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怀了孕,尤其夸张了。

他们三人像是在服侍女王一般服侍着她,生怕她有丁点的不满和不舒服。傅云若明显快活得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三个家伙总是背地里一脸菜色,像是为什么所苦。

“多谢兄台了,我会想开的。”他望着前方的客栈:“我这就到了。”

贺兰鹰将他送进客栈,“告辞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令妹的。”

“清儿是个好女孩,你决不可辜负了她。否则,我不放过你。”何忆秋忽然有些严肃地说。

“我也不会放过我自己的。”贺兰鹰淡淡回应。

这是男人之间的承诺。

“好,告辞。”他转身,潇洒地大步离开。

可怕的折磨

何忆秋摇了摇头,始终不知道,这样的选择,对自己的妹妹而言,是否真的好。

然而,贺兰鹰此人,却也并不像他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洒脱不羁,他其实心思细密,很多事情看得透彻多了。

然而,这是何清清的爱情了,无论是错是对,他这个做哥哥也只能在旁保护。*

惟愿,他真的能够好好地照顾何清清。

贺兰鹰走出客栈,方回到水云天门口,但见到何清清倚门而立,正在等着他。

“清儿,你怎么在这儿等我?”他大步走上前。

“哥哥安置好了么?”她问着。

贺兰鹰习惯性地挽住她的手,踏进水云天,两人便在这傍晚的月色中迤逦而行。“都安置好了。我将他送回了客栈。”他握住她的柔荑,何清清不似一般的青楼女子或者寻常女子手指柔软。她是学武出身,常年握剑,手心都有软茧。

他却喜欢总是逗弄她的茧,开玩笑地一边心疼地说,不要再拿剑了。

何清清点了点头,忽然道:“哥哥心情好些了吧?”

贺兰鹰贼手往她腰肢搂去,被她恼得拍开。他状似苦恼地说:“这个问题么——”

他知道何清清向来聪慧,早知道自己兄长的心思,昨日故意点破,也有些让自己哥哥死心的意思吧。

她也看出何忆秋今日心情不好。

她聪明得很,但很多事,并不说,只暗暗藏于心底。

贺兰鹰越发爱她,但觉得这样的女子真真是为他而生的。

她太契合他了。

“卖什么关子?”她柳眉上挑。

贺兰鹰仰头望着天空,想了想:“该怎么说呢。我该说他算是想明白了,不过还是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哥哥是个聪明人,他只是一时转不开这个迷局罢了。”何清清一句点破:“他只是迷恋云若姐姐,现在,该醒了。”

贺兰鹰垂眸,目光温柔地伸手抚着她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发丝:“清儿,有没有人说过,你如此冰雪聪明?”

何清清眨眨眼:“真有人这样说我,师兄他就是——”

“别提那家伙!”贺兰鹰恼了起来,提到情敌顿时眼红。

何清清捂嘴:“好吧,那我不提了,看你急得,我也没说什么呀。你不是问我谁说我冰雪聪明么?”

见他一副不满的样子,她心中甜蜜,悄悄地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腰。

“他太讨厌!”贺兰鹰还不满地嚷嚷着,忽然发现什么,低头却看到她的玉臂抱着他的腰际。而她螓首低垂,眉梢眼角都带着一丝少女的娇羞。

贺兰鹰心中一动,忽然紧紧搂住她,深深吻上那娇艳的红唇。

“清儿——”他微微叹息,将她搂入怀中,幸福得快要溺毙。

她是这般灵秀的人儿,值得他珍惜一辈子。

何清清喃喃道:“莫负我,不然我可要你的小命。”

贺兰鹰笑了起来,这兄妹二人平日里看着都还文雅,这个问题上却都要要他的小命。

“我怎么敢?”他举手发誓:“我贺兰鹰若是背弃何清清,就教我天打雷劈,死无——”

“呀——”她捂住他的嘴,惊道:“怎么发这么毒的誓?”

“最毒的誓言才配得上你啊。”他在她脸颊偷亲了一口,“何况,这情况根本不会发生。因为我不会背弃你。”

何清清捶了他一拳,“甜言蜜语吧?”

