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叹自己粗心至此,相交一年有余,竟连二人的身份都不知。若凝暗自着恼。

“小姐,这树下蚊虫多,小姐去屋里躺着吧。”岚烟收起洗晒好的衣服,一边扭头跟若凝说道。

“岚烟,若是你认识个好姐妹,后来发现她跟你认识时的身份是假的,你会如何?”若凝随意的问道。

“既如此,那奴婢日后便再也不理会她了,都说了是好姐妹,那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何苦诓骗于我?”岚烟说完,气鼓鼓的将衣服送进了屋,片刻,又跑了出来,站在若凝身前低声问道:“小姐,莫非我们院子里有庶福晋派来的奸细?是谁,小红,还是?”

若凝哭笑不得,瞪了岚烟一眼,复又躺下,朗声说道:“偏你心思多,我不过随口一问罢了,哪还引出什么奸细来了。”

“什么奸细啊?”花门处,晚晴提着食盒走过来,走到若凝跟前,她打开食盒,取出一碗冰糖绿豆羹,用小碗装了递给若凝。

“小姐打了个比方,害的我以为咱们院子里有奸细呢。”拉过晚晴的手,岚烟低声的跟她说起方才小姐问过的问题。

“晚晴,换做是你,你又如何想?”若凝一边小口的饮着,一边问道。

“小姐,依奴婢看,即是好姐妹,她定是有难言的苦衷才瞒着我,所以,若是我还想要她这个好姐妹,那便装作什么都不知,等着她认为时机到了告诉我,若她不说,那我便永远不问。”晚晴走到若凝身前,一边收拾食盒,一边朗声说道。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什么好姐妹,什么真身份假身份的,看来,一趟江南之行,你们都有了秘密了,偏生不告诉我。”岚烟嘟起嘴埋怨道。

“瞎说着玩闹罢了,偏你要当真,难不成让我编个故事出来哄骗你不成?”将手中的碗放在地下,若凝闭着眼睛假寐起来。

“好了,你就别问了,真的没什么的,小姐哄你玩罢了。”晚晴敷衍着岚烟,二人推搡着进屋去了。

七月初七,是一年一度的七夕,传说中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

城外的白云观,今年的香火尤其的旺盛,因着三年一度的选秀,京中家里有参选女子的,母亲便会带着女儿前来烧香祈福,以求神灵保佑女儿中选,光耀门楣。

年前,凝玉曾亲来参拜,求了签,观主解签说是中签,混沌不开,难辨实情,可再选吉日前来参拜。

于是,这一次,早早儿的,凝玉便约了时辰,带着若凝来给神灵上香,祈求一切如鄂硕夫妇二人期许的那样,让女儿在初选时被撂了牌子遣回家中自行婚配。

看着手中的那只签,观主深深的打量了若凝几眼,对着凝玉柔声说道:“小姐天资聪慧,但命运多舛,等过了十八岁,便一切顺利了,夫人还是莫要担忧的好,一切顺其自然。”

“命运多舛?观主此言,可有化解之法?”凝玉满脸担忧的问道。

“每人命中都有自己的劫数,不可违。我观小姐面相,倒是个有福的,所以夫人勿要太过挂虑。”观主劝解的说道。

“那此次选秀?”凝玉低声问道。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却又另有渊源。”观主说完,便不再多言,朝着凝玉一礼后走入内殿。

第三十五章 心如明月

更新时间2011-10-23 18:52:27 字数:3100

凝玉携着若凝回府,一路上,却是一直思量着观主的话。

“若凝,今儿晚上要拜七姐,额娘陪你去,咱们许个愿,七姐定会好好保佑咱们得偿心愿的。”话语间,凝玉的急迫清晰可见。

越是临近选秀,凝玉便愈发的紧张起来。

看着额娘如此这般,若凝又是感动又是心酸。

“额娘,咱们大清朝地广人众,出挑的女孩儿定然比比皆是,女儿一定会如您和阿玛所想,一定会承欢膝下侍奉双亲的,您莫要紧张。”若凝挽着凝玉的一只胳膊,柔声说道。

“可额娘总是觉得,我的若凝是最出众的,所以额娘才总是担心。”紧紧的捏着若凝的手,凝玉叹道。

回府吩咐厨房的人早些备好晚膳,凝玉又径自准备了些纸钱和贡品,打算晚上拜七姐的时候供奉用。

看着额娘忙进忙出的,准备东西都不用丫鬟动手,若凝便翘首以待的等着阿玛回来好安慰安慰额娘,让她别这么紧张,可是知道用完了晚膳要出门,阿玛都没回来,若凝只得打起精神跟着一脸虔诚的额娘出府。

