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你是要气死娘是不是,你说你的身子都叫那二公子占了,你不嫁他,还不让人吐沫子给淹死啊,你这孩子,娘怎么会不知那刘二公子不是良配,只是如今,你没有别的路了。”唐不二娘子先是气的瞪眼,最后却是泪珠连连。

悠然一阵惊讶,瓜儿的身子叫那刘二公子给占了?再以结合之前唐不二说的话,不用说了,定是唐大江,想巴结刘二公子,双儿这条路走不能,却拿了自家妹妹做垫背。

悠然猜的不错,原来那唐大江自从没了衙门的差事后,回到家里又嫌丢脸,便成日里跟在刘二公子屁股后头混,刘二公子仍是恋恋不忘着双儿,于是,又干起上回在柳家村得偷鸡摸狗的勾当,趁着夜里想摸进悠然的宅子里,可不成想,还没摸到门,就叫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两个黑衣人丢的远远的,还被揍了一顿,吃了个哑巴亏。

至此,刘二公子才对双儿死心了,后来,他爹为他求亲,可没想城里那般人,平日都一起吃喝玩乐,可一说到亲事,一个两个都在敷衍,害得他没一点面子,正好唐大江又约他去他家里玩,于是便跑去了柳家村,又正好碰到瓜儿回家,一件瓜儿那娇俏的样子,刘二公子那坏心思又起,还有唐大江这混账家伙做帮凶。

于是两人趁着唐不二和唐不二娘子进程采购年货的机会,在家里办了酒席,唐大江便唤了瓜儿陪酒,瓜儿却不过二个,在加上总认为在自己家里,应该没事,于是就陪了几杯了,没想那酒里却是下了药的,等一切醒悟,生米已煮成熟饭,一切都迟了。

更重要的是,这事,唐不二还叫不起来,毕竟在你自家发生的事,你还有什么脸皮叫,正如当初双儿在自家被刘二公子调戏,一样声张不得。

这小子,太该死。悠然都不由咬着牙,难怪唐不二说家门不幸。

“娘…”瓜儿悲切的唤了一声,然后扑到唐不二娘子的怀里。唐不二娘子也红着眼眶。

“就算是失身给刘二公子,也不一定非要嫁给他,瓜儿要是在村里呆不下,就在我这里好了,自己努力,也不一定就会没有个好归宿。”悠然在一边道,倒不是她圣母多管闲事,而是瓜儿这姑娘虽然有着诸多的小毛病,但还不失为一个好姑娘,若是这么毁了,实在可惜可悲。

“是啊,婶娘,瓜儿不一定非要嫁那刘二公子的。”双儿也在一旁劝道。

“我们家的事,不用你们管,说的倒好听,别猫哭耗子假慈悲。”唐不二娘子咬着牙道。

“孩他娘,你这是干什么?悠然她们也是好心。”唐不二在一旁不悦着道。

“好心?若不是她们鼓动瓜儿到她店里做事,教坏了瓜儿成天打扮得花里胡俏的,那能惹得刘二公子的色心吗?这事情弄得这么糟吗?我看她们一直就不安好心。”唐不二娘子胡搅蛮缠的骂着。

悠然心里那个郁闷哪,敢情这会儿把帐算到她头上了,她比窦娥还冤好不。本想发作回去,可以看瓜儿哭的个泪人似的,却觉没劲,算了,不理会唐不二娘子便是,这等人,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回去…”唐不二娘子又扯着瓜儿。

“娘…”瓜儿扒着桌子,一脸的哀求。

“你若是再不回去,娘就一头撞死在这里。”唐不二娘子发了狠。

瓜儿到这时也没有办法,最后只得一脸惨白的跟着唐不二娘子回去。

悠然送他们出门,走到门口,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劝了句:“二叔,瓜儿的事,还是要三思啊。”

“我明白,回去再想想。”唐不二点点头。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声,这时他有些后悔,过去有些事对悠然她们做的太绝了。如今他在唐姓人里面,早就没有了威信,上次,唐族选代族长,山郎那小子的得票居然高过他一半,如今家里出了事,村里人少有帮忙的,倒是笑话的不少。这人哪,真是何苦来哉。

