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拳头捶了他一下,逗弄道:"警告你啊,别笑得太开心,小心你爸的更年期。"继而好奇地问道,"对了,你老爸今年贵庚啊?"

银毛皱眉,"四十二!"

我嘿嘿一笑,"早婚啊!"

银毛贼笑着靠近,"如果我们现在结婚,等我四十二岁的时候,也能有一个大儿子!"

我回手给了他一下,撒腿跑回了城堡。相信以我这次的速度,乌龟也会说:太他妈的快了!

爬上二楼后,在进入屋子前,银毛出声叫住我,"喂,刺猬……"

我脚步微顿,小心翼翼地回过头,觉得银毛似乎有什么事儿要和我说,却看见"冰棺材"也跟了过来,并对银毛说:"古金,你过来,我有事和你谈。"

看着银毛被叫走,我耸了一下肩膀进入了自己的屋子,简单地洗漱过后就睡觉了。

半梦半醒间,我似乎听见一阵毛骨悚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就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挠门板!

我一惊之下猛地坐起身,伸手就去开灯,却发现电路好像出现了问题,灯根本就不亮。我脑中不由得想起那两个佣人的对话,说每到前任古夫人的忌日,整座城堡就不太平。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会怕得躲起来,但我却觉得,既然今天自己烧了那么多的美男给前任古夫人,她应该不会为难我才是。于是,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搞鬼。

我的好奇心被勾起,轻手轻脚地下了地,先是将木质的坐便盖子卸下来当做防护工具,又随手操起自己雕刻时常用的锤子当武器,然后小心翼翼地拉开已经没有任何声响的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走廊里一片死寂,就仿佛没有一丝人气。黑暗中,我听见楼下似乎有些声响,于是轻抬脚慢下楼,但见一个黑影快速地消失在了拐角处。

第175节:第四十六章祭日快乐(4)

我微微一皱眉,竟觉得那人的背影很熟悉,看起来很像胡妈。我攥紧手中的铁锤,在紧张中抬步跟了上去,却把人给跟丢了。

正当我准备撤退时,又听见一间屋子里发出细微的声响。我屏住呼吸,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伸出双手,颤抖地推开了那扇轻掩的门扉,借着微弱的月光探头去看,赫然瞧见"冰棺材"的双手正黏在电闸上,浑身上下抖得厉害!

我暗道糟糕,莫不是触电了吧?

因晓得常识,所以我懂得这个时候不能用手去触碰"冰棺材",否则就连我也会被电击倒。救人心切,我也顾不得太多,当即扔掉右手的铁锤,用双手攥紧木质坐便盖子的边缘,狠狠地砸向"冰棺材"的身子!

果然,"冰棺材"在闷哼一声的同时身子瞬间倾斜,却强撑着没有倒下。

我刚想上前慰问,他却弹跳而起,呼啸着向我袭来。谁想到他竟然鬼使神差地一脚踩在了我之前扔在地上的锤子边缘,导致身体后仰失去了平衡,后脑咣当一声磕碰到地上,好半天都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我靠近他,然后蹲下,用手捅了捅他的脸,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儿吧?"

"冰棺材"缓了好长时间才喘上了一口气儿,沙哑着嗓子问道:"为什么袭击我?"

我"咦"了一声,很坦白地说:"你是不是撞坏脑袋了?明明是我救了你啊!"

"冰棺材"紧紧盯着我不放,那眼神锋利若刺,瞧得我有些莫名的心虚,努力义正词严地道:"喂,是我看你过电了,才用坐便盖子将你打开的。"

"冰棺材"在与我无声的对视中忽然将手伸出,吓得我往后一躲。而他的手却仍然执著地伸在我的面前,从牙缝中低吼出四个大字,"扶我起来!"

我这才了然地一笑,伸出手将他小心地拉扯起来,疑惑地问:"你半夜不睡,跑这里来做什么?"随之想到什么,我沉声道,"还是说,传闻中的闹鬼就是你搞的鬼?我说,你别这么幼稚好不好,就算你要闹鬼,也别来吓我啊!没事儿你挠我门做什么?装人狼啊?!"

"冰棺材"扫了我一眼,很难得地解释道:"不是我。"

我皱眉,开始纳闷,那是谁装神弄鬼呢?会不会就是胡妈?还是说我听错了,根本就没有人挠我的门?

我想不明白,干脆不想,免得徒增烦恼。

我用胳膊夹着坐便盖,将"冰棺材"搀扶回到他的屋子,他却在我离开前扔下一句话,"后天有个化装舞会,你和我去!"