马车开动前,费扬古小猴儿一般的窜上了马车,声称自己是家里除了阿玛以外唯一的男子汉,要担负起保护额娘和姐姐的重任,故作正经的模样引得凝玉轻笑,紧张的情绪也随之一缓。

若凝终于松了一口气,冲着费扬古俏皮的一眨眼,姐弟俩小小的默契,不可言道。

城门内有一颗参天巨槐,枝叶繁茂,逢年过节,总有人在此设香案供奉祭拜,时日一久,俨然成了城里一个公开的香火圣地。

平日里,临近的府里,总会差人来将巨槐周围清扫干净,树下的香案上,也总是有时鲜的水果,有人去供奉时,便将案桌上原有的贡品换下放在树后,所以时常有城里的乞儿去树后取用吃食,并无人故意偷取东西,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巨槐的树枝上,零散纷乱的悬着很多红丝带,有的,还写着美好的祝愿,或是对已亡亲人的叨念,寄托着人们的情思。

凝玉携着若凝和费扬古到达树下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满满的人。

除了树下原有的香案,树周围,还有临近人家摆的几张八仙桌,桌子上铺了五彩斑斓的刺绣桌布,拜访了很多的瓜果制品和女红巧物。

寸许长的绣花衣裙鞋袜,金丝银线织就的罗帐床幔,指甲盖大小的手帕、扇子,小木板敷土种豆粟苗配细木砌的亭台楼阁,甚至还有用米粒、芝麻、灯草芯、彩纸制成各种形式的塔楼、桌椅、瓶炉,让若凝看的目不暇接,不禁感叹民间手艺的精湛。

若凝在出门前,已是精心装扮过。可她四处张望却发现,周围的花龄少女更是娇俏可人。

女孩子们双手合十的垂着头站在树下,默默的为自己或是亲人祈福,趁着前面一拨又一拨的人从两边退后,凝玉携着若凝走到了树干前的香案处。

看着额娘动作轻柔的摆放完供品走回若凝身旁,母女二人虔诚的屈膝跪在了香案前的绣垫上。

嘴唇轻嚅的祷念着,凝玉在心中祈求七姐保佑,成全自己夫妇二人的心愿,让唯一的女儿承欢膝下,共享天伦。

天色已完全笼罩在一片黑暗中,慢慢的,周围亮起了一盏盏的花灯,到此供奉的人们也将带来的红烛一一点燃,一时间,五光十色,煞是辉煌。

从袖内取出一枚核桃大小,缠着红色丝线的七彩绣球,凝玉轻一抬手,将绣球扔了上去。

抬眼望去,头顶的巨槐树枝像是一片黑色的帷幕,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等了片刻,可那枚绣球却未掉落下来,凝玉悬了许久的心终于缓缓放下,心满意足的带着若凝从侧面走出人群。

“费扬古呢?少爷可有回来寻我们?”

直至走到街旁巷内自家马车处,凝玉方才想起,刚才费扬古挣脱了自己的手跑开了,她声音焦急的问着车夫。

见车夫摇了摇头,凝玉脸上的懊恼顿然显现,自己该紧紧的抓着他的,只顾着拜七姐,却把儿子给丢了。

正打算差了车夫回府唤几个人来寻时,远处,费扬古却是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到了身前,一边喘气一边兴奋着说道:“前面…扎了好大的一座鹊桥,桥旁边还有人讲北斗七星呢。他们说,到了亥时会穿针乞巧迎七姐呢。”

