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受到了蛊惑,也在悄然间燃起了盈盈笑意。

世界变得只剩下我们彼此,直到周围看热闹的大学生们再次爆发异动,我才恍然回过神。

顺着人们视线的方向,我看见一个若樱花般美丽的少年正抱着一本教科书站在篮球架下,悄然无声地注释着我。

第171节:第四十五章裸奔的刺猬(5)

我微微一愣,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何然!当即小跑到他的面前。当我仰望他的时候,我才有些陌生地发觉,他竟然比我高了一些。

原本十分熟悉的两个人再次面对彼此,突然间却不晓得要说些什么。我既想问问何然过得好不好,又想让他知道我为他所遭受的委屈,然而话到嘴边却不晓得如何发音,只能隐在心底,抽痛不已。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既然无法给他想要的爱情,那不如就此放手离去。他有他的未来,我有自己的天地,即使会为了彼此痛苦,却远比爱与不爱之间的伤害来得微不足道。

相对无言中,何然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我眨了一下眼睛,想追,却只能看着他离去。直到何然消失不见,我才从自己的精神禁锢中回过神,自嘲般一笑,觉得自己就是个浑蛋!

银毛踱步到我身边,也扫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我突然觉得这两个人都很有问题,做什么都喜欢玩这种冷战游戏?大家明明认识,却非要弄得跟陌生人一样。甚至,还不如陌生人……

我缓缓叹了一口气,抬腿追向银毛。在一双双悄然注视着的目光中,两个人一前一后无声而行。

还没等走出十步,银毛脚步一顿,将脸转向我,面无表情地问:"你喜欢他?"

我貌似很认真地点头,憨憨地回道:"喜欢啊!"

银毛将那双若狼一般犀利的眸子望入我的眼底,唇角悄然勾起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轻声说:"如果有一天你死了,一定是我杀的。"

我的笑容渐渐挂不住了,却依旧配合着他的言语,回道:"用不用我写个遗书,说我自愿被你杀死?"

银毛缓缓贴近我,看似非常绅士的样子,实则却在我耳边阴森森地笑道:"刺猬,你还真可爱,我突然想吻你了。"

我的脸红了,却晓得这个人的恶劣性,只能强装镇定地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敢看银毛。

他低低一笑,然后牵起我的小胖手,大步向他的跑车方向走去。

这一刻,我心中竟然充满了感动。他对我不假,不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牵着我的手。这种被人疼爱的感觉,让我贪恋、让我沉沦。

两个人刚坐上车,还没等启动马达,银毛突然侧身将我抱在怀中,低头吻上我的唇瓣。他的动作干净利索,迅猛得犹如猎豹。

在他强势的猛攻中,我并没有固守城池,而是热情一触即发,在探索与新奇中,用行动感受那炙热的悸动。

之后,银毛暧昧地低语道:"今晚我们不回去了。"

我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心跳突然加快,脸红脖子粗地道:"那个……不太好吧。我……我还……还没适应。别……我……我……"

银毛一手捏上我的脸,心情大爽地笑道:"据我估计,方圆数百里内,可能也就你这么一个二十二岁的老处女了。"

我身子微僵,胸口发紧,竟问道:"你不是因为我是处女,才要和我好吧?"

银毛也被我问愣了,转而却是恶狠狠地瞪向我,然后一脚踩上油门就蹿了出去。

我觉得我似乎总能"轻易"地引起银毛的愤怒。

不过这回他虽然很气愤,但我却没有生气,而是笑嘻嘻地望着他,有一种逗弄的心思在里面。

银毛被我笑得发毛了,眉头越拧越紧,最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他就是一阵海啸似的狂笑,震得我耳膜都嗡嗡作响。

我摇头感慨道:"您啊,还真是变脸高手呢!"

