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还是很珍惜,弘昼给什么都好好的放着。视若珍宝。

“你给自己做了什么穿的?快过年了。”弘昼问道。

年氏一愣道:“我的衣裳鞋袜针线嬷嬷做就是了。我只做了里衣。”

弘昼没说话,只是心里熨帖。她一心一计,只为他和孩子们做,自然没有时间做自己的。

四个孩子加上自己,那可是需要不少功夫的。

“真笨。”弘昼拉过她,叫她挨着自己坐下:“晚膳预备了什么?”

“还没预备呢,不知道爷来。这就叫人去,都是爷爱吃的。”年氏羞涩道。

“怎么能都是爷爱吃的?要你我都爱吃。”弘昼道。

年氏正要说话,一阵咳意袭来,她赶忙起身躲开些用帕子捂着咳嗽。

脸色都有些潮红了。

“臣妾失礼了。”年氏尴尬道。

“你呀你,多少年了还是这个德性。”弘昼有些不满,她总是怕自己嫌弃她。

年氏知道弘昼生气了,可是她就这么个性子啊。

她走近几步拉住弘昼的袖子:“爷,我……我错了。你别生气。”

“懒得与你生气,传膳吧,记得做一个川贝雪梨猪肺汤。那个止咳不错。”弘昼道。

见他如此,年氏也松口气。

不多时,晚膳就上来了。两人互相夹菜,吃的都很好。

吃过了晚膳,年氏又咳嗽了很久。喝了药,奴婢们伺候他们洗漱了换衣。

时间还早。虽说是冬天,但是弘昼还不困。在外屋写了会字。年氏在里屋,一直纠结,是不是留下他?

她咳嗽都是白天轻,夜里重,这一会子,就已经憋得不行了。又不敢痛快的咳嗽,怕扰了他写字,着实是痛苦啊。

要是夜了吵得他睡不好怎么办?明儿个还上朝呢。

弘昼进来就见年氏欲言又止。弘昼还能不懂她?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拉着她上了塌。

年氏见已经上了塌,也没有这会子赶人走的说法了。

只得挨着弘昼准备睡觉。

弘昼却没心思睡觉。他可是有些时候没进后院了。今儿直接来找她,岂能这就睡了?

他伸手从被子里掀起年氏的里衣,就摸着她微微有些小赘肉的肚子。到底生了四个孩子,腰身不如以前纤细了,但是她身材还是很好的。

年氏对自己这小肚子是有些自卑的,主要是她刚进府那会子,弘昼说她瘦,却很喜欢摸她的腰身。这会子她不瘦了,腰也粗了。

府里年轻漂亮的格格们不少,她每每都会自卑。

见她有些瑟缩,弘昼故意捏了一把她的肚子。

“呀,疼……”年氏猛不防,吓了一跳。

“你想什么呢?爷来了,你还分心?”弘昼不满,又捏了一把。

这回年氏略微有些疼也不敢叫了。她不好意思道:“臣妾如今老了,腰身……也胖的很,爷……爷为难了。”

