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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丝抿嘴一笑,看来出来,这姑娘是想要找个背静的地方方便一下,只是不知道她跑来这里会不会看到正躲在树后的自己。

新娘的动作很急,一溜烟地跑到了那土堆后面,从蓝丝的角度看去,刚好是她的整个儿侧面。

奇怪!

蓝丝在心底画了个问号,上个厕所而已,她脱衣服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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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新娘子逃跑了

“嗯?”

轻轻地一个声音发出,却不巧正被那女子听到。见其抬头像自己这边瞅来,蓝丝不好意思地冲她笑笑,随即摆摆手,意思是说:你忙你的,咱们互不干扰。

新娘子先是一愣,随后也马上恢复了神态,一边冲着蓝丝点点头,一边又忙活开了。

脱去喜袍、除掉凤冠,一抬脚,又去下了高高的花盆底子。

蓝丝这才发现,原来她是早就有了准备的,在那喜袍里面事先穿好了另一套外衫,就连软底儿布鞋都能从腰间掏出来。

事毕,只见那新娘朝着树丛深处微微摆手,立即就有一辆马车朝着她的方向飞奔而来。蓝丝一惊,还未回神,那新娘已经被赶车的人一伸手给拽了上去。她清楚地看到,上了车的那一刻,那女子竟还不望跟自己挥挥手。

好潇洒的逃婚!

终于明白新娘子种种奇怪的举动所为何事,原来竟是要去寻找自由,那个赶着车的小伙子会是她的心上人吗?但愿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

“哎呀,不好啦!新娘子跑啦!”杀猪一般的嚎叫传了来,蓝丝不由得抬起双手捂上了耳朵,那喜婆的分贝高得几乎可以列入嗓音污染的范围。

随着她这一声喊,那几个轿夫也立即转过身来,一个个儿望着那扬尘而去的马车呆在了当场。

“你们还瞅什么,快去给我追啊!”喜婆几乎要跳起脚来,一边催着去追人一边指着那马车奔去的方向破口大骂:“你个该天杀的贱蹄子,老娘上辈子跟你有什么愁?这花轿都上了你还带反悔的你!我呸!小白脸子没有好心眼子,放着容华富贵你不要,偏要跟了他跑。你……”一回头,见几名轿夫还站在原地,又立即咋呼开了:“我说你们都在这愣着干嘛?都给我追去啊!快去追啊!”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男人站了出来——

“你让我们怎么追?我们两条走路的脚怎么追得上那快马?你自己放跑了新娘,还冲着我们大呼小叫,我们抬了一整夜的轿子,如今人跑了,钱可不能跑!拿钱来!”

第二十七章&被人发现了

“对,对,拿钱来!每人十两,快付我们银子!”

说着话儿,几只大手全都向她伸了过来,逼得喜婆连连后退。

“你们干什么,我……我哪有钱,钱……钱要跟主子要去,跟主子要去!”

“人都跑了,我们跟哪家主子要去?是你雇的我们,就应该你给钱!”

“对,我们抬了一宿的轿子,谁的苦力也不是白卖的,你得给钱!”

喜婆这下子可真是没了办法,一人十两,四个人就是四十两银子,她上哪儿整那么多钱去?话又说回来,几个钱还算是不打紧,最要命的是,这新娘子跑了,主子那儿,她该怎么回才好哦!

“哎哟我地命啊,怎么就这么苦啊!主子非要了我的老命不可啊!呜……”

“哎?那个女的是什么人?”

一个轿夫忽然发出一声疑问,随即手又向那新娘子出恭的小土堆指去。众人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却瞧见一个年轻女正在摆弄着那些被新娘子脱下去的凤冠霞披。

蓝丝是在他们大吵大嚷的时候走过去的,这些东西她看着很好玩也很好奇,亲手触碰到古人的婚俗之物,心中还是不免有一些激动的。

这娶亲的人家看起来很有钱,要不然新娘的行头不至于装扮得这样之好。蓝丝抚摸着那凤冠头饰上一颗大大的珍珠,它正明晃晃地映衬在晨光之下。再怎么笨她也看得出这颗珍珠的贵重,还有那红袍子上的金丝线,精略地将那喜袍翻看了一遍,竟然发现就连锁边儿的线都是用的贵重的金丝。她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过,穿着这种喜袍的新娘要嫁的,必是王公贵族。

不由得暗自佩服起那新娘的胆色,更为她能够成功地逃脱而叫好,谁说世间真情不在,这不是也有为了真情而甘愿放弃荣华富贵的吗?

