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悠然明白。”悠然叫太后拆穿心事,也一脸悻悻。

就在这时,皇上身边的安公公过来,先跟着太后请安,然后对悠然道:“郡主,皇上传见。”

“是。”悠然连忙的起身道。

“快去吧,定是问曹家的事情,你快去吧,小心应付。”太后道。

于是,悠然便跟在安公公身后,皇上在御书房。

皇上正在批折子,悠然发现,跟上回所见,皇上似乎老了很多似的,悠然在边上等了好一会儿,皇上才放下朱笔,又对一边的安公公道:“赐座。”

于是安公公搬了凳子来,悠然小心慎微的坐着。

“听说你最近陪的太后很开心。”皇上突然的道。

“让太后开心是悠然的本分。”悠然回道。却不知皇上为何会突然说这个。

“太后一向不问政事,可最近却是常常跟朕提起曹家的事情。”皇上又道。

悠然突然的明白了,最近为了曹家的事,太后和大公主频频向皇上发招,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存在,这定然引起了皇上的不快。

“一切都是悠然的错,请皇上责罚。”悠然躬身的道。

“责罚你,倒是不必,这回若不是你,联差点就上当,误害了忠良了。”皇上有一些淡笑的道。

“这么说,曹家没事了。”悠然心中一阵高兴。

“嗯,刑部早朝时交的案卷,曹家没事了,你一会儿,可以去天牢外等他们出来。”皇上道。

“谢皇上。”悠然连忙行礼道。

就在这时,安公公进来报,说是康王求见。

于是皇上冲着悠然挥挥手:“你且退下吧。”

悠然便退下,从边门退出御书房,出门之时,听见那安公公的声音:“康王请进。”

于是悠然的心就有些不淡定了,康王的到来肯定是跟曹家的事有关,悠然怕事情有变,便想听听康王跟皇上说什么,看了看四周,有些奇怪,并未见平日值勤的侍卫,心道,正好,于是,她就躲到一边御书房的窗户下面。

那窗户关着,悠然用手指轻轻一拉,接开了一丝丝,于是悠然便眯着眼从那缝里往里看,看着里面康王和皇上,只是,她这边位置不好,中间挡住了屏风,只能看到皇上,却看不到康王,而且两人说话不重,若隐若约的,悠然听不太清。

偷听皇上的话,悠然那心是有些怯的,这会儿见听不太清,而她又怕叫太监或侍卫看见,便打算离开,而就在她打算离开的当儿,却听屋里的皇上极怒的声音吼:“孽障…”

于是便又连忙朝里面望,这一望却又吓了她一大跳,却看皇上捂着胸口,整个人倒在椅子上。

“皇上,臣也是没办法的,臣跟太子誓同水火,太子继位,没臣的好日子,而皇上却不站在臣身边,臣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你先坐着吧,臣把外面布置好就进来陪皇上,而皇上您呢,就趁此之机也立下传位于本王的昭书吧,到时,本王就把解药拿出来给皇上。”是康王阴阴的声音。

随后便听康王开门出去的声音,悠然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康王谋反了?远远的传来刀兵相交的声音,悠然明白,这定是康王的人在准备控制皇宫,看了看那窗户,悠然知道,自己不能再呆在这里,康王的人一会儿就会发现她的,于是干脆用劲拉开窗,还好边上有一株矮松,正好让悠然从那窗户爬进御书房。

御书房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是那外面,有人在走动,悠然不敢弄出声音,悄悄的走到皇上身边。

此时皇上已不能说话,面如死灰,那嘴角甚至溢出了血丝,神志已不太清醒了,于是悠然连忙从身上拿出一颗蜜丸,这是她平日专为太后制的养颜丸,里面掺了神水的,不过,皇上的毒很重,光靠这蜜丸肯定不行,于是悠然又拿了茶杯,躲到一边倒了点神水,然后喂皇上吃下。

便紧张的盯着皇上。

过了一会儿,皇上死灰的脸有了些血色,人也清醒了。不过,那脸色是冷如寒冰,看了看外面,皇上心里清楚,那外面肯定已被康王的人把持了。

“悠然,这番朕多亏了你,不过朕还有一件事让你去办。”皇上看着悠然道。

“皇上请吩咐。”悠然轻声的应着。

这时皇上从身上拿出一块黑色的牌子,交给悠然,然后道,“你到那边小间,那里的平日侍候朕的宫女的房间,里面 必然有衣服,你先换一身宫女服,然后悄悄出去,想办法找到御花园的花匠平公公,将这块牌子交给他。”

