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着三样东西回了屋子,扔到了银毛所霸占的床上。

他懒洋洋地拿起来看看,没说话,手一抬直接将衣服扔到了角落里,然后身手利索地躺下睡觉。

嘿!气死我也!要不是怕吵架的声音太过高亢,我一准儿吼得他耳膜报废!

我堵了一肚子的气,关灯,睡觉!

半夜醒来,我本想继续睡,但扫了一眼被银毛扔到墙角的衣服,我就怎么也睡不着了。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将被褥给何然盖好后,转身找出针线、剪刀以及纺织颜料,然后取来床头灯放到桌子上。自己轻手轻脚地坐在银毛的床边,在尽量不惊醒他们的前提下,开始忙活上了。

大约一个小时过去了,我手中的残破白T恤终于出落成为一件艺术品。我将它仅剩的半条袖子去掉,还画上了半面黑色与灰色交织的个性图腾,看起来十分狂野。我又将原本浑圆的领口剪大,开了个极具个性的大分叉,一直延续到胸肌位置。衣服没有锁边,看起来非常有浪漫色彩,应该很适合银毛的性感身材。

接着,我将裤子腿上原本有机油的位置涂抹上淡淡的染料,紧接着在这块儿湿润的色彩上继续晕染其他颜色,直到将半条腿都染成漂亮的色彩搭配时,这才用手纸一吸,将颜料吸成半干的不规则的纹路。最后,我在上面滴落几个大小不一的黑色斑点。那些黑色斑点被半干的布料一吸,形成向四周扩散的诡异纹路,看起来极具个性而抽象。

一切都做好后,已经是两个多小时后的事了。

我伸了伸懒腰,刚想挪屁股回去睡觉,却突然听见有人在我耳边低声问:"内裤呢?"

我吓得转头去看,却因与银毛的距离太近,再次发生了绝对的意外事件。两个人的唇瓣轻轻一触,让彼此都是一愣,随后下意识地错开距离,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银毛见我躲他,眼睛不悦地一眯,阴沉沉地压低了声线,冷声问:"你躲什么?"

我更是小声地反驳道:"你不也向后躲了吗?"

银毛没有说话,转而看向桌子上放着的衣服,貌似不屑地说:"都是些垃圾货。"

我一撇嘴,"不稀罕穿就裸奔,让大家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纯皮大衣原生态'。"

银毛扒了扒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你这个人,嘴是真他妈的毒!"

我抱拳道:"您太客气了,与你的黑心肝相比,我这点儿毒,想以毒攻毒都救不活你。"

第74节:第二十一章狼的晚安吻(2)

银毛阴晴不定地望着我,看样子似乎是想要咬死我来解恨。半晌,他却又扑哧一笑,躺回了床上,对我悠然道:"给我弄条内裤。"

我瞪他一眼,嘲讽道:"你还有穿内裤的习惯?"

银毛又从床上支起性感有型的身子,皱眉道:"你个肥……"

我一个眼神瞪过去,他忙改口道:"肥刺猬!"

我又是一皱眉,问:"你叫我什么?"

他扬起下巴,仿佛恩赐般地说道:"刺猬,怎么样?这个名字不错吧?"

我咬牙切齿,"银毛,你给我注意了!"

银毛挑眉道:"我已经很注意了,你要是不满意,我倒是很乐意改口叫你肥……"

我忍住杀了他的冲动,僵硬着脖子,由牙缝里挤出几个仿佛有深仇大恨的字眼儿,恶狠狠地咒骂道:"你个王八蛋!"

银毛露齿一笑,轻狂得很,再次提醒道:"刺猬,我的内裤!"

我面如死水地点点头,觉得有些男人就不应该惯着,例如银毛!我就不应该这么好心,一而再、再而三地心软!有能耐,就让他系着印有"支持母乳喂养"六个大字加一个感叹号的床单出去买菜!更不应该半夜爬起来,给他改什么狗屁衣服!

老天哪,如此善良的我,你倒是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满头桃花开啊?我现在都不敢接电话,就怕姜汁儿找我。我设想着等自己瘦下来后,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想从他的眼中看到惊艳,想从他的口中听到赞美,想站在他的身边做他的新娘,想与他一同打拼一个家。

爱情,真是……太他妈的难了!

被银毛推了一下,我这才从哀怨中回过神,忙低头开始工作,用剩下的半截衣服袖子给银毛……做!裤!头!

剪剪缝缝中,银毛也不睡觉,就支着长腿坐在我身边斜眼看着。

我心理不平衡,拿话占他便宜,"你看我这个样子,会不会联想到一首诗啊?"

银毛一挑眉峰,"哦?"

我咧嘴一笑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呜呜……"

银毛突然掐住我的脖子,我忙用手中的钢针去扎他胳膊!