这时,银毛无声无息地从我的屋子里走出来,状似慵懒地依靠在门框上,斜眼扫向我搀扶在"冰棺材"胳膊上的手。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却让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而"冰棺材"亦是看向银毛的所处位置,冷眼瞧着他那一副堵住了奸夫情妇的表情。

寂静无声的走廊中渐渐涌起了火药的味道,两个人却在下一秒一同将那荆棘般的目光射向我,恨不得直接戳出一个大窟窿出来才好。

我张了张口,抬手指了指"冰棺材",对银毛说:"如果我说我刚才用坐便盖子打了他,是为了救他的命,你信不信?"

银毛一挑眉峰,反问:"你认为我会信吗?"

我又指向银毛,对"冰棺材"说:"如果我说……"我原本想说:我没有和他睡在一起,你信不信?不过话到嘴边,我又觉得这句话即使此刻说出,也实在没有任何意义。除了让银毛更加愤怒外,根本就起不到任何解释的作用。毕竟,我愿意和谁睡,根本就不关"冰棺材"的事儿!于是我干脆一耸肩,从银毛身边走过,甩手关门,打算回屋睡觉。

却不想,银毛竟然手疾眼快地跟了进来,并且当着"冰棺材"的面,将门咔吧一声反锁上了。

我的眼睛渐渐睁大,呼吸都变得困难。满脑袋都是一个念想,那就是:我现在的身份,还是……银毛他后妈吧?

银毛却不管我如何想法,直接将我扑倒在大床上,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的身子上。他目光灼灼地紧紧盯着我看,突然低下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我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我痛呼一声,推着他,呜咽着,声音满含委屈。

银毛竟哄道:"乖,不痛,一会儿就好了。"

我本想也回敬他一口,让他也感受一下我牙齿的锋利!然而,当我龇起牙齿的时候,却隐约间察觉出哪里不对,抬头正对上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

我眨了一下眼睛,嘴巴渐渐张开,不晓得是想咆吼出什么,还是因为了解到银毛的意图而吃惊于他的恶劣趣味。

为了进一步证实我的猜测,我很小心地询问道:"你……你什么意思?"

银毛笑露一口白牙,反问:"你说我什么意思?"

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我,"你……我……你不是想误导听众吧?别以为我没看过言情小说!"

银毛眯着眼,阴森森地道:"哦,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实战一下,这样更有说服力。我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许染指!"

第176节:第四十六章祭日快乐(5)

我的心跳似乎要蹦跶出喉咙,慌乱中我忙道:"我……我不过是搀扶他一下。而且,他……他是你老爸。"

银毛又贴近一分,很强势地说:"我说过,任何人!"

他的呼吸越发灼热,眸子里的火焰更是燎原而起,在顷刻间将我圈在热情之中,只能被动地任其烘烤。

都说女人是欲拒还迎的动物,我更加不可免俗。心中虽然渴望在爱火中燃烧,但小胖手还是推拒着他的胸膛,慌乱而磕巴地蹦着一个个字,"你……你……"

银毛笑了,邪魅而狡黠地道:"刺猬,把自己当成生日礼物送给我吧!"

我蓦然一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真的无法想象,今天不但是前任古夫人的祭日,还是……银毛的生日!

我震惊得无以复加,就连手指都在微不可察地颤抖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心痛在胸腔中翻滚,恨不得狠狠地抱住银毛的腰肢,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

是啊,今天是前任古夫人的祭日,每个人都在默默地哀悼死者,却没有人为活着的人祝福!

这一刻,我不但心疼银毛,更是痛恨"冰棺材"!故去的人已经死去,他为什么还要拉着这么多的人陪着他受折磨?!

谁能了解银毛的痛苦?谁能体会他这些年是用怎样的心情度过生日?这个男人看似玩世不恭、放荡不羁,可是谁活着不是用面具掩饰自己的脆弱?生怕被别人一击即中、死无完尸?!

我望着银毛,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情绪。

眼见着银毛收敛起笑脸,将要为所谓的怜悯而暴走时,我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轻声道:"银毛,其实我可以伪装得没心没肺,但我想让你知道,因为我在乎你,所以……心疼!"

