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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萱使了个眼色,琥珀会意地下去准备夜宵。

“胤礼已经会写自己的名字了,还会背《千字文》

。”这边两父子已经就小包子的学业问题展开了话题,“胤礼现在会写好多好多的字了,皇阿玛不相信的话胤礼可以叫嬷嬷拿来给皇阿玛看看。”

一边的奶嬷嬷也精明地把小包子最近的功课都带出来,直接就能呈上去给康熙过目。

康熙原本想着小包子也许只是会写那么几个字而已,没想到翻阅了一下,发现他这个小儿子是真的会读书识字了,虽然字体尚且幼稚,但凭着小包子的小手,不难看出他是真的下了一番苦心练习的。

“不错!”康熙赞赏地说道,又对着文萱说:“可见你是用心教的。”

废话!那是我儿子啊!文萱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吐槽道。

又跟小包子交流了一番后,康熙叫奶嬷嬷把已经发困的小包子送回去后,用过夜宵便留宿了。

接下来这几天,康熙三番两次留宿启祥宫,让文萱这个半隐形人又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其实康熙之所以经常翻文萱的牌子,一方面是因为他真的很宠爱小包子,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最近他的宠妃们各有事情。康熙不去佟贵妃那里是因为被隆科多的事情隔阂到,打算先冷一下宫里的佟佳氏;王嫔跟和贵人即将临盆,康熙不会为了舒缓那啥啥而那啥啥两个孕妇的;至于勤贵人,皇十七女又病了,她忙着照顾女儿,也没空搭理康熙。

这一天,等文萱伺候完康熙上朝,又给太后请完安准备睡个回笼觉的时候,却听到珊瑚说敏嫔来了。

得,这个觉是睡不成了。文萱虽然有点疲乏,但对于章佳氏的来访还是很欢迎的。

“今儿怎么这么有空来我这里,不用去皇子所那儿看着么?”文萱叫章佳氏坐下后便取笑道。前不久康熙下旨将上一届记名秀女瓜尔佳氏赐给十三阿哥做侧福晋,章佳氏这段时间来都是忙着皇子所纳侧的事情。

“亏我一片好心来看你,你竟敢这样笑话我!”章佳氏回嘴,“我听说十七阿哥就要种痘了,特意来给你送上些东西的。”说罢便叫身边的宫女呈上来,“虽然不是些什么金贵的,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文萱看了看,都是些药材跟布料,便说道:“知道你有心了。”

“知道就好,还不叫人把你这儿最好的茶给我送上来。”章佳氏挑了挑眉。

文萱会意,对着身边的魏嬷嬷说:“嬷嬷,去准备几道小点心吧。”复又对另一边的珊瑚道:“去给敏嫔娘娘沏一杯热茶,用上皇上赏赐的雨前龙井。”

“是。”

见文萱身边伺候的人退出去后,章佳氏也让自己身边的宫女出门候着,才

转过脸来看着文萱,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怎么了?一脸严肃的样子。”文萱见章佳氏这般作态,估计接下来要说出来的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佟家出大事了,你知道么?”章佳氏开口道。见文萱摇了摇头,章佳氏继续:“朝堂上有人参佟大人治家不严,隆科多宠妾灭妻。皇上下了密旨,叫佟大人私下解决那个女人,不想隆科多却抗旨不遵,后来还是李公公带人给那小妾灌了一杯毒酒。”

佟大人便是佟国维了吧。文萱点点头:“怪不得那日皇上来的时候脸色这么差,原来还有这等事情在,贵妃娘娘现在怕是焦头烂额了吧。”有个这样不省心的弟弟还真是悲剧,话说那个小妾是不是叫什么李四儿呀?

“贵妃娘娘烦不烦恼我是不知,我只知道隆科多此事绝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过去。”章佳氏入宫这么多年,在宫中自然有些人脉,再加上她娘家传进来的消息,只怕还有后招,“我今儿来这儿就是告诉你,这事儿你该置身事外的时候就要置身事外,别参合进来。”

“这事与我何干?”文萱笑道,“你以为皇上在我这儿多宿了几天我就会飘飘然么?这宫里,不做事才是王道呢,再说了,我算是哪门子的人物,哪里参合得了这些事情来?”