“好啦,那些都是女孩儿家玩耍的,你不是男子汉嘛,搀和在女儿堆里,沾染上一身的脂粉气,看你今晚怎么睡觉。”若凝瞥了费扬古一眼,打趣的说道。

“额娘,你方才不是还带着姐姐在树下拜七姐嘛,就该让姐姐再去迎七姐,这样才显得咱们有诚意,否则,只拜不迎,不灵的。”费扬古走到额娘和姐姐中间,扭头看着额娘朗声说道。

“天色晚了,我们早…”若凝还未说完,却看见费扬古转过头朝她眨了眨眼睛。

还未待若凝反应,费扬古已接着说道:“求七姐保佑,哪有还顾着时辰的道理?再说了,我们又不是一整晚都守在这里陪七姐,亥时迎七姐,一会儿的功夫就完了,到时候姐姐磕了头许了愿,也不过亥时二刻,咱们回家便可。额娘,不会耽误太多功夫的,好不好?”

“你个机灵鬼,明明是自己想去看热闹,偏打着迎七姐的幌子。算了,额娘便许了,你便陪着你姐姐去吧,迎完了七姐,便要早些回来,听见了嘛?如若不然,以后额娘可不会再这般依着你的性子了。”凝玉嗔怒的说着。

“若凝,看好你弟弟,额娘先回府了,车夫一会儿就回来接你们。到时候让长青在这里候着你们,迎完了七姐,便早些回来,听到了嘛?”凝玉看着若凝,仔细的嘱咐着。

“是,女儿记住了。”

扶着凝玉踏入马车,看着马车在巷道内消失,若凝转过身看着一脸雀跃的费扬古,笑着问道:“你又打的什么鬼主意?方才一个劲儿的眨眼,一看就没存好心,明明就是想去玩,偏生还借着为我好的名,你现在可是越来越滑头了。”

“天地良心啊,姐姐这回可是真的冤枉我了。”拉着若凝的袖子朝热闹的街市中走去,费扬古一边喊着冤屈。

刚走出巷子,若凝便愣住了。

“看,我说不是为我自个儿吧?姐姐可是要还弟弟一个清白?”

看着远处灯影里的富宁和柏果,费扬古挤眉弄眼的说道。

“你…”若凝气结。

“若凝,你回来也有好几日了吧,我托人低了帖子约你出来,你怎么也没回我啊?”一脸埋怨的柏果走上前来,沉声问道。

“回来有好多事情,还没顾上呢,本打算过了这几日,再回你的。”若凝一脸歉意的看着柏果,心里,却是咚咚咚的乱跳着。

“没事,记着我们就行,早晚都不碍事,我们还以为,你把我们已经抛在脑后了呢。”像是替若凝解释一般,柏果谅解的说道。

一转身,柏果亲热的搂起费扬古的肩膀,朗声说道:“你回去的这些日子,功夫可落下了?要不要改日咱们好好切磋切磋啊?”

“等切磋完,你就知道了。后日巳时,去梅林那里,怎么样?”两人肩靠肩的走在前面,热络的约定起时间来。

富宁的目光紧紧的随着若凝,看她慢慢的和自己并排走在一起,跟在柏果和费扬古身后,却是一言不发,富宁有点紧张的转过头看着若凝,却见她只是低垂着头看着脚前方的路。

“你,还好吗?”富宁张口问道。

“嗯,你呢?”若凝觉得自己的手心中,细细密密的渗出了一层汗。

“若我说好,你会如何?若我说不好,你心内又会如何想?”富宁眼中带着一抹炽热的光,看着若凝,沉声问道。

“我…”

被富宁的话语惊到,若凝猛的转过头看着他,不知如何回答。

月色下,富宁的面容一如既往的瘦削,淡然,可眼里的那份光芒,却灼热的仿佛能看透若凝的心。

若凝,慌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瞒你嘛?”话一出口,富宁心里有点慌乱起来。

原打算顺其自然的,可眼下,自己竟先问了出来,若她真的顺着自己的意思问了起来,自己,要如何作答?