银毛捏了一下我的脸蛋,笑道:"我早晚得让你折腾出问题。"

我学他的口气说:"这样的生活,才多姿多彩。没准儿你哪天能分裂出四个人的性格,然后自己跟自己打麻将,多有意思啊!"

银毛畅快地大笑起来,说:"我分裂成两种性格就好,然后咱俩打四个人的麻将。"

我瞪他一眼,"不玩!"

银毛眸染笑意,竟然说:"我喜欢看你跟我撒娇。"

我一脸被雷的表情,"这也叫撒娇?"

银毛说:"对于你而言,算是吧。"

我觉得他在埋汰我,又瞪了他一眼。

银毛很不要脸地说:"继续瞪,我舒服!"

我觉得他这人确实有问题,于是转开头不看他。半晌,我又转了回来,试探道:"你今天和我说,我跟你来能看见何然,原来是真的。"看来何然已经转学到银毛的学校,不在三景中学读书了。想想也是,既然何然不再是那个与我一同窝在小危楼中的小家伙,自然不会再就读于我千辛万苦才帮他找到的低档中学。

银毛扫了我一眼,"我骗过你吗?"

我反问:"你没骗过我?"

银毛望向我,认真地说道:"我没有骗过你,顶多是没有坦白。"

我微愣,笑了笑,没有说话。到底欺骗与坦白的区别是什么,我真不晓得。曾经何然对我说过,他不记得自己是谁;而眼下,他可能对别人说不知道我是谁。曾经银毛不说自己是谁,如今他仍然保持神秘。

可是,谁是谁,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在乎何然,喜欢银毛,让两个男人在我的生命中冲突而行。他们每一个都是独特的存在,却又与另一个人产生了无法分解的矛盾。而此刻我牵手的那个人,也许会在下一站松开我的手。没有一定,也没有永恒。

我的感情在经历了老爸对家庭的背叛后,就一直建立在了危楼上,既令我惶恐不安,又令我渴望期盼。

我期待自己变得勇敢,拥有不顾一切的勇气。可是谁又能预言,当我追逐着虚幻的爱情飞得很高很高,未来会不会摔得很惨很惨?

我胆小自私,只希望自己可以惬意地活着。在经历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后,仍然可以扬起善良的笑颜。

我望着银毛的侧脸,失神无助,不晓得狼和刺猬会产生怎样的爱情,也不知道我们最终的结局会走到哪里。但是,为了不辜负彼此的青春,刺猬毅然决定要试着裸奔到狼的怀里!

第172节:第四十六章祭日快乐(1)

第四十六章祭日快乐

谁能了解银毛的痛苦?谁能体会他这些年是用怎样的心情度过生日?这个男人看似玩世不恭、放荡不羁,可是谁活着不是用面具掩饰自己的脆弱?生怕被别人一击即中、死无完尸?!

我恋爱了,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宣言,感情却在不断地针锋相对中渐渐升温。虽然我渴望一见钟情的浪漫爱情,但很显然,那第一眼的惊艳与不实际的偶遇,并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每天我仍然以古夫人的身份出现在饭厅,然后坐在长长桌子的中间位置,吃着松软可口的饭菜。

银毛看向我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滚烫,让我觉得口中的苦瓜小菜也是如此的甜美可口。

银毛见我只吃苦瓜小菜,便放下手中的刀叉,抬头问:"好吃吗?"

我隔着不近的距离,挥了挥手中的苦瓜,"甜的。"

银毛唇边染笑,站起身走过来,直接动手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坐下,随手取过我手中的筷子,夹了一块苦瓜放入口中,咀嚼后仿佛很认真地说:"还真是甜的。"

我笑眯了眼睛,觉得爱情还真是甜得冒泡。

银毛趴到我的耳边,暧昧地耳语道:"我不太喜欢苦瓜的'甜味',你也少吃点儿。"

我一挑眉峰,"喂,管得太宽了吧?"

