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默?”四休先生和四休夫人几乎是同时叫了起来:“你说你叫赵默?”

“不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叫赵默。”少年昂着头,挺倔的样子。

“你的娘是杜鹃?”四休夫人突然上前紧紧的抓住那少年的肩头道。

“不错,你怎么知道?”那少年狐疑地望着四休夫人。

这时,悠然在一边也犯愣,敢情这人她救对了,这人跟四休夫人认识。

“那你娘有没有跟你说过姜为和大公主?”四休夫人望着那赵默,两眼狠狠地,却是如同见了仇人一般。

“你认识他们?我娘临死前吩咐,让我来找他们,没想我才刚进白石县就叫人抓了起来,这回若不是正好碰到牢里走水,又得这只狼相助,恐怕我此时只能等着被砍头了。”那赵默咬着牙道。

“我是姜为,她是大公主,娘是不是有事吩咐你?”这时,四休先生阻止自家夫人的继续发难,问道。

“你是姜为?她是大公主?”那赵默看着两人,突然转头来看悠然,显然是问悠然求证,悠然连忙点头。她在花庄有些日子了,对于四休先生和四休夫人,那自是比较清楚的。

见悠然点头,那赵默这才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递给四休先生道:“这是我娘要我交给你们的。”

里面是几封信,四休先生一一看过之后,长叹一声,交给?四休夫人。

四休夫人看过后,也是眼睛红红的望着远方,两夫妻这样子,弄得悠然都很想知道那信里到底说了什么?只是人家不说,她不好问啦。

而且,她也很好奇,大黄小黄怎么会跟这个赵默在一起呢。

于是问道:“那你怎么遇上大黄小黄的。”说实在的悠然也十分的好奇,按说大黄小黄不轻易接受别人的。

“我第一次遇到它们时,她们就站在一道山岗上,远远地看到它们,我吓了一跳,赶紧离开了,第二次,却是钥城遇上它们,当时它们显得很饿,我就一时可怜,丢了几个包子给它们,也不敢太接近它们,就走了,第三次遇到它们,是在白山城大约百里处,我错过了宿头,就露宿在外,又看到它们,它们趴在不远处,当时我们谁也没理谁,再就是最后一次,我被关在白山县衙,那日晚上,牢头贪嘴,烤肉吃,结果睡着了,大牢就走水了,我们被临时转移,我就是趁这时候跑的,没想一会就有人追上,正在我以为逃不掉的时候,这狼就突然的从一边冲了出来,将人吓住了,我才得以逃脱,随后它们就跟我进了庸城县,可这几日我一时坐牢,一时越狱,又要逃避追捕,就病倒了,只是今天晚上,突然地它们就朝这边狂奔而来,我没法子,也只有跟着,这才得小嫂救命之恩,赵默永记在心。”那赵默说着,就朝悠然鞠了个躬。

“休要这么说,这出门在外的,总会遇到一些不测之事,就我这条命,当初也多亏了春歌以及先生夫人的相救。”悠然忙道。

“你别把我扯上,我可没救你一分。”这时,四休夫人冲着悠然笑,眼眶仍红红的。

“您当日虽没救过,可您如今也常帮我啊,小石头就多亏了先生和夫人帮忙照应,还有那茶摊的位置,多少人眼红着呢。夫人不就交给了我,这可解了我生活的大问题,不亚于救命之恩呢。”悠然笑着道。

“你这孩子,以前还道是稳重内向的,这相熟了以后才发现,也是个溜嘴皮的。”那四休夫人嗔了句。

悠然呵呵一笑,一边的小石头见自家的娘亲笑,他也傻笑,结果反而把四休夫人给惹笑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他来了

第二天,四休夫妇就匆匆回了姜家,几日后就有朝廷钦差到了姜家。

“悠然姐,听说四休先生的案子要翻了。”从太阳刚一出来,春歌就出现在悠然的茶摊前,一直呆到中午,还没有要回燕家的迹象,这会儿钳了一片云糕丢在嘴里。嚼了几下大口吞下。又道:“怪了,你这去糕还是上回我帮你买的吧?怎么我当日吃的却没现今的好吃呢。”

说着,这小姑娘却拿眼睛看着正在一边招呼着客人的赵默。一句话没说完又接着问:“这是你请的新伙计啊?”

