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从一边的水缸里舀了水,正准备拿出木符化成碗的时候,突然,她感到身后似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

便猛的回头,却看到,那曹县令正靠在门框上,一脸平淡的看着她,只是那眉头皱的很深。

“见过县父母大人。”悠然点头行礼。

“不用管我,你继续。”那曹县令摆了摆手。

可…悠然很郁闷哪,这曹县令在这里看着,这让她怎么继续?

看悠然愣在那里,那曹县令又道:“不是本县要窥视你的方子,只是这人命关天的事情,我做为一县父母,不得不甚重。”

悠然点头,表示理解,只是这县令大人在这里看着,她没法子加神水啊。

悠然边想着,边左右他言:“本县县父母之职一直空缺,曹大人是新任县令吗?”悠然顺嘴打听。

“嗯,今天刚到任。”那曹县令点头道,却又摆摆手:“你继续,加快速度,人命关天。”

得,这才刚到,就叫自己连遇两回,也不知走的什么运?不过,显然的,这曹县令的运气不好,刚到任第一天,就遇上这事,难怪心情不好。

可自己,怎么加神水呢?悠然想了想,便又走到橱柜那边,正要打开橱门。

那曹县令又有些不悦的道:“还不快配药,煎药,磨磨噌噌的干嘛?”

还不是你在这碍事,悠然肚子里腹诽,嘴上道:“我拿只碗。”

也许是心中有鬼,悠然这会儿心里嘣嘣跳,生怕被这曹县令看破,直觉自己这救人真是救的瘪屈。

“你身后不是有碗嘛,还跑那么远?”曹县令的脸更沉了。

“那是瓷碗,用木碗比较好。”悠然说着,生怕这曹县令又有什么别的疑问,便飞快的打开厨门,又扫了一眼那曹县令,有橱门挡着,这里应该是眼光死角,然后飞快的将木符化成木碗,再拿了出来,关上橱门,动作倒是一气呵成。

小心的拿着那碗,背着曹县令的目光,悠然将碗里的水倒到大沙锅里,然后给那大沙锅倒满了水,放到炉子上,身后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更是让悠然额上的汗都密密的湛了出来,今天天气真是热呀。

这位县父母前头都没事了吗?怎么有时间还盯着她,悠然十分的郁闷,只是有他盯着,她也不能马上把那碗化成木符,只得先搁在灶上,一只普通的木碗而已,县父母大人应该不会在意的吧…

悠然便转身到炉前,看着炉火,火大了要夹掉柴,火小了要添,看到那炉里面还有白烟,显然火还没有起来,便然便拿了扇子扇着。

“你这还有半碗水怎么没放下去?”那曹县令突然走到炉边,看了看一边灶台上还有半碗水的木碗,问道。

悠然觉得这位县父母大人简直已经成好奇宝宝,什么都要问。

“那是待会儿要添的水。”悠然回道,到了这时,她的心反而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土淹,不外如是。

“听说你带着小姑小叔和孩子住在青云山上?”过了一会儿,那曹县令又突然的问,只是那紧皱的眉,怎么看都有一种审问的味道。

“是啊,本来住在村里的,几个月前,家里的屋叫一场大火给烧了干净,正好山间还有一栋木屋,就将就着住了。”悠然回道,虽然很奇怪这县令好好的怎么对自己的事好奇了,但一来人家是县父母,二来又是小石头的救命恩人,悠然自然规规矩矩的回了。

那曹县令看了看悠然,没再说话,只是那眼神,让悠然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这时,外面有个衙差过来,说是刘主薄到了,那曹县令才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悠然长长的松了口气,连忙将那木碗收好,然后熄了炉,又从那橱柜里拿了一只大沙锅,将药汁全部倒出来,然后,又从那些没用过的草药中抓了几把同那煮过的药渣拌在一起,然后拍了拍手:“OK,掩饰工作做完。”

