起她的身子。

“讨厌!”她回眸嗔道。

轩辕隐吻住她,很快将她的思绪带入缠绵之中。

两人便在这清风之中坠入一场幻梦之中。

娇喘呻吟,她的思绪渐渐远去,飞上云霄。

“隐——不要了——”她挣扎着,求饶着。

“你要的,小妖精——”他低喃着,声音沙哑。

傅云若娇喘着,脸颊酡红,在男人的攻击下回应着,宛如在海潮中起伏的小船,不停奔上最高峰,无法回头。

这一夜,未曾安眠。

直到天色既白了。

她沉沉睡去了。

外面早有兵马开始准备,今日便要起程回京了。

傅云若是醒不过来的了,她累极了。

轩辕隐在她昏昏沉沉时为她穿上衣服,便抱起她,裹了披风,不让人看到她的脸庞。

他直接抱着她上马车。

傅云若睁开眼睛,咕哝了一声,又睡去。

轩辕隐低头,将她安放在自己怀中,傅云若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便沉沉睡去。

南宫昕先踏上马车,见她还在睡,哼了一声:“你又累着她了吧?”

东凌霄掀开车帘,挑眉,看了一眼,低声道:“别吵着她了。”

马车已经开动,他们低声不语,只低头看着傅云若。

她睡得沉,显然累极了。

大军一路无碍,直到抵达了京城,车外人声鼎沸,终于将她吵醒了。

傅云若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唔,怎么在动啊?”

轩辕隐爱怜地低头轻抚她的面颊,柔声道:“若儿,到京城了。”

“咦?”她揉了揉眼睛:“已经到京城了?”她略微掀开帘子,但见外面车马粼粼,商铺鳞次栉比,果真是回到了京城。

“你睡吧,待会到家了,我们叫你。”南宫昕说道,直接让车夫送他们回家去。

至于皇帝则是带着人马回宫,另派重兵送夏焰去了天牢重地看守。

风寂风染兄弟也回风家去了。

马车行了不多久就回到了水云天,傅云若这会儿已经半醒了,只还有些困倦,头点得像个小燕子一般。到了家中,轩辕隐便抱着她下车了。

“夫人回来了!”

众人欢呼着,傅云若睁开眼睛,笑了笑:“放我下来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我愿意抱着你。”他低声说道。

傅云若睨了他一眼,心情舒畅。

总算回来了。

眼前一花一木都如此熟悉,再回到此地,颇有些感慨万千。

傅云若心中想着,这过往的事情,终究如浮云一般,最重要的是她有所爱的人,和爱她的人。

回望身侧的三个男人,她勾唇微笑。

不管什么时候,她知道,他们都会在她身边的。

将她送回房间,傅云若也不再睡了。“我也醒了,正到了正午,我想亲自下厨做饭给你们吃。”她笑道。

“好啊,我可是好久没吃过你做的菜了。”南宫昕说。

东凌霄摇头:“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你都没睡好。”

傅云若摇头:“没事的,我就是想给你们补补身子啊。”她说罢便去到厨房了。

三人既说不动她,也都随她去了。

没过多久,傅云若便做了一桌好菜来,换了衣服,叫人送了菜到花厅。

一家人齐聚一堂,言笑晏晏,好不自在。

“我都饿死了。”她笑着说:“快吃吧,你们啊,也都瘦了,我可要把你们补回来。”

三人吃着她做的菜,当然高兴,因为终于回到了京城,也都心情舒畅。

吃罢了午饭,她忽然问:“我的生意还要做呢,霄,待会你陪我去看看吧,是不是也该装修好了,可以准备开店了。”

“我估计是这样。云若,以后你去哪儿都要有人陪同,万不可擅自行动了。”东凌霄仍有些心有余悸,他担心再来这么一次,那他的心脏可负荷不了这么大的刺激了。“我可受不了再来一次。”

“他说的对。”

傅云若耸耸肩:“你们啊,也是太担心了。好吧,只有这样了。我其实也不干吗,你们也有自己的事情不是?”

东凌霄挑眉:“那就让秦剑陪着你,他总有空。”

“他是你的侍卫,又不是我的。”

东凌霄捏了捏她的鼻子:“我们是夫妻,不是么?回头我便跟他说,让他做你的侍卫。我不需要人保护,你却需要。”

傅云若哼了一声:“我怎么就需要人保护了。若不是夏焰为何竟不怕媚术,我根本就不会有事。”

“媚术不是万能的,何况,你的武功也不高。”轩辕隐一句话就让她无话可说了。

虽然傅云若不喜欢有人时时刻刻跟着自己,但是在他们的目光下,也只得答应了。

吃罢了午饭,东凌霄便带着她去看他们的店,一进去果然发现店面已经装修好了,按照她要求的设计了雅间隔间和各式工具,正符合她的要求。

“看来,是可以准备培训之事了。我派人去召集他们那些员工过来,准备培训的事情。我想去看看忆姐,几天不见,怪想她的。”傅云若笑道。“我把忆姐也拉进来了,反正她也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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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若跟你在一起,那我就放心了。她的武功高深,完全可以保护你。”

傅云若撇嘴:“说的我好像一点用也没有似的。”

东凌霄搂住她的腰,低声道:“怎么会呢,在床/上就很大用。”

傅云若一拳朝他袭击而去,被他半空拦截住。“哼,你去死啦!”*

这家伙,说得她好像是个奴隶似的。

东凌霄半求饶地说:“娘子饶命,为夫的只是开玩笑。”

傅云若哼了一声,“不理你了。”真是的,这更坚定了她的信心。

女人必须有男人拿不走的东西,不管到什么时候,这样才能屹立不倒,不等不靠,靠自己也能过活。

她心中想着,决心好好经营这份事业。

东凌霄逗着她,“娘子不理我了,那我可怎么办?”

傅云若斜睨他:“凉拌!”

“不要吧——”他叹了口气:“我真是命苦极了。世上还有人像我一般命苦吗?”

傅云若笑了起来,哼了一声:“你还命苦啊?那这世上根本没有命苦的人了!”

东凌霄见她笑了,松了口气:“我当然是命苦的了,从小娘就死了,自己又当不成皇帝,遇到某个女人还被她陷害,被流放,失去了一切。后来好不容易当了皇帝,结果她又死了。我只好跟她一起去了。不想还是死不成,变成活死人了。”

若是一个旁人听他说的话,一定听得云山雾罩的,傅云若却是明白这一切。

他说的夸张,其实还好。

他并没有失去太多,如今,他仍然能过得滋润。

一个人但有才华心机,到何时都不会落于下风。他仍旧是东凌霄,虽然已经是一介商贾,可那有什么关系,他还是东凌霄,那个曾经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常乐王。

“那是你自愿的,不是么?”她狡黠地眨眨眼。

东凌霄莞尔一笑,挽住她的手,无奈但又深情地凝望着她:“是啊,那是我自愿的。”

无论是受苦还是受罪,为了她,他都心甘情愿。

爱到深处无怨尤,不必再去在意过往的得失。

她是他的劫,江山与红颜,他选择了后者。

也许世人无法理解,寻寻觅觅,得到了一切的他,终究选择了相归平淡。

而这样的人生,跌宕起伏,轰轰烈烈,已是光华展现。

百年人生,瞬间光华。

他已然绚烂过,何惧于平淡。

两人相携前往水府,得知水忆外出了,还没回来。

“忆姐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夫人不知何时才能返回,小姐若要等她,奴婢即刻派人去找。”

傅云若摇摇头:“看来是不巧。明日我再来找忆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