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侍候着四爷出门,他锁上书房的门还在想那块方巾的来路。好些年了,四爷用的东西都是有数的,书房里的器物都是四爷亲自布置的,连糊窗户的纱都是四爷发话,他还真是一时想不起来那块方巾是哪年哪月进来的。

反正四爷刚才吩咐的肯定不是那腰刀和刀架,重点的是那块方巾。

做奴才的要明白主子每一个吩咐的本意,不然办错差事失宠是小,掉脑袋是大。他从小净身入宫,见过不少稀里糊涂送命的人。太监不值钱,每天宫门口都有偷偷净身想入宫的人在揣着银子求人。

他见过那些人,死都不想掉到他们中间去。

他虽然是太监,可也想做人上人!就跟那梁九功似的,外头谁敢小瞧他一分?

九月十三,皇上回京。

百官迎出八十里,跪迎皇上御驾。

直郡王等人倒是也想去表表孝心,但他们不比这些官们。事先这群兄弟难得碰了个头,一起递了折子到御前请旨允许他们跟百官一块去接皇上。

皇上回的很快,说不忍劳动他们,很快就能见面。让他们好好留在京里,他进宫后会宣儿子们觐见。

接了皇上的信,不大的屋子里一片寂静,可里面坐得满满当当的,从直郡王到十四阿哥都在。一群人坐在官员觐见前候旨的空屋子里,连进来上茶的小太监都要学螃蟹横着进横着出。

直郡王扣下折子,笑道:“皇阿玛都这么说了,咱们哥几个回吧。”说完他就站起来,再也不多说一句的往外走,转眼就走的不见影了。

余下的十四阿哥是最小的,他左右望望这群哥哥们,不相信道:“咱们真不去啊?”

四爷嫌他多话,瞪了他一眼。怎么着,你想质疑圣旨?

十四阿哥想瞪回来,又顾忌这是他亲哥,要给他留面,只好忿忿的坐下来。

八爷温和的笑笑,出来抹了个稀泥:“毕竟是皇阿玛的意思……”

十四也不是真不知道这是皇上发话了,有台阶迅速下,也不说话了。

三爷刚才一直在喝茶,这时放下端了半天的茶碗,笑眯眯的扫了眼下面的弟弟们,道:“那大家都没意见了吧?咱们回吧?”

要你在这里充大哥!

十四先翻了个白眼,九爷直接冷笑,还想站起来,被八爷别了下给拉回到椅子上。

三爷想当哥哥被弟弟损了面子,想发火吧又没这习惯,他当文人惯了,年纪渐大更看不起莽夫的举止,要是真在这里跟弟弟们吵起来,老九和老十四倒是不怕丢人,他怕啊。让人说某年月日,一群小太监在外面听到三爷和两个弟弟吵起来了?

丢死人好不好?

可他没台阶下,不发火就太面了,只好拿眼神冲四爷和五爷求救。

五爷爱莫能助,刚才不给他面子的有他的同胞九弟。两人亲兄弟,他不可能帮个外人去压老九的面子,哪怕老九做得不对。

见老五躲开他的视线,三爷只好去看四爷,目光里全是‘你就真这么不仗义把你三哥撩在这儿啊?’。

四爷心道你刚才多那句嘴干什么?

但也开口了,说:“三哥说的是。”

这话干巴巴的,却真是救了三爷。于是三爷笑道:“那哥哥就先走一步了,老四你也快点啊。”然后蹿了。

剩下五爷和七爷也走了,八爷是和九爷、十爷一起走的。四爷走到外头,却见十四气冲冲的站在树荫下等他,没等他问怎么了,十四就道:“五哥都不开口,你可真是老三的好弟弟!”

四爷虎了脸:“没规矩!”

十四本来就觉得刚才被四爷扫了面子,没见老五都没拆老九的台吗?都是当哥的,人家都知道跟弟弟站一边,护着弟弟,自己家这个怎么就没护着他呢?出来还要训他!

十四也不敢真跟四爷当面吵,他落地的时候,四爷都十岁了,他还包尿布呢,他都有侍寝的宫女了。

打小十四虽然也算得皇上的宠,可皇上来得少,他懂事起就拿四爷当半个阿玛看的。可虽然心里老想着亲近他,却又觉得别扭,于是就总是在四爷面前使性子,想别别这个哥哥。

四爷又不爱哄人,见他就沉着脸当哥哥,认为他不尊兄长后更是没一点好脸。

后来他觉得这个四哥看不起额娘,一下子反挺起来,好啊你!你敢看不起额娘!

