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是有个姓李的妃子,可储秀宫里姓李的好几个呢,还有李佳氏、李甲氏也不少。怎么最后是她中奖了?又没洗空间澡喝空间水的,上面的娘娘连看一眼都没有就把她指过来了,这也太儿戏了吧。

好歹是给四阿哥挑女人,哪怕就是个格格呢,不该过五关斩六奖,至少也要一面二面三面吧。

结果就来了个嬷嬷板着脸说:“汉军旗李文璧之女李氏是哪个?就你啊,收拾东西跟我来吧。”

她还以为要出宫回家了,东西随便一裹顶着一众同情的视线出来,却没想到直接进了阿哥所!从这个嬷嬷手上到那个嬷嬷手上,还见了一个比她先来的宋姐姐,然后就成四阿哥的格格了!

四阿哥年轻得很,长得帅,年轻得像个高中生——按年龄人家也是高中生。嘴上一层新生的小胡子茬,迎着光还能看到他脸上的绒毛。

从外型上看,气质阳光帅气,个子比她高一个头还多,气势很大,眼睛黑亮有神,看人时像一把尖刀直插入人心里。就是被他看到会一惊,然后跟被天敌盯住似的会傻一会儿。

他倒是一点不客气也不认生,头回见她就把她那个了。搞得李薇心理调试半天,你说这叫吃嫩草不?可跟他比她觉得她才是嫩草。

这就是心理年龄吧?四阿哥别看才十六七,论心理年龄成熟度甩她二十条街。

李薇感觉自己需要适应适应,幸好四阿哥不像想像的那样来找她就是直接上床。慢慢她也明白了,他来是找消遣放松的。她的侍候也不会只局限在床上这么一项工作。他来,换衣服,洗澡,写字,读书,喝茶,用膳。

反正他一来,她就觉得自己不是这屋的主人,他才是。她只是这屋里的一个配件。

配件也有自己的思想啊。李薇调试过来后就决心享受人生了,进阿哥所当格格后分了不少东西给她,有穿的有戴的。来传话的太监还说她还能点东西吃。

李薇做几件新衣服,戴上宫制首饰美一美,再叫两道御膳,很快找到了生活的新意义。

然后四阿哥不知怎么的就不来了。

她也是会发现的啊。这里除他来就没人来了,他这么个‘主人’不见了,用现在的话叫不宠幸她了,她这个摆设配件哪会没感觉?

可争宠神马的是没想过的。送汤送情诗这种高段位的她玩不来。四阿哥不来,她也真没办法。只好跟越来越焦急的玉瓶一起发愁。

半个月前,她去找宋姐姐时,见她在做一条腰带,看样子是给四阿哥做的。她没多嘴问,倒是宋姐姐见她看到主动跟她说十月末是四阿哥的生日,她这是做的生辰礼。

李薇:口

匆匆告辞回去就跟玉瓶商量做什么送礼。她再傻也知道这个礼是必须送的,还必须精心。玉瓶却是兴奋:“说不定能让阿哥爷想起格格呢?”

可两人忙了半个月,李薇是越来越没信心。

她看着玉瓶还在努力分线,白天侍候她的三个宫女也在帮忙。她不想泼她们冷水,心道听天由命吧。

十月三十这天,四阿哥先是去永和宫吃了一顿点心,德妃娘娘赏了他一些东西。他叫人送回阿哥所,回到上书房里,兄弟们也都给他准备了礼物。

太子送他的是个羊脂玉佩。

“知道你也不缺这东西,只是这个佩雕得巧,料也难得。拿着玩吧,别嫌孤给得潦草就行。”

太子话音刚落,三哥就在旁边笑道:“求太子也给弟弟潦草一回,弟弟不怕潦草!多来几回也行啊!”

