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尔察氏:“……”有时是挺没用的。

他还努力学习拉弓骑马,也是想让自己变得有用一点。觉尔察氏却只想让他更健康点,知道他的愿望是练到能上马拉弓射中百步之外的兔子后,就拒绝他再朝这个方向努力了。

没有结果的。

这样的丈夫,她怎么可能放心让他一个人去外面当三年官?反正儿子都大了,女儿也嫁了,老人也可以跟着走。觉尔察氏才不会留下看家呢。

于是,李薇的二嫂就来看望她了。

李薇的大嫂是早就看好的,是李文璧老友家的闺女,两家是通家之好。早在李薇没选秀,前程未卜时,两家就商量好了他们的亲事。李薇前脚进四爷的后宫,李艺后脚就成亲了,前后只差了半年。

还是因为之前家里都在忙她选秀的事抽不出空来,她的前程一定,李家就能举全家之力忙李艺了。

李薇熬了十年才升成侧福晋,之前跟家人信息不通。两个弟弟成亲都没顾上伸把手,别说去吃席了,叫人带声恭喜都没机会。

幸好大家也都理解,而她身在高位,有些人情上的欠缺大家也都能包容。

李艺是早定好的亲事没办法,轮到老二李苍时,李家大门都快被踏破了。有个在宫里嫁给阿哥的姐姐,这日后前途还用说吗?那时虽然还看不出李薇在宫里混得如何,就连李家自己都不清楚,外人更不知道了。

但李苍做为一个潜力股还是很受欢迎的。

李文璧作主了大儿子的亲事,早就说下面的都放权给觉尔察氏。想让她自己挑喜欢的儿媳妇。结果觉尔察氏就给李苍挑了个六亲死绝,只有两箱嫁妆,还半数是旧衣的媳妇来。

只是这姑娘就是有一百样不足,仅一样就能补齐。

她姓佟佳氏。

这姑娘虽然姓佟佳,但皇帝还有三门穷亲戚呢,她这一支也早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佟佳起源与辽东,是辽东巨族。孝懿皇后那边大约是嫡支,要跟二嫂扯上关系那就必须翻族谱了。

不然二嫂一家也不会死光了都没有搭理她。

托了她的好姓,附近邻居一是看她可怜,二是想结个善缘,自她父母亲族全挂完后一家省一口把她给养大。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一堆人就抢啊。

李薇是第一次跟这位二嫂聊天,见她风趣得很,就留她吃饭多说一会儿。

二嫂笑道:“那时,还真有人打算把我骗走呢。有个大娘,先是说寻亲,到我家里来借水喝,打量了我好几眼走了,出去找了我们那地儿的地保,回来就说是我额娘的堂弟媳妇,七转八绕的几乎没把我绕晕过去。她在我家住了两个多月,待我亲热又体贴,还给我买了好多东西。四邻街坊都知道我家来亲戚了,要把我领走。当时真是差一点就被她骗走了。”

李薇好奇的问:“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二嫂调皮一笑:“当时我就骗她来着,其实我额娘的几个堂弟都没留住,养大的就三个堂姐。她要说是我堂姐家的亲戚,说不定我还真被她说动心了呢。我又不指望过好日子,有吃有穿就行。”

李薇:呵呵二嫂好聪明。说得也是哦,家中没大人自己一个人撑到嫁人,还挑了李家这门算经济适用性的亲事。这双Q能一般吗?跟二嫂一比她就成渣渣了。

两人聊着又说起了今年的选秀,谁知二嫂又有故事。

“当年我也想去拼一把的,谁知被人把名字给抹了。第一关就刷下来了。只好回家。”

李薇总觉得二嫂这时的表情让她印象深刻。

晚上,四爷过来后就问:“听说你家里人今天来了?”

半个月前他就叫人通知李文璧可以收拾行李,等调令一到就出发。谁知杜如海送来的消息是李家打算全家都跟去,就留两个儿子在这里。

他想李家也差不多该进来给素素说一声了。

李薇侍候他换上衣服,道:“是我二嫂来的,阿玛接了吏部的调令,昨天各色手续都办好了。十七日是吉日,宜出门。阿玛他们这天就走。”

说到这儿,她抱着衣服叹道:“这一走,又不知道几年能见面了。”

四爷转过身,一把抽走她手里的衣服扔给玉瓶,逗她道:“又揉爷的衣服!”

李薇这才发现又揉皱了一件,略尴尬道:“爷要不要来杯茶?”