这个家伙的甜言蜜语,可要小心呢。

贺兰鹰摇头:“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他一本正经地说:“我是打算娶你当我的妻子的,不是开玩笑的。这辈子我还没这么认真过。”

何清清低头:“那可说好了。”她伸出小指勾住他的:“一生一世。”

贺兰鹰但觉得幼稚,却也陪她玩。

“好,一生一世。”

他的诺言是真的。

贺兰鹰虽然潇洒惯了,像个无拘无束的浪子,然而现在,当浪子真的要回头了,他的话是否能相信呢?

那,就有待时间验证了。

贺兰鹰这边厢甜蜜,那边厢轩辕隐却是痛苦。

“若儿——”他望着怀中的娇妻,“你——”他额头冒着冷汗:“别动。”

她柔软的身躯在他怀中挪动着,这对一个成年的男人,尤其是面对心爱女人的男人而言,简直是一种折磨。

太可怕的折磨。

傅云若眨眨眼:“为什么不能动?”她伸出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圆圈,故意逗弄他。

轩辕隐一把抓住她作乱的小手,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小妖精——别逼我。”

傅云若咯咯直笑,她略坐起来:“我怎么逼你了?”

他陡然封住她的红唇,灼热在她呼吸间传递渴望:“我会不顾你的禁令吃了你。”

傅云若眸光一转,“你忘了惩罚还没结束么?你自己想得太多了,人家只是睡个觉嘛。”她翻身躺下:“你也睡啊。”

轩辕隐无奈地盯着她看。

她是故意的。

她还要他们三人三日一次,只是,他们谁也不能碰她。

因此,最大的折磨就在于每晚睡觉时,软玉温香抱满怀,而自己却不能动弹。

她还每次故意勾撩他们,等到惹得他们惹火上身了,自己却用那天真的表情跟语气告诉他们:我怀孕了,不能同房。

而且,惩罚就是这个,还没结束。

因此,现在,晚上睡觉倒变成了巨大的痛苦。

南宫昕和东凌霄同样饱受其害。

早上起来,人人顶个熊猫眼,因为这样的睡眠太痛苦了。

“好,我睡觉。”他翻身将她拥入怀中:“乖乖的,别再折腾我了。”

他真的累了。

傅云若回眸,拍拍他的脸:“好吧,晚安,亲爱的隐。”

血光之灾

轩辕隐无奈地看着她,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你这个小妖精——”

语气如此无奈,声音里却是无限宠溺。

谁让她是他的最爱。

这痛苦,他无论如何也得忍受下去了。

尽管轩辕隐一向体力充沛,这些日子下来,也受不住了,昏昏沉沉睡着了。*

早上醒来,她一动弹便恶心起来。

轩辕隐赶紧服侍她孕吐,每当这会儿她的脾气都糟糕透了。

“都是你们,害我这么辛苦!”她气愤地嚷嚷着。

就是啊,她快死了。

轩辕隐拍着她的背,“对不起。”

傅云若撇嘴,怎么吵他们,他们都是万分赔小心,搞得她觉得自己很差劲一样。

她吐完了,整个人都虚脱了,靠在他怀里,小脸沉着。

轩辕隐抱住她:“还难受吗?”

她摇摇头。

“要不要再睡会儿?”

她摇头:“起来吧。”

轩辕隐叫了丫鬟进来服侍她。

早上洗漱完毕,吃了早饭,他这才出门去。

南宫昕平日里除了作画倒没什么大事,常常在家中陪她。

“今天庙里做法会,你要不要随我出去散散心?”南宫昕问道。

傅云若点头:“我正无聊着呢。你带我去吧。”

南宫昕叫人准备软轿,她不能颠簸,一颠簸就更难受了。

天气正炎热,傅云若心中烦躁,“真快受不了这个天气了,我怎么在这时候怀孕,倒霉透了。”

南宫昕握住她的手:“那等你生下孩子的时候就不热了。不然你要是热天的时候坐月子,只怕更会难受的。”

傅云若想到要坐一个月月子,简直太可怕了。幸好到时候应该天气不热,她还不至于发霉了。

两人坐上软轿,前往城东的法华寺上香。

今日正值法会,来往善男信女无数,法华寺自然更是人潮涌动。

傅云若出了轿子,丫鬟便打起了伞,这天气热得很,还好法华寺中广种树木,进入其中古树参天,倒不觉得如何热了。

“我们去进香吧。”他笑着说:“给孩子求个签。”

“好啊。”

傅云若走进殿内,跪拜求了支签,那老和尚看她相貌,道:“这位施主可是面向不凡啊。”

傅云若挑眉:“噢?我有什么不凡的?”

