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笑着,玉妃跟在福临身后朝正殿内走去。

“嫔妾欧阳舒尧叩见皇上,玉妃娘娘,皇上万岁,玉妃娘娘千岁。”

“嫔妾苏惠叩见皇上,玉妃娘娘,皇上万岁,玉妃娘娘千岁。”

踏入宫门没几步,从东西配殿走出两位丽人,行至福临和玉妃面前拜倒。

虽常来储秀宫,这二人看着也确实面熟,可对这二人的名字,福临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他转过头询问的看向玉妃。

“舒贵人,惠常在,平身吧,皇上只是过来坐坐,你们自去歇着吧,不用过来伺候了。”

看着站起身的二人眼中期盼的光芒一下子暗淡下来,玉妃心中带着一丝不忍。

一同进宫三年了,可这两人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得见圣颜的机会倒是很多,但是皇上却从未记住过她们,这,何尝不是一种残酷的悲哀。

“好了,你们跪安吧。”

对着二人说完,福临率先走入正殿,坐到了棋盘前。

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下,玉妃转身跟进殿来,接过雪雁递来的热毛巾净了手,开始煮起茶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玉景轩内飘溢着一股淡淡的茶香。

沉浸在棋局中的福临抬起头,闭着眼睛细细的品味了片刻,笑着说道:“如玉的茶艺越来越醇厚了,这后gong,怕是无人能敌。”

端着茶盘走过的玉妃低头一笑,朗声说道:“再过两个月,皇上就知晓了,这可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

伸手接过玉妃递过的茶碗,福临挑了挑眉毛,打趣的说道:“如玉难道能未卜先知不成,你怎知两月后有人超过你?”

嗔怒的看着福临,玉妃柔声说道:“等到了八月,新晋的嫔妃一入宫,什么样的才女没有,区区一个煮茶,怕是很多人精通的。别人臣妾是不知道的,只说若凝,臣妾也是及不上她万一的。臣妾煮茶的手法,还是进宫前跟她学的呢。”

一袭了然的笑容浮在脸上,福临轻饮了一口茶,待氤氲的茶香在口中萦绕开来,福临方张开眼睛看着玉妃说道:“在朕看来,茶好不好喝,不单单在茶艺上,有时候,茶里还带着煮茶人的心思,而就是那份心思,却是最可贵,也是别人及不上的。如玉,可明白朕的意思?”

低垂着头眼下心中的一丝感动,玉妃点了点头,轻声答道:“如玉明白。”

“如玉,朕很庆幸,身边有你这样的人,可以说说话儿。你放心,将来若凝进了宫,朕待你,只会比以前更好。对后gong其它女人而言,朕也许是那种薄情寡性的人,但对你和若凝,朕绝不是,朕不会辜负你们的。”

伸手握过玉妃的一只手,福临两眼定定的看着她,朗声说道。

微笑着握紧福临的手,玉妃轻启朱唇,柔声说道:“可臣妾却并不这么想呢。”

心中一惊,福临神色有点变,他开口问道:“如玉的意思,朕不明白。”

抽回被福临握着的手,玉妃走到一侧提起茶壶,转身回来续满了福临的茶碗,待放回茶壶,玉妃郑重的说道:“臣妾在宫中三年了,自问,皇上的心,臣妾是看的真真切切的。皇上的心里,只容得下若凝一人,所以,臣妾希望,无论做什么事,皇上都能依着自己的心,别勉强自己,否则,皇上做着累,臣妾看着累。这三年,皇上待臣妾很好,臣妾已经很满足了,待到若凝进了宫,我们姐妹二人同侍一人,若能两全,自是好的,若不能,臣妾愿像现在一样,和皇上喝喝茶,说说话,下下棋,这样的日子,又何尝不是一种悠然的自得其乐呢?”

