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瑾萱深知欣妍生气了,赶紧过去又是替欣妍捶背,又是替欣妍顺气的:“八哥哥可是额娘一手养大的,他受委屈,额娘难道就不心疼吗?太子罚八哥哥,不只是在打八哥哥的脸,还是在打一手养大八哥哥的额娘的脸,甚至连现在八哥哥的养母慧妃娘娘的脸也打了,女儿想想就气不过,额娘难道就能咽下这口气?”

“你这孩子!”欣妍无语半晌方道:“为了八阿哥不惜连额娘都要拖下水吗?”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太子倒霉

瑾萱满脸竺定,欣妍半晌才道:“随你吧,谁让你是额娘的闺女,额娘一辈子的债啊!”

“额娘!”瑾萱一脸喜色:“额娘最好了。”

欣妍还能怎么着,瑾萱反正已经得罪了太子,这时候,已经不是想着怎么躲避太子,而是要主动出击,怎么打击太子了。

“好了,好了,你愿意在宫里住着,就再住几天,过几日额娘来接你回去。”欣妍拍拍瑾萱的手,在她耳边小声道:“有事情寻你姑妈帮忙,还有,敬事房总管顾问行还有副总管太监刘进忠都得过咱家的恩惠,他们也是靠得住的,有事情,你且找他们。”

瑾萱听的心里大定,她就知道,她额娘在宫里这么多年可不是白呆的,怎么可能没有人手,这不,额娘还是不放心她,把牌都掀给她瞧了。

瑾萱哪里知道,欣妍的牌可不只有这几张,大头的或者说底牌她可不会露给任何人瞧的。

“额娘先走了,你万事小心!”欣妍叮嘱瑾萱几句,转身出门到得正屋和太后辞行。

她才进去,就见四阿哥正坐在太后身边说话,见她进来,四阿哥赶紧起身:“给姑爸爸请安。”

“禛儿今天没去上书房吗?”扶起四阿哥,欣妍笑着问了一句。

太后脸色有些不好,瞪了四阿哥一眼:“这孩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认真不过的。这不,身上不舒服还硬要去上书房,哀家瞧着不好,硬把他留下来了,那会儿找太医瞧过,喝了药发了汗,这才从床上起来。”

“禛儿这可不对。身上不舒服就该好好瞧瞧,可不许硬撑着,要知道,你病了不只你难受,太后和皇上也担着心呢,你只硬撑着不说,不但你的身子好不起来,太后和皇上也跟着着急上火的,就是伺侯你的下人们,怕也因为这事要挨罚的。你这么一来,岂不是害了好几拨人。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欣妍板着脸说了四阿哥几句,又推推太后:“额娘也别生气了,四阿哥还不是孝顺,不想让你担心么。这孩子瞧着面冷,其实是最热心不过的。”

这话说的太后也笑了,看看四阿哥:“听到你姑爸爸的话了吗,以后可不许了。”

四阿哥松了口气,朝欣妍拱手:“谢姑爸爸替胤禛求情。”

欣妍笑笑。看了四阿哥一眼,又看向太后:“额娘,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瑾萱哭着喊着不愿意走,怕还要再劳累额娘几天。”

太后听了一挥帕子:“得,你赶紧走吧,瑾萱留在宫里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会吃了她。”

欣妍这才行礼告退,出了寿安宫轻松一口气,随即又皱起眉头来,很替瑾萱担心,就怕瑾萱再和太子硬碰硬吃了亏。

叹了口气,欣妍满心无力,瑾萱的性子太强烈了些,爱恨分明之极,长此下去,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没办法,只好自己努力,以求给她更好的依靠,家里那六个臭小子也该好好操练操练,免的将来瑾萱受了委屈,连个出气的人都没有。

这么打算着,欣妍脚下生风,急匆匆离了皇宫,一路风风火火回了公主府,把六个儿子召集起来训话,一个个布置了大量的任务,搞的六个儿子叫苦连天。

不说纯宁公主府怎么样,单说皇宫里,八阿哥和瑾萱碰了头,两个小的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话,随后两个分开,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这日,上书房上午的课程讲完,吃过午饭,下午时分开始武术课,众皇子跟着武术师父练了会儿招式,之后就是骑射课程。