悠然看她又是吃又是说的,忙个不停,还差点噎着,便递了一杯水过去,没好气的道:“你呀,吃完了再说呗,这样子,要叫你娘看见,使不得要说你一顿。”

赵默的事一时不太好说,悠然便岔了过去。

听了悠然的话,那春歌儿就软趴趴的趴在桌上:“别提了,这些日子,我快叫我娘烦死了,每日里又是学规矩,又是学女红,还要学着人温温柔柔的掐着嗓子说话,我觉得,我都不是我了。”

“那你以为燕家的女公子好当哪。”悠然笑着回道。

春歌儿有些郁闷的回道:“是不好当,不过,我即走了这路,那就没有退缩的,只是这几天,庸城传言,刘家老爷子要给公子刘朗选妻,我那爹娘不知怎么的,也一根筋犯上了,居然拿了我的庚贴,送去了刘家,没想,刘家还收下了,现在,两家正商量着呢,刘朗那家伙,每日里花街柳巷的转着,干的事又从来没有个正经的,我死也不嫁他。”

“哧,哪个要娶你来着,你这小娘还真不害臊,我当日就说过了,我便是娶这位小嫂,也不娶你。”春歌儿话音刚落,横刺里就插进来一段气人的话。

“哪个要你娶了?”春歌儿也站起来,横眉竖眼的瞪着来人。

悠然听到这话,那脸都绿了,不用说了,能说这话的,就她所认识的,便只有公子刘朗。便转脸正色的道:“刘公子,这话请休再提,我一个妇人带着孩子流落此地,生活着实不易,还请勿开这般玩笑。”

“我可不是开玩笑,我说的可都是真的,瞧,我媒婆都请来了,你即流落到此,跟了我,那不是也有个依靠吗?”刘朗第一次一本正经的道。

这时,一边的媒婆果然上前,一张煮不烂的铁嘴就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但悠然却一句也没听进,心头一阵火起,只觉这公子刘朗太过胡闹了。那眉不由的皱了起来。

“钱小嫂,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有多少寡妇有这样的机会,打着灯笼找都找不到。”一边的媒婆子仍口沫横飞着。

春歌儿在边上都听傻眼了。

“谁跟你说我是寡妇了?”悠然突然的转过脸冲着那媒婆道。

“啊…”那媒婆一下哑了声:“你…你不能寡妇?”看着悠然那样子,那媒婆脸也沉了下来,没好气的冲着那刘朗道:“我说刘公子,我怎么连这种事情都弄错,叫我给一个有夫之妇做媒,这可差点砸了我张媒婆的金字招牌,呗,你得赔偿。”说着,那张媒婆好一顿吵闹,而此刻刘朗似乎不在状态,晕呼呼的塞了一锭银子打发了张媒婆,才有些傻傻的看着悠然道:“这…大家都说你是寡妇啊。”

“别人都说,我说了吗?这事,你在做之前好歹也要问我一句吧。”悠然回道。

刘朗似乎也一时傻了眼了,喃喃的一副不知该说什么似的垂头丧气样儿。

悠然却只管在一边教着赵默煮茶,那赵默的病好后,便一直帮着悠然照顾茶摊,悠然看得出来,其实四休先生是想把他带在身边的,可一来,似乎四休夫人对他的娘还存有怨忿,而这赵默也是个倔强的主儿,宁愿帮着悠然摆茶摊,也不去姜家。

此时,刘朗长叹一声,转身离去,那背影居然有一种萧瑟之感,

“悠然姐,这公子刘朗好象是认真的?”一边的春歌儿望着刘朗远去的背影,这样的公子刘朗她还是第一次见过,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别乱猜,这些个公子的心意有时比女人还难琢磨。”悠然回道,皱着眉头看着公子刘朗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由的也起了一丝疑惑,难道他是真的喜欢自己,悠然不由的上上下下打量自己,再看一边的春歌儿,自己虽然自认还可以,但比起春歌儿的青葱娇嫩,没的比,刘朗的表现不符合人之常情啊,可那萧瑟的背影却又诉说着情伤,一时也让悠然不是滋味了,她只当这刘朗爱玩爱闹的胡闹,这才疾言厉色,若他真是一番诚心,那自己就算不同意,也该和气些。

