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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红袖去年生的格格今年二月就卒了。”

红袖也是个好姑娘,当时那个孩子几乎成了她的全部念想,失去了那个女儿还不知该有多悲伤,还好现在又要有孩子了。

我心中难免也有些难受,毕竟那也是胤祯的孩子,便问道:“那他是不是伤心了一阵?”

“毕竟是十四弟的第一个女儿,伤心也是难免,不过也就几日十四弟看起来就如往常一样了。”十三阿哥淡淡的回道。

“那就好。”我说不出心里的感受,似有些苦涩,但只是淡淡的,却又在心中萦绕,散也散不开。

“弘明都已经会叫玛麽了,让皇额娘高兴的不得了。”听他这样说,心中不免一阵失落,没想到我的孩子最先会叫的不是额娘,反倒是玛麽。

“你额娘还好吗?”

我艰难的摇了摇头,“很不好,我想可能就在最近吧,反正是绝过不了这个冬天的。”虽然心中早已知道,说出来还是万分难受。

“等这边事情结束就回去吧。你这一走,十四弟被皇阿玛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皇额娘虽然没说什么,但也是极为不满。”

“我还没想好,等着一切结束了再说吧,我真的不想再想这些事,心里烦得很。”我耍起了小性子。

十三阿哥见我不欲再说,终于停止了这个话题。

“你在这里也待不了几日,若哪日得闲,再来找我聊聊。”才见面我又开始害怕分离。

他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你不说我也会的。”

我俩都举起了茶杯,碰了一下,相对而笑,不关风月,只为知己。

☆、第廿七章 额娘仙逝

十三阿哥果然如同见面时所说,没过几日便走了。生命中的那群人终总是来了又走,聚了又散,也不知相聚会是何时。

我一直觉得我和十三阿哥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默契,总是什么都未说,却可以清楚的明白对方的想法,这种奇妙的感觉总是让我在孤寂中得到一丝安慰。

我的生活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除了隔几日去酒楼看看,就是陪着额娘,安静的等着那一日的到来。

这日我刚从酒楼回府,就见银屏急匆匆的像是要出去。

“小姐,你可回来了?”银屏见到我长吁了一口气。

“你怎么这么慌张?”看来她就是准备来找我的。

“夫人又咳血了,这次实在是厉害,大夫也是刚到,我这不是准备去找你。”银屏说着脸带急色。

心中一惊,难道就是这几日了吗?虽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每次一见额娘病情加重,还是会心痛得无以复加。

我疾步向额娘的房间走去,一刻也不想停歇,只想早些见到她。

刚抬步入房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猛咳,脚下不停,快步走到额娘床边,只见她刚巧又咳了一大口血。

干娘站在床边,眼角有些湿润,却又在额娘面前佯装坚强。只见大夫向干娘轻微的摇了摇头,便当先走了出去,干娘也跟着出了门。

我极力克制出胸中喷薄而出的悲伤,安静的坐到床边,望着脸色惨白的额娘,脑中却是一片空白,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额娘也淡淡的看着我,嘴角牵起一丝笑来,“看来大限之期就快来了。”

我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回答,也不愿回答。

额娘嗑完血后,人却突然变得清明起来,脸上也泛着不知是不是因咳得太厉害才有的暗红,我强烈地感觉到这应当就是常人说的回光返照吧。

她拉着我的手,笑得如沐春风,“额娘之前和你说过的话,一定要放在心上,要说这世上我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了。虽说我走了,你干娘更是孤身一人,但她向来坚强。你却不同,看起来是淡淡的,心里却是比谁都清明,但又敏感脆弱得很。做了皇家的媳妇,会遇到很多事是你不想见的,但却必须面对。你哥哥来时,我曾说过凡事知道明哲保身的才是真正的聪明人,这句话我也要对你说,和自己的夫君孩子好好过就行,其他的事都不甚重要。”

