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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阿哥爽朗一笑:“可不就是在等你。”

我只以为我刚才那话是玩笑,没想到竟是真的,忙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儿?”

“我是奉了皇阿玛的旨去探望纳兰大人。”

我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那我们走吧。”说完我就当先走了,走到一半却不见十三阿哥上来,于是转身疑惑的看向他。只见他一脸笑意的瞅着我,见我望向他,指了指右边的马车。

我讪讪的笑笑,原来是坐马车去啊。我赶快走到十三阿哥那边,和他一起上了停在一旁的马车。

上了马车一坐定,我就打开车帘,看向窗外。

十三阿哥戏谑道:“雨霏啊,怎么每次你一出宫都是一副什么都没见过的样子?”

我回头笑道:“其实我也不知为何,总觉得每次看京城都觉得不一样。”

十三阿哥却突然装深沉,“世事变化很多时候本就是瞬息之间。”

虽不习惯十三阿哥深沉的样子,但这话说的的确在理,往往在瞬息之间,世界早已变样,只是有些人固执的守着从前,不肯放手。

我与十三阿哥陷入一片静默之中,良久之后才听十三阿哥道:“等会儿去你玛法家你可要好好看看。”

我诧异道:“这是什么意思?”

十三阿哥打哑谜,“你见了就明白了。”

和十三阿哥走入纳兰府,我才明白十三阿哥刚才的话是何意。入目处是一片精致的花树,一看就是长期有人在打理,草木葱郁。

和十三阿哥跟着领路的人一路前行,只见长廊上的柱子也是被人精心雕刻过。经过长廊,又是别有洞天,率先进入眼帘的就是一片水天相接,莲叶无穷碧,荷花别样红,我看这座湖恐怕也有方圆里许。

只见湖的东面不远处的假山堆砌,造型奇异,上有一座凉亭,今日有些雾气,远看那凉亭竟如在云端,给人目眩神迷之感。

为何早已不是权倾朝野的明相,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些虚的东西呢?忽然感觉当年额娘和舅舅在这座古老华丽的府邸里,一定常常迷失,所以才对权势如此反感。舅舅逃不掉家族的责任,只好入朝为官,额娘看来则是幸运太多,竟是到了杭州那种天堂之地生活。回想起离开杭州之前,额娘对我说的话,不难看出额娘是很厌恶纳兰家的,这个尊贵的姓氏,对于额娘和舅舅来说,从来就不是什么幸事。从舅舅的词中,我一直觉得他就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一生渴求不多,却样样难圆满,深爱卢氏,她却红颜未老身先去,渴求自由,却又不得不入仕。杜牧有句说他自己的诗,“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身前薄幸名”,或许这才是舅舅真正想要的生活吧。

“雨霏,怎么一进来就又开始神游太虚了,在想什么呢?”十三阿哥停下脚步,侧头问我。

我也停了下来,把视线移到这片茫茫无垠的湖面上,感慨道:“我在想,现在我们踏上的路,看到的景,都是舅舅曾经看到的,也不知他的哪句诗词里写的是我们眼前的景?”

十三阿哥也将视线投向远方,笑道:“‘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但是人生在世,总有些东西是逃不掉的,若是逃不掉,心中又放不下,那也就只有自苦了。不过既然逃不掉,那就不若放下吧。”

我对十三阿哥笑笑,十分豪迈的拍拍他的肩膀,“知我者十三阿哥也。”

十三阿哥摇头失笑,忙让领路的人领我们去见明珠。

走到一处豪华的屋外,已有人在外迎接。一位中年妇女领着众人上前行礼,我知这人定是明珠的妾侍,记得额娘说过玛嬷在她离开京城前不久就去世了,而玛嬷爱新觉罗氏为英亲王阿济格第五女,身份尊贵,明珠也就再未续弦,只是还是纳了不少偏房。

我依旧跟在十三阿哥身后,低眉顺目,或许明珠家的人都知道我是谁把,只是都表现得并不热情,我想他们应是觉得额娘丢了他们的脸。不过我仍感到一灼热的目光紧盯着我,我抬头一阵找寻,终是发现一和哥哥年纪差不多大的人,生的也是比较俊俏,一身书生气。

我随十三阿哥走到明珠床前,只见他脸色苍白,皱纹早已爬满脸,一脸风霜。我心中喟叹,或许是一生政敌索额图的突然去世刺激了他,让他也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吧。

