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是弱,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没命。落草时受点风,睡觉时被子没盖严,窗户漏点缝,一条小命就没了。’

这会不会就是额娘在他的兄弟死后的感受?可是明白时已经晚了。

就像他,现在他知道了,他发现了,可来不及了。三个阿哥都已经死了,他只记得他们刚落地时被嬷嬷抱出来,红通通的小东西,眼睛紧紧挤着,小手握成一团。

嬷嬷喜洋洋的报喜:“恭喜三爷!是个小阿哥呢!”

等她们再来,就把头垂得低低的,整个人缩得快要看不见影子,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用眼角风不停的扫他的神色,小声的禀报:“三爷节哀……小阿哥去了……”

每次听到这个消息,他都会发寒,打寒战。然后他就去看三福晋的两个孩子,他们健康又漂亮,懂事又聪明。他们没事,活得好好的,黑亮的眼睛灵动极了。

宫宴那天他喝醉回来,其实在车上时就已经酒醒大半了。他不过是借醉发泄,可想醉时偏偏醉不了。

回府后,三福晋来侍候他洗漱,他恨的一脚把她踢到一边,指着她骂:“你给我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三福晋跪下哭求,“爷你这是发的什么疯?在哪里受了气撒在我身上?”

他抓住她,盯着她的脸逼问:“二阿哥,四阿哥,五阿哥。”

三福晋的神色变了,不再委屈、哀求。她心慌了。哪怕只有一瞬间,他也明白了。是她做的!是她做的!

他把她扔到地上,转头在屋里找刀。他的腰刀是皇上赐的,就挂在寝室的墙上。在三十五年的远征葛尔丹中,他用它杀了不少敌人。

他拔出腰刀,趴在地上的三福晋护住肚子,让他想起了还活着的两个儿子。这是他们的嫡母,他不能杀她。

三福晋不哭了,她虽然还是满脸泪,可目光坚毅,神色也不再慌张。她的半个身体都躲在柜子后,她甚至没有呼救。

她在等他冷静下来。

三爷也冷静下来了。他从未如此清醒过。三福晋不是需要他保护的人,她不柔弱。她是个强者。在这种时候,她都能清楚的知道他不会杀她。

刀回鞘,冰冷刺耳的刀锋刮到刀鞘的声音让三福晋打了个抖。他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抬腿跨过她,离开屋子。

熬过新年大宴,三福晋才病倒。他和她都清楚,与其曝出福晋毒害庶子的消息,不如还是让这三个阿哥‘夭折’的好。他刚被从郡王降到贝勒,这里有皇上的考量,他就不能再把把柄递出去。

郡王爵的一升一降,是皇上恩出于上的警示。

他可不想再出个更大的丑闻,降成贝子,当那只被杀给猴子看的鸡。

前几日,三福晋那边有人来报说炭火不足,三福晋病得更重了。他跟三福晋之间的争吵府里都知道,更何况三福晋害了三个阿哥,他正打算给田格格请封为侧福晋,折子都写好了,府里也传遍了。

三福晋这是向他表示,有人已经开始欺压她了。

他没有理会。一点炭火,只是冻一冻而已,又会怎么样呢?再说她的病,哼,几分真。几分假?四福晋和五福晋都来看过她了,她以为宗亲中会有流言吗?五福晋虽然不着调,可五弟是个明白人。四福晋爱惜名声,哪会淌这个混水替她美言?

屋外来了个传话的太监,屋里侍候的贴身太监陆澄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走过去,传话太监伏耳说了几句,陆澄迟疑的过来,躬身小声道:“三爷,福晋那边请了太医,说是……有喜了。”

三爷一点都不吃惊。那天看她护着肚子,当时没反应过来,隔几天他就明白了。她有了喜,怪不得这几天一点也不慌张。

陆澄还在等他的吩咐,他淡淡道:“让福晋养着吧。”

陆澄不太明白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传话。

三福晋要养胎,田格格要进侧福晋,府里热闹起来。一边说三爷还是舍不得三福晋,敲打敲打,等这胎落地,估计这府里还是三福晋的天下。另一边就道,虽说没个准信,但看三爷发那么大的火,三福晋这回就好不了。田格格进了侧福晋,日后的事还不好说呢。

第二年,三福晋生下一女。可大阿哥没了。

同时,府里的王氏,也就是三阿哥的生母,生了六阿哥。三爷护的严,这孩子顺顺当当的过了满月。

但当六岁的大阿哥没了的时候,三爷到三福晋那里时,只看到她抱着大阿哥无声无息的痛哭。

三爷只觉头重脚轻,旁边的陆澄赶紧扶住他:“三爷!”