玉瓶早早就准备好了,四爷问:“哦?又是你说的那什么乌梅甘草茶?直接给爷来碗酸梅汤吧,别糟蹋爷的茶叶了。”

李薇最近喜欢做各种甜茶。蜂蜜柚子茶没有,但陈皮也可以拿来试试。柠檬红茶找不到柠檬,她只好拿山楂、乌梅等酸的一个个试过去。谁让六月没桔子呢?

四爷在书房也喝到了她的新式茶,闲着没事时喝几口消遣消遣,总能引他发笑。

可素素亲手给他捧上一碗茶,然后就躲到外面去了。

他当她又在弄什么新东西,就歪在榻上等着。

结果,不过一会儿,先是闻到一股淡淡的青香香味儿。青香香如其名,色苍青,闻之如处竹林树荫之中。一般讲究些的琴师都爱用这味香。

他有了预感,果然屏风后传来袅袅的琴音。

《竹下曲》。

四爷闭目听了一会儿,忍住笑起身来到屏风后,见她正认真的端坐在琴前,旁边的玲珑香炉正冒出丝丝白烟。

只是素素的神色严肃认真,细观杀气腾腾,与《竹下曲》的悠然格格不入。

而且他来之后,素素更僵硬了,硬是把《竹下曲》弹出了几分杀气。

他站到她身后,戴上玉瓶奉上的琴指,伏下|身把双手放在琴弦之上,略一沉气几手乱拨,再一变调就是一曲傲骨铮铮的《竹下曲》。

李薇被这沉重的急弦激得心都跳得快了!就跟听现代低音炮那种心脏也跟着一起咚咚跳的感觉。

然后他十指一转,轻拨琴弦,弦音轻缓动人。她这才听出这还是《竹下曲》,刚才她的手都被吓停了,现在听起来,他倒是故意把几段音留给她来补。

她试探的和上去,四手连弹。被他带着,她弹出了从来没这么好听过的琴曲。

一曲终,她就跟完成一件大事一样满足。

转身激动的搂着他道:“再弹一曲!再来好不好?”

四爷笑看着她:“这又是你的新主意?弹琴给爷听?”

李薇耍赖的埋在他怀里,不好意思的说:“我弹得不好,一直不敢在你面前弹的……这次也是练了很久才敢试试。”

他搂住她笑道:“你啊,没长这根弦就算了,何必难为自己?”一边抓住她的手说,“还骗爷说是纸划的,亏你能想得出这个理由。”

前几天她练琴,指尖被弦割了一下,四爷问起她就说是纸划的。结果他就让玉瓶把东小院的纸都切成毛边,连她的戏本子都没能幸免。

他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爷都被你哄住了,你这坏东西……”

李薇赶紧转移话题,她没想到四爷的琴弹得这么好,好奇道:“爷弹得真好。”

他伸手拨了下弦,笑道:“以前你没进门前还弹过,后来渐渐就没这个功夫了。”今天倒是被素素提起了兴致。

他坐下,重新换了一炉香,静静的弹起来。

李薇第一次见这样的四爷,看起来有些出尘。她竟然不敢凑上去撒娇了,就坐得远些静听,让玉瓶去告诫院子里的人都不许喧哗,避着点西侧室这边。

琴声传出东小院,正院里福晋听到隐隐的琴声,闭目细听了阵儿,问道:“这是哪儿传来的?弹得真不错。”

庄嬷嬷出去看了看回来道:“是东小院。”

福晋怔道:“没想到侧福晋的琴这么好,以前倒是没听她弹过。”

庄嬷嬷笑道:“听说爷刚过去,大概是弹给爷听的。”

福晋品品琴音,点头道:“琴音婉约缠绵……好琴。”

另一边屋里,大嬷嬷让人把窗户和门都打开,叫屋里的丫头不许出声说话,捧茶赏琴,叹道:“有几年没听过了。”

一曲一曲又一曲,四爷痛快的弹了一下午的琴。整个人都像是被涤净了一样,神清气爽。见他起身,李薇赶紧取下琴指,见指关节都被勒红了,心疼得拿药来擦。

他心情正好,见素素如此关切,安慰她道:“别管这个,爷弹得好不好听?”

李薇赶紧用力点头,非常可惜的说:“好听!很好听!”就是不能录下来!穿越时要能带个手机就好了!

“好听怎么还皱眉?”四爷哪会看不出。可惜什么呢?

