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有个小面摊,摊主张大伯是个老实人,在这地方摆了十几年的面摊了,自认为什么人都见过。可今天这些人,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先是来了个牵着黑马的姑娘,身后还跟着个骑骡子的穷酸秀才,那秀才还叫那骡子“娘子”,这样的人他可从来没见过。

然后,有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蒙着面,跃下来得时候,衣角都闪出红色。别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那秀才就大喊:“大白天闹鬼啦!”

要是别人,恐怕早就吓傻了,张大伯当时就躲在了桌子底下,不过这也没什么,街上的人不都都躲起来了吗?牵黑马的姑娘可不怕,她上去就要动手,被那秀才拉住。秀才哆哆嗦嗦地问:“你们是人是鬼?我........我和我娘子走得好好的,你们这是做什么?”

黑衣人哼了一声,又要动手,这时从一旁闪出辆马车,从车上跳下来两个人,脸上都是肃杀之气,那些黑衣人互相看看,突然一起飞走了。

然后,就见那姑娘瞪着秀才问:“你刚才说什么?”

秀才很怕那姑娘,他指指大骡子:“我说我和我娘子走得好好的..........”

那姑娘哼了一声,和马车上的两个少年打了招呼,骑上马走了。那秀才也跳上骡子追了去,奇怪,那个秀才看上去又啰嗦又笨,骑上骡子的背影,倒是蛮俊逸的。

整个过程,不到一刻钟就结束,张大伯揉揉眼睛,怀疑自己刚才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予诺秀才和青舒子昂一起前行,子昂从马车上探出头来:“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真是对不住,那天你出手相助,倒让你惹上了麻烦。”

予诺笑着摇摇头,就算是早知道会惹祸上身,那天夜里自己还是会出手。她知道今天来的那些人原本都是穿红衣的,或许就是子昂他们的仇家,可是她绝不会问。

青舒道:“既然是同路,我们就一起走吧。”

秀才哼了一声:“她不跟你们同路。”

子昂皱皱眉头,不满地问道:“这又是哪位?”

不等予诺回答,秀才接口道:“我是这姑娘的雇主,她现在要送我回家。”说完得意地笑笑:“你们若是走这条路,那我们就是走那一条,你们走那一条,我们就走另外一条。反正,一定是不同路的。”

子昂笑笑:“那今晚总是要住店的吧,姑娘,我们还请你吃酒,如何?”

一听这话,秀才忙跑到予诺身边,小小声地问:“女强盗,这可是你的同伙?”

予诺瞪他一眼:“不是。”

“那我就对他们不客气。”

予诺哼了一声,说道:“我只知道你现在吃的酒菜,拿的扇子,骑的骡子,都是他们给的银子买的。”

“啊?女强盗,你怎么随便要人家东西的?”

“哼,你没要我的东西吗?”

秀才小声说:“那倒也是。”说完走到马车前,大声说道:“我雇的保镖求我答应和你们一起住店,我就给你们个面子,今晚的酒菜你们请了!”说着爬上马车,嘴里嘟囔着:“这马车也太破了,算了,我就将就一下,和你们挤挤吧。”接着又探出头喊道:“保镖,把我的骡子看好,若是丢了拿你是问!”

子昂不满地问:“这位公子,你不是说我们一定是不同路的吗?”

秀才哈哈笑着说:“当然不同路,不过有人请吃酒,绕个弯路也不算什么。”

客栈里的一角,秀才看着面前的一碟花生米,又转头看看邻桌,花押和回纹正小心地候在一旁,那满桌的丰盛酒菜和自己的花生米形成了鲜明对比,秀才笑笑,说道:“哪有你们这样的,请人吃酒还分两桌,太小气了!”

子昂哈哈笑着说:“我是说请小丫头吃酒,又没说要请你,一碟花生米已经对你很客气了。”

予诺抿着嘴笑笑,对子昂和青舒说道:“二位公子,有件东西忘在马上了,我去去就来。”

见予诺走出门去,子昂笑着对秀才招招手:“秀才,你过来。”

秀才忙一脸谄媚地凑了过去,子昂问道:“这酒菜如何?”