银毛不害臊地说:"管得宽吗?我不觉得。只要你吃了苦瓜,我一准儿能从你嘴里尝到那个味道。我善待自己的味觉,没错吧?"

我悄悄伸手去掐他的大腿,他却无赖地耳语道:"喂喂,你个色女,痛死我了。"

我忙缩回手,始终不敢转眼去看"冰棺材",也不晓得我和银毛之间的私密情话被他听去了多少。我低头狠攻苦瓜小菜,借以缓解这种令人面红耳赤的尴尬话题。

银毛将他的牛排切了一块放到我的盘子中,训斥道:"跟你说了别总吃苦瓜,那东西属凉,伤胃。你低血压,不适合吃那东西。"

我应了一声,虽然眼望着盘子中的牛肉直咽口水,却没有动筷子。我从准备接受银毛的爱情开始,便又开始着手减肥计划。虽说身体是自己的,但看着虎视眈眈的他,我越发觉得自己与他赤裸相见为期不远。为了男人该死的视觉,我还是决定先瘦下来,别让多余的肥肉变成我的尴尬与羞涩。

银毛挑眉问:"让我喂你?"

我晓得他的恶劣性,于是笑道:"不用这么孝顺。"

银毛也笑了,不过却是面露狰狞。

两个人用眼神拼杀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各自转头去吃饭。可是,他桌子下的腿却摩擦着我的腿,样子暧昧得不言而喻。

我偶尔抬起头,目光扫向一脸冰碴儿的"冰棺材",正好看见他隐忍着愤怒情绪的嘴脸,当即惊呼道:"哇塞……真不容易,想我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见您的另一种脸色。"

"冰棺材"的眉眼渐渐竖起,看样子是真动怒了。

我心中产生惧意,低头嘟哝道:"大白天的,吓人做什么?"

银毛笑场,颤抖着肩膀前仰后合。

我小声对银毛说:"就你爸那脸,绝对堪比千年镇妖法宝!"

银毛小声回道:"不也没镇住你这只小妖吗?"

我咬了一下苦瓜片,得意道:"他那钵太小,扣不下我这富贵的身躯。"

银毛直接将我面前的苦瓜小菜挪到自己旁边,不悦道:"还吃,苦不死你!"

我伸手去夺,"赶快给我,不然我去啃大葱!"

银毛一巴掌拍下,"就知道啃大葱!"

我吃痛,抄起铁勺就敲向他的脑袋,发出咚的一声响,然后……铁勺弯了。

我看看银毛的脑袋,又看看铁勺,啧啧道:"练过铁头功吧,兄弟?"

银毛气得发丝站立,一把夺过铁勺,用力一拧,将勺子愣是拧变了形!

我眼睛大睁,忙扯过变了形的铁勺,送到口中一咬,惊呼道:"银的!"然后捧起镶嵌了金丝的陶瓷碗,送到口中一咬,只听咔吧一声,我闷哼道:"假的。"

第173节:第四十六章祭日快乐(2)

经过我牙齿的验证,那金丝确实不是金的,却让我补过的半颗大门牙非常光荣地牺牲掉,直接掉落在陶瓷碗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银毛傻眼了,"冰棺材"嘴角抽筋了,就连一直站一旁的胡妈都惊呆了。我正襟危坐,开始了蒙娜丽莎式的微笑。

银毛笑着将我拉去看了牙医。牙医给的建议是:因牙神经受损严重,已经发炎,所以得先做根管治疗,然后再弄个高档烤瓷牙安装上即可。

我温柔娴淑地微笑着点头,毅然决定在门牙弄好之前暂不开口说话。

银毛这厮显然很怀念我对他大呼小叫的日子,竟百般逗弄道:"你说昨晚我吻你时,怎么没啃掉你那半颗假牙?"