一是心疼额娘,二是算是抓住四爷的短处。他自觉就能跟四爷平起平坐了,见面总想做点什么让四爷别老拿眼尾扫他,跟他还是小孩子似的。

这时又挨训了,十四气得脸都红了,他都娶福晋了,也开府了,都是大人了,这四哥还是看不起他!

四爷就站在那里,论个头,十四还高那么一咪咪。可四爷背着一只手,另一手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像是在等十四看他敢怎么办一样。

十四向前蹦蹦又缩回去,憋半天只敢嘲笑道:“就你还戴扳指?拉弓还比不上我呢!牛什么啊?”最后一句说得极小声。

可四爷还是听到了。他眉毛一立,十四撒丫子跑了。

留下四爷站在原地运了半天气。

比皇上的御驾先到一步的是发回的已批复的奏折,赈灾的事等回来再谈,皇上先发还的是减免明年税赋的各地名单。

四爷也拿到了提要,只是这个他现在已经不关心了。所谓的免赋税只是说着好听而已,事实上各地官府不会少收一分,相反会加重徭役。为免耕丁外流,只要一遭灾,各地先干的不是赈灾,而是查人口记壮丁,所有的男丁满十五都要记上。

就算是家人报病说死了也要见到尸体坟头,听说有些乡里还会挖坟看里面是不是真有尸体,这种缺德丧良心的事都是由各地无家无地的流氓来干,他们为了有口饭吃也顾不上会不会遭报应了。

御驾里,康熙正在看百官递上来的接驾的名单。他戴着老花镜,御帐里还点着十支大蜡烛,还有铜镜用来反光。但就算在这么亮的地方,他还看不了一会儿,眼就开始花了,眼前的字全都重影。

他眯细眼睛凑近又坚持了会儿,仍然看不清。

他握紧奏折,手在发抖。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手里这本奏折扔出去。

可闭目深呼吸几下后,康熙还是平静下来了。他放下奏折,取下眼镜,眼前是金黄的一片,但无论远近,在他眼里都是一片模糊。

梁九功守在帐外,皇上在里面咳了声,他立刻进去,刻意比以前站得离皇上更近些。

康熙道:“叫周世传来。”

周世传是江南孙家送来的民间大夫,他最擅长的是眼疾。之前康熙感觉眼部不适,时有重影,飞蚊,还畏光,就算是冬天清晨的太阳都能刺得眼睛流泪。

康熙不动声色,却以密旨要江南的曹、李、孙三家寻善眼疾的大夫。

周传世很快到了,进来后只安静的跪下磕了个头,起身来到康熙右侧,打开随身的牛皮包,取出银针给皇上刺穴。

他的手极稳,一会儿就下了十几针。

周传世给康熙治病时从不许人看,连一个给他捧牛皮包的小太监也没有,就算他开了什么药方,也是回到他的住处后,再告诉侍候他的小太监,连一张纸都不能留下。

两刻后,周传世取下银针,正要退下,康熙叫住他道:“周先生。”

周传世立刻跪下,头紧紧贴着地毡:“草民在。”扎针时的气定神闲全不见了,只是一瞬间他就变得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虽然经过治疗后,康熙的眼睛好些了,但也看不清远在几步外周传世的神色如何。

周传世当惯医生,说话时已经习惯了带给病人信心的语气,好像经他口里说出来的话就是特别可信。

康熙没发现他在紧张,慢慢道:“依先生看,朕的眼睛有复原的一天吗?”

周传世瞬间哑巴了。他被李家找上时,是李家假借一失明老妇的名义让他治,治出起色后直接把他绑走了。连邻居都不知道他现在居然是在皇上身边。

他也猜到,不管治好治不好,皇上不想让人知道他有病的事,很可能日后他就是个死,说不定死了连个坟都不会有。听说京里有化人厂,把人烧成灰的。

周传世是个人,他怕死。此时皇上的话他不能不答,可如何答就是个问题。

他不敢迟疑,道:“回万岁,草民曾为一位九旬老翁治过眼睛,他的病情与万岁一般无二。草民在那个村子里留了两年,将老翁治好后才离开的。”

康熙对周传世的医术还是有信心的,在他的眼睛还好的时候,李家送来的折子上写得很清楚,周传世治过的病人是口耳相传。

但他还是要试探这人一下,就问道:“哦?是吗?那治了两年后,那老翁的眼睛如何了?”