最后,悠然端了药汁出来,交给云先生,又转身去厨房,抱了一叠碗出来。

云先生还果真找了一条狗来,先喂那狗吃了有毒的烧鸡,看着狗出现病相,然后又喂了悠然熬的药汁,只一会儿,狗果然有了好转迹相。

“这药有效。”云先生高兴的对一边的曹县令道。

“有效就赶快给中毒的人用。”曹县令点头,一边,自有大夫和衙差领了药给中毒的人服下,这时,倒没悠然什么事了。

很多中毒严重的人症状都得到大大的缓解,而那轻的,更是立即就好了,那个叫寿儿的男童被灌了药,没一会儿,就神智清醒,这会儿正靠在程方氏的怀里,虽说还未大好,但已经脱离危险了。

“多谢大夫,老婆子回家,一定给你们立长生牌位。”那程婆婆一脸泪眼婆娑,却是喜极而泣。

一边的几个药堂的大夫连忙摆手:“这都是云先生之功。”

而秦逸云自然不会贪功,正要解释,悠然连忙凑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却看得正同刘主薄说着话的曹县令眼角直抽。

悠然在云先生耳边轻声的道:“不要解释,我一个妇人家不要这等功劳,惹人眼呢。”

云先生诧异的看了悠然一眼,随即便点点头,也就不再解释,只是摆摆手道:“这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

几个大夫连连摇手,直说不敢贪功。

接下来,悠然又去厨房熬了一锅端出来,分派到病人的手上。

然后看着病人在家人的扶持下离开,散去,一场祸端终算解决,当然,这食物中毒的案子清查还才刚刚开始,福大娘这事麻烦大了。

“大人,卑职今天下乡检查农事去了,没想城里却出了这样的大事故,卑职惭愧,若不是今天恬好县令到任,怕是不知会惹出什么大祸。”刘主薄抹着额上的汗,跟在曹县令的身边。

“这事是突发事件,谁也没办法的,就本县所知,刘主薄还是克尽职守的,就不要太过自责了。”曹县令很是外交辞令的回答。

“对了,卑职在醉仙楼摆了席,为县父母大人接风。”刘主薄又道。

“为本县接风?呵呵,好,那本县就借花献佛,为我们的大夫们请功,今天,若是没有这些大夫们及时援救,不仅会有几十个家庭痛失亲人,只怕是本县的乌纱帽还没戴稳就得引疚辞职了。”曹县令道,那看着刘主薄的眼神却有一种别样意味。

“县父母大人说笑…”刘主薄应和道,表情倒是纹丝不动,城府不浅哪。

“这位娘子也一起吧,你今天熬药也熬的很辛苦。”那曹县令又突然转头对站在秦逸云身边的悠然道。

悠然这会儿正准备离开,只是外面天已黑了,云先生有些不放心,正打算送她一程。没成想,曹县令居然说要请她一起吃酒,悠然心知肚明的,这样的场合,她一个妇人哪里合适参予,县父母大人只是说客气话,于是连忙道:“不了,多谢县父母大人抬爱,只是家中尚有幼儿,天色已晚,民妇要赶紧回去了。”

“学生先送唐家娘子一程。”这时,秦逸云也冲着曹县令道。

曹县令看了两人一眼,又沉了脸道:“云先生是此次救援之首功,可不能缺席,至于这位唐家娘子,本县让王超送一程吧。”说着,那县令对站在一旁的一个二十多岁,有些魁梧的汉子道:“王超,你将这位娘子安全送到家中。”

“是,大人。”那王超拱手应命。

得,这位曹县令很干脆的安排了一切,悠然只有尊从的份,便对王超道:“麻烦这位壮士了。”

“这是在下的职责,这位娘子,我们出发吧。”

悠然点点头,同那王超一起出了田氏烧鸡坊,外面已是油灯初上。

云先生见县父母这么安排,自是没话说,只是让那云先生却有些疑惑了,这曹父母明知那方子是唐家娘子出的,为何仍说他是首功?

