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让我不要对你期待太多,把你想得太好?”陈许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笑容。

“不,你理解的有问题。”张廷玉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对我期待,但你要告诉我,你期待我做些什么。”

“你如若爱我,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那你爱我吗?”

“嗯。”她对丈夫,是真的有感情的。

“那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权势?地位?金钱?家庭?儿女?抱负?......

陈许的脑海里想过很多个答案,可她突然发现,她真的不知道,丈夫最需要的是什么。她以为,她只要付出真心,就能换来真心,可如若她付出的情感却对丈夫来说是一种负担呢?

陈许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张廷玉不由地笑出声道:“你看,人的情感就是这么复杂,它不可能是单纯的。”

“我的公主,你想要白首一人,可你要知道,这在寻常百姓家并不难实现。”

“你难道真的天真的以为,所有能够白首一人的夫妻都是因为爱情?”

“你要是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别的家庭我不敢说,我知道的,基本上都是因为穷,没钱纳妾。”

三观碎了!

陈许被张廷玉绕来绕去,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糊涂了?”张廷玉把陈许搂进怀里道,“其实你糊涂了也不怕,都有我呢。”

“爱有瑕疵,才更加珍贵。公主,你要相信,我是愿意爱你,也想要爱你一生一世的。”

张廷玉心下叹息,所有对爱情有美好幻想的女子,都是心底十分干净纯粹、没有被生活磋磨过的。这样的女子十分难得,可也更容易被现实伤的伤痕累累。

他的妻子,他不会允诺那么多,可他会用实际行动来向她证明。

他能给妻子的爱,很简单:愿她一生幸福无忧。

看似简单,可想要实现,却颇为不易。

“我爱你,所以希望你爱自己多过爱我,那样你会更快乐。”

“我爱你,所以希望你能接受自己的不完美,和我的不完美。”

“我不会承诺很多漂亮话,但以后你一定会知道,在我娶你进门的那一刻起,你的幸福安乐就是我需要我用尽一生来践行的。”

“你想要的一双人,我应了就不会变。”

“所以,你不必一直对此万分戒备,时刻准备着我一旦毁诺,就要把自己蜷缩在你的那一方小天地里。”

陈许现在才算是真正听懂了张廷玉的意思。之前说的那么多,无非是告诉她,爱是不完美的,人不应该用太完美的标准来丈量自己的爱情。那样的结局只有一个:画地为牢。

后面的话更简单,她的丈夫在告诉她,他是爱她的,在用她需要的方式爱她。他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下,想要做到一双人并不简单,可他愿意为此诺行一生。

爱情,也许正因为有瑕疵,才更让人懂得爱来的不易。

这世上,如若真的有人说,我抛开了一切,放弃了一切来爱你。

这样的爱,真的又敢要吗?一个连自己都学不会爱的人,又怎么爱别人?那样的爱想必也太过沉重。

也许,这世上,没有人能够真的彻底明白爱是什么,大家都是在用一生来寻找答案。

她或许,应该放松一点,享受这个寻找爱、发现爱、享受爱的过程。

话说开了,陈许明显能够感觉到,她和丈夫之间有的东西不一样了。

“你今天很漂亮。”张廷玉牵着陈许的手走向别院的水榭之中坐下道,“你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

陈许脸上的笑容很灿烂,一直都没有消散,她轻轻地说道:“我想说的话,我会用一生来践行。”

夫妻两相视一笑,对于对方的心思都十分明了。

“衡臣,乌尔衮其实心里也是有淑慎的。”陈许低声道,“我一直以为只有一双人的爱情才是最为纯粹的,可是却忘记了,这世上根本没有绝对纯粹的感情。”

“他生下来,就肩负着巴林部札萨克一族的兴衰,他如若真的为了情爱抛弃肩膀上的责任,我倒是觉得他十分肤浅。”张廷玉道,“这世界上,没有谁有责任有义务为了另一个人放弃自己。”

“二公主爱乌尔衮,就应该知道,他有自己的责任。也许对于女子来说,想要的一直都是家的小爱,可是一个男子,他心中却应该装着大爱,不然,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在生活中你想要的小爱,那人也给不了你。”

“你的歪道理真多。”陈许作为女子,她能够理解这样的理论,但是却不能接受。但是她已经学会在爱里求同存异。学会尊重各自的理想、生活...