周传世道:“那老翁无儿无女,仅有一群羊,靠养羊过活。草民离开时,老翁已经能再去放羊了。”

其实差别很大,那老翁是眼中有障,视物不清。他花了两年为他减轻了障,没了眼障老翁的眼睛就跟常人一样。何况乡野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一本书,从会走出门就是连绵的山野。跟皇上这般日日手不释卷,年过五十仍每日要读书、写字、批折子是完全不同的。

皇上的眼睛只会越来越糟。

但周传世不敢实说,只能先拖两年再说。

康熙不知内情,老翁的事李家的折子上也有写过,寥寥数语,不及亲耳听周传世说得更让他高兴。

他难得温言道:“周先生请起吧。”

唤来梁九功送走他,康熙走到书桌前,拿出一个毫不起眼的红漆方匣,打开小巧的祥云状铜锁,从里面取出一本折子,压在手下叫人去请太子。

太子来得很快,他进帐后见康熙坐在桌后,就跪下磕头。

康熙是从服色认出太子的,道:“近前来。”

太子走近,站在书桌左侧,并小心没有挡住烛光。

康熙望着这个已经长大的儿子,深深的叹了口气。叫他来之前,他本来想警告他一番,曹家送来的密折中说了他从几年前就开始向曹家勒索江南赋税的事。

曹玺递上的折子先是请罪,然后就道如果只是一些小钱,他当奴才的孝敬主子也就罢了,不敢来离间天家父子之情。只是太子所索越来越巨大,他一人有罪是小,涉及赋税实在是不敢隐瞒,只好具折上禀。

随折子一同递上的是数年来太子一次次向曹家要银子的数额和日期。

康熙心算很好,太子数年来已经索取了数百万银两。他身居内宫,吃穿都由内务府供应,他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

太子……要反他这个皇阿玛吗?

康熙知道这件事后,连着做了好几晚的恶梦。狠不能立刻把这个没人伦的孽障拿下。可太子身份贵重,国之副君。要拿太子,非十恶大罪不可。但一旦宣布太子有不孝、谋逆等大罪,国家必然会动荡不安。

这几年朝廷刚刚安定下来,他也实在不想再起波澜。

何况,他的眼睛也有问题,在没有治好眼睛之前,不宜与太子面对面冲突。而且,太子如果真有谋划,绝非一日之功。他若贸然惊动了他,反而可能会让他突然动手。

有心算无心,康熙不想赌。他要做,就像杀鳌拜,废三藩一样,必要谋定后动,万无一失。

事到临头,康熙把原来准备好的话全吞回去了。

他温言道:“快坐下,咱们爷俩说说话。”

梁九功进来侍候,替皇上和太子添了三四回的茶,皇上才道:“今天也晚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太子躬身道:“儿臣告退。”

皇上看着太子慢慢退出的身影,脸上的笑也在慢慢收起。梁九功在旁边看着,不免心惊胆战。

96、(番外)初夜...

红烛高烧,李薇僵硬的坐在榻上。一边还站着四个宫女和一个大嬷嬷。屋里只有烛花啪啪爆响的声音。

今天是她的新婚之夜。

……其实只是四阿哥来睡新小老婆的日子。

李薇被五个人盯着,动一下这五人的目光刷的就一齐扫过来了,让她坐在这里越来越注意在家时嬷嬷教的仪态。要坐得规则,双膝并拢,还要略侧身扭腰,显得身段美,还要时刻记着把脸露向门口,让主子一进门就能看到你的脸。

尼玛她在家里刚练这个姿势时,险些把自己扭成九曲十八弯!就是她练过瑜伽的腰也撑不住啊,好歹也在家里苏了十几年的,没有空间加持嫁给四阿哥真的大丈夫?

求空间……有空间水就成……

李薇内牛满面。

现在不是流行群穿吗?来个会开店卖空间东西的穿越姐妹吧!她一定会带着银子去扫货的!

但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无穷。

没空间她也撑过来了,现在还练得不错。至少这么着从下午坐到天黑都没事。

肚子里饿了……来的这个大嬷嬷说晚上四阿哥会需要她的侍候,所以不给吃晚饭,只让她吃了几块点心,连水都不能多喝。

大嬷嬷很严肃认真的说:“格格侍候咱们阿哥爷时,不能到时再喊尿急吧?”

四个宫女都被说羞了脸,李薇配合的也低下头,心道:怎么不能说?憋狠了姐也敢说!