明珠撑着精神和十三阿哥客套了几句,无非是什么有劳十三阿哥,谢皇上恩典之类的话。之后就转头看向我,眼中隐藏着太多我看不到的情绪,三分惊,三分喜,还有四分悲,他向我伸出已像是枯树枝的手。明珠对我来说,无非就是一个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但看着他一脸希冀,我还是握住了他的手,不顾一屋子人诧异的目光,坐到了床边。

只听他道:“你就是雨霏吧,都已长成了姑娘,我还没见过。”他紧盯着我,但我知道他其实是在透过我看另外一个人,我确实和额娘长得极其相似,又听他道:“我带信去求了皇上让她放你出来见我,还好皇上答应了。你额娘这些年可好?”

我回道:“额娘一直很好。”

“那你额娘可有经常心疼?”

我心里一惊,这中间莫非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忙回道:“我不记得额娘有什么心疼的毛病,玛法为何这般问?”

明珠回道:“她的额娘和哥哥都是因心疾去世的,我怕她也会如此。”

难道玛嬷还有遗传性的心脏病?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我又仔细回想了和额娘一起的日子,她除了偶尔不舒服外,确实没有什么心疼的毛病,应该不会的。

明珠又继续道:“二十年前,你额娘为了嫁给完颜罗察,和我几乎要断绝父女关系,还是容若来求我,我才消了这口气,让她嫁给罗察。后来她又想和罗察绝了夫妻的关系,我更是一怒之下说出让她不要再回纳兰府的话,那时容若也已去世,她一气之下就去了杭州。那时我嫌弃沈宛出身低微,又是汉人,配不起容若,一直没让她进家族宗谱,你额娘那时和她要好,就直接去了沈宛家。”明珠歇了一下,刚才那番话似是用了他很大力气,接着又听他道,“你就告诉明秀,说我早就不生气了,那时的很多事都是我想岔了,要不然她和容若也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一个逝世,一个远走。”

看着明珠此时如此懊悔的表情,我大概明白了当年的事,他利欲熏心,为了权势,不顾儿女心中真正所想,只可惜早已悔之晚矣。

见着明珠的表情,我心下不忍,说道:“额娘从未怪过玛法,或许她会回来看你的。”其实我想不爱亦就不怨了吧。

明珠脸上露出狂喜,使了更大的力气抓着我的手,“你帮我写封信让你额娘回来可好?”

我忙点了点头,只是额娘会怎么做就不在我的控制范围了。

又坐了一会儿,见明珠终于安稳的睡下,十三阿哥对众人说道:“今日我就先回去了。”

众人忙说谢谢十三阿哥今日前来探病,十三阿哥又推辞了两句,便转头看了我一眼,我忙点了点头,便起身和十三阿哥走了出去。

走到那片湖边,忽听有人在身后叫十三阿哥,我和十三阿哥都止步转身,看向来人。没想到正是刚才一直紧盯着我的人。

他走到我和十三阿哥面前,向十三阿哥行了一礼,便道:“十三阿哥可否让我与表妹说几句话?”

表妹?那他是舅舅的儿子吗?

十三阿哥微一颔首,便走到一旁,让我俩说话。

我疑惑道:“你是?”

他无奈的笑笑,“我是你舅舅纳兰性德的三儿子,纳兰富森。”

那他不就是舅舅的遗腹子,干娘的儿子?

我嘴巴张得很大,所受刺激太过突然,回过神来又觉自己刚才实在不妥,忙道:“表哥,我实在不知是你。”

富森只是笑笑,问道:“我只想知道我额娘过得可好。”

原来他追来是为了问干娘的事,回道:“干娘也是很好的。”我说完见他有些阴沉的表情,忙又道,“其实干娘这些年也是很想表哥的,只是干娘也有她的无奈。”毕竟当年额娘离开纳兰家多半也是因为这里容不下他。

富森叹道:“我是知道的,只是心中终有些不甘。”

我正欲在安慰几句,就见一少妇走了上来,对富森道:“三弟,前面还有些事,我们过去一下。”

见我茫然的看着来人,富森忙对我道:“这是我的二姐,你的表姐。”

我向她笑着叫道:“表姐。”

她微一颔首,便与富森离去了,我也回身去找十三阿哥。

找到十三阿哥时,却见他正与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相谈甚欢,我不愿上前打扰,便在一旁等着十三阿哥。

我实在无聊,便在一旁打量起那人,那人穿的并不见有多贵气,但谈笑间自有一种气度,那是专属于文人的一种气质,就像才见过的表哥。

我在一旁站了良久,终是被十三阿哥看见,他和那人又说了两句,便向我走来。

我很少见十三阿哥和谁这么熟络,好奇地问道:“刚才那人是谁啊?”

