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穆云看着上官尹,一脸鄙视相:“这不明摆着嘛,江湖上有哪个暗杀组织办事这么有效率的?不就是‘刹血楼’吗?”

上官尹丹凤眼闪出不一样的光芒。

楚穆云心下一机灵,支支吾吾道:“你不是…还想去‘刹血楼’吧?”

上官尹笑着点点头:“知我者师兄也!”

楚穆云嘴角微抽:“不是只有我们两人吧?”

上官尹一脸这还用说的表情。

楚大公子心想,你这小子未免也太猖狂了!那可是“刹血楼”啊!

上官尹微笑,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样,慕容倾城的任务根本不是引他去“刹血楼”,而她待在自己身边这么久却只是让自己去“刹血楼”去救她母亲,她这么处心积虑是为了什么?这“刹血楼”里到底有什么?慕容倾城啊慕容倾城,想弄明白你,这一闯“刹血楼”恐怕是最后一条路了吧。

苏容胜放下手中的糕点,一双手竟泛了白,竟是要再闯“刹血楼”吗?

自从前几日她自己找过上官尹之后便再未见过他,那人对她的态度时好时坏,一会儿冷眼相看,一会儿又是温存异常。他说过任何事不需她担当,所以才不让自己知道他要再闯“刹血楼”吗?可她明明就告诉过他“刹血楼”阵中有蝴蝶谷的毒,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可他为什么也不查清楚?难道这就是他再闯“刹血楼”的原因?或者是她刚刚听到的为了查明渝州刺史一案?

苏容胜想不明白,只觉心里慌得很,仿佛他这一去“刹血楼”有些东西在他们之间就彻底消失了。

她摇头苦笑,看着桌上那碗想送给上官尹的参汤渐渐没了热气。母亲果然没说错,他这个人,很难抓住。

苏容胜一张凄清绝艳的脸渐渐白了下来,没来由的,心里一痛。

一轮明月,皎洁当空。

可这里却什么都看不到,有的只是大红的烛台和此刻她正身处的一张巨大的石床。视及之处,能看到的就是无边的幔帐,粉色、金色重重层叠,她伸手触摸,极好的质感,是寻常老百姓想都不要想的“锦绣阁”的东西。

原来是他吗?慕容倾城喟叹,真是一场冤孽啊。

杏色衣衫的男子走了进来,看到她醒来,一张苍白的脸漾出了好看的笑容。

慕容倾城也是一笑,果然是他啊!

男子看到她的笑容,柔

25、倾城被绑...

声开口询问:“饿了吗?”

倾城摇头,没有多话:“夏重光,为什么把我绑到这里来?”

夏重光没有回答她的话,却因为看到倾城坐起时身上单薄的衣衫而微恼的皱了皱眉,他不顾倾城冷漠的双眼,上前就将她拥到了被子里,这才开口:“待会儿我吩咐下人给你拿件斗篷,还有你真的不要吃些东西吗?你已经睡了4天了”,他看着她,无奈的一笑,“再不醒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倾城挣开他的怀抱,惹得夏重光一双眸子里暗潮汹涌,她微微愣了愣,良久才开口:“你没死啊。”

夏重光听她这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质问他的话,心里却有点火大:“跟着上官尹,怎么,变笨了?”

倾城不懂他为什么如此语气,但还是继续开口说道:“夏重光我知道你也是个聪明人,迟湖能在你身边做十几年的奸细,恐怕还是你另有打算吧!”

夏重光笑着看她:“还是你懂我啊,那你说说,我为了什么呢?”

慕容倾城笑了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其实早就已经把毒给解了,而你又想要摆脱俭亲王,所以你不得不要个俭亲王所信任看重的传话人来告诉他,你身重剧毒,命不久矣。”

夏重光眸光深邃,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而你又想查明迟湖到底是为谁效力,假死之后你正好有机会。”她顿了顿,看着夏重光,这才开口:“但是你如果想要利用我将他引出来,那么…”她突然惨淡一笑“你一定不会如愿。”

夏重光伸手抚了抚倾城的头发,意味不明地开口:“是吗?可是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倾城把头一偏,夏重光的手堪堪停了下来,她沉默不语,良久突然抬头,一双眸子亮的惊人,她转眼看身前那人:“这里是…”

夏重光收回手,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说道:“我会命人送吃的过来的。”

慕容倾城颓然倒在床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要功亏一篑了吗?她看着头顶那一层层华贵异常的幔帐,心里波涛汹涌,第一次她觉得未来完全失控,她难道要害了他吗?还是他最终也不会来?