平公公?悠然认得这人,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于是悠然点点头,复又从那窗子爬了出去,外面刀兵声已消,悠然沿着走廊小心的往外走,不一会儿就被那侍卫发现了。

“你…哪个宫的。”那侍卫的一身服饰显然不是宫里的。

“奴婢是太后宫的,出来为太后办事,这正要回去。”悠然装作一脸惊惧的道。

“不用回去了,先到那边站着。”那侍卫用刀逼着悠然,将悠然逼到了御花园处。

此时御花园中间的空地上,站了满满的太监和宫女,周围全是侍卫看守着。

“进去站着。”那侍卫冲着悠然道。

于是悠然便走到那一群人中间,眼神偷偷在人群中找,果然,那花匠也在其中,躬着身子,脸上是如同大家一样的惊慌,一点也看不出什么于众不同来。

于是悠然便悄悄靠近了他,然后偷偷的扣着那黑色令牌,趁人不注意,就低声的对那公公道:“ 这个是皇上让我交给你的。”

那公公不动声色的接过令牌,先是眯着眼看了看手中的令牌,随后他收好令牌,就弓着身子开始往外走。

“喂,我说你,干什么呢?”外面一个侍卫喝道。

“这位爷,我这人老了尿多,这会我管道在忍不住了。”那平公公哀求的道。

“就在一边尿就行了。”那侍卫道。

“不行啊,老奴这等样人,得蹲着尿啊,老奴这么大岁数了,就给老奴留点脸皮吧。”平公公继续哀求。

立时惹来侍卫的哄笑,好一会儿,其中一个侍卫指着另一个侍卫道:“中斤,你陪他去一趟。”

那叫四斤的侍卫嘀咕了句,便出例陪了平公公转到御花园一边的小间里。

时间点一点一滴的过去,而悠然则跟着宫女们站在一起,心里着急太后宫那边的情况,不知小石头如今怎么样的情况。

又想着不知平公公有何后招,说起来,平公公这离开有一会儿了。

而此时先前那侍卫突然的奇怪道:“咦,怎么四斤去了这么久。”

就在那侍卫奇怪之间,突然的,就象是从天而降,从御花园的边上涌出许多黑衣卫来,一手拿着明晃晃的刀,一手举着狮头的盾牌,几利就是砍瓜切菜间,原来的侍卫就被灭了。

而后宫里刀兵声四起。

这时,那平公公又直到悠然身边,“太后宫已经安全了,你拿着这牌子回去,然后就呆在宫里别出来。”那平公公递给悠然一块竹牌子。

悠然接过,点点头。然后匆匆回了太后宫,果然,太后宫外守着的是黑衣卫,查了悠然手中的牌子后便放悠然进去。

悠然进了殿,就看太后一脸沉静的坐在那里,看不出喜怒,见到悠然回来,便冲着悠然点点头。

“太后,您没事吧。”悠然行礼问道。

“没事,你到后间去陪小石头吧,刚才他可是很能敢的。”太后道,脸上现出一种感慨,刚才侍卫冲进来时,她正跟小石头说着话,没想小石头居然站起来,护着自己,说是要保护太后,这让太后老怀大慰。

“嗯。”悠然点头,然后离开却了后间。

姚青姚碧正陪着小石头,小石头一见悠然,便扑到悠然的怀里。

悠然紧紧的抱着小石头,轻轻拍着他的背:“小石头,不怕啊。”

“小石头不怕。”小石头在悠然的怀里抬起小脸儿,一脸坚定的样子道,倒是让悠然的心肝一阵心疼。

转眼,天就黑了,今天停了一天的雨不知何时又开始下了起来。

雨一下就是一夜,第二天却是个艳阳天。

而这一天的早朝,可谓是血雨腥风,皇上举起屠刀,包括凉师都督将军在内,有十几位高官被当廷处死,下牢之人无数,一时间跟康王有关系的人都心惊胆战。百年没出现的黑衣铁军出现了,这是何等震摄人心的事情。

好在皇上在雷霆一怒后,便收了手,并没有把事情迁连的太广。

一场宫廷叛乱终算落下帷幕。

而曹家冤案已平,只是曹夫人却借口天机坛崩裂,虽是人为,但曹夫人认为,这是上天假借人手以后曹氏后人,曹家该退出朝堂了,因为天机总纲最后一句,便是天机毁,曹氏隐。

皇上在力劝之下也只得答应了,只是曹畏,因北疆之事,仍领将军位,皇上又在清水开一都督府,任曹畏为督府将军,招兵练兵,以积压即将来到的北疆之战。而清水都督府也成为拱卫京师的八大都督府之一。