“不是我的歪道理多,你自己想一下,就拿乌尔衮来说,他如若不爱二公主,那么他完全让二公主自生自灭,以后年老色衰之日,还没有子女傍身,你能想象那样的生活要怎么过?”

“当然,以我对公主的了解,你肯定会说,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陈许点了点头,是啊,一个人怎么就不能过日子了。

“那只是你现阶段的想法,而且你不是淑慎,你怎么就不知道,她这样能够过一生?又或者说,日后的淑慎能够忍受因为无子被人攻讦、毁谤?”

“那乌尔衮也不是淑慎,那么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就一定是淑慎想要的?也许淑慎为了爱,可以忍受呢?”

“那问题就又回到了原点。还是我之前说的,乌尔衮的爱,是他认为自己能够给淑慎最好的,可淑慎却因为他自以为的爱深受内心的折磨。所以我才说,如若真的爱,那么就请互相告知需求。”

“那也太理性了,你要知道,人生中没有那么多理性。尤其是女孩子,她天生就是情感大于理性。”

“这就需要双方互相磨合了。”

所以爱,真的需要人用一生去努力学习、寻找。

第76章 你这个色胚

水榭里的陈许和张廷玉迎来了和好如初的淑慎夫妇,四人小说了几句,张廷玉和乌尔衮便告辞离开了。留下的淑慎想着自己刚刚冲着陈许发的那一通脾气,不由地有些脸红。

“大姐,刚刚对不起。”

“没事了就好。”陈许这会还没缓过来,再者也不知道淑慎到底知道多少东西,于是便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

淑慎嗯了一声,并没有把自己不孕的事情告诉陈许,对她来说,这太过于难堪,她不想让那么多人知道。而陈许也不会去戳破,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反而这么阴差阳错的存在下来。

“大公主,赫舍里家的大姑娘和二姑娘来了。”

“快请进来。”陈许和淑慎两人之间稍许的尴尬被打破,陈许自是开心。这赫舍里家的大姑娘便是被索额图认为义女的霍思瑶,如今叫赫舍里思瑶,而二姑娘,则是索额图堂弟家的姑娘,芳名叫安蕊。

霍思瑶也是收到了陈许之前送的衣服,这会和赫舍里家的二姑娘安蕊携手而来,俨然要比一看就是特意打扮过的安蕊身姿更为绰约。

淑慎看着自己因为赌气,身上还是中规中矩的旗装,歉意的转过头来看着陈许。

陈许了然一笑,轻声道:“不必说那么多,我都知道。”

“见过大公主、二公主。”如今的霍思瑶规矩学的着实不错,她既然想嫁给胤褆,那么就必须融入这样的生活之中。

“许久没见,这还真是规矩了不少啊。”陈许打趣道,“快过来坐吧。”

“大公主,您这可就不厚道了,揭人不揭短,您这开口就讽刺人。”思瑶见没有外人,笑着拉着今日特意带出来的安蕊介绍道,“这是叔叔家的安蕊,今日我带她来玩玩。”

安蕊笑着又跟两人见了礼,淑慎笑着接口道:“皇额娘家里的妹妹,一个比一个俏。”

本就是客气话,安蕊也只能笑笑而已。

淑慎的起色一看就是不太好,只是霍思瑶和赫舍里安蕊都知道,这些不该她们问。所以也只能当做没看见。

只是,总有人看不得别人好。

这不,三格格燕婉溜达了一圈回来,碰巧看见张廷玉和乌尔衮说说笑笑的离开别院。这心里自然是知道,可能这误会解释清楚了。这意味着她想看热闹的心思被毁了,这心里哪里会舒坦。