两个人痛哼了两声后,非常理智地分开了,然后相看两相厌地互瞪一眼。我转头继续做内裤,他仍旧斜眼看着我。

也许是太静了,所以银毛又开口说话,貌似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你的那个姜汁儿呢,怎么不联系了?"

我一针扎在手上了,忙送到嘴里吸了吸,皱眉道:"少说是我的姜汁儿,人家马上就要结婚了。"

银毛诡异地一笑,又问:"那你就不想将他夺回来?"

我抿了抿唇,继续埋头工作,心中却是五味瓶翻倒,都品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了。我从来不承认自己懦弱,虽然有些胆小怕事,但也算是江湖性情,颇有几分勇猛之气。然而,感情并非实体,我看不见,摸不到,不知道要如何去抢夺。

银毛盯着我半天,也不见我蹦出一句话。他竟又开口说道:"刺猬,我突然发现,你也挺耐看的。如果能瘦五十来斤,没准儿还真是一个让男人迈不动步的倾国美人儿!"

瘦五十来斤?我的嘴角开始抽筋,估计我上中学时,都没达到下限指标。

不过,第一次听他这么说我,我在发愣之余,心中缓缓涌起一股热流,不知不觉间笑眯了眼,偷偷看了他一眼。目光对视,我轻轻地说:"谢谢。"

银毛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又用手扒了扒头发,不再说话。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也许前一刻还喊打喊杀,没准儿后一刻就变成了哥儿俩好,完全忘记了曾经的不愉快。我的心大得非常离谱,差不多能从缝隙中漏下去一只烤鸡。

原本想给银毛缝制一个极其难受别扭的内裤,又觉得不太地道,于是就简单地为他做了一条丁字内裤。没有皮筋,全靠棉绳系,倒也十分性感。想着他穿上后的样子,我的心脏变得异常开始不受控制地乱跳。

将手中的白色丁字内裤塞给他,我作势就要闪人。

银毛却突然扯住我的手腕,一手按向我的后脑,绝对震撼地吻上了我的嘴巴!

四唇相贴,我脑袋中所有的景象全部消失,呈现非常诡异的空白。

都说人因有五官,所以有五感。但此刻,我竟觉得所有的感官都失灵了,就算重新杀毒也拯救不了感官系统!

银毛那柔软冰凉的唇只在我的唇上一压,便放开了。却让我的心由肚子里一路翻滚到了喉咙上,差点儿就蹦跶出来和大家见面了。

我想试着动一下身体,装做若无其事地躺回地上睡觉,不知为什么却仍旧以怪异的姿势僵硬在幽暗的床头灯旁。

此时,银毛在床上翻了个身,轻飘飘地扔出三个颇耐人寻味的字,"晚安吻!"

昨天一晚上我都没有睡好。先是给银毛画衣服,后被他突袭了一个晚安吻,基本上搞得我神经错乱,精神委靡,差点儿疯掉。

早晨爬起来时发现何然病了,看样子是恶性感冒。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忙打电话去公司请假。结果,丁晓说人力资源部的经理今天不上班,只能让我去跟总经理打声招呼。并善意地提醒我,若不是天大的事儿,最好不要跟总经理请假。

第75节:第二十一章狼的晚安吻(3)

我硬着头皮向丁晓要了总经理的电话号码,心里想着他也许都不记得我是谁,但我却对他印象深刻。不光因为他一米六二的个头,大夏天总穿着黑色西服,更因为他实属非常精明的小人。

记得有一天我走得很晚,却一不小心看见他正在偷偷地更改打卡机的上班时间。我忙躲进了卫生间,直到他弄完后,才装着刚清理完垃圾的样子走出来,并礼貌地同他打了声招呼,这才小心翼翼地离开。

果不其然,第二天,至少有六名同事迟到了。老板不听解释,只是严厉地训斥道:"你们几个,平时就懒散!现在是夏天,天那么长,竟然还是上班迟到,真的该整治一下了!

"这样吧,从今天起,大家上班时间都必须提前半个小时。无故迟到者,罚款一百,两次三百,三次就别干了!"说完,老板怒气冲冲地走了,独留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我瞧着手机上昨晚特意对好的北京时间,明显比打卡机慢了十分钟。我相信这家公司看手表的人很多,但却没有人敢去和老板辩驳,因为没有人能想到是他在背后偷偷搞鬼,即使想到也不敢说。

至于我,一个可有可无的清洁小妹,又不是佐罗化身,当然不敢伸张正义。

眼下,让我打电话去跟他请假,我的头皮都要变成酥皮鸡了。可是瞧着何然红彤彤的小脸和攥在我衣襟上的苍白小手,我产生了一种可以不顾一切的冲动!