正出神间,忽然觉得眼前一暗,像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光线一样。遂将头抬起,这才见到原来是那伙送亲的队伍正站在她的面前。蓝丝心中暗道一声糟糕,光顾着研究这些东西,倒是忘记了自己本来是为了避开生人这才躲进树丛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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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绑她上花娇

“好啊!”喜婆伸出一根手指,咬牙切齿地指着蓝丝道:“你跟那贱蹄子一定是一伙儿的,你们两个串通好了坑我,啊?”

瞅着这老太太张牙舞爪地指责,蓝丝一时间没回过神儿来,愣愣地看着她,半晌,才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声音:

“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是一伙儿的!是你帮着那贱蹄子逃走,现在又想要偷了这衣服去卖钱!”

“啊?”蓝丝一怔,随后“噗哧”一声乐了出来。“我跟她一伙儿?大娘,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只是看这东西好奇,这才走过来瞧瞧。”

“蒙谁呢你!”喜婆不依不饶,“这大清早儿的,天还没大亮呢!要不是有了预谋,你一个姑娘家自己在这儿干什么?溜弯儿啊?”

看看看看,蓝丝在心里重重地唉了口气。她就应该一直躲着么,早就想到撞到人会解释不清,不这,还真就照着她的话儿来了。也是,从三更半夜一直走到天蒙蒙亮,她是在溜弯儿么?

“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喜婆突然一抬手,冲着身后的轿夫喊道:“正好儿,跑了一个又来一个,你们快点儿把她给我抓起来,就是绑,也要给我绑到主子那儿。”

“什么——”蓝丝的话还未出口,那几个轿夫竟不由纷说上来就抓人。

“快点儿,再耽搁时间就真来不及了。”喜婆一边指挥着一边不停地催促,随后还捡起了地上的喜袍和凤冠。“塞到轿子里头去,我把这身衣服给她穿上,然后再把手脚绑起来。”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好一阵子挣扎,怎奈,四个大男人的绑架,任她再费多大的力气也是白搭。

终于被塞进花轿,然后被绑了脚,紧接着又在喜婆强行将那大红的喜袍套在她身上之后被绑了双手。

蓝丝欲哭无泪,却仍是不放弃最后的一丝希望——

“你们绑了我又有什么用?我又不是真的新娘,你们主子见了之后不是一样要责罚你们吗?”

第二十九章&替身新娘

“姑娘!”刚放下的轿帘又被喜婆一把掀开,那张脸笑得很邪恶,两团姻脂红早被汗水浸得糊成一片,看起来就像是马戏团的小丑。“你不用替我们担心,咱们家主子啊,压根儿就不知道那新娘长什么样子,所以就算是换了一个,他也不知道。这媒是我说的,说什么也不能被那个贱蹄子给搅和喽!”话毕,再用力一放轿帘,大声地喊道:“起轿!”

“等等!”认命地闭了闭眼,复又张开。她本以为自己有一把枪,至少可以在遇到歹徒的时候保住性命,可却万没想到竟会遭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们并不是坏人,甚至可以说只是普通百姓,她自然下不去手。再者说……“你们把我的包袱还给我!”她笨得居然在人家刚开始动手的时候就被抢了包袱,不得不再一次痛恨这古代的衣服没有办法让她随身带着枪。

“姑娘你放心!”声音是从窗口传过来的,轿子早已经晃动着向前走去。“我们只要你的人,不图你的财。”说着,那包袱被喜婆顺着窗口儿撇了进来。“等你们拜了天地,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到时候尽可以溜之大吉。”

看着包袱完好无恙地被扔了回来,蓝丝长出了一口气,不由得感叹起古时这种落后的包办婚姻,居然连新娘被掉了包这样的大事都可以瞒天过海,真是可怜、可叹、可悲啊!

无奈地坐在轿子里,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到了地方再想办法逃走,总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跟人家去拜天地的。

被捆住的手脚弄得她很不舒服,这古代的交通工具更是坐不习惯。轿子一步一晃一步一掂,蓝丝只觉全身都快被掂得散了架。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着,她无聊地开始数着数字,直数到十万的时候,终于听得外面的喜婆叫了声:

“精神点儿,前面就是城门了。”

她们要进城了吗?这是什么城?蓝丝开始后悔为什么在钱夫人的家里没有问清楚地理环境,弄得她现在极其被动。

又过了好一阵,轿子中途似乎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前行。不多时,喜婆的声音再次传来——

“姑娘,咱进关了!”