随既一叹,认真也好,胡闹也罢,自己即没那心思,伤了就伤了,总好过牵扯不断误人误已。

“这位小嫂,给我来一碗泡花茶。”这时一个客人坐下。

悠然连忙上前给他冲,冲完后,发现罐子里的泡花马上就要用完了,便吩咐了赵默几句,以让春歌儿帮忙照看一下,这才拿了钱袋子转去花庄的前街泡花铺子买泡花。

没想这泡花铺子的泡花也卖完了,铺子老板介绍悠然到外面的药铺子里买,没法子,悠然只得出了花庄,去药铺买。

买好了泡花出来,悠然正准备赶回茶摊,却打眼撇见刘朗正同一个人从前面正街转去,朝边上一条小巷子里去,两人的行迹有些鬼鬼祟祟的。

悠然觉得同刘朗在一起的那个人有些面熟啊,怎么好像是刘子期?刘主薄的大儿子,柳青素的夫君?他怎么跟到这里来了,想到两人都姓刘,难不成是亲戚?

悠然疑惑着,不由的眼了上前。看他们进了一栋小院。

过了一会儿,从小院子里走出一个女子,那岁数约模跟自己一般的大小,一付外地人的打扮,挽着个包裹,匆匆的离开了。

悠然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那刘朗和刘子期出来,倒是见到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领了三个娆娆的青楼女子进院。

“呗,刘子期是个天阉,难道这公子刘朗要以一敌三?”悠然有些恶意的猜测着,虽实情还不清楚,但有一点悠然确认了,这刘朗绝不是表面那般阳光和纯良。倒是让她把之前的一点内疚放下了。然后便转身回了花庄。

“悠然姐,你怎么买个泡花买这么久。”一到茶摊,春歌儿就抱怨。

“泡花铺子的泡花卖完了,我转到外面药店去买的呢。”悠然回道,抬头看了看天,日头已斜,夕阳映得庸河水通红一片,这便是著名的庸河夕照。

“茶摊你们照看一下,我早先去烧晚饭,你就在我这里吃,吃完了再回去。”悠然道。

“好,悠然姐煮的东西最好吃了,燕家那大厨一幅不得了的样子,我看那,全比不上悠然姐。”春歌儿一副忿忿不爽的样子,悠然好笑的摇摇头,这丫头,估计着在那大厨面前吃瘪过。

春歌儿吃过饭还一幅不肯走的样子,悠然估计着春歌儿这段时间闷坏了。

“那你干脆就在这里住一晚喽。”悠然道。

“我是想啊,不过那样,我娘会把我剥了皮,最近,她天天都要我想着法子在燕老爷子面前露脸,我都没撤了。”春歌儿一脸丧气,然后起身告辞了,悠然送她上了渡头。

整理洗漱等等,一夜无话/。

第二日仍是睛朗的好天气,这几天气温一日较一日的高了。

悠然照往常般的做好家务,准备出摊,这时却听门口有人招呼:“钱小嫂子,在家吗?”

“在呢,院门开着。”悠然冲着那门道。一边的大黄却是耸了个身子。

那人进来,悠然一看,是四休先生的老仆老莫。

“莫伯,有事啊?”悠然问。

“先生今日在家办个茶会,夫人说钱小嫂子煮茶的手艺一流,便请钱小嫂子去姜家帮忙煮茶,不知钱小嫂子可有空?”那老莫道。

四休先生和四休夫人的事情,悠然自是义不容辞,于是便收拾了东西,又事先准备了一壶神水,毕竟到了姜府那身边总是有人叮着,再取神水,怕是有所不便,叮嘱小石头在家乖乖的,又托赵默照顾,这便随了老莫出门。