心里头转了好几个圈儿后,我毅然将电话打了过去,极尽卑微地说:"总经理,您好。我是公司里的清洁工,因家里有急事,所以想请假一天。人力资源部经理今天休息,我不得不来叨扰您。"

电话那边传来不悦的声音,质问道:"刚上班没多久,请什么假?!"

我马上解释道:"是我儿子病了,感冒很严重。"何然的小手使劲拉扯了一下我的衣襟,我忙送过去一个安抚的笑脸。

原本以为总经理会放行,却不想,他竟然毫不讲人情地训斥道:"作为一名爱岗敬业的好员工,要将企业的时间看做自己的生命!只是一个小感冒,也死不了人,请什么假?要是每个员工都因为一点儿小事儿就来请假,那我这公司就不要开了,干脆做慈善事业好了。"

我的脸好像被人狠狠地掴了一巴掌,却痛得说不出话来。

寂静中,总经理终于稍微缓和了一点儿口气,施舍般地说道:"你去吧,不过要扣你一个星期的薪水!"

我的喉咙变得沙哑,怕一开口就是一顿恶骂,只能硬着头皮,挤出一个非常勉强的声音,"嗯。"

我挂下电话后,银毛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扬起笑脸,背起何然就要到医院去。

银毛支起身子,说:"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我想不到银毛竟会主动帮助我,吃惊之余也开始为他考虑,"你在家休息吧,别把伤口挣开。等我回来,给你……"

银毛皱眉道:"不用你,今天我去买菜。"

我心中一暖,对他笑了笑,一个人背起何然下了楼,直奔最近的医院。医生给何然诊治后,便挂起了吊瓶。

我用胖乎乎的手捂着点滴管,能暖一分是一分,不想让那冰凉的液体滑进何然的身体。

随着两瓶点滴挂完,何然的烧终于渐渐退了,但他仍旧很虚弱,所幸并无大碍。

我抱起纤细柔软的他,小心翼翼地呵护在怀中,心疼得无法形容。真恨不得他的病痛全部转换到我的身上,让我替他受这些罪!

何然微红着眼睛,望向我,沙哑着嗓子道:"我没事儿。想去卫生间。"

我点了点头,搀扶着他走到男卫生间门口。想松手退出来吧,又担心何然自己站不稳,真怕他再一头扎进厕所里去。

就在我犹豫中,何然抬起头扫了我一眼,那明显受伤的眼神好像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咬住下唇,无力地推开我的手,独自向卫生间里走去。结果,他虚飘飘的脚步还没等迈开两步,身子便瘫软在了门框上。

我忙将他搀扶起,一把推开男卫生间的门,将其带入其中。反手将门锁上后,便伸手去拉何然的裤子,想帮他解决问题。

刚才何然失望的眼神我看得很清楚,更明白他的心思。他一定认为我可以帮银毛接尿,却不肯帮他。事儿似乎是那回事儿,但又不是那么回事儿。哎……乱了乱了,这事儿都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才好。算了,我也不想了,就当自己是全职看护,吃喝拉撒全部伺候着还不成吗?

我这边用力向下拉扯着何然的裤子,他却用小手紧紧扯着自己的裤腰。在两个人的拉锯中,何然终于红着脸羞涩道:"你……你做什么啊?"

我也红了脸,粗声低吼:"你放手,乖乖地让我把裤子脱了。"

何然摇头,颤着声儿道:"不要,不要……"

我来了脾气,发狠道:"快点儿!脱裤子!不然我打你!"

何然力气不抵我,终是没有保护住自己的裤子,被我刷地一下扯到了大腿根儿。

第76节:第二十一章狼的晚安吻(4)

何然微扬着艳若桃李的小脸望向我。那双杏眸里闪闪亮亮,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似的。尤其是那嘴唇微张的无助模样,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不舍得为难他。只是我觉得自己在帮他,根本就没有为难他啊!更何况原本我就想等在外面,是他一个委屈的眼神儿将我引了进来。怎么现在搞得仿佛是我要非礼他似的?这是什么事儿啊?

何然忙躲闪开身子,一把将自己的裤子提上,磕磕巴巴极其小声地说:"我……我……我不想尿了。"

慌乱无措中,我也不想刨根问底地问他为什么了。我一把推开卫生间的门,急着要退出去。

结果,门一推开,赫然看见一个男人站在门口处,正用非常鄙视与无比愤怒的目光瞪着我,还恶狠狠地呸了一口,咒骂道:"无耻!"然后一转身走了。

我瞧着那位大哥义愤填膺的背影,又看看身边的何然,非常疑惑地问:"他是在骂我吗?"

何然仍旧红着脸,摇了摇头。

我自言自语道:"我觉得也不是说我。"转而疑惑道,"难道是骂你?"