这会带着丫鬟特意绕到了陈许这边,见四人有说有笑的,这心里恨得牙痒痒。只是在外人面前,她还知道分寸,并未开口讽刺。反而,还装的颇为和姊妹们亲热。

“大姐,二姐,三姐。”四格格琼华和五格格文茵一同到了,琼华自然的坐在淑慎的旁边,而五格格则是坐在了三格格身边,心里还琢磨着,怎么看着淑慎和陈许并没有什么异样。

五格格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三格格,心想,难道这没脑子的三姐,又白白浪费了自己特意让她主动发现的情报?五格格这人,比三格格心里更为阴暗,这些年因为乌雅氏的得宠,胤祚的风头也正盛,可她的宠爱,却比从前没多多少,这心里越发的不平衡,就是对同胞弟弟,她也没多少真心实意。

年长的姊妹也就这几人了,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些首饰衣服的话题,可这看似温和的气氛,可是在外人赫舍里安蕊看来,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赫舍里安蕊悄悄拉了拉霍思瑶的袖子,低声附在她悄语。霍思瑶嗯了一声,笑着和几位告罪离席。

“姐姐,这三格格是不是和其他人不和啊?”两人解决了个人问题,这顺着净房的穿廊绕道后面的花园,这安蕊才小声问霍思瑶道,“我总觉得怪怪的。”

“你心里知道就行。”这就是承认了,“咱们只要和大公主好,那么就会和二公主、四格格好,三格格和五格格,和咱们家不是一路上的。”

“谢谢姐姐。”这已经是霍思瑶在提点安蕊了,她自然是领情的。

“你阿玛有意让你明年选秀撂牌子,日后嫁了人,和大公主走动对你是有好处的。”霍思瑶笑道,“你也跟我别客气,有事情就来找我。”

既然是一家人,那么霍思瑶自然知道一条绳上的蚂蚱是什么意思。

陈许办这个踏春游园活动有她的目的,这等到客人都到齐了,她这便在这别院里,上演了一出服装秀。开春的京城还有些凉意,这服装里除了采用往日的丝、绸、绢、锦缎、麻之外,还添加了最新做成的羊毛面料。

伊人春夏两季的服装款式已经制成了画册,如今全都摆放在秀场四人共用一玻璃茶几的桌板上。

衣服的款式,陈许并未改的离谱,她本来就不擅长这些,自是不会去自作聪明。现在的改变和多变的风格,都是集众多优秀的绣娘智慧凝结而成。一改往日旗装的宽松没型,稍微收腰之后,又搭配了其他元素,既能凸显身材,又不至于出格的和当下的审美大相径庭。

对于华服,没有多少女人能够抵抗。尤其是在皇家公主格格齐齐亮相之后,这些贵女对于伊人的服饰十分感兴趣。再又听说,这每一款是都是独一无二的,又有几人不动心。

这个时代的确没有什么专利权,可是陈许如今的身份是皇家公主,这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和她的产业对着干。就是民间,模仿也不可能完全照搬,毕竟这时代,穿衣可是有着十分严格的等级。

所以说,陈许一点也不担心,会有后世存在的高仿山寨版出现。

伊人在三日后便正是开业了,一经开业,这接二连三的订单便接踵而来。这不到短短的三天,伊人春夏两季所有的款式便售卖一空,红火的生意再一次让康熙感慨,这后世的人真的太会赚钱。

不过,随着荷兰使者即将抵京,康熙又给陈许安排了别的事情。

“国宴?皇阿玛,您就饶了我吧,我哪里懂这些。”陈许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咬疼,她完全搞不懂,这接待外宾的事情,跟她有毛关系。要知道这些一旦有任何纰漏,那些朝臣绝对能够口诛罚书弄死她。

“这些应该是礼部应该忙的才对。”陈许竭尽全力让康熙收回成命。

康熙一点也不理解陈许的惶恐,反而笑眯眯的盯着她,一直盯得陈许发毛,他才道:“朕并未让你全权负责,只是让你以你的眼光,替户部完善迎接荷兰使者的国宴而已。”

而已,而已?