“不过嘱咐一句罢了,瞧你回嘴的。”章佳氏回道,“总之你万事谨慎就是了。”

“行,我谢你的嘱咐。”文萱笑着说,“来,给我说说当初十三阿哥种痘时要注意的事情,我现在可是有点六神无主了,你便帮我瞧瞧呗。”

章佳氏顺着话题就说起来,似乎两人这番交谈并没有存在过。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天子之怒(一)

糟心事来了!文萱一听琥珀禀告说佟国维夫人赫舍里氏求见时,难带第一时间就闪过这五个字。

不要怪文萱这么想。虽然赫舍里氏的祖上跟文萱祖上也就是索尼这一脉是远房亲戚关系,但两家向来很少来往,赫舍里氏自加入佟家以后就更没有把索尼一脉放在眼里了。可以说,赫舍里氏对着这一脉除索额图夫人佟佳氏以外都是相当不喜欢的。

隆科多一事在后宫一经传开了,亏得佟贵妃还能直着腰每日坚持给太后请安,换成是她有个这样的弟弟,早就一头栽在殿里不出来了。赫舍里氏这次来,只怕是给她的小儿子求情了吧。

“请进来吧。”文萱刚好去给太后请完安,身上的以上还没换下来。所以当赫舍里氏走进来时,就看到了一个穿着挑丝双窠云雁宫装,头戴旗头并配上羊脂玉五蝠如意簪的文萱坐在主位上,脸上带着微微笑意。

“见过平嫔娘娘。”赫舍里氏行了半礼,听到文萱叫起的声音后才坐下来,准备跟文萱谈谈交情。

“自上元节夜宴后就没见过夫人了,夫人身体可好?”既然赫舍里氏是康熙的舅母,又是佟贵妃的生母,那文萱还是要给她一点薄面的,寒暄一下总没有错。

“妾身身子骨还过得去,谢娘娘关心。”赫舍里氏微笑着回答。如果不是她的儿子做错事,她的女儿被她这个弟弟连累得许久没见过皇上,她又何必舔着脸皮跟文萱客气?按理说文萱见着她还需叫她一声“婶娘”呢!

“这便好。现在入秋了,夫人该多多注意身子。我听说贵妃娘娘身子不爽,不知夫人可有去看过?”文萱哪里不知道佟贵妃是被她弟弟给气着了才会病的,“我这边又是忙着给十七阿哥准备种痘的事情,竟不得去看望贵妃娘娘了。”

“娘娘身子也好,不过是稍感风寒,喝几帖药发散发散就好了。”赫舍里氏不耐心跟文萱寒暄下去,便话锋一转,开口道,“妾身这次来,一则是给小阿哥送上一些药材,二则,是关于妾身家那个孽畜的。”说罢也不管文萱有没有意思听下去,吧啦吧啦地就说出来。

原来那日康熙叫李德全带上密旨到佟府,命佟国维赐死李四儿,却不想隆科多也休沐在家,当下就把李德全要打出去。李德全带去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跟着隆科多就纠缠起来,但也顾全着隆科多是侍卫首领大臣,不敢尽全力。后来还是听到风声准备过来看热闹的鄂伦岱看不过眼,一个手刀打晕隆科多才让李德全把带来的鹤顶红给李四儿灌下去。饶是如此,这场闹剧还是传开了。

更麻烦

的是,隆科多醒后抱着李四儿的尸身不放,硬要佟国维同意把李四儿葬入祖坟,更要给她一个正妻的头衔,气得佟国维差点晕过去。康熙听闻此事后怒火中烧,给了隆科多一顿板子,又把他的职位给撸了。

赫舍里氏急呀!眼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这般被罚,以后能不能有个爵位还是两说,便递了牌子想叫自己女儿想个办法。谁知道自己女儿又因为这件事被连累了,半个月都没见过皇上。后来她实在没办法,就来找文萱了——谁让文萱这半个月来也颇为得宠。