太子是储君,自然不会同其他阿哥在一起上课,他单独训练,而大阿哥已经开始办差,早就不在上书房上课了,三阿哥到十二阿哥全都聚在一起练习骑射。

论起来,三阿哥最爱看书,于骑射上自然比不得其他人,八阿哥身体比三阿哥稍强一点,可到底年纪小些,拉弓射箭也很吃力,真论起来,他还不如比他小两岁的十阿哥有本事呢。

只见十阿哥拉得满弓,嗖嗖几箭射出去,箭箭都中红心,五阿哥先是拍手叫好:“好,不错,十弟再过几年怕要追上大哥了。”

八阿哥笑笑,也跟着夸奖:“十弟比八哥我可要强上不少,以后,八哥还要跟十弟多多学习。”

十阿哥本就是憨的,被两位兄长这么一夸奖,自然也高兴,抓抓脑袋:“弟弟我别的没有,一把子力气还是不错的,八哥也别光夸弟弟,论起读书来,弟弟可离各位哥哥差的远。”

十阿哥这人吧,是个真性情的,也是人最知道感恩的,你对他好,他会紧紧记在心里,十倍百倍的回还给你,可谁要对他有一丁点不好,他也能牢牢记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咬你一口呢,到如今,和十阿哥关系最好的是九阿哥,而十阿哥最服的人就是八阿哥了。

“说起读书来,怕谁也比不得三哥的。”八阿哥做事情从来低调,什么时候都不愿意把自己暴露出来,所以,这时候自然要拉上三阿哥。

他这话才落地,就听旁边有声音传来:“不识好歹的东西,只会自吹自擂,不过是个辛者库贱婢生下来的贱种,还敢和别人比。”

众人一惊,就见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弓箭,正朝这里走来,明显是听到刚才他们所说的那些话。

“见过太子…”

众人赶紧见礼,等太子免了礼之后,十阿哥一脸的不忿,他已经记起来了,他和九阿哥玩闹,八阿哥为怕他们出危险而追赶过去。结果冲撞了太子,被太子罚跪了一下午,就这件事情已经让十阿哥记了太子的仇,现在太子又冒出来说这样侮辱人的话,暴脾气的十阿哥怎么受得住。

别人尤可,十阿哥却是不怕太子的,他的额娘是孝昭皇后的妹妹。宫里的贵妃娘娘,他可以说是除了太子之外,出身最高贵的阿哥了,和太子比起来,十阿哥还是有优势的,最起码,他的额娘还活着,太子的额娘已经故去多时了。

“太子说的什么话?”

十阿哥瞪圆了眼睛,举着拳头,一副要找太子算帕的样子:“什么叫贱种?在说哪个?”

太子一笑:“十弟啊。贱种这种事情可别往自己身上栽,你额娘出身可不错。可别往你额娘身上泼脏水,二哥我说的是谁,他自己心里清楚明白,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孤罚他是给他面子,他不说感恩,反倒怨恨孤…”

八阿哥脾气再好也受不住了,越身出来:“太子,臣弟怨不怨恨先放一边。太子的话先就不妥,不管怎样,臣弟都是皇阿玛的儿子。是爱新觉罗氏的子孙,正经的皇子阿哥,出身怎么就低贱了?太子和臣弟还有众兄弟都是同父所生,臣弟出身低贱,那众兄弟又是什么?太子又是什么?”

一句话,太子怒气冲冲,更有些不敢置信,在他心里,八阿哥和良贵人一样,从来不声不响,受了委屈也不敢说什么,最是没出息的,怎么这次竟然敢反抗了,还是当着这么多人大声反抗。

要真是让八阿哥压住了,太子也别活了,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太子的脸面不能丢。

他冷笑一声:“这是你和孤说话的态度吗,胤祀,冲撞了孤的下场你可还记得,难道,还要孤再罚你跪着?”

“太子就是再罚跪,臣弟也还是要说,太子怎么侮辱臣弟臣弟都可以不当回事,可太子却辱及臣弟的母妃,臣弟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理。”

八阿哥这次和太子较上劲了,一言一句都是直愣愣的,一点服软的意思都没有。

四阿哥瞧的着急,他现在和八阿哥的关系还不错,他养在太后跟前,而太后向来又关照八阿哥,所以,他见八阿哥的次数也就多了,关系自然也好了。

再说,四阿哥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他感激欣妍为他求情,所以,对欣妍养大的八阿哥也就多关注一些。

四阿哥悄悄拽拽八阿哥的衣袖:“八弟,万不可和太子顶撞,先服个软,别吃了眼前亏…”

