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四爷，真真是个老大爷了！
胡子白了一半，满脸皱纹，也生了老人斑，看上去丑不拉几的。
林羡余真庆幸，自打当了皇后，她跟四爷就没睡过了。
四爷登基后，也只选了一次秀，主要目的还是给儿子挑老婆，这些年晋封上来的嫔妃多半都是包衣出身，倒是有几个年轻漂亮的小常在小答应，不过四爷痴迷事业，不常翻牌子——大概也是因为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第213章 癌症晚期！
说实在的，林羡余是真的挺佩服那几个年轻小常在、小答应的，一个个年纪都可以当雍正四大爷的孙女了，却还能整日精心装扮、努力邀宠。
不过这些年，宫里虽添了些新人，却没见谁怀孕。
可见雍正四大爷真的是老了。
胤禛长长叹了口气，“一晃眼，朕与你结缡已有四十载了。有时候，朕常常会想起你刚刚嫁给朕时候的模样。”
想念十岁萝莉的我？林羡余心情有点微妙。
但也只能配合地跟着一起感慨，“是啊，都已经四十年了。”
胤禛放下那份遗产分配草案，“朕听吴太医说，你最近脾胃不和。”
林羡余笑了笑：“不妨事，小毛病。”
胤禛正色道：“既然是小毛病，就别胡思乱想。”说罢，他将那份遗产分配草案三两下撕得粉碎，丢进了一旁的瑞兽薰炉中。
林羡余：……
她揉了揉眉心，一脸无奈，“皇上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撇下政务的？”
胤禛神色肃然，“朕秘密立储已有多年，你都不曾问过朕那正大光明匾额后写得是谁的名字。”
林羡余心中腹诽：我管你立谁？
胤禛深深凝视着她：“你觉得，朕在那上头写了谁的名字？”
林羡余原本是不想干政的，但想着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便也没憋着，“我觉得您谁的名字都没写。”——她这些年用天眼扫过很多遍了，一直都是空白的！丫的，居然还没考虑好！四大爷啊四大爷，要知道你也只剩下四年寿命了！再不做决定，仔细身后出乱子！
听到这话，胤禛先是怔了一怔，旋即哈哈大笑，“唯有你，最懂朕！”
说着，胤禛拉着她的手去罗汉榻上坐，“不过你放心，朕……也差不多该做决定了。等朕决定了，会告诉你的。”
林羡余笑了笑：“您没必要告诉我的。”
胤禛默了默，“是啊，朕也无非就是在弘昐和弘历之间选一个，这两个孩子对你都十分孝顺。”
林羡余腹诽：孝顺个屁！还不都是为了获得她的支持？可她若是真的支持他们其中一个人，雍正四大爷绝对要翻脸。
胤禛执着她的手道：“你是个好皇后，也是个好母亲。朕自然要为你安排好一切。”
林羡余轻笑了笑：“皇上难道就没想过，兴许我会走在您前头？”
胤禛板着脸道：“你比朕足足年轻了四岁，怎么会走在朕前头？别胡思乱想！”
林羡余有些无奈，也是因为她身子骨这些年都太好了，谁都不觉得她快死了。反倒是四爷这些年老得很快，所以弘昐和弘历都想要争取她的支持。
胤禛忽的道：“只是齐妃粗鄙低劣，熹妃也是愈发小算计不断，朕……不会给你留下后患的。”
林羡余心里咯噔一下，四爷这难道是要杀母留子？
林羡余正想劝慰两句，又想到自己的寿命将尽，便也不坚持了。反正等她死了，也就没必要留子去母了。
四十载相伴，林羡余忽然还真有点不舍得四爷，她低声道：“皇上最近气色不太好，眼里血丝更多了。朝政再忙，您也得好好休息啊。”
林羡余也是服了这位工作狂，自当了皇帝，平均每天睡眠不超过三个时辰！要知道，丫的可不是二十来岁小伙子，你都是老大爷了，眼看着都是个老爷爷了！
胤禛揉了揉眉心，“朕也想歇息，只是……”胤禛又把回头的话咽了回去。
林羡余知道，四爷从不跟她说前朝的事儿。
便劝道：“您昨晚肯定又熬夜了，不如在我的碧纱橱里小憩一会儿吧。”
胤禛其实正想回去批折子呢，但瞧着皇后如此恳求，便点了点头，进了碧纱橱内。
林羡余点了一炉安神香，嘴上道：“我方才在牡丹亭遇见……”
话说到一半，却见雍正四大爷已经酣睡了。
林羡余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可以闻到四爷身上有薄荷油的气味，想也知道又是用这个提神批折子了。
“唉。”叹了口气，她上前给四爷掖好了被角，放下了帷帐。
走出碧纱橱，林羡余再度回到书房，正想把遗产分配草案再拟一遍，玉椿满是欢喜地道：“恭喜娘娘，您日后可以高枕无忧了。”