看唐不二一家走后,悠然一家也混不是滋味儿。

礼小子小大人似的感叹:“瓜儿姐真可怜。”双儿也叹着气,小石头倒是什么都不懂,不过见到到家脸色都不太好,也皱巴起了小脸。

悠然也叹气,真希望唐不二能好好想想。

然而几天后,瓜儿就赶在过年前出嫁了,刘家的迎亲队伍还特地从南市这边绕了绕。

悠然就站在门口,看着刘二公子一身新郎倌的衣服,也算是器宇轩昂的打马而过,后面的花轿摇啊摇,真是不知此刻,坐在里面的瓜儿是翻怎样的心情,想着悠然的心情就有些堵。

第九十章 人生如局

悠然站在那里.看着迎亲的队伍远远离去。

“喂,你说你们唐家怎么回事啊,眼巴巴的眼巴巴的非要嫁进刘家?刘家就那么好啊?连色诱这种

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出来,也太下贱了点吧?”边上.一个冷刺刺的声音响起。

悠然转头.看到是柳青素,不由的撇撇嘴回道:“唐家是不怎么样。不过,你柳家也好不到哪里.怎么着,你们以后也是妯娌了。”

“再怎么,我也没有色诱啊.不是我没提醒你,瓜儿嫁入刘家.就是小绵羊落入狼嘴.没有好下场。”柳青素笑道,脸色却是一片铁青。

柳青素这话说的是难听无比,但悠然还是直觉到了里面一种提醒的善意,叹了口气道:“瓜儿的事一切由她爹娘做主,我又能奈何.何况如今嫁都嫁了.你若是有心,看在同一村的份上,能伸手就一把手吧。”悠然第一次在柳青素面前说了软话。

“怎么,怕我迁怒于爪儿,先拿话套我.我柳青素做事,又岂会因你一两句话左右。”柳青素一脸嘲讽,扫了悠然一眼.随即不置可否的‘哼’了声,提着一篮子菜回刘府。

刘二公子娶妻,她这个长媳最忙。 悠然看着柳青素远去的背影,说实在的,她是有拿话套柳青素的意思,柳青素会不会伸手帮一把瓜儿,悠然不奢望,只求着她不要因为自己这原身的原因而害瓜儿就够了。 算了,事情到这地步,一切只能朝好的方面去努力吧。

悠然叹了口气,转身正要回屋,这时,又听一群孩子在嘻闹:“哈哈,疯子…疯子…大家快来打疯子…”

悠然不由的停了脚步,转头望去,却见前面的街面上,一群孩子正围着一个人嘻闹,还有人捡了地上的小石子在砸。

而中间被围的那个人,一身彩衣布条,轻松松的挂着,有的地方都露肉来,身子在寒风中不由的瑟瑟发抖,只是那人那白一块黑一声的脸上,却同样是一脸嘻笑,那嘻笑纯真一如孩童,边走边跳,浑不在意孩子们的惨忍的嘲弄和攻击。

悠然看着,那脑门却轰了一下,那个疯子居然是云先生,怎么会,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悠然连忙冲了出去,冲着围观的孩子们一挥手:“滚滚滚,不准伤人…”孩子们叫悠然一赶,便一哄而散。

“云先生,云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悠然站在云先生面前,叫着。那云先生看着悠然嘿嘿傻笑。

悠然几乎不忍心看,曾经温润如玉的云先生,如今落得这般模样。悠然不由的咬了牙,不用说了,这一切定是那秦大将军所为。

想到这里,悠然不由想起了她的神水,于是,便飞快的转回屋里,拿出一只碗,然后倒了半碗神水在里面, 又飞快的跑了回来。

“云先生,来,喝碗水。”悠然把那碗递到云先生面前。

“水…”云先生侧着头看着悠然,仍是嘿嘿傻笑。

“对,喝水。”悠然把碗放到云先生的手上。

云先生拿着碗,横着竖着看了好一会儿。

“喝啊。 ”悠然急的不得了,恨不得将神水给他灌下去。

云先生又看着悠然呵呵笑,最后又把碗倒了过来,于是那碗神水全倒在了地上,悠然闭着眼睛,一脸挫败。 可看着云先生那傻傻的样子,又觉一阵不忍,于是,拿了碗又转身回屋,再倒一碗神出水,又端出来。