大阿哥去年就种过了痘,今年就要去上书房了。他三岁时就由他把着手开了蒙,字贴全是他亲手编的,一张张描红都是他这个阿玛看的。他现在正在抽条长个子,他还嫌他有些瘦,正想着以后要多带他去骑马。

他摇摇晃晃的走过去,三福晋像护崽的母狼一样抱着大阿哥后退,不让他碰。

“给我!”他红着眼瞪着三福晋,伸手要抱大阿哥。

大阿哥软绵绵的卧在三福晋怀里,他前几日病了,现在只穿着雪白的里衣,细细的一条黑亮的辫子垂在枕边,看着就像还活着一样。

三爷有种冲动想,是不是大夫诊错了?

三福晋的手臂都没了力气,他上去一抱,她就松开了手。近看,她面色憔悴,神色仓惶,整个人像是失了全部的精气神。

大阿哥已经凉了,三爷摸他的脸,碰到他冰冷僵硬的下巴时手一抖,险些把大阿哥掉下去。他拿起榻上的绵被裹在大阿哥身上,茫然四顾,不知道该带着大阿哥去哪里。

“你要带他去哪儿?”三福晋脸上还带着泪痕,她坐在榻上伸手:“把他还给我。”

她脚软站不起来了。

三爷明白,他现在的腿僵的像木头。每次有孩子去了,他都有几天回不过神来。想起死去的阿哥们,他憎恨的看着三福晋。

大阿哥的死说不清。可这一切都是三福晋起的头!

三福晋冷漠的一笑,道:“呵呵,你以为只是我吗?”她的手往田侧福晋的院子方向一指,“她们都一样。”

她好像有了力气,起身把大阿哥从三爷怀里抱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榻上,替他理好衣服,好像他还活着似的,用锦被给他盖好,然后坐下,慈爱的望着仿佛在安睡的孩子。

“既然托生了这个壳子,我为什么不能拼一把?”三福晋平静的说,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三爷听。

“你以为只有我是这样吗?每个人都一样。都想往上走,谁肯像猪牛羊马一样,每日只是吃睡,等着任人宰割?”三福晋的目光像要把三爷刺穿。她道,“爷,您定了我的罪。可她们呢?大阿哥没了,你敢说一个字吗?”

三爷:“……如果不是你一开始……”

三福晋打断他的话,道:“就算我什么都没做,你以为她们就会放过我的两个孩子?”

三爷:“……”他没那么天真。

“我要保护我的孩子,我为什么不能对付她们?”三福晋说。

“……你可以。”三爷艰难的说,“你可以对付她们,可你对付的是我的阿哥!”

三福晋眼中闪着泪花,她和三爷对视着。三爷道:“你为什么不对付她们?不过是因为阿哥们小,刚出生的小孩子,对付起来容易。那些大选进府的格格们,她们是大人。一场风寒能害了一个小孩子,却未必能害一个大人,对不对?害多了,你也说不清。在家里都好好的,进府就没命?小孩子们长不大的多,谁都不会在意,对不对?”

三福晋垂下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大阿哥的脸上。

三爷不忍心再说了,他悲伤的看着大阿哥,半天道:“……你好好照顾三阿哥,他是府里的世子。以后不管我到哪一步,他都是世子。”

三福晋恍然回神,喃喃道:“三爷……”

这是把福晋的权力还给她了?

三爷走出去,脑中回响着三福晋的那句话‘你以为只有我是这样吗?每个人都一样。都想往上走,谁肯像猪牛羊马一样,每日只是吃睡,等着任人宰割?’