第四十九章 某些人某些事

西城的一栋小院子。

田有才在屋里焦急的走来走去,实足是一只热窝上的蚂蚁。脸色苍白,额上的汗大滴大滴的往下落,整个人跟水里捞起来似的,还喘着粗气,今天烧鸡坊的事情真的把他吓坏了。

这时,院子的门开了,田有才吓了一跳,连忙躲到门后,等到人进来,看到是一个二十多数的绿衣女子,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绿梅,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是泄药吗,怎么成了王母雷公藤的巨毒。”田有才从门后出来,一把握着那女子的胳膊。

此时天正是将黑而未黑的灰蒙蒙之即,那女子没料到家里有人,吓了一大跳,转过脸看到灰暗中的田有才,才夸张的拍了拍鼓涨涨的胸脯:“田爷,你可吓了奴家一大吓,你不在家里呆着,跑奴家这里来干什么?”

那绿梅横着眼道,然后走到桌边,点亮油灯。

“我这时候哪敢待在家里,衙差估计都在家里候着呢,我这一去,还不被抓下大牢了,也不知今儿个死了多少人,我可叫你害惨了。”田有才有些气急的道。

“你怕什么?万事不是有你家那婆娘在前面顶着吗,再说了,你又不知道烧鸡调料的密方,那调料里掺了王母雷公藤的事儿自然不关你的事,你只要一口咬死你婆娘,我家主薄大人自然会为你开脱,你现在躲我这里来,那岂不成了畏罪潜逃,那就算没罪的都变成有罪的了,你还是快回家吧,也莫要再来我这里,要是叫人看见,猜疑我俩的关系,事情岂不要坏事,你还想不想要儿子了。”绿梅说着,给了田有才一记媚眼,一手还轻轻的摸着小腹。

“儿子自然是要的,但更重要的是儿子的娘啊。”田有才听到刘主薄会为他开脱,终于放下心来,便也开始口花花起来。那一只手也搭上绿梅的小腹。

随即又有些不忍的道:“只是那药粉,你给我的时候不是说是泄药吗,怎么变成巨毒了,这太狠了吧,那女人会被砍头的。”

“怎么,你不舍了,奴家就是知道你这花花心肠子,怎么,想把我骗进门,然后一边大老婆一边小妾,好不快活吧,呸,你甭想,这事就是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我就是要她死,你要心疼了,你去县父母那你揭发我呀,不过,药是我给的,可下药的人却是田爷你吧,咱们世上不能成夫妻,泉下成也行啊。”绿梅点着田有才的额道。

“我哪有什么花花肠子,只是一下子毒死那么多人,这心里总不是滋味的,你放心,我这心里满满的都是你,如今那调料密方我也搞到手了,等这阵子风头一过,咱们再开烧鸡店,快快活活的过日子。”田有才馋着一张老脸,在那绿梅的脸上啃了几口道。

“哼,算你有良心,也不枉我一片心,不过,你也不用不是滋味,今天烧鸡店中毒的人都被救回来了,你可以安心了。”绿梅笑的两眼桃花。

其实这会儿她心里也在跳,她没想到老爷刘主薄给她的药居然是巨毒,要不是大夫了得,得死多少人啊?想着就胆毛。

“真的,那敢情好。”田有才大叫,不过看到绿梅正横着他,便又讨好的道:“你放心,我这就回去,要是被衙差带走,我一准咬定那婆娘,她这回,就算不死也会被流三千里,等她叛下来,我一准休了她,娶你过门。”