就在这时,就见阿苏急急的跑过来,阿苏是云先生的贴身随从,悠然见过几回。

“阿苏,你们家公子怎么会变成这样?”悠然扯了阿苏问。

“小的也不请楚,只知道,头天我家公子还好好的,可到了晚上,大公子约了我家公子出去,等回来的时候,我家公子就变成这样了。”阿苏一脸难过的道。

看来阿苏也不请楚,于是悠然便将水递给阿苏:“快,把这碗水给你家公子喝了。”

没想这时,那云先生一阵挣扎,那手一拨,这回连碗带水一起泼在了地上,瓷碗碎成了几块,那云先生象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蹲在地上去捡。

“小心,我来。”悠然连忙道,说着便抢过云先生手上的碎瓷,这东西刚碎,可是很锋利的。

就在这时,悠然却发现,自己的手心被人塞进一个纸团,随后云先生象是突然受到什么刺激似的大喊:“烧鸡有毒,快报官家,烧鸡有毒,快报官家。”说着,便站起来,挣脱了阿苏的拉扯,又乱跑了开去。

阿苏又连忙追去:“二公子,别跑了,等等我。”

两人一追一跑,渐渐的,人远了,声音也听不见了。

一边围观的人唏嘘有之,嘻笑有之。

“这云先生,还记得田氏烧鸡坊食物中毒的事情呢,这事,当初还真多亏了他,只是这好人怎么没好命呢,好好的人,怎么就疯了?”

“这谁知道呢?”边上其它的人叹着气,应和着,终归事不关已,闲聊几句散去。

而此时,悠然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纸团,心里在猜测,这纸团是云先生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于是,赶紧收拾了一地的碎瓷片,然后回到屋里,关了门,然后打开手上的纸团一看,却发现好象是一份地图。

不由奇怪了,云先生给她这份地图干什么?这份地图用意何为,云先生是真疯还是假疯,悠然脑袋里如被风吹乱的蜘蛛网,纠结的不行。

随后,又想起云先生最后那句话‘烧鸡有毒,快报官家’?难道,云先生是要自己把这份地图交给曹畏?

越想,悠然就觉得越是这种可能,而云先生怕是装疯吧。

想到这里悠然坐不住了,叮嘱厨房里正熬着糖稀的双儿几句,又让正在写对联的礼小子照顾好家里,便出了门。

没想,刚出门口,却听一个路人惊恐的指着地上叫道:“天哪,哪来的这么多蚂蚁和蚯蚓。”

悠然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一条条的蚯蚓从边上的泥地里钻了出来,而蚂蚁则排着长长的队伍,从四面八方蜂涌而来,最后全集中在一块有些湿渌渌的地方。

悠然愣了好一会儿才醒悟,那块湿渌渌的地方不正是刚才云先生将神水泼洒的地方。

之前,她为了能治好云先生的疯病,那整半碗神水,可是没稀释分毫,结果全洒在了地上,自然引来了蚂蚁和蚯蚓。

只是一边的路人们并不清楚,只觉这情形怪异无比,一个个在那里猜测,有的说是地藏王发怒了,有的说是那云先生有大冤,各种猜测不一而足,最后更是拜倒了一地人。

悠然哭笑不得,只是,这么多的蚂蚁和蚯蚓聚在一起,那场面确实震撼人,悠然看的更是寒毛倒竖,蚂蚁蚯蚓拱到一起,看着实在有些恶心和头皮发麻,便不再管这些,反正等神水吸完,这些蚂蚁蚯蚓自然会散去。

于是便揣了那地图,匆匆的朝衙门去。

衙门里,曹畏正在帮曹夫人打点行装,这马上就过年了,曹夫人要回曹家。

“你也放年假了,不跟我一块儿回家吗?”曹夫人道。

“我的事情,一天没弄清楚,就不能休息,再说了,我的家在这里。”曹畏闷着头道。

“你这孩子…”曹夫人微微抱怨,这孩子对曹家一直没有什么太多的认同感,让她这个做娘的有些丧气。

“娘,马车已经备好了,我让王超带着天机卫一路送你回去,对了,这是悠然为你准备的橙子罐头,你一路上带着。”曹畏说着。又将两个大瓷罐搬到马车上。这是悠然前几天送来的。