眼中的光芒闪现,福临猛的抬起头来看着玉妃,手中的茶碗,却是不自禁的颤起来。

放下茶碗,站起身,福临定定的看着玉妃,沉声说道:“福临这一生,有若凝和如玉这样的知心人,足矣。你放心,朕必不负你。”

说罢,福临抬脚朝殿外走去。

第五十三章 惊闻噩耗

更新时间2011-11-10 18:50:18 字数:3063

“姐姐…”

雅园花门处,一脸悲痛的费扬古疾步跑来,看着坐在花廊下看书的若凝。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一闪而过,若凝放下手中的书卷,沉声问道。

“姐姐答应我,莫要惊慌,莫要太过伤心,好嘛?”

担忧的看着若凝,费扬古朗声问道,声音中,却还带着一丝颤抖。

“费扬古,你别吓我,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啊。”

拉着费扬古的衣袖摇晃着,若凝疾声问道。

“我从军营里的几个朋友那里听说,昨日快马报来的奏折,是关于襄亲王博果儿的,说他在科尔沁平乱的时候,中了毒箭,已…已薨了。”

一边说着自己听闻的事,费扬古一边抬起两手,紧紧的抓着若凝。

看着她的脸色一点点泛白,费扬古抓住她的肩膀,朗声说道:“姐姐,你别着急,兴许是受了伤,只是误报呢,咱们等等看,若真是这样,朝廷会发讣告的,你看,都要今日了,并没有消息传来啊,姐姐,姐姐…”

费扬古还在大声的说着话,若凝已两行清泪落下,昏厥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若凝幽幽的醒转了过来,床前,是额娘和费扬古担忧的面容。

“额娘…”

刚叫出声,眼泪已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好孩子,不哭,额娘知道,你和襄亲王一向亲厚,虽你不说,可有几次襄亲王来咱们府里,毫不避讳的管你叫姐姐,额娘便知晓了,好孩子,不哭,啊?”

将若凝拢在怀里,凝玉轻轻的抚着她的背,一时,也是落下泪来。

突然,若凝从额娘怀中探起头,眼中还存着一线希望的看向费扬古,轻声问道:“费扬古,朝廷还未下发讣告,对不对?你再去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确切的消息,我不信,我不信他会出事,不会的,不会的…”

摇着头哭着,若凝一脸祈求的看着费扬古。

“姐姐,我…”

费扬古为难的看向额娘。

看着额娘和费扬古二人的神色,若凝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伸出手抓着费扬古的臂膀,厉声问道:“怎么了,你说啊?怎么了?”

“阿玛下了早朝,回来说,科尔沁的达尔汗亲王已上了罪己书,说他没有劝阻住襄亲王,致使他去追剿维拉特部族时,中了他们的埋伏,后来襄亲王的亲随拼了命将襄亲王救回了营地,但是回去后才发现襄亲王后背已中了毒箭,军医诊救了好几天,黑色的血水倒了好几盆,可最终也没救回襄亲王的命。”

仔细的将从阿玛那里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若凝,费扬古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紧盯着若凝的神色也愈发的透着一股担忧。

“朝廷怎么说?”

不再流泪,平静下来的若凝轻声问道。

“明日便会有讣告了,谥号襄昭亲王。”

答完若凝的问话,费扬古看向额娘,见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出去,费扬古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内室。

“额娘,我不会有事的,我想一个人躺一会儿,好嘛?”

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浅浅的笑,若凝看着额娘轻声说道。

点了点头,凝玉将若凝身后的靠枕垫起,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内室,一边,还仔细的吩咐了晚晴和岚烟好好照顾若凝。

乾清宫内,福临面色淡然,可一双眼眸里的悲痛,却是任谁看了,都不忍的扭过头去。

“皇上,您节哀啊,您要是难受,打奴才几板子消消气也好,别这么憋着自个儿啊。”

一旁,小顺子跪在福临脚边,哽咽着说道。

福临坐在这里一言不发已有两个时辰了,别人不知,可跟了福临十几年的小顺子和小明子却是知晓的,看着他此刻这般模样,二人不禁忧心忡忡,片刻前,小明子已暗暗地跑去慈宁宫给太后报信了。

“万岁爷,景仁宫佟妃娘娘求见。”

殿外,小太监几步跑进来,朗声禀到。

“不见。传朕旨意,今日谁都不见。”

开口说完,福临站起身朝内殿走去,一边走一边开口说道:“给朕更衣。”

“看你那身子骨瘦弱的,到不像是我大清的儿郎。”

“若凝,第一次见你,我便觉得你格外亲切呢,我家里没有亲亲的姐妹,你长我两岁,以后我便唤你姐姐吧?”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那个疼我如弟的好姐姐。”

一脸灿烂的笑容,口口真诚的唤着自己“姐姐”的博果儿,仿佛昨日还在耳边跟自己讲他和福临小时候的趣事,让自己进宫后和福临好好相处,今日,怎么就会有这样惊天的噩耗传来了呢?