她叹道:“就是……我想常常能听到就好了……”求手机……不必太好,联想还是清华同方几百块的就OK,最重要是能录音啊。

谁知四爷喷笑着搂着她道:“好,好。爷一定常弹给素素听。”说完低头看了她一眼,略带骄傲的虚点点她:“真是爷的小醋坛子。”

92、(剧情)十三...

晚上,两人躺在帐子里。李薇不想马上睡觉,拉着他聊天,然后就把二弟媳妇佟佳氏选秀的事说了。

四爷一手环住她,听到这里笑了。

她趴在他怀里,问:“爷,你想到什么了?”

他反问她:“你觉得是谁不想让她选秀,把她给刷下去的?”

李薇乍着胆子做出口型:佟佳氏。

四爷嗯了声,道:“不错。”完了还赞赏的摸摸她的头。

李薇怎么感觉怎么像他摸弘昐的样子,每次弘昐背书写字干得好,他就这么摸摸。

之前她是怕他生气,可是又想表现一下。见他没生气,壮着胆子继续道:“我就想啊,她怎么说也是姓佟佳的。虽然跟孝懿皇后一支隔得有些远了,但那边府里未必不知道她这个人。”

他点头,眼神放空道:“就算以前不知道,她的姓名一报上去,承恩公府肯定就知道了。”

她见他似乎已经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以前她就适时闭嘴了,这次却不这样了。

“……她姓佟佳氏,下头的人只看她这个姓就要敬她三分。像我这样的都能一路选进去,她当然也行。等进了最后一关由皇上选阅……”

四爷的耳朵一直听着呢,见她卖关子就捧场的看她,笑道:“怎样?”

李薇声音紧张的都抖了:“只怕会留下她。”

他一早发现,最近素素一直在他面前求表现,温柔体贴都表现过来,今天还弹了琴,这是想让他看看她也很聪明?

他拿出看弘昐功课的耐心来,翻身面对面,正色道:“之后呢?”

“皇上大概会宠爱她……”李薇飞快的看了他一眼,低头把剩下的说完:“……说不定她会成为宫里小佟佳氏的强敌呢。”

说完她的心就跳得快失控了。简直比当年去面试更紧张。

四爷满意的笑了,凑到她耳边道:“爷的小醋坛子还挺精明的。”一边说一边揉着她的肩,“快松松,只是一两句被子里的闲话,爷还能为这个定你的罪不成?没事,没事啊。”

李薇发现他不像她害怕的震惊脸‘你居然有如此深的城府?’,也没有警惕她‘没想到你一直隐藏得很深啊!’。

但是跟她想像中苏完智慧后,四爷也没有双眼放光的‘原来这个女子不寻常!’。

……感觉更像弘昐文章写得好,四爷夸奖他?

李薇顿时很失望。难道她看穿皇上待佟佳一族是既宠又压不难得吗?她那个二弟妹一旦进宫,皇上肯定会宠爱。现在宫里的小佟佳氏是孝懿皇后的妹妹,皇上宠她也好,宠她二弟妹也好,外人看都是佟佳氏。

可承恩公府肯定不会这么想。

皇上要是对承恩公府不满了,只要舍掉孝懿皇后的妹妹,换她二弟妹宠宠看,承恩公府那是有苦也说不出。而且二弟妹六亲全无,连给承恩公府拿捏其亲族施恩施压的机会都没有。

这么复杂的事,一头牵着承恩公府,一头是皇上待佟佳氏的态度。她都觉得自己能反应过来必须点赞!四爷你肿么不吃惊呢?

李薇沮丧得埋在四爷怀里。聪慧作战失败,嘤嘤嘤!没苏好!

四爷还在哄她:“爷在你眼里就这么小心眼?连句实话都不许人说了?”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你都要把爷的心伤透了。你以为爷分不出来?要不是你待爷亲近,这些话你也不会对爷说。”

他叹道:“爷身边就你最亲了。”双手不由得收紧,“爷知道素素是什么样的人。这话是跟爷好,才敢说给爷听,爷心里明白着呢。”

李薇这时仿佛摸着一点边,四爷……领会错她的本意了?

这就跟想在老板跟前表现,花几天几夜写了份提案将上去,满心以为老板会提拔他,重用他,结果老板感动:你小子太好了!