富宁不敢看若凝,紧紧的盯着身侧地下的影子。

“回京的路上,我一直想,若见了你,第一句话,便要问个清楚,相识这么久了,为何要一直瞒着我。可是,现下,我却突然不想问了。”像是终于把压下心底的话说了出来,若凝心里一片松快,她一脸笑意,俏皮的说道。

听出了若凝话里的释怀,福临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着她,情不自禁的问道:“为何?”

抬头看着浩瀚的夜空中那轮快要圆满的皎月,若凝看着富宁,伸出手指指了指天空。

富宁满眼的不解。

“心如明月。我相信,你瞒我,定是有不可说的苦衷,所以,我信你,便不问,我想,总有一天,你会愿意告诉我的,对嘛?”

心如明月。

她说,心如明月。

富宁觉得,心里像是有一丝清凉的风吹拂过一般,说不出的舒爽。

第三十六章 心门暗启

更新时间2011-10-24 18:52:18 字数:3077

一座巨大的竹篾油布扎做成的鹊桥,横在西城河中,油布中,似乎还置放了许多盏白色的灯笼,此刻,蔚蓝色的鹊桥在周围的灯火掩映下,显得愈发的迷蒙起来。

西城河边,已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就连旁边的驿亭,也挤满了人,甚至有很多人还站在了石雕的栏杆上,紧紧的盯着河中的鹊桥,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错过了即将出现的美景。

柏果和费扬古身形小,在人群中穿梭自如的向前挤着,倒是若凝和富宁,一不小心便踩到了别人的脚,却不料大家都踮着脚只注意着鹊桥,无人理会身下的拥挤,便是被人踩到了,也只是“哎呀”叫一声,并无人低头对他们怒目相对。

一会儿的功夫,四人已站到了前排,看着鹊桥一点点的从水中升腾而已,而两端,却还是稳稳的扎在水中。

富宁一边感叹民间手工艺人的精湛手艺,一边纳闷为何桥会从水中升起,正疑惑间,却感觉衣袖被人拉了一下,看向身边的若凝,却见她伸出手指,定定的指向鹊桥两端水面上微微露出的竹竿。

一霎间,富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向若凝的神色,又是不同。

待到鹊桥在空中已升起两三丈高的样子,周围渐渐的想起了古筝和洞箫合奏的乐曲声。

突然,一声礼炮响起,一簇簇烟花从西城河对岸散出,一时间,整个天空都姹紫嫣红的靓丽起来。

人们仰着头,不停的赞叹着空中令人眼花缭乱的美景,一边被充斥在耳中若有若无的乐曲声所打动,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快看啊,快看啊,牛郎织女来相会了。”

人群中,熙熙攘攘的有人叫道。

再一回首,河中的鹊桥两旁,已各自站了牛郎和织女。

细一看便能发现,原来是牵线了木偶。

皎月当空的时候,牛郎和织女已依偎在一起说悄悄话了,而人们,也慢慢的散去了。

柏果和费扬古已不见人影,若凝看着熟悉的四周,再看看身侧一脸明媚笑容的富宁,羞赧的低下了头。

若凝印象中的富宁,脸上永远是淡然的让人看不出情绪的表情,即使是笑,也是浅浅的,淡然的笑,从未像今天一般,嘴角上,是那么明显的笑意,便连眼睛中,都闪烁着开怀的光芒。

若凝看了一眼,便很快的转过了头,浑然不知,富宁眼中,是她羞怯的脸庞。

“若我未成亲,你我,可有机缘?”

稀稀拉拉的只剩几个人在河边驻足,富宁走近若凝,低声问道。

“我…我不知道。”若凝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你说不知道,我已很知足了,毕竟,你没有像上次一般拒绝我。”富宁清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若凝觉得,自己的脖子,一定也是红了的。

“若凝,你知道的,大清的男子,家中都是三妻四妾的,你若要求你的夫婿只你一人,怕是寻不到这样的男子的。”想了想,富宁终于将自己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我知道,也许,这就是我们女子的命,谁,也逃不脱。”