文萱听罢,优哉游哉地喝了一口茶,看着赫舍里氏期待的眼神,她不慌不忙地道:“若夫人说的是这件事,恕我无能为力。”不等赫舍里氏接着说,文萱又道:“夫人是佟大人的嫡妻,皇上的舅母,贵妃娘娘的亲额娘,很应该知道有条规矩——后宫不得干政!更何况隆科多确实不对。说来,隆科多正妻还是夫人的侄女,是吧?难不成夫人就觉得自己儿子是没有错的,还是夫人觉得自己侄女就活该被折磨呢?恕我直言,夫人万事想着自己儿子,那又没有想过贵妃娘娘这半个月在宫里是怎么过的?”说罢举了举手中的茶杯,扶着琥珀的手就转入内间,只留下赫舍里氏一个人在外头,脸上红红白白的。

文萱可不怕得罪赫舍里氏,一来后宫确实不得干政;二来,这旨意是康熙下的,康熙自然不会允许有人给隆科多求情;三来嘛,她跟佟家向来没交情,有什么好帮的。她可不想为着这个不着调的人而得罪康熙,那后果可不是她能承受的。

有一句话叫做“天子一怒,流血漂杵”,这话刚好可以形容现在的康熙。

跪在乾清宫的大理石地面上的庆德同学不悦地撅了撅嘴,又是为了隆科多的破事儿!瓜尔佳庆德是太子妃的嫡亲哥哥,行二,那日正好与他拉拉晖远一同值班,因而被李德全一并请来了。

庆德不常跟隆科多见面,那日也并不在场。康熙略略问了几句便让他出去了,只留下晖远继续问话。晖远自然不敢耽搁,便一五一十地把当日隆科多的话告诉康熙。刚刚说完最后一句,悄悄一抬眼,康熙脸上一片黑色,当下就低下头,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一个字都别传出去!”康熙气得肝都疼了,“退下吧!”

晖远连忙起来告退,一伸手擦了擦额头,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满脸冷汗。

李德全作为从小伺候康熙的人,哪里不晓得康熙如今是气急了。他瞧着康熙手中的那份奏折,都已经快被康熙捏烂了,便连忙换上一杯热茶搁在康熙手边,小声道

:“皇上,今儿你点了襄嫔娘娘的绿头牌,算算时间也该动身了,皇上是想…”

“不必了,告诉襄嫔朕有急事,让她不必等朕。”康熙哪有时间跟新宠卿卿我我,“你们也不必在此伺候了,都出去!”

李德全只得带着乾清宫里的宫女太监都退了出去,只余下康熙一人在内。

康熙是气急了,头脑反而越发冷静。他对佟国维一家可谓恩宠优渥,先赐一等伯爵之位,后赐婚公主以保全他们日后的富贵,却不想把他们都宠出傲气来,尤其是隆科多。一个嫡幼子,既不能继承爵位又不是他的心腹,竟敢这样对待太子,真是罪无可恕!可偏偏这个罪人竟然是他的血脉亲戚,杀也杀不得,恕也恕不得。

康熙抓着手中的朱笔,眉头舒了又皱,还是下笔写了几下,便扔下笔,叫来李德全进来:“宣佟国维进宫!”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天子之怒(二)

佟国维一踏进乾清宫,就感觉到气氛不是一般的沉重,心下“咯噔”一跳,敛眉低头给康熙请了安,却没听到康熙叫起的声音,心里头的不安更是严重。

“不知皇上召臣过来有何要事?”佟国维何曾试过跪在地上这么久,从前康熙召见时也不过让他行个礼就叫起赐坐,现在长跪不起,他那副老身骨可就有点受不了了,便出声问道。

“李德全,你来说。”康熙低着头批阅奏折,完全不理会下面跪着的佟国维。李德全领命,挥退了宫内伺候的宫人后才向佟国维娓娓道来今日得到的消息。

佟国维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连忙叩首请罪:“皇上恕罪,是臣教子无方,请皇上恕罪!”心里却暗暗怒骂:你这个不忠不孝的虐子,我都被你连累了,我们佟家都被你拖累了!