八阿哥心头一热,感激的看了四阿哥一眼,不过,转头却瞪眼看着太子,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太子气极,他从小被康熙娇惯着养大,从来没有人敢在口头上给他下不来台,再加上如云对他的教育向来以鼓励夸奖为主,从来没有苛责过他,太子一向顺风顺水,很接受不了别人给他没脸。

“你,很好!”太子咬牙,右手伸手,就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八阿哥已经挨了太子一巴掌。

“很好,好一个贱种,不过是辛者库贱婢所生,就敢在孤面前无礼,孤今日要是不教训教训你…”

“何玉柱,拿皮鞭来…”太子气的脸都红了,额上青筋暴起,眼中带着戾气,吓的众阿哥缩手缩脚,不知如何是好。

“你怎么敢和孤并论,孤是元后所生,你是什么东西…”太子拿了皮鞭,指着八阿哥破口大骂:“奸诈小人,贱种,贱种…”

就在太子高高举起皮鞭要打八阿哥的时候,就听一声怒喝从不远处传来:“住手…”

八阿哥扭头看过去,就见康熙一身秋香色的常服,正大步朝这里走过来:“胤礽,这就是你对兄弟的态度吗?”

太子一惊,手中皮鞭落地:“皇阿玛,您,您怎么来了?”

“朕若不来,又怎么会看到朕的太子是如何的嚣张,如何的辱骂残害兄弟。”康熙冷笑,几步过去手指太子:“给朕跪下。”

第二百二十四章 渔翁

“儿臣见过皇阿玛…”

“奴才见过皇上…”

跪了一地的人中,太子还直挺挺的站着。

“皇阿玛?”太子不相信的看着康熙:“儿子是兄长,教训兄弟两句也是应该的,皇阿玛…”

“啪!”的一声,肉挨着肉的脆响在每个人耳边回响。

所有人都惊了,康熙对于太子的宠爱是显而易见的,不说平常怎么关心,就是吃的穿的用的甚至于比康熙自己都还好,就算是征战年月康熙削减自己和整个后宫嫔妃的用度,也从来没有削减过太子的用度。

可以这么说,在所有儿子里,康熙唯对太子还有一颗慈父心肠,对于其他儿子怕也只是拿着君主对臣子的态度来对待的吧。

可今天怎么了?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看错了,听错了,皇上怎么会打太子?太子出生以来,可从来没有挨过一指头呢,当年,上书房某位老师教训了太子几句,皇上可好,狠狠的打了那位老师二十大板,打完还不算,还要把人家的父母家人都发配宁古塔,当时,那位老师哀告求情,下着雨的夜里跪了一夜,皇上都不为之所动,打定了主意要给太子出气的,可今天呢?他们看到了什么?皇上竟然打了太子一个耳光。

“皇阿玛?”

太子扑通一声跪下,眼圈都红了:“皇阿玛竟然打儿子?”

太子跪的直挺挺的,抬头不服气的看着康熙,这份勇气让所有皇子佩服。他们在康熙面前可不敢这样,一直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错处,哪敢像太子这样直视圣颜。

“打你!”

康熙冷哼一声:“朕今日便是打了你。你难道还不服气?你是朕的儿子,老八也是朕的儿子,你骂老八贱种。那朕…”

康熙气坏了,有些口不择言,说到这里才反应过来他的话有些不对,赶紧住了口:“混帐东西,别在朕面前干嚎,起来,滚回毓庆宫去。”

自认为不但失了面子。连里子都没了的太子起身,狠狠瞪了八阿哥一眼,最后,看了有些幸灾乐祸的十阿哥一眼,恨恨告退转身而去。

康熙等太子走后。再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其他儿子,冷声道:“兄弟之间要互相敬爱,要知道上进,莫做无谓的争吵,朕最看不上的就是兄弟相争。”

“儿臣等谨记皇阿玛教诲。”从三阿哥到十二阿哥同声回答。

康熙满意点头,带着梁九功转身回去。

康熙一走,十阿哥笑着蹦将起来,一把拉起八阿哥:“八哥,弟弟这心里当真痛快。哈哈,瞧太子刚刚那样子,跟落败的公鸡似的,好不丧气。”

“十弟!”八阿哥板起脸来:“太子是兄长,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咱们说长道短。”

十阿哥可不管这些,直笑道:“我就是看不惯他。仗着是太子,今儿教训这个,明儿责罚那个,太子就了不起了,不就是有个死…”

“十弟!”九阿哥也着急了,赶紧捂住十阿哥的嘴,向站在一旁的三阿哥等人笑笑:“十弟没心没肺的,不会说话。”