姜家是几百年的老家族,而庸城姜府也有几百年历史了,门前立着两只石貔貅,朱红的大门,透着一股子暗沉,称得那铜环更亮。

门前石阶,项上门梁,无不透着一种厚重和沧桑。

悠然随着老莫走进姜府,居然就起了一种儋仰历史的感觉。

“客人还未到,小嫂子你就在屏风后面煮茶,一切用具都给你备齐了。”那老莫带了悠然进了一个大厅道。

悠然环顾了一下,厅很大,上头为主席,两侧左右各三席,每席可坐两人。

两在主席和家席一侧,隔着屏风,正是现在悠然所处之地,悠然平日虽不拘小节,但到了这里,只得尽量去学曹夫人和四休夫人那般的举止。入乡随俗。

这时,那老莫又带了两个丫头过来:“小嫂,这两个使唤丫头由你差遣。”

悠然点点头,那两个丫头就分别的跪坐在悠然的左右,一个叫鹅黄,一个叫柳绿。

“今天请的是什么客人啊?”悠然边做着准备边问。

“听说是钦差大人和各家主事。“那鹅黄答道。

而此时边上的柳绿也一脸高兴的道:“我昨儿个听老夫人说,二爷和大公主没事了,当年的皇袍事件根本就是被人栽赃陷害的,不日二爷和大公主就要回京了。”

悠然听了,自也替四休先生和大公主高兴一番。

然后几人又低声细语的聊了几句,这时,又有使女进来,重新整席,而一边的鹅黄柳绿也不在说话,悠然明白,客人快到了。

果然,一会儿,就听四休先生招呼着人入席。这边悠然的茶也煮好了,她只管躲在屏风后面煮茶,由鹅黄和柳绿给客人上茶。那心里也松了口气,这等高门大户,规矩极多,而自己不管哪一世,对这些规矩都不太懂,想来这也是老莫特意给她安排两个丫头的原因。

“此茶甘洌清香,余韵悠长,这茶味让畏想起一位故人,因此,想见见这位煮茶人,不知大驸马是否给引见一番。”屏风外,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

而悠然一听这声音,便觉脑袋哄了一下,心神突然的一阵慌乱起来,他怎么来了?难道钦差大人是他?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公主的女儿

煮茶的是花庄的一位小嫂,于我颇为有缘,我把钦差大人的话传到,愿不愿意见大人那还得看她的意思,花庄人自由而浪漫,就算我是公主,那也是不能勉强的。”

外面又传来大公主的声音。

悠然听到大公主的话,差点就准备当鸵鸟,不出去了,可一想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毕竟自己把人家的儿子给拐了,那就要有觉悟,总是要有面对的一天。

悠然便从屏风后走出来,低垂着头,冲着席面上的各人做了个福礼:“见过各位大人。”然后一幅温顺规矩的样子站在大公主身边。

不过,那余光却也扫到坐在左边上席之人,俊朗的面容,带着一点青青的胡茬,坐在那里,面色深沉,让人有些琢磨不透,果然是曹畏(以后,就不称呼他唐值,省得换来换去的)。

“诸位大人,这位便是煮茶的钱小嫂。”大公主跟众人介绍了悠然。

“果然好茶,小嫂好茶道。”席上人纷纷赞道,悠然一一回礼谢过,只是有一道视线就那么看着你,悠然只觉浑身的不自在。

“嗯,好茶。”曹畏淡淡的说了句,就没下文了。似乎之前要求见的不是他。

于是,悠然便又告退,回到屏风后面继续煮茶,只是这番煮茶却再也没有开始般的悠游自在,好几次不是错放这个那个,就是煮过了火候。

一边的鹅黄柳绿在边上频频提醒,悠然才镇定心神,继续煮茶。同时竖了耳朵听他们说什么,曹畏的话一如既往的少。

倒是那大公主问起了曹畏和永安公主的婚事。

“这事由我娘做主。”曹畏的话语总是简短而干脆的。

悠然听了,那心不由的微微一沉,只觉闷的慌,不太痛快。只得自嘲,悠然,这不是早在预料中的事吗?你只是占了人家娘子的身体,就本身而言,你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你何需如此放不开。

于是,悠然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看着炉火,煮着茶,茶香阵阵盈鼻,心便渐渐的宁了。

就在这时,又听那老仆老莫进来道:“二爷,大公主,老爷子请你们认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递上来。”大公主道。

然而不过一会儿,却听大公主重重的一击席,那声音失控而变形的道:“快说,这手镯哪来的。”

悠然好奇之余,从屏风的一角探出半个着看,却看那大公主的手里拿着一只手镯,悠然看了那手镯,心中疑窦顿起,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这手镯好象是自己在白石遗失掉的那只,它后来不是在那刘朗的手上吗?