何然微愣,却随即拔高了声音说:"我摇头是说,不明白他为什么骂你!"

我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牵起何然的小手,晃悠悠地离开了医院。

回家的路上,我原本想打车来着,不过何然不同意,还非常懂事地说:"我们没有多少钱了,还是节省着点儿。一起走走,挺好的。"

我心里这个感动呀,毅然决定给何然奖励一下,多给他买些好吃的。

何然抬头问我:"何必,他什么时候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银毛那绝对突然的晚安吻,反正现在我面对他不如以前自然了。此刻又听何然这么一问,竟觉得有些心虚。我轻咳一声,搪塞似的回道:"我也不晓得,不过等他伤好了,我就赶他走。"

何然望向我,再次认真地确认道:"真的?"

我点头道:"那是一定的!"

何然淡淡地笑了,笑得有些苍白、有些透明、有些放心同时也有些无力。

我蹲下身子,让他趴在我背上,"上来,我背你一会儿。"

何然不肯,"不要,我自己能走动。"

我坚持着催促道:"快点儿上来吧。眼下何然没有长大,我还能背得动。等过两年,怕是想背都得先吃一盒大力金刚丸了。"

何然被我逗笑,轻轻趴在了我的背上,在我耳边说:"何必,等我长大了,一定背你走。"

我站起身,笑得一脸璀璨,调侃道:"但愿我的这身肥肉不是随年纪一同增长,别压坏了我的小何然就好。"

何然的呼吸落在我的耳朵上,痒痒的犹如细碎的轻吻。我迈开腿,感受着另一个人的重量。

在清风阵阵中,何然轻声叫我:"何必。"

我脚步不停地向前走,"嗯?"

何然又叫:"何必。"

我回过头道:"干吗?"

何然趴在我的肩侧,在我转头的瞬间轻吻上我的唇。他的唇非常柔软,犹如世界上最轻柔的羽毛滑过,在我寂静的心湖上,触发一圈圈微妙的涟漪。

我脚步一滞,忘记了要迈哪条腿走路。

何然退开一些距离,用清澈无比的眸子望着我,孩子气地说:"何必,晚安吻是我的!"

我原本怦怦乱跳的心终于渐渐归位。我狠狠地舒了一口气,懊恼自己真是紧张过度了。何然还是孩子,就算是亲昵的吻,亦不过是霸占玩具的独占心理。

只是我没想到,昨晚银毛的晚安吻竟然被何然瞧个正着,真是……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唉……自从夹在了银毛和何然之间,我这神经啊真是越来越容易错乱,真不知道哪一天会突然报销掉。我自嘲地一笑,收敛了杂乱的思绪,迈开步伐继续前行。

何然趴在我的背上一直沉默,似乎过了好久他又在我耳边呢喃出一句,"何必也是我的。"

我眉头微皱,似乎觉察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自己本身并没有抚养小孩的经验,所以仍旧不懂他的小心思。我摇头笑了笑,将何然的怪异全部归类为孩子气。

两个人回到家后,本以为会吃到银毛准备好的饭菜,却不想,这位有个性的帅哥竟然直接扔给我一句,"我没钱买菜。"

我忍着笑,独自下楼买了两斤牛肉片和各种青菜,打算做一顿香喷喷的火锅。

青菜洗干净后,我将在学校住宿时偷偷用来煮方便面的古董电锅搬了出来。

三个人围在一起,在夏日炎炎的香气四溢里,吸着口水,忍受着汗水,纷纷动筷子开始涮火锅。

吃了两口后,我听见何然"哎呀"一声,忙问他:"什么了?"

何然说:"好像是被电击了一下。"

我疑惑,觉得电锅不可能漏电,但还是用手臂去摸了摸电锅,果然也被电了一下,酥酥的麻麻的。

这下,我傻眼了,电锅果真漏电,这火锅还怎么吃啊?总不能抬到煤气上一顿煮,然后再端回来当炖菜吧?

三个人互相望了望后,银毛动作极其优雅地取过透明胶带,将可能与电锅接触的手指包裹起来,然后头也不抬地……继续吃。

我满眼崇拜,嘴角抽筋,深感这段时间可能真虐待了他的肚子,不然这位仁兄不会这么要吃不要命的。

想我一直以美食的超级热爱者自居,却没想到,今日与银毛的吃法相比,真是自叹不如啊!

眼见着牛肉都进了银毛的肚子,我与何然对视一眼,两个人也忙着将手指一缠,一同冒着生命危险,继!续!吃!

第77节:第二十二章别把刺猬不当美女(1)

第二十二章别把刺猬不当美女

现在,我不禁开始怀疑,我这身体里堆积的不是肥肉,而是一声声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