我忍了又忍,假笑了又假笑,最后还是毅然选择了用武力解决问题。有些男人还真不能惯着,例如……银毛。

我没有恋爱过,也不知道其他人的恋爱模式,但我和银毛之间确实就是这样打打闹闹、分分合合的。前一秒会因为一个眼神而幸福得心口发甜,也许后一秒就会因为一个句话而打得不可开交,恨不得互捅对方一刀才好。

小日子嗖嗖地过,转眼间到了前任古夫人的忌日。整个古家都沉寂在压抑的气氛中,仿佛就连干枯的草木都在默默凭吊。

银毛今天有课,一早就出去了。我一个人去牙医那里装上了烤瓷牙后,对着镜子咧嘴笑笑,觉得效果不错,竟看不出真假。然后闲逛去了街里,想给前任古夫人买些纸元宝。真巧,正好碰见商家做促销,我被厉害的老板灌了迷汤,当真买了不少纸扎的冥物。我付钱后,就开始后悔得抓心挠肝。

我只能在心里开导自己说:第一次拜祭,不能太寒酸。也甭管前任古夫人能不能收到,我还是得表达一下自己的礼貌和敬意。

虽然我对"冰棺材"有抵触情绪,但对前任古夫人还是心怀敬意的。先不说其他原因,就说我和银毛现在的关系,没准儿等我和"冰棺材"的两年合同一到期,我还得叫前任古夫人一声"妈"呢。

我深吸了好几口气后,才抱起众多冥物,恶狠狠地回到了古家城堡。

当"冰棺材"看见我抱着一堆冥物回来时,脸上当即出现了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稍纵即逝,转而又变成拒人于千里的模样。

银毛站在我身边,问:"刺猬,你怎么买这些东西?"

我微愣,反问道:"你们祭拜故人时,不烧这些东西吗?"

看见银毛摇头,我先是耷拉了肩膀,后又扬起笑脸,大大咧咧地道:"没关系,没关系,咱先烧这一回,等你以后烧习惯了,就顺手了。"

话音未落,"冰棺材"的眼睛便扫视了过来。我脖子一缩,后知后觉地嘟哝道:"我可没有影射谁。"

银毛笑着拍了我脑袋一下,示意我跟上他,一同去后山的墓地祭拜。

三人同行中,银毛指着我一左一右夹着的两位帅哥,问:"怎么弄了两个男人?"

我一边随口答道:"一个捶腿捏肩,炒菜做饭;一个看家护院,跳舞解闷。"

银毛微微一抖,指向我身后背着的一个纸糊女人问:"怎么只有一个女人?还这么丑?"

我啧啧地感慨道:"还是人家老板会做生意呗。我原本就打算买一兜子的金元宝,却被老板拉住,问我给什么人烧周年。我说是女人。老板就直接塞给我两个美男,额外赠送一个丑女。说是要用丑女来陪衬女主人的容貌,防止家里的男佣和女佣私通。这么一通绕下来,我就掏钱包了。"我继而郁闷道,"看看人家,不但用纸扎人就能赚钱,而且随手印个万元大钞,不但不犯法,还有人愿意用真钱购买。"

银毛勾唇一笑,伸手拎过我手上杂七杂八的冥物,宠溺地总结道:"你个爱眼红的胖刺猬!"

我咧嘴一笑,默默地跟在他的身边,一同来到前任古夫人的墓碑前。

银毛望着墓碑失神,半晌才开口问道:"刺猬,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想要些什么?"

我呸他一口道:"要什么?要你陪葬!"

银毛轻轻地笑了,又问道:"那要在墓碑上雕刻些什么字?"

我有些防备地望向他,"你……你想干什么?不是想让我活人祭吧?"

银毛一手拍向我的脑袋,"想什么呢!就是问问你想在墓碑上刻什么字?"

我放下心,想了想说:"刻什么呢?就刻:给爷笑一个。不笑?爷出来给你笑一个!"