“听说隆科多还因为那个侍妾的事而吵闹不休,言语之间对朕的决定似乎很是不满,难不成是觉得朕做错了!堂堂一个伯爵之子,为着个身份低下的侍妾而忤逆圣旨,当真认为朕是不敢罚他么!?”康熙越想越生气,随手把手中的朱笔摔在佟国维面前,笔上的墨汁溅到佟国维的官服衣摆,染上一片朱红,“佟家虽为朕的母家,但朕到底是天子,是爱新觉罗家的人,不要以为朕给佟家多点尊荣就能让你们肆无忌惮起来!竟然编排当今太子,隆科多真以为自己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么?!若不是朕看着他是朕的表弟,他真以为自己有那么大的本事得到朕的欣赏!便是鄂伦岱这个不着调的,都比他要好千百倍!”

“皇上息怒!”佟国维把头都磕在大理石地板上了,“隆科多是臣的嫡幼子,臣与夫人多番宠让以至于养成他这般傲气,是臣教子不得当,请皇上别为这个逆子而气坏身子。”

“朕不气!”康熙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痛苦涕零的佟国维,思索再三还是不忍心自己的舅舅为着个逆子而低头认错,便示意李德全将他扶起,“你是朕的亲舅舅,隆科多是朕的表弟,佟家更是朕的娘家,难道朕会不想佟家安稳富贵下去?但舅舅不要忘了,朕如今已近天命了,朕这些年为拉近佟家跟太子之间的关系费了多少工夫,可隆科多他竟敢在人前非议太子,话里话外对太子便是不尊重,你叫朕如何是好!”

“臣一定会好好训斥隆科多一番,日后定不会再让他多生事端!”佟国维连忙保证。是啊,太子是大清以后的主人,若隆科多此番得罪太子,日后朝堂上哪里还会有佟家的地位?佟国维如今不能只为隆科多一个人着想了,他身后还有佟家族人,他得为他们考虑。

“朕心里有数,隆科多的脾气是改不了的了。”康熙拿出先前写好的圣旨,“李德全你来读。”

李德全接过圣旨,打开一看,顿了顿,才开口道:“佟大人接旨——”

“臣在。”佟国维连忙跪下。

“朕观隆科多为人桀骜不驯,多次顶撞太子,忤逆于朕,今夺隆科多内侍卫大臣之职,贬往长城口守军,无诏不得回京;其子玉柱粗鄙无礼,夺其三等侍卫之职,非特赦不得入朝为官。”这个玉柱便是隆科多跟李四儿的亲生儿子,今年也不过十五岁,不过隆科多已早早为他谋了一份职位,待他比对自己的嫡子岳兴阿还要好上三分。

“…臣,遵旨。”佟国维像是老了十余岁一般,接过旨意后整个人就颓靡了下来。

“德克新虽然资质不如隆科多,却是个踏踏实实做事的人。舅舅若不想佟家荣华富贵止于本朝,就该多对德克新加以重用,别再为一个逆子多费心思了。”康熙挥挥手,“去吧。”

“…臣告退。”佟国维算是明白了,隆科多此后只怕不会再好日子过了了。长城口环境艰苦,哪里是隆科多这个娇生惯养的人能待得了的?皇上这般做,是真真切切地叫隆科多圣宠不在了。还有玉柱,其生母虽然不得佟国维喜欢,但好歹也是佟家的血脉,皇上的一道旨意就让他从此出头之日了。

怨得了谁呢?佟国维深叹一口气。怨皇上?若不是念着隆科多是皇上表弟,估计一道密旨要了他性命都是行的;怨隆科多自己?若不是他们做父母的多加宠爱,又怎会让他这般轻狂。也许该埋怨的还是自己…

看着佟国维苍老的背影,康熙也是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不再说话。只是他对隆科多的惩处,远远不止这些。

三天后,隆科多被鄂伦岱绑着前往长城口——鄂伦岱便是掌管长城口守军的人,此番隆科多落在他手里,吃苦是在所难免的了。隆科多走后不久,一直被停放在主院的李四儿的棺椁就被康熙命人一把火烧掉,骨灰混着泥土一并撒到污水河中。

此外,康熙还下旨指定佟国维二子德克新为佟国维爵位继承人;其早亡长子叶克舒之子、和硕温宪公主额驸舜安颜则继承叶克舒原来的爵位,并允许其分府外住;贬一等侍卫岳兴阿为三等侍卫。如此一来,叶克舒一系跟德克新一系都得到了好处,唯独隆科多这一房的皆失了恩宠。