火红色的衣衫,腰间别着一把刀,一把粗粝甚至说有些破旧不堪的刀,那把刀刀口泛着诡异的猩红色,却又有着三三两两的缺口,额…如果用某个不会说话的某人的话来说,就像是一把用了很久的…杀猪刀…

当然即使那把刀是如此不堪,但那个穿着火红色衣衫的男子却丰神俊朗,瀑布般的长发用发箍紧紧绾住,整个人可以说是纤尘不染。干净白皙的手指正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块白色丝绢轻轻地掸着自己的衣服,仿

25、倾城被绑...

佛自己衣服上沾了无数的灰,可是若是常人看来那件红色衣衫可是干净的很啊。

夏重光瞥见这种行为,眉头皱了皱,却还是开口:“你有多少把握赢他?”

男子听到他说话,还是慢条斯理地收起丝绢,像看怪物一样的看他:“嗯…没把握…”

夏重光一惊:“怎么回事?他的武功当真深不可测?”

男子嗯一声:“上次俭亲王在慕容倾城离开苍崖城的时候不是派小然带了这里三个一流高手追杀过他,而鹰九回来的时候还断了条胳膊嘛,这样的话…”红衫男子眨眨眼,很是真诚的说道:“确实很厉害啊!”

夏重光听他这番话,心下了然:“十万两黄金呢?这样有多少把握?”

红衫男子仿佛这才有了些兴致:“嗯,比你父王还阔绰,这样的话…”他摸了摸腰间的那把刀,吐出两个字:“七成!”还没等夏重光反应,红衫男子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笑了笑,改了口:“或者说,十成!”

听到这个数字,夏重光这才满意一笑。

红衫男子晃着出门,啊,又要见一次血,十万两,起码二十年内的替换衣裳的钱是有了。

夏重光跟着走出门,兜兜转转,来到了一间巨大的石屋,他极为熟稔地推开门。

门内别无它物,只有一株梨花树,在这样的季节里,居然开得十分繁茂,萦绕得整间屋子都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夏重光朝前,轻轻折下一株梨花,凑近一闻,是记忆中的香味,他满意一笑。

“属下参见主子。”

夏重光皱眉,这个时候!“鹰九,你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

跪在地上的男子,一只袖袍空荡荡地垂在地上,“主子,是奴才该死,但是奴才不得不说,单靠宇公子一人是不是…”

夏重光一笑:“你说太冒险了?”

鹰九不语。

夏重光意味不明:“当然他一个人十万两黄金确实是贵了,他说有十成把握当然不是他一人。”

鹰九反应过来,直道主子英明。

作者有话要说:我更新了吗?啊啊,简直不敢相信…

26

26、有心人无情人...

第二十六章

慕容倾城看着眼前的几枚铜钱沉默不语,心里却是凉了下去。居然是大劫吗?

门外传来簌簌的响声,倾城收了铜钱,转过身来,幽幽叹气:“为何还要过来?”

夏重光轻轻一笑,苍白俊秀的脸上扬起了好看的弧度,他从背后拿出手来,赫然一株梨花!他看到倾城略微一怔的表情,温柔开口:“给你送你喜欢的梨花过来。”

倾城没有伸手,只是望着眼前那人。

夏重光只是一笑,自己亲自寻来了花瓶,将花细细插好,他才开口:“你知道我种这梨花多难吗?”

他这样低声下气,倾城自认狠不下心,毕竟自己终究还是欠他,也缓了缓语气,朝着那人说道:“夏重光,你本不必这样。”

夏重光挑眉:“那么我该如何?”

倾城似乎是语重心长:“你我只有八年前一见,就算我当年对你用毒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承认在此事上我对你甚是亏欠,但是你何必要紧抓不放?”

听到这些话,夏重光似乎有一瞬间的失神,可是很快他又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他淡然一笑,没有说什么,往外走了去,临走时他却抛下一句话:“倾城,你最好忘了上官尹,因为明天他将是一条死尸!”