然后把这份提案据为已有了。

你不好去跟老板说:老板你表错情了,这东西还是记在我名下吧。

只好苦笑着认了狗腿之名。

李薇现在也不好打断四爷的感动啊。他好像不认为这是她在自荐,而是认为她就是在闲聊,然后口大无心说脱了。

所以:你把爷当自己人才这么不防备,爷知道。

而她:爷你看我能干不?咱俩交流点你的工作啊心事啊生活啊都没问题哦,我能理解明白还能给你出出主意哦。

她苏的方向没错,只是错判了四爷的脑回路及这个世界土著(注:皇家阿哥们)的阴谋指数。所以她以为好高深好高深的话,四爷听了大概就是五、六岁小孩子的水准。参照对比弘昐。

李薇发现自己还有好长的路走,就不急在一晚上刷智慧了。她翻身睡去,四爷却陷入沉思。

素素刚才说的是他没有想过一个方向。

如果宫中真有两个佟佳氏,一个是承恩公府嫡出,一个是旁支。皇上肯定会一捧一抑玩平衡的。无他,只是为了更好的用人。

就如他对待镶红旗与镶白旗,也是近镶白旗,远镶红旗。现在镶白旗怕被镶红旗挤下去,待他更加忠心。镶红旗想越过穰白旗,也要玩命对他效忠。

就像拿一只桃子对两个勇士说,谁更勇武就赏谁?

四爷望着帐子顶笑了,心道:二桃杀三士,无非如此而已。

若是他效忠太子,忠心无二。皇上会不会捧他来压制太子呢?

会。

这样太子不会再信任他,正好能离间他与太子。而他只要忠心就行。效忠太子就是效忠正统,皇上不会因此猜忌他。

做太子的忠心手下,会比做太子的敌人离那个位子更近。

第二天,苏培盛给李薇送来两盒茶叶。

“主子爷说这两样茶让李主子喝着玩。”苏培盛的心在滴血,放外头一两茶一两金啊,还没地方买去。给李主子玩那什么乌梅甘草茶?

他回去说给刘宝泉听去,让这老小子吐血去。

苏培盛心里舒服多了。他前脚走,后面就听到李主子兴冲冲的说:“都煮来看看!”

玉瓶那死丫头也兴冲冲的:“主子,放什么啊?”

“放点乌梅山楂,再加点冰糖。”

苏培盛捂住心口加快脚步。刚回到前院就见刘太监正坐在屋檐下拿着他的小茶壶乘凉呢,他嘿嘿一笑,慢悠悠踱过去:“歇着呢?”

刘太监躺在躺椅上浑身肉都往外散,整个人都大了一圈。结果这老小子一眼看到他就哎哟一声跳起来:“这不是苏大总管吗?”

苏培盛被他这一嗓子甜得都恶心了,老不死的,拿了三把钥匙还不足,还想沾器库的食器,美得你!

他笑得比刘太监还甜,跟亲孙子见亲爷爷似的,腰弯得特低的伸手虚扶了刘太监一把:“您可坐稳喽。您要是摔喽,这院里没七八个人扶不起来您呐!”还是没忍住刺了他一下。

刘太监脸皮是练过的,笑呵呵道:“苏总管这眼真是准啊!”说着跟说悄悄话似的凑近他,道:“您猜怎么着?上回给猪过秤,我也上去秤了秤。”

苏培盛还真听进去了,瞪大眼睛等着他的下文。

“我啊,比那半扇猪还多二两肉呢!哈哈哈哈!”刘太监肥滋滋的大手狠狠的拍在苏培盛的肩上,拍得他肩背那块一片炸疼。

苏培盛晚了一步,赶紧避开还是让连打了三四下。一边偷偷倒抽气一边想,肯定红了!

一会儿非馋死你不可!

他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道:“您是不知道啊,刚才我去东小院了,刚好看到咱们李主子在喝茶。”

这回轮到刘太监认真听了。

苏培盛道:“咱们李主子一惯爱个新鲜,拿什么果脯啊花瓣啊山楂啊就往茶里搁。”

刘太监点头,赞成道:“老喝一个味的腻不是?咱们李主子这不叫新鲜,这叫会喝!”他腆着肚子笑,一边喝了口茶润润嘴。跟这混蛋说半天嘴都干了。

拍!拍不死你!

苏培盛嘿嘿一笑,道:“要不怎么您是前辈呢?我就看不懂这个。要说李主子那儿可都是好茶啊,那一两茶一两金的大红袍、铁罗汉那是随便放随便煮啊。”

刘太监噗一口把嘴里的茶全喷出来了。

晚上,四爷在李薇这里用膳,见没有他要的那道刘太监的拿手菜干锅八宝鸡,旁边弘昐可馋了好几天了。这种菜他一个人吃不完,住前院时都没得吃,只有回来住的时候才能解解馋。

他皱眉放下筷子:“膳房这是不想侍候了?”

