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讲到这的时候叹了长长的一口气,似是不愿意再讲下去了,她看了看下面听得入神的众阿哥,轻轻闭住了口。脸上全是悔恨,却又不完全,那是悔恨积淀多年后产生的一种变化,或许,就算悔恨,也还是怀念那段无所顾忌的单纯。

“后来呢?”最终,小十五忍不住打破了沉默,糯糯的童声打破了教室中只余窗外蝉鸣的寂静。

容音看向十五那双童真清澈的眼眸,不同于哥哥们或多或少的沉淀与积攒,那双一般乌黑的眸子,真的可以用清澈见底来形容,仿佛是两颗有着新鲜光泽的葡萄。她微微一笑,有苦有恨;“后来,我做了更让我悔恨的事情……”

如果慕怀云抢走狄原,只是出于对狄原的喜爱便也罢了,可更多的是,她是出于对容音和颜韵的嫉恨。她如果真喜欢狄原,并且有后来抢走狄原的如此本事,早就跟狄原在一起了。她不爽的是,为什么对容音和颜韵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却没有发生在她身上。

有仇不报非君子,君子尚且没有宽广的胸怀,包容世间一切恶行,何况,只是两个小女生呢?

容音和颜韵当时很恶毒地想出来的主意,便是假装对失去狄原毫不介意,而假装的最好办法,便是迅速开展新的感情。

容音最悔恨的,便是当时,居然若无其事地找到了高中便去到其他学校的沙晴明。

虽然容音现在还记得,自己挽着更加英俊、家境更好的沙晴明出现在狄原和慕怀云眼前时,那两人是什么表情,可是容音现在更清楚地记得的是,晴明见到狄原和慕怀云时的表情。

那是种不屑,更是种恨意。

容音甚至感觉到沙晴明身体瞬间绷紧的状态,她甚至想,如果不是自己挽着他,他也需要配合自己做出幸福温和的样子,冲动的他会不会冲上去打那两个人一顿。

也就是这时,容音近乎本能地后悔了。

她觉得自己伤害了正在挽着的这个人。

她刚刚做了什么?她为了所谓的面子,所谓的一点单纯的情仇,居然与晴明故作亲昵,她这时,心跳猛地加快,所有的感情呼之欲出。

可是,所有事,没来得及让她想明白自己的躲避究竟是为了什么,没来得及让她弥补自己所犯下的无知错误,让她对沙晴明说出她真实的感受时,沙晴明就离她远去了。

他也没有等到容音的答复,没有等到面上重新变得大大咧咧、整嬉笑怒骂掩饰自己感觉的容音的坦诚。

他等了容音那么多年,耐心筑成的长堤,却因为这次容音的故意接近,再故意远离,而崩溃了,他接受了父亲的安排,出了国,他甚至决绝地没有跟容音说句再见。

容音直到每天下午下了晚自习后,再也没有人请她去冷饮店吃冰激凌和红豆沙冰,没有人送来热热的关东煮和汉堡时,才明白,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它最容易遮住人的眼睛,让人看不清自己的感情。

她还记得自己去过狄原的学校,眼睛酸涩却流不出一滴泪,心疼再也无法恢复,他为自己居然改变了那么多,他已经足够成熟,成熟到做了那么许多,却只是默默地站在她身后。

他只是在等容音回头,或者等着自己变成容音口中足够优秀的男子,他不断地努力,那样骄傲的人,却一次一次否决了自己。

容音自那以后,再不敢涉及感情,她怕,一触碰,便是伤害。

颜韵安慰她,说都是那两个男人不好,一个瞎了眼,笨到极点,另一个,却太过痴傻,缺乏最后的耐心。

容音却知道,不是的,他们都是极好的男子,可是,却还是因为自己的缺心眼,而被伤害了。狄原无法得到真爱,而沙晴明,带着伤痕,漂洋过海。

幸好有惩罚啊。

自己,带着对感情的戒备,与不能触碰的回忆,继续学习生活,若无其事。

容音并没有完全说完这个故事,很多,是无风的补充,可是,容音在这个初夏的教室里,讲完自己去掉现代事物的故事后,唇边仍然倔强地勾起了笑意,她看着一屋子沉寂的人,调侃道:“这个故事纯属虚构,大家别当真,哈哈,我们继续上课!”