难得他还是愿意来,后院女人加一起,也没自己一个人伺候他多。许是宠爱太多,她担忧越多。

“知道爷难为,你还敢分心?可见是不待见爷。”弘昼沉声道。

“没有,我没有啊。爷……”年氏听弘昼这般说,哪里能不紧张,忙抱着弘昼。生怕他生气。

☆、752.第752章 番外:有福的女人

“你呀你,爷嫌弃过你么?”弘昼无奈道。

“爷对臣妾极好,从未嫌弃过呢。”年氏拉住弘昼的手道。

“知道就好,你也不小了,进府多年,孩子都四个了,还总是怕爷赶你出去?”弘昼知道,她这个性子多半是小时候在年家形成的。

不管给她多少,她总是担心他还会要回去。

“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改的。”年氏小声道。

“今儿好好伺候。”弘昼不欲与她再说这个,只继续摸着她的小肚子。其实有些肉摸着舒服。

年氏脸红,但是还是轻轻解开了弘昼的里衣,摸他依旧精瘦的腰身和后背。

弘昼见此,一腔热血更是忍不住。

一把将她压倒,就亲上去了。

手更是三两下就拨开她的里衣,只剩下了烟霞色的肚兜和亵裤了。

年氏有些害羞,却不敢拦着,弘昼只一把就将她的肚兜拉下去。三两下就将她剥光了。

两人心里有情,每每接触都是身心愉悦。年氏便是胆小的再厉害,面对她这一辈子喜欢的男人赤诚相待的时候,也是激动的。

两人像是两条干渴的鱼儿遇见了水一般,带着些许疯狂。

“不羞了?”弘昼喜欢她这样放得开些,见她一双藕臂紧紧抱着自己的脖子,红唇中溢出叫人耳红心跳的声音。

弘昼只觉得上头,如同喝了成年佳酿一般。

“爷……莫要取笑臣妾啊……”年氏一张脸红的要滴血,只能越发紧紧的抱住弘昼。

“抱得这么紧,还怎么动?”弘昼故意逗她。

年氏一下尴尬的紧,抱着也不是,放开又太害羞,僵了身子在哪里不知所措。

弘昼笑了一声亲昵的骂了一声笨蛋,便律动起来。

不多时,年氏的尴尬也就被一波波的浪潮取代了,她又抱着弘昼的腰咬着下唇发出声音。

等到结束,两人都是一身的汗,明明大冬天,可见这种事着实也是费力的。

等到年氏平复了很久,弘昼才叫人进来伺候擦洗。

两人都擦洗好了,才重新躺下。

年氏又忍不住咳嗽了一会。弘昼给她拍着背。

“好好的喝药,过几日就好了。”

年氏点点头,有些疲倦的爱着他闭眼。

弘昼见她困了,便也不说话了,抱着她也闭上眼。

年氏又一次咳嗽醒了的时候,奴婢们掌灯进来,她问了一句时辰,心里纠结的不行。

这是刚睡着不久啊,这样一夜,爷怎么办?

奴婢们伺候她喝了热水出去后,年氏就又欲言又止的看着也在睁眼看她的弘昼。

“怎的?要把爷推去哪?”弘昼好笑的撑起脑袋问道。

去年有一次,年氏半夜发烧,便是要推着弘昼去院子里的一个格格处。

弘昼生气,甩袖子回了前院,次日就把那个格格挪去别处住了。伺候就不许福晋再往年氏院里安排人。

年氏见他这么说,不知道如何启齿。又是一阵咳嗽,她红着脸道:“只是臣妾一直咳嗽,爷睡不好啊。”

“所以,你就要爷却别处?”弘昼似笑非笑。

“我……我是担心爷。”年氏咬唇道。

“既然你这么不喜欢爷留着,以后爷可就不来了。”弘昼作势就要起来。

说是说,可他起身的动作分明缓慢的要命。

年氏也不是傻子,她自然看得出弘昼是吓唬她,可是她还是按住了弘昼。

“那……那爷就今儿别睡好了。臣妾……不叫爷走。”她说罢,就羞涩的滚进弘昼怀里搂着他。

弘昼笑了笑狠狠拍了一把她的屁股。

“就没有一回痛痛快快的。你也不想想,爷半夜走了,你明儿怎么见人?去年那一回还不长记性?”弘昼恨恨的道。

去年她是因为发烧才叫自己走,但是却传话传成了得罪了自己才导致自己走了,且因此病了。

弘昼那会是真生气了,恨不得一个月不来。到底还是因为流言蜚语心疼她受委屈,这才憋了三天就来了的。

不过三天,她病中加上流言和格格们的言语,就已经憔悴的厉害了。

还不长记性。

“可是,臣妾只是怕扰了爷睡觉嘛。”年氏略有些委屈。她出发点是好的啊。

“你就是把爷当成皇子,不是你的夫君。”谁没有病病灾灾的?躲什么呢?