银毛的身体僵硬在我柔软的身体之上,在长久而执著的对视中,他探索的眸子终是收拾起防备的毒刺,卸下所有的爪牙,轻轻趴在我的颈间,沙哑地说:"刺猬,祝我生日快乐吧。"

我眼底含泪,哽咽地点了点头。

银毛闪身躺在了我的身边,伸手将我紧紧地抱入怀中。

我心跳若鼓敲,手指动了动,试着抚上银毛的腰肢,想去摸他的……身体。既然说要给他当礼物,就爽快一点儿,别扭捏做作。

然而,当我的手快触碰到他的腰肢时,银毛竟然嗅着我的发香说道:"有时候我真的很想要你,让你哭着求我。可你总能让我不做那些男人的冲动,就想这么抱着你,没有该死的欲望,只想守着你一辈子,不许任何人欺负你!"

也许这是银毛这辈子说出的最感人的情话,但此刻听在我的耳朵里,还真他妈的不是个滋味!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门却被敲响了。

我一惊,赶忙从银毛的怀中连滚带爬地跳到地上,然后慌慌张张地打开门,"谁啊?"

门外,"冰棺材"面无表情地说:"尽管我不介意你跟任何人鬼混,但在合同期限内,请你注意自己的行为,不要让古家的丑闻成为他人口中的笑柄。"说完,转身离开。

我回头去看银毛,银毛低声咒骂一声,愤恨地跺着脚步离开,冲到"冰棺材"的屋子里一顿咆哮。

我面无表情地关上房门,转身间却是操起一个大抱枕狠狠地砸向门板!我觉得,今天是"冰棺材"破坏了我的好事儿,真是……不可饶恕!

我现在越来越能感受到银毛曾经对何然的怨念,还真是恨不得先杀之而后快!

我扑倒在床上,奋力地捶打着床面,努力宣泄着自己的愤怒。累了后,我舒出一口气,瘫软在了床上。回想刚才"冰棺材"说过的话,我第一次觉得,丑闻是一块毒瘤,不能让它在银毛身上产生任何负面效应。虽然我与"冰棺材"不过是一纸合同,但……名义上,我却是银毛的后妈。虽然我们三个人都心里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但如果让佣人看见我和银毛这样厮混,他们一定会传播出任何人都背不起的伦理罪名。

唉……看来我和银毛的情路还真是坎坷非常、不容乐观。

第177节:第四十七章男色曼陀罗(1)

第四十七章男色曼陀罗

现在这种社会关系,可千万别说女人就应该矜持,不然,那些男人还不得饿死一批?

化装舞会这个名词我听说过,却从来没有参加过,但并不觉得陌生。记得当初我曾在大型超市里做过促销员,那一身身的奇装异服我穿起来可是得心应手。只不过不晓得在化装舞会这样的场合,我应该如何扮相?是要装扮成一个西瓜,还是一根香蕉?再者……化装成一个双层夹心汉堡?

"冰棺材"因晚上要开个会,所以不会来接我,只是给了地址,让司机送我去。

至于银毛,更是神秘兮兮地对我说,要让我在众多人中找到他,然后送给我一个惊喜。

我觉得很浪漫,也很兴奋,开始期待银毛所谓的惊喜。其实,对于经常流鼻血的我而言,如果银毛能来个热情大献身,这份大礼对于我而言才是最好的。现在这种社会关系,可千万别说女人就应该矜持,不然,那些男人还不得饿死一批?

我如今已经瘦到一百四十斤,虽然比起纤细的女孩儿仍是一座庞然大物,但对于我而言,着实瘦了不少。我去市场买了十八斤的猪肉,拎在手中一掂量,那叫一个重啊!想到自己瘦了十八斤,怎能不亢奋?想到有一天也可以让所有人惊艳得直流口水,属于女人的虚荣心就让我幸福得找不到东南西北。

我喜滋滋地为自己准备着舞会服装,一连设计出了很多的草稿,却一直无法最后敲定。想来想去,我灵机一动,当即笑得特诡异。想着银毛让我找他,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找我!