“那好,就看你的了。”绿梅道。便推了田有才出门。

没想田有才这时色心一起,就转身抱住绿梅,那嘴在她身上乱拱。

“死相,你还想要不要儿子,这才头两个月,要是有个好歹,你就悔吧。”绿梅推开那田有才道。

为了儿子,田有才也只有忍了,于是趁着夜色悄悄的溜回家里。

果然,正如他猜测,衙差正在家里等着他呢,他做为疑犯也要被提,如今,有了绿梅的话,田有才十分配合衙差的工作。二话不说就跟着衙差去了县衙。

夜色渐渐的深了,

但对于习惯于晚睡的秦逸风秦大将军来说,这正是找个人喝两杯小酒,谈谈事情的时间。

一间道室,秦逸风穿着宽松的轻袍,只是随随便便的掖了掖,露出一片胸膛,看得一边侍侯的丫头一个二个的,那脸儿都红朴朴的。

秦逸风却宛若未觉,自顾自的,一口一口的咪着小酒,那样子,似乎在等人。

这时,门外,响起了扣门声,轻轻的两三下便停了。

“进来。”秦逸风扬声道。

于是门便从外面开了,进来的是刚刚从醉仙楼吃完酒的刘主薄,此时,刘主薄两眼赤红,显然的,之前的酒局有些过量了。

“怎么喝成这样?青竹去煮碗醒酒茶来。”秦逸风摆摆手道。一边一个丫头就行礼下去了。

不一会儿,就煮了醒酒茶来,给刘主薄斟上后,就跟另一个丫头一起退下,又轻轻的掩了门。

“我听说,中毒的人都叫人救了。”等丫头离开后,秦逸风便问。

“是的,中毒的人都没事,救人的人是令弟。”刘主薄有些小心益益的道。

“都说我这二弟是个难得的奇才,果然不假,不知不觉的,医道居然如此高了,跟他那死去的娘比起来,怕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嗯,不错,不错。”秦逸风说这话时倒是有些兄弟友爱的味道,可那句‘他死去的娘’又给人感觉混不是味儿。

“如此一来,整件事件的影响力就差好多了。”刘主薄有些可惜的道,本来,今天新任县令到任,他应该带人接,可他偏偏下了乡,本想着等烧鸡店的事一发,这县令必然焦头烂额,再加上,这新县令一到任,就死了许多人,上面必然会压下来,这新县令肯定不好受,弄不好,乌纱帽都得掉,没想这事却偏偏坏在秦将军的弟弟身上,让他一口闷气瘪在心里,发不得。

“刘主薄,你太急了,事情哪有那么一帆风顺的,这世间之事,往往是不尽如人意的,你要学会等待,做好一切准备,等待着,机会会不期而至。”秦逸风饮一口酒道。

“谢将军教诲。”刘主薄连忙起身行礼受教。

“对了,你最近多注意一下楚王府,要是有陌生人出入楚王府,想办法弄清来历。”秦逸风道。

“这,楚王府?这,小的怕是惹不起。”刘主薄有些为难的道。

“你不会小心点,别让人发现哪。”秦逸风沉了脸。过了一会儿又道:“即然你为本将军做事,有些事情也让你知晓清楚,最近,从戎人那里放出消息,说李将军投戎了,朝中有人认为,这次太子战死之事,很可能就是李将军同戎人一手策划的阴谋,本将军昔日在李将军帐下,知他一向跟曹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曹家不管明里暗里都是站楚王府一边的,这次派这个曹畏来,怕就是为楚王府站岗的。”

“那将军的意思是…太子战死的背后有楚王…”

“本将军什么意思也没有,你只要盯着楚王府就成了…”秦逸风阻止刘主薄将话说明。

“小的明白…”刘主薄道。然后躬身退出。

秦逸风望着他的背影,淡笑着,意味难明。

第五十章 立冢

初六初七这两天,悠然便一直在准备着初八正日立冢之事,到了初八正日,一大早,就由悠然带着小石头将唐值的衣冠整齐的摆在棺材里,再由同族的男人抬了棺木上山,放入前些日子唐老族长点好的穴中,然后洒酒封土。

一切程序比起真正的入葬也并不简化多少。

双儿和礼小子两眼红红的看着新叠立起来的坟头,一脸凄凄惨惨,而小石头,因为还小,再加上对唐值几乎没印象,倒是显得颇为淡定。

只是到后来,这小家伙可能是肚子饿了,小脸苦巴巴的摸着小肚皮。

而悠然,只有一个‘忙’字可以形容,这两天她就没好好的睡过,没想到立一个衣冠冢这么麻烦,这葬好了,还要给办席位,在农村,这红白二事,那几乎是家家必捧场的,尤其是白事,就算是有十分冤仇的,这个场都要捧,因为人死债了,谁也不愿把冤仇带到下一世。