可是这坐到天都黑了,著名的四阿哥还没来啊。

李薇的脸一直冲着门,预备一见四阿哥的影子就起身,用最美的面貌来招待他。

……她脸都快僵了好不好?温柔微笑这个技能不是长久技能好不?它也需要冷却啊。

李薇正眼神放空想像四阿哥到底是像吴彦祖(哦耶!)还是像郑伊建(他不长痘的时候还是很帅的),以前貌似看过说满清一家都是矮子,康熙不到一米五(世界观被刷新),但以前看过的某本台言说,满人算混血(这个理论哪里来的?),所以个个一米八高。

她决定相信台言,至少比较美好。要真是一米五……

臣妾做不到啊……

在她发呆的时候,大嬷嬷已经出去遛了一圈了,回来通知她:“阿哥爷已经歇了,可能不会来了。”

刚才在门外,大嬷嬷叫住侍候四阿哥的小太监苏培盛,苏小总管苦着脸说:“嬷嬷,今天阿哥爷在校场拉了一百下弓,回来膳都没用多少就歇了,哪还记得什么新格格?”

李薇毕竟在走神呢,所以反应略慢了一拍,等她反应过来,大嬷嬷已经说完‘请格格先歇息吧,您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已经告退了。

像大嬷嬷这种等级的奴才,人家要告退是不需要她这个小格格点头同意滴。

他不来了!

喜大普奔!

李薇整个人都亮了!尼玛谁愿意随随便便就陪人上床!就是四阿哥也不行!在没看到脸之前姐不同意!

回神就发现四位宫女都在小心翼翼的铺床,打水,侍候她睡觉。

干嘛都这么……跟踩地雷似的?

一个长脸白皮肤姑娘过来,李薇认了一阵才道:“玉瓶?”对了,她身材好,远看像细颈瓶子她才给她起这个名的。

玉瓶姑娘担忧的看着她,安慰道:“格格别担心,阿哥爷明个儿肯定会来。您也累了一天了,这就歇了吧?”

李薇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当成‘怨妇’了,只好囧囧有神的被人侍候着洗漱,换睡衣。然后其他宫女都退下了,只有玉瓶留下给她——通头。

牛角的梳子一下下梳得好舒服,真是统治阶级的享受啊。

以后每天睡前都有这待遇吗?还是今天看她倒霉安慰她的?

通完一百下,玉瓶服侍她上床,要拉床帐时问她:“格格还有什么吩咐?”

李薇:“呵呵……有点心吗?”好饿……

玉瓶拿来的点心是红豆沙馅的酥皮点心,一吃就知道馅里拌了猪油,炸点心的也是猪油。那叫一个香啊!

她就着壶里的温茶把一盘六个点心全吃了才算能安心碎觉觉去~

第二天,四阿哥一早起来就见屋里侍候的人里多了一个大嬷嬷。苏培盛像个小可怜一样缩在一旁。

大嬷嬷严肃认真的侍候他洗漱梳头穿衣服用早膳,四阿哥撑住阿哥的面子,心里却在想最近有什么事做得不对了?

到他去上书房前,大嬷嬷尽职尽责的送到门外,道:“阿哥爷好好读书,昨天院子里来了一个新格格,姓李。今天回来就让她侍候您用膳吧。”

四阿哥冷淡的嗯了声,快步走了。出了院子踢了苏培盛一脚:“怎么不知道提醒爷一声?”

苏培盛哎哟着挨了一脚,道:“奴才是看爷累得慌,那新格格既然进了咱们院子,爷您什么时候去看她不一样嘛。哪有为了她为难您的道理?”不动声色的黑了大嬷嬷一下。

四阿哥却道:“她来了,你家爷就是让她端杯茶也算过了正路,这不明不白的不恶心人吗?”

苏培盛嘿嘿笑赔罪不敢再多说。

李薇这边正睡得香呢,玉瓶跑进来拿井水摆过的手巾给她抹了几把脸把她弄醒了,她迷茫道:“干嘛……”看窗户,天还黑着好不好!

玉瓶才顾不上,把她拖起来就穿衣服梳头,小声道:“大嬷嬷一会儿用过早膳要来找您呢。”

李薇:“……她来干嘛啊?”

大嬷嬷当然是来送她上四阿哥的床滴,没上就不算完成任务。

这天又是被拘了一整天,按时辰还换了两次衣服。一次是中午,一次是晚上。中午穿柳绿,晚上穿桃红,连妆带头都要重新弄。

……侍候人真是太难了。

终于,今天晚上四阿哥真来了。

李薇心情复杂的上前,跪完起身走近一瞧……好年轻的男孩纸。

不过撸过晚膳后,被压在床上时,她心里大骂卧了个大擦!长得这么纯洁阳光,怎么这个这么熟练!!这不科学!

一晚过去,李薇深感初体验完整的不科学。不是说初体验都应该找不到门吗?当然这位爷可能见过的门要车栽斗量……?