秀才连连点头:“好!真好!”

“想吃吗?”

“想!想吃!”

予诺从茅厕走出来,刚才是想要方便一下,碍于旁边都是男子不好明说,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她信步走到马厩,拍拍正在吃草料的小黑子,说道:“小黑子,你说说,我该去向哪里呢?”

马儿轻嘶一声,予诺又说:“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搂着黑马的脖子,抚摸着马背说:“小黑子,你的毛这么亮的,就像缎子一样。以后你都陪着我找我娘,是不是?”

“我也陪着你。”秀才笑嘻嘻地从后面走出来,予诺问道:“你不去吃你那碟花生米,跑出来做什么?”

秀才清了清嗓子,突然走过来哀求道:“女强盗,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予诺轻笑:“你又怎么啦?”

秀才左右看看,小声对予诺说:“那两个人坏得很,别看他们衣着光鲜,其实骨子里十分奸诈。”

“好好的干嘛说别人坏话?”

秀才苦着脸,说道:“那两个小子刚才威胁我来着,要我问出你的名字,还不要我明说。要是问出来了,就请我一起吃酒,要是问不出来,就拧下我的脑袋当夜壶。他们这样欺负我,你说他们奸诈不?你,你可千万要帮帮我!”

予诺笑着说:“你不是知道我叫什么?”

秀才诧异道:“我哪里知道?”

“我不是叫女强盗吗?”

秀才低下头,小声说道:“算了,就知道你会这样。我和你萍水相逢,平白无故问你的名字,本来就很失礼的,你不告诉我也是理所应当。”说着转过身,边走边说:“算了,就让那两个小子欺负我吧,反正他们本来也瞧不起我。”

说完背着身在脸上抹了一把,吸了吸鼻子,又说:“过了今晚,我不会再麻烦你了,我只是个身无分文的穷酸秀才,不比那些一掷千金的少爷公子。其实你心里也瞧不起我,我早就知道的。”

“秀才。”予诺在他身后说道:“不就是个名字吗?我叫予诺,给予的予,承诺的诺。”

秀才大喜,猛地转过头:“你,你真好!我这就回去告诉他们。予,予诺,你晚些时候再回来。”说着开心地走了。

予诺摇摇头,这秀才!

她走到大厅门口,只听见秀才在里面说:“我的保镖姓吕,叫强盗!蔷薇的蔷,稻米的稻!”

青舒问道:“吕蔷稻?”

“对!女强盗!”

子昂的声音响起:“胡说,有哪个女孩子会叫这种名字?”

“真的!她亲口告诉我的!她娘希望她貌美如花,因此叫她蔷;她爹希望她过得富裕,那个‘稻’字取自于‘稻花香里说丰年’,她自己也觉得这名字奇怪,所以不轻易告诉别人。”

子昂喃喃道:“蔷稻,这名字.........真是越叫越觉得好听了。”

八 兰花指客商

 吃过饭,予诺回到房间里,坐在床沿儿边儿上,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子昂和青舒,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惹上那些红衣人?那天晚上好像是在抢什么东西的,不过,他们一直在热心帮着自己,不应该是坏人的。

门被敲响了,予诺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子昂,她不禁俏脸一红。一个俊秀的男子站在门口用眼睛注视一个女孩子,换成是谁都会脸红的。更何况这个人还请你吃过饭,给过你盘缠,帮你买过衣服和马匹。

予诺小声问:“你找我?”

子昂低声说:“蔷儿,我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来看看你。”

一听子昂的“蔷儿”出口,予诺再也忍不住,她低头轻笑一声,别过头去。这“蔷儿”已经被子昂和青舒叫了一个晚上,现在听到还是忍俊不禁。

“蔷儿,你喜欢我这么叫,是不是?”子昂说,“我就想嘛,你在家的时候,家里人一定也是这样叫的。”

予诺强忍着笑,也不说破,她抿着嘴唇笑道:“是的。”

“蔷儿,你这是回家,还是离家?”