舞会当天,我抱着自己的衣服,拿着请帖,直接钻进了为每位贵宾准备的房间。我掏出画笔,取出僵尸牙,独自捣弄了半天后,对着镜子龇牙一笑,还真觉得自己挺有艺术天赋。

但见一张惨白的大脸上有一双乌黑璀璨的大眼睛,而眼睛周围则是用水钻贴片堆积成的闪烁装饰点。两颗阴森森的僵尸牙很嚣张地支在肉粉色的唇瓣外,看起来既性感又有趣。左脸处还绘了一朵妖艳的曼陀罗,当真让我也妖娆了一把。

我伸手将两条辫子盘成两只角,然后又动手整理了一下身后背着的一对小黑色翅膀,扯了扯身上的黑色长袍。我咧嘴一笑,非常满意自己造成的黑色效果,一转身屁颠颠地转去了舞会现场。

也许是我化装耽误了时间,所以当我到达现场时,舞会已经开始了。望着翩翩旋转着的男女,我这才惊觉自己的扮相与这里实在是格格不入。

说是化装舞会,可是每个人仍然将自己打扮得鲜亮无比。男子不用说,几乎不是王子就是伯爵,清一色地戴着银色面具,绝对演绎着完美的绅士风度;而女子则是公主与美人鱼的化身,分别戴着金色或者装饰有彩色羽毛的面具,脚踩高跟鞋,身穿摇曳长裙,在旋转间散发着女性的魅力。

我低头看看自己,整个儿一没发育好的吸血鬼。而且还是堕天使与吸血鬼的嫁接品种。为什么这么说?明摆着嘛,谁家吸血鬼会明目张胆地背着带羽毛的黑色翅膀啊?我这不是DNA问题,就是异族通婚的结果。

我虽然觉得这些人的装扮没有创意,但在大家都是傻子的前提下,我这个智者还是保持低调吧。我缩了缩肩膀,尽量将自己隐身。独自一个人沿着舞池边缘走着,想找到承诺给我惊喜的银毛。若看不见他,我等会儿就走。反正我来过了,"冰棺材"不能说我爽约。

打定主意,我偷偷观察着周围的男人,看着看着,我的视线却被舞会旁边的美食所吸引,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然后瞧着那些散发着奶油香味儿的糕点咽着口水。

这时,一个满是戏谑的动听声音在我身侧说:"吸血鬼不是应该喝人血吗?怎么会对人类的食物感兴趣?"

我转眼去瞧,但见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正低头看着我。他的脸上戴了半面银色面具,唇角噙着令女人怦然心动的笑意。一身正红色的军装并没有令他显得威武,却翩翩产生了一种蛊惑的味道。他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一朵浑身都在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曼陀罗,在浅笑轻语间让人上瘾,无法戒掉。

曼陀罗,呵呵……这个名字还真适合他。

我既觉得他并无恶意,也不会认为他和我搭讪就是想追自己,于是很大方地回道:"你不晓得,现在吸血鬼也流行减肥,我也改吃素食了。"

曼陀罗的眸子一弯,笑出了潋滟的魅惑。

我心跳漏了一拍,忙拍着胸口道:"拜托,别这么笑,我最近吃得少,抵抗力不强。"

曼陀罗微微一愣后又笑了,继而很绅士地伸手邀请道:"可以请可爱的小吸血鬼跳支舞吗?"

面对如此优秀男士的邀请,确实很让人心动,但是我晓得,如果我胆敢和他跳舞,下一秒银毛就会冲过来,将我狠狠地抱入他的怀中。这种认知让我不禁莞尔一笑,心中甚至还充满了期待。

既然我找不到银毛,那就不如让他来找我好了。

打定主意后,我将小手放在了他的手心,小声坦白道:"我不是很会跳舞,踩到鞋子,概不负责。"

他笑容可掬地对我柔声道:"如果被小吸血鬼踩到鞋子,只能怨我没将脚放到合适的位置上。"

我觉得这人非常会讨女人欢心,简直就是为讨女人喜欢而生长出来的尤物。不过,这恭维的话不能对他说。嘿嘿……

曼陀罗是个优秀的男舞伴,将我不甚精通的舞步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让我开始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猛学了两天的舞步很见成效。

一曲完毕,我们已经成为可以调侃到一起的朋友。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很熟悉的样子,但实际上却陌生得很,甚至不晓得彼此的长相与姓名。

一连被曼陀罗请了两个舞曲,却始终不见银毛出现,更不晓得哪位才是"冰棺材"。我原本要走,却被曼陀罗婉言相留,在幽默与惬意的基调中,跳着一支支欢快的舞蹈。这一刻,我竟觉得自己变成了公主。也因此再次肯定,这个男人是个祸水!