“额娘,你说的我都明白。”若是不知道他们所有人的结局,我或许会对额娘这些话不屑的很,但既然知道就明白额娘的这一席话说的是事实。

“不知怎么回事,最近老是做同一个梦?”额娘脸上浮起似是闺阁少女初遇情郎才有的娇羞的神情。

我也笑了,问道:“额娘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十几岁时陪皇后娘娘去城郊礼佛,那时我贪玩得很,娘娘一休息,我就溜到外面去玩。走得有些远了,突然发现一大片茉莉花,美得如诗如画,我当时就醉了。”额娘一直满足的笑着,“就是那时遇见了他,一身白衣,缓步而行,优雅俊逸的如谪仙一般,让我更是醉了。”额娘说着竟是呵呵的笑出了声,“他只知道我喜欢茉莉花,却不知道一切只是因为那时我遇见的他。”

“额娘。”我努力的笑着,眼角却已有泪花,止也止不住。

“你说我要是先走了,就要先喝下孟婆汤,那我岂不是会忘了他?”额娘猛然抬眼看着我,“你说会不会?”

我哽咽着回道:“不会的,额娘,已经刻在心里的人怎么也忘不掉。”

“真的吗?”额娘脸上挂着安慰的笑容。

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猛然间额娘大口的喘着气,我一时吓坏了,一面大叫着干娘和银屏,一面拍着额娘的背。

干娘和银屏很快就进了屋,干娘忙问道:“到底怎么了?”

我一时急了,除了哭什么都不知道。我看着额娘,只见她的呼吸已经平缓了下来,只是嘴唇猛烈的动着,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紧盯着我,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紧攥着额娘的手,忙道:“额娘,我知道,我都知道。”

干娘站在床边不停地抹泪,银屏一时忍不住,已退到了屏风外,却还是听见她嘤嘤的啜泣声。

额娘似是听懂了我的话,不再看我,只一瞬不瞬的盯着入口处,像是在等什么人出现。

我第一次强烈地感觉到死亡离我如此之近,而我却无能为力,只清晰的感觉到额娘的生命在我手中慢慢的滑过,最后什么也没剩下,我的脑中也只余下一片空白。

时间忽然回到小时候,那年额娘带着我去西湖玩耍,夕阳残照映照着澄澈的湖水,撒下一片泛着金色的光影,船家归家心切,小舟快速地驶过,留下一大片翻腾的水波,将那一池梦幻的金色变成碎片。她的手一直牵着我,走过了满含神话色彩的断桥,看过了三潭映月,踏上了湖心亭,那一天,我们走了好远好远……

额娘终于还是撒手人寰了,干娘张罗着额娘的后事,我则一人平静的走回自己的屋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动弹不得。倚着窗棂,静静的看了院中良久,终还是到书桌前坐下,给哥哥写信,通知他额娘的死讯。

明明只需几句话的信,我却写了不知多久。待得写好后,找到府中管事的人,让他找一个合适的人将这封信送到京城礼部侍郎的府里。

三天过去了,我几乎没合过眼,只伫立在额娘的灵柩前,什么也不想做,什么都不想说。有住在周围的人,因着沈府的原因,来祭拜额娘,多半我都不认识,也没有搭理。

干娘这两天迅速的消瘦,我也说不清她对额娘的感情,她们在彼此最艰难时互相依靠,情谊自是不同。

第四天,额娘便下葬了。

第五天,第六天……一直到半月过后,哥哥终于来了,带着一身风霜、满脸悲痛,还有阿玛突然离世的消息。

我带着哥哥来到额娘下葬的地方,一路静默,都不愿开口。

茉莉花花期长,暮秋也是有的,我便在额娘坟前种满了茉莉,只愿她可以一直见到和阿玛初遇的场景。

哥哥祭拜完额娘,就和我一同久久的站在额娘坟前,都陷在各自的思绪中不可自拔。

“哥哥,阿玛是怎么去的?”良久后,我开口问哥哥。

“那日我接到你的信,我本准备去告诉阿玛一声,第二日就来杭州。告诉阿玛时,他并没有什么反应,我以为他会和我一起来杭州,但见他的样子,便又知道他是不准备来了。谁知第二日一早就听府中的下人说阿玛在额娘原来的院中坐了一夜,我立马就去看阿玛。我到那小院时,只见阿玛就那样静静地靠坐在廊前的柱子上,一动不动,目光呆滞的望着院中的茉莉花。”哥哥停了一下,接着道,“我一直叫着阿玛,他却不应,我想着他或许只是心中悲伤,过一下就会好,便一直守在一旁,也不敢走了。”