“我错了。”年氏紧紧搂着他眼皮子又开始打架了。

弘昼本想再说几句话吧。看着这样也就不用说了。这也算是亲近自己的表现了。要是以前,自己说她,她是绝不会这时候犯困的,困死也的忍着。

他拍拍她的手臂道:“睡吧,睡踏实了就不咳嗽了。”

年氏点点头,又往他怀里紧了紧很快就睡着了。

弘昼看了看她,也闭上眼。她得宠,却没家世依仗,格格们也敢看不上她。再叫人传出个半夜气走了主子爷,她能好过?这都想不通。

他平日里去哪都是见女人们极力想留着他。没见年氏这样的,从不敢留他。

若不是自己时时念着她,就她这样的要是不管她,能叫人分了。

半夜里,年氏咳嗽醒了几回,每次都是尴尬的看着弘昼。

弘昼倒是没嫌她烦,等她咳嗽过去了,就抱着她继续睡。

等到了上朝的时间,年氏也不咳嗽了,睡得格外沉。弘昼瞧瞧下了塌,出了外间穿衣。

这可是百年难遇的事。

以往,夜里如何累,年氏早上也肯定起来服侍他穿衣的。大不了就是伺候自己穿衣之后,她接着睡。少有的几次是自己不让她起。

但是这可是没几次的他醒来,她不醒的。

可见昨夜咳嗽,她自己才是没睡好。

“好生伺候你们主子,白日里叫她多睡会,好好伺候饮食。看着她喝药。”弘昼对伺候他穿衣的奴婢们道。

奴婢们忙小声应了是。

“告诉你们主子,晚膳时分爷就回来了,叫她等着爷一起用。”说罢,弘昼大步流星的踏出院子上朝去了。

四个奴婢起身,望着外头曲黑的天,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都去忙了。

主子爷对主子,真是好。哪家皇子都有一个宠着的,只怕,她们主子的出身最差了。

罪臣只女啊。可见,女人的福气要是好,什么都挡不住呢。

☆、749.第749章 番外:终究是我负了你

“我喜欢呢。我好久没弹琴了。下辈子,针线要是做得少了,就弹琴给爷听,爷一定要来啊。”张氏笑:“爷做了皇上,也要来,偶尔来看看我就好,只要叫我……能见着你……就……就……”

张氏的话没说完,她再也没机会说完。她的一生,幸也不幸。可是终究还是幸福的不是么?最起码,她死在自己心爱的男人怀里。被他拥抱,被他不舍,被他怀念,被他……念念不忘。

“我会来,陪着你,一月有半月都陪着你。像是雍正爷陪着他的皇后一般。像是他宠着他的皇后一般宠着你。你可喜欢?”八爷眼神空洞的问道。

可是,张氏永远不会回答了。

弘旺跪在地上,哭着,奴婢们也都凄凄惨惨的哭着。

可是仅仅几个转弯就到了的正院,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给我更衣吧。张氏没了是吧?”福晋也是病的瘦骨嶙峋,她看着推门而入的奴婢问道。

“主子,张氏方才过身了。您要去?”奴婢赶着过来伺候。

“给我换一身大红。”郭络罗氏淡淡的道。

奴婢愣着不敢动手。

福晋一向和张氏没有恩怨。便是张氏得宠,可是如今人都去了。犯不上在人家刚去了,福晋就穿大红吧?