为了方便,悠然把席位排在唐氏祠堂外面的场子上,由唐奶奶叫了五六个妇人帮忙,从昨晚忙到现在。

“好了,双儿,礼小子,你们大哥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们如此伤心下去,快,擦干眼泪,还有客人要招呼呢。礼小子,小石头还小,你可是咱家的顶梁柱啊。”悠然道。

“嫂子,我们知道了。”双儿和礼小子点头。

于是,一家来到唐氏祠堂外面,吊唁的客人也渐渐的来齐了。

菜,悠然菜地里弄了些,各家各户出了些,那杀猪柳更是送了好几刀肉,再加上悠然从泉眼里抓的鱼,酒是农村自酿的红薯酒,是悠然到各家各户买的。

这一置办起来,这席面倒也看得过去。

“各位兄弟,就痛快的吃,痛快的喝,今天各位兄弟可是出了大力了。”悠然拉着小石头一桌一桌的置礼打着招呼。

“嫂子客气,咱们别的没啥,就一身子的力气,嫂子还请节哀,唐值兄弟好样的,大好儿郎,战死沙场,这未尝不是一种荣耀,我们唐氏,有这等铮铮男儿,我们幸甚,大伙儿们,第一杯酒敬唐值兄弟了…”山郎扯着嗓门一吼,所有在坐的都纷纷举杯,酒水浇在地上,滚烫的地面,发出滋滋的响声。

一场普通的白事席面,在这不断滋滋的响声间,竟有了一种凄烈的味道。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这是当年曹国师所作,如今,老朽就把这句诗送给唐值大侄子的在天之灵…”

“好,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众人都大喊了起来。

“下次再征兵,我主动应征,我要尽我三哥未尽之事。”半大的牛九虎头虎脑的从席位上站起来,那个子虽不高,但站在那里,尽有着幼虎初啸之势。

“你这死小子,不准喝酒了,喝多了尽说胡话。”邻桌,牛大婶扯了牛九的耳朵,将他按坐了下来:“死小子,还没那枪高,就要逞英雄,你要敢去,我打断你的狗腿。”

那牛老三的衣冠冢也是不久才立,牛大婶心中伤痛未复,此刻听牛九这话,则是担心不已,一门心思的要把这小儿从军的念头掐断,浇灭。

“我的是狗腿,那你的成什么了?”牛九捂着被扯痛的耳朵,不甘不愿的坐下。

那苦样子,却惹的一干人等偷乐不已。

于是,激烈的情绪渐渐平复,众人便又开始喝酒吃菜聊八卦,说的无非是东家长西家短哪家婆娘偷汉子的事,当然,更多的妇人们总是要上前安慰悠然等人几句。

而悠然则要顾着席面,那吃完的菜还要再添上,酒喝完了要再补。

“唐侄媳妇儿,来来…坐会儿,别忙活了,大伙儿都吃的差不多了。”唐奶奶瞅着悠然路过,就拉她一拉坐在身边。

“吃点东西,瞧你的,再伤心,那也得顾着身体,你若有着差池,你让小石头可怎么办,双儿和礼小子也就没了主心骨,瞧瞧,几天工夫,这下巴都快尖成锥子了。”

“没事,谢唐奶奶关心,这主要是这几天忙,休息两天就好了。”悠然笑着回道,看了看其他的席面,基本上已到尾声,也就不再忙活,坐在唐奶奶身边。拿了个馒头,就着一点菜汤吃了起来,说实话,这肚子还真饿很了,忙的顾不上。

一边的牛大婶正用鱼汤就饭,见悠然坐了下来,便道:“这唐值兄弟泉眼抓鱼的本事你算是学全了,我那男人,前些日子听唐奶奶说你从泉眼里抓了鱼,便不信邪了也去抓,结果灰溜溜的回来。”

“你那男人是个旱鸭子,哪能跟唐大侄子比,当年,他一个猛子扎进泉眼,能过一刻多种才起来。”唐奶奶说到这里,又转头看着悠然:“悠然哪,吃鱼是小事,可别太拼命了,咱们女人不能跟男人比,这身子骨不经寒的,那泉眼里的水寒的很,偶尔一两回也就是了。”