阿玛和额娘明明互相深爱,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呢?向来是缘浅情深,情深又注定不寿。

“后来呢?”我淡淡的开口,根本不像是在问我阿玛的事。

“阿玛后来就一直那样,不吃不喝,也不说话,一直看着院前的花,活死人一般。任我如何努力,他还是不管不顾。三天过后,我心里越发不安,看着阿玛仍旧那般样子,试着去感受他的气息,却发现阿玛不知何时已经去了,只是嘴边还挂着淡淡的笑,不像是死,反倒像是解脱。”

眼角终有一滴泪缓缓的落下,滴入了掩埋着额娘的土壤,眨眼间消失不见。

眼前的茉莉花晃动着,京城小院中的花海与这里似变成了一处,又突然变成了额娘与阿玛初见时的那片花海,白衣含笑的少年,红衣娇俏的少女,时间定格在那一刻,成了一幅永恒的画面。

随着额娘的离去,康熙四十五年的秋天也一去不返。隆冬到来,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刮过,西湖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也或是人的心中荒凉了,看什么景也都变得凄凉。

哥哥在沈府呆了几日便回了京城,他想带我回去,我却不愿,最终他拗不过我,还是放弃了。

“想弘明吗?”哥哥走前问我。

“想,可我现在还不想回去,那个地方让我喘不过气来。”我走后,胤祯或许过得并不差,要不怎么一下就又有了这么多孩子?

“我去看过弘明,他很乖,不爱哭闹,才一岁多的孩子就时常喜欢呆呆的看着一处,像极了你发呆的模样。”哥哥笑着道。

“哥哥,最近还好吧?”他几乎是同时没了阿玛额娘,定比我难受得多,毕竟我和阿玛实在没有什么感情。

“哥哥当然很好。”哥哥又是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发,“既然不愿与我回京,额娘又走了,就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哥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这是我一直就想问的问题,他自一见我就对我好的不行,虽是兄妹,但我俩毕竟从小就未见过,他这样对我,我有些不解。

“傻妹妹,你是我妹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哥哥依旧是那般温润的笑。

“你知道我的意思。”

“其实我自小就知道我有一个妹妹,府中虽有芷洛,可我并不喜欢她。我时常在想,我的那个妹妹会是什么样,是长得像阿玛还是额娘?是不是很爱哭鼻子?妹妹是一个对我既陌生又熟悉的词。四年前,我在沈府远远的看着你弹那一曲《长相守》,就知道我是这辈子也逃不开对你的爱护了,看着你和额娘酷似的相貌,又似看到了额娘年轻时的样子,心中就更是喜爱。最后也就这样了。”

我静静的靠入哥哥温暖的怀里,闭上了双眼,“哥哥,谢谢。”

“想好了,就早些回京城,你嫂子去年生了一个小子,青萍也在今年为我添了一个女儿,眉目竟和你有几分相似。”哥哥轻抚着我的背。

我不依了,退出了哥哥的怀抱,“哪里是像我,明明就是像你,我俩本就有几分相似,像你自然也就像我。”

哥哥见我的样子,一下就笑开了,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终究还是离开了,离我越来越远,回到那个压抑的地方。

我在岸边默然的远望着哥哥远去的方向良久,心中突然想起上世一篇散文里的一句话,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一章的时候写的很难受,想起了去年走的爷爷,还好总算写出来了。

最近有点卡文,需要大家的鼓励啊。

☆、第廿八章 恍然似梦

经历了生离死别之后,生活还是得继续,我努力的平复着自己早已改变的心境,想让自己回到最初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状态,可日子一如那漫天飞舞的雪花,扑向大地后就粉身碎骨,再也不知道它最初的的模样。

康熙四十五年的十二月寒冷彻骨,即使我穿得如此厚实,还是有寒风入体的感觉。可再走上已不知来过多少次的苏堤上,心情却是平静了些。走得有些累了,便随意找到一处凉亭歇息。