倾城心下一寒,果真是大劫!夏重光他到底想在上官尹身上得到什么?如果说他为了她而想除去上官尹,她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更不必说是为了俭亲王了,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他们父子从各种情况来看很像是早已反目成仇,不然他为什么不惜以假死来脱离自己的父王呢?那么到底是什么让他对上官尹起了杀心呢?

接到李继游的飞鸽传书,上官尹眉头一皱,他盯着纸条上的两个字“内贼”。原来他也是这样觉得,上官尹轻笑,可是这内贼到底是谁呢?知道钱家一事的才有几个人啊…

楚大公子踢开门,直嚷嚷:“祸水!祸水!”

上官尹眉一皱:“怎么了?”

楚穆云气喘吁吁,走进来趴到在桌上,手里难着一张纸半天说不出话来。

上官尹抽过纸,给了楚穆云一个愚不可及的眼神,真是无药可救!都不会用轻功的吗?可他看到那张纸后眼神立即深邃了起来,这竟是那张苍崖城的兵器图!他开口向某人问道:“怎么回事?”

某人这时才缓过劲来,赶忙迫不及待地开口:“我找到这张图所在的位置了!”

听到这句话上官尹脸上终于仿佛显露出了一丝兴奋之情:“说清楚!”

楚大公子兴奋开口:“慕容倾城给这张图的时候根本没有说清楚兵器图的具体位置,我们有了这张图就等于没有,你一拿到那张

26、有心人无情人...

图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开始着手查了,你知道吗?那慕容城主真够…”

上官尹终于忍受不住,有些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你这主子怎么学起手下人来了!”

楚穆云见他这样,脊背立即泛寒,他难道真的是像胡虎了?他何时啰嗦了?

见他一脸噤声的样子,上官尹摆摆手,这几日自己是不是吓他太多了?口气缓和了一下:“继续说下去!”

“哦…”楚穆云想起那张图谱又有些激动“苍崖城兵器库就在慕容府的下面!”

上官尹当下了然,难怪慕容倾城手中能有图谱,想必那张图十有八九是她亲手所绘了,他微微一笑,不错,是个聪明女子,至少懂得要如何保命啊。

是夜,一片寂静。

因此,苏容胜立马察觉到了有人闯到了她的房间。

当时房间一片黑暗,她刚入睡不久,她警觉地将手伸向床边的葫芦,另一只手抓住了床边的杯盏。她大喝一声“谁?”看见黑影下意识地转身,同时便把杯盏想对方麻穴击去,又迅速从床上弹起,想要立即把油灯点燃,因为她明白在黑暗中与对方缠斗不是她的强项。

可是很显然的是,对方堪堪躲过茶杯,并看出了她的意图,欺身上前,扣住她的手腕,反手一击,又点住她的周身大穴,苏容胜当即叫喊与动弹不得。

苏容胜心下一寒,暗叫糟糕!

那黑衣人似是顿了顿,紧接着又抚上了她的额头,苏容胜心下一凛,居然是个采花贼吗?慢着!她忽然从那黑衣人伸出来的手上闻到了一股香味,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又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居然让她闻到了一股女子特有的体香,她当即大松一口气,因为那体香她是如此熟悉!

那黑衣人仿佛察觉到她的放松,有些不甚满意地开口:“终于知道我是谁啦?”说完便解开苏容胜的穴道。

苏容胜一张精致绝伦的小脸扬起了一个娇嗔的笑脸,她扯扯黑衣人的衣袖,一声轻唤:“娘亲…”

黑衣人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手一扬,房间便亮堂了起来。

烛火照耀下,蝴蝶夫人一张清丽的脸便显现了出来。

苏容胜看见母亲,小女儿的姿态展露无遗,她甜甜开口:“娘亲,您怎么在这种时候过来啊?而且还穿成这样。”

蝴蝶夫人瞄她一眼,苏容胜连忙端茶递水,夫人在她的殷勤之下开口道:“要不是我这样试探你,怎么知道你武功是这般不尽人意!”

苏容胜瞥了瞥嘴,在自家母亲面前不以为意道:“以前外公说过,武功心法都是下乘,医术毒术才是上乘。”

听见苏容胜居然摆出老谷主的一套说辞,蝴蝶夫人

26、有心人无情人...