苏州,曹府。

曹寅手里拿着一张拜贴,里面只是寥寥数语,人名、来历都清楚明白。门房收到这张拜贴时并没当成一回事,因为此人是以曹寅同年旧友的名义上门。自从皇上南巡后,每天这样的拜贴能收两大筐。

要不是府里有话,凡是拜贴都要递进去,门房是连收都懒得收了。

递它的人说自己出身京城,曹寅的师爷才在一堆拜贴中把它给挑出来,放在一群知府等三四品官的拜贴中给曹寅送去。

递了拜贴几日后,这人再次上门。曹寅一打眼才发现此人是个太监。且不说这人是怎么出的宫,单凭他能找到曹家门上,就知道所求不小。

谁知此人只说了两句话:“曹大人好,我家主子问曹大人安。”然后就走了。

留下曹寅对着这张拜贴冥思苦想。最后在拜贴的落款日上发现了端倪。他翻出去年江南的赋税到京的回函,一对,赋税到京的日期和拜贴的日期一致。

曹寅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位主子敢派太监出京到他这里来,这般毫无避讳,就是把他的身份明明白白的露给他看。点出赋税,送出拜贴,一语未发,却又什么都说明白了。

他站起身,望向京城。那里,有位潜龙……已经按捺不住了……

京城,毓庆宫里,太子正写完一幅字,满意的端详着。旁边的太监凑趣道:“殿下这字真好!”

“你这狗才,能看懂什么?别污了爷的字。”太子笑骂一句,让他滚了。

那太监笑眯眯的也不害怕,等他下来,刚才同在太子身边侍候的一个太监小心翼翼的问他:“阿宝,你怎么敢对殿下那么说话?”

“瞧把你吓的,殿下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叫阿宝的太监白了那人一眼。

那太监打了个哆嗦道:“殿下可比老虎厉害呢。”

阿宝扯了他一下,道:“别胡说,殿下是个好人呢。”他想了想,把他叫到一旁,小声道:“上次,殿下的奶父来,殿下还特意问起马元呢。”

“马元?”那太监哦了声,说:“就是那个突然身上长好些白的,说会长到脸上,被撵出宫的马元啊。”

阿宝道:“可不是。马元倒霉成那样,好不容易分到主子身边,偏又发了这么个怪病。以后要是脸也白一块红一块的,主子看了多闹心啊。我还当他撵出去就没着落了,谁知原来殿下交待凌普大人照顾他呢,还特意赏了他五十两银子。有这笔银子,马元回乡买几块地也不会饿死。”

那太监频频点头,阿宝道:“你说殿下是不是很好?我就觉得殿下也没那么凶,咱们巴结两句,殿下也不会恼。既然能到这里来侍候殿下,不上进点,不白进来了?”

那太监道:“说是这么说,我可不敢。”

阿宝嗤笑道:“谁管你呢?反正我想试试。说不定,日后我也能被人叫爷爷呢。”

屋里,太子另铺了一张纸,却画起了一丛春花。

江南此时风光正好。

58、苏的世界

转眼间,二阿哥已经满三岁了。李薇正在收拾让他搬到前院去住的东西,那边一切都是准备好的,不过铺盖神马的还是要拿这边用惯的过去。

二格格正在给二阿哥讲前院有多好玩多好玩,那里有小兔子小鸟小马,可以骑马可以射箭可以抽陀螺。

二阿哥只关心一件事:“到那里可以让我抱着百福睡觉吗?”

二格格拿绿豆酥塞到他嘴里:“看在你是我弟的份上!”

李薇一转头看到二阿哥腮帮子又鼓起来了,骂道:“别再喂他了!他都快吃成一颗球了!”