我一进亭里就埋头拍打着身上的雪花,又整理了一下衣物,这才抬起头来,但见一紫衣公子背对着我,似是石化一般远望着早已结冰的湖面。

若是我连胤祯的背影都看不出,那还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于是我在怔愣了一下后,下意识的就转身小跑着离开。

身上穿的笨重,再加上下雪天路本就滑,于是我在没跑出几步的时候,十分悲惨的跌倒了,而且还是狗啃泥的不雅造型。

我不作他想,很怕我的动静惊到了亭中的人,于是立刻撑着手从地上爬起。谁知刚撑起半个身子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从背后扶了起来,随之而来的依旧是淡淡的檀木香气。

我紧抿着下唇,不敢回头也不敢出声,就这样保持着被人从身后半抱住的姿势。

良久后,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慢慢的放开了我,走到我的身前。

我埋着头,不知道他此时的样子,只听见他隐忍的叫道:“霏儿。”之后便落入一个总是让我温暖的怀抱。

我埋首在他的胸膛,既有着强烈的不安躁动,又有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可我还是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不知何时竟在他的怀中哭了起来。

胤祯显然知道我哭了,一直轻抚着我的背,也不出声,就这样陪着我。

“胤祯,额娘去了,阿玛也去了,他们都走了。”我渐渐止住了哭,心中却是越发的难过,之前在别人面前佯装的坚强也在他的怀抱里全然不见。

“我知道。”胤祯将我从怀里拉了出来,轻轻的抬手为我拭去脸上还残留的泪痕。

“这个冬天好冷,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额娘走了,走之前最遗憾的就是未见阿玛一眼,可阿玛没过几天也随她去了,她的心愿倒是了了,可就这样把我留下,她怎么就那么狠心呢?”说着又要哭了出来。

胤祯拭着我眼泪的手顿了一下,立时将我的肩膀握住,力气大得惊人,恼怒的说道:“说什么傻话呢?什么叫只剩下你一个人?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不会丢下你。”

“你不会丢下我吗?”我喃喃自语,“可是你为了和别的女人生孩子,让八嫂将我骗走,为了不让我离开你,藏了哥哥的信。”我急切的注视着胤祯,想要得到真正的答案。

胤祯的眼里霎时盈满伤痛,满是后悔与不安,“霏儿,我知道这些是我错了,以后我再不会瞒你什么,也不会对你耍心眼。”

“可是你已经做了。”我变得十分平静,却不知道我究竟想干什么,只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像是一只刺猬。

“你还不肯原谅我?”胤祯一时慌了神,握着我肩膀的手微微颤抖。

“我不知道,你能再给我一点时间吗?”我看着胤祯,想给我们最后一次机会。

胤祯慢慢的松开了制住我肩膀的手,艰难的回道:“好。”

我绕过他,准备离去,他却两三步就和我并肩而行,“我送你回去。”

我淡淡的点了点头,和他一同向沈府走去,只是一路上两人都相对无言。胤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终还只是在沈府门前对我道:“三日后我还是在今日我们见面的地方等你。”

我应了一声,便快步离开了,只怕自己一迟疑就会转身扑入他的怀里,再也不愿离开。

我在府里神思漂浮了两日,不知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便在这个格外清寒的傍晚到了干娘的院里。

我到干娘的住处时,她正站在院里,一身素白的衣裳,像是与这苍茫一片的大地融为一体,一丝也没有人间的烟火气。干娘自额娘去后,瘦了很多,脸上的颧骨突兀的挺起,身子单薄的不像话,一阵风就会吹走似得。

“干娘。”我在她身后叫了一声,将她从游走的思绪中拉了回来。见她转身看来,我又道:“这里实在太冷了。”便连忙上前将她扶住,一路向屋里走去。

“雨霏,有什么事吗?”干娘一坐下,就问我。

我向干娘坦白道:“干娘,十四阿哥来了。”

“是来接你回去吗?”干娘目光温和地看着我,却有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我点了点头。

“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千万别说是舍不下我。”干娘轻笑着问道。

我摇了摇头,“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来问干娘的。”

干娘了然的点点头,看着屋中燃着的不停跳跃的烛火,轻声地开口:“还记得我讲过的和你舅舅的事吗?”