“听说隆科多被绑着走了,可是真的?”文萱这日刚刚用过膳,忽而想起前些天闹得沸沸扬扬的隆科多的事情,便开口问道。

“千真万确。”霓裳给文萱递了一杯茶,“

奴婢还听说是鄂伦岱大人上门拿了绳子困住押着去的,那场面宫外多少人看见了,如今各个都笑话着呢。”

“你倒还消息灵通,给我说说吧。”

“是。据说那日皇上召见了佟国维佟大人商谈片刻,之后就下了这么一道圣旨。、,奴婢听闻是因为隆科多大人因为前些时候那个妾侍的事情已经让皇上不高兴了,又被皇上查出对太子说了大不敬之语,因而才遭到皇上的惩罚。佟国维大人为着这个儿子还病了一场,现如今还躺在床上不能下来呢。”

“偏生就你知道前朝的事儿,这些事在咱们宫里随口说说便是了,千万不得跟外面的人胡说,省得连累了自个儿。”文萱喝了口茶,说道:“佟家到底是皇上的母家,朝中能人不少,加之佟贵妃还是后宫中位分最高的人,咱们绝对不能随便拿佟家的事情来开玩笑。到底是皇上的表弟,想来皇上也不会对隆科多赶尽杀绝,日后你们只管听着便是了,莫要与那些人附和。”

“奴婢明白。”霓裳行礼称是,“奴婢瞧着,主子这几日好型神思倦怠,不爱饮食的,是不是身子有什么不爽利的地方,可要宣太医来瞧瞧?”

“不必了,不过是近日为着胤礼要种痘的事费了些心神罢了。东配殿那边可收拾妥当了?”这东配殿是小包子种痘期间住宿的地方,文萱自然十分上心,“东配殿那里记得不要熏香,胤礼穿的衣物进的吃食一应要经过你们的手处理,知道么?”

“知道。主子已经唠叨了好些天了,奴婢耳朵都听得要起茧子了。”霓裳道,“皇上这次派了儿科圣手莫太医来看诊,十七阿哥又是身强体壮的,想来是不会有大问题的。”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还是小心为上的好。”不管叮嘱了多少遍,文萱还是觉得有些事情还没准备妥当,当下就说,“你去把东配殿一应东西的单子给我找来,我再看看哪里有不合适的。”

“是。”霓裳虽然无奈,但到底明白文萱这是爱子心切,还是按文萱的话去做了,“只是主子脸色实在不大好,切不可太过操劳,不然魏嬷嬷定要说奴婢伺候主子不周到了。”

“知道了,定不会叫嬷嬷怪你的。”文萱笑着说道。她身子不爽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也许是天气转凉导致免疫力差点的关系。这具身体不能说十分健康,偶尔的小病小痛也是有的,根本就不需要过于担心。

如此想着,文萱只管把精力投入到小包子种痘的事情上来。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种痘与怀孕

十二月初五,雪后天大晴。

辰时三刻,文萱刚刚喂饱了小包子,奉旨而来的莫太医跟两位精奇嬷嬷以及小太监就已经到了东配殿准备。文萱亲自帮小包子穿上衣裳,又挂好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装有药材的香包,亲了亲小包子一口才交给扎库塔氏。

扎库塔氏跟琥珀是出过痘的,对于这次陪伴小包子种痘倒也十分坦然。其实文萱更想自己进去陪着他,但无奈这具身子未出过天花也不曾种痘,所以这个念头也只能想想而已了。

“主子不必太担心,太医说了,小阿哥身子骨好,这次种痘肯定是可以轻轻松松就过去了的。主子只需等上三五日便可再见到小阿哥了。”看着小包子一脸精神地被扎库塔氏抱走,文萱就是再不舍得,那也是不能再跟过去了。魏嬷嬷见文萱万分不舍的样子,连忙出言劝道。

“我明白。”文萱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明白又能怎么样?该担心的还是要担心。小包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她对他自然是爱惜无比。再加上种痘的过程风险实在是太大了,稍有不慎,她只怕再也见不到小包子了。