第三十章&十四王爷

山海关内的一个小镇,临近热何,同必于蒙古高原与华北平原的过渡带,一年四季气候分明。冬天虽然寒冷,但由于四周环山,阻滞了来自蒙古高原寒流的袭击,故温度要高于同纬度其他地区;夏季凉爽,雨量集中,基本上没有炎热期。

这是入关之后必经的第一个镇,因此平日来很是热闹,商铺、吃喝、杂耍,几条主要的繁华街道总是人来人往,幺喝呐喊之声不绝于耳。

而今天,这小镇上除去这份市井间的喧嚣,还有一件大喜事要发生,那便是——住在这镇上的一位大人物要娶新媳妇了!

这位大人物今年已有五十五高龄,有妻有妾有子有女。且不说他的年龄适不适合,有钱有势的人家么,七老八十的人要讨媳妇别人也是碍不着的。单说以他这样的身份,居然还要这样大张旗鼓地去折腾只为讨个小妾,虽说子女都不在身边,可是传着传着总也不是个好事儿。

城内的百姓中颇有一部份人对此事嗤之以鼻,但同时也有另一小拨儿人认为这是那位大人物有意而为之,且说得有鼻子有眼——

“你们想想,从他那府里传出来的事儿,有哪一件是空穴来风的?”

当然,无论怎样,人们对于他的事还只是停留在幻想、腹诽与小小的家庭议论中,他们并不敢搬上台面儿来妄议。你要问为什么?因为那位大人物非同小可,他便是圣祖爷康熙的亲儿子、先皇的亲弟弟、当今圣上的滴亲叔叔——十四王爷,允禵!

如今虽以步入乾隆盛事,但是对于几十年前的那一段夺嫡往事依然有许多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结留在了民间。特别是一些从康熙朝走过来、如今上了岁数的老人,在他们的心中,怕是都留有了一个疑问:想当年圣祖爷到底把皇位留给了谁。是雍正帝,还是民间传说中的十四阿哥允禵?

他们把这事儿当成一桩故事,茶余饭后想起来就唠上两句。只是唠来唠去,几十年过去了,一切还都只是在人们的猜测之中,事情原委究竟如何,谁也说不清楚。

第三十一章&那一场九龙夺嫡…

“传说当年康熙爷是把皇位传给了第十四个儿子,那纸传位召书上明明写着传位于十四子!”

“对,我也听说是被人做了手脚,将那十四的十上面加个横底下加个勾,这就改成了传位于四子!”

“要我说那都是瞎话儿,如今是满洲人的天下,传位召书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只有汉字?谁都知道自打满人得了天下,任何大大小小的重要文书都是要用满、蒙、汉三语分别书写三份,就算他改得了汉字,可是满语、蒙古语他改得了么?”

“就是就是,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谁敢偷偷摸摸的就做了这么件大事?难道会障眼法不成?”

“要我说啊!咱就别跟着操那个心,管它谁做皇帝,咱们有吃有穿不就行了?弄明白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人家家里事?”

听听,这就是百姓们议论了几十年之后还没讨论够的话题,特别是在这个小镇,因了十四王爷的存在,人们对于这一段传说显得更加感兴趣。就像生在京城的人酷爱谈论国事一样,在这镇上的百姓看来,当事人就生活在眼前,他们谈起这事仿佛更显得理所当然。

要说人们议论的这夺嫡之事,说来也怪了,那本该是皇家的禁忌,就算是真有,也断不该在这大街小巷内传得如此沸沸扬扬。其实这些个传说本来是没有的,就在雍正帝继了位之后的头两年也都还是风平浪静。后来也不知怎的,民间竟突然之间开始疯传一个故事:雍正属篡位!

一时间,关里到关外,再到蒙古,甚至就连高丽也听到了这样的传闻。就像上面那些人的对话,就好像是瘟疫一下在百姓间传了开来,止也止不住。

谁也不知道事情究竟从何而起,只知道雍正当年还是皇子的时候,在圣祖爷崩世之前将所有人包括众皇子都禁锢在了畅春园的一间屋子里,御前只有他一人侍驾,就是那宣了皇上口谕的九门提督年羹尧也是他的门人。所以说,这事儿,本身就让人不太信服。

第三十二章&阿离回来了

再加上十四阿哥当年万里奔丧,却被雍正挡在了九门之外,而以他当时抚远大将军的身份,若是说康熙将皇位传给了他,倒还真说得过去。怎奈,造化弄人,不论他怎样的不信,那日后坐在龙椅上的人仍然是他的亲哥哥胤禛。

时至今日,允禵被禁在汤泉行宫多年的生活早已结束,其实早在乾隆继位当年,为图政治气氛的缓解,便已经给这十四皇叔恢复了自由之身,且在乾隆二年更是加封为奉恩辅国公。怎奈这十四王爷以年事渐高,且多年不问政事已习惯清静为由避开了京城,躲到了热河边儿上的这个小镇来。