十三阿哥和我一面向外走去,一面笑道:“那是你的亲戚。”

我更疑惑了:“我的亲戚?”

十三阿哥一脸揶揄,“那是你的表姐夫。”

我十分无语的看着十三阿哥,“这关系也太远了吧。”觉着无聊,又继续问道,“那他是我那个表姐的夫君啊?”

十三阿哥回道:“是你的二表姐的夫君,这人年纪轻轻,却满腹经纶,见识很独到。”

我笑道:“很少听十三阿哥如此赞赏人,他到底是谁啊?”

十三阿哥回道:“翰林院侍讲学士年羹尧”

“啊!年羹尧。”我惊讶的双目圆睁,嘴巴大张。

十三阿哥见我的反应,一时也丈二和尚,“雨霏,你干吗啊?”

我讪讪地笑笑,“没什么,就觉得这名字耳熟。”

十三阿哥看着我一脸无奈,“我说你今天神神叨叨的。”

我真的没想到舅舅的女儿竟是嫁给了年羹尧,年羹尧以后将会是十三阿哥的政敌,而且下场十分悲惨,所谓“飞鸟尽,良弓藏”,雍正十分好的诠释了这句话,只是想到年羹尧的满门抄斩,就忍不住为刚才有过一面之缘的表姐叹息。不过后来我才知道我的担心完全是自作多情,因为自那次见面后,表姐没多久就去世了。

之后十三阿哥将我送回养心殿,便去乾清宫了。

我则还在一个又一个的冲击中回不过神来,记得后世不少人说《红楼梦》讲的就是明珠家的事,但我总是不信,只觉得有太多事对不上号。今日这些事让我心潮起伏,就是感叹也不知自己究竟在叹些山么,便又回到我最爱呆的东暖阁的角落呆坐了许久。

☆、第三章 皇宫秘事

在养心殿呆久了,越发沉静,虽说我从未觉得自己是一个爱闹的人,但如此安静的我也实在前所未有。

那日在东暖阁见了那么多书画,我也有了作画的冲动。一开始我是因为无聊胡乱的画,后来我发现我的画里最多的就是十四阿哥,初见时的别扭,笑时阳光般的样子,还有他最后见我时震怒的样子,要不是画了那么多,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在我心中竟已到达如此重要的地步。前一世的我虽已二十岁,但除了有过一段淡淡的暗恋外,还从未谈过恋爱。回想起那时的自己心高气傲,也觉得和异□往这种事宁缺毋滥,自然很难遇到让我心动的人。而现在,我和那个人什么事都没有开始过,却已弥足深陷,我很想摆脱现在这种困境,但却无计可施。

脑中还时常浮现出那日在纳兰府明珠希冀的眼神,我终还是提笔写起了给额娘的信。对额娘,我有千言万语,紫禁城让我透不过气来,额娘是那个我最想倾诉的人,但我不想让她担心,自然不愿提及我现在在宫中的情况。

已有几日没见过十三阿哥,也不知是为何,或许他现在有什么事忙的脱不开身吧。见不到十三阿哥,我的信也找不到人送出去,心中满是苦恼。骤然想起那日九阿哥来见我时曾说过他会找人来照顾我,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有一个小公公时常来问我可有需要,只是我当时并未太留意,现在想起那人应该就是九阿哥派来的人。

我仔细留意了几日,却未再见到那位小公公。

又是一日在院中望天发呆时,竟是等来了九阿哥,心中诧异,难道又是哥哥求他来的?对于九阿哥,我一直都有一种惧怕,这种惧怕是来自于他悲惨的下场以及他这人性格有些阴鹜的传言,也或许我对于他的大多兄弟们都会有一种惧怕。

九阿哥见到我,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面对这种表情,只要多看几眼,就会有心里发毛的感觉。但想着现在我还有事要求九阿哥,便努力将自己的胡思乱想赶走。

我行完礼后,问道:“九阿哥今日来这里可有事?”