阿哥们表面上像是愤怒自己被耍了,却或多或少的从容音转过去写字的背影上,感觉到她真实的心情。

窗外树叶,哗哗地响。

一切都是因为年轻。

番外二 萌动

我是爱新觉罗·胤祥。

我几乎拥有一个幸福的童年,因为额娘受宠,也因为自己的伶俐,得到了皇阿玛无比的宠爱,无论去哪,必然随驾。那时的我,在兄弟间,甚至是飞扬跋扈的,可是,大家都还是纵容着我,或是说,从来不反对我吧。

可是,我最喜欢的哥哥,却只有四哥。

四哥不同于其余哥哥的刻意热络或盲目的纵容,他在任何场合,都几乎不发一言,只是带着他那张冷峻的脸默默观察着一切,我开始是不屑的,因为听说四哥不得宠,小孩子,总爱根据这个来判断一个人是否应该得到自己的尊重或喜爱。

皇宫里的孩子,从来早熟,所以后来,早熟的我却明白了谁是真正关心我的,谁又是希望把我领入歧途的。

我开始关心四哥,然后经常赖着他,先是死皮赖脸地围着冷漠的他绕,继而发展到真正的崇拜后,我请他在各方面指教我,后来证实了我的“诚心”打动了冰冷的四哥,他凭借他多方面的深厚积累,让我在各方面突飞猛进。我常常想,古人有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四哥就是这样一个人吧。可惜,求他的一席话实在不易。

而,在我额娘过世时,也是四哥,挖出他深埋的苦痛,他与他皇额娘还有德妃娘娘的事安慰了我,他不善于表达,可是那含着伤痕的字句,却极好地安抚了我的难过。也是从那时起,我认定了从此紧紧追随四哥的脚步,哪怕别人看来,我是更受宠的那一个。

因此,我也与太子亲近了起来,可只是表面上的,如四哥对太子一般。

我现在想起初次见到容音时都觉得好笑。

怎么会有人穿着那么奇怪的衣服,露了大片的肌肤在外面,可滑下来时,居然心心念念的是挡着脸?当她以那样满身是灰的状态,蒙着脸突然出现在路上时,我从未想过,这个女孩子,将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活,那样的深入,深到将我们原本的命运轨迹改变的面目全非。

她貌似并不怕我们,虽然刚开始很紧张,说话的时候弱弱的样子,可是,当随从喝止她时,她眼中透露出的不满和反抗却着实有趣。老实说,她并不算漂亮,可是,笑起来却很舒服。

后来,我帮了她,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容音。

最令我好奇的是,为什么她第一次见到我、四哥和八哥在一起,会问出:“你们关系很好么?”这种话。我们的关系自然是好的,四哥和八哥是邻居,来往也算密切,就算因为后来八哥渐渐有些举动针对太子,可也没有大的影响,面上依旧。这不是我们的习惯么?所有兄弟间,都是言笑晏晏,背后,却剑拔弩张。

后来,我们关系真正破裂时,我有一天突然想到了这句问话,突然觉得,原来这个女孩出现就预示了一些她身上可能的谜团。

我原本觉得,我是会喜欢上容音的,甚至,可能已经喜欢上了,对她爽朗的欣赏,对她生动表情的偏爱,对她的笑容甚至是她偏浅的眸色、皮肤、头发的珍惜。可是,当四哥开始略带兴致地跟我讲这个女孩,甚至是一反常态地抓住一切机会见她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不可能追逐她。

现在想起当时的矛盾心情,还觉得有些可笑,因为实在是白担心,那根本不是可能存在的爱情。幸好,在最初,就将感情定在了朋友,不然,后来的麻烦,或许就不只现在可能看到的这样了。