予诺笑着,这笑容让子昂以为她是喜欢这样说话的,予诺说:“我从家里出来,到处玩玩儿。”

子昂一听,连忙说:“那和我们一起回京城,好不好?”

一听“京城”两个字,予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知道,爹爹就是京城的王爷,到京城去,会不会被他老人家发现啊?再说,离家之前爹爹和娘说的那些话,成了她心头的阴影,是什么人要找到自己?自己又是谁?为什么会给别人带来杀身之祸?到京城去,万一被那些人找到了怎么办?会不会连累爹爹和娘呢?

娘对自己毕竟有着养育之恩,予诺绝不希望给她和瑶琴带来麻烦的。

看着予诺变化着的俏脸,子昂问道:“蔷儿,你不愿意?”

予诺说:“我这次离家,没几天就要回去的,不便走得太远。”

子昂眼中期待的光芒黯淡下来,他失望地说:“若不是有事必须回京城,我就留在这里陪着你。”

予诺咬咬嘴唇说:“这一路上承蒙公子相助,小女子谢过公子。”

“怎么?不是一直不领情的吗?”

予诺嫣然一笑:“不愿领情时自然不领,想领情时自然就会领,这本就是随心的。”

子昂说道:“你又不愿跟我们去京城,那我以后怎么找你?”

予诺笑笑:“该见面时,自然会见,又何必找?”

“唉!”子昂叹了口气:“蔷儿,这也是你的随心吗?”

予诺还没等回答,“嗯嗯!”,有人在外面使劲儿清了清嗓子,子昂皱皱眉头,只见秀才笑嘻嘻地在门口说:“哎呦,我这是撞见什么了?”

子昂哼了一声,又对予诺说道:“蔷儿,你好生歇着,我走了。”

予诺点点头。秀才吱溜一下进了来,笑嘻嘻地捏着嗓子说:“蔷儿,我以后怎么找你?”予诺啪地挥过去一拳,又砸在秀才的额头上,秀才哎呦一声,捂住再度肿起的大包,恼火地说:“怎么啦?不就是撞见你们互诉衷肠了吗?”

予诺一把提起秀才的衣领:“谁诉衷肠了?你再说一遍!”

秀才忙说:“是......是那小子向你诉衷肠,你并没有向他诉衷肠,不过,这是刚才我撞见的时候。谁知道我来之前,你又说了什么?”

予诺又挥起拳头,秀才吓得一缩脖子:“瞧,我没说错吧,你本来就该叫女强盗的。”

予诺扑哧一笑,松开手,秀才忙使劲儿拉拉自己的衣服,予诺问道:“你不是知道我叫什么了吗?为什么又去骗他们?”

秀才小声说:“我知道和他们知道是两回事,我偏不告诉他们!”说完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你说是不是,蔷儿?”

予诺的手刚一抬起,秀才嗖地一下不见了踪影,跑得比兔子还快,远远地,还听见他得意地喊着:“蔷儿,你好生歇着啊——!”

第二天一早,予诺起床下楼的时候,青舒子昂和秀才都已经在楼下等着她了,而花押和回纹两个小僮还是以不变的姿势站在他们身后。予诺坐到桌前,又一次面对“蔷儿”这个称呼的洗礼,还有秀才那一张笑嘻嘻的得意面孔。

这时,客栈里呼啦啦进来一群人,能有二十几个,看装扮像是过路的客商。一见他们进来,店家连忙招呼着:“请问几位客官,您是住店还是吃饭?”

一个两撇小胡子的人说道:“店家,你见过一大早要投宿的吗?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们端上来!”这声音尖利刺耳,怎么听都不舒服,予诺觉得,比那天晚上听见红衣女的声音还要难受。

就像一只用手在嗓子那儿使劲儿掐住,硬勒出来的声音一样。

旁边的一个应和着:“对!要最好的酒菜!”

店家说道:“我们瑞来客栈是附近最大的客栈了,酒菜也是最出名的,我给您上最好的燕翅席,成吗?”