“施主天生贵像,只是终究难免祸乱他人。但终究是福德圆满。”他看了看签诗:“只怕最近施主恐有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南宫昕顿时紧张起来:“可以避吗,大师?”

老和尚笑了笑:“如何得避?这事本是她前生之事,若是不解决,今生休得安稳。”

傅云若一怔:“难道是——”是21世纪的事情么?

早在之前,就有那法师告诉她,前世的冤孽必然不能完结。

终究要个结局。

傅云若当时便想过可能会没这么简单。

难道,终究还是躲不掉了吗?

“到底是什么?大师,这可如何是好?她现在有孕在身,若是受伤——”南宫昕根本不能想象那会如何。

“你们只能尽量好好保护着她,若是有真情,自然能够度过此劫难的。”那老和尚似有深意地说。

傅云若挑眉,心中因此,顿时有些不快起来。

走出求签的殿,她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我想,他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南宫昕不知道在说服他还是说服别人。

傅云若摇摇头:“既来之,则安之。随便它吧。既躲不掉,那我就正面迎敌。”

她往前走去,但见前方一个放生池里正有只巨龟在其中游荡。

“这龟已有千年了,养在此地,很有灵性的神物。”他一边跟她介绍着。

傅云若抬头看到众多的香客都在朝着神龟跪拜,虔诚得很。

傅云若只顾低头看那老迈的乌龟,心想,能活上这么久,也算厉害了。

不少人往池子里扔下铜钱,傅云若翻个白眼,心说,这样还真是侮辱了这神物了。

能生长这么多年,好歹也是积聚人世精华了吧。

“昕,看他们都扔钱,你呢?”

南宫昕摇头道:“怎么能钱物侮辱了这神物呢?我们到其他地方转转吧。法华寺占地甚广,不少景处也十分幽静。”

傅云若点点头,刚要随他离开,忽然间有人往南宫昕肩膀上拍了一拍。

“施主!”

原来是个小沙弥。

“小师傅有事?”

“施主,方才我家师父见到您,说您是旧友,想请您过去一见。”小沙弥恭敬地回答。

“是灵华大师吧?”南宫昕微微一笑:“可以,我这就去见他。只是我内人也在,她身子不适,只怕不能离了人。”

“不用了,我也没什么事情,就在这附近转转,还有丫鬟不是?”

南宫昕犹豫片刻,这才吩咐了丫鬟好生照顾她,自己随沙弥去了。

“夫人,我们到那边阴凉处去坐坐吧,您累了吧?”丫鬟小心扶着她。

傅云若摇头:“我啊,没那么虚弱的。”

虽然自怀孕之后她的体力大不如前,但还不到风吹就倒的地步。

步行到阴凉处,傅云若在藤椅上坐下,此地游人甚多,她姿容绝美,早有些人盯着她的容貌了。只碍于佛寺之中,不算放肆。

傅云若刚刚一坐下,便有个年轻俊美的书生朝她走了过来。

傅云若翻个白眼,一照面就知道这家伙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无论她到何处,总是免不了这事。

搭讪的男人总是很多,她不去招惹鲜花吧,鲜花还主动过来招惹她了。

“不知这位小姐——”

傅云若笑了起来:“我打扮得像小姐么?你没看到我是妇人发式?”

死而复生

有些人分明是假装看不见。

那书生顿时一愣,有些尴尬:“得罪夫人了,在下只是刚刚觉得夫人长得很像一位旧识。”

傅云若懒懒道:“那定是认错了,对吧?”

书生这才讪讪离开。

“夫人,您太美了,到哪儿都有这些人来搭讪。”丫鬟笑着说。*

“我只觉得现在烦。”她翻个白眼,现在她没什么心情欣赏美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