真正让我确定自己感情的,是容音的好姐妹,用她们的话来说,是死党吧,一个可以称得上奇女子中的奇女子的言韵。

和她的见面是先闻声,后见人的。

那天,皇阿玛一时兴致,接受了九哥的邀请去他的酒楼,我们几兄弟便先去那等着。十四听九哥说容音在对面开的衣裳铺后,非缠着要去见识一下。推推搡搡的,许多兄弟都去了。可是,四哥,貌似还在与他自己过意不去,于是,呆在了酒楼,称他要等着皇阿玛来,以便后,好

在楼下,便听到了言韵堪称经典的话,顿时爆笑,众人忍都忍不住。

于是,忍不住,想去看下,连容音都那么害怕的女生,会是怎样的样子。

却没有料到,一眼万年。

后来,我常常跟韵韵开玩笑,说,永远都会记得初见时她傻傻的样子,漂亮的眉目,居然全是惊异,我说那时,你傻傻的在惊异啥呢?

她瞅我一眼,然后皱着眉头道:“傻十三,还好意思说我傻呢!我那时将惊艳表现的那么明显,为什么你会认为是惊异呢?你说你傻不傻?”

很大胆吧,她貌似永远都是那么胆大的女子,在我的世界里,横冲直撞,毫不顾忌。

其实,最先,她不是这样对待我的,她见到我时,都是满脸羞涩的微笑,淑女地低头,故作娇羞地不敢说话。可是却丝毫掩不住她眼中狡黠的光芒。她只是好奇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见我第一眼,会产生这样的感觉,但是,我却明白,她好奇地想探究我的一切。

第一次和她聊的时候,是在那个夜里,她狡诈地配合着我给了四哥和容音独处的机会,看她那时兴奋的大吼大叫与毫不顾忌的开怀大小,对比其和我独处时安静微笑的她,我禁不住想: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呢?所以故意挑了一些需要参与的话题,果然,不到一会儿,她便忍不住加入了我的谈论,越讲越激动,眉目之间神采飞扬。

她的话永远狠狠抓住关键,却在言语上展现的恰到好处,温润有礼,给谈话的另一方,留了发展的空间,我在送她到了乾清宫后,故意直接问她:“为什么在我面前,远不及在容音面前那么锋利呢?”

她听后,莞尔一笑,抬头,看着我,任夜色在她轮廓优美的脸上投下柔和如月的阴影,“人都是有两面性的,十三爷难道不知道么?”

顿了顿,她又道,“容音那人软的像豆腐,你不锋利些,她倒不会惧你,而你嘛,呵呵,对你太锋利,怕我们只能互相伤害了。”

我听后,摇了摇头,太聪明的女子,能在看你的第一眼,便准确摸到你的内心,太善变的女子,倒不是说她的心意,而是在展现时的灵活自如。

我也一笑,“刚刚这句不算锋利么?”

她立马故作失算般长叹一口气:“糟了,一不小心,太激动了。”可眼中的光彩却出卖了她面上的悔意,那分明是一种得逞的得意。

她一开始就那么自信。

先开始,我也是自信的。

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什么时候,我也开始对这个有些小小地泼辣,看似毒舌,心地却善良到极点的女孩产生探究的兴趣了呢?

言韵言韵言韵……从我开始意识到起,我发现我的世界里就全是她的名字了。

她妩媚的笑容,嬉笑怒骂时毫不顾忌形象的举动,轻抚古筝时的安然寂静,悬腕写字时的认真细致。带着迷醉,带着知足,带着一点点小女人的媚态,带着呼唤我时最自然的幸福的感觉,她一点点把我收在了她的网中,密密地包裹。

从此,我不见天日,却也不愿见到天日。

这场战役,她从开始就料定了结局,我终究如她所说,成了被女妖勾引堕落的凡人。

可是,为她,堕落又有何妨?