已伤心到无泪的若凝躺在竹椅上,看着深邃的苍穹,脑中,全是博果儿那洋溢着笑容的面容。

“小姐,少爷带了位公子过来,说是来看你的呢。”

脚步匆匆的走到竹椅前,晚晴俯在若凝耳边轻声说道。

知晓富宁是当今天子福临的人,府中除了鄂硕凝玉费扬古,便只有晚晴了,见她这般小心,若凝当即知道来客是谁了,匆忙的起身穿了鞋,又让晚晴给自己整了整衣裙,若凝朝雅园外走去。

走到半路,却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回头对晚晴吩咐道:“你去请了少爷和那位公子,都后花园花池边吧,我在那里等他们。”

看着晚晴远去的背影,若凝抬起脚,慢慢的朝后花园挪去。

“什么时候的事?”

花池边,看着福临也是一副憔悴的模样,若凝轻声问道。

“五月底启程,六月十三到科尔沁的,七月初一中了埋伏受了伤,初三辰时去的。”

达尔汗亲王的罪己书中,将事发的时间奏写的很详细,福临沉声答道。

眼中又慢慢的蓄积起了泪水,若凝无力的倚坐在花池边,任由泪水从脸上滑落。

“若凝,我好悔,当初博果儿三番五次的来央求我时,我便该应下心肠来把他留在京里,任他做个闲散王爷,只要他一世安康,能时时看见他,便也是好的。可是,我…他那么坚定的说,他是大清的儿郎,是我最亲最亲的弟弟,他要凭自己的真本事,闯出一片天地,做个铁帽子王,帮我守护大清的江山,后来,次数多了,我,我便许了。我想着,科尔沁的那些亲王台吉,得了朕的旨意,他们必会护着博果儿的,而且,我从御前挑了十个武艺最精湛的侍卫给他做亲随,可…若凝,我好悔。我心中的哀痛,也许,只有你能体会了。”

轻声的诉说着,福临痛苦的弯下了腰蹲在花池边,此刻的他,哪里有君王的模样,身上透出的那股无助,让若凝,也跟着无声的呜咽起来。

夜色渐渐的浓重起来,一缕微风在天地间飘过,吹拂着院中的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四处,都静悄悄的。

“逝者已逝,我们能做的,便是好好的活着,替他,完成所有他未完成的心愿。”

看着福临埋在膝间的肩膀一耸一耸的,若凝取出衣袖中的丝帕,递到他手中,一边,继续轻柔的说道:“征战沙场,是博果儿的梦想,作为一个军人,战死沙场也是他的荣耀,所以,我们应该替他高兴。老人们说,好人去世后,都会化身为天上的一颗星星,我想,博果儿此刻一定会在天上看着我们的。”

蹭在胳膊上擦拭净了脸上的泪水,福临坐在地上,仰起头看着漆黑的星空。

深邃的仿若一片黑色金丝绒布毯的天空,此刻繁星点点,一颗颗星星像是璀璨的宝石,闪烁着散发出晶莹的光芒,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呆呆的仰望的夜空,福临和若凝的心,也一点点沉静下来。

“若凝,以后,我就只有你了,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对嘛?”