她记得,当日刘朗被驴子踢倒,她扶他一把时,就看到他当时手上戴着这只手镯,自己还假装问他在哪里买的,他说是自家当铺的。怎么这会儿,又出现在姜府了?

不由的,悠然又看了看正坐在首席上的曹畏,此刻,曹畏正眯着眼看着那只手镯。

“是一位小嫂的,刚才,她在门外求见老爷子,拿了这个信物,说是二爷和大公主失散了多年的女公子,老爷子便让小的拿这来给二爷和大公主认认。”老莫道。

“快,带我去看看。”大公主紧紧的揪着那手镯,那脸上一片紧张之色,而一贯从容闲适的姜二爷四休先生,此刻,那脸上也不由的有些紧张,只是有客要招待,一时不便离去。

过了好一会儿,那大公主才回来,只是眼眶有些红,一幅泪痕未干的样子。

“夫人,怎么样?”四休先生在一旁问。

大公主一脸欣喜的朝他点点头。

四休先生一见之下,也喜形于色:“好啊,好啊,老天有眼哪。”

“看来二爷遇上喜事了,不如说出来大家都高兴高兴。”席上的楚先生道。

“是该高兴高兴,我失散多年的女儿找到了。”四休先生高兴的击着席道。

“那如此说来,二爷和大公主真是双喜临门。”楚先生也一脸高兴的道,然后探出身了,跟坐在首席的曹畏道:“大人,我看今日茶会就到此结束吧,以二爷和大公主的心情,此刻,怕是没心情再招待我们了。”楚先生打着趣话道。

“正该如此。”曹畏点头。于是其他众人也一一告别,四休先生和大公主相送。

“各位,今日多有待慢,礼数不足之处,四休下次补足。”那四休先生道。

等众人都离开了,悠然才收拾好东西,仍然跟着老莫出府。刚出厅,就看到大公主正一脸关切的同一个女子说话。

“莫伯,这位女子就是夫人失散了多年的女儿吗?”悠然故做一脸好奇的问老莫道,那心里实则却是惊涛骇浪,因为这个女子她见过,就是昨日从刘朗进去的那个小院匆匆离开的女子。

“是啊,真是天可怜见,幸好杜娟留了手镯当信物,要不然,这要到哪里去找女公子。”老莫也揉着皱皱的眼睛道。

手镯,又是手镯,可若是自己没看错的话,那手镯可是自己的呀,或者仅只是相似而已民,可是这女子明显的跟刘朗有关系,悠然几乎有八成肯定,这女子所提供的手镯是刘朗给的,而刘朗的那只手镯,悠然当时看得十分的分明,就是自己遗失在白石山的那只,若一切都如自己猜想的话,那…那岂不是说,自己是大公主的女儿,不,不是自己,是原来的钱悠然。

悠然想着想着,便糊涂了,摇了摇脑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走在花庄的河堤上了,想来,一路上都神不守舍了。

“你的那只手镯呢?”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悠然猛的一回头,是曹畏。一时间,就愣愣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醒神回话。

“在白石山,马帮遇到强人,丢了。”悠然尽量简化的回道。

此刻正是夕阳西下之时,河上的般只少了,渡头的老梢口吼收起了杆,在般口煮起了晚饭,时不时吼上两句民谣,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却别有一种韵味,粗犷而悠远,在河面上久久回荡。

曹畏没有回话,只是抬脚上了河堤,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对面的老梢公,好一会儿,却又转过脸,皱着眉看着悠然:“过来坐。”