就是喜欢她什么都会,什么都懂,聪明狡黠,幽默娇蛮。她会护着她认为值得保护的所有人,甚至有了义无反顾的侠气味道。

生气的时候,她甚至会口不择言,可开心的时候,还是口不择言。

天啊,我这是什么思维方式,看来也被她传染了。

但,不是没有挫折与磨难的。

记得四十年,在草原上时,容音曾经意有所指地告诉我,要珍惜眼前人。

其实我都做得到的,可是,总是怕自己做的不够好。

而且,我曾经那么深地伤害过她一次。

或许,真的是从小,把所有别人对自己的纵容都视作了理所当然;或许,也是从没有想过女孩子会有那么复杂的思想,我完全忽略了她在劝我对芷语负责时所承担的压力和所受的伤害。

韵韵啊,为什么你偏要委屈自己来成全别人呢?

容音跟我说过,韵韵是个勇敢得近乎怪异的人,为了自己要保护的人或事,注定粉身碎骨的下场,也不能使她回头。她很偏执,认定的事情,就绝不会轻易更改。她只要真的与你交了心,那么便是生死不弃了。

所以,容音,十分不放心的再三提醒我,如果我对韵韵不好,她一定提前保护韵韵离开。那个女人,是会明明内心伤的一塌糊涂、惨不忍睹,还故作坚强,纵容别人继续伤害的人。

庆幸,自己遇到了这样一个人,能够在身边陪伴。

她的聪慧,可以陪我笑谈江山,对历史、政治,分析的头头是道,毫不马虎。

她的美丽,可以融入一切风景,自然,脱俗。点点渗透进一方天地,清丽的一如泼墨山水,气质卓绝,却暗藏玄机。

她的爱好,可以闲时抚古音几曲,悠来清唱几曲,思来提笔信信写就。

她的性格,火爆却绝不轻易冲动,刚烈却绝不轻易伤人,果敢坚强,自信洒脱。可是却藏匿了一颗柔软的心,善良温存,细腻体贴,永远能够先你一步,懂得所有,安排所有。

这些优点,其实是她有次逼着我写出来的。

我正看着书,她突然霸道地抢走,逼问我,爱上她的原因是什么。自己在她的压迫以及提醒下,一点点写出了这些,她却欢呼一声,笑颜生花:“十三,你果然爱我呀,居然看出我这么多优点来!”

其实,我才想问,自己何德何能?怎么能够得到她的偏爱的。

容音嫌弃过我不够成熟,说十三啊,你要什么时候才能长的大,让我们韵韵也能安安心心歇歇,享享你的福啊?

怎么长大呢?很好奇这个问题,可仔细思索下来,却无疑是经历更多世事罢了,而且,多是磨难,多是看透,那样,就应该长大了吧。

如果是为了韵韵,那么再多磨难自己也愿意受,只要受过这些磨难后,自己能够成为她安心生存的天地。

言韵常半是威胁半是娇媚地道:“十三啊,说了爱,就要对我负责哦!要管我好吃好睡,还要悠哉地过日子!”

韵韵,放心交给我。

我一定尽力,在这常常不得已的环境中,给你足够的安然与自由,让你做你想做的事,陪伴着你,按照你的计划,一起慢慢变老。

你笃定地说过,我们一生要生七个孩子。

你还坚持抢走了每个孩子的冠名权,说你取的,绝对是最好的,最符合上天安排的。

还说你连男孩女孩的出生顺序都想好了。

很想笑,你凭什么自信成那个样子。

可是,从你的自信中,我看到的却是对我的信任。

韵韵,谢谢你,那样的信任,还有,甘心的陪伴……

山无棱,天地合。

也只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番外三 最爱

我想,也只有她才能让我如此不冷静了吧。

生活在皇家这样的地方,历经了人情冷暖的变迁,还有什么事情没见过呢?既然见过,也就可以冷静地处理,只因,我已学会了将自己不好的脾性掩藏起来,也学会了用天生的冷面,来掩藏我一切的喜怒哀乐。