所以,曹家终是隐不了,不过,却不在介入朝堂皇的政治斗争。

而悠然也因为救驾有功,被封公主。封地就在清水县,这是悠然要求的,因为曹家自没事了后,曹老爷子本着一颗感恩之心,大开曹府,收容难民,又将部分家财分以曹县的几个布庄公给了那十房姨奶,是留在曹县,还是跟自己等人去清水就由得她们。

结果,那些个姨奶奶却不要银钱,仍是要跟着曹老爷子。于是曹老爷子仍将布庄交于丰收打理,然后带着姨奶奶们去清水,如今悠然一家就住在清水将军府内。

这将军府就在悠然原来那栋宅子的后面,原是朝廷准备奖给泰逸风的,后来泰逸风私通戎人查出,这将军府就闲置了,这会儿,皇上便奖给了曹畏。

这天夜里,曹畏进房,就看到悠然皱着眉头在纸上写写画画的。

“你在弄些什么?”曹畏走到悠然身后,将她拥在怀里,拿下巴轻轻的磨着悠然的头发。

“我在想着,怎么安置这些姨奶奶们呢。”悠然道。

“这有什么难的啊,按原来的就是了。”曹畏说着,那手就不老实了,直往悠然衣内钻。

“你说的倒容易,按原来的,你知道原来的开消有多大啊,如今老爷子散尽家财,而布庄的生意也因为之前的封门事件而一落千丈,要起来还要经过不少的时间呢,这段时间用的还是娘拿出的一些老底子呢,可这不是长久之计啊。”悠然道。

“皇上不是赏了家里许多东西吗?”曹畏问。

“皇上是赏了不少,田庄有两个,可这收益要到秋后,而且今年因为战事,秋粮严格控制,到时咱们要把秋粮交到衙门去,因此,这个收入不会多,再就是这栋宅子,显然不能当钱花,还有十几箱的珍品古玩,可这皇上赏的东西咱们能拿去卖吗?”悠然有些懊恼的道,这皇上赏的东西纯是中看不中用的。而她的酱菜坊,也才刚刚开起来,收入算是不少,但面对这一大家子,也是杯水车薪啊。

听悠然这么说,曹畏皱了皱眉头,随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走到书房,不一会儿回来,交给悠然一叠银票。

“这打哪儿来的?”悠然奇怪的问,厚厚的一叠子,不少啊。

“这是太子赏的。”曹畏道。

“太子怎么赏给你这么多钱?”悠然好奇。

“太子得皇上赏两炉,可以铸钱的,另外太子还有几个矿,其中有我的股份,加一起,才有这些钱的。”曹畏道。

悠然看着曹畏,心中感叹,真叫个真人不露像,原来这家伙才是最有钱的,铸钱,矿山都是这时代最暴利的东西。

“好了,银钱的东西解决了,咱们休息。”曹畏说休息的时候,那眼神却是暗暗的,室内立时涌起一种春情的燥动。

两人滚倒在床上,一时室内皆春,最后悠然疲累欲死的睡去。

只是悠然睡到半夜,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走在城市的街上,不知哪个缺德的偷了井盖,于是悠然很不幸的一脚踩了进去,身子直坠而下,梦中还闪过一个念头,这个伤,不知能不能找保险公司弄点补偿。

于是她醒了,只觉一边臀部生疼生疼的,借着窗外的月光,悠然一阵郁闷了,她怎么睡觉睡着,就睡到地上来了。

这时,一团衣服又从床上掉下来,却看曹畏那腿在床上扫荡了一翻,然后,他身边的任何物体都落在了地上,然后这厮才安稳了,继续呼呼大睡。

悠然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起来,一手还揉着一边臀部,这回可让她找到罪魁祸首了,她说呢,以前怎么老是一觉起来,身上就有青紫,感情着,她半夜里常叫这人踢下床。

只恨之前,两人滚床单滚得她疲倦欲死,以至于半夜叫人踢下床都不知道,定是这人醒了,又将自己重新抱回床上,然后粉饰太平。

悠然不由的磨着牙,那手重重的在曹畏腰间掐了一把,随后,悠然只觉一阵眩晕,然后就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她的咽喉居然被曹畏给锁住了。