魏嬷嬷见自己劝不动文萱,只能轻轻叹了口气,斟了一杯红枣桂圆茶放到文萱手边,自己也站在她旁边陪着她。

傍晚时分,康熙的御驾从毓庆宫出来,来到了启祥宫。

康熙今日一整天都留在毓庆宫西配殿,等着弘皙种痘后有何反应。等太医说了一切正常,预计可以顺利出痘后才放下了心,在太子的劝说下离开。后来又想起自己的三个幼子也是今天种的痘,便改道从去往乾清宫的路上来到启祥宫。

其实论长幼有序,十五阿哥胤禑、十六阿哥胤禄都比小包子年长,康熙先去看他们也是无可厚非的。但到底文萱的分位比王嫔高,加之王嫔现住在佟贵妃的承乾宫,去了肯定就会见到佟贵妃,康熙因隆科多的事情而对佟家有所疏远,所以便先来文萱这儿。

文萱才用过晚膳,又因为脸色看上去颇为苍白而被魏嬷嬷劝去歇息,因而康熙也没有让她起来迎驾,只带着李德全到东配殿去,莫太医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微臣给皇上请安。”莫太医下跪行礼,等被叫起后才禀报:“今午时一刻已经给小阿哥种上了痘,痘痂取的是五岁幼儿出的。如今小阿哥已经出现发热的现象,想着到了今晚便会出花。微臣已经命人准备好了散热出汗的药方,只待小阿哥一出花便会给小阿哥喂进去。”

“可有什么危险之处?”康熙看了看莫太医递来的药方,上面的药材都是些常见的

发汗的药物,点点头便问道。

“小阿哥身体康健,”莫太医回道,“兼之平嫔娘娘在东配殿中放了许多有助于防范传染的药物,想来小阿哥平安出痘不会是个大问题。”

“如此便好,你仔细看着,一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便立即叫人来回朕。”康熙对这个幼子还是十分在意的,说道,“平嫔身子不怎么爽利,你只管拣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告诉她,千万别让她过于费神。”

“嗻,微臣明白。”莫太医作揖,心里却想着:谁说皇上不宠爱平嫔娘娘的,瞧着皇上这句话,只怕也是怕平嫔娘娘担心呢。若今后跟着平嫔娘娘,虽然谈不上可以大富大贵,但肯定能得到器重的吧。如此想着,莫太医对照顾好小包子的事情便更是上心了。

文萱在启祥宫里着急地等了三天,终于等到小包子出痘完全,可以移出东配殿的消息。她是半刻都等不及了,直接带着魏嬷嬷和珊瑚、霓裳一起到东配殿门口等着,一见到小包子被抱了出来,文萱眼眶瞬间就红了。

原本胤礼还是只白白嫩嫩的包子样,没想到种过痘以后就整个人瘦了下来,原本肉肉的脸蛋都能见到瘦下去的弧度了。偏生这只小包子还不怕,见到文萱后还有心情要下地给文萱请安。

文萱哪里肯,上前一步就把小包子抱在怀里,摸了摸他滑嫩的小脸:“让额娘看看,都瘦了不少了。”东检查了一会西检查了一会,见小包子虽然瘦了些,但精神却是很好,脸上手上虽然还有些痘痕,但小孩子长得快,这些过段时间大概也会消退了,这才放下心来,慰问了一下扎库塔氏跟琥珀,让她们两个回去休息后,才抱着小包子回主殿。

“嬷嬷,你先去把琥珀带出来的衣裳都烧了。待会给胤礼沐浴完以后,今儿穿着的这身衣裳也不要了。”叫人带小包子下去洗澡用膳后,文萱便吩咐道,“东配殿那里也要一应打理干净,拣些上好的药材放进去祛一祛,顺便让太医给扎库塔氏和琥珀瞧瞧。”

“是。”魏嬷嬷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又道:“如今小阿哥已经平安回来,主子想必也安心了。前些日子主子为着小阿哥的事情一直忙着,也不肯让人请平安脉,这些天也是不思饮食的,又睡不好,眼瞧着也跟着瘦了些。不若趁着莫太医还在,让他进来给主子瞧瞧吧。这些年虽说已经调理过来,但主子的身体还是时不时有点小病的,还是请太医看看比较稳妥。”

“嗯,那嬷嬷便去把莫太医叫来吧。”文萱也觉得自己见到小包子后,一放松下来身子就有点不舒服了,因而也接受了魏嬷嬷的提议。

一诊脉又诊出了个好消息——文萱已怀孕两个多月!