九阿哥并未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道:“你是不是很怕我?”

我忙道:“奴婢不敢。”

“不敢?其实我在塞外就问过你这个问题,那时你没有回答我,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

我低下头,实在不敢与九阿哥直视,那双眼睛太有压迫性,但我又不敢不回答,心知无法像上次那样蒙混过关,只好壮着胆子道:“九阿哥皇天贵胄,自有一种气势令其他人惧怕,奴婢也是普通人,自然也会这样。”

九阿哥眯起那双丹凤眼,更显邪魅,“哦?你是这样觉得的,这次可又在骗我?”

我忙道:“奴婢不敢。”

九阿哥打开他的折扇,又开始他的那副翩翩贵公子样,“你哥哥之前求我多来看看你,不然他很担心。我想也过了这么一段时日,便来看看你。”说到这儿,他换上一副揶揄样,“说实话,我和罗延泰从小认识,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关心一个人,他对你这个妹妹还真是不一样。”

听言,我不禁展颜,哥哥对我的好我是一直都知道的,若说自来到这京城,他或许是最挂心我的人吧。想起我今天的正事,忙对九阿哥道:“九阿哥,奴婢想请你帮我拿封信给哥哥,请他把这封信送到杭州给额娘。”

“你难道没写封信给你哥哥吗?他可是很担心你。”

九阿哥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我是该给哥哥写封信,但现在写也来不及了,只好道:“就请九阿哥先拿这一封信吧,至于哥哥,麻烦你帮我对他说我真的很好,让他不要担心。”

“那好吧。”九阿哥接过我的信,准备离开。

我突然想起一事,忙问道:“九阿哥可知十三阿哥最近在干什么?”话问出口又觉得实在有些不妥,但我能见到的人中也只有现在见到的九阿哥可能知道吧。

九阿哥止住已经走出的脚步,对我道:“我还以为你会问我十四弟最近怎么样呢。”九阿哥这话让我一脸讪讪,只听他又道,“十三阿哥近日不在京城,他随驾西行,恐在今年年底前才会回京。”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已这么久没见到他。

九阿哥说完再为停留,大步离去。

想起十四阿哥,心中还是一阵难受,嘴边溢出一丝酸涩的苦笑,其实忘不掉,从来都没有忘掉过。他还好吗?

这日晚上随意吃了些东西,心中有些烦闷不安,便随意在养心殿里乱走,找到一片僻静处,倚靠着一颗大树坐下。

抬头望着紫禁城上方的天空,心中又是一阵感慨,才到这里时,我常觉得这里的天空是真正的天高云淡,透着自由奔放之感。可现在,这方锁住我的地方让我难受,竟觉得是现在看天也变得压抑低沉。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只是人要成长,要历练,怎可能一成不变?

骤然听到不远处的假山后传来男女压抑着交谈的声音,心中一惊,怕是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事,但他们所在的地方恰是我离开的必经之地,我想离开自是不可能,也只好在远处等着他们快些离去。

“我很想你。”男子的声音低喘喑哑,像是极力压抑着他的欲望。

“太子爷,我最近被盯得有些紧,很难脱身。”女子娇媚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为销魂的呻吟。

我在一旁心中微恼,这样声色淫靡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都说古人内敛,现在这种野战就是换做现代也会让人觉得过于奔放。

男子的喘息与女子的呻吟越来越急切,我听着也觉得面红耳赤,很恼怒的捂住了耳朵。

估摸着两人应该已经完事,我也把捂着耳朵的手放开,还好终于停了,但两人还没有离去。

“还是婉容你聪明,找到这么一个僻静处。”太子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温润。其实我远远地见过太子几次,太子的气质和八阿哥有几分相似,或者说更像是三阿哥和八阿哥的结合体,温润如玉,玉树临风,满身书卷气,长得也是俊美异常,我很难将这样一个人,和后世所写的赋性奢侈、暴虐□联系在一起,或许我更愿去相信这是一个和舅舅比较相似的人物,只是事实究竟为何我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我已知这两就是太子和婉容,记得之前远远见过婉容,她现在已经被康熙封为了嫔,既已如此,两人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就实在是胆大包天,看来后世说太子与康熙的妃子有染并非虚言。

女子娇媚的笑了两声,“养心殿这处本就无人住,我俩在这里干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你呀。”太子的声音充满宠溺,“为何我就没有在皇阿玛册封你之前遇见你呢?”