被剩下的兄弟指着笑骂。

大哥给的是把精致的蒙古腰刀,笑话他道:“以前送过你弓,也不见你用。今年就挑了这个,至少回头吃肉时能使使。”

四阿哥被打趣得脸红,笑着拱手道:“弟弟一定好好练箭,好好练箭。”

各色礼物收了一堆,转眼到了黄昏。回到阿哥所,想起兄弟们还吵着说要来喝他的庆生酒,被太子给挡了,太子正色道:“四弟那里自有红袖添香,你我就不要去煞风景了。”

四阿哥抱着礼物逃出来,打定主意今晚有人来敲门也不开。免得他们闹着让他的格格们出来戏乐就坏了。

虽说格格不算什么,但他可不乐意让人取乐。

进了书房,他先叫人把这些兄弟送的礼物收好,再把德妃给的衣服准备好明天穿。苏培盛过来道:“爷,晚膳已经得了。宋格格和李格格也来了,您看……”

四阿哥有心叫两个格格回去,大好日子不想对着两个不熟的人,就算是他的格格也不行。可又不想一个人冷清的过生日,苏培盛虽然侍候他久了,也是奴才。

收到礼物的好心情全不见了。四阿哥丧气的坐下,这生日看着热闹,其实他连一个一起吃寿面的亲近人都没有。

苏培盛见这位主子不动,也不敢催。后来见四阿哥竟然铺上纸写起了字,只好退了出去。

四阿哥的正堂屋里,李薇和宋氏坐着干等。四阿哥没来,她们连上席都不能上,只能坐在外头。

等到七点,比平常用晚膳的时间足足晚了一小时。李薇腹鸣如鼓,盯着堂屋里放着的钟看四阿哥怎么还不来?然后发散到原来她以前用膳是在六点啊,十几年没见过钟了好难得多看看。

旁边宋氏一会儿看了她好几眼,小声劝她:“妹妹略忍忍。”

忍什么?

李薇顺着宋氏看向她肚子的目光才知道,她是让她多忍忍饿。

四阿哥终于来了,一出西厢就看到李氏正在盯着钟使劲看,没见过也不能看得这么稀罕吧,太……太不在意形象了。他看向旁边的宋氏,她也肯定没见过,可人家就能低眉顺目的哪儿也不乱瞟。

这个李氏……莫非是真性情?不是他之前想的装模做样?

在他面前的奴才里,扮聪明的有,扮蠢的没有。

李氏还没走到需要在他面前扮蠢的地位呢。她要真打着这个主意,才是蠢到家了。就是以后进门的福晋也没必要蠢给他看。

也就是他那些兄弟们,该蠢的时候不能聪明会假扮一下。

他还算能看出来,李氏这是真蠢,不是假的。

一想到这个,四阿哥就更觉得没意思了。自己的格格宋氏没脾气,李氏没脑子。希望以后福晋能好点。

他一来苏培盛就传膳了,李薇饿得前胸贴后背,上桌就两眼放精光。记得嬷嬷说过跟主子一起吃,要主子下筷子她才能跟着下,主子停她就必须停。只能吃面前的菜,每道只能挟三次。

介于以上种种条件,李薇只能尽量每一筷子挟得多些,挟到自己碗里慢慢吃。

四阿哥看右侧的李氏一筷子下去挟了四五块卤牛肉片眼都直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放回碗里再低头小口小口的吃。

虽然她是专挑他看不见的那边挟的,只是……挟出来他还是看得到好吧?

一会儿白切鸡也是,她稳狠准的专抄鸡大腿,一筷子就是三块。

他身后站着的苏培盛想过去提醒下这位格格别太那个,被他用眼神制止了。他就好奇她能吃到什么时候?真敢从开席吃到席末都是这样?

虾耸豆腐,她使的是勺子,每一勺都满得冒尖。

清蒸鲈鱼,她专挑鱼肚子上厚的肉挟。

干炸排骨,全切成小方块,她居然不用筷子用勺子!

……

四阿哥从一开始的好奇吃惊,到后来的饶有兴味,最后更是亲手替她挟了一块铁板泥鳅,这菜他不吃,肯定是不知道哪个兄弟点来逗他的。

他就看她盯着这一大盘的泥鳅一脸‘好可惜不能多吃几口太浪费了!’的表情,忍不住挟了一块给她,想看她的表情还能怎么变。

李薇被四阿哥挟来的泥鳅吓坏了,后面没敢再动一筷子。

膳毕,因为他亲手给李氏挟菜,宋氏就识趣的告退了。他也不好此时再落李氏的面子,既然给了脸就给到底吧。

到了她那边洗漱睡下。四阿哥刚才虽然被她的吃相逗得开心了点,想也知道是他出来的太晚饿着了。但缓过来还是为自己是个孤家寡人伤心。

同胞弟弟十四还太小。而且想起娘娘,他实在对这个亲兄弟不敢抱太大的期望。

明明有爹娘兄弟,却怎么还是不足呢?