悠然关点叫那馒头噎到,原来的唐值是这么抓鱼的,而唐奶奶想当然的以为自己也是这么下水去抓的。算了,懒的解释,只要不起什么别的疑心就好。

其实说到游泳,悠然也是不错的,当年,她还是一个潜水爱好者呢。

不由的,悠然又想起烧刀鱼来,前些日子忙,如今,这养鱼的事情也要开始着手了,便笑着回那唐奶奶道:“没呢,我听我夫君说过,泉眼里的鱼极是滋补,礼小子正读书,要补脑子呢,我就想多抓点鱼,看看能不能把它养起来。”

“哟,你要是真能将泉眼里的鱼养起来,那我们就有口腹,时不时的也能弄个几条补补身了,上回,吃了你送过来的鱼,我那老头子几天夜里都好睡的很。”唐奶奶乐呵呵的道。

“要得,要得,到时,咱们也能换几条解解馋。”牛大婶子在一旁道。

“那是一句话的,对了,跟婶子提个事,哪天有空,咱请牛四和牛九兄弟帮忙看看能不能在我家那院子里帮忙挖个池子,好养鱼。”悠然跟着牛大婶道。

“没问题,明天就有空,我让他们去。”牛大婶很爽快。

“在那山腰挖池子的话,最好是在你那木屋后面的竹林边上,以前那里就是一道山溪形成的小水潭子,后来断流了,小水潭也就渐渐的干了。”一边的山郎过来告辞,听悠然等在说挖池子的事情,便插嘴道。

悠然眼睛一亮,那样就再好不过了。

第五十一章 姐妹来投

忙忙碌碌的一天,到了晚上,诸事才罢。

木屋厨房的一角,正好是个死角,悠然便把它改成了一间洗澡间,外面用一条布帘子拉着。

此刻悠然整个人泡在澡桶里,虽说天热,可悠然还是喜欢泡热水澡,那种全身毛孔大张的舒爽感,就算是热点都是值得的。

这几天,把她给累惨了,浑身上下是无处不痛,想着现代养尊处优的身活,才更觉这古人生活的艰辛。

“嫂嫂,要擦背吗?”双儿在外面问。

悠然正觉那背上痒痒,可够不着,就算是拿长条汗巾搓,可也总觉不够力道,双儿此举可谓正中下怀。

“再好也没有了,我这背正有些痒呢。”悠然道。

一会儿,双儿掀帘子进来,将两只袖子卷的高高,走到悠然身后,就拿了汗巾帮她擦起背来。

“对了,双儿,那墓地里,怎么没有婆婆的坟啊?”

悠然趴在桶边上,露出整个背线。双儿擦背很舒服,悠然有一种昏昏欲睡这感。

“爹没给我娘立坟。”双儿声音有些郁闷。

“怎么回事?”悠然转过脸看着双儿。

“我也不清楚,爹只是跟我们说娘病死了,可却没有坟头,有一次大哥喝醉的时候,我听他说,娘没死,只是离开我们了,娘不要我们了。”双儿的声音轻颤了起来。

啊,居然还有这事,再听双儿轻颤的声音,悠然觉得自己有些哪壶不开提哪壶,于是便岔开了话题,不过,有一点,悠然觉得,这双儿的娘亲,也就是自己的婆婆应该没有死,要不然,不可能不立坟。

洗完睡下,悠然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越累反而越睡不差,就好象饿过头了反而吃不下一样。

为了怕吵醒小石头,悠然便披衣起来,却外间乘凉,没想,过了一会儿,双儿也掌着油灯出来。

“吵醒你了?”悠然问。

“没,我也睡不着。”双儿道。

“那坐会儿。”悠然拍了拍身边的凳子。

双儿便默默的坐在悠然身边,夜间的山里的虫鸣更透着夜的寂静。

“嫂子在想什么呢?”双儿看着悠然沉思的样子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