转过头看了一眼河中仍然屹立着的鹊桥,仍然甜蜜的依偎在一起的牛郎织女,若凝叹了一口气,轻轻的说道。

“那你会认命嘛?”富宁问到。

“不,无论何时,我都不会认命。每个人的命,只有自己可以主宰,别人都休想。我没有办法寻到那个一心人,但是我可以守住自己的心,不让自己那么狼狈的掩饰自己伤痕累累的心。”

抬起头看着富宁,若凝眼中一抹确定无疑的坚定神色。

高一脚低一脚的走在西城河边的草地上,若凝一边仰头看着天上璀璨的星辰。

许久,不见富宁搭话,若凝转头看向他,却见他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若凝,沉声说道:“若我说,我无法确定自己的身边只有你一人,但是我可以让我的心里只容纳你一个人,你,会接受我嘛?”

四周像是一下子静谧起来一般,若凝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了,只听见富宁紧张的呼吸声。

“我…”

若凝甫一开口,便被富宁抓住了手。

“别再说你不知道,可以嘛?哪怕你真的不能接受,那便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让我死了这份心,也比让我成日里惦记着,想着你的笑,回忆你曾说过的每一句话,一举手,一抬足,要好。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嘛,明知道见不到你,还发疯一般的想你,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疯了。若凝,你体会不到那种折磨,所以,别那么残忍的说你不知道,好嘛?”

静静的看着若凝,富宁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猛的抽回被富宁握着的手,若凝局促的向后退着,却不料一个不稳,身形向后倒去。

“啊…”还未倒地,却见富宁已是一个箭步,将若凝拉起,巨大的力量使得若凝站的不稳,向前扑倒了富宁怀中。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谢谢你拉住我。”

一边道歉,一边又谢着福临的搭救,若凝的脸颊罩上一层红晕,一直向脖颈间蔓延。

“我知道,我这么说,你定然心中有疑,但是,你要给我机会证明自己,证实我说过的话并无作假,不是嘛?若凝,你可愿给我这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寻得一心人的机会?”

不顾若凝的退缩,富宁步步紧逼的问到。

“若我说,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我们又能如何?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并无法影响,不是嘛?”

若凝低声说道。

“这么说,你便是愿意接受我?”富宁沉稳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确定的惊喜。

远处的小路上,两盏灯笼照出了柏果和费扬古的脸庞。

不回答他的话语,若凝走快几步,朝柏果和费扬古走去。

“姐姐,看还是我们机灵吧?我们还去城门内把马车赶来了呢,让你们省了不少力吧?”费扬古邀功的说道。

“好啦,知道你们俩厉害,行了吧?”若凝打趣的说道。

“哎,多好的月色啊,可惜啊,我们好像来的不是时候。还以为你们走丢了呢,害的我们一路上不停的催着车夫赶快一点,早知道,我们应该慢慢的来,兴许,我们还该去聚湘楼打包几份小菜过来,到时候大家便可以对月小酌一下,也不会耽误到别人了。”

看出富宁神色中的欣喜,柏果一边摇头一边叹气的说道。

“旁人?什么旁人,我们耽误到谁了?”费扬古一边扭头打量着周围,一边满脸疑惑的问着柏果。

“听他瞎说呢,估计是他自己想喝酒了吧,偏生说出这么多有的没的,走吧,我们别理他。”

瞪了柏果一眼,若凝拉着费扬古上了马车。

看着柏果还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富宁走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子,又看着若凝的背影指了指她的脸,富宁若有深意的看了柏果一眼。

想到若凝毕竟是女儿家脸皮薄,若真是惹恼了他,皇兄定然不会放过自己,柏果低下头暗自好笑一番,跟在富宁的身后上了马车。

一路上,几人都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

柏果和费扬古一脸好奇的在二人脸上看来看去,相对无言。

“就在前面的巷口停一下吧,我家的马车停在那里呢。”若凝对着对面的柏果说了一声,便又垂下了头。

看着柏果把头伸出帘子吩咐了车夫,马车渐渐的慢了下来,直至一声马嘶后停了下来。

“谢谢二位公子,我们这便回去了。”

说完,若凝推着费扬古下了马车。

果然,巷内,自家的马车正静静的等着,而长青,正站在巷口东张西望的四处搜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