直叹无可奈何。

“娘亲,说真的,你怎么过来了?”

蝴蝶夫人没有答话,语气突然变淡,转而开口:“容胜,上官尹待你如何?”

苏容胜一愣,娘亲为何问她这些?她答道:“师兄待我自是极好。”

“是吗…”蝴蝶夫人转身过来,一双厉眼直盯着她:“你也不要瞒我!”

苏容胜被蝴蝶夫人盯得极不自然,这才支支吾吾的开口:“娘亲,你知道什么了?”

蝴蝶夫人冷哼一声:“江湖上只道他‘无情公子’对我小女用情至深,在你慎重剧毒之时在床前十几日不曾移动过半步,有派人寻遍天下名医,只是为什么你的毒却不药而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苏容胜心下了然,原来是为了慕容倾城那件事,她轻声言语:“娘亲,我并不怪他,他用我来引出慕容倾城我是自愿的!”

“你!”蝴蝶夫人一恼,她的女儿怎能如此没有出息!她恨恨甩出一包东西,剜了苏容胜一眼:“拿着!”

苏容胜接过,拆开一看,简单的白色药粉,闻上一闻,淡淡的一股香气,她疑惑地抬头:“娘亲,这是…”

蝴蝶夫人一笑:“这东西的名字叫做‘养心粉’,给你心爱之人服用之后,他不管在哪里都会回到你身边。”

“这种东西…”苏容胜不知如何开,“蝴蝶谷居然有这种东西…”

蝴蝶夫人一叹:“既然你如此喜欢他,娘亲我也不能坐视不管,这是你花姨的东西,你给他服用的时候记住千万记得要滴上自己的一滴血,明白吗?”

苏容胜这才恍然大悟,花姨是娘亲的好友,倾其一生都在研究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她羞涩一笑,看着自家娘亲,娇嗔唤道:“谢谢娘亲。”

蝴蝶夫人却仿佛一怔,却很快也笑道:“你明天一早就给他服用,这东西千万不要藏着。”

苏容胜点点头,低头将那包药藏到自己袖口中,可抬头的时候哪里还见蝴蝶夫人的身影。苏容胜有些怔忪,娘亲为何如此匆忙?她今天似乎是…有些奇怪,她还未来得及问她那个至今为止她不甚理解的事实,那就是为什么“刹血楼”中会有“蝴蝶谷”的毒?

她摸了摸那包药,甩了甩脑袋,娘亲终归不会害她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亲们过好了吗?

咳咳,我今天双更了

求虎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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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再进“刹血楼”...

第二十七章

楚穆云想起今早苏容胜单单为上官尹备茶,而那祸水还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想想他心里那个火啊…你说,都是师兄,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上官尹看着楚大公子又一副千奇百怪的表情,嘴里微嗤一声,丹凤眼一瞄,那边立刻没声。

一炷香时间后,两人又一次来到那座京郊的废旧宅子。

楚穆云这个人平常看他毛毛躁躁、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可人家毕竟是江湖人称“玉面公子”的一代少侠,关键时刻到底还是一派正经,警惕异常。他严肃着一张脸,转身问上官尹:“你觉不觉得奇怪啊?”

上官尹点点头,看眼前这情形,仿佛就像是有人知道他们要来一样。这宅子像是经过了整修,雪白的围墙,院墙里透出的再也不是枯黄的竹子,而是一株株寒梅,这样的季节混着风,清香扑鼻。他嘴角扬起一丝弧度,难道是个陷阱吗?

显然楚穆云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到底是多年的师兄弟,十分了然:“你觉得是陷阱?”

上官尹又是一笑,丹凤眼透出一丝危险地信息,他薄唇亲启:“有意思,有意思!师兄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楚穆云却有些不情愿:“何必非得要进这‘刹血楼’呢?”

“师兄难道是怕了不成?”

楚穆云半响无话,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好,我们走!”

上官尹推开院门,他微眯双眼,居然没用阵法阻他们吗?他向前走去,开阔的院落,紧闭的正厅,再向里,再向里,直到后院还是诡异的空无人烟的样子。

楚穆云又一次开口:“还是走吧…”

上官尹转身,正开口时眼神突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