“好,这媳妇儿真不错,吃的都帮我一路备好了,唉,比儿子贴心。”曹夫人叹着气道。

曹畏好似没听见,仍帮着曹夫人搬行礼上马车,曹夫人一阵挫败,这儿子她没撤了,还是交给悠然伤脑筋吧。

曹畏扶了曹夫人上马车。然后送曹夫人出门,站在门口,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就在这时,悠然急冲冲的到了。

曹畏看了她一眼:“你来迟了点,我娘已经动身了。”

“动身?去哪里啊?”悠然奇怪的问。

“自然是回曹县,怎么,你不是来送我娘的?”曹畏看着悠然。

悠然一阵郁闷,她哪知道曹夫人今天回曹县啊,也没人跟她说过啊,倒是有些可惜,没能及时相送。便道:“我又不知道夫人今天回曹县,早知早来点就好了。”

“那你来干什么?”曹畏挑了眉问。

悠然这会儿也顾不得跟他这硬邦邦的口气较真,连忙拿出那纸团交给曹畏:“有人把这纸团给我,我找你看看是什么东西呢?”

曹畏狐疑的接过纸团,找开,只扫了一眼,那脸色就沉沉的十分可怕,猛的一手扣住悠然胳膊:“是谁?是谁把这份地图交给你的?”

这人,用这么大劲干什么?悠然龇着牙,真疼,感觉胳膊都要被他掐断了似的,不由的气的用劲一推曹畏“我手要断了,你这么用劲干什么?”

曹畏这才醒觉,自己似乎失态了,于是放开悠然,脸色有些悻悻,又抬头看了不远的衙役,然后低头冲着悠然道:“跟我来。”

于是,悠然再一次跟着曹畏到了上回她去过的那个书房。

第九十一章 夜月闯门客

“你是说,这地图是云先生给你的?”曹畏站在桌边,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

“嗯,只是不知为什么,云先生却装疯了?”悠然点头,只是对云先生为什么装疯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曹畏转过脸,看着悠然的眼神有些怪异。

曹畏那怪异的眼神让悠然一阵莫名其妙,低头看了下自己,才问:“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曹畏摇摇头,又继续看手上那张地图,好一会儿才道:“他装疯的起因很可能是因为你。”

“因为我?怎么可能啊?”悠然十分的诧异。

“还记得你前次被绑吗?就是因为云先生曾在秦老爷子面前提及要娶你,而秦大公子就借此由头,以你打击云先生,要将云先生逼疯,这才绑了你,当时,云先生和秦将军就在隔间,云先生怕是就此开始装疯的。”说到这里,曹畏又举起地图,食指和中指轻轻弹了一下,心想着,从这地图来看,云先生怕是不甘秦将军的逼压,这是要开始反击了。

只是,这俩兄弟的事,却随意连累人,想到这里,曹畏的脸色就不由的沉了下来。

而这时,悠然才明白,原来自己被绑后面还有这么多的纠结,悠然还真当是自己倒了八辈子的霉,碰上哪个赌徒欠了钱,红了眼,乱绑人呢。

敢情着,自己完全是池鱼之灾啊。

“那这份地图又是什么意思啊?”悠然觉得自己快成好奇宝宝了,实在是她很好奇,这云先生眼巴巴的送出这东西到底是为什么呀。

“这份地图是我亲手所画。”曹畏说着,眼神更加深沉了,回想起在戎境那些艰难的日子,几次差点命丧黄泉,那手就不由的紧紧的握了起来。

眼前的地图虽然是他所画,但其中几个重要标识却很明显叫人改动过了,想到这里,他那手不由的重重的捶了书桌,这就是为什么十万大军中人埋伏,有一大半人丧身流沙噬人之地的原因。

“啊,你画的地图,为什么会落到云先生的手里?”悠然奇怪的看着曹畏的举动,她明显的可以感到,这个男人身上又涌现出一股血腥肃杀之气,这个男人也是一个谜啊。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曹畏说着,眉头紧锁着,这地图是他献给李将军,李将军后来又献给了太子,按道理,这地图应该是在太子的身上,难道说,太子落入了秦逸风的手里了?