等福晋进门后,会不会好一点?

四阿哥正在天马行空的想着,一错眼发现李氏躺得离他足有一掌远。他好奇的靠过去,这是在欲迎还拒?

凑近,细听……

李薇:ZZZzzz……

四阿哥:“……”居然睡着了?!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他冷落她快两个月了!他来她就这样睡着了?!

四阿哥憋了一肚子气莫名其妙的散了,半晌,他弹了下睡着的李薇的额头,小声骂:“猪……”

骂完觉得自己挺无聊的,小格格心宽睡得快,他有什么好失落的?

结果他这次躺平后也很快陷入了黑甜乡。

大概是身旁的人睡得太香了吧。

94、(番外)吃面...

刘宝泉躺在床上哼哼,新认的徒弟小路子心疼师傅,一边给他扶起来喂水,一边哄孩子一样劝他:“师傅,咱不难过,不可惜,啊,那茶叶又不是咱们的,管人家是怎么喝呢?主子爷屋里的茶哪样不贵重?李主子是主子爷的心头肉,别说只是两罐茶叶,以前那成山的布料子,宝石、珍珠都是整匣整匣的给。”

刘宝泉捂住心口,一脸难受劲。

小路子还在絮叨:“主子们身边好东西多了,您就是让他们使那五十大板一斤的粗茶,人家还没地找去呢!”

刘宝泉难得发起了小孩子脾气,翻过去还拿被子蒙住头。

小路子眼珠子一转,转头用力说起了苏培盛:“唉,师傅您是不知道!您这一歇了,苏大总管可是得意了!他今天还特地来膳房转了一圈呢!”

他见刘宝泉动了一下,赶紧凑过去小声说:“他还说师傅你这一躺下,什么时候起来就不知道了。还跟那姓屠的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刘宝泉已经快缓过来了,小路子又加了一击狠的:“苏培盛让那姓屠的做拌面,今天侍候咱们主子爷的午膳呢!”

“姥姥!!”刘宝泉腾得一下就从床上弹起来了,跳到地上大骂:“那杀猪的也会做拌面?别笑死我了!就他那身猪臊味!摸过的碗主子爷都不稀罕用!”

小路子心道人家屠大师傅您老人家没来前是专门侍候四爷的灶的,谁知道您一来,也不知怎么就得了主子爷的心了。屠大师傅都被您挤得从天字号灶间出去混地字号灶间了,您这还不足呢,还骂人家杀猪的,人家不就姓不怎么雅吗?

不过他是刘宝泉这边的人,心里怎么想不要紧,人是要跟他师傅站一块的,立刻拿着衣服侍候他师傅穿上,嘴上不停道:“那是!那拌面还是师傅您的绝活呢!他做出来的能看吗?”

刘宝泉可不这么想,拌面也没什么秘方在里面,不过是借着李主子的缘份在四爷跟前挂了号。屠涛那小子看两眼就能摸出个七八成来,就是味他没试过,大概不敢贸然下手。不过他也侍候过四爷的膳,估计能摸出个七八成来?

这么一样,他可不敢耽搁了。什么茶叶,反正不是他家的,他也没闻见过味儿,李主子想用来怎么喝都行。他可惜个鸟啊?

打起精神,刘宝泉出屋就直奔膳房灶间。在天字号灶间里一晃眼没瞧见屠涛的影子,想他也不敢趁他不在跑这里做面,转头进了地字号灶间来,就见门口守着屠涛的小徒弟。

小徒弟一见他腿就软,一个千就险些给他跪下,可怜巴巴的陪笑道:“刘爷爷……”这都是我师傅干的不关我的事啊!