林羡余睨了玉椿一眼，自孔嬷嬷荣退之后，玉椿便是她身边的管事大嬷嬷了。
她揉了揉眉心，“我可没想当皇太后。”
这时候，首领太监慌张跑了进来，“主子娘娘，年贵妃病倒了，太医说，怕是不太好。”
林羡余叹了口气，这个小年糕还真真是个病秧子，当初生育落下的病根，到底还是影响了她的寿数。
雍正九年的夏天，贵妃年氏薨于圆明园行宫，追谥为敦肃贵妃。
临死前，小年糕到底还是把儿子塞给她了。
林羡余表示很无奈，她貌似得了胃癌了，也活不了太久了。不过好在四爷已经同意，等敦肃贵妃丧满三年，就让福惠出继，这娃子远离了夺嫡，后半生应是无虞了。
随着天气转凉，年贵妃尾七祭礼过后，林羡余终于病倒了。
为此，雍正震怒，林羡余躺在病榻上都能听到他的怒斥声。
“皇后之前好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病倒了？！吴谦，你就是这么给皇后诊治的？来人，把这个庸医给朕拉出去砍了！”
林羡余只得强撑着爬了起来，“皇上，吴太医已经尽力了！”——系统前几天就提醒她，她已经是胃癌晚期。
尼玛的，当时气得她险些炸了。
又是癌症！又是不治之症！
感觉这个破系统简直就是韩剧附身了！你怎么就不能来个肺痨、疟疾？！
胤禛快步走到病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满是血丝的眼睛一瞬间有些湿润，“你先前非要写那个遗产单子，莫不是早就料到——”
林羡余默了默，“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这辈子，得皇上爱重，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想到生存点数马上就要落袋为安，她反而有点期待。不过看到雍正四大爷这幅样子，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薄情寡义了。
林羡余忙安慰道：“臣妾已经年逾五十了，只盼着皇上能保重自身。还有吴太医，他已经尽力了，还请皇上不要怪罪太医院的众位太医们。”——毕竟胃癌晚期搁在现代也没得治啊！不能怪这些古代医生啊。
胤禛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浑浊的老泪滚落了下来，“贤玉……”
林羡余一怔，四爷从来不唤她的名字，做皇帝之前一直叫她福晋，做了皇帝之后便叫她皇后。似乎这还是第一次，唤了她的闺名。
林羡余笑了笑，低头伏在他怀里，不再多言语。
胤禛在他耳边低声呢喃了两句，然后道：“你觉得如何？”
林羡余阖上眸子，“这两个孩子都很优秀，不管皇上选谁都好。”——告诉她干嘛？她快死了好伐？
稍微安排一下后事，她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了，毕竟癌症晚期很遭罪的。
第214章 十岁小福晋（终）
雍正九年深秋，皇后乌拉那拉氏薨。
林羡余的魂魄被缓缓抽离那具衰老病痛的肉身，临走前，她看到雍正四爷握着她已经渐渐发凉的手，垂泪两行。
皇子公主们跪在她的寝殿，一个个低声呜咽。
这几位公主哭得是真的伤心，还有贴身伺候的那些忠仆……此刻，还是有很多人因她的死而真心伤心。
这辈子，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只是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她没想到，雍正四爷会这么伤心，这个一辈子都没落过泪的老男人，竟哭成这般模样。
虽然她一辈子得到了四爷的爱重，但四爷身边永远不缺年轻美貌的宠妃，早期有李氏，中期有年氏，后期更有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小嫔妃。
“唉！”她的灵魂无声无息叹了口气。
系统莫得感情的声音再度响起：“第三场游戏结束，扣除一点魂力。生存时间：四十年，生存质量：优，生存指数：3.0，获得生存点120点！剩余生存点121点。”
林羡余心头伤感一瞬间一扫而空！
121点生存点数！！
发达了啊！！
老娘彻底发达了！
四爷你真是太棒了！你好值钱啊！
林羡余灵魂体眼珠子锃亮：“好想再刷一遍四爷啊！”
她看了看自己的面板数据：
体力：7
脑力：6
魂力：9
颜值：6