三阿哥一笑表示会意:“九弟这是什么话,十弟也是我的弟弟,有什么好不好的,做哥哥的权该包涵。”

知道三阿哥这话的意思就是不会把十阿哥讲的这些话传出去,八阿哥和九阿哥同时松了口气:“谢过三哥了。”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众人也没了再练心骑射的兴致,草草应付一翻便放了学。

不说九阿哥十阿哥回去之后怎么兴奋的和自家额娘讲太子受罚记,就说太子,从来没有受过什么打击,任何波折都没遭遇过的他遭到这番重创,心里是绝对想不开的。

太子并没有回毓庆宫,而是打马出了宫门,一路去了敬安公主府。

跳下马来,太子不理过来请安的门房,直接扔下马鞭进了内院。

可巧如云今天没有出门,正盘腿坐在屋内床上就着小炕桌看帐本,不妨房门猛的被推开,就见太子黑着脸,顶着红红的手指印,身上的衣服还带着尘土就这么进来了。

“保成?”

如云扔下帐本下了床,拉过太子来细心察看:“这是怎么了?跟你的奴才呢?受了什么委屈跟姨妈说,姨妈帮你出气。”

“姨妈…”

太子阴暗了半天的心在如云这里得了安慰,看到如云的关怀紧张,什么伤心悲痛不甘埋怨全都爆发出来,搂了如云痛哭起来:“姨妈,皇阿玛刚刚打了孤,孤不过说了老八两句,皇阿玛就对孤动手,孤…”

如云听的心惊,拍拍太子的背让他安静下来,拉他坐好,亲自打了毛巾给太子擦了脸,这才温柔一笑:“这有什么,哪家的孩子从小没挨过打的,不只你,就是阿楚晕从小也不知道被额驸打过多少次,父子俩哪有隔夜仇的,做父亲的打了也就打了,你可千万另放在心里。”

“姨妈,皇阿玛从没打过孤。”太子还是不甘心,别人家的父子怎么样他不管,可康熙却是从没打过他的。

如云一笑:“那是你乖啊,不惹事皇上当然舍不得打你了,可今儿这事情,你做的确实不对。”

听到如云都这么说他,太子就有些不高兴起来:“孤还以为姨妈明白孤的心,谁知道,姨妈也向着老八。”

如云不理会太子怎么着,照样温温柔柔的讲话:“不是我向着八阿哥,而是你确实不对,校场是什么地方,那里不光是皇子阿哥就是守卫的兵丁,教导你们的武师父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你在那个地方骂了八阿哥。让别人怎么想,会认为你这一国的储君太过不像话,认为咱们皇家兄弟仇视,没有规矩。皇上如果不打你不罚你,实在交代不过去。”

如云的话让太子彻底冷静下来,略一想。冷汗都流下来了,他确实太过冒失了。

拉着太子的手,如云语重心长道:“再说,八阿哥的出身好不好,也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他出身不好,他的额娘是贱婢。那你阿玛呢,纳贱婢为妃,又和贱婢生下个儿子,你把皇上放在哪里?”

太子这回可不只流冷汗了,简直想流泪。

“八阿哥的额娘我是知道的。”如云叹了口气:“说起来。他额娘的出身比你额娘也不知道要高贵多少,那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不过是时运不好而已…她可是皇上的亲表妹,你骂她,骂八阿哥还不是连皇上都骂进去了,当年,皇上在贬她的时候骂上两句,那是皇上自己的事情,皇上乐意怎么骂。怎么打杀都成,可是,你做为小辈要这么做,可却是不成的。”

如云一点一滴把当年的事情讲了出来,最后才道:“也怪我,没有早早和你讲明。不然,你也不会犯今天的错。”

太子这回是真低头了,垂头丧气、无精打彩:“姨妈,那我要怎么办?”

如云笑着给太子擦擦额上的汗:“不着急,皇上还是疼你的,你赶紧回去和皇上请罪,只说自己错了,以后不再找八阿哥的磋,还有,请罪之后行为要收敛一些,莫再揪着八阿哥和瑾萱不放了,等以后,这件事情过去了,谁也让不得了,咱们要怎么治他们俩,还不由着咱们。”

“姨妈说的好,还是姨妈知道我。”太子乐的站了起来,当下也呆不住了,急匆匆往外走:“我这就回去请罪。”

“等等!”如云拉住太子:“你先另着急。”

太子回头,不解的看向如云。

“今天的事情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以前你性子虽然不好,可也不会不管不顾的做出这种事来,就算是要骂八阿哥,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怎么今儿…是不是受了暗算?”