刘宝泉一摆手,他嗖得往旁边一让,谁知刘宝泉不进去,而是巴门框上看。屠涛的小徒弟侧脸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他娘肯定忘了给他生眼睛了。

门缝里,屠涛正站在长桌前,面前摆着几十个小料碟,他正严肃的一个个尝味。

嘿嘿嘿,果然是不知道怎么调料汁了。

刘宝泉才懒得跟他在这里墨迹,回到天字号灶间,打发小路子去看有没有现成饧好的面,他也摆出有秘方很神秘的架势偷偷调料汁——其实很简单,四爷就是喜欢蒜汁,必须要新蒜。再放点上好的酱油调香就行。余下的都是小道了。

小路子很快从做饽饽和其他面点的师傅那里抢来了饧好的面团子,按面的软硬程度制成宽窄粗细不一的各种面条,全都下出来端到刘宝泉跟前:“师傅您看,用哪种面?”

刘宝泉挨个挑出一根尝尝,点了一个道:“就这个,下两斤的量。”

小路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师傅你是说下两碗的量吧?”咱们主子爷的饭量会不会略大?

刘宝泉瞪了他一眼:“废什么话!还不快去!”

把小路子撵走,刘宝泉赶着挑出两块肥瘦合适的猪五花切薄片,然后起锅,倒油,下葱姜蒜炒香,加辣椒和花椒熬好的红油酱,把五花肉薄片放进锅里炒到半熟,加高汤熬到起胶,汁收到一半就差不多了。

灶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肉香。

小路子下着面条不停咽口水,脖子都伸长了半截。

别看刘宝泉做了一锅,却只盛出来小小一盅。等面下好,摆好两个提盒,他拿给小路子说:“别说你师傅不疼你,送到书房去。记得,从几个阿哥那边走。”

小路子不解的出去,走了一路一直闻到馋人的肉香味,他低头一看,原来一个提盒没盖严,他站住左右张望想盖上提盒,就见前面两个小阿哥刚好从书房里出来。

小路子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弘昐牵着弟弟正打算去找阿玛一块用午膳,两人都饿得两眼放光。三阿哥还在说:“哥哥,我想去额娘那里。”

额娘那里有好吃的。

弘昐咽着口水说:“咱们下午再去,中午跟阿玛一起吃。”要是阿玛去找额娘吃就好了,咱们也能跟过去。

一阵小风吹来,三阿哥迅速闻到了很熟悉的香味!他拽着弘昐就往这边走:“送膳的太监来了!”

弘昐当哥哥还是撑得住的,拉住弟弟放慢脚步,就见前面有个小太监正跪着,他身边就是两个提盒。其中一个提盒里冒出在额娘那里常吃的香辣五花肉酱的味!

弘昐没忍住深深的嗅了一口,淡淡道:“起吧。赶紧干你的差事去吧。”

小路子迅速把盖子盖好,提着提盒快速闪人了。

等他走了,三阿哥小声问弘昐:“哥哥,这太监是不是故意让香味出来的?”

弘昐摇摇头:“难说……咱们一会儿过去就知道了。”

两兄弟的脚步还是加快了几分,阿玛教过他们,下面的奴才会用各种方式来巴结他们,做为主子要淡然平静,只需要在了解他们的来意后区分是不是自己需要的,有用的就留下,没用的就先放着。

奴才们一次没成,下回就会学得更聪明来找他们了。

这小太监是不是故意让香味漏出来不要紧,重要的是他们都饿了!这小太监来的是时候!

弘昐和三阿哥都觉得小太监还算机灵,虽然手段落了下乘,有算计主子的嫌疑。不过没关系,这次不理他,下回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四爷正在等着他们,见他们进来,先不忙着叫苏培盛摆膳,而是先考考他们上午先生都讲了什么。

角房里,苏培盛面前一字排开四个提盒。两个是屠涛进上的,两个是小路子刚送来的。

苏培盛咬牙,刘宝泉这老混蛋!小路子跟两位阿哥前后脚来,他还能不知道?肯定是路上就遇上阿哥们了。

张德胜询问的看着他,这四个提盒送哪两个上去?全提上去就等着挨骂吧,四爷肯定会说他们浪费的。

苏培盛叹了口气,把屠涛的那两个提盒给张德胜:“拿到我的屋里去,一会儿咱们师徒俩把它用了吧。”

张德胜接过来,不解道:“师傅,您就不打开看看?万一屠师傅也做得不错呢?”