神通：天眼初级（关闭）、芥子空间（初级）
林羡余托腮思忖，首先魂力肯定要加回去，天眼这可是个能保命的东西！
“首先兑换12点的自由属性点，那1点生存点就先留着，下一场游戏估计我还得兑换一生绝育丹。”林羡余喃喃道。还是不生孩子好，虽然有点对不住四爷，但若是有了孩子，她哪里还能安心离开？
至于这12点如何加点，她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分别加六点吧。”林羡余淡淡道，脑力和颜值她都没觉得不够用。
“好的！”系统滴了一声。
然后她的个人面板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体力：13
脑力：6
魂力：15
颜值：6
神通：天眼初级、芥子空间初级
林羡余蹙眉托腮，天眼还是初级？那魂力要加到多少天眼才能升级？
灵魂回归至原本的身体里，林羡余陷在柔软的大床上，敞亮明净的卧室，是与古代截然不同的风格，空气里弥漫的也不再是上等的华帷凤翥香，而是一款新上市的香水，甜腻小清新。
连续两场游戏都是死于癌症，林羡余有理由怀疑，系统这狗比是故意的。
在没有芥子空间、没有现代药物的第一场游戏里，她明明仅仅只是感染肺炎！
揉了揉眉心，下一场游戏可以考虑不带现代药物试试。
反正以她的武力值，杀人也不需要用头孢。
而且头孢若是不配酒，等于给人消炎治病。
林羡余不由想起了美人渣九。这厮最后死在了宗人府大牢中，死得挺惨。
不过也是他活该。
看一眼游戏界面，游戏世界刷新着，倒计时还是二十八天。
又要刷新吗？
估摸着世界刷新与否，跟历史的改动程度有关，第一场游戏，她对历史的改动不大，所以才没有刷新，经过第二场游戏的累加，历史轨迹偏离更大了些，所以就刷新了？
而第三场游戏，虽然还是四爷登基当皇帝，但没有了弘晖，李氏所出子女也没有夭折，甚至年氏的福惠也活了下来，四爷还有四朵金花公主都养大了。
历史轨迹偏移不小，所以直接刷新。
看着游戏界面“刷新中”的字眼儿，林羡余叹了口气：“我所做的一切，终究还是要被重置。”
有时候，她常常在想，这款宫斗游戏到底图什么？
系统是真的将她送去清朝，还是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游戏？
“而且，还有别的玩家！”林羡余神色不由警惕，虽然她现在还没有遇到别的玩家，但等过了新手期，早晚会遇到。
所以，她需要足够的自保能力，所以她才一下子加了六点体力！
林羡余翻身下了床，觉得身体似乎更加轻盈了，感觉还不错。
她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玻璃杯，正要倒水喝，却听得“咔擦”一声，只见手上的玻璃杯竟被她捏碎了！
哗啦啦，碎玻璃落了一地。
林羡余圈蒙当场。
卧槽，我没用力啊！
而且她记得这个玻璃杯还是耐高温的钢化玻璃杯！之前有一次不小心从掉在地上都没打碎！居然被她轻轻一拿，就捏碎了？？
十三点的体力啊！
看样子武力值已经超出了她的预计。
“咚咚咚！”菲佣徐姐走了进来。
林羡余忙道：“没事，我不小心打了杯子，你清扫一下就行了。然后把保温杯拿给我。”
保温杯里泡枸杞——啊呸！
保温杯是很厚的不锈钢材质，不担心捏碎。
接下来的几天，林羡余一门心思适应暴涨的体力，她觉得自己简直成了个金刚芭比——幸好没有满身的肌肉。
要不然她肯定会做噩梦的。
然后，林羡余简单测试了一下自己体能，配速四分钟，跑一个小时，也只是热热身。
碍于健身器材有限，没法测出极限体能，她又不想暴露自己是个“金刚芭比”的事实，所以也没去健身房或者专业机构测试，反正——她可以拳打南山猛虎了。
啊不，老虎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不能打大脑斧。
一场春雨过后，污浊的空气也被净化了些，林羡余坐在庭院玻璃亭里欣赏着自己小花园，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林羡余顺手点了接通，然后——“噗”的一声，她食指在手机屏幕上戳了个洞！
刺啦啦，手机冒着电花和黑烟。
林羡余：o（╥﹏╥）o……我刚买了不到一个月的新手机啊！！
林羡余不禁内牛满面，手机果然是易碎品。
她瞅了瞅自己的食指，刚才被电了一下，有点痒。
“刚才好像是林晓蓓的电话……”林羡余默默自语，她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