“太子别这样说,一切都是命,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婉容都会一力承担的。”两人之间似是陷入了一种有些悲伤的气氛。听了这一席话,我很难想象第一次见婉容时那个和芷洛一般娇蛮任性的少女,看来爱情果然是能让人一夜长大的。

“婉容,我一定会想办法,我不会负了你的。”

婉容已经开始嘤嘤啜泣,说的话也难以成句,“太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看来又是一对爱而不得的情人,这座紫禁城真的好可怕,吞噬了那么多人的青春与生命,夺走了那么多人的幸福。婉容,太子,两人都是一生下来就被家人捧在手心长大的,在这种情况下,还是选择在一起,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时间慢慢过去,终于听到两人离开的脚步声。

不知何时,我早已满脸泪痕,也不知是为太子与婉容这段终会无疾而终的恋情悲伤,还是为自己与十四阿哥还未开始就已被扼杀掉的爱情的种子而惋惜。世事总有太多无奈,月缺时总比月圆时多太多。

又呆坐了一阵,我抬步向住处走去。今日受到的震惊太大,我好像还没回过神来。

今夜的星空很美好,星星眨巴着眼睛,像是在觊觎着人间的一切,不知是否会遇到哪位遗落人间的天使?

思绪漂浮时,已走回院中,轻轻地推开院门,竟见一袭紫衣的十四阿哥站在我的房外,听到了推门的声响,骤然转过身来,一脸的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了一脸冷漠。

银白的月光倾斜院中,照在十四阿哥身上,给他的全身踱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恍若天人。依旧是那双星目,依旧是那高挺的鼻梁,依旧是那薄薄的嘴唇。

我怔怔的站在院门处,一只手还扶在门框上。再见早已恍如隔世,几疑是在梦中,若是梦的话,或许我宁愿永远活在梦中,长睡不醒。

我紧咬着下唇,再这样下去,我恐怕要疯掉了,我鼓起最后一丝勇气,说道:“不知十四阿哥可是有什么事?”

十四阿哥只是冷冷的看着我,那像是看着陌生人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已经很久没有席卷过我的心痛再次袭来,若不是还扶着门框,我恐怕早已站立不住了。相见不如不见,是不是就是现在这种情景。

他还是不说话,像是已经于一片清冷的月光中石化成冰,那份浓重的寒冷让这秋日立时变成了寒冬。

我实在受不了这份透骨的寒冷,稳了稳身子,决定不再理会十四阿哥,径直的向屋里走去。

与十四阿哥擦肩而过时,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拽入了他的怀里,巨大的力道让我撞到他壮实的胸前,一阵生疼。

我努力挣脱,带着怒气道:“十四阿哥,放开我。”

十四阿哥紧紧地箍住我,缠在我腰间的手几乎要把我的腰肢折断,我可以感到他身上的冷意,甚至是一种怨恨,既然如此,现在这样又是如何呢?

“别动。”我又挣脱了两下,十四阿哥几近哀求的声音让我心痛,我将推他的手垂到了两侧,不知所措。

良久之后,十四阿哥终于放开了我,低头看着我,眼中三分痛,三分恨,四分怜,满脸伤痛,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愿开口。

我微低下头,竟是看到十四阿哥双手握拳,手背上的青筋都几欲喷薄而出。

“再等等,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听完十四阿哥的话,我震惊的抬起头看着他,他还要做什么?他难道一点都不明白我之所以会在这里,都是因为他啊?而且就算我可以出去,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十四阿哥,奴婢现在在这里很好。”其实这是实话,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是我进宫以来最轻松的日子。

十四阿哥一脸难以置信,他抬手想要抚上我的脸,却在半途停了下来。

我趁机退开了几步,和十四阿哥保持一段距离。

十四阿哥见我的反应,变得一脸阴鹜,上前几步,沉怒道:“你就这么想逃离我吗?你这么忍着心中不难受吗?”

忍着?我忍着什么了?我将头转过去,不想看十四阿哥的脸,似乎多看几眼就会失控了。

十四阿哥见我的样子,蓦地转身离去,不再看我一眼。

只是刚才十四阿哥的话,他是知道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