银毛颤抖着肩膀,抚额道:"别让我笑,今天不想笑。"

我立刻严肃起来,认真道:"那就刻:终于有骨感了。"

银毛淡淡地扫了我一眼,转身后竟笑得直不起腰来。

"冰棺材"的眼睛冷冰冰地扫过我,然后落在银毛身上,训斥道:"古金,注意你的言行。今天是你母亲的忌日。"

银毛直起腰,也换成了一副生人勿近的嘴脸,冷声道:"不用你提醒,我每年的今天都会记得。"

"冰棺材"寒气逼人,"你一定要这么同我说话吗?"

第174节:第四十六章祭日快乐(3)

银毛反问:"你要我怎么说?难道要对母亲说,她儿子现在的女朋友变成了父亲的夫人?"

"冰棺材"喝道:"古金!"

银毛冷笑一声,说:"我想母亲她如果泉下有知,也会希望刺猬是以她儿媳妇的身份出现在这里,而不是所谓的挡箭牌--古夫人!"

银毛的此番话对我产生了不小的冲击力,让我觉得他对于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如此的认真,没有一点儿含糊的认真。这份认真让我感动,整颗心都胀满了从未有过的幸福。

与此同时,我越发觉得银毛很不简单,竟选择了这个时候攻击"冰棺材",一下子拿捏住了他的软肋。

记得"冰棺材"之所以娶我,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厌恶我,想用这种厌恶情绪来折磨自己的心,由此可见他对前任古夫人有多愧疚。虽然这种愧疚没有人知道是否因为爱,毕竟听银毛话语中的意思,古夫人这个身份只是一个挡箭牌。其实从"冰棺材"身上不难看出,他的事业才应该是他的全部,至于古夫人这个位置,他应该宁愿找个不会在离婚后分割他一半财产的女人。例如……我。

周围的气氛有些僵持,我虽然期望"冰棺材"能许诺放我自由,但也不希望他和银毛真的水火不相容。

于是,我轻咳一声,蹲在前任古夫人的墓碑前,一边烧着金元宝,一边劝解道:"两个大男人都别那么小心眼儿,有什么好吵的?也不想想,古夫人看见你俩这样,心里得多不好受!"我回头看向"冰棺材","你说你,一个当爸的,管儿子大笑做什么?谁规定拜祭过世的人,就得哭得鼻涕与眼泪横飞啊?如果古夫人泉下有知,看见自己儿子笑得这么开心,一定也会非常开心的。"我转而向银毛训斥道,"还有你,跟自己老爸针锋相对,实在太不应该了。就算他在教育你上面没有任何功劳,但毕竟在制造你的过程中贡献出了一颗珍贵的精子。"

我转回头不去看两个人明显扭曲的脸孔,随手扯过一个美男,扔到火里烧了起来,口中还念叨着:"古夫人,您放心地在地府里享受生活吧。虽然这两个活在世上的男人不怎么样,但我决定先替您看管了。小的我收购了,大的我孝敬着。刚才他们争吵的内容您也听见了,如果那个老男人仍然不肯放我自由,您大可以拉他到地下去谈谈心,重叙未了情。"

银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也跟我一起烧起了金元宝,还赞道:"这回你出手倒是阔绰,买了不少东西!"

我嘿嘿一笑,伸出手,"等你报销呢!"

银毛邪邪地一笑,随手拿过一个金元宝放到我手上。

我撇嘴扔到火堆里,嘟哝道:"古夫人,我选的内衣内裤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心意,也不知道地府里流行什么,你若有喜欢的,就自己买吧。"

烧完周年后,我搓着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指,吸了吸鼻子,对着前任古夫人的墓碑说了声晚安,就裹着衣服往城堡方向跑去。

银毛小跑着跟在我的身边,笑嘻嘻道:"刺猬,你跑得真慢,像乌龟。"

我不屑道:"要是蜗牛看见我,一准儿说:她跑得太快了!像飞一样!"

银毛哈哈大笑着,还伸脚踢了一下我的屁股。