因为二阿哥小时候学说话说不清,车、茶、瓷等字全都说成吃,二格格那时还小,以为他要吃东西,就老喂他。等李薇发现时二阿哥的体重一路向上走不回头了,二格格也养成喜欢拿点心塞到弟弟嘴里的坏习惯。

二格格立马转头挡着二阿哥,二阿哥捂着嘴往屋外跑,正撞在走进来的四爷的腿上。四爷把他抱起来,看他捂着嘴一鼓一鼓的,对二格格道:“别老喂你弟弟。”

二格格还没说话,二阿哥赶紧咽下绿豆酥张开嘴给四爷看:“没了没了!”

四爷没办法,把这两个小的交给奶娘带走,看李薇在屋里弄的箱子柜子全打开,各种东西摆的到处都是,道:“那边东西都是齐的,跟这边是一起做的。都是一式两份。他隔五天回来一次,这里的都拿过去,等他回来用什么?”

李薇把要带过去的被子床帐放在一边说:“谁知道他认不认床呢?先带过去,不用着再拿回来嘛。”

玉瓶几个赶紧过来把东西都收拾下,四爷才坐下。李薇端了杯茶给他,问道:“大阿哥那边什么时候去种痘?”

她当年种痘是在十一岁,还掏了不少钱呢。顺治帝后满人就有了种痘的法子,只是要凑巧有什么地方有天花能拿到痘种。而且这个法子没有外传,当时他家那一条街上,就李家是汉军旗去种了,还说她是去走亲戚。

四爷两年前就在准备这件事了,上折子请示后,等了两年才算定下日子。只是临到要送大阿哥去了,四爷开始坐立不安,早在一个月前就让全府不许吃煎炸之物,书房还供上了痘疹娘娘。

福晋那边两年前就供了,只是四爷供的时候,把李薇吓了一跳。

他居然也这么迷信啊。

为了跟领导看齐,她也供了。

这次府上一起种的孩子不少,大格格和二格格都是搭大阿哥的顺风车,三人一起去。要是种好了皆大欢喜,种不好……

呸呸呸!才不会种不好!

只看皇上宫里活下来的孩子这么多,就知道这个种痘还是很有经验的。唯一的危险是痘种是人痘,不是牛痘。可神马是牛痘?李薇在李家时怕死,自从她知道未来她种痘是种人痘后,就想找牛痘,觉尔察氏和李文烨都挺宠她,虽然不敢真找只发痘的牛给她玩,也让田庄上有养牛的人家来说下有没有跟牛一起长痘的啊?长完痘遇过天花没啊?

重银之下……跑来胡扯的不少,能拿出真凭实据的没有。还有人指着被马蜂叮的包说是长牛痘留下的。

李薇也不敢说:那你们去染个天花试试,看有没有免疫。

这也太草菅人命了。

现在嫁了四爷后,权力是有了,可更不敢说了。四爷是真敢先让人跟发痘的牛一块吃住,染上牛痘痊愈后再扔到天花疫区跟天花病人吃住的。她又不能保证这个法子一定有效,真有人因为这个死了,她能赔吗?

一拖二拖,现在孩子都要去种了,她就是真想昧良心一回也来不及了。

晚上,四爷留下用膳,看她给他挟菜时还要用一手挽着过大的袖子,扯着她的大袖子笑道:“这袖子好看是好看,就是太不方便了。”

二阿哥也大了之后,李薇决定不再无所事事,咱也要找个事业!不说苏到去开店做生意吧,也不能回到古代就当米虫啊,没现代科技的帮助,咱也该有个人生目标,光生孩子养孩子,一个现代女性沦为生育机器,她对不起现代教育!

主要是四爷把她的活儿给抢了!玩早教不是苏的天职吗?结果四爷拿中华五千年的历史来砸她,琴棋书画,四书五经,弓箭、骑马、熬鹰、打猎,整套封建皇族教育把她二十世纪的早教虐成了渣渣。

她拿个积木、玩偶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她小时候玩的都是孔明锁,这玩具的超前意识开发智力甩现代的学习机一百条街。还要她先能把学习机造出来。

她想发挥下教个九九乘法表,二格格那边已经被四爷布置了几何题,嘴里背的算盘口诀她都听不懂,什么二五进一神马的……

教英语这里没有使用土壤,而且二格格他们一个满语,一个蒙语,一个汉语,负担已经很重了……

在孩子身上找不到成就感,想从她自身上挖掘下,发现要么是现代的电脑电影足球,就是李家在十岁后给她请来的嬷嬷版选秀速成教育。全都没有开发的余地了。

幸好人生还没有抛弃她。

咱玩奢侈品!