“你半夜里不睡觉干什么?”曹畏一看是悠然,连忙放开她,皱着眉道,多年的战争生涯,使得他会本能的反击。

还好,他没有过头,刚才这一下,把他自己都吓一跳。

悠然气的踹了他一腿:“你干嘛老把我踢下床。”说着,瞪着曹畏。

曹畏先是一愣,随后却是一脸悻悻,然后翻个身,压在悠然身上,一脸有些无辜的道:“是我踢的吗?你睡觉不老实吧。”

“你…”悠然伸手指着他,无语了,这人没想还有这么无赖的潜质,背过身不理他。

却被曹畏从后面拥在怀里:“我也不是故意的,都是战场的习惯,下意识的会踢掉身边的东西,以后不会了。”

悠然其实也没有真生气,见曹畏这么说,抓住他的手咬了一口,算是出气。

然后便在曹畏怀里睡去,直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悠然早早起床,出了门,就看到老爷子带着小石头在院子里打拳,而曹夫人却在梅花树下掷着六爻,用她的话来说,摆弄了一辈子的东西,若是哪天丢下,反倒跟有什么事没做似的。

“娘,我去酱菜坊那边看看。”悠然整理好一切,然后带着芝麻出门,昨天楚王府崔管事来通知,说楚王太妃这两日要过来, 悠然估计着,怕是要谈楚王和双儿的婚事,这楚王太妃过来,悠然自然要办宴席的,于是便一早去买上好的食材,最后再买些果子泡果酒。

这天正好是南市的集日,悠然带着芝麻从这头逛到那头,不但买了好些食材,也买了许多菜,制酱菜用,于是,悠然让他们挑着菜跟着去了酱菜坊,一路上还跟那几户谈好,以后有菜便送酱菜坊来。

那几个农人自是十分高兴。

悠然的酱菜铺子仍是原来她南市的宅子的那个门面。边上开着瓜儿的粥铺,瓜儿那粥铺虽然生意没有以前悠然那时候好,但也不差。

悠然先进了酱菜铺子,那金嫂正在忙活,见到悠然带了卖菜的人进来,便连忙接手,称菜付钱的一套,金嫂早就麻利的很,没一会儿工夫就好了,于是又叫了伙计将菜拿去洗,洗了晾干就可以送仓库制酱菜了。

金嫂弄好后,又把上个月的明细帐拿出来交给悠然,悠然收在怀里,这时,有客人进来买酱菜,悠然便离开,去了隔壁的粥铺。

瓜儿和她娘正在忙活着。

悠然一进门,就看到坐在窗边一张桌子喝着粥的云先生,不由的上前打招呼道:“云先生好。”

“呵呵,唐娘子好啊,自上回一别,可是有一年没见了。”那云先生淡笑着,依然是温润如玉,他如今接替了秦家的家主,又被四休先生聘为教学博士。

自悠然她们回清水后,那四休先生也不愿呆京里,便跟着大公主商量,两人也来了清水,置了一栋宅子,又办了一个书院,请了清水几位饱学之士做先生,也得益于这几位饱学之士的名头,如今四休书院也算是小有名气,礼小子如今就在四休学院读书。

“是啊,云先生最近可好。”悠然应道。

“好与不好都这般,这世间,生是浮云,死是隆土。”那云先生仍是淡笑的道。

于是悠然发现,这云先生的性子除了温润之外,多了一股子清冷和萧瑟,还有一股子看破世间的味道。

悠然一时也不知该跟他说什么,便随便聊了几句,然后告辞,还要去一趟明月阁,跟他们结上个月酱菜的款子,于是就抄了小路,还记得很久前,她和礼小子去明月阁送酱菜时,也是抄了这条小路,还正好跟当时还是曹县令的曹畏相遇,对了,那小巷子里,还有一陈宅子,住着那个叫大壮的,只有一条腿一条胳膊,可依然豪气冲天的要再上战场的大壮。

正想着,正好路过那小院,却听里面传来豪迈的歌声:“…壮士饥餐胡虏,笑谈渴饮匈奴血…”

悠然一愣,怎么曹畏在里面,于是,悠然便站在外面的掂脚石上朝院里看,果然的,曹畏又在跟那个大壮在喝酒,只不过,这次,边上多了一个倒酒的女子,年约十七八岁,一身青衣,身上还带着孝。