小胡子说道:“算了,这小地方也拿不出更好的东西,就这个吧!”

予诺看得清楚,那人的两撇小胡子是粘上去的。她心中暗想:这一群是易容来的,他们明明是大男人,声音怎么比女人还要尖细,而且每一个都瘦弱白净,举止神态都很怪异,甚至有的拿东西都要用兰花指,予诺心里奇怪,这样的一群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秀才好奇地看看那群客商,脸上又露出那种不恭不敬的笑意。那群人发现予诺和秀才往这边看,其中一个道:“看什么?老子今天气不顺,小心先拿你们撒气!”

秀才吓得一缩脖子,只听子昂冷哼一声,小声说道:“就凭他们,也能当别人老子?”

青舒神情严肃地说:“子昂,不许乱说!咱们赶紧吃饭,吃完赶紧走!”

九 惺惺又作态

 那些奇怪的客商选了相邻的几张桌子,和予诺他们的位子遥遥相对,他们站好,却又不坐下,其中的一桌除了小胡子站在一旁再无他人。难不成这单独的一桌酒席都是给他一个人吃的?

一个穿着墨绿衣衫格外瘦小的人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用两根手指捏着,细心地把居中的座位擦拭了一遍,那个小胡子客商派头十足地坐了下来,旁边那些人才敢一一落座。

秀才低头笑笑,予诺敲敲他的脑袋:“笑什么?”

秀才小声说:“蔷稻,你看擦椅子那人,像不像绿毛小乌龟?”

予诺白了他一眼,秀才很无趣地说:“穿的那么绿,不是绿毛龟是什么?”

坐在一旁的子昂和青舒越来越严肃,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都不约而同地埋下了头。

上好的燕翅席摆上来了,两撇小胡子的客商正襟端坐,绿毛龟连忙拿出象牙箸,双手送上去:“王公........呃........王老板,请用。”

那位王老板接过来,开始慢条斯理地用膳,他这一动筷子,旁边那些人才敢吃饭。

绿毛龟又端过来杯盏,小心翼翼地为王老板倒上酒,细声细气地说:“王老板,这是咱们从家里自带的酒。”

那王老板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慢慢地用拇指和中指捏起酒杯,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从嗓子里挤出阴阳怪气的声音:“不错,还是家里的东西好。”

秀才见了,扑哧一笑,在身上一顿翻找,最后掏出个皱巴巴的帕子,也用两根手指掐着,凑到予诺面前捏着鼻子说:“蔷稻,瞧你,桌子怎么洒上水了,来,哥哥给擦擦。”予诺根本不理他,秀才自顾自捏着帕子用一种非常做作的轻柔姿态擦了桌子,又伸手拿起酒壶,把予诺面前的空杯倒满,予诺问他:“你做什么?我又不喝。”

秀才依然勒着嗓子说:“蔷儿,这是瑞来客栈最好的酒,你怎么也要尝上一尝。”说着装模作样地用兰花指捏着酒杯,怪腔怪调地说:“来,喝一口。”

予诺忍不住笑了,接过杯子轻抿一小口,皱着眉头说道:“你这酸秀才,骗我喝这酒,一点都不好喝。”

秀才兰花指夸张地在身前一绕,指向予诺,嗲声道:“说的是,这可没有从家里带来的东西好——”那个好字还拖了一个好长的尾音。

看着予诺又笑,秀才也笑笑,或许现在逗她是不明智的,会引起那些太监的注意。不过,他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何况他心里也很好奇,这些人阴阳怪气的,倒底来干什么。

绿毛龟“啪”地一拍桌子,指着这边说道:“什么人?!敢学我们王老板说话!”

秀才哈哈一笑,站起身端着酒杯走到那王老板面前,怪声道:“王老板,幸会幸会!”然后一把抓起王老板桌上的酒壶,就往自己杯里倒酒,边倒边说:“王老板家里的酒即是这样好,不如让秀才尝尝。”

绿毛龟喝道:“大胆!”