说起来也算得上低调,允禵来这儿住并没闹出太大的动静儿,但人们还是从他的府邸开建之日起便议论纷纷,待搞清楚这府竟是给当年的抚远大将军所建,更是争相的将这消息传了去。

允禵平时很少出门,就算是要出去也是坐在轿子里,除当地的官员之外,平常百姓很难见到他。可也正因如此,更是增加了他的那份神秘感。再加上多年来的那些个传闻,甚至有人开始猜测是乾隆也觉得这个十四叔亏得慌,为求心安理得,这才不得不放了他。

辅国公府

“爷,阿离回来了!”

一大清早儿,辅国公府的花园里,一个老家丁朝着正站在亭子里头逗鸟儿的十四王爷恭身说道。

“哦?”十四王爷拨动鸟笼子的手稍微停了停,随即又继续逗弄着那小家伙儿。“让她到书房等我。”

“是!”

老家丁答应着退了去了,待他走远,十四王爷忽地将左手摇着的折扇一合,微眯了双眼——

“阿离回来了……”

“王爷——”随着一声喊,一个短衣襟小打扮看起来像是个武生的人迅速地跑了过来,到了近前双手抱拳:“王爷,守城门的将士刚刚来报,轿子快进城了!”

听了他这话儿,十四王爷微仰了仰头,心道一声好快。这才又问向来人:

“府里都准备好了?”

第三十三章&代我迎亲

“都好了。”那人答道:“喜字昨天夜里就已经贴好,灯笼今天上刘伯也挂了出去,现在府门口聚了好些个百姓,等着新娘子下轿的时候捡赏钱呢!”

“嗯!”十四王爷点点头,“大概还要多久能到?”

“三柱香的时间。”

允禵略点了点头,指着面前这人说道:“子清,一会儿喜轿到了门口儿,你去代我把人接进来,然后……再听我的吩咐!”

“属下遵命!”

被叫做子清的人领命离去,允禵也随即转身直奔了书房。

门一推开,只见一个英气十足的女子正握着佩剑坐在椅子上。

“阿离见过王爷!”见允禵近来,那女子忙放下手中的剑起身行礼。

“你们守在外面!”允禵转回身对着外面的家丁道:“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接近这间屋子。”

“是!”

随着门外两人的一声回应,书房的门被“咣啷”一声紧紧关上。允禵绕到桌案后面的椅子坐下,又挥手示意阿离也坐。待她重新坐回椅子之后,这才正式地接受了十四王爷的审视。

深深地看着阿离的眼睛,允禵像是要在里面寻找些什么东西一样,一遍又一遍地望去,终于,放下心来。

是的,他是多疑。本是不愿如此,但这是自皇阿玛逝世以后老天爷重新赋予他的天份,自雍正坐上了皇位的那一刻起、自皇额娘当着他的面狠狠地指着雍正问“坐在那个位置上你心虚不心虚”时起,他便不再相信任何人。

阿离姑娘今年20岁,她六岁那年要饭要到了汤泉行宫,眼瞅着就要饿死在门口儿,是他将这小姑娘收留下来。禁闭的日子很无聊,偌大的汤泉行宫算起来就他一个当家主事的,其余的人全都是守卫或是眼线。说起来这个小姑娘的出现还真算是给他空寂无聊的生活增添了很多乐趣,他教她骑射、写字,又让她练武功。阿离也的确在武学上有很大的天赋,十几年过去已是个中高手。

第三十四章&下套引乾隆

“王爷!”阿离在心底轻轻地摇了摇头,十四年了,他还是对自己心存芥蒂。但她不怪他,不论是谁,在经过了那样一场风波之后都做不到若无奇事,她一直觉得,如果不是造化弄人,现在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的,必然会是她的主子——十四王爷!“您交待的事,阿离都办好了。”

“嗯。”允禵轻点了下头,再向阿离桌前的茶碗一指,“不急,先喝口茶再说,这一路奔波的,你一定是累坏了。”

心头一阵暖,却又紧忙着摇了摇头:

“阿离不累,阿离得快点儿跟王爷说说,听说新娘子就要进府了。”一提到这个新娘子她的心里顶不好受,明知这娶新只是一个计谋,可是一想到将有一个穿着喜袍的年轻姑娘嫁进府来,她还是莫名地心痛。“王爷,他已奔这边来了!”