艾玛这才是穿成统治阶级小老婆的终极使命!

她想起在现代看某富婆对着6800万的翡翠说好便宜啦,当时她在屏幕前羡慕嫉妒恨,并深深的感到这辈子能把后面的零头挣齐,这辈子就算成功人士了!

不过穿越后,她也能说翡翠?抱歉不喜欢它的颜色,人家更喜欢白玉和黄玉。

把精力都放在如何用各种贵重的宝石黄金绫罗绸缎打扮自己后,她真的可以说她爱这份职业!她会为它奉献一生!

这个大袖子就是她的开发成就之一。袖子大些,做的长些,正好可以遮住半只手,更显得手小,让女人更美更自信。

还有以前看还珠小燕子,非常喜欢加了很多层边的袖子,这个时期的清朝还不流行,好像是乾隆时旗头越来越大,袖子边越接越多。旗头太沉她就不学了,袖子边倒是被她现在就给发挥出来了。

今年的新衣服就是这样做的,四爷看了以后还挺喜欢,他现在爱抓她的袖子,还喜欢从袖子底摸她的胳膊。

这会儿,他一边用右手拿筷子吃饭,一边当着一屋子侍候人的面,用左手偷偷做坏事,时不时的从袖子底勾她的手一下。

她趁玉瓶她们不注意,用手刮了刮脸笑话他。

四爷一本正经的从眼底瞪了她一眼,袖子底的手可没放开。

用完膳后,四爷去写字消食,李薇站在他身边写描红。现在二格格的字都写的比她好看,伤自尊啊。当额娘的怎么能被女儿比下去?要是以后二阿哥写的也比她好看……这大概只是时间问题。

李薇就把二格格的字贴拿来用了,被四爷发现后笑得好得意。

他把着她的手边写边道:“这一笔不要拖太长……瞧你这笔字,啧啧!”

李薇就给他捣乱,两人握着一支笔,不朝一处使劲这幅字就毁完了。她得意转身就跑,被他抓回来照屁|股打了几下。

“小捣蛋鬼!字不写了?”他拉着她笑,一边故意从袖子底伸手进去咯吱她。

咯吱得她笑得快断气,大声道:“写!我写!别闹!”

“是谁在闹?小混蛋!一肚子鬼心眼儿,专使在你家爷身上!”他笑着亲下来,两人慢慢抱在一起,接了一个长吻后,两人粗喘着停下来,又细碎的亲了好几下。四爷升了旗,可他今天的字还没写完,深呼吸几次后镇定下来,脸通红一脸严肃的去写字。

李薇的字照四爷说的就是毫无风骨,她喜欢圆润无锋的字,四爷就让她习隶书,亲自誊抄了蔡邕的《女训》给她,让收到礼物的她心情十分复杂。

抛开这本貌似意有所指的书不提,字是好字,四爷誊后还带了三分他自己的风味儿,李薇学起来一时看到字心动,一时再看到内容就囧了。

今天四爷字写的显然快了一刻,他这边搁笔去洗漱,她没抄完也只好跟着搁笔,玉瓶早兑好了热水,两人慌手慌脚的洗漱更衣,回到卧室准备解头发时,四爷已经只穿大褂坐在榻上了。

不公平……他那头多简单!

背对着他坐在梳妆台前解头发时,她不安的动动这个,摸摸那个,玉瓶的手也比往常快了三分。

四爷捧着本书在看,眼角不时的扫到素素。只见解开发髻后,长长的头发垂下来,更衬得她身形纤弱,迎着烛光的脸颊好像还能看到绒毛。

孩子都生了两个了,怎么还跟个没嫁人开脸的小丫头似的?