秀才看了看他,摇摇头说:“人家王老板还没发话,你嚷什么。”说着一昂头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下去。

予诺暗自着急,看这些客商的样子绝不简单,秀才这样胡闹,是一定会吃亏的。她正要起身喊回秀才,子昂在一旁小声说道:“蔷儿,看看再说,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那些人不是好惹的。”予诺忍住不动,手中却已扣住刚才的酒杯,准备情况不妙的时候出手。

而秀才似乎还是不明就里,大咧咧又倒上一杯:“真是不错,好喝!”这时,王老板暗自向绿毛龟使了个眼色,绿毛龟会意,他上前一步,对着秀才抬手就是一掌。

予诺的酒杯马上就要出手,谁知秀才突然脚下一滑,扑通一声四脚朝天地摔倒在地,酒也洒了一身,却恰好躲过了这一掌。

予诺悬着的心放下,手还是紧紧扣着酒杯。秀才则哭丧着脸坐起来,从鞋底抖出一片踏烂的菜叶,喊道:“店家,你们桌子下面怎么有菜叶的?还有你这绿毛........绿衣人,你吓我做什么?害得我酒都没喝成。”

店家赶忙过来赔罪,那王老板微微一笑,对绿毛龟说道:“放肆!还不快退下。”绿毛龟站到王老板身后,王老板皮笑肉不笑地起身,对秀才伸出手:“这位小兄弟,快起来。”说着托住秀才手肘,暗里用力,却试探不出任何异常,他心里暗自忖道:看来真是个普通的穷酸秀才,不过还要再试试才行。

秀才被扶着站起身,满脸都是感激之情:“多谢王老板。”

另一边,子昂对予诺说:“你这朋友幸亏不会武功,不然刚才这手臂就已经废了。”青舒在一旁淡淡一笑,望着秀才若有所思。

予诺更加担心,喊道:“秀才,你回来。”

秀才一听,嘻嘻笑着说:“蔷儿,还是你对我好,我这就回去。”他刚要走,王老板一把捉住他的胳膊:“小兄弟,既然来了,咱们再多喝两杯。”

秀才一听赶忙说:“好好好,蔷儿,你再等我一下。”

王老板假笑着说:“那几位都是小兄弟的朋友吧,要不要请过来一起喝两杯?”

秀才忙低声说:“王老板,千万别请他们,他们不是好人,昨天还要拧下我的脑袋当夜壶,我和他们不是朋友。”

“那你为何又和他们坐在一起呢?”

秀才贴近王老板的耳朵,用最小的声音说道:“王老板,您看见那个姑娘没有?那是我未过门的娘子,他们两个请我们吃饭,是看上我娘子了。”说完,秀才和王老板夸张地大笑数声,笑得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

笑完,秀才又说:“王老板,您说说,他们多不是东西!”

王老板阴阴地一笑:“他们果真不是个东西!”

十 席间互试探

 王老板阴阴地一笑:“他们果真不是个东西!”

说完,王老板和秀才又是放声大笑,还各自干了一杯。

就在这时,瑞来客栈门外的大街上,急急驶来一辆马车,在客栈门口停下。从车上下来几名少女,身着鲜艳衣裙,容颜秀丽脱俗。她们一下马车,立刻引得街上好多路人驻足观望。

其中一位黄衫少女对一红衣女子说道:“倾风姐姐,这是镇上最大的客栈。那些人应该都在这里了。”

那位叫做倾风的红衣女子微微一笑:“好,我们这就进去会会,探探虚实。”

厅堂里,秀才正和王老板虚情假意地推杯换盏,他突然呆住,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前方。王老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门口站着几位姑娘,那身上的颜色,更显得她们娇美无比,粉的清丽,黄的娇俏,绿的清秀,紫的冷艳.........尤其是那位红衣女子,眼波清澈灵动,红唇娇艳欲滴,好个媚骨天成的佳人!秀才看得仿佛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喃喃地说:“万紫千红总是春,真乃绝色啊!”

那些女子走到一张桌子前,红衣女子“哎呀”一声,声音娇媚万分:“这凳子不够的,绿柳,紫藤,快去借两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