陈许十分无奈,这康熙嘴里的而已,她可是要付出很多的。再说了,她哪里懂什么国宴的规格,她无非就是新闻里看的而已,要是实际操作,她能把自己玩死。

“皇阿玛,这我真的不行。”她的特长真的不是这个,陈许都快要哭了,“您交给太子和四弟不好吗?他们两个经验丰富。”

“但他们没有你对外国了解。”康熙一语定音,“就这样了,你这段时间好好回去想想,怎么接待这些荷兰使者,能显示我们大清的国威,让这些红毛绿毛打心里畏惧敬重我们。”

这段时间?呵呵,不是说使臣已经快要抵京了吗?

现在才想着准备国宴,这康熙的态度到底是重视还是不重视?

陈许回到公主府后,第一时间就打发人出去在京城把所有荷兰那边来的外国人全都请进了公主府。一刻也不敢耽误的让人询问他们的国情和生活习惯,一点也不落下的让人记录下来。

基础工作她准备了三天,这才拿着这一沓子资料进了书房苦思冥想。

陈许在书房里呆了一天都没出来,张廷玉那边却比她更清楚的看到了她处理这件事遗漏的部分。当晚,就以个人名义,把礼部尚书请到了公主府。

“公主,驸马爷请您去一趟外书房。”

陈许被人打断,很是不愉,但是碍于来人是张廷玉得用的身边人,便忍着脾气问道:“可是有什么事情?”

“驸马爷并未说,不过礼部尚书此时就在外书房。”

带着疑惑,陈许进了外书房。这一趟交流下来,她才后知后觉,自己一天都在闭门造车。她最应该做的,就是和礼部先沟通一下。毕竟在如何彰显国威上,她还真是不如礼部。她能给的建议,不过是在一些西方礼仪上。

花了三个时辰,陈许和张廷玉才趁着夜色把礼部尚书送离公主府。

“今日多亏你了,不然我还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陈许这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在做事情上,她始终是不如张廷玉脑子开窍,也难怪胤礽胤禛对他都十分欣赏。

现在大致的方案已经出来,陈许这会的心情十分的好,带着笑意的脸在月光下尤为的夺人。

张廷玉这在军校呆了数日的已婚男人,不自觉地就有些臆想连连。

媳妇是自己的,张廷玉自然不会客气。笑着搂着陈许,小声的贴着她道:“夫人要感谢的话,为夫觉得还是回房就寝比较实在。”

“你这个色胚”陈许笑着嗔骂了一句,可这心里也有点痒痒。

第77章 说出你的用意

两人心照不宣的回到主院,却看见主院外立着的两个精奇嬷嬷。

“这两人来干什么?”张廷玉心里厌恶极了这两个老货,这种跳梁小丑,要不是康熙留着有用,他略施小计就能把这两人处理了,不然怎么会容忍每次回家,还要被两个奴才变相用钱财威胁。

“听说家里有事,想要回家。”陈许冷哼一声,她本来不是爱刁难人的性子,可是这两老货处处时时提醒她这要矜持,要能端住,她呢,也没什么要求,只是简单的希望这两人也矜持一下。

陈许二人看也没看两人,直接进了内屋,稍后便叫了人把两人‘送’回房间。

两人的兴致并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败坏。青筠夏兰十分有眼色,两人给室内只留了一盏灯,便退了出去。

“你这几日都在干什么?”陈许依偎在张廷玉的怀里低声道,“父亲前几日亲自把若芸带回去了。”

“训练学习。”张廷玉当然知道陈许想听什么,故意吊着她。

陈许一个白眼就瞪向张廷玉道:“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见媳妇恼羞成怒,张廷玉忍不住笑出声来,一下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在她耳边呢喃道:“一会会用实际行动告诉夫人,我这几日有多想你。”

屋内烛光摇曳,又是一夜旖旎......