苏培盛笑道:“小德胜,师傅教你个乖:这屠涛做成什么样不重要,他就是拿萝卜做出御膳来,还是没用。”

最后一句苏培盛还是吞回去了,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重要的是主子爷想吃哪一样的啊。

刘宝泉的提盒一打开,弘昐和三阿哥就闻到传来的香味了,两兄弟顿时背得更快了。四爷发觉了,心中暗笑,装作没发现儿子们的小心思。

他们俩个蹦豆似的背完师傅上午教的书,然后双眼星星一样闪着期待的看四爷。

四爷放下书,严肃道:“背得不错。”然后顿了一下,说:“苏培盛,摆膳吧。”

弘昐还没露出‘好饿好饿能吃饭了好开心’,三阿哥就兴奋的蹦了一下。蹦完就反应过来,害怕的看四爷。

弘昐也被弟弟的表现吓住了,赶紧把他往身后拉,迎着四爷的目光清了清喉咙道:“都是弘昐没有教好弟弟。

在书房里,四爷一直是严父,警告的盯了三阿哥一眼,把小家伙看得瞬间低落了。在府里怎么放肆都行,出去可不能这么干。要从小教成习惯,君子慎独,就算一人独处也不能失态。

不过,他带着两个儿子去堂屋时,还是轻轻摸了下三阿哥的小脑袋。

三阿哥马上恢复了过来。

弘昐偷笑,阿玛也舍不得训斥弟弟嘛。

四爷自己用膳时不喜欢摆一桌子菜,每人面前五个盘子一只碗就够了。

弘昐与三阿哥在东小院也吃惯了李薇的家常菜,七大碟八大碗那是过年。

照四爷这样有小菜,有热菜,有汤菜,有面点已经很正式了。

苏培盛领着人把饭菜摆好,等他们三人上座后,侍膳太监上前。四爷也是让从现在就习惯被人侍候着用膳,免得等大了到宫里适应不过来。

素素养孩子太不讲究了。

四爷就见过刚刚会坐的二格格被素素教着自己用小银勺吃饭,别管把饭甩得连墙上都是她也不在意,还不停的鼓励拍手喊吃得好棒!宝贝会用勺子了!

不过三个孩子养下来,他也认同素素教出来的孩子从小都很独立。不过懂事后还是要让孩子明白身份差别的。

由侍膳太监拌好面,先由他们吃第一碗,然后再重新拌给主子们吃。

弘昐在这里住了几年已经习惯了,三阿哥是刚来,每回侍膳太监先拌先吃时,他都惊奇的看着他们。不过看阿玛和哥哥都很自然,他也装得很自然。

回去后问额娘,额娘说:“他们干得活儿就是比咱们先吃一口。”

三阿哥惊讶道:“还有这么好的活儿啊?那给咱们做衣服,也有人负责先穿一遍吗?”

“这个就真没有了。”李薇心里憋着笑,严肃认真的回答儿子可爱的问题。怎么弘昐小时候没这么问过呢?那孩子真是太早熟了。

弘昐看到弟弟又是先看侍膳太监,然后才想起来装做若无其事,就想起他当年看到侍膳太监时问阿玛:“阿玛,他们为什么要先吃一口?”

四爷:“哦,因为饭太香了。”严肃脸讲笑话太好玩了,他见素素这么蒙过二格格,一直很想自己试试。

弘昐:“原来如此啊!”这些太监胆子好大!阿玛好宽容啊!

想起当年,他过了一年多才发现当时阿玛是在骗他。从那以后,弘昐就觉得不管阿玛的脸看起来多严肃,他都很疼他们。

刘宝泉做的香辣五花肉酱被弘昐和三阿哥热烈捧场,不过因为他们年纪还小,所以只许吃一次,而且只能放一勺。

三阿哥见第二碗,侍膳太监不但面放少一半,而且给他加的是黄瓜炒鸡蛋,虽然也很好吃啦,鸡蛋炒得嫩嫩的,黄瓜脆香脆香的,但拌面怎么能没有肉酱?简直就像少了一大味一样!