看来,今晚,他要去秦府会会这秦氏兄弟。

“好了,你回去,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曹畏又冲着悠然道。

悠然撇嘴,这人总是神神叨叨的,她才懒得管呢,便转身离开,可才走几步,看到胳膊上吊着的一个晃当的包裹,悠然这才想起,刚才跟双儿打招呼时,双儿提醒她一定要记得带上的。

开是,就摘下包裹,上前两步,塞在曹畏的手里,然后转身快步离开。只是出来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到一边窗下。

这时,曹畏一头雾水的打开那包裹,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件直桶桶的绒线衣,还没有袖子,而那衣身上,更是诡异的呈一个个各种颜色的方格,看到这些,曹畏那眉毛不由的挑了老高,一脸有些哭笑不得,这女人,弄什么鬼,哪有这样的衣服?

悠然在一边的窗下,看着那曹畏十分郁闷的表情偷笑,家里每个人她都织了一套,不给这男人织,双儿那里就过不了关,双儿可是念着耳咒似的提醒她,一定要给她大哥织一件,于是是,悠然拖来拖去的就拖到最后,这每人一套都织完了,曹畏这件就躲不过了,可是每种绒线都剩了个零头,没法织啊,双儿说再去买些绒线,可那店家已经歇业回家准备过年了。

最后,悠然就用这些各色绒线头打了这件格子绒线背心出来,其实她觉得还挺好看,至少挺阳光,当然,似乎跟曹畏的气质很不搭调,悠然估计着曹畏不会穿,肯定压箱底,不过,能看到这男人如此郁闷的表情,还是很可乐的。

正在这时,屋里的曹畏却突然道:“这女人,眼光实在不行。”说着,那嘴角还少见的翘起。一双眼轻轻的扫过那窗户,随后又落回到手中的地图上。

悠然正暗乐呢,听这男人这么说,不由的一撇嘴,无所谓,反正这男的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于是转身踏着脚步离开。

那曹畏听着重重的脚步声,嘴角直抽。

悠然回到家里,一家人吃好晚晚,那双儿又拉着她一个劲的问:“大哥喜不喜欢那件衣服啊。”

“他又没说,我哪知道啊?”悠然回道。

“你怎么不问呢?”双儿有些急。

“问不出来”悠然实话实说。

唉,唉,唉,大嫂,大哥以前是有些冷淡,可娘说了,女人要以柔克刚的嘛,大哥最听不得人说软话了,只要你说几句好话,他就很好说话的。

双儿说着,脸颊有些红扑扑的。

悠然听双儿这番话,还真稀奇了,一些胆小羞涩的双儿居然能说出这话,看来,曹夫人的教导很成功啊,便取笑道:“原来,我们家双儿已经学会了御夫之道,看来,以后牛四就只能成为双儿指下的绕指柔。”

“大嫂,说你呢,怎么又扯到双儿身上。”双儿的脸更红了,不依不饶的推着悠然,跟悠然掀起娇来了。

“好了,好了,这马上要嫁人的人,还撒娇。”悠然刮了双儿的鼻尖。

这时,礼小子抱了一大叠对联过来:“大嫂,帮我看看,怎么样?”这小子有些小得意。

悠然看了那一叠子,还真不少,又翻了翻便笑道:“我们家礼哥儿写的,那自是没差的,只是,礼小子,你写这么多干嘛,咱家里似乎没这么多的门吧。”

“这可不全是咱家的,还有隔壁铁匠的,另外还有前街胡伯家的,还有。。。。。。”礼小子一一指给悠然看。

悠然看着这一大串,不由的拍了拍脑袋,这小弟太爱现了,谁只要夸他两句,他便得意的忘了形,这么多对联,别的不说,光纸都要耗去不少钱吧,这小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过,悠然想是这么想,却也并没太在意,过年,也就图个大家乐呵,街房邻里的,图个大家高兴,当然,最主要的是她现在不差这俩小钱。