弘旺小爷可是张氏所出,这府上如今全指望他呢。

“如今我都使唤不动你们了?”福晋淡淡的道。

奴婢忙道不敢,去衣柜里寻了一身八成新的大红莲纹绣花样式的对襟旗装给郭络罗氏换上。

给她梳了头,上了妆。

“出去吧。我自己坐坐。”郭络罗氏道。

奴婢疑惑的应了是,便转身出去了。

换了衣裳,却要自己坐着?穿了一身红,只为在自己屋子里解气么?福晋素来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啊。活着的时候都不与张氏计较,如今人死了。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郭络罗氏坐在榻上,闭目养神。盛夏,她屋里摆着冰山。她嘴角噙着笑。弘旺对她,算好。

这个嫡母于他一没有过助力,二不曾有养育之恩。如今府里一切都是他支撑。再郭络罗氏的衣食住行上,弘旺不曾苛责。

可那又如何呢?

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毫无亲昵可言啊。

她是个没造化的人,不会生子。

可是,谁也不知道,她宁愿不会生。她这一辈子,总是做梦,梦见选秀那会子的事。

她多想轮到她的时候,太监高高唱和一句:“郭络罗氏,撂牌子,赐花!”

可是没有,她留下了牌子,还是上记名。

要留给宗室,留给皇家的。

然而,老天爷不曾对她好。幼年失去阿玛额娘,长大后,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年轻时候的八爷是温文尔雅,俊俏非凡。可是那又如何呢?她不喜欢啊。

可是,她不能叫任何人知道她不喜欢。皇上赐婚,不喜欢又如何?这世道,何时轮到女子做主了?

好在有张氏,好在有她,她占据了八爷的心,给他生儿育女。

她轻松啊。便是八爷一年半载不来正院她也轻松啊。

苦日子她不怕,从来就不怕。小时候寄人篱下她过的什么日子?

她就是个没福气没造化的人,一辈子合该受苦呢。

如今,她也解脱了。

她苦笑。一辈子也没想过和张氏争什么。不过是一个她不喜也不喜她的男人罢了,有什么好争的呢?

可是,临了临了的,就是见阎王,她都等不及了呢。

哎,这也是命。

可是她于张氏还是不一样的。

她呀,悄悄地去了就是。不需要他们哭天抹泪,不需要他们为她忧愁。

到了那边,各走各的路,她才不要再遇见他们呢。来生投生个有爹娘的人家,父母慈爱,兄弟和睦。大了找个夫君,和美的过一辈子就是了。

下辈子,绝没有一个表姐趁她不备推她落水,导致她受了寒,不生育了。

就在八爷府上都为张氏去世忙碌的时候,正院里,八福晋郭络罗氏安安静静的去了。她也不过才四十八岁。

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入夜时分了。

八爷如遭雷击。

他一直都知道,福晋不喜他,甚至对他有怨。可是他也非是无情到她要去了,也不见一面。

然而,这是八福晋不愿意见他啊。

八爷浑浑噩噩,再也受不住打击,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闻讯而来的最早一个兄弟,也就还是九爷。

他叹息,如今四哥都不是皇帝了,他们这些老头子还忌讳什么?张氏去了也就算了。八嫂没了,总该来看看的。

不多时,七爷,十爷,十二爷,十三爷都来了。

弘晴听闻八爷府上一天之内去了两个,也是叹息。

“张氏也是陪伴了八叔一辈子的,又是弘旺的亲额娘。便叫她入了宗蝶,记上一笔吧。”

如此,张氏便以侧福晋的礼仪安葬,也记在皇家宗蝶之上。

弘旺能光明正大的叩拜了。他自然对弘晴感恩不尽。

八爷醒来之后,挣扎着,要去看看八福晋。

多年夫妻,一旦去了,便是没感情。他也是心里闷得难过。怎的就去了呢?

弘旺扶着他去看,八福晋一身艳丽的红。听闻这是她的意思。她喜欢这样的颜色。

八爷看着棺木里静静躺着的人。这几年他真的忽视了她。她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这半年,张氏病的厉害。他一步都不曾踏进正院。

甚至他不知道福晋病。太医说了,福晋是病了不肯治,生生熬死了自己个儿啊。

八爷知道,她是不想活,只怕她早就不想活了。

她才是最苦的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