文萱眉头一跳,叫人赏了莫太医,又吩咐魏嬷嬷准备下当初怀胤礼时用的物件,然后把自己关在寝殿内。

掰掰手指头算了下,这具身子也该有三十五岁了吧,这活脱脱地就是个高龄产妇嘛!文萱惊悚了,心里那些什么唐氏综合症之类的病名一股脑地冒了出来,吓得她差点想喊着“我不要生”。

倒是魏嬷嬷她们又是高兴又是担心。高兴是因为自个儿的主子又怀孕,以后在宫里的地位就更稳固了,指不定日后就能封妃;担心则是因为莫太医说了,文萱初初怀上的时候心神不宁,又为小阿哥种痘之事忧心,因而坐胎不稳,需得静养到胎像稳固才行——这就意味着,除夕的家宴文萱是不能出席的了。

去不去家宴文萱倒也不在意,只是这个孩子会不会有毛病她就真的有些疑问了。只是宫里的女人三十多岁的时候生子还是有的,那些小阿哥小公主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倒让文萱先放下半颗心了。

孩子啊孩子,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出世,然后平平安安地长大,这就是我最大的欣慰了。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争宠与固宠

在小包子传出顺利出花后不久,就接连传出十五阿哥、十六阿哥跟弘皙小阿哥顺利出花的消息,再加上文萱此时发现有孕,和贵人也即将临盆,康熙大喜,黏膜被隆科多闹出的糟心事弄坏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康熙心情好起来,后宫中却并非人人都如此高兴。头一个不开心的就是佟贵妃了。康熙为着隆科多的事情而恼了她,将近有半个月没有翻她的牌子,就是进承乾宫看望十五、十六阿哥,也是趁着她休息的时候才来。

其实佟贵妃也算是倒霉的了,前有个受尽万千宠爱位及皇后的姐姐,后有个蛮横傲气桀骜不驯的弟弟,使她不能长得皇上的宠爱,兼之膝下空虚没有子嗣,这失宠的日子过得很不是滋味。不过还好皇上虽然迁怒于她,到没有收回她统摄六宫的权力,不然佟贵妃就真的觉得自己是个摆设了。

第二个不高兴的就是襄嫔。她是康熙近一年的新宠,本想趁着康熙宠爱她的时候怀上龙胎。结果那日她算好了日子,康熙也翻了她的牌子了,可末了康熙却说有要事让她不必去乾清宫。现在倒好,文萱怀上了,她还是没有喜讯。

“娘娘何必着急,奴婢听说了平嫔这个肚子不稳,能不能生下来也是二说。再说了,平嫔人老珠黄的,当初皇上不过是多宠爱她几番,她走运了才怀上罢了。娘娘如今该想的是如何抓紧时间争取皇上的临幸,明年就是大挑年了呀。”襄嫔身边的大宫女绿柳劝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明年大挑,只是这后宫的女人皇上怕是看腻了。你瞧瞧从前得宠的王嫔跟勤贵人,如今不都得缩在自己宫殿里么?皇上最近都不喜欢到后宫来,我便是有心也没有用啊!平嫔那个老女人也不过是仗着十七阿哥,所以才能把皇上勾引过去而已。”说罢又伤感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我但凡有她一般的好运气,如今得皇上青眼的人就是我了。”襄嫔哪里不知道要抓紧皇帝的心,可年末事儿多,康熙也有许久没召幸后宫了,襄嫔就是想怀上,也得康熙配合才是。

“娘娘为何要坐在寝殿等皇上翻牌子呢?今年御花园的腊梅已经开了,煞是好看。娘娘不若去走动走动,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呢。”

御花园中种着腊梅的那一段路是乾清宫到宁寿宫必经的一段路,襄嫔不是蠢人,哪里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当下心头一转:“也好,我也有点闷了,出去走走也是好的,伺候我更衣吧。”

在绿柳的服侍下,襄嫔换上今个冬天新做的绣牡丹月季粉色亮缎圆领旗袍,外面罩着秋香色斜襟比甲,再披上一件浅粉缎

子风毛披肩,配上簪着赤金镶蜜蜡水滴簪的发髻,倒显得格外靓丽。她原本就貌美,圆润的杏眼用粉色的胭脂勾起了眼角,更显万分春情。

“娘娘这妆扮格外好看!”绿柳给襄嫔递上翠玉银杏叶耳环,又为她压好发角,卖力地奉承道:“娘娘国色天香,便是那和贵人也比不得娘娘呢!”