转过头看着若凝,福临轻声问道。

点了点头,若凝脸上,浮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站起身,拍了拍身后的尘土,福临深呼了一口气,说道:“我回宫了,你早点安歇吧。正如你说的,我们要好好的活着,让博果儿也为我们高兴。”

一束光亮闪过,福临和若凝急忙抬起头来,却见一颗流星划过夜空。

一抹了然的笑容在二人脸上浮现,福临笑了笑,转身朝外走去。

七月初四,礼部奏言,和硕襄亲王祭葬礼宜优厚,应于定例外加祭一次,工部监造坟祠。从之。

七月初六,福临移居乾清宫,以和硕襄亲王丧免行庆贺礼。

七月初九,礼部择吉于八月十九日册妃,福临以和硕襄亲王薨逝,不忍举行,命八月以后择吉。

整个七月,若凝都沉浸在无尽的回忆和恍恍惚惚的忧思中,有好几次,她都觉得,博果儿还在身边,仍然一脸灿烂的唤着自己“姐姐”。

直至七月二十三科尔沁送回了博果儿的棺木,跟在皇家的祭旗后将博果儿送到陵园安葬,若凝才意识到,一切都已经不可挽回的发生了。

正如自己劝过福临的一般,逝者已逝,生者,只能更好的活着,以此安慰逝者。

一天天的恢复着精神,不知不觉间,七月,就那么远去了。

第五十四章 暗流涌动

更新时间2011-11-11 18:50:05 字数:3292

坐在花池边用手拨弄着碧绿的池水,看着一圈圈的涟漪荡漾开来,若凝的心情,也慢慢的沉淀下来。

昨日,有官差前来知会,八月十六入宫参选。

算算日子,只剩五天不到的时间了,这次,恐怕就是真正的离别了吧。

想到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相守到老,若凝心中是有许多欢喜的,可是再一想到要与阿玛额娘还有费扬古分别,以后再见,恐怕就不那么容易时,若凝觉得心中一扯一扯的痛起来。

直到此时,若凝才那么真切的体会到三年前,不,确切的说是四年多以前,阿玛就在为自己落选做准备时的心情,他们,是真的不舍自己远离的啊。

虽说同在京城,可是仅一墙之隔,却生生的割断了天伦之情啊。

满眼的愁绪,若凝不自觉的叹起气来。

景仁宫内,佟贵妃看着手中的秀女名册,一动不动的沉思起来。

“娘娘,可是乏了,要不要歇一会儿再看?”

看到自己主子这般模样,秋雨走到案桌前,轻声问到。

“本宫总觉得,有个秀女好像在哪见过,要不就是在哪听过,很熟悉的样子,却一下子想不起来。”

歪着头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绿树,佟妃一边思索一边开口说道。

“娘娘就别为这些秀女的事伤神了,还没进宫呢,未见圣颜,一切都是未知数,得不得宠,都还是后话儿呢。若娘娘实在不放心,要不,让奴婢去打听打听,或许能有什么眉目。”

秋雨观察着自己主子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问到。

“叫夏荷去吧,问问一个叫董鄂若凝的秀女,看看是什么来历。哦,对了,顺便打听下她跟宫里哪些人有关系,尤其是后gong里的妃嫔。”

缓过神来,佟贵妃仔细的吩咐着秋雨。

后gong里,此刻也显得比平日里热闹几分,各宫各殿的妃嫔小主们,忙着打听新进秀女中有无特别出挑,会成为自己威胁的人,而有亲眷参选的,则忙着打点,指望着一荣俱荣。

一时间,内务府接手相关事宜的太监宫女们每天笑容满面的,接红包拿好处直到手软。

慈宁宫内,正逗弄着两岁多的玄烨玩闹着的孝庄,一边听苏茉儿说着最近宫里发生的事,一边仔细注意着玄烨的动向,生怕一不留神摔了他。

“最近,那几位主子都忙着打听董鄂小姐的来历呢,懿靖太妃那里,知道此事的,便只有当日殿里时候太妃的贴身侍女,太妃说她们二人自会守口如瓶。这么一来,知晓体元殿当日事情的,便只有皇上和太后身边的几个近侍了,想来,她们也是打听不到什么的。”

一边小心的护着小阿哥,苏茉儿一边轻声说道。

点了点头,孝庄瞟了苏茉儿一眼,沉声说道:

“嗯,那就好,哀家可不想,有人从董鄂若凝那里,再生出什么事来。一个秀女事小,皇上的体面事大。这天下人怎么说,悠悠之口,哀家管不了,可这后gong里的人,哀家还是管得住的。苏茉儿,你吩咐手下的那些奴婢们都留意着点,若有人拿三年前的事无风起浪,立刻来回禀于哀家。”

“奴婢记下了。”

一边答应着,眼看孝庄神色间有了倦意,苏茉儿忙不迭的到外殿招呼了小阿哥的乳母,抱着小阿哥,去了阿哥所。

御花园的凉亭内,定妃、陈妃和宁妃围坐在石桌边闲聊着,而身边除了贴身伺候的丫鬟,其余一众宫女太监都在假山下候着。

“定妃姐姐,听说这次的秀女里,有好几个家世显赫,而且样貌品行都极为出众的呢,您家里,有个堂妹也要参选?”

身着湖水蓝旗装,梳着燕尾髻的宁妃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娇笑着问道。

“是啊,还不知道能不能选得上呢,本宫也听说了,这届秀女可是秀色云集呢。”

一袭绯红色旗装,牡丹髻上对称的插着金色步摇的定妃说着,语罢,她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陈妃和宁妃,打趣的说道:“这时间过的还真是快呢,一晃眼,两届新人进宫了,咱们,可都是宫里的老人儿了呢。”

“老?依我看,除了佟贵妃娘娘和储秀宫的玉妃,这每月,皇上去永和宫和钟粹宫的次数也不少呢,即使新人进了宫,又能如何?三年前景阳宫那位不也是新人,现在又如何?皇上不喜欢,即使她鲜灵儿的水葱一样,也只能是对镜自怜吧。定妃姐姐还是不要太自谦了。”

掩着帕子浅浅的娇笑着,陈妃朗声说道。

定妃自福临幼时便跟在身边伺候着,原是庶妃,后来福临登基,便封了定妃,居住在永和宫,后来生了皇长子,在后gong地位自是不凡,可惜福薄,皇长子出生才不到三个月,便夭折了。尽管如此,福临却并没有薄待她,一如以前。

钟粹宫的宁妃,顺治十年生了皇次子福全,在佟贵妃诞下皇三子之前,宫里就只有福全一个阿哥,所以母凭子贵,宁妃也颇得宠爱。

“姐姐,您瞧她那样子,好像她便是那不得皇上待见的一般。皇上每月去她那里也不见得比去咱们那里少,前日皇上在我那里用膳的时候,看着桌上的珍珠白玉糕,还说呢,语茗格格最喜欢吃这个,看,用膳的时候都惦记着呢。可见,女儿是阿玛额娘的贴心小棉袄啊。”

宁妃斜了陈妃一眼,打趣的说道。

翊坤宫的陈妃,顺治九年生下了福临的长女芝瑾格格,因着是自己的第一个女儿,福临对这个女儿也一向疼爱的紧,不料,第二年,芝瑾格格却因病夭折了。

抱着幼小的芝瑾,陈妃哭到昏阙,醒来的时候,却被告知又有了身孕,为长女的离去伤心,可又得顾忌肚子里的孩子,那时候,陈妃觉得心里真真是比黄连还苦。

十月怀胎,产下了五格格语茗,那时候,宫里另外还有三个格格。

心里透着一股欣慰,陈妃嘴上,却还是遗憾的说道:“可惜,老天没赐给我一个儿子…”

话未说完,想到夭折了的大阿哥,陈妃心内一悔,却是不敢再往下说,拿眼偷偷看向定妃,见她脸上并无变化,若无其事的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陈妃忙转了话头,轻声说道:“我听说,这届秀女里,有个叫董鄂若凝的,都已经十八岁了呢。不知道内务府怎么当的差,这过了十八岁不是就不许参选了的嘛?”

“祖宗定下的规矩,过了十八岁,上报备案后便可自行婚配,可既然她已然在参选名单中了,两位妹妹便没细想想,内务府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疏忽,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放下手中的茶碗,定妃轻描淡写的说着,眼睛,却是瞄向东南方,那里,赫然是福临的养心殿。

“姐姐是说,那秀女,是皇上看上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