如云沉思,太子心里一凉,突然间想起什么来。

“姨妈,我今天骑马的时候,总闻着我那马身上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倒是挺好闻的,也没有多想。”

这就是了,如云点头:“确实受了暗算,你这几天的吃食,还有屋里的摆设可有什么不同?”

“不同?”太子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我屋里的东西平常都是何玉柱打理的,我回去问问这狗奴才。”

如云拧眉:“要小心了,我怀疑今天的事情是别人设的套,你这傻孩子,中了人家的圈套啊。”

“狗东西!”太子并不傻,听如云这么一说,自然也知道这是别人使计陷害他了:“一定是老八,这个贱种,专会在背后阴人。”

如云细想,也觉得是八阿哥做的,心惊的同时就在想,八阿哥才几岁,不过十岁的光景,小小的年纪就有这份心计,长大还得了,怪不得前世的时候能把太子拉下马来,她原还想着让太子和兄弟们好好相处,特别是四阿哥和八阿哥,现在看起来是不成的,太子的位置摆在那里,就算是他想和别人好好相处,别人也不见得能放过他啊。

恐怕要变变策略了,既然已经是注定的敌人,就得先下手为强。

如云暗下决心,一拍太子的手:“你回去细细察探一番,以后多注意些,姨妈也不能跟着你,万事要靠你自己了。”

果毅公府

婉莹得了消息把所有奴才都赶出去,她自己坐在屋子里笑个不停。

“打的好啊,这一巴掌怕是把太子的火气和敬觉全都打出来了,以后,太子和八阿哥要不死不休了。”

婉莹笑道:“真真是好,打吧,闹吧,你们闹的越厉害越好,你们闹掰了,斗个你死我活,四阿哥也好从中渔利啊,鹤蚌不相争,我这渔翁还有什么意思?”

第二百二十五章 新局面

“额娘!”

八阿哥兴奋的跑进储秀宫,对着正收拾东西准备移宫的良嫔大大方方叫了一声额娘。

就这一声额娘,良嫔已经激动的掉下泪来。

真是不容易,自从二十年生下八阿哥之后,她千盼万盼,盼了十年才盼了这么一声额娘啊。

“额娘,儿子已经去咸福宫看过了,那里也都收拾干净了,儿子想着还差些花草,不如等额娘搬进去之后,儿子和姑爸爸说说,让姑爸爸帮帮忙,给额娘把咸福宫好好布置一番。”

八阿哥拉着良嫔的手,良嫔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一脸的欢喜。

知道这孩子高兴的都快疯了,良嫔也由着他:“那敢情好,纯宁公主最会收拾院子,听人说她那公主府收拾的就跟仙境似的,可惜额娘是看不见的。”

“这个好办!”八阿哥笑笑:“等儿子学会画画之后就去公主府把各处景观画下来给额娘瞧。”

“好,好!”八阿哥的孝心良嫔很受用:“额娘就等着你了。”

八阿哥欢欢喜喜的在储秀宫转了几圈也就告辞出去,到底这里正忙乱着呢,等过几天,他不可以去咸福宫给良嫔请安了,以后,良嫔也是一宫主位,有了自己的院子,也能当家做主,他再去就会自在许多。

想到这里,八阿哥脚步都变的轻快了。

到底,他的委屈没有白受,不但让太子不再寻事,还给良嫔带来了切实的好处。

康熙大概是亲眼看到了他的八儿子在宫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的原因吧。也或者觉得有些对不住良嫔母子,为了补偿这对母子,就下旨给原来的良贵人升了位份,成了一宫主位的良嫔。

不但如此。康熙对八阿哥不再漠视,多了许多观注,八阿哥在上书房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就是伺侯他的奴才们对他的态度也变的恭敬了,八阿哥自此不用总是拿钱财来打点那些奴才们了。

一路回了北五所,八阿哥坐下之后嘴角还带着笑意,才喝了口茶,拿起书本要读书,却见他的贴身太监王春平小心的走过来,在他耳边小声道:“主子。公主给您传信,这一次也就罢了,以后万事还当忍耐,不能再和太子较真了。”

八阿哥听了点头:“你让人告诉姑爸爸一声,我记下了。自然不会记恨太子的。”

王春平看看四处,又到窗边看了几眼,回来更加小心的说道:“公主说,太子若再容不下人,要是一直不知道悔改的话,自然会有人出头露面的,犯不着咱们当那个坏人,还有,皇上到底是看重太子的。谁要是揪着太子不放,在皇上心里…”