苏培盛心里美得都冒泡了,上前悲痛道:“膳房太监刘宝泉上了年纪,近来天热,他中午在灶房忙时热晕过去了,这会儿正喝着下火的药呢。”

李薇一听就很同情,大夏天钻厨房简直就是蒸桑拿,听说这刘太监年纪也不小了,人还胖,肯定各种肥胖病都有啊,忙说好话道:“既然这样,就让他先歇歇吧。也是辛苦他了。”

弘昐再想吃这道菜,也没有让人带病起床给他做的心,立刻表示不吃没关系,他也不是那么想吃。

四爷让妻儿说得没了脾气,道:“那就让他先歇几天,赏些药过去吧。”

苏培盛失望了,没趁机把这老混蛋给赶下去,主子还想要他侍候呢。面上却感动道:“奴才一定把主子的话带到!”

转眼到了夏末,皇上在外有三个月了。四爷听到一个消息,又有地方遭灾了。他倒不是操心赈灾的事,而是朝中大臣把消息都瞒住了,报灾的折子已经八百里加急的送到御前了。

皇上,快该回来了。

四爷正憋着改换形象,做太子的忠心好弟弟。没太子他演个P啊。同时跟镶白旗和镶红旗也慢慢疏远了。

他要是敢带着两个旗跑去当太子的忠臣,皇上肯定先把他削成光棍。

所以只好由他先来,自己主动总比皇上使劲强。

再说疏远后也正好可以看看这两旗投效他的心真不真。要是他这边撒手,他们就转头去找别的主子,这样的奴才他也不稀罕。

说起这个想起戴铎的信,听说他刚到江南就病得起不来床,还喝着药呢就挣扎着给他写信。信中溢美之辞虽多,意思却明白。他说一奴哪有二主?他这辈子都是他门下的奴才。虽然他把他赶走了,他还是会一心效忠他,他的子孙后代都是四爷的奴才。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这才是忠心的奴才。

四爷看了信很感动。要是像戴铎这样的人多一些,他不愁登不上大位。

江南,御船上。

十三爷正在给福晋写信,交待了不许人打扰。

他边写边扔,桌上地上扔了一堆纸团子。

他害怕了。出京前还以为这是一趟美差,现在他才明白。原来皇上在防备太子。从出京后就叫太子的车船紧紧跟在御驾后,他摸不到边还以为皇上宠爱太子,把他忘到脑后了。

可慢慢的他觉出味儿来了。

他又不傻,太子这一路连跟他说话都有皇上的太监在一边看着,他还能看不出来?

太子也不阴不阳的说皇上信任他才派给他重任。

什么重任?十三之前还想是不是回京后皇上会把他派到六部去,皇上要给他差事了?后来才反应过来,太子的意思是皇上要他来就是压制太子的!

这才是他的‘重任’。

十三知道,这一趟回到京里后,太子肯定会把他当成眼中钉的。皇上却难说会不会管他。

可他的额娘已死,上无兄长,下无兄弟。只有两个妹妹能顶什么事?

他在心里快速的盘算着依附到哪个哥哥身后能暂时度过这个难关。

直郡王不行,跟着他就是更给太子添堵。

五哥是宜妃的儿子,八妹妹刚好养在翊坤宫,这个关系不是不能拉,只是五贝勒一向不管事,在太子面前也都是当好弟弟。十三拿不准他会不会愿意护着自己。

七哥腿脚不好,根本不行。

余下只有三哥和四哥。

十三决定两个都试试。

93、(番外)四阿哥生日...

康熙三十三年秋。

阿哥所里,李薇正和玉瓶头碰头的折腾一个刺绣,两人对坐分线,屋里点着六盏灯,玉瓶把太监屋和宫女屋的灯都拿来了。

李薇分得越来越心烦,一股线要劈成二十几份,她做这个已经做了十几天的,看样子还要再来一个月。

玉瓶分完自己手里这一股,见她嘟嘴皱眉一脸不快,把灯移近,拿走她手里的线道:“格格先歇歇吧。这个我来就好。”

李薇也没坚持,坐在一边发愁。

她五月进宫选秀,八月进了阿哥所,嫁给了大名鼎鼎的四阿哥。这就是穿越女挡不了的命运嘛。就是她一点也不激动,全成惊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