反正他很熟练,然后她的体验……也很那啥……

至少……

李薇瞄向四阿哥水润粉红的唇瓣,亲亲起来很舒服。

四阿哥辛苦劳累了一天一夜,早上才算看清这位新格格长什么样子,嗯,她在冲我笑?

喝了口粥,他面前的小碟子里伸来一双筷子,嗯?她给他挟了个龙眼小包子。

李薇只是一时冲动,她真的只是暂时想跟昨晚才那个过的男……朋友(?)亲近一下,可挟完整个桌子都安静下来。头顶上大嬷嬷的目光早就冲她扫过来了。

嘤嘤嘤……是不是需要先试个毒?

李薇刚要起身跪下请罪,就见对面的四阿哥挟起小包子慢慢的吃了。

李薇(感动):他好体贴!

四阿哥(高兴):好久没吃龙眼包子了!

两人告别时,李薇想他要是再来也没关系的,亲亲也是不错的,其他可以忍耐。

而且他好帅……

四阿哥想,要是常来,说不定能常常吃到龙眼包子和其他东西?这个格格不知道口味如何啊。

97、(剧情)候见...

天还没亮,四爷就悄悄起来了,特意到了东侧间才叫玉瓶等人进来侍候。

一屋子人都轻手轻脚的,小心不吵醒还在睡的李薇。

吐了漱口水,四爷轻声嘱咐玉瓶道:“跟你们主子说一声,爷今天要进宫,晚上可能会回来得晚些。叫她领着弘昐和三阿哥用膳,看着他们写大字,不必特意等爷了。”

玉瓶福了下应道:“是。”

回到书房,四爷才叫膳来用,一边吃着,一边叫苏培盛:“去外头看看,其他府里的走了没有?”

今天皇上进城,他们这些当儿子的不能去郊迎,但也要一大早的进宫候见。

四爷不敢喝粥,候见时想方便就糟了,倒是素素折腾出来的肉夹膜他吃着不错,膳房今天也上了,他吃了三个后感觉能撑一上午不成问题的。就算这样,小荷包里也放了几片熏肉,防着要是一口气等到晚上不至于饿一天。

出门时,苏培盛说没在这条路上看到其他几位兄弟。

四爷想着今天大概赶了个早集,结果走出不到二十丈,老八从后面撵上来了。

听见又轻又快的蹄音,四爷就拉住马回头望,他们兄弟的马都是上驷院御马监出来的,都是一批蒙古供马的种,这蹄音一听就知道是自家兄弟。

兄弟两个撞一对面,拱手为礼。

八爷先笑:“四哥。”

四爷微笑点头,一夹马腹道:“走吧。”

寂寞的长街上只有两个蹄音在回响,八爷的马落后四爷一个马头的距离。兄弟两人一路无话可说,但四爷也不觉得尴尬,不说话挺自在,没话找话才叫人烦。

到了宫门口,那里直郡王和三爷已经到了,两人都是刚刚下马。小太监正要把马牵走,看到又来了两位爷,三爷笑道:“先站一站,等着把你家四爷和八爷的马一块牵走吧,也少省得你再多跑一趟。”

小太监连忙道:“多谢三爷体恤小的们。”然后心里苦哈哈的继续等,今天他是运气不好才被兄弟们推出来给几位爷牵马。今天皇上回来不要阿哥们去接,他们是早就知道了,猜着阿哥们心情可能不会太好,说不定就要拿他们撒撒气。

幸好,四爷和八爷过来也没有多话,把马缰给他后分别给直郡王和三贝勒见礼,然后这兄弟四个就肃一肃衣帽就进去了。小太监松了好大一口气,赶紧牵着马跑了。

梁宽是康熙十年进宫的小太监,熬到今年刚刚成了一枚副总管,底下人也开始管他喊爷爷了。只是今天他需要好好的当一天的孙子。

提铃的唱过第三遍天下太平他就起来了,换上新衣新靴子,头发昨天也特意通过,还用了上好的刨花水,脑后一根黑辫子编进了假发,垂在背上显得极外精神。

今天皇上回宫,以他的位份是没资格上去磕头的。只是皇上有恩旨不叫郡王贝勒他们多跑一趟,让他们进宫候见。所以梁宽今天就是准备来侍候这群爷的。

他倒是不乐意,可这事由不得他做主啊。

收拾好自己,他就到今天专给这群爷们候见的殿来了,打开殿门通风透气,再带上小太监们仔细的重新检查一遍,从花盆里的花有没有黄叶子,到一桌一椅。一切齐备,他又到茶房去,负责提水煮茶的小太监哆嗦着问他:“爷爷,就备了五种茶,还有两样陈的,这能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