“自然是记得,干娘,你曾后悔过吗?”当时干娘为了喜欢一个人放弃了自己的一切,还只有半年朝夕相处的时间,能有几人不悔呢?

“有什么好后悔的,若说这世上我唯一觉得对不住的就是富森。当时我怀着他,被纳兰大人知道了,就逼着我生下孩子后将孩子送回纳兰府,却又不愿让我成为纳兰家的人,我只道我拗不过,生下他就回了杭州。”

“干娘,我曾在京城见过表哥,他过的很好,还向我问起你呢?”

干娘欣慰的点了点头,“那就好。”又紧紧的看着我,“孩子,虽然我和容若只在京城相处过半年,还知道他心中一直记挂着他的妻子,但我从未悔过。这世上能有几个人可以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两情相悦的更是凤毛麟角,所以遇见不是什么悲伤的事,而是一种幸运。只有半年,却让我一生不曾忘却。现在你遇到的人和你两情相悦,还愿为你放下阿哥的架子,远到杭州来寻你,还有什么犹豫的呢?‘独窥天上月、几时圆’的日子不是你该过的。”

我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只觉得她才是此刻最耀眼的人。

“其实我和你额娘都不幸福。你额娘太过要强,若当时她没那么决绝,或是你阿玛没在你额娘怀着你时娶那个郭络罗家的女人,一切都会不同。你额娘只顾当时的一时气愤就离开了京城,却不想这背后的种种,这郭络罗家是多尊贵的家族,你阿玛当时定也是逼不得已,可他们彼此都没给对方机会。”干娘轻抚着我的头,柔声道,“所以,既然能够幸福,为什么要让自己不幸福呢?既然连放手的勇气都有,为什么不能勇敢的牵手呢?”

我呆呆的看着干娘,早已是泪流满面。干娘将我揽进怀里,笑道:“傻孩子,跟着他回去吧,明明心里有答案,为何还要我来点醒你呢?”

我不再犹疑,心中已有了答案。

天气依旧寒冷,冷风不停歇的席卷着大地,漫天的雪花也让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苍茫的白色之中。

我缓步地向着我和胤祯约定的地点走去,远远的就开始寻找那个我熟悉的身影。

我还未走近亭中,就见一人伫立在前,已不知在这漫天的风雪中站了多久,紫色的大氅上全是雪花,几乎已经变成了白色。

我愣愣的站着,不愿再进。两人就这样隔着不断飘落的雪花,隔着三百年的距离,久久的凝望着。

他率先迈出了步子,我也跟着向他走去。两厢走进,他一把将我拽入怀中,那么的用力,似要将我融进他的身体里,让我有了些许疼痛感。

“霏儿,我好怕,昨晚一想到你可能不来就再也睡不着,于是天还未亮就来了这里。我等了好久,全身都快冷硬了。”胤祯竟还向我撒起娇来。

“大傻子,谁让你在这儿站这么久?”我既心疼又懊恼,这人怎么这么大还不知道照顾自已。

“以后不会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再也不会做这种事。”胤祯快速的承诺,语调中难掩兴奋。

“福晋,你可来了,奴才怎么劝爷他都不听?”和谐的气氛被一个尖细的声音打断,是一直跟在胤祯身边的顺子。

我十分尴尬的退出了胤祯的怀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怎么有人也不说?他却爽朗的笑出了声,毫不理会我的腹诽,又一把将我揽入怀里,在我耳边愉快道:“霏儿,我们这就回京吧。”

“嗯。”我在他怀里闷闷的应道,又探出了头来道:“不过我还要回府收拾东西,你也陪着我一同和干娘告别吧,还有,我的丫鬟银屏也要跟着我走。”

胤祯对着我宠溺的笑笑,“霏儿的要求可真多,可为夫莫敢不从。”

我撅着嘴道:“贫嘴。”

胤祯再次朗笑出声,牵着我的手就向沈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