襄嫔轻笑了一声,搭着绿柳的手便走出寝殿。

襄嫔是幸运的,今儿出门真的见到了康熙。

“臣妾给皇上请安。”襄嫔掩住嘴角的笑意,状作吃惊一般给康熙请安。

“起吧。”今日是新年前最后一场朝政,过了今日康熙便要封笔。还好朝政一切顺利,便没有什么烦心事出现,康熙下了朝,想着自己也是许久没有给太后请安,便想着今日去看看太后,却不想在这条路上看到襄嫔了。

“谢皇上。”襄嫔浅浅一笑,主动说道:“臣妾听闻今年御花园里的梅花开得煞是好看,便出来瞧瞧准备摘几枝回去,没想到却见到了皇上。”

“今年的腊梅确实开得很好,”康熙点点头,却对李德全说:“叫人摘几枝给平嫔送去。她养着胎不宜出门,许是看不了了。”

“嗻。”李德全一个眼色,就有小太监麻利地把开得最盛的梅花枝摘下来送去了启祥宫。

襄嫔半低着头咬了咬牙,半晌才抬头笑着说:“皇上对平嫔姐姐真是好。”

康熙意向不明地“嗯”了一声,打量了襄嫔一会儿才道:“你的装扮到比平日好看些,跟这腊梅倒是相配。”未等襄嫔说话,又道:“朕还要去给太后请安,你自己好好赏花吧。”说罢也不理会襄嫔含情脉脉的眼神,自顾自地带着李德全走了,恨得襄嫔差点没咬碎了一口贝齿。

“这么明显的邀宠,皇上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事儿虽然没多少人知道,但佟贵妃眼线极多,还是打听到了,“女人呐,就得聪明些,别尽想着些没用的法子。青雫,我要母亲送进来的人到了吗?”

“回娘娘的话,已经到了,正在殿外候着呢。”青雫一边替佟贵妃正了正头上的点翠镶红玛瑙凤头步摇,一边回道,“夫人说了,是咱们门下的包衣,出身不高但姿色不错,娘娘可要现在叫她进来看看?”

“既是如此,叫进来吧。”佟贵妃起身坐到主位上,刚坐下来就见一个穿着淡粉色衣服的女孩子走了进来,规规矩矩地行过礼后,佟贵妃便让她抬起头来。

那个女孩长得一张鹅脸蛋,脸上镶嵌着一双桃花眼,眼珠子黑如墨又温如水,鼻梁高挺,粉色的唇即便是不笑嘴角也是上

挑的,第一眼看上去只觉清丽,只是越看就越觉得容颜姣好。

“果然长得极好。”佟贵妃笑了笑,“你叫什么?”

“奴婢姓石,小名敏盈。”女孩子恭敬地回道。

“敏盈,倒是个雅致的名字,只是跟敏嫔的封号有相冲,本宫且帮你改一下,就叫佳盈吧。”佟贵妃吃了一口茶,“你可是知道本宫叫你进宫有何目的了?”

“奴婢谢娘娘赐名。”改名后的石佳盈连忙跪下,“奴婢本就是佟家的包衣出身,为佟家为娘娘做事也是应该的。”石佳盈自然知道自己进宫是为了给佟贵妃争宠,但服侍皇上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一朝得宠那可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她不是傻女孩,这样的事情怎么会拒绝。

“知道就好,只是本宫还要提醒你一句。”佟贵妃浸淫后宫多年,哪里会看不出石佳盈的心思,当下语调就冷了三分,“你别看这宫里泼天富贵的,只要走错一步便是杀身之祸!你若是个聪明的就该明白只有本宫才是你的靠山,你的前程你的家人,跟本宫跟佟家就分不开了,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