“我要回去了,小石头在家里等。”悠然道。

一听到小石头,曹畏强忍的平静终于打破了,不由的站起来吼:“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脑子啊,皇上让你走你就走,那皇上让你死是不是马上去死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悠然回道,这曹畏越吼,她的反应就越快,几乎不用大脑。

“你…”曹畏发现,他在斥候队里所训练出来的冷静的耐性,在这女人面前几乎是不堪一击,这女人一个表情,一句话,就能挑起他的怒火。

“回去。”曹畏一脸寒冰的起身,朝着悠然的住处走去,悠然翻了翻白眼,跟在他身后,她总觉得这情形诡异的很,自己明明是被皇上逼迫着离开的吧,而这男人明明马上要娶公主了,明明是他得了乖吧,怎么如今却是一幅朝自己问罪的样子。

想着悠然就气闷。

远远的,小石头正坐在大黄的背上,等着悠然,没想到当先却看到自家爹爹,不由的从大黄的背上跳下来,老远的就叫着跑来:“爹…”

“钱小嫂,你男人找你来了啊,这父子俩倒是一个模子。”一边路过的卖花的大嫂玉嫂冲着悠然暧昧的道。

悠然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知是承认好,还是不承认好。只得悻悻的笑了笑。

“爹,你可找来了,我和娘都想死你了。”小石头挤在曹畏的怀里,一脸兴奋的道。

悠然在一边大汗,敢情着,小石头一直在等他爹找来,同时那心里也不由的一酸,算了,等曹畏回去时,让他把小石头带回去算了,这个时代太不安全,以她一个弱质女流,自没有曹家能护佑周全,想着这次白石山惨案,悠然的后背就直冒冷汗。

“你想我的是真,你娘怕是未必。”曹畏冷哼着道,却是一把抱起小石头,让他坐在肩上。然后当先进了屋。

大黄跑过了嗅了几下,又跑到一边的桃树下趴着了,唯有小黄围着曹畏的脚打圈。

悠然一进屋,便在曹畏的冷冷的眼光中进了厨房,不管怎么样,吃饭皇帝大,那个男人她还是眼不见,心不烦。

烧好饭,又招呼了赵默吃,赵默显然对曹畏的身份有些不确定,只觉这男人此刻周身冒着寒气,很危险,便有些担心的看着正扒着饭的悠然。

悠然冲着他摇摇头,表示没事。

而一边曹畏则冷眼看着他面前眉来眼去的两人,那腹中又起怒火,只是强忍着不发作。

吃过饭,悠然便打发了赵默回自己屋,而她则忙着收拾碗筷,然后是抹桌拖地的,总之就是忙,忙得没时间应对某人。

等她终于忙得腰酸背痛了,却发现那父子俩已经窝到房里睡觉去了,这算不算鸠占鹊巢,悠然想着,然后去了原来春歌儿的屋里睡。

才没睡一会儿,就听到敲门声。

悠然假装没听见,继续睡,可敲门的人很顽固,一刻不停的敲着。悠然终于抵不过他那股子顽强,只得开了门。

“我们谈谈。”曹畏开门见山的道。

“谈什么?”悠然道。

“当然是你那手镯啊,你说,在白石山时已经丢了?”曹畏皱了眉问。

悠然发现两人只要是谈问题,那就能心平气和,这时,她想起了那女子,便不由的道:“是啊,不过,那手镯我一来在公子刘朗身上发现过,当时我还问他哪里买的,他说是自家当铺收的,而且那女子也很可疑,我昨天,看她从公子刘朗的院子里出来,我估计着,她那手镯会不会是刘朗给的,而且,这两人显然知道手镯代表的意思,要不然,就不会有认亲一幕了。”悠然把心中的猜测一股脑子倒出。

“你对这公子刘朗倒是很清楚。”曹畏抽了抽眼角道。

“呃…”悠然无言。

第一百一十八章 曹夫人的远见

外面已敲三更,曹畏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悠然只得跟他耗着,困的那脑袋一点一点的。

“困了就睡。”曹畏冷着脸道。

悠然这才醒神一点,抬起脸问:“你不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