正一下一下点着桌案的手指忽然停住,屋内的空气霎时间也好似凝固了一般,阿离知道此话一出必会引来王爷的一番思量,到也是不出声儿,只静静地等待、观察着主子的反映。

点动着的手指停了去,不多时,又将五指微微地收拢了去。没错,允禵现在心中很乱,就在阿离说“他已奔这边来了”时,那种乱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只有三人,他、阿离、还有子清。其实这场在外人看来有些荒唐的婚事根本就是个晃子,而他堂堂奉恩辅国公十四王爷之所以要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引来一个人。这计划是阿离最先提出的,从有了预想一直到现在也就是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看起来有些仓促,可是,天知道,他允禵为了这一天,从圣祖爷崩世的那一天起,已经做足了21年的准备。

虽说早有准备,可到事情真正来临之计,他也未免有了一丝犹豫。轻轻地摇摇头,允禵不由得为自己的这种心思感到奇怪。是因为上了年纪么?还是说这岁月真的冲淡了那一直在心中驻足停留的仇恨?为什么总是感觉那一腔热血在一天一天地冷却?想当初他是多么威风八面的抚远大将军王,难道忘了当年万里奔丧雍正是怎么样将他挡在九门之外?这些个仇恨、这些个说法他要找谁去讨?

是的,要引来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天子——乾隆!

第三十五章&他要翻盘

早已经过去的十三年雍正王朝里,允禵没有一刻放弃那股子傲气,他恨雍正,恨这唯一一个同父同母的哥哥。让一个大将军王去守皇陵,这事儿说出去他自己都臊的慌。无奈,那时,人家是君,他是臣,他只能委屈求全地窝守在汤泉行宫,但却也就是在那些年,他暗中招养了一批死士,又在雍正崩世之后召集当年与他远征西北的将士。任谁也想不到,这太平盛世之下,竟仍是有数万大军掌握在一个看起来毫无实权的王爷手里。他是在等待一个时机,他要去讨回那本该是属于他的一切。

只是允禵永远不知,什么叫属于他的一切?谁又说那一切真的是属于他呢?

两个月前,他们留在紫禁城的探子发来书信,说乾隆与太后将有计划前往热河避暑,即日便会动身。

接到这消息后,用阿离的话来说:这是一个翻盘的好机会!

他本是有些犹豫的,怎奈终还是没禁得住阿离的言语相激。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件事情的开头也许并不是那样,可是总架不住身边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逼迫,说着说着,慢慢儿的,就成了另外一种局面。

于是,他们商议了一个计谋,要借着这个娶媳妇的机会吸引其注意,让乾隆自投罗网进入他们的地盘儿。他们知道直接邀请会令人起疑,再者,一般那样做了,那么全天下人便都会知道是他十四王爷杀死亲侄谋权篡位,那是他不愿看到的结果。他要的,是一个顺理成章的由头。

允禵了解乾隆,知他爱凑热闹,如果让他得知这么大岁数的十四叔居然还要这样大肆宣扬地娶媳妇一定好奇想来看看。在皇家一行人刚到了热河不久,他便派人将这消息散了开去,再派了阿离潜到热河行宫附近暗中盯着乾隆的动静。

“王爷!”阿离终于再次开口,“乾隆果然对这个事情感了兴趣,昨天晚上他只带了一个随从出了行宫,向这方向赶了来。我一路跟着,直到进了城才择了小路先府来。现在,怕是他已快到府门口儿了。”

第三十六章&决定下手

允禵深深地看向阿离一眼,虽说自这丫头八岁那年起他便有意培养其成为自己的心腹,教她武功,又不断地向她灌输雍正的种种劣行,不断地告诉她那个皇位本该是他老十四的。他明白在这种教化中阿离早已经视雍正为自己救命恩人的第一大敌,更是将这种仇恨成功地带到了乾隆朝。

可是,当阿离越长越大、越来越对为救命恩人报仇这件事情上心、越来越频繁地鼓动他付诸行动之时,允禵又有些纳闷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对阿离的精神控制居然起到了这么大的作用,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觉得与皇家有仇的不是他,而是阿离。

“你确定真要动手?”瞧瞧,堂堂一个王爷,这话却是他问向别人的。

“王爷,机不可失,失了,就再也找不来!”阿离说得坚定,容不得任何人拒绝。

允禵轻轻地闭了闭眼,说心里话,对于这件事,直到现在他仍是下不去那个手。弘历那个侄子从小他就疼爱,那小子打小儿就是个鬼灵精,几乎没有人不待见他,就连与老四仇不共戴天的八哥也拿他没辄。以他允禵如今的心态来讲,他是着实不愿让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再延续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