我知道有人怕我,怕我的严肃与冷酷,怕我无法探得喜怒的深沉心机。

可是我宁愿他们怕我。

而这样的话,我也避免和许多无聊的人打交道。

不过,老实说,看见别人有些畏惧的眼神,也并不快乐。可是我只能如此,因为如果不是惧怕,便是不屑了。

而我,痛恨那些肤浅的不屑。

只有两个人,是不怕我的。

这样说来,或许会奇怪。

可是我指的不怕不是莽夫似的不怕,他们眼中的不怕,被一种叫做温暖的东西替代,而那,正是我需要的。因此我疼十三,也因此,我坠入了她设置的陷阱。

不要误会,陷阱这个词是她自己用的,她说她是故意来勾搭我的。

其实,如果真要这样说,也是我勾搭她吧。

初识,我是对眼前不注重仪表的女孩不屑的。

可却难掩心中对于她外貌的些微惊异,第一次看入她那琥珀色的眼,我想,或许变注定了后面的沉沦。她应该刚刚哭过,所以眼睛周围一圈是红的。可眼中,却干净地将当日的蓝天白云红叶,完整地映在了里面,再配上她自己带着的微微的感伤,竟是特殊的色彩。

在她那双眼中,我见到了最美最别致的风景。

她说,她几乎对我一见钟情。用几乎的原因是她无法确定是第一眼还是第二眼动的情了,她从来不知羞,说情啊爱啊之类的,脸都很少红,比如此时,她便嬉皮笑脸地请我无视她对这个问题的遗忘。

一见钟情,这个词用的好,我忽略了还有这样贴切的词语。

可是我,却不用几乎。

因为我肯定,第一次见到她,便有特殊的感觉在牵引我,一步步走向她。

因此我做出了一系列很奇怪的举动,例如借十三之名将她带回了我的庄子,例如自己亲自去“审问”她,假装放她自由,却赌定她没有地方可去,只有住进我的院子,例如帮她搬家,例如心细地给多才的她备好她肯定喜欢的书……还有好多好多事,自己现在想起来,都是自己动心的证据,可是当时,却想不清楚。

我原本以为她很大胆,在初见的时候,她便笃定地面对那么多把指着她的剑认为我们不会杀她。眼中完全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样子。

可是后来,结合所有的一切,我才知道,她是贝壳,有伤害过来,马上紧紧闭上大壳,绝不轻易再打开。

或许你们会觉得如果我用乌龟比喻她更恰当,但是不是我舍不得,而是,她确实很能折腾人。所以便算了吧,为了我安心的生活。她很喜欢贝壳这个比喻,说是用的好,她对自己的懦弱,倒从来不避讳,她知道自己很软弱,但她却又说,她是时间再久也无法将沙砾磨成珍珠的贝壳,不只懦弱,而且无能,所以只能靠紧紧的闭合,来保护自己。

她当时还很温和地看着我:“胤禛,你何尝不是贝壳呢?只是不同于我的软弱和闭锁,你是用坚硬冰冷的外表来伪装自己。”可正当我被说穿心事狼狈的时候,她又很兴奋地抱住我:“太好了,我们做贝壳都能做成一对!我们是鸳鸯贝。”

你说,遇到她,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为她画过一幅画,她至今不知道。

如果她知道了,也许我们当初不会各自徘徊那么久才在一起。

其实是有些冲动的,那日去“审问”她,刚进房间,就见到了那样美的画面。

阳光斜斜地披在她的身上,她趴在那里,细腻如脂的肌肤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一块上好的羊脂美玉,而上面的细小的茸毛却连同那微微颤抖着的睫毛,被渲染成了金色,安详平和,我当时站在门口,完全不忍打扰,只是静静地欣赏并想把它纳入我的脑海之中。

后来,那幅画一直放在我书桌边上,累了,便会习惯性地打开来看看。

她很有人缘,每个跟她相处过的人,都会轻易地喜欢上她,愿意与她交心,与她成为更深层次的好友。

其中奇怪的如老八的福晋,初次见面,便被她收服。

还有薇茹,那个冷漠到了极点的女官,据音音说,居然跟她相处甚欢,就算最后因为皇上的压力要背离了,薇茹甚至都违背自己一贯的原则,对她加以提醒。

或许因为她重感情,因为她善良,单纯,同时却又聪慧幽默。她有无数讲不完的笑话,说不完的故事。画的一手好画,会唱很好听的曲子。却绝不骄傲,永远是平易近人的样子。

或许也正是因为所有这些,她才成功地捕获所有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