“曹大哥,我爹的后事多亏你帮忙了。”那女子弯着腰道。

“李将军的事那便是我曹畏的事,想我这条命,便是李将军几次在战场上救回来的,芽儿不要客气,待我们再征战戎境,定将李将军救回来。”曹畏长叹了一声道。

那叫芽儿的女子点点头,脸上有一丝戚楚的笑容:“只是我爹这会儿还不知有没有命。”

“芽儿姑娘放心,李将军应该没事的。”曹畏安慰道。

“就是,将军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一边的大壮也疲乏。

“也只能如此了…”那叫芽儿的女子长叹一声,然后又帮着曹畏和大壮倒酒。

“曹大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香椿炒蛋。”那芽儿为曹畏夹着菜。

这时,屋里又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娘。”那叫芽儿的女子又飞快的进了屋,不一会儿,扶了一个中年妇人出来,那妇人脸黄似金,芽儿在一边帮她顺着气。

“芽儿,你娘这身体,可找了大夫瞧过?”曹畏问。

“瞧过了,大夫说娘这身子骨本就弱,如今又日日苦熬,已有油尽灯苦之相,开了几贴药,都不见好。”芽儿哭泣的望着曹畏道。

“痴儿,何必伤心,这是娘的命。”李夫人拍拍芽儿的手背。

这时,曹畏沉默,好一会儿道:“这事曹大哥来想办法。”

悠然在外面听着,心里明镜儿似的,这曹畏能想什么办法,无非是自己的神水呗,心里虽知这是为了救人,可悠然看着芽儿望着曹畏的眼神,那心里就不痛快,直觉着,自己的宝贝让人掂记了般。

悠然皱着眉,这一对母女应该是李将军的妻女,也不知曹畏什么时候把人接来的,悠然知道,曹畏对他那些个战友是很照顾 的。

想着,悠然便悄悄的离开了。

这天夜里,曹畏便问悠然要神水。

“你要那东西干什么?”悠然问道。

曹畏倒也不相瞒道:“你知道的,李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如今李将军还处虎狼之地,那我就必须要照顾将军夫人和他家女公子,前段时间,将李夫人和他家女公子接来,就住在大壮那边的院子里,本想着大家能够互相照顾,可现今,那李夫人病重,请了大夫,大夫说已油尽灯枯,我想着,你那神水有奇效,便想着试试看。”

“哦…”悠然应道,忍了几次,终究没忍住,道:“我今天路过,瞧见你在大壮的院子里。”

“然后呢。”曹畏看着悠然,脸色不明。

“我瞧着,李芽儿跟你挺亲热,还往你碗里夹菜呢。”悠然终究有些酸溜溜的道。

曹畏看着悠然,不动声色,随后,突然的笑了,很恣意的那种。

悠然被他笑的着恼,不由的瞪眼道:“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闻到一股子醋酸的味道。”曹畏道,悠然气得拿腿踢他,却被曹畏一把抱住:“你脑袋瓜子傻想什么呢,我不管如今什么地位,终不过是一个猎户,你见过哪户人家的猎户要娶二房的,没听人说什么锅配什么盖嘛,咱们相配正好了,多一个我还养不起呢。不过,你这般的醋味,我喜欢。”

悠然看着曹畏,那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心里有一份高兴。于是,睡下,一宿无话。

第二天,曹畏便带着悠然给她的神水去了大壮的小院。到了晚间回来,那眉头却是紧锁着,似有难事。

“怎么了?”悠然问。

“李夫人怕是没救了,我把神水给她服下,她也就好一点儿,可随后昏昏沉沉,我还把神水给大夫看,大夫说这药水确是制病的神药,但俗话说,药医不死之人,这李夫人已然油尽灯枯,生死薄的名号已登记,怕是救不活了。”曹畏道。

“也只能这般了。”曹畏翻了个身,将悠然拥在怀里,神情有些低落。

悠然便抱着他的头:“要不,我明天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照料的。”

“倒是不用,那李夫人极喜静,李家那女公子也随她,也是个静的性子,不太爱说话。”曹畏道。

“那好吧。”悠然轻声道。

幽幽的叹了口气,好久才睡去,只是睡得不沉,天一亮就醒来。

第二天,下着小雨,曹畏出去一趟回来,却找到悠然:“走,跟我去看看李夫人。”

“怎么?”悠然问。

“李夫人怕是不行了,她临死前却突然的要见你。”曹畏道。

“见我做什么?”悠然一阵疑惑,不知怎么的,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