他快速干掉第二碗面,对侍膳太监说:“给我米饭。”

桌上的菜有黄瓜炒鸡蛋,冬爪炖排骨,香菇炒青菜,咸水鸭和白切鸡,用额娘的话说,这就是吃米饭的菜。要不是看在肉酱的份上,他才不要吃拌面。

侍膳的太监为难的看向四爷,搁宫里这个年龄的小主子吃了第二碗,嬷嬷就会收走膳桌告诫他主子这顿吃得有些多了,小主子再要,顶多一个时辰后给两块点心。

四爷看了侍膳太监一眼,微微点头。

就算这样,三阿哥拿到碗时,看到里面只堪堪盖住碗底的两口米,怨念的看着侍膳太监。

侍膳太监躲着小主子的目光,心道不是咱们不给你吃,是你太小只能吃这么多。就是四爷答应了,奴才也不敢给你多盛啊。

三阿哥珍惜的把两口米吃完,照额娘教的‘要是饭不够吃,就多嚼一会儿,这样就能吃饱了’。他认真的一口嚼了三十下,转头看哥哥,见哥哥也是一样,兄弟俩对视一眼,心有戚戚焉。

四爷看着这哥俩,豪爽的扒完最后一口,把碗给侍膳太监:“再来一碗。”

弘昐与三阿哥羡慕的看过去,眼珠子盯着那冒尖一碗拌面都快拔不出来了。

四爷满足的沐浴在儿子们羡慕的目光中继续吃面。

95、(剧情)父子兄弟...

下午歇过晌,四爷带着这小哥俩上校场拉弓跑马。虽然地方小跑不开,但他坚持家里的男孩都要从小照顾一匹马。

怎么驯马,怎么侍候马,连怎么给马看些急病都要会。三阿哥的马是匹棕黑色的蒙古马,是百岔沟的供马。三阿哥听说这马善跑,最会走山路,在四爷这里听了一肚子马经后回去给他额娘炫耀。

他还很甜蜜的烦恼给他的爱马起个什么名?

李薇不负责任的道:“叫羚羊好了,羚羊最会跑了。”

别看三阿哥才三岁,他也知道‘羊’是被吃的,这回他没被骗住,很谴责的看了坏额娘一眼,小手拍着炕桌道:“我决定叫它山豹!”

豹子是吃羊的,而且蒙古的山豹可厉害了,听说皮毛都是白色的,叫雪豹。

坏额娘只好为了哄小儿子许愿替他亲手做个皮搭子,就是挂在马背上可以放些米啊饼啊水啊药啊的链搭。

等晚上四爷过来就看到李薇辛苦的在做针线活,面前还摆着一张画好的图纸。他拿起来看看,上面画的是一个两头带穗子的长格子,然后旁边全是标注。

他坐下喝着茶,看身边素素把要镶的珠子、分好的丝线、准备结穗子的丝绳都一样样摆在桌子上,好像不这样她就不知道怎么做似的。

他看稀罕似的看了一晚上,第二天回到书房,看到摆腰刀的架子下垫着的那块方巾。

这还是素素刚进阿哥所那年送他的生辰礼,尺长的方巾,单镶边就有三层。外面一细圈黑的,中间一圈红宽点的,里面再一细圈蓝的,然后才是她的绣图:一匹抬起前蹄的奔马。

当时收到这份礼物时,四爷是真觉得……绣得太难看了!可毕竟是小格格给的礼物,不好随便扔了,他拿回来为难半天,最后决定垫在腰刀架子的下面,这样就不用看见图了,还能用上,多好。

他把腰刀小心翼翼的取下,再把刀架挪开,下面还是垫着那张方巾,再看一遍……他忍不住还是想摇头。素素在家肯定没好好练针线,这绣得马身死板板,一点也不活。倒是马眼绣得还好,她聪明的在眼瞳处留了白,显得马眼有神,衬着这马也多了三分活气。

而且那边外的三条镶边,肯定是绣不出大的,又嫌只送绣马的那一块太小拿不出手,才镶了三道边。

这倒是个糊弄差事的好办法。

苏培盛看四爷一大早的进书房就却取腰刀,完了盯着垫刀架的那块方巾看……那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不等他继续回忆这方巾是什么时候摆在那里的,四爷转身吩咐道:“让他们打扫时小心些,别碰坏了东西。”

苏培盛赶紧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