“明天记得给各家送对联的时候,要讨碗猪血汤喝。”悠然笑道。

这清水县有个习俗,过年边窜门子,都会拿猪血汤待客,图个吉利,那猪血切成薄片,再加上萝卜片,一煮一大锅,香喷喷的。

“哼,人家的猪血汤哪有大嫂煮的好喝。”礼小子昂着脸道。

“就是,娘亲煮猪血汤最好喝了,连小黄都喜欢。”小石头也挤到悠然面前,一副小马屁精的样子,不过,这小家伙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果然接下来又道:“娘啊,炉子上还炖着猪血汤,小石头再喝一碗行不。”

“那让娘亲摸小肚子,莫是肚子还鼓着可不能喝。”悠然拉过小石头,果然,这小家伙肚子还鼓腩腩的,今晚吃的是饺子,这小子吃了不少。

小石头听到娘亲不准,倒也听话的没太闹,而是拍拍肚子:“嗯,那小石头明天喝。”

“好。”悠然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随后,一家人又闲聊了几句,然后各自烫脚睡觉,小石头则抱了他的小枕头去跟礼小子挤,礼小子最近在学校里学了一种生肖棋,以天干地支为顺序,以五行相生相克来定输赢,说实在在,这东西,礼小子一开始要教悠然,不过,那个天干地支,和五行相生相克就把悠然绕的头晕,死活也不肯跟礼小子下,双儿则更是没兴趣,最后,礼小子只得拉着不懂事的小石头。两人一个教一个学,学得个鸡同鸭讲,不过,两人倒是下的挺有劲,只不过老看到礼小子抓狂就是了。

于是,这些天晚上,小石头就跑去跟礼小子挤床,两个人窝在被窝边上,下的不亦乐乎。

而惯例的,悠然在临睡前都要去检查一番,帮两家伙盖盖被子,检查一下火烛。

这会儿,悠然查看好一切,又回到屋里,缩进被窝,又想起白天和云先生的事情,便久久不能入眠,一直睁眼到半夜,这才有些迷迷糊糊。

而就在这时,外面院子,大黄的低吼声让她一阵激灵,便猛的坐了起来,大黄的低吼声,在这静夜里格外的清晰。

怎么回事?大黄发现了什么?悠然连忙穿衣起来。然后掌着油灯,小心的出了大厅,打开门,却见那院中,大黄正朝一个黑影扑去,那黑影一声闷哼,倒在地上,几个侧翻就朝悠然这边来。

“还不快叫住大黄。”那人冲着悠然道。

这,曹畏又冲着院墙外挥了挥手:“去把路上的血迹清理掉,小心,不要叫人发现。”

“是。。。。。。”外面响了两声应声,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一阵风过,悠然闻到一股子扑鼻的血腥气,不由的惊叫:“你受伤啦?”

曹畏急喘了一口气,然后才有些暗哑的道:“快。扶我进去,吹掉油灯。”

第九十二章 战场综合症

灯吹灭了,屋里黑漆漆的,只有曹畏粗重的喘息。

此时外面,远远的传来一阵去犬吠声,只是随着脚步近了,那犬吠声反而没有了。

悠然这间房间,外面紧邻着一条小街,此刻悠然紧靠在窗边听着外面,风隐隐约约传来的人声。

“怪事了,狗到这处怎么不叫了,还把尾巴夹着,真是奇怪。”此时,悠然家宅子的外面小街,四个黑衣人每人手牵一条狗在四处搜索。只是当他们转进这条小街时,那四条狗一个个禁声,还夹着尾巴,再也不肯上前一步,那狗身还有些微微发抖。

说话的是四个黑衣人中站在最前面的一个。

“真是的,几条狗都这样。”另一个黑衣人抱怨着。

就在这时,先前说话的人声突然的大声了起来,那手指着前面不远,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惊恐的意味:“天哪,那是什么?狗王吗?”

几个人随着他的手势望去,只见前面街上,淡淡的月辉下,一只差不多有半人高的大狗静静的站在那里,昂着头打量着自己这一行人,一只眼睛远远望去黑漆漆的,而另一只眼睛却源泛着淡淡的绿光。

“天哪,哪里是狗王,是狼,这不会就是前不久,咬死那两个猎人的狼吧?”又一个黑衣人声音有些发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