难得遇到休息日,张廷玉今日特意用过早饭后带着陈许简装出门。

“咱们这是要去哪里?”陈许最是奇怪,这张廷玉不仅一个侍卫丫鬟都不带,还换了普通的马车和衣服,这一大早连早饭都没用就出门,着实让人好奇的紧。

“咱们成婚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单独出游过,我听不少同学说,城东有一家徐嫂铺子的豆腐做的很不错,你不是爱吃那个么,咱们先去那边。”张廷玉笑道,“她家自制的茶味道也不错,虽不是什么名茶,但是炒茶的工艺是祖上传下来的。”

“你喝过?”

“同学带过一包去学校,碰巧尝过。”张廷玉道,“每日都只卖几两茶叶,咱们这点怕是赶不上的。不过去今日主要是去尝尝她家的豆腐席。”

不过半个小时,两人便到了徐嫂铺子。陈许扶着丈夫的手下了马车,进了铺子才发现,这里面还真不小,这是一个独立的二进院子,这主人家把一进和大门都打通做了铺子,通往二进的院门紧紧的锁着,如无意外,应该是主人家住的地方。

“环境还不错吧。”这当成铺子的空间全都种着翠竹,张廷玉早就听同学讲过这里的情况,便笑着对妻子到,“这徐嫂的丈夫以前最是爱竹,你现在看到的这些用来隔包间的竹子,就是徐嫂利用原有的竹子稍加改变而来的。”

陈许点了点头,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一个类似生态饭店的地方,这些地方虽然不如那些精心修饰过的精致,但是也能看出主人家是用心打理的。

“走,我已经定好了位置。”张廷玉找到了自己定好的位置,便让接待的小厮开始点菜。

“呦,咱们夫子夸赞的萧大才子,竟然是在一个女人开的铺子里当跑堂。”

“萧煦,你不是说今日要留在家里温书吗?”

“他哪里是温书,明明就是在这里给一个寡妇打杂。”

......

陈许刚和张廷玉坐下,就听见三个男的在挤兑刚刚给他们点完菜的小厮。

“难怪看着他觉得文质彬彬的,原来是个读书人,这也就十一二岁看着。”陈许低声道。

“嗯。”张廷玉颔首,“好不容易出来透气,还能碰见这种事情。我看这小子手上都是茧子,怕是做了不止这一份工。”

“怎么?想帮忙?”陈许翘起下巴指着说话的几个人的方向道,“看不出来你是个热心肠的人。”

“再看看。”他只帮值得帮的。

“还请诸位注意你们的言行。”顺着竹子的缝隙,陈许看见这个叫做萧煦的小伙子不卑不亢的,脸上也没有被羞辱后的恼怒,依旧还是刚刚那般温和。

“还有,我应该干什么,那跟诸位无关。”萧煦笑着道,“我在这里做工不假,所以不能占用做工时间和大家闲聊。”

说罢,又道:“请问客人吃点什么?”

“你真是自甘堕落,我们文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萧煦,你日子不好过,可以告诉我,我们是好朋友不是?何苦在这里在这等下..苦差事。”

陈许对这个自称是好朋友的男子有些好奇,略微调整了视线,便看到了说话人的容貌-太过大众,扔在人群里也辨不出什么特色来。唯独那一双眼睛,总觉得藏着太多的心事。

还有那没说完的话,下什么?陈许十分明白,这人是十分看不上萧煦会选择在这里做工,而且那话里浓浓的优越感,连她都觉得这人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在施舍萧煦。

试问,这不平等的关系,怎么会是好朋友?

果然,就听萧煦道:“陈文轩,我靠我自己的努力生活,并不觉得有什么苦。”

这铺子是徐嫂唯一的经济来源,要不是顾及徐嫂还要靠着铺子养活那么一大堆孩子读书长大,萧煦早就想让几个看不起徐嫂的同窗滚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