琢磨了一番,王春平还是实话实说:“在皇心里,不管太子以后变成什么样子,谁要是老和太子做对,谁就是害了太子的人。皇上是容不下的。”

这话让八阿哥心里一震,细想了一番心下大亮:“我晓得了,姑爸爸不用担心。”

王春平说完了话,转身出去,留了八阿哥一人在屋里沉思。

过得几日,八阿哥许是心静了,也许是彻底明白了欣妍的意思,在北五所收拾了一番,出去外边淘换了些新鲜东西,回了宫,亲自带着去了毓庆宫,先是给太子请了安,说了些子好话,又把东西献上,最后,还郑重表示了对太子的歉意,表示以后还请太子多多教导督促他。

太子吃了一次亏,也学乖了,并没有为难八阿哥,相反,还和八阿哥说了好些功课上的事情,最后,又要留八阿哥用膳,八阿哥自然推脱,太子也不强留,亲自把八阿哥送出毓庆宫,一派的兄友弟恭和谐无比。

这事情很快传到康熙耳朵里,他也乐意瞧见儿子个亲热,一次家宴时,特特的点名表扬了太子和八阿哥,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这两个人不记仇,心思纯厚,又嘱咐太子要友爱兄弟,更叮嘱众阿哥要对太子恭敬。

不只是口头表扬,太子和八阿哥还捞了实惠,太子得了康熙尝的一块玉佩,八阿哥得了赏下来的全套文房四宝。

康熙的表现让众阿哥沉思,心下明白,以后不管背地里斗的再怎么厉害,当着人的面,确是要兄弟友爱的,绝不能把不睦拿到面上来。

这日,太子出了毓庆宫,穿着一身便装去了敬安公主府,如云也在府里早早的等着,见太子到来,赶紧让人相迎。

姨甥俩携手进了内室,太子解下身上的披风,挥手示意伺侯的丫头都出去,这才沉下脸来怒道:“姨妈猜的果然没错,确实是有人陷害孤。”

如云知道太子应该是查到了那日演武场上的真相,便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小声道:“当日,孤骑的那马被人抹了药,不过,这药并不碍事,关键是,和那日孤喝的茶水里的一味药中和在一起,就会令孤性子狂燥,不由自主的说些苛薄之语,还有,姨妈,您有没有觉得当日皇阿玛去演武场的时间当真巧合,孤才一说完那话,皇阿玛就全听在耳内,这一切,怕都有人暗地里做怪,只是,孤也只是抓了几个小喽罗,真正的背后主使之人还是找不出来的,孤这心里也有些害怕,那人连皇阿玛的行踪都能掌握,宫里还有什么事情瞒得住他,要是…”

如云听的也是大惊,额上冷汗都冒了出来,握住太子的手沉声道:“不怕,以后保成还要小心行事,只要你不出错,他也奈何不了你。”

“只是,这人是谁?”太子和如云同时猜测起来。

“应该不是老八。”太子先否决了八阿哥:“老八六岁回宫,四年里绝不可能经营起如此局面,还有。他一没权势二没钱财,也不可能收买人心。”

这话说的是,如云点头:“良嫔也有些不可能,她要有那个本事。还用等到现在才封嫔吗?”

“是纯宁公主?”太子和如云相视一眼:“是不是纯宁公主背地里帮了老八?到底老八是她一手带大的。”

如云想了好久才摇头:“我觉得有些不可能,欣妍那个丫头没有那么深的心思,她一门心思的只知道抠钱来享受。哪里会在宫中布置那么多人手,有一个人我倒是觉得有可能。”

“谁?”太子紧盯着如云。

“太后!”如云声音里都带出了恼恨之意:“恐怕是瑾萱得罪了你,太后不忍让她受苦,这才帮了八阿哥一把吧,要知道,太后手上不但有孝庄太皇太后当年留下的人手,贵太妃临死之前。也给她留了后手,另外,她可是从顺治朝过来的老人,自己怎么可能没有什么准备,恐怕…”

如云一把抓住太子:“保成。以后对那个瑾萱还是要忍让些,太后这怕是在警告咱们,兄弟相斗不要紧,别把瑾萱给扯进去就成。”

太子想了半晌才不甘不愿的点头,他也是没办法,不点头又能怎么样,那是太后呢,就是康熙对她也只有敬重的份,他现在是太子。还不是皇上,能把太后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