于是拿出兜里的备用旧手机，这次她没敢对手机动手，直接叫人工智障给她拨通了林晓蓓的电话。
以前总嫌弃人工智能太智障，现在才总算明白，一旦手指不能动，有个小智障是多么方便的事情！
“不好意思，我的新手机刚才掉水里了。”林羡余脸不红气不喘地扯谎，一边默默把戳了洞洞的可怜手机君揣进了兜里。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歪戴着白金皇冠的粉嫩大萝莉，萝莉急忙问：“那手机套没事儿吧？”
她想起林晓蓓给她套上的那个粉色兔叽手机壳了，还好，她并没有把手机彻底戳穿，所以手机壳还完好无损。
“手机壳没事。”
林晓蓓拍了拍胸口，“那就好！”
林羡余黑线，手机壳才值几块钱，你不应该关心一下我那只才用了一个月的手机吗？！
林晓蓓笑着说：“对了，月底有一场慈善拍卖会，到时候会有好多明星到场，要不要去玩呀？”
林羡余有气无力道：“不去。”
“你怎么好像没精神？”林晓蓓歪着脑袋问。
林羡余“哦”了一声，道：“我最近确实不大舒服。”——老娘我现在喝水用不锈钢保温杯、吃饭用不锈钢筷子，特别不舒服！
第215章 渣九番外
记得那是她做皇后的第四个年头……
坤宁宫外下着绵绵细雨，雨声沙沙，殿中燃着极好的华帷凤翥香，她正坐在罗汉榻上，修剪玉兰花枝插瓶。
已经是九五之尊的四爷就坐在她对面，他声音有些低沉，低沉中带着几分别样的郁闷，“朕也知道，你是皇后，这件事原不该叫你去做。”
林羡余微笑着将最后一支含苞的玉兰插进豆青天球瓶中，“皇上不必如此，又不是多为难的事情，臣妾去一趟宗人府大狱便是了。”
说来，她还不曾去过宗人府，更遑论是宗人府的大牢了。
胤禛叹了口气，“塞思黑素性阴柔，行事鬼祟，没想到竟这般能熬，朕至今都撬不开他嘴。”
这会子，四爷已经给八阿哥改名阿其那，九阿哥改名塞思黑，皆削去爵位、撤黄带子，住处宗籍，关押于宗人府大牢。
只是若要定罪，最好还是要有真凭实据。
但是他们又怎肯认罪？先前四爷为了处理年羹尧，不得不暂缓处理八九十，也就给了他们掩藏罪行、转移罪证的时间和机会。
八爷九爷毕竟都是先帝的儿子，四爷此番发难折辱，虽然解气，却也少不得诟病不仁。
而这个时候，宗人府大狱中的九阿哥胤禟提出要求，只要让他见见皇后乌拉那拉氏，他就肯认罪，并且交出一切罪证。
四爷虽然并不相信老九这些话，但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么个突破口了。
“朕叫人安排一下，你……千万小心。”胤禛正色道。
林羡余微微带笑，“如今我是皇后，他是阶下囚，该他小心才是。”
没成想，竟然还能再见到九阿哥胤禟。
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四八党争也已经终结，八九皆是四爷的阶下囚，可谓是受尽苛待羞辱。
不过林羡余并不可怜他们，且不说成王败寇，八爷党这些年也并不干净，他们结党营私、卖官鬻爵、草菅人命，为了争夺储位，干出了不少缺德事儿。
如今落得这般境地，也并不冤枉。
自然了，她不是给四爷洗地，其实她也明白，八爷党不干净，四爷的一些手段也同样未必光彩。
只是今日赢的是四爷，一切不光彩都被掩盖在了光鲜的皇位和强大的皇权之下。虽然她不是很清楚四爷在夺嫡中到底暗地里做出多少手段，但她起码知道粘杆处就是专门干这些不光彩事儿的。
夺嫡争到最后，都是手段频出，底线也不断拉低。
能够斗到最后的，没有一个是良善之辈。
宗人府。
一层层关卡被打开，林羡余特意换了一身方便的骑射服，缓缓走入传说中的宗人府密牢。
说实在的，她已经提前预想了很多，以为是何等腌臜的住处。却没想到这密牢甚是宽敞，虽然光线有点暗，连个窗户都没有，不过里头干干净净，还焚了香，只不过隐隐有一股子发霉腐臭的味道——毕竟不见阳光，难免有些阴冷返潮。
角落里还有一张昼榻，虽然小了点，但勉强能睡人。被子褥子虽不厚实，但也还算干净。
胤禟此刻就歪在这小榻上，身上穿着件洗得发黄的松江布长袍，长袍异常宽松——不是袍子宽松，而是胤禟太过瘦削，想必是关押的这些日子不好过，瘦了太多。
只不过衣裳干干净净，前半边脑袋似乎刚刚剃了，头发也洗过，胡子也刚刚打理过，整个人捯饬得还算干净整洁。
牢狱中搬进了一张椅子，显然是给她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