他放下书走过去,挥退玉瓶站在她身边。

李薇正在取耳钉,一晃眼身后就换人了。上次他来是半个月前,从年前起好像就变忙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她扶住妆台,也有点紧张。

他的大手撩起她的长发拨到胸前,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啪的一声,灯花爆起。

帐子里两个人影交缠。

她被他抱坐在怀里,下面停住不动,他正抱着她吸她的乳|汁。

她被他吸的魂都快出来了,抖着声音说:“你这是什么毛……病……怎么总抢你儿子的口粮?”

艾玛满人断奶晚,没二阿哥还有他老吸,这奶就没断。

他吐出一边,换另一边,笑道:“你不懂,这是妇人身上最好的东西。”

她都快软成泥了,急的要哭,骂道:“这又是什么混帐书里说的……啊!”

他把她放倒动起来,先狠狠来几下罚她胡说,“这是道家的书,你这张嘴就是不把门。”

她的两条腿被他扛到肩上,整个人被对折,他一动起来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等她失神时,他停下来与她接了个长吻,险些把她亲晕过去。

她浑身无力推不开他,等他松口退开,她一阵急喘,拼命吸气。刚才整个人都失重了,就像坐高速电梯,还像做梦时半醒不醒,人清醒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手脚也无法动。

“是不是如登仙境?”他还得意。

她没力气的瞪了他一眼。别哄人,想欺负她没见识啊?这明明是那什么窒息PLAY!

“不许再来!”她推他,玩脱了她要在这里挂了,那也太亏了。

他哄道:“不来,不来。”把她拖回来,问她:“刚才好不好?”

她想了想还是应该警告他一下,窒息PLAY说了他也不懂,就说:“好像快死了一样。”

他道:“那还不好?”

不是在夸你好不好!

“是真的要死。”她认真说。

“我知道,我知道。”

“我喘不上气了都!”她用力推了他,还踹了他一脚。被他压住腿,“我又没捂住你的鼻子,不懂事了啊。”

“我吸不上来气!”她眼睛都瞪圆了。

他更得意了,亲亲她道:“下次给你渡气。”

第二天,她起来后偷偷问柳嬷嬷有没有回奶的药。柳嬷嬷一脸淡定:“这个奴婢不清楚,还是要找大夫问问。”

幸好她没问怎么她现在还有奶。

下午二阿哥回来往她怀里扑,被她推开:“找奶娘,去找奶娘哦。额娘喝药了,没了。”

跟着二阿哥一起回来的还有一架纺书和一把犁。李薇才想起昨天好像问他最近在忙什么,不过是那个那个啥前的闲话,他也记住了?

送东西来的张德胜特地带了个懂怎么使这两样的小太监过来,李薇跟两个孩子兴致勃勃的看小太监用梭子纺布,他纺了会儿后退下,李薇就上去自己试了试,一开始手忙脚乱了点,可这东西并不复杂。

“挺好玩的。”李薇道。

“我也要!我也要!”二阿哥要抢。

“我先!我先!”二格格仗着个头大把弟弟挤一边去了。

一大两小玩纺车上了瘾,等四爷来时,他们已经织了有一掌长的布了!二格格抹汗道:“好累!胳膊好酸,才织这么点。”

二阿哥给他姐姐捏胳膊,李薇看他一通胡掐,二格格居然也不嫌疼。两个小的在姐友弟恭,四爷看着他们花了一个时辰织起来的布,摇头道:“这么稀,没法用。”

李薇凑过去看,只见一掌长的布从这头到那头,一头稀,一头紧,两头差两指宽呢。

有她织的围巾的风格。

幸好四爷也不指着她织布养活,看一场笑一场就罢了。

用过膳后,两人说话,四爷说起他最近到了工部,这两样是工部新造的。李薇突然想起以前看的一个央儿的记录片,说是在一个贫苦的山村,那里的农业设施很落后,没有机械,还是用的老式犁。

在李薇看那老式犁就甩这工部新造的一百条街。那犁是铁制的,中间有个方形的铁箱,里面的种子可以在犁地时直接下到地里,犁过去地就播好了,不用跟着个人再在后面弯腰撒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