第178节:第四十七章男色曼陀罗(2)

舞会中场时,我饮了一杯鸡尾酒后,毅然与曼陀罗挥手告别。

曼陀罗故作落寞地感慨道:"还以为凭借我的魅力,你今晚逃脱不了了。"

我开心地笑道:"很高兴我有这种魅力,让你产生猎艳的心理。但为了不在卸掉伪装后吓到你,我还是得快速消失,否则你的精神赔偿金,我是逃不掉了。"我摆摆手,转身向放有自己衣服的房间走去。

我前脚刚进入房间,还没等回手关门,曼陀罗竟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了进来。他的唇角勾起极具诱惑的弧度,望着我温柔地问:"小吸血鬼,你不想看看王子的样子吗?"说话间,他已经伸手去摘脸上的面具,并以一种煎熬人心的速度缓缓取下……

当看见他真实面容的那一刻,我似乎听见了心脏激烈跳动的声音。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妖孽了!

不是因为他长得妖艳,而是由于他整个人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既有着高贵的身体,又拥有堕落的灵魂。他就仿佛是一个妖孽,只有靠吸食人的血液才能存活下去。那充满风情的狭长眉眼中似有若无地噙着一丝游玩人生的笑意,似讽刺、似挑逗、似狂热、似冷漠……

他收起勾魂夺魄的笑颜,用修长的手指一颗颗地解开自己胸前的纽扣,在暧昧的气氛中靠近我,伸手环住我的腰肢,低头蛊惑道:"小吸血鬼,来尝尝我鲜血的味道吧。"

我脑袋轰然一乱,仿佛某根弦断了。可残存的理智告诉我,无故飞来的艳福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我想推拒,然而被美色所迷惑的身体却已经无力反抗,欲拒还迎般望向曼陀罗。

他将我压倒在床上,在暧昧的肢体交缠中,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沿着我的身子探索着衣衫上的扣子……

然而,半天无果。

他抬眼看我,我冲他咧嘴一笑,突然一脚将他踢到了地板上!随即笑嘻嘻地道:"不好意思啊,我这衣服没有扣子,是连体装。"

曼陀罗此刻的样子有些狼狈,但他却将身体摆成慵懒的样子,慢慢爬起坐到床边,笑睨着我说道:"你的反抗力和警戒性都很强,很少有女人会逃过我刻意的勾引。"

我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抖了抖背后被压扁的翅膀,颇为骄傲地说:"那是因为她们自认为有吸引你的本钱,可以为自己的风流开出必要的条件。但我没有。

"从你一开始刻意接近我,我就在想,我什么时候竟然有这种魅力,能吸引一个如此有魅力的男士?

"再者,说实话,虽然你总邀请我跳舞,但你那么高我看着都累得慌,更别说你低头迁我会有多累。

"算了,我不和你调侃了。你赶快离开吧,可别给我造成什么天大的麻烦。"

曼陀罗却不走,而是直接躺在了床上,望向我,问:"怎么说我是麻烦?"

我坦言道:"直觉,我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

曼陀罗放松四肢,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你来看看,这里装的是什么麻烦?"

我探头过去,讥讽道:"最毒男人心,谁晓得你那里是不是灌了鹤顶……啊……"

曼陀罗突然将我反扑到床上,整个人都压在我的身体上,笑得艳光四射,"你的直觉很正确,我这里确实灌了一瓶子的鹤顶红,只不过加了许多的极品春药,可以让人醉生梦死。你想不想尝尝……呃……"他望着我的脸,开始微微失神。

我本想极力反抗,可看他现在的样子,我竟起了调侃的心思,说:"采不下去了吧?我不是花,我是蒲公英!"

曼陀罗望着我半晌,才吐出了两个如同炸雷般的字眼儿,"何必?!"

我傻了,睁大眼睛看向他,努力搜寻着脑海中的印象,不记得自己认识这号人物啊!

曼陀罗见我如此,竟然笑了,有些尴尬的样子,说:"看来,你是不记得我了。这样也好……"

我猛地想起什么,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唤道:"石笆!"

曼陀罗眼睛瞬间一亮,随即又回复了那种噙着笑的调调、不远不近的感觉,轻笑道:"我现在的名字叫十八,十八层地狱的意思。"

我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他,真是……一千一万个没有想到。记得白婉说过,他已经下水变成了鸭子,而且据说还是夜总会里的头牌,红得很。那他怎么会来这里?难道说和我一样,毅然决定奔向大城市寻求发展?

略微的沉默中,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

我在他隐藏了自嘲的笑意中突然开口道:"我一看你,就晓得你上学时没有好好学习。什么十八层地狱啊?要说,咱也得说,十八岁的青春,永远不老的花儿。"

十八弯眼笑了,"貌似你学得